作者:何白渝


深夜,独自地在天台上凭栏望月。

耳边MP3里《毁人不倦》略带悲伤的旋律仿佛是头上被灰黑统治的天空一般,黑压压地,使人的心情格外地抑郁。只有那束从云际间微微渗入的惨白月光,能够给人些许安慰。月光被寒冷的夜气怂恿,战栗在空中。旧栏杆上的血红斑驳,仿佛正在低声泣诉着风雨的蹂躏。

我闭上眼睛,接着夜风的洗礼。在这充满力量使我向往的风中,我的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夹杂在断断续续地乐曲之间。

….朦胧之中,似乎在向我诉说着

“嘿,你别哭啊!”

“不就是一次考试而已么?何况进了好的初中不一定会进好的高中,好的大学,对不对?”

“加油,别气累,对月许下一个心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样,给姐笑一个。”…..

记忆中,我似乎真得笑了,而且笑得很甜,还稚嫩的心灵从此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不就是靠珠江没考上么?我又何必放弃,振作起来,继续!”于是在她的鼓励之下,我擦干眼泪,认真准备第二天的另一所学校的入学考试。

幸运的是,我通过了。虽然这所学校比她的珠江中学要逊色许多,但是我却满心欢喜。2009年9月1日那天,我们就在下渡路车站彼此与对方许下约定:将来要一起考上同一所前七名的高中。从那刻起,我就有了这样一个梦想。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想要从中证明我长大了——我不再是那个哼唱着《超人迪加》主题曲的幼稚小学生,我要成熟了,我要稳重了,我也要努力了。

可现实总是不如理想和梦想那么美好,就像物理课本上理论上做自由落体运动的小铁球总是受到空气浮力和空气摩擦力以至于它的运动轨道与速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样,现实总是充满了阻力与挑战。为了实现这个在我失败之际突然闯入我们人生的梦想,我的确为此付出了努力。我们每天放学之后都会到附近的图书馆去,一起讨论今天所学的知识和心中所有的感触(我们的初中只相隔了2条街)。我个人则会晚上坚持做课外练习到深夜。可是连续的几次月考都考得很不如人意。

我开始感到惘然,不知道如何改变这种处境,数次尝试失败之后,我开始变得懦弱,开始学会逃避,学习也在不断退步,各科都亮起了红灯。有了计算机之后,我更是沉迷于电脑游戏所不能自拔,每天放学之后连图书馆都不去了,一路狂奔回家玩电脑。

细心的她也发现了这一点,在和我母亲交谈确认她的猜想之后,她生气了。

“你看你,整一个懦夫!给点志气可以么!”

“不就是考砸了几次么,为什么要这样放弃自己呢?”

朦胧之中,眼泪充满了我的眼眶。我呆呆地凝视她,凝视镜子里中的我,还有镜子中的,已经满目疮痍的,梦想。

从我出生开始,一直到幼儿园,小学,再到现在的经历如同一部电影,历历在目。我从未如此全面地,清晰地审视过自己。而眼前的她,双手撑腰,前刘海如枫叶一般矗立起来。在被气得满脸通红的脸上,她的眼珠子瞪我瞪得快要掉出来。

于是我手中的笔又被握紧了。

我再次将全身心投入了已严重退步的5科之中。我开始重视效率和学习方法,而她也不断地为我提供学习资料,比如涉及2次项降幂求解的解法,这是正式课表上初三才要求掌握的内容而在他们学校在初二时就要求要用得炉火纯青。因此我极大地开阔了视野,再往后初三的学习中拥有超常的计算速度。我开始飞速地接近那个夏季,突然闯进我们青春的梦想。在不断的自我鼓励和努力之中,我逐渐将学习提升至全级前列。

时间与2012年6月13日中考的日期在一天天地逼近,我们小学同学在中考前夕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

此时的我,已经是一米八的,戴着一副蓝色眼镜的文绉绉的成熟青年,再过一年就是16岁,按照乡下的习俗就要过成人礼了。而她也成为了一名成熟稳重的大姑娘。充满青春气息的短发刘海下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特别质朴和迷人;那高高的鼻子,淡淡的樱桃唇,白白的脸上流淌着充满生命活力的美,昭示着青春的神圣。

伴着初夏的,弥漫着汗水味的混沌空气还有窗台边的那座在天际边歪歪扭扭的“小蛮腰”侧景,我们怀着在2009年盛夏突然闯入我们青春的梦想,共同将们的人生轨迹交给那噩噩浑浑的3天去描绘与勾勒。

那年,你以三分之差遗憾地与我们所约定好的学校失之交臂。在另去一所学校新生报到时,你笑了,笑得很甜。我的心中似乎感到些许欣慰。

时光与思绪又回到了现在;回到了今天;回到了2013年4月30日晚上的22时30分;回到了我静静地遥望月空的时候。

月亮仿佛慢慢地变得静谧,而天空也仿佛变得高远了许多。月光静静地倾洒在这辽阔的大地上。而天台栏上那几笔锈色的印记则更像是月老给世间留下的纤纤红绳。淑雅而美丽的羞月新娘仿佛羞红了脸,与高远而雄伟的星空新郎共同牵着红绳,朝人间走来。

我虔诚地低下头,双手合在胸前,轻轻地许下了属于自己的愿。

年华似流水,不狂枉少年。

我依然怀念那段岁月,那个夏季,那个在青春年华突然闯入的梦想以及实现它所经历的失败挫折。正因为这些失败和不如意,这个梦想才变得完美与令人怀念。如此看来人生也是一样,正是失败孕育了理想与希望;正是失败,我们的人生才会充满挑战,充满永恒的力量和美。

“哼!小子,别给姐得瑟!”

“有志气的,三年之后咱两再比一下谁厉害,敢受么?”

我也笑了

“切,谁不敢啊?”

“小样,给爷笑一个。”

……

……

……

 


人生有無數種可能,人生有無限的精彩,人生沒有盡頭。一個人只要足夠的愛自己,尊重自己內心的聲音,就算是真正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