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伊姆】,「……」
我等着菲奥奈开灯。
……但是,却一直没有动作。
【凯伊姆】,「菲奥奈?」
【菲奥奈】,「凯伊姆」
菲奥奈叫着我的名字,从背后将我抱住。
后背传来温暖的触感。
【菲奥奈】,「凯伊姆,告诉我」
【菲奥奈】,「我所坚持的事情,是无谓的吗?」
【菲奥奈】,「我、哥哥,还有父亲守护的东西,是无谓的吗?」
【菲奥奈】,「这个家,恩赐之剑,还有希尔法利亚的名字……」
【菲奥奈】,「所有的一切都是……」
静静地,发出悲痛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将额头抵在我后背上的缘故,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含混不清。
也许,她正在哭吧。
【凯伊姆】,「……」
我转过身去,双手环绕到菲奥奈的背后,将她抱紧。
【凯伊姆】,「没那回事」
【凯伊姆】,「就算你所坚持的,想要继续守护的东西现在都已不复存在」
【凯伊姆】,「但是,那份思念的意志,价值却无可比拟」
【凯伊姆】,「这份意志,肯定会传达给别人」
【凯伊姆】,「然后,成为菲奥奈自己的骄傲」
【凯伊姆】,「比起从他人那里赏赐而来的名誉,抱持着自己心中的名誉而生,才是最重要的」
【凯伊姆】,「而那份意志,你已经拥有了」
【菲奥奈】,「凯伊姆……」
菲奥奈再次抱住我的身体。
【凯伊姆】,「菲奥奈做得很好」
怦怦地,敲着菲奥奈的头。
【菲奥奈】,「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的泪水有如决堤般涌出。
大声地哭泣,不再做任何的掩饰。
菲奥奈已经无法成为羽狩了。
这个房子也会被她处理掉。
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菲奥奈的表情是那样的坚决。但在她的心中,却定是痛如刀绞吧。
【凯伊姆】,「辛苦你了,菲奥奈」
【菲奥奈】,「呜啊啊啊啊啊啊……」
失去宝贵的东西时,为此而感到痛苦之时,以及跨过那些痛苦的时候。
想要被谁表扬。
想要被谁安慰。
将这些痛苦全部留在心中不对任何人说,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菲奥奈她一直在独自忍耐。
忍耐,再忍耐,过度地忍耐。
坚信自己所作即为正义,不敢对其抱有一丝的怀疑。
【凯伊姆】,「……」
【菲奥奈】,「呜呜呜……」
直到,菲奥奈哭个痛快之前。
我都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为了让她安心,
也为了让她知道,她已不再是独自一人。
【菲奥奈】,「……唔……」
【凯伊姆】,「舒服点了吗」
【菲奥奈】,「……抱歉」
【菲奥奈】,「再稍微……让我这样待一会……」
菲奥奈在环抱住我身体的手上加力。
我也用稍稍用力的拥抱回应着她。
【菲奥奈】,「好温暖呢」
【凯伊姆】,「啊啊」
像这样被别人抱住,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吧。
哪怕是一点也好,为了能治愈菲奥奈的悲痛,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菲奥奈】,「……凯伊姆不讨厌吗?」
【凯伊姆】,「什么?」
【菲奥奈】,「我做这样的事情」
我为这意义不明的话歪了歪头。
窥视着我表情的菲奥奈慌忙低下头去。
【菲奥奈】,「凯伊姆的衣服,也被我的眼泪弄脏了」
【凯伊姆】,「别介意」
【菲奥奈】,「可是……」
仍然带着晶莹液体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向上看着我
现在的菲奥奈,只是一个没有防备的,孤独的少女而已。
【凯伊姆】,「菲奥奈,想依靠我的时候就依靠吧」
【凯伊姆】,「我说过吧,我会在旁边支持着你」
几乎要碰到耳朵的低声私语,令菲奥奈耸着肩闭上了眼睛。
【菲奥奈】,「啊,啊啊。可是……」
即使在夜里,也能看到她羞红的脖子。
【凯伊姆】,「……」
【凯伊姆】,「也许我会克制不住啊」
【菲奥奈】,「凯伊姆……?」
这次,是菲奥奈因为我的自言自语而歪了歪脖。
【凯伊姆】,「没什么,既然已经恢复到能说话的程度了,今天就这样睡下吧」
【菲奥奈】,「哎……哎?」
再继续抱下去的话,我可能会把持不住自己的欲望。
我将菲奥奈抱起来,送到她的房间。
【菲奥奈】 「谢,谢谢……」
被放在床上时,菲奥奈微微地呼了口气。
【菲奥奈】 「和凯伊姆在一起,我就尽是在撒娇。这可不行呢」
【凯伊姆】 「没什么不行的」
【凯伊姆】 「而且,这也算不上撒娇」
【菲奥奈】 「是,是吗?」
【凯伊姆】 「没错」
我一边持续着和刚才相似的对话,一边脱掉了菲奥奈的靴子。
【菲奥奈】 「凯伊姆……让你帮我脱掉靴子,也不算是撒娇吗?」
【凯伊姆】 「啊啊。还有什么其它想要我做的事情,也不用顾虑说出来吧」
【凯伊姆】 「比方说,把水壶拿过来之类的」
【菲奥奈】 「不,这样就好。你能留在这里我就很开心了……」
【菲奥奈】 「呜……现在,这样就好」
菲奥奈满脸通红地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凯伊姆】 「菲奥奈,今后把这个习惯改掉」
【凯伊姆】 「忍耐着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我陪在你身边就没意义了」
【凯伊姆】 「如果不想说的话,我也要使用绝招了」
【菲奥奈】 「绝招?」
【凯伊姆】 「想要我用用看吗?」
【菲奥奈】 「不,免了。……有种讨厌的预感」
【凯伊姆】 「很明智啊」
我苦笑着在床上坐下。
为了实现菲奥奈的心愿。
【菲奥奈】 「啊……你要,陪在我的身边吗?」
【凯伊姆】 「……还有什么想要我做的事吗?」
【菲奥奈】 「凯伊姆能陪在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凯伊姆】 「哈啊……你是要我使出“绝招”吗」
【菲奥奈】 「是,是真的。真的,就好像做梦一样,开心」
【菲奥奈】 「……好开心」
菲奥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微笑着低声说道。
然后,仿佛做出了决意般咬紧嘴唇,抬头看着我。
【菲奥奈】 「……我还有句话没有对凯伊姆说」
【菲奥奈】 「我本来是想一直都不说出来的。那句话,也要我说出来吗?」
【凯伊姆】 「啊啊,不管是什么话」
菲奥奈用力地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握着床单。
然后,做了个深呼吸,缓缓启唇。
究竟是……?
【菲奥奈】 「我……」
【菲奥奈】 「……我喜欢,凯伊姆」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即使是这样,我也还可以留在你的身边吗?」
真挚的声音和眼神,令我的心底变得炽热。
【凯伊姆】 「……这还用说吗」
【凯伊姆】 「如果思念彼此相合的话,那就更不用提了」
【菲奥奈】 「凯伊姆」
我将她用力过度而发白的手指,用自己的手心盖住。
被我的手包住后,菲奥奈手指也渐渐放松。
【菲奥奈】 「呜……」
一滴泪珠滑过脸颊。
我无言地伸出嘴唇。
【菲奥奈】 「凯伊姆……?」
将她眼角浮现出的眼泪,含入自己的口中。
【菲奥奈】 「呃……嗯,唔……」
【凯伊姆】 「讨厌的话就让我停下来」
在她耳边悄声说罢,我的嘴唇滑向她的脖颈。
然后顺势将她的身体拉了过来。
【菲奥奈】 「啊……嗯……嗯嗯……呃」
我要重视地对待菲奥奈。
【菲奥奈】 「……不要停下」
【菲奥奈】 「凯伊姆按照你的希望继续做下去就好」
【菲奥奈】 「将我所不知道的你,全部都教给我吧」
菲奥奈用颤抖的声音做出回应。
慢慢地将身体依偎过来,脸与我的脸相触。
【菲奥奈】 「啊……嗯……唔……」
有些模糊的吐息,传来了炽热的感觉。
我想要真正意义上地抱菲奥奈。
【菲奥奈】 「呃……凯伊姆,那,那个」
【菲奥奈】 「凯伊姆不也说些什么的话,那个……我,我会忍不住,害羞的」
【凯伊姆】 「…………」
菲奥奈的所有反应,都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凯伊姆】 「按照我希望的来做……比方说,做这种事情也可以吗?」
【菲奥奈】 「啊,啊,唔……胸,胸部……嗯……库……呼啊」
【菲奥奈】 「哈啊,呼啊……好,热……」
我隔着制服,开始揉搓起她的乳房。
只是慢慢地揉过几下,她那姣好的形状就传达到了我的手心。
【菲奥奈】 「嗯,嗯嗯啊……呜,库……」
时强,时弱,将手指陷入山峰。
时而摩擦着她的峰顶。
这些变化的动作,让菲奥奈的身体突然跳了起来。
【菲奥奈】 「声,声音……嗯库,唔,唔……啊呜……」
菲奥奈因为太过羞耻,而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种倔强的样子,果然很惹人疼爱。
【凯伊姆】 「要我停下来吗?」
【菲奥奈】 「那……那可,不行」
【凯伊姆】 「但是你看上去很辛苦啊。脸也很红,呼吸也很乱」
【菲奥奈】 「那,那是当然了……这种事情,我是第一次……嗯啊啊,啊,呼啊,嗯唔……!」
隔着制服,开始让手指在乳头的边缘打转。
这个出乎意料的攻击,让菲奥奈浑身都僵硬起来。
【菲奥奈】 「啊,唔……嗯……嗯,嗯库……嗯唔」
【凯伊姆】 「不用忍耐,我想听菲奥奈的声音」
【菲奥奈】 「那,那种……呼啊……呀,啊啊?」
这次,我的手绕过她的后背,隔着布料摸着她的屁股。
挽起制服的裙角,那之后的行为就可以想象了。
【菲奥奈】 「凯,凯伊姆,要脱的话我自己来……所以说,等等」
【菲奥奈】 「对,对了。我记得这件制服脱起来很难的。是吧?」
【凯伊姆】 「那么,就一起来」
【菲奥奈】 「哎……哎?」
【凯伊姆】 「菲奥奈解领带,我负责腰带」
她反射性地答应了。
【菲奥奈】 「啊,啊啊,知道了。那么……」
【菲奥奈】 「唔,唔……啊咧」
菲奥奈与本该能简单解开的领带展开了一番苦战。
明明都已经无数次解过了。
【菲奥奈】 「啊啊,对了,想到今天是最后的执勤……我早上特意系了死扣」
【凯伊姆】 「……这样啊」
【菲奥奈】 「却,确实是系得很紧没错……」
【菲奥奈】 「但是,我解不开是因为手指在颤抖……吧」
菲奥奈露出困扰的笑容,把手从领带上拿来。
然后,做着深呼吸抬头看向我。
【菲奥奈】 「果然还是……可以,拜托你吗?」
【凯伊姆】 「哎?」
【菲奥奈】 「这之后……就由凯伊姆来……」
下一瞬间,我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然后作为回应,我将她拥入怀中。
【菲奥奈】 「嗯,啊……」
我碰到她胸前红色的结扣。
那是菲奥奈抱持着荣耀而生活过的,时间的证明。
【菲奥奈】 「嗯嗯……」
咕噜……
随着微微的声音响起,领带松开了。
然后,解开腰带的别扣。
【菲奥奈】 「呼,哈啊……」
被我单手抱住肩膀的菲奥奈,一直都在看着我的行动。
脱下羽狩的制服,也可以理解成是将她从束缚中解放的行为。
【菲奥奈】 「唔唔……唔,库……唔」
她那柔韧的身姿,比以前看到的都要更近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注意到我的视线,菲奥奈慌忙遮住肌肤。
【菲奥奈】 「那……那个」
在别人,而且还是身为男性的我眼前露出肌肤,应该是相当的不好意思吧。
菲奥奈带着柔弱的表情,偷偷地抬头看着我。
【凯伊姆】 「你看上去一副要哭的表情」
【菲奥奈】 「没,没有那种事……应该」
菲奥奈握着我的手,缓缓抬起胳膊。
再次露出的肌肤,比之前要更加的红。
【凯伊姆】 「……把灯关掉会比较好吗?」
【菲奥奈】 「哎」
我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这样提议。
半裸就已经羞成这样。如果全部脱掉的话,还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呢。
【菲奥奈】 「嗯……关掉灯的话,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凯伊姆】 「虽然看不见菲奥奈有点可惜,不过这样你也会稍微安心点吧」
我不等她做出回答,就把脸埋在了她的脖颈处。
她的身姿在视线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甜美而温暖的味道。
【菲奥奈】 「呼,啊……没,关系……就这样……嗯」
【菲奥奈】 「被凯伊姆看到……我才会安心」
感受着脖子被亲吻的菲奥奈低声说道。
【凯伊姆】 「知道了」
然后,仿佛将身体委托给我一般,浑身放松了下来。
【菲奥奈】 「嗯……呼啊……啊啊,那里是……」
我紧密地抚摸起她纤细的腰肢。
尽可能温柔地,抚平她微弱的抵抗。
【菲奥奈】 「呀,啊……呼啊,唔唔唔唔……」
【菲奥奈】 「嗯……我感觉,不是很像个女性……抱歉……」
【菲奥奈】 「身体也不是很柔软……摸起来,也没什么开心的吧?」
她应该真是这么认为的吧。
在我亢奋的心情还没有传达到的情况下,她先想到了坏的一面。
【菲奥奈】 「嗯,啊……呼啊……声音,又……漏出来了……嗯唔!」
【凯伊姆】 「这还只是在抚摸啊」
【菲奥奈】 「不,不知道……被摸到的地方都变得好热……」
【菲奥奈】 「呼啊……脑中……一片混乱……呀呜」
我隔着白色的薄布,慢慢地抓住她的屁股。仿佛将手指陷进去一般,稍稍用力地揉搓着那里
【菲奥奈】 「嗯,唔……好热……呀,呀啊……里,里面……手,进去,了……」
【凯伊姆】 「这里也是」
【菲奥奈】 「哈呼,唔……啊,啊,嗯唔,啊,啊啊啊!」
这次,我索求起了布料内部的温暖。
隔着一层裹胸的薄布,直接感受菲奥奈的乳房。
【菲奥奈】 「啊啊……不行,不行……胸部,真的……很在意……」
【菲奥奈】 「很小……幻想,会破灭的……」
【凯伊姆】 「不会」
【菲奥奈】 「……会」
【凯伊姆】 「都说不会了」
【菲奥奈】 「啾,唔!?嗯,唔……啾……呀,呀啊……啊呜……!」
我安慰着像个孩子般困惑的菲奥奈,再一次吻上她的嘴唇。
一边亲吻,一边在她美丽的乳房上画圈。
【菲奥奈】 「嗯,唔,嗯,啊,嗯唔唔……怎,怎么,两边……等等……啊,啊」
菲奥奈在我的怀中大量地出汗。
声音增添了几分艳丽,刺激着我的听觉。
【凯伊姆】 「我想更多地听到这个声音」
【菲奥奈】 「嗯!?那种事……唔,唔唔……!」
【凯伊姆】 「不只声音,我还想直接看到菲奥奈的身体」
【菲奥奈】 「唔……库……,……嗯……」
菲奥奈微微点头,缩起了身子。
拿下她的裹胸布时,心中的亢奋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菲奥奈】 「啊,啊啊……」
【凯伊姆】 「好漂亮」
【菲奥奈】 「哎……?嗯,啊……嗯啊!」
拿走薄布之后,菲奥奈的乳房依旧保有着美妙的轮廓。
微微一碰,就会产生让人愉快的弹力。
【凯伊姆】 「……我说,很漂亮」
【菲奥奈】 「……呼啊,哈啊,哈,啊……骗人」
【凯伊姆】 「我还真是没有信用啊」
【菲奥奈】 「不是,那样……嗯,唔唔……库……啊……」
我用手掌包住乳房,感受着传来的触感。
只是这个动作,就让菲奥奈的上身敏感地有了反应。
【菲奥奈】 「呀,啊……呀唔唔……」
经过锻炼的肉体上,浸出汗液与女性的香味。
有着美妙弧线的身躯,在床单上胡乱地扭动着。
【菲奥奈】 「哈呼,哈,啊,呼,那,那里,不,行……」
我一边欺负着浑圆的乳房,一边将嘴唇向乳尖靠近。
等到菲奥奈注意到我的意图的时候,已经阻止不了我了。
【菲奥奈】 「呼哇,啊……嗯,啊啊……唔……嗯……」
我伸出舌头,轻轻地在乳头处徘徊。
菲奥奈漏出甜美的声音,注视着我的举动。
【菲奥奈】 「唔,唔……那里,好奇怪……呼啊啊……啊啊……唔……」
【凯伊姆】 「有感觉了……吗?」
【菲奥奈】 「大,大概是……」
【凯伊姆】 「……那就好」
【菲奥奈】 「呼,哇……哈,嗯啊……呼啊……啊,嗯嗯……」
嘴巴爬上圆润的胸部,将可爱的乳头含入口中。
舌尖缠绕,牙齿轻咬,慢慢地给予刺激。
【菲奥奈】 「嗯嗯……库,啊,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啊,啊……唔……已经,已经够了……」
【菲奥奈】 「……唔……再,再做下去,我会变得,奇……怪……」
【凯伊姆】 「那就变得奇怪吧」
【菲奥奈】 「很,很困扰……呀啊啊」
柔软的胸部和纤细的腹部,随着紊乱的呼吸一起上下起伏。
想要更加地,更加地让菲奥奈亢奋起来──
【菲奥奈】 「嗯唔!?嗯,啊,那里,等等……我还没准备……」
我的手刚碰到内裤,菲奥奈就慌忙地制止了我的行动。
我向真的很困惑的菲奥奈露出苦笑,然后,诚心地道歉。
【凯伊姆】 「……我等不及了,抱歉」
【菲奥奈】 「哎……」
【凯伊姆】 「我想要快点抱菲奥奈」
【菲奥奈】 「嗯……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好狡猾……」
【菲奥奈】 「啊,啊啊……啊……」
【菲奥奈】 「库……唔……,啊……」
菲奥奈的私处露出。
在薄薄的丛林下,可以看到恰好紧闭着的裂缝。
【凯伊姆】 「别害怕」
【菲奥奈】 「……嗯……不,害怕……啊啊」
能够感到菲奥奈在怀中点了点头。
嘴唇自鬓角游移到耳朵,沿着脖子,最后与她的嘴唇重合。
【菲奥奈】 「啾,咕噜……嗯唔……啾……咕噜……」
我抚摸着她没有赘肉的身体。
然后,手向她的下腹部滑去。
【菲奥奈】 「呃……嗯,啾,啪……啊啊……嗯唔……」
【菲奥奈】 「库唔……嗯……嗯嗯」
抱持着接吻的姿势将胳膊伸前。
用指尖轻轻地玩弄着那片密林。
【菲奥奈】 「咕噜,噗哈……呀……嗯唔,啊唔,啾……」
刚想要将她的双脚分开,大腿根就好像拒绝着般地合上了。
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肌肤,让她舒畅地放松下来。
【菲奥奈】 「呼啊……啊啊……使不上,力气……」
【凯伊姆】 「啊啊。这样的菲奥奈也很可爱啊」
【菲奥奈】 「唔……唔唔……啊,啊,啊啊啊……嗯嗯……」
全身随着甜美的声音一起放松了下来。
我再次将手指伸向森林,这次,抵达了菲奥奈的私处。
【菲奥奈】 「嗯……嗯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那,那边……不干净哦……?」
菲奥奈没有自慰过,之类的吗……还是不问比较好。
她的裂缝处紧紧地闭着,阴核也被包皮所覆盖。
【凯伊姆】 「……是第一次啊」
【菲奥奈】 「呃?那是怎么……?」
【凯伊姆】 「……很漂亮的形状啊」
【菲奥奈】 「我,我不是很清楚」
我用唾液将两根手指沾湿,这次稍微用了点力,试着按向阴唇。
用力抱紧菲奥奈跳动的身子,细致地欺负着裂缝。
【菲奥奈】 「唔,库,唔唔……啊,啊啊,嗯啊……里面……」
【凯伊姆】 「没进去,还只是在入口呢」
【菲奥奈】 「哈啊,呼……嗯啊,胸部,又……不,行,那样,全部一起……唔唔」
【菲奥奈】 「啾,唔……嗯唔唔唔!嗯,唔……啊,啊,嗯唔唔唔唔唔唔……!」
我将舌头探入她的口中,肆意地搅动着。
将整齐的牙齿,牙床,舌根全部玩弄。
【菲奥奈】 「嗯嗯,呼唔唔唔,嗯,嗯唔……」
我和菲奥奈的唾液混杂在一起。
将从口腔中流出的粘液再次涂在手指上,浸湿她下身的嘴唇。
【菲奥奈】 「啊,啊,啊……哎……这是,什么……」
【菲奥奈】 「啊……呼啊啊啊……嗯嗯」
纤细的腰部大大地颤抖着。
指尖终于碰到了湿润的粘膜。
【菲奥奈】 「嗯啊,呼啊……啊……啊……嗯唔,咕噜……啾……」
仿佛因为自己上扬的声音而感到害羞般地,菲奥奈主动和我接吻。
然后,仿照我的做法,将舌头缠了上来。
【菲奥奈】 「啾……啾……啾啪……」
【菲奥奈】 「啾噜,啾,啊唔……凯,凯伊姆……唔……」
手指在粘膜的溪谷中不停地搅动,终于让她的体内慢慢地开始渗出蜜汁。
菲奥奈已经不再抵抗,一边与我接吻,一边任由手指侵入。
【菲奥奈】 「嗯唔唔唔唔!?嗯,啊……咕噜……呼啊……嗯啾……」
沾满火热蜜汁的手指碰到了微微的凸起处。
【菲奥奈】 「呃!」
按着被包裹着的阴核,缓缓地来回给予刺激。
【菲奥奈】 「哈呼,哈,啊……啊啊……嗯,库啊,啊,啊啊啊……」
已经脱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抱住她的身体作为回应,缓缓地继续着动作。
【菲奥奈】 「……哈啊,嗯啊……哈,啊啊,好像要,升天了……」
胆怯着未知快感的菲奥奈用力地抱住我。
胸前的膨胀压在我的胸膛上改变了形状。
【菲奥奈】 「哈啊,哈啊,哈,唔,嗯唔唔!」
流出的蜜汁变多,手指也更加快速地滑动。
在剥开阴核的抚摸下,菲奥奈全身都颤了起来。
【菲奥奈】 「呀啊啊!?呼啊,呼,唔!放开,那里……手指,啊啊啊啊啊……」
在持续的刺激下,菲奥奈抬起了腰部。
【菲奥奈】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呃,不,不要,不要!」
可爱的蜜汁在床单上扩散开来。
【菲奥奈】 「嗯唔唔,嗯,呼哈,呼啊啊啊啊!已经,已经不行……不行……!」
【菲奥奈】 「呀呜呜……啊,啊啊,不行,不行……不行了」
【凯伊姆】 「……去吧」
【菲奥奈】 「啊,啊,啊,凯,凯伊,姆,啊,啊啊,呼,嗯嗯,呼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嗯唔唔唔,唔,呼,嗯库唔唔」
【菲奥奈】 「啊,哈啊,啊啊……嗯咕……呃」
【菲奥奈】 「哈呼,哈,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的菲奥奈挺起腰部。
乳房随之而摇动,浸出的汗液滴落到床上。
【菲奥奈】 「呀,啊……不,要……看……」
【凯伊姆】 「……无论如何都?」
【菲奥奈】 「无论,如何……啊,嗯啊啊啊啊!」
【菲奥奈】 「哈啊啊,哈啊,啊……嗯,哈,哈啊……」
【菲奥奈】 「哈啊啊……啊唔唔……嗯,嗯啊啊……呼啊……」
【菲奥奈】 「呼,啊啊……唔……啊……」
菲奥奈轻微地俺达到了高潮。
脸上已经无法掩藏住恍惚的表情了。
【菲奥奈】 「好,好害羞……」
【凯伊姆】 「只是害羞吗?」
【菲奥奈】 「……不是……其,其实是,太……舒服了」
【菲奥奈】 「哈啊,呼……,唔……」
在达到绝顶的余韵包裹之下,菲奥奈倒在了床单上。
不及调整淫秽而紊乱的呼吸,只是用湿润的眼神抬头看着我。
【菲奥奈】 「凯伊姆……」
不知是从哪方开始的,我们彼此牵手,将十指紧紧缠绕。
然后,靠近的嘴唇甜美地相互重合。
【菲奥奈】 「啊唔……嗯,唔……啾,噗……哈啊呼……!」
想到接下来行为的两人,亲吻也变得有些慌乱。
【菲奥奈】 「啊,啊……?」
我骑在她的身上,用单手扯开自己的衣服。
藏在布料中的怒发的勃起,等待着解放的瞬间。
【菲奥奈】 「啊嗯……咦,唔……!?」
在露出的男性生殖器面前,菲奥奈咽下口水。
【菲奥奈】 「啊啊……总觉得,和我想象中的……」
【菲奥奈】 「没想到,会这么大」
菲奥奈皱起了端丽的眉毛。
【凯伊姆】 「我一直忍耐着没有在途中袭击菲奥奈,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菲奥奈】 「是那样吗?什么时候?」
【菲奥奈】 「……我就算,被袭击,也没关系的……呀啊!?」
我一口气将分身抵在未开拓的私处上面。
夹在菲奥奈湿润的软肉中,慢慢地摩擦着。
【菲奥奈】 「呼,啊……呀啊,做什么……?」
【菲奥奈】 「而且,声音……好猥琐」
嚓,咕啾……。
相互摩擦的粘膜开始响起淫靡的水声。
【菲奥奈】 「嗯,唔……呀……哈呜……呼啊,啊啊!」
阴唇渐渐地习惯了分身带来的刺激。
裂缝在不停的颤抖,就是舒服的最好证据。
【菲奥奈】 「唔,啊,漏出,来的……是什么……?」
【菲奥奈】 「啊……唔嗯……呃」
裂缝的深处中,渗出浓稠而滑润的蜜汁。
我将分身紧紧地朝着那里凑了过去。
【菲奥奈】 「呃……啊,……呼啊……唔唔唔……啊啊……嗯……呃」
【菲奥奈】 「哈啊啊……呼啊啊……库唔……嗯」
龟头沿着裂缝的缝隙游走,缠上蜜汁。
做着这个动作带给我的快感,就让我有种要射精的感觉。
【凯伊姆】 「……之后应该会很痛,可以吗」
说实话,我本来想不经确认直接霸王硬上弓的。
但是,还是更像要确认菲奥奈的感情……!
【菲奥奈】 「啊……没,没关系……快来……」
我们再一次用力握住对方的手。
深呼一口气后,我终于开始挺起腰部。
【菲奥奈】 「嗯咕……唔……嗯嗯嗯嗯……嗯唔!」
捅开狭窄的入口,传来撕裂般的感触。
菲奥奈克制着声音,似乎在忍耐着痛苦。
【凯伊姆】 「能放松吗?」
【菲奥奈】 「哈啊,啊……哈啊,呼,啊……哈啊,没,没关系……」
【菲奥奈】 「虽然……有点,疼,啊……但是,非常,开心……,嗯,啊啊啊」
菲奥奈的脚放松了下来。
我将身体沉下,再次捅开阴道。
【菲奥奈】 「嗯唔,嗯……库唔唔………啊啊啊,嗯啊,啊啊……」
菲奥奈发出淫靡的声音,上身后仰。
我将双臂环绕到她的后背,为了让她稍微安心下来而抱住她。
【菲奥奈】 「啊啊……好,热……啊,啊啊啊啊--」
再次向菲奥奈的体内侵入少许。
阴道毫不留情地拒绝着初次侵入的分身。
【凯伊姆】 「好紧……」
【菲奥奈】 「嗯,嗯嗯,哈啊,哈啊,嗯唔唔唔,嗯,唔……」
【菲奥奈】 「嗯……啾,噜……嗯唔,咕噜,啾……啾噗」
身体重合,两手相牵,舌头纠缠在一起。
全身紧紧地贴着的如今,我们终于成为了一体。
【菲奥奈】 「啊,啊……进来,了……?呼……哈……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嗯……库……哈啊,哈,啊啊,啊,哈啊,嗯唔……」
我的分身拨开紧紧闭合的通道,向着菲奥奈体内的最深处突入。
只要稍微一动,就被阴道壁紧紧地缠绕着,阻碍着。
【菲奥奈】 「……啊啊……好,好厉害……凯伊姆,在我的,里面……唔」
纯洁的证明,自大腿根流下。
菲奥奈的眼角浸出了泪珠。
【凯伊姆】 「哭了啊……」
【菲奥奈】 「这个……不是。啊,只是安心……哈唔……下来的感觉……」
【菲奥奈】 「还有……连在一起,高,高兴的心情……」
菲奥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着,露出微笑。
【菲奥奈】 「嗯唔!?嗯,啊……在……里面……动了?」
虽然想要暂时保持插入的状态不动,但分身却不自觉地有了反应。
而菲奥奈的体内也做出回应,紧紧地夹住了我的分身。
【凯伊姆】 「呃……抱歉」
【菲奥奈】 「……不用忍耐。……那个,我想,要你……动起来……」
【菲奥奈】 「被抱……是怎样的事情,尽可能地……教给我……」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不胜娇羞地索求着我。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刻意的忍耐吧。
【菲奥奈】 「教我……啊,嗯嗯,唔,哈唔……啊,啊啊……!」
我保持着不让她受伤的速度,慢慢地开始抽送。
即使是微小的动作,肉棒也会被强烈地夹紧。这让我的后背不禁颤抖起来。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嗯咕,嗯啊,呼,嗯啊啊啊唔……哈啊啊……嗯库」
【菲奥奈】 「啊啊……好,好深……啊啊,好,热……!」
狭窄的阴道渐渐开始扩张出能容许肉棒通过的大小。
拔出的时候,阴道壁紧紧地缠在分身上面,勾起菲奥奈紊乱的呻吟。
【菲奥奈】 「哈啊,啊,嗯啊啊啊,肚子,里……进来了……唔……啊啊啊」
进去时比拔出来更加困难。
太过甜美的感触,让我渐渐失去了理智。
【菲奥奈】 「呼,嗯,嗯啊啊……唔……啊啊……库,哈啊啊」
【凯伊姆】 「嗯唔……疼吗?」
【菲奥奈】 「啊,嗯,嗯嗯,不,不要紧……只是,有点,害怕……」
【菲奥奈】 「……再来,再来。凯,凯伊姆……嗯嗯……嗯啊啊啊」
菲奥奈微微地吐气,配合着我的侵犯。
浑身放松,让我尽可能地进入体内的深处。
【菲奥奈】 「啊,哈,嗯,嗯,啊,啊……啊啊!」
龟头正一点点地接近最深处。
在不断的抽送下,结合部位开始流出绯红的爱液。
【菲奥奈】 「呀唔,啊啊,嗯……哈呼,哈,哈啊啊……!」
阴道内湿得一塌糊涂,炽热得好像在燃烧一般。
拒绝着向最深处突入的阴道,让我的阴茎愈发地产生感觉。
【菲奥奈】 「啊……好,好大的,东西,在……我的,体内……唔……」
【菲奥奈】 「嗯唔唔唔嗯!嗯,啊……一,一去……想象,就变得,奇怪……啊……」
菲奥奈保持着和我相连的姿势,身体猛地一颤。
后仰的背部让人联想起柔韧的弓弦,抓住没有防备地露出的乳房,就立刻会产生过度的反应。
【菲奥奈】 「哈啊呼,呼啊,啊,嗯库,嗯,哈啊啊……!」
【菲奥奈】 「已,已经,哪里……一,被碰,就……啊呜……变得奇怪……唔唔」
菲奥奈残存的理性正在为自己的痴态而害羞。
看着沉溺于快乐痛苦与羞耻中的菲奥奈,我不禁兴奋起来。
【菲奥奈】 「哈啊,啊,啊,嗯,啊,啊啊啊!?肚子,好热……啊啊!」
【菲奥奈】 「不行,啊,再,再做下去……啊,啊啊,嗯,会受不了……嗯啊啊!」
龟头终于碰到了子宫口。
压着子宫的前端,我缓缓地开始摆动腰部。
【菲奥奈】 「唔啊……啊,哈啊,好紧……好,可怕……啊啊……嗯」
【凯伊姆】 「我现在射精的话,说不定会让菲奥奈怀上孩子」
【菲奥奈】 「啊,啊……哈啊,呼啊……是,是那样的吗……是吗」
我慢慢地在阴道中画着圆形搅动着。
应和着我的动作,菲奥奈漏出甜美的吐息。
【菲奥奈】 「嗯,唔……嗯嗯,哈唔……呀……那,那个……」
【凯伊姆】 「嗯?」
【菲奥奈】 「呼啊……已……已经,不再,害怕了,所以……啊啊……唔,没,没关系……」
【凯伊姆】 「……这样啊」
是想到我的顾虑了吧。
菲奥奈的这份心情让我很开心。
【菲奥奈】 「唔啊啊,呼啊啊……嗯唔,嗯呼……库唔……嗯」
【菲奥奈】 「啊,啊,啊……进,进到,啊,里面,了……啊,啊啊!」
咕啾,咕啾地,淫靡的水声响彻整间屋子。
菲奥奈的体内配合着我的动作而收缩,用力地吸着分身。
【菲奥奈】 「嗯嗯嗯!?嗯,啊,啊,啊,不,不行……哎!」
作为回应,我吸住她的乳房。
菲奥奈被贯穿的体内产生痉挛,溢出了新的蜜汁。
【菲奥奈】 「我,我说……啊啊嗯,嗯嗯,像,像个婴儿,似的……嗯唔」
【凯伊姆】 「婴儿才不会用这种吸法呢」
【菲奥奈】 「唔唔唔……啊啊,呼啊,唔,唔,嗯……欺负人……呼啊」
【菲奥奈】 「嗯唔……腰,腰在,啊,啊啊……颤,抖……擅自地,在,在动……不行……」
菲奥奈在我身下无数次痉挛。
只要让舌头在乳头旁边转上一圈,身体就会微微地颤哦度,阴壁也同时会更加用力地夹紧。
【菲奥奈】 「呀唔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呃……菲奥奈,你是故意的吗?」
【菲奥奈】 「哈啊,哈,啊,嗯,呼……呼哎……?」
【凯伊姆】 「……不,不是的话就没事了」
菲奥奈配合着她高涨的情绪,阴道复杂地收缩着。
分身被无数的褶皱所缠住,只要进入其中就会得到无以言语的快感。
【菲奥奈】 「哈啊,唔,嗯,唔,嗯……还要……唔……更,更多」
【菲奥奈】 「啊啊……,啊,呼,一,离开……就会,觉得,嗯,好,害怕……」
【凯伊姆】 「啊啊……」
我们彼此将身体紧紧相依,开始沉溺于快感之中。
菲奥奈无意识地与我深吻,舌头彼此侵犯着对方的口腔。
【菲奥奈】 「啾噗,咕噜,啊啊……啾噜,啾噜……嗯……啾噗!」
【菲奥奈】 「对不起……我……这么,淫乱……啾噗……嗯嗯!」
菲奥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已经到了只触摸肌肤,就会让她的体内收紧的程度。
【菲奥奈】 「呼啊,啊,哈啊,嗯,库,库唔唔……!?」
她的身体成弓形挺起,那对娇嫩的鲜乳紧紧地压着我的胸膛。
仿佛在灼烧般的炽热身体,是如此的令我陶醉。
【菲奥奈】 「啊,啊,嗯,溢出,了……啊啊啊啊」
将菲奥奈的爱液当成润滑油,我的分身很轻易地就突入了最深处。
菲奥奈「哈呜呜……啊嗯,啊,库唔……嗯……凯,凯伊姆……!」
撬开狭窄的那里,感觉着不熟悉的粘膜、
承受着内壁的吵扰,往返抽送。
【菲奥奈】 「嗯啊啊!啊啊……好,好深……碰到,里面……啊,啊……」
【菲奥奈】 「哈啊,啊,嗯,到,到了……最,最里面了,怎么会……嗯唔唔!」
【凯伊姆】 「呼……讨厌吗?」
【菲奥奈】 「嗯嗯……我,我才没,说……啊啊,库唔,呼啊啊!」
菲奥奈吸附在我的身上,开始摆动腰肢。
紧密相连的粘膜发出咕咕的水声痉挛着。
【菲奥奈】 「呼,啊,哈,唔……啊啊啊啊,腰,擅自地……」
【菲奥奈】 「靠了,上去……唔,唔,为什么……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ーー……」
声音已经漏出恍惚的感觉。
一边害怕,一边感觉到官能的菲奥奈的样子,令我更加地亢奋。
【菲奥奈】 「嗯唔!嗯,嗯啊啊,库,啊,嗯,嗯嗯嗯!」
【菲奥奈】 「刚,刚才的,那个,又要,啊,来了……唔……碰到,里面,的话,我……!」
【凯伊姆】 「啊啊,来吧」
我的手滑到她的腰部,将她拉近。
强制地让分身直插入根,将她没有一丝缝隙地埋在我的胸前。
【菲奥奈】 「嗯唔唔唔唔!?呼,啊,啊,唔,嗯,啊,啊啊啊啊!」
无数次地抵达子宫口的前端。
阴道吃惊般地收缩,拒绝着我的侵入。
【菲奥奈】 「哈啊啊,啊,啊,啊啊,停,停不,下来……嗯,要去……嗯啊啊啊!」
随着类似悲鸣的高声,菲奥奈微微地抵达高潮。
蜜汁不停地从结合处流出,响起淫靡的声音。
【菲奥奈】 「希,嗯,库唔唔……啊!哈啊啊啊啊啊……呃……啊啊……!!」
【凯伊姆】 「呃……!?」
菲奥奈的双腿牢牢地缠住了我。
用修长而端整的双腿将我拉近,拘束住。
【菲奥奈】 「啊,啊啊,嗯,唔……好,好深……嗯,好害,怕……啊啊啊啊」
【凯伊姆】 「不要勉强自己,菲奥奈」
【菲奥奈】 「啊啊,嗯,身,身体,自己,在……嗯嗯,动着……!」
【菲奥奈】 「大脑,已经……麻痹……心里,躁动,不安……啊啊啊」
【菲奥奈】 「呼啊……嗯,啊啊,和,刚才,嗯,完全,不同……啊啊啊」
沉溺在快感中的菲奥奈紧紧地抓住我。
……渴求着支持。
【菲奥奈】 「嗯嗯,呼啊,啊,啊,啊,那里……嗯啊啊!」
分身的根部没入体内,在里面肆意地搅动。
在肉壁的摩擦下,我自己也将要迎来绝顶。
【菲奥奈】 「呀,啊啊……又变,大了……啊啊……啊,好,好硬……」
【凯伊姆】 「菲奥奈,我要射了」
【菲奥奈】 「啊,啊啊……来吧……来吧,来吧,到最里面……啊啊,啊」
【菲奥奈】 「啾噗,啾,唔,啾噗……嗯唔,啊……嗯库!?啊,啊啊啊啊啊!」
我分开双腿的拘束,开始激烈地抽送。
强烈的摩擦让我们同时漏出声音。
【菲奥奈】 「呼啊!啊,啊啊,好激……烈,啾,咕噜……哈唔,啊呜,啾噗」
甜美到融化的亲吻,重合的肌肤,缠绕的手指。这些都在将我们引至高潮。
【菲奥奈】 「哔恰,咳咕……嗯,嗯唔唔!啊,啊……啊啊啊!?又,又要,丢了,希!」
【菲奥奈】 「啊啊,啊啊,在,那里,满满地……嗯啊,咕噜,啾噗」
【菲奥奈】 「嗯库,啊,哈啊,嗯嗯嗯……哈呼,啊,呼啊啊」
阴道将分身全部吞噬,龟头抵达了最深处。
菲奥奈拼命地忍耐着,想和我一同高潮。
【菲奥奈】 「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要去了,嗯唔唔……凯伊姆,在身边……更多……!」
【凯伊姆】 「啊啊……接住吧,菲奥奈」
【菲奥奈】 「呃!?啾啾,咕噜,咯库!我会,接住的,凯,凯伊,姆的,全部……啊,啊啊!」
【菲奥奈】 「嗯,爱你,永远,嗯,啊啊,呼啊啊!」
【菲奥奈】 「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库,呼,啊,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
咕噜,咕噜,咕噜噜!
【菲奥奈】 「啊啊啊,哈,哈啊,嗯,嗯,哈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哈,啊啊,啊,嗯,嗯,哈啊,嗯啊唔……!」
灼热的白浊液体,毫不留情地溢满菲奥奈的体内。
她张开处女的狭窄阴道,用最深处持续接受着精液。
【菲奥奈】 「……呃,唔,嗯……好,好热……啊啊!」
沐浴着灼烧般的精液,腰跳动着靠近。
这个动作,令阴道的褶皱夹得更紧。
【菲奥奈】 「咦唔!嗯,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唔,啊……榨干了……我……唔唔」
【凯伊姆】 「……这么有精神不是很好吗」
【菲奥奈】 「呼,啊……哈啊,啊啊……啊,啊呜……」
【菲奥奈】 「啊,哈啊,不用,安慰,我……嗯啊嗯!」
阴道毫不留情地榨干每一滴精液。
对于已经射过的肉棒来说,是相当大的刺激。
【菲奥奈】 「哈,啊……啊啊……啊……嗯……嗯嗯……」
菲奥奈的双腿仍然缠在我的身上。
那种无意识的求爱,填满了我心中对她的喜爱。
【凯伊姆】 「虽然很可惜……要拔出来了哦」
【菲奥奈】 「唔,嗯……嗯,啊啊,啊啊啊……嗯,嗯唔唔唔…………!」
啾,噗……啾噗……
【菲奥奈】 「啊,啊啊,呀啊……」
【菲奥奈】 「哈啊,哈啊,呼……,……呼,啊……」
将分身从狭窄的夹缝拔出后,菲奥奈终于放松了下来。
用毫无防备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我。
【菲奥奈】 「哈啊,呼啊……,凯伊姆……」
【菲奥奈】 「凯伊姆,难不成,你很温柔吗……?」
【凯伊姆】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啊」
长时间持续的高潮的余韵,令我和菲奥奈的呼吸都紊乱不堪。
我们用浑身大汗的身体,互相欲求不满地相合着。
【菲奥奈】 「嗯,唔……果然,凯伊姆很温柔。……有种这样的感觉」
菲奥奈用无力的声音,微笑着小声说道。
已经没有精神的,率直的表情。
【菲奥奈】 「……谢谢」
代替回应,我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要和这个一往直前的女孩子共同生活下去,我再次坚定了这份想法。
回到家里的菲奥奈突然拿出了接近成品的礼服。
【凯伊姆】,「什么时候缝的?」
【菲奥奈】,「从来到这个家的第二天晚上开始」
【菲奥奈】,「每天晚上,都一点点地饱含着对凯伊姆的思念,缝纫着这件衣服」
【菲奥奈】,「然后,它总算是问世了」
露出满脸幸福表情的菲奥奈,将最后的装饰缝了上去。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缝礼服的事情。
但是,菲奥奈的思念已经传达过来了。
我的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或许……这就是被称为幸福的感觉。
【凯伊姆】,「菲奥奈?」
不久之后,我看着菲奥奈的样子……
【菲奥奈】,「……呼……呼……」
菲奥奈已经呼呼大睡了。
看起来,她缝好之后就已经放松下来了。
做得真棒。
穿着这个的菲奥奈,想必会非常美丽吧。
日记摊开在桌子上。
虽然觉得擅自偷窥不是件好事,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已经打开的那一页上将视线移开。
……
…………
……………………
我合上日记,走出家门。
记在日记上的,都是对我满载的思念。
想到自己就这样放着菲奥奈不管地度过每天,我的心就不由得刺痛。
脸好热。
不在这里冷却下来的话,无论如何都没法回到屋子里去……
【菲奥奈】,「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把你吵醒了吗」
【菲奥奈】,「……进来」
我被菲奥奈拉着胳膊,走回屋子。
【菲奥奈】,「……你看了,是吧?」
菲奥奈指着日记说道。
【凯伊姆】,「唔……」
菲奥奈的脸上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因为羞耻而变得通红。
【凯伊姆】,「啊,啊啊,读了」
【菲奥奈】,「…………」
菲奥奈在我的实话下沉默下来。
对了,必须要由我来道歉才行。
【凯伊姆】,「真的很对不起」
说着低下头时,菲奥奈的口中终于漏出了声音。
【菲奥奈】,「唔……」
我原以为是在生我的气,但却不是。
菲奥奈只是过度狼狈,然后变得僵硬了而已。
【菲奥奈】,「真,真的,读了啊……」
【菲奥奈】,「……全部?」
【凯伊姆】,「怎么会。只看了一点」
我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被打的觉悟,结果菲奥奈却这样的弱气,让我非常意外。
确实,那么激情的思念,而且还把它作成了诗──
【菲奥奈】,「求你了,别想起来!」
【凯伊姆】,「我没想起来,你误会了」
……为什么会被看穿啊。
菲奥奈发出情何以堪的声音捂住脸。
【菲奥奈】,「唔……居然偏偏还是在仪式的前一天被你看到」
【菲奥奈】,「已经,无法正视凯伊姆的脸了……」
菲奥奈持续着不知所措的样子。
【凯伊姆】,「…………」
虽然造成困扰的当事人来说这话有些不合适,不过她的那副样子也很可爱。
这还是那个即使面对风锖也不畏怯的菲奥奈吗。
【凯伊姆】,「……打起精神来吧」
【菲奥奈】,「凯伊姆才是,别在那里发呆了」
相当的消沉啊。
为了让她的心情能稍微好转一些,我轻轻地将她抱住。
【菲奥奈】,「嗯……」
【凯伊姆】,「吓到了吗?」
【菲奥奈】,「没,没有……」
这是说谎,菲奥奈在我的怀里因为紧张而不停地颤抖。
就和第一次相拥的那时一样。
那个时候,我是怎么消除掉她的紧张的来着。
【菲奥奈】,「凯,凯伊姆……嗯,唔……」
确实,记得是用嘴唇吸走了眼泪吧。
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直到她冷静下来为止。
【菲奥奈】,「那个……你现在这么温柔地对我,只是让我更加地不好意思了」
【凯伊姆】,「这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那本日记也是,如果能拿给我看的话,我会非常开心啊」
【菲奥奈】,「怎么会开心……」
【凯伊姆】,「因为这半年,我一直都想向菲奥奈索求啊」
【凯伊姆】,「至少,我知道了自己也是同样地在被渴求着,这就很好啊」
【菲奥奈】,「同样地……」
【菲奥奈】,「……是,那样吗?」
【凯伊姆】,「我还真是没有信用啊」
【菲奥奈】,「不是的,因为凯伊姆平常都没有把这些感情表现出来啊」
【凯伊姆】,「要这么说的话,菲奥奈也是吧」
【菲奥奈】,「……我也是?」
彼此都没有自觉啊。
看到菲奥奈平静下来的样子,我也微微笑了起来。
【菲奥奈】,「这样,啊。……说起来,梅尔特曾经说过,咱们是一对很相似的夫妇呢」
夫妇。
这之前都是被半开玩笑地这么称呼,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将成为真正的夫妇了。
依偎在我怀中的菲奥奈,将会成为我的妻子
【菲奥奈】,「……凯伊姆?」
成为夫妇的第一天,我也应该说些爱的私语吧。
就算远远不及菲奥奈的情诗,应该也能安慰到她吧。
【凯伊姆】,「…………」
不过,该说些什么好呢。
【菲奥奈】,「那个……老是这么盯着看我,我会很害羞的」
菲奥奈湿润的眼神游移着,声音自口中漏出。
我横下一条心,开口说道。
【凯伊姆】,「今后或许也会给你添很多麻烦,请多多指教了」
……不行。
这作为求婚的话,也太过庸俗了。
不知道菲奥奈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呢──
【菲奥奈】,「啊……」
【菲奥奈】,「……啊,啊啊!当然……」
是我在杞人忧天。
菲奥奈有所领会般地连连点着头。
【菲奥奈】,「无论喜悦,抑或伤悲……!」
随着带有泪光的微笑,将誓言倾诉而出
全心全意地,回应着我的求婚。
我要怎么将心中的这份喜悦……表现出来呢。
【凯伊姆】,「……我发誓,将会与菲奥奈共度余生」
如是起誓之时,我也展露出微笑。
【菲奥奈】,「啊啊……我是个幸福的人啊」
直到刚才那一刻看上去还在哭泣的菲奥奈,现在已经漏出了无比喜悦的表情。
事到如今,我却因为自己的发言而感到不好意思了。
【凯伊姆】,「……被你说到这个份上,我还真是不胜惶恐啊」
【菲奥奈】,「为什么?我觉得凯伊姆就是让我幸福的天才……嗯,唔?」
【菲奥奈】,「我,我说……啾,噗……!」
如果继续让菲奥奈说下去的话,不知道她又会说些什么让人害羞的话。
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用亲吻封住了她的嘴巴。
然后。
【菲奥奈】,「啊,咧……你没有趁乱……嗯……摸了奇怪的地方吗……?」
【凯伊姆】,「不行吗?」
我一步步地将菲奥奈逼向床的方向。
为了能留着来抱菲奥奈,这半年我贮存的精力可是马上就要决堤了。
再加上她还露出这么幸福的笑容。
【菲奥奈】,「结,结婚仪式可是明天哦?还有半天哦?」
【凯伊姆】,「不过,夫妇的誓言刚才已经发完了」
【凯伊姆】,「我是不信神的,所以有我和菲奥奈的誓言就已经足够了」
【菲奥奈】,「就算你用这么认真地眼神说服我也……唔唔」
在问答的结束时,我终于将菲奥奈逼到了床边。
拼命想办法拒绝我的样子也非常可爱。
就算知道会让她困扰,我还是要问出来。
【凯伊姆】,「把今天晚上当做咱们的新婚初夜怎么样?」
【菲奥奈】,「明,明明还没举行结婚仪式?」
【凯伊姆】,「菲奥奈不想做吗?」
【菲奥奈】,「……我,我不予以作答」
在双唇接触分开的攻防战中,菲奥奈终于停止了抵抗。
是认输了吗。
我刚这样想的瞬间……就反而被推倒在了床上。
【凯伊姆】,「菲奥奈?」
【菲奥奈】,「我,我来给你侍奉……」
【凯伊姆】,「哎?」
【菲奥奈】,「我,我会用心侍奉的,所以……那个……希望,你能教我做法」
【凯伊姆】,「虽然能被侍奉是很开心,不过我更想抱菲奥奈」
【菲奥奈】,「呃……我,我也,想要被凯伊姆抱。所以」
【菲奥奈】,「才要用侍奉,来做好心理的准备啊」
菲奥奈一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一边钻进我的双腿之间。
【菲奥奈】 「唔……已经,这么……」
男性生殖器露出的瞬间,菲奥奈就瞪大了眼睛。
不过很快,她就隐藏起了狼狈的神情,装作轻车熟路的样子握住我的分身。
【菲奥奈】 「感觉比之前看到的时候更大了」
【凯伊姆】 「毕竟积蓄了半年啊」
【菲奥奈】 「真的吗?」
【凯伊姆】 「是玩笑。因为被菲奥奈的手碰到感觉很舒服,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菲奥奈】 「这……这样,啊」
菲奥奈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包住分身,吞下呼吸。
只是被她碰触,就已经不可思议地产生了满足感。
【菲奥奈】 「……这之后,该怎么做……好?」
菲奥奈七分羞耻,三分娇媚地吐息着碰触肉棒。
我奇妙地意识到了菲奥奈形状姣好的嘴唇。
【凯伊姆】 「……用嘴唇和舌头,将这个」
【菲奥奈】 「呃……嗯……嗯……」
我伸出食指,先指向她的嘴唇,随后转向肉棒。
感受力很强的菲奥奈虽然有点吃惊,不过似乎还是理解了我的意思。
【凯伊姆】 「讨厌的话光用手就好」
【菲奥奈】 「不可能会讨厌的」
【菲奥奈】 「我想做」
她做着深呼吸,脸慢慢地靠近分身。
【菲奥奈】 「嗯,噗……啾噗……啾……」
【菲奥奈】 「呼啊……呼……咕噜……啾,啪……嗯」
谨慎的接吻,让我的腰部猛地一颤。
果然,半年的空白让我变得相当的有感觉了。
【菲奥奈】 「啾……啾唔,噼恰……嗯,噗哈」
在柔软粘膜的吸吮下,分身隐隐作痛。
【菲奥奈】 「这样,吗?还是要再用力些?」
【凯伊姆】 「随菲奥奈的想法来做吧」
【菲奥奈】 「嗯……我试试。不足之处希望你能告诉我」
【菲奥奈】 「呼……啊唔……嗯唔,啾……嗯……啾,噗!」
比第一次更深地含了进去。
肿胀的龟头被舌头和脸颊内侧的粘膜温柔地压迫着。
【菲奥奈】 「啊,啊……有凯伊姆的味道……」
【菲奥奈】 「啾噗……噼恰……嗯……哈呼……咯库」
在口腔中搅动,沾上唾液。
只是如此小心翼翼的侍奉,就已经让菲奥奈的身体火热起来。
诚惶诚恐地进行的口交,也慢慢地夹杂了热感。
【菲奥奈】 「嗯……咕噜,啾,啊呜……啾,啾啪,啾……嗯」
【菲奥奈】 「嗯……好,好热……嗯,啾,啾,噗」
【凯伊姆】 「出汗了啊」
【菲奥奈】 「嗯!嗯啊啊……咕噜,啾啾,嗯,啾噗……」
我将手指探入她的头发,轻轻地向后梳理。
或许是因为没有前兆地被我抚摸的缘故,菲奥奈侍奉的音量也有所提高。
【菲奥奈】 「哈啊,啾,呼啊……嗯,啾噗,咕噜,咕噜」
【凯伊姆】 「把根部……也含上」
【菲奥奈】 「嗯。嗯嗯,啾……啾啾,啾,噗……啾啪!」
仿佛为了遮盖声音一般,来回的运动变得激烈起来。
形状优美的嘴唇轮廓,无数次地将男根含住,吞下。
【菲奥奈】 「哈啊……唔……嗯唔,唔,唔……啾啾噗……哈唔……啾噗」
【菲奥奈】 「嗯,啾……根,根部,也……啊唔……啾,嗯库……嗯」
菲奥奈顺从地张开嘴,在不让牙齿碰到的情况下吞下龟头。
最初是前端,然后是中部。
一边尝试着错误的做法,一边回应着我的期望。
【菲奥奈】 「噼啾,啾,啾噗噗……咕噜,唔噜……啾,噗……」
【菲奥奈】 「啾,啾……好,好热……哈呼……唔……」
【凯伊姆】 「……脱掉吧」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菲奥奈】 「嗯唔!?」
【凯伊姆】 「我想看好久没看过的菲奥奈的肌肤」
【菲奥奈】 「唔,唔唔……,……」
【菲奥奈】 「也,是啊。如果那就是陪夜的做法的话……」
【菲奥奈】 「呜呜……」
【菲奥奈】 「呃……这,这样就……」
【凯伊姆】 「…………」
裸露的肌肤完全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光滑的肌肤上,微微地夹杂着绯红与汗水。
【菲奥奈】 「……别说变凉了……反而,感觉热了起来」
【菲奥奈】 「那个……因为很在意,凯伊姆的眼神」
我们像那个夜晚那样抱在一起。
对于菲奥奈来说,向异性露出自己的肌肤,是一件相当需要勇气的事情吧。
【凯伊姆】 「这样看着看着,就变得想摸了啊」
别说是摸,我甚至都想马上让她停止侍奉,哪怕硬来也要去抱她。
【菲奥奈】 「呜……,……」
【菲奥奈】 「……可以,哦……摸我」
她明显是在逞强,握住分身的手也变得放松了下来。
不过,我已经没有顾虑那种事情的余裕了。
【菲奥奈】 「呀唔!?啊,呼,嗯……啊啊……」
【菲奥奈】 「嗯,嗯库……好,痒……哈啊……」
【凯伊姆】 「菲奥奈也继续吧」
【菲奥奈】 「嗯……嗯嗯……哈呼,哈,啊」
在菲奥奈含着肉棒的同时,我也充分爱抚着她的肌肤。
从她紧绷的前臂开始,经由腋下,到达腹部。回来时则是经过屁股,直接沿着后背向上抚摸。
【菲奥奈】 「呀,啊……啊,啊呼,啊啊,凯伊姆……」
菲奥奈脱力地瘫倒在床上,握着分身的手指也不停地颤抖着。
湿润的吐息吹在龟头上面,索求着帮助。
【菲奥奈】 「我想,继续侍奉……让我集中精神」
【凯伊姆】 「啊啊,继续吧」
【菲奥奈】 「不是那样的……被凯伊姆这么摸着,使不出力气……」
【菲奥奈】 「什,什么都,变得无法思考了」
手指微微一动,菲奥奈就会敏感地作出反应。
想让她亢奋,想让她沉溺。想让她更加的张乱。
【菲奥奈】 「啊啊啊!?等等,胸部,不,不行……」
我刚将遮住她身体的布料取下,她就立刻注意到了。
不过,她基本上也没做出什么类似抵抗的行为。
【菲奥奈】 「啊,嗯嗯,嗯唔唔唔唔u,嗯,唔……嗯啊啊」
【菲奥奈】 「啊,啊,啊啊……咕……唔,啊……呼啊啊啊……」
一丝不挂的,菲奥奈的裸体。
那娇嫩而美妙的曲线,让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菲奥奈】 「唔,唔……真是的,要继续侍奉了哦……?」
菲奥奈稍微眼角发热地看着我。
然后,马上低下眼睛低声说道。
【凯伊姆】 「……啊啊,拜托了」
【菲奥奈】 「唔,哈啊……嗯,呼啊……啊呜」
【菲奥奈】 「哈呼,啾噗……唔……咕噜,咕噜……啾噗,咻噗……!」
将肌肤展露无遗的菲奥奈专心地继续口交。
在舌头温柔而热烈的动作下,我将身子靠了过去。
【菲奥奈】 「嗯嗯,咯库……啾,噜!」
【凯伊姆】 「刚才那个地方很舒服」
【菲奥奈】 「是,这里吗……咕噜……卡噗……啾噗,咕噜」
只是看到菲奥奈的裸体,就让我无比的兴奋。
为了侍奉而来回摇动的乳房,还有屁股的曲线,让我的胸口热了起来。
【菲奥奈】 「啊啊……在我的口中,变得狂暴……慢慢硬了起来……哈呼,吞不下了……」
她用双手按住根部,捉住精神的龟头。
分身刚一滑跑,就立刻被再次抓住。
非常努力地,伸出舌头舔舐着让我觉得舒畅的地方。
【菲奥奈】 「啾噜,啾,啾啾……」
【菲奥奈】 「嗯啊,啊……热汁,又……啊呜」
分身在狭窄的口腔中来回冲突,撑起菲奥奈可爱的脸颊。
菲奥奈温柔地包裹着我的分身,持续着口交。
【菲奥奈】 「啊呜,哈呼……咕噜,嗯,啾……」
【菲奥奈】 「哈啊,呼哇……更加,用力点会比较好吗」
【凯伊姆】 「按照菲奥奈想的啦……就已经很舒服了」
【菲奥奈】 「呃……是,是吗……咕噜,哔恰」
含不到的地方,就放开嘴唇从旁边舔舐。
手和嘴不断地动作,给予根部强烈的刺激。
【菲奥奈】 「咕噜,唔噜……啾,啾……咕噜」
一边用心地吸着我的分身,一边温柔地爱抚。
这种有着菲奥奈风格的侍奉让我兴奋不已。
【菲奥奈】 「呼啊?啊啊,又有浓郁的味道……咳咕……啾噜,啾噗」
菲奥奈探出身子,将漏出的液体喝下。
无数次地涂上唾液,双唇用力地吸吮。
【凯伊姆】 「咕……菲奥奈」
【菲奥奈】 「嗯,嗯唔……」
在我的催促下,菲奥奈含着我的分身点了点头。
察觉到我即将射精以后,格外热情地搅动着舌头。
【菲奥奈】 「嗯……啾唔唔,啾噜噜,咕噜,啾啪……嗯唔唔」
【菲奥奈】 「……没,没关,系的。在嘴里……咕噜,啾……射出来吧……哈啊啊,啾噗!」
娇美的嘴唇在竹竿毫不怜惜的摩擦下而变得歪曲。
头发随着头部上下的动作而散乱,喉咙将龟头接受到了最深处。
【菲奥奈】 「嗯呼,嗯唔!?呼,啊,喉,喉咙,里……啊呼!咕噜,唔噜,啾噗……」
唾液随着分身的突入溢出,在房间中回响起粘稠的水声,
菲奥奈喘息着吐出龟头,发出淫靡的声音。
【菲奥奈】 「哈啊,啾,呼,哈啊啊……啊,唔!」
【菲奥奈】 「啾啾,啾,噗……真,真下流……啊啊……啾」
【凯伊姆】 「被你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感觉马上就要去了……」
菲奥奈「咯咳,嗯唔!?」
菲奥奈「啾,唔……可以,射出来……但是,不要,老看我的脸……啾啪,啾噜!」
沿着端整的手指,菲奥奈将阴茎吞到最深处。
虽然想要更加沉醉在这无私的爱抚中,但我差不多也到极限了。
【菲奥奈】 「呼,啊啊……浓浓地,啾,出来,库,鲁……啾,哈呼,啊……啾噗,啾噜!」
【凯伊姆】 「菲奥奈,接下吧……」
【菲奥奈】 「在,在这里……哇呼……咕噜,咕噜噜……啾噗,啾噜!」
舌尖灵巧地挑逗着尿道口。
确信着精液将会从这里迸出,执拗地侍奉着。
【菲奥奈】 「啾,射,射出来……嗯噜,啾噜,咕噜……哈唔……嗯,呼,啾噗!」
最后,菲奥奈用自己的喉咙深处摩擦起了龟头。
嘴唇和双颊也在不断地摩擦,再加上狭窄通道中舌头的挑弄,我终于……
【凯伊姆】 「哈,啊,菲奥奈……!」
【菲奥奈】 「啾,嗯,呼啊,啾噗,嗯唔唔唔嗯!?嗯,唔唔!」
【菲奥奈】 「来,吧……啾噗,啾啾,啾噗,嗯唔唔唔唔唔…………!」
咚噗噗,哔咕,哔噗……!
【菲奥奈】 「呼唔唔唔!?嗯……啾,啾噗……嗯唔,咯库,啾唔唔唔……!」
【凯伊姆】 「菲奥奈,不用勉强……」
【菲奥奈】 「呼啊啊!?啊,又,嗯噗,溢,溢出……咕咚,咕咕……嗯唔,嗯啊唔唔唔……!」
即使在射精中,肉棒也还是向前抵着菲奥奈的咽喉
菲奥奈将其一滴不漏地含到嘴里,然后喝了下去。
【菲奥奈】 「啊,啊……哈,咯库……嗯,嗯唔……呼啊」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男人精液的味道吧。
即使眼角浮现出泪光,她还是没有放开我的分身……
【菲奥奈】 「哈啊,呼,凯伊姆……啾,啾唔」
温柔地舔着肉棒,将我引向最后的绝顶。
【菲奥奈】 「嗯……嗯嗯,噗哈!哈啊,呼……啊唔,啾噜,啊,呼啊啊……」
【菲奥奈】 「啾,噗……呼,啊啊……」
远超容量的白浊液体,自唇边流落。
描绘着淫秽的曲线,很快流到了下巴。
【凯伊姆】 「……吞下去了吗」
【菲奥奈】 「哈啊,哈啊,哈……好像在做梦……」
【菲奥奈】 「啊……刚才的,做法,没搞错吧……?……啾……」
【凯伊姆】 「我倒想说是正解……呃唔」
菲奥奈用嘴唇接受了残余的白浊液体。
发出亲吻的声音,舒服地摩擦着龟头。
【凯伊姆】 「……真是乱来啊」
【菲奥奈】 「没关系。这是凯伊姆的东西,很可爱嘛……」
菲奥奈害羞地低下头嘟哝着。
射完精的分身,被菲奥奈甜美地含在口中。
【凯伊姆】 「菲奥奈,心里准备好了吗」
【菲奥奈】 「啊……唔……」
【菲奥奈】 「…………,……啊啊」
我抱起微微点头的菲奥奈。
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到膝盖上。
【菲奥奈】 「呀,啊?」
【菲奥奈】 「啾,啾唔,啾啪……咕噜……」
【菲奥奈】 「啊啊,是凯伊姆啊……好温暖」
【凯伊姆】 「抱歉,着凉了吗」
【菲奥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能和你抱在一起,很开心……啾噗……」
十指紧扣的我们贪求着对方的嘴唇。
【菲奥奈】 「啾……凯伊姆才是,不苦吗」
【凯伊姆】 「嘛,有一点吧」
【菲奥奈】 「凯伊姆胸怀真宽广呢……咕噜,哔恰」
半开玩笑地说完,菲奥奈发出了更加甜美的声音。
菲奥奈「……其实,我一直都想这样做的」
菲奥奈「啊……真对不起,由着自己性子来了」
【凯伊姆】 「菲奥奈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乳房、腹部、双腿,我与菲奥奈的裸体毫无缝隙地紧紧缠在一起。
【凯伊姆】 「……就这么抱着就好吗」
【菲奥奈】 「呃……啊,啊啊……啾,哔啾……啾」
我引导着她的手握向分身。
一边让舌头缠绕在一起,一边将龟头抵向蜜穴。
【菲奥奈】 「哈,啊……抵,抵上了」
相隔了半年的做爱,让我们都难以自已。
【凯伊姆】 「……坐下来」
【菲奥奈】 「唔……我,我试试……嗯,库唔……呼,啊啊」
房间内,响起粘稠的水声。
在口交的时候,菲奥奈似乎就已经很亢奋了。
【菲奥奈】 「啊,啊,啊……啊,进,进来……唔,嗯,好,硬……」
菲奥奈没有靠我的手,而是用自己的私处将分身吞下。
为了能让狭窄的通道接受我的进入,她只好红着脸摇动腰肢。
【凯伊姆】 「……好光景啊」
【菲奥奈】 「啾,咕噜……哈唔……我,我也……在做着,下流的事情……」
【菲奥奈】 「但是,现在,不想停止……想要……凯,凯伊姆」
【菲奥奈】 「呼,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粘膜的张口吞下了龟头。
菲奥奈的娇躯猛地后仰,顺势将我的分身接受到深处。
【菲奥奈】 「哈啊啊,啊,呼啊啊……喜,欢……」
【菲奥奈】 「啊啊……进,进到,里面……咕噜……嗯唔唔!」
啾噗噗,啾,噗……!
【菲奥奈】 「呼啊,啊,哈啊啊啊啊……!」
【凯伊姆】 「呃……」
肉棒被狭窄的通道所埋尽。
炽热的粘膜,将分身比口腔包裹得更加严实。
【菲奥奈】 「哈啊,啊啊……啊啊……好,好紧……啾噗」
【凯伊姆】 「好久没感受过,都忘了这份感觉了吗」
【菲奥奈】 「才,才不会忘……永远,都不会忘记……」
【菲奥奈】 「呼,啊啊啊啊!哈啊,嗯哈啊啊!里,面……进去了……啊啊」
有着复杂褶皱的湿热阴道用力地收紧。
给予肉棒难以想象的快感。
【菲奥奈】 「呀,嗯唔唔!和,和那个时候,完全不同……摩擦的地方,这,这么……嗯,唔唔」
【凯伊姆】 「呃……就这样,到里面」
【菲奥奈】 「啾噗,咕噜……嗯,啊,啊啊啊……试试……嗯,库,嗯嗯」
菲奥奈沉下屁股,将她那娇美的乳房压在我的身上,。
我无意识地抱住她的腰部,感受着那光滑曲线的触感。
【菲奥奈】 「哔恰,啾……那样,好开,心……啾,唔……」
【菲奥奈】 「嗯……已经,不痛了……没关系……嗯嗯……」
被我抚摸着屁股,菲奥奈不自禁地漏出声音。
然后……我开始缓缓地抽送。
【菲奥奈】 「啾,噗……哔恰,啾!」
【菲奥奈】 「嗯嗯,啊,呼,哈呼,唔……嗯库,啊,啊啊……嗯啊」
她纤细的腰身伴着柔软的动作在我身上摩擦着。
是因为太羞耻的缘故吗,本来就已经很窄的引导,将肉棒榨到了极限。
【菲奥奈】 「啊,啊……这样就,交,交合了吗……?嗯,我有在,好好地做吗……?」
【凯伊姆】 「啊啊,如果能再强烈点就更让人开心了」
【菲奥奈】 「唔……还,还要更激烈?嗯,啾啪……要,怎么做……啊……」
【凯伊姆】 「比方说……像这样」
我突然抱起她的腰部,让她完全坐在我的身上。
然后,毫不停留地再把肉棒拔出。
【菲奥奈】 「呃,啊啊啊!希……啊啊啊啊啊!?」
第二次、第三次地刺激着媚肉。
【菲奥奈】 「哈啊,啊,啊啊……我,试试……嗯,嗯呼……咕噜,咕噜……呃」
基本来说,菲奥奈不大擅长主动。
只要教给她新的知识,立刻就会老实地执行。
而且学得还很快。
【菲奥奈】 「啊,啊……好像,变得奇怪了……这种姿势,贪求着肉体……啾,噜!」
虽然本人非常的羞耻,但她的双腿却诚实地动着。
自单调的出入,渐渐转向复杂的律动。
一边和我身体相合一边来回抽送的样子,让我也亢奋起来。
【菲奥奈】 「这样,这样,不行,了……停不,下来……啊啊,啊呼,哈呼……呀啊啊……」
【凯伊姆】 「呃……」
还有比这更加淫靡的光景吗。
那个理性的菲奥奈,居然会这么沉溺于与我的性交之中……
【菲奥奈】 「啊啊,凯伊,姆,在,里面……变得,好大……啊啊啊啊!」
贲张的分身冲击着阴道的每一个角落。
而菲奥奈也配合着自己的动作,持续发出可爱的悲鸣。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哈啊呼,哈,嗯啊啊!咕噜,哔恰……嗯噗,嗯唔唔唔唔」
粘稠而猥琐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好像菲奥奈要逃走一样,阴道的每一寸褶皱都在拒绝着分身的侵入,带来强烈的快感。
【菲奥奈】 「哈啊,哈,嗯,嗯啊,呼,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菲奥奈,就这样继续下去」
【菲奥奈】 「嗯,嗯唔……」
菲奥奈用微带泪珠的眼睛看着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一边用舌头含着我的手指,一边晃动着腰部。
【菲奥奈】 「咕噜,咦!?啊啊啊,啾噗,嗯,哈啊啊啊啊!」
【菲奥奈】 「呼啊,嗯嗯,哈啊,啊啊啊啊……」
我毫不怜惜地将她火热的肌肤压在身上。
将沉溺于快感的菲奥奈抱起,让她与我更加紧密地相连。
【菲奥奈】 「凯伊,姆……凯伊姆……!」
【菲奥奈】 「真想,一直,做这种事……一直爱着你……」
菲奥奈贴在我的身上,犹如决堤般倾吐着爱意。
在强烈的抽送不断的重复下,水声也变得越来越响。
【菲奥奈】 「一直……喜欢,恋慕」
【菲奥奈】 「哈啊,呼,啾噜……嗯咕唔唔」
……她的内心居然是这么热情的吗。
平常没有察觉到的感情,让我的心中激动不已。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啊,啊啊啊!哈呼,啊啊……又动起来……在里面,咚咚地……」
【菲奥奈】 「啊啊……!能让,凯伊姆有感觉,好开心……!」
即使持续着激烈的蠕动,我们的身体依旧片刻不离。
菲奥奈不停摆动着腰肢,自如地将分身引入体内。
【菲奥奈】 「咕噜,哈唔……啊,啊」
【凯伊姆】 「……好美的声音」
【菲奥奈】 「唔,嗯……声音,有感觉……明明这么下流,但是好舒服,想要更多……啊啊」
苦笑着坦白的菲奥奈,让我的爱意急剧涌起。
我用双手抓住她的屁股,诱导着更加激烈的抽送。
【菲奥奈】 「啾,啾噗,哔恰……咕噜」
【菲奥奈】 「咕……抱,抱歉……明明是新婚初夜,却这,这么淫乱地索求……呼啊啊」
【凯伊姆】 「……因为忍耐了半年啊,咱们都是」
我从下仰视骑在身上的菲奥奈。
耳中传来她忍耐着将至着高潮,发出的淫荡的声音。
【菲奥奈】 「哈啊,呼……爱你……啊啊……我爱,你……呃!」
【菲奥奈】 「永远,都只喜欢……嗯啊……凯伊姆……最喜欢了……呃,啊啊!」
在理性屈服于欲望之前,菲奥奈真挚地低语。
我抱紧她作为回应,抬起腰部,向她的最深处冲刺。
【凯伊姆】 「我也是,菲奥奈」
【菲奥奈】 「好,好高兴……嗯,唔唔唔唔!嗯,哈,啊啊啊!啊啊,呀,嗯啊啊啊啊ーー!」
【菲奥奈】 「咕噜,啾,啾噗……喜欢……嗯唔……喜欢……嗯嗯嗯嗯嗯啊啊!」
【菲奥奈】 「嗯,唔嗯,嗯啊啊啊!啾噗,啾噗,啾咕……啾噜唔唔唔唔!」
【菲奥奈】 「嗯啊,啊,啊,啊啊啊……嗯,唔啊,啊,唔,啊,库,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库库,哔咕……哔咕!
【菲奥奈】 「啾唔,嗯唔唔,啾……噼恰,啾噗噗……哈啊呼……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啊,啊啊……哈啊,啊,啊,停不,下来……」
插到最深处的分身,让菲奥奈因为绝顶而颤抖。
夹住我的双腿痉挛着,做着不规则的振动。
【菲奥奈】 「哈啊,啊啊啊!?现在动的话……嗯唔唔……好激烈……凯伊姆……!」
【凯伊姆】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我也要做出相应的回应」
龟头继续伸入,划着圆圈找寻着子宫口的位置。
菲奥奈苦闷地喘息着。
【菲奥奈】 「啊,啊……噼恰,啾……撑开了……呼啊,啊啊啊啊啊……!」
阴道吞下肉棒,微微地重复着痉挛。
本应该要逃跑的菲奥奈,却索求着更加深刻的结合。
【菲奥奈】 「咕噜,啾噜噜……碰,碰到了……到最,里面,响着,快要,溶化了……」
菲奥奈压着我的手,深深地沉下腰来。
将根部完全埋住,描绘出娇艳的曲线。
【凯伊姆】 「呃……没有勉强自己吗?」
【菲奥奈】 「嗯……这次,我要……凯伊姆也,一起……到达……啊啊,嗯……」
「哈啊,啊……像,这样……啾噗……咕噜」
【凯伊姆】 「呃……啊……!」
【菲奥奈】 「嗯,嗯唔唔唔唔……说起来,最初的,啊啊……夜晚也,让你……担心了,呢……」
【凯伊姆】 「……是那样的吗?」
彼此第一次坦白心意的那个夜晚。
那个时候,我拼命地想要治愈菲奥奈的心伤。
【菲奥奈】 「哈啊,哈呼……你的妻子,是个女强人」
【菲奥奈】 「哈,啊,托你的福,变得不再那么强硬……所以,稍微,残酷点也没关系……」
菲奥奈用充满爱意的眼光凝视着我,露出微笑。
我无意之间屏住呼吸,轻轻吻上那娇艳的眼睛。
【菲奥奈】 「啾,啊唔……喜欢……最喜欢……嗯嗯,啊」
【凯伊姆】 「啊啊……」
我也是。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前,菲奥奈就体会到地点了点头。
【菲奥奈】 「嗯,啾……哈呼……啊,嗯啊啊,嗯,咕,啊……嗯」
菲奥奈抱持着亲吻的姿势,巧妙地将身体靠了过来。
一边感受着湿润的阴道,我也一边贪求着她的肌肤。
【菲奥奈】 「嗯,啊!?啾噜,咕噜,啾!」
圆润的乳房一直压在我的胸膛上。
山峰的花蕾不知疲惫地摩擦着我的身体。
【菲奥奈】 「唔,呼唔唔唔……嗯,呀嗯,嗯,嗯,啊啊!」
菲奥奈的体温随着淫荡的声音一同上升。
不管碰到她的那里都会做出诚实的反应,同时还精神地想要让我舒服。
……这是多么惹人怜爱的妻子啊。
【菲奥奈】 「现,现在,明明……应该轮到,让凯伊姆,舒服了的……唔噜,咕噜……!」
【菲奥奈】 「啊,啊,胸部,也……哈啊啊,嗯,好,舒服……」
在随着腰部的摆动带来的强烈刺激之下,快感也不断地在我体内涌出。
她那炽热而柔软的阴道,仿佛马上就要将我引向绝顶。
【菲奥奈】 「嗯唔唔,呼,啊呼……啾……嗯嗯,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啊啊……比,比我想的……嗯……更加激烈,爱着……你……」
【菲奥奈】 「还不够,像这样全心全意地……啊,嗯,啊,啊啊」
【凯伊姆】 「我很在意菲奥奈的想法」
【菲奥奈】 「不,不要……啊啊……再读,日记了……啾,噗……噼啾」
我捉住不规则地画着弧线的屁股,深深地将分身贯穿到体内。
龟头在阴道中穿梭,时而直入根部,将我们向绝顶的高潮带去。
【菲奥奈】 「呼啊,啊,啊啊,嗯,呃啊,啊,好深……!」
【菲奥奈】 「更,更多,地……更多地,弄坏我,般地……嗯……刻在我的,身体上……啊啊啊」
【菲奥奈】 「啾噗噗,啾啪!啊啊,再来……不,不要离开……啾,噜!」
菲奥奈用双腿夹紧,我则在腰上施力,将彼此的性器完全重合。
动作同调起来,有如溶化般的快感在全身奔涌。
【菲奥奈】 「啾,噗……里面,在颤……啊啊,变硬,插着……咿,啊啊啊啊啊……っ!」
【菲奥奈】 「到,到……里,里面……哈啊,来……来……啾噗,啾,噜!」
让后背起鸡皮疙瘩般的快感不断涌来。
现在的我们只是凭着本能在执拗地摩擦着性器,为了到达最后的一刻。
【菲奥奈】 「射到,我的,肚子里,啊啊呼,啊,啊唔,啾,啊,嗯,啊啊,呼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的腰部落下,子宫口压住了龟头。
深切地知晓在那里射精意义的我们,彼此与对方仅仅相合。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呼啊,啊啊,嗯,唔,啊,啊唔,啾,啊,啊,啊,嗯唔,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凯,凯伊姆,凯伊,姆……嗯嗯,嗯哈,凯伊姆,唔唔,嗯啊,啊!」
【菲奥奈】 「我爱你……啾噜,啾噗,啾啪!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
咚噗噗,哔库,毕唔,咚噗噗!
【菲奥奈】 「咿,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哈,啊啊啊啊」
【菲奥奈】 「啾啾,啾,噗,嗯唔唔!」
我支撑着快要瘫倒的菲奥奈,继续向她的最深处挺进。
亲吻着她的舌头,玩弄着乳房,榨干她最后一滴阴精。
【菲奥奈】 「嗯唔!?嗯,啊啊啊啊!呀,啊……好厉害……啾唔唔唔唔唔……!」
【菲奥奈】 「呀,咿,唔唔……那里,嗯啊!里面,满满地……进,进来……嗯唔唔」
炽热的白浊液体涌到子宫口,刺激着菲奥奈的感官。
【菲奥奈】 「呀,啊呜……啊啊……全部,进来了……啾,啪啊」
舌头彼此缠绕的同时,菲奥奈全数接下了精液。
乳房摇动,阴道紧紧地夹紧肉棒作出反击。
【凯伊姆】 「呃,唔……!」
【菲奥奈】 「ー呃,嗯,啾噗,啾噜」
我们彼此将贪欲相求,相合……体味着高潮的余韵。
【菲奥奈】 「嗯呼,唔……哈呼……啊,啊!」
【菲奥奈】 「嗯,啊,哈啊,呼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呼……」
拔出去的瞬间,阴道收紧想要留住我的分身。
这榨取最后一滴精液的刺激,让我不禁漏出了声音。
【菲奥奈】 「啾……啪……啾噗……,……」
【菲奥奈】 「……哈啊,呼……凯伊姆……」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呼啊」
菲奥奈带着朦胧的表情,辛苦地叫着我的名字。然后,就这样瘫软在我的身上……
【菲奥奈】 「……好,好厉害啊」
用不加修饰的声音小声低语,重复着紊乱的呼吸。
【凯伊姆】 「……那是我这边的台词」
【菲奥奈】 「骗人」
【凯伊姆】 「真的」
证据就是,我一直都没有放开菲奥奈。
【凯伊姆】 「哈啊,哈啊……这样啊……结婚以后,每天晚上都可以和菲奥奈做很厉害的事情啊」
【菲奥奈】 「呼哎?」
我试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这样说道。
虽然是自己说出口的话,但却是非常的让人开心的空想。
【凯伊姆】 「要是早点向你求婚就好了」
【菲奥奈】 「那个……呵呵,还真是呢」
菲奥奈眯起眼睛,回应着我的玩笑话。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我们轻轻地亲吻起来。
为了将这半年的份都给取回来,无数次地,轻吻着。
【菲奥奈】 「啾,噗……凯伊姆……」
彼此相合的胸膛,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就连自紊乱到平稳的声音,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菲奥奈】 「小女子不才……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凯伊姆】 「我也是」
人生的伴侣。
我再次玩味着这个词汇的意思,将菲奥奈拥入怀中。
回到家以后,艾莉斯立刻摊开了治疗道具。
【艾莉斯】,「胳膊不疼么?」
【凯伊姆】,「没事」
我坐在床上看着胳膊。
艾莉斯给我造成的只是轻伤。
要说伤势的话,倒是贝尔纳德部下的那个女人伤的比较重。
虽然没有骨折,但是被打得很严重。
【艾莉斯】,「对不起」
【艾莉斯】,「都怪我做了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凯伊姆】,「别介意,我也一样」
【凯伊姆】,「我也常常会记不住自己都说过些什么」
艾莉斯正在为我消毒的手停了下来。
【艾莉斯】,「说要陪在我身边的那句话呢?」
【凯伊姆】,「……我说过那种话吗?」
【艾莉斯】,「怎么会……」
艾莉斯呆住了。
【凯伊姆】,「开个玩笑,我当然记得」
【凯伊姆】,「不可能会忘掉的」
【艾莉斯】,「……」
我还以为肯定是触及了她的心伤,但艾莉斯却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一味地低着头而已。
【凯伊姆】,「是我不好」
【艾莉斯】,「……呜」
传来抽泣的声音。
【凯伊姆】,「不要哭啊」
【凯伊姆】,「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艾莉斯】,「呜……唔……」
【艾莉斯】,「我没有凯伊姆就活不下去」
【艾莉斯】,「我已经不想再被丢到那片黑暗里面了」
艾莉斯低着头说道。
【艾莉斯】,「真是不像话」
【艾莉斯】,「我完全没有像梅尔特那种自立的感觉」
【艾莉斯】,「没法一个人生活」
【凯伊姆】,「换做别人可能会批评你,但是我不介意」
【艾莉斯】,「……嗯」
【凯伊姆】,「所以,别担心了」
【艾莉斯】,「是那样吗?」
艾莉斯抬起脸来。
眼眶湿润。
【艾莉斯】,「来和我约定,要和我一直在一起」
【凯伊姆】,「约好了」
【艾莉斯】,「真的?」
【凯伊姆】,「相信我吧」
【艾莉斯】,「可是……」
【艾莉斯】,「凯伊姆总是反复无常」
【艾莉斯】,「而且,也从来没和哪个特定的女孩子一直在一起过」
她的脸上又露出一副要哭的样子。
【凯伊姆】,「所以我才说要和你在一起啊」
【凯伊姆】,「别在那里哭哭啼啼个没完了」
【艾莉斯】,「唔,嗯」
【凯伊姆】,「坐下」
我拉着艾莉斯的手,让她坐到身边。
摸着她的头,为她擦去泪水。
【艾莉斯】,「嗯……」
然后,手摸上她的面颊,碰到她的嘴唇。
【艾莉斯】,「啊……嗯唔……」
艾莉斯将被泪水沾湿的手指含入口中。
口腔的热度渗透到手指中。
【凯伊姆】,「怎么了?」
【艾莉斯】,「嗯……」
艾莉斯没有回答。
只是用舌头挑弄着含进口中的手指。
【艾莉斯】,「啊呜……嗯,啾……嗯唔……」
虽然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但我也没把手指从艾莉斯的口中抽出。
【艾莉斯】,「嗯……啾……库啾……噗哈……」
手指被放开了。
艾莉斯的表情,就好像喝饱母乳而满足的婴儿般陶醉。
【凯伊姆】,「怎么了?」
【艾莉斯】,「不知道」
【艾莉斯】,「但是,只是想含着」
【凯伊姆】,「真是个怪人」
【艾莉斯】,「可能很奇怪……但是,这样做就有种安心的感觉」
艾莉斯眼中的泪光消失了。
【艾莉斯】,「……抱歉」
【艾莉斯】,「总做些不像样子的幼稚事情」
艾莉斯红着脸低下头去。
【凯伊姆】,「没什么,别在意」
【艾莉斯】,「啊,对了……伤处……」
仿佛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一样,艾莉斯连忙拿起棉布和酒精。
【艾莉斯】,「可能会很痛,忍住」
【凯伊姆】,「啊啊」
酒精浸入到伤口。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我必须也要抱持着足够的觉悟。
和艾莉斯一起活下去──
因为,我这么对她说了。
为了确认这份决心,我深深地将空气吸入肺中。
【艾莉斯】,「……这样就好了」
治疗结束之后,艾莉斯从床上站了起来,作势离开。
我抓住她的胳膊。
【艾莉斯】,「有什么事?」
【凯伊姆】,「我一直没有抱过你」
【艾莉斯】,「哈?」
艾莉斯瞪圆了眼睛。
【凯伊姆】,「是因为,我是杀害你双亲的凶手」
【艾莉斯】,「啊啊,那件事啊」
艾莉斯露出认真的表情。
【凯伊姆】,「但是,今天我要抱你」
【艾莉斯】,「别把那种事一件件都说出口」
【艾莉斯】,「……是要让自己下定决心吗?」
【凯伊姆】,「我毕竟是个没有定力的男人啊」
艾莉斯甩开我的手。
然后,用那只手摸上我的侧脸。
【艾莉斯】,「没错呢,一点定力都没有」
【艾莉斯】,「不过,大家肯定都是一样的」
【艾莉斯】,「我也是,这样」
艾莉斯的手指抚过脸颊。
【艾莉斯】,「咱们两个,都很不成样子吧?」
【凯伊姆】,「啊啊」
【艾莉斯】,「那么,就用不着勉强自己去下什么漂亮的决心了」
【艾莉斯】,「就算在泥泞中前进,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凯伊姆】,「没想到我会被你鼓励啊」
【艾莉斯】,「无论什么时候,鼓励男人都是女性的工作」
艾莉斯抓住我的脸。
然后,将粉色的薄唇向我凑近。
【凯伊姆】,「……」
【艾莉斯】,「嗯……」
在艾莉斯吻过来之前,我先一步吻了上去。
这件事至少要由我来主动去做。
【艾莉斯】,「啾……嗯……哈啊……」
【艾莉斯】,「噼啾……呃呃……嗯……」
呼吸在最近距离相合。
在口中扩散开的妖艳的香味,有如上等的美酒般甘醇。
这就是艾莉斯的味道啊。
【凯伊姆】,「艾莉斯……」
两人分开嘴唇。
彼此搂住脖子。
然后……
【艾莉斯】,「啾……唔啾……」
再度接吻。
【艾莉斯】,「库啾……噼啾……嗯嗯」
【艾莉斯】,「哈啊……嗯……」
呼吸渐渐变得炽热。
无论是艾莉斯,还是我。
【艾莉斯】,「啾……啾唔唔……啾啪……」
闲下来的手,覆盖在艾莉斯的乳房上。
那里如同柔软的床铺般,温柔地将我的手包容于其中。
我指向她胸前的装饰。
【艾莉斯】,「嗯……」
艾莉斯微微地点头。
然后,覆盖在她乳房上的布料,就简单地脱落了下来。
我触摸着露出的乳房。
【艾莉斯】 「啊……」
艾莉斯微微漏出吐息。
然后,她那微微的心跳传到了我的手心。
好像一碰就坏般的,微弱的心跳声。
虽然艾莉斯一直都把缇娅揶揄成小动物……
但是现在,艾莉斯看上去却更像是一个小动物。
【艾莉斯】 「怎,怎么样?」
【凯伊姆】 「嗯?」
【艾莉斯】 「你什么都不说,我有点害怕」
【艾莉斯】 「大小,不够吗?」
【凯伊姆】 「怎么会」
她不知道,自己的胸部在这一代究竟有多么的引人注目吧。
艾莉斯的美貌和身材,都受到了近乎最高的赞誉。
【艾莉斯】 「那你是喜欢比较小的吗?」
【凯伊姆】 「那也不是」
【凯伊姆】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感动吧」
【艾莉斯】 「感动……?」
真亏你能长成这么一个尤物啊。
我渐渐地在手指上施力。
【艾莉斯】 「啊……嗯……呼啊……啊啊……」
微微浸出汗液的艾莉斯的山峰,配合着我手指的动作而改变形状。
不只是柔软而已。
她的乳房就好像要将我的手指吸进去一般,非常有手感。
【艾莉斯】 「嗯唔……啊啊……哈啊啊啊……嗯……呼啊」
明明是这么柔软,中间却仍然微微显得有点僵硬。
是因为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吗……
还是说,之后还打算变得更大呢
【艾莉斯】 「嗯……呼啊,哈啊……好开心……」
【艾莉斯】 「正在被凯伊姆……摸着……」
【艾莉斯】 「和我想的……完全,不同……呼啊」
仿佛受到艾莉斯话语的煽动,我的指尖也变得热了起来。
想要更加触摸到艾莉斯的欲望,在脑海中砰砰地跳着。
……明明直到刚才都还那么犹豫,一碰到她的胸部就变成这样了吗。
我自己都有些诧异。
【艾莉斯】 「……凯伊姆?」
【凯伊姆】 「把身体交给欲望,也不坏啊」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没什么」
我将意识集中在艾莉斯的乳房上。
【艾莉斯】 「啊嗯……嗯嗯……呼啊……嗯唔……」
手在山峰上描着大大的圆弧。
满是汗液的乳房总是从指尖中滑开。
然后,我再将其抓住,用双手改变着形状。
【艾莉斯】 「啊……啊……嗯,嗯……嗯」
艾莉斯吐出娇美的喘息声。
我将手放在她的大腿上,仿佛要暗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般温柔地抚摸着。
【艾莉斯】 「嗯嗯……啊……」
【凯伊姆】 「没关系的,放松下来」
【艾莉斯】 「唔,嗯……」
虽然点头了,但艾莉斯却没办法很好地放松。
【艾莉斯】 「抱歉……我不是想要拒绝你」
【凯伊姆】 「我知道」
轻声地说完,我继续慢慢地摩擦着艾莉斯的大腿。
一点点地将裙子的布料向上翻起,勾引出彼此的兴奋。
【艾莉斯】 「呼啊……呃,啊,啊……啊……」
【艾莉斯】 「呀……呃,啊,嗯……呀,呼呀」
随着艾莉斯的声调慢慢变高,她的下半身也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我的手滑入她的双腿之间,慢慢地向根部靠近。
里面的湿气与热度已经传到了手上。
【艾莉斯】 「凯……伊姆……」
【凯伊姆】 「嗯?」
【艾莉斯】 「有种,奇怪的感觉……」
【凯伊姆】 「哪里?」
【艾莉斯】 「你还问哪里……你看,就是……」
艾莉斯的后颈变得通红。
【凯伊姆】 「告诉我」
我的手指探入裙子的里面。
然后,隔着布料抚摸着那里,感受着之间传来的滑溜溜的感触。
【凯伊姆】 「是指这里吗?」
【艾莉斯】 「……唔,嗯」
【凯伊姆】 「那么,就把布料掀起来」
【艾莉斯】 「哎……?」
艾莉斯红着脸,解开缠在腰间的布料。
然后,慢慢地向大腿的根部翻起。
【艾莉斯】 「嗯ー………」
洁白的大腿与内裤露了出来。
胸中传来一阵悸动。
为了不让艾莉斯察觉到这点,我将手向她的大腿移了过去。
【艾莉斯】 「啊……凯伊姆也,在紧张……?」
【艾莉斯】 「手上……都出汗了……」
幸好艾莉斯是在朝前坐着的。
如果相对而坐的话,我的紧张估计就会被她一览无余了吧。
虽然已经上过好几个女人,但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凯伊姆】 「那是你的汗吧」
我一边这样辩解,一边在握住艾莉斯乳房的手上加力。
【艾莉斯】 「啊啊……」
手的动作渐渐地强硬起来。
【凯伊姆】 「还有个地方没脱哦」
【艾莉斯】 「唔,嗯……」
说完,我闭上了嘴。
只是沉默地,一言不发地抚弄着艾莉斯的乳房。
【艾莉斯】 「哈啊……呼啊,啊,啊……」
【艾莉斯】 「我想……我想,要,脱的……」
【艾莉斯】 「但是被这么摸着……手上,使不出力气……」
艾莉斯好不容易才抬起颤抖的胳膊。
手指虽然碰到了内裤的边缘,却怎么也上不了手。
虽然在这段时间,她的手指已经很多次地碰到了上面……
啾
【艾莉斯】 「嗯!」
但是,只要稍微在她的乳房上加点力,艾莉斯的手就简单地瘫软了下来。
【艾莉斯】 「呜呜……欺负人……」
慢慢地,我开始把握住了艾莉斯的弱点。
【凯伊姆】 「看来你的乳头很敏感啊」
艾莉斯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的脖子却变得通红。
我试着托起艾莉斯的乳房,用指尖欺负着乳头的尖端。
【艾莉斯】 「嗯,啊……唔唔唔唔……呃」
艾莉斯发出哀怨的声音。
【凯伊姆】 「怎么了?」
【艾莉斯】 「嘴上说着……要我脱掉内裤……手上却……」
【凯伊姆】 「我来帮忙吧」
我的一只手滑入她的腿间。
然后,用指尖探入布料,碰触着那浓厚的湿气。
【艾莉斯】 「嗯……」
【艾莉斯】 「内裤……会弄湿的……」
【凯伊姆】 「那么,就早点脱掉吧」
手游移到屁股的方向。
【凯伊姆】 「把腰抬起来」
【艾莉斯】 「唔,嗯……」
艾莉斯将屁股自床上抬起。
【艾莉斯】 「嗯……」
下半身已经一览无余。
艾莉斯紧紧地闭着眼睛。
脸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强烈害羞感。
【凯伊姆】 「慎重起见我先问一句,你是第一次吗?」
【艾莉斯】 「……不,不和凯伊姆……一起什么的」
艾莉斯用蚊虫般细微的声音说完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凯伊姆】 「这样啊……」
必须要慎重点啊。
我慢慢地将手指伸向艾莉斯的生殖器。
噼啾
【艾莉斯】 「呼啊……」
指尖传来非常粘稠的感觉。
湿得一塌糊涂。
【艾莉斯】 「嗯……呃,啊……嗯……呼啊……」
我沿着纵线移动手指,确认着艾莉斯的反应。
轻轻地试着触摸她的阴蒂。
【艾莉斯】 「呀呜!」
【艾莉斯】 「呀,什……什么……?」
【凯伊姆】 「疼吗?」
【艾莉斯】 「不,不疼……」
艾莉斯摇了摇头。
那么,就稍微试着摸摸看吧。
【艾莉斯】 「咿!嗯……!」
【艾莉斯】 「嗯嗯唔……呃,嗯,嗯……呃,呼啊,啊,嗯唔唔唔ー!」
她的敏感程度出乎我的预料。
拜满溢而出的爱液所赐,指尖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艾莉斯】 「啊!呀!呀……凯伊姆……呀啊,呼啊啊……」
艾莉斯发出十分可爱的声音。
咕啾,啾咕,啾咕……啾噗
室内回响起装满水的水桶摇晃的声音。
【艾莉斯】 「凯伊姆……不……要……唔」
【艾莉斯】 「奇怪的,感觉……好像,从小腹那里,涌上来了……呀……」
【凯伊姆】 「真快啊」
【艾莉斯】 「那,那种事情……我不知道」
【凯伊姆】 「艾莉斯很敏感啊」
【艾莉斯】 「所以都说,不知道了……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啊,果然还是不行……唔」
【艾莉斯】 「就算想要忍耐……也自己往上涌……唔啊……」
【凯伊姆】 「用不着忍耐」
我将爱液涂在她露出的阴蒂上。
【艾莉斯】 「呼啊!?」
【艾莉斯】 「嗯!嗯唔!嗯唔唔唔唔……!」
【艾莉斯】 「不,行……唔,哈啊啊!啊啊啊,呀唔」
艾莉斯的后背猛烈地后仰。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哈唔唔……」
在体内涌出的快感下,身体无数次痉挛。
【艾莉斯】 「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
不久,身体完全脱力地瘫软下来。
我支撑住艾莉斯滚烫的身体。
艾莉斯白皙的脖颈上,已经没有一处没被染红。
【凯伊姆】 「怎么样?」
【艾莉斯】 「不知道……脑中一片空白……是生病了吧……」
【凯伊姆】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艾莉斯】 「这,这样啊……」
【凯伊姆】 「已经相当湿了」
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爱液。
【艾莉斯】 「抱,抱歉……把床给,弄脏了」
【凯伊姆】 「别在意。比起那个……」
我勃起的阴茎抵住了艾莉斯的后背。
【艾莉斯】 「好热,好硬……」
【凯伊姆】 「已经兴奋了啊」
【艾莉斯】 「凯伊姆……要和我做那种事吗?」
【凯伊姆】 「啊啊」
艾莉斯天真的话语,让我的阴茎更加肿胀。
【艾莉斯】 「那,那个……看上去很想做呢」
【凯伊姆】 「没错」
我抓住艾莉斯的双手。
然后,缓缓地将她推倒在床上。
两人正面对视。
【艾莉斯】 「嗯……」
艾莉斯移开了眼睛。
【凯伊姆】 「讨厌吗?」
【艾莉斯】 「虽然……不讨厌……但是很害羞」
【凯伊姆】 「没关系,你现在的表情很正常」
【艾莉斯】 「可是,在这么近的距离被盯着看……」
【凯伊姆】 「之前还有比这更近的时候吧」
【艾莉斯】 「但是,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
【艾莉斯】 「该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好害羞……」
艾莉斯的身体泛起红潮。
怜爱的感情涌上心头。
我看到了艾莉斯变成自己的女人的那一瞬间。
……想要抱她。
非常想。
我分开艾莉斯的双腿。
【凯伊姆】 「要继续了哦」
【艾莉斯】 「唔,嗯……」
艾莉斯闭着眼点了点头。
入口已经足够湿润了。
我的阴茎也已经剑拔弩张。
噼啾……
阴茎的前端碰到了艾莉斯的生殖器。
那份热度与滑嫩,仿佛在引诱着我的到来。
我忍耐着想要一气贯通的欲望。
慢慢地,
沉下腰去。
【艾莉斯】 「嗯……唔,嗯!咿!?」
艾莉斯的下半身瞬间紧张起来。
【艾莉斯】 「嗯啊!……咕,啊啊……」
她用力地握住床单,将床上弄得褶皱不堪。
艾莉斯在拼命地忍耐着。
【艾莉斯】 「呼啊……哈啊……哈,呼啊……,呼啊啊啊啊……」
我慢慢地重复着深呼吸。
阴茎还只是微微地探入了一点而已。
【艾莉斯】 「哈啊,哈啊……嗯唔,哈啊啊啊……啊啊……」
即便如此,打开的入口处也已经流出了炽热的体液。
【艾莉斯】 「呼啊……」
溢出的体液自爱丽丝的大腿留下,给床单染上新的痕迹。
【凯伊姆】 「要进去了哦」
不能太过顾虑。
我渐渐地开始向前挺腰。
【艾莉斯】 「咿……,唔!」
阴茎感到了强硬的抵抗。
少女的证明正在抵抗着我的侵入。
【艾莉斯】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艾莉斯也一副发不出声音的样子,拼命地调整着呼吸。
【凯伊姆】 「要停下来吗?」
被我这么试着询问后,艾莉斯像个孩子般地摇着头。
我用力握住艾莉斯双手的手腕。
然后,将它们压在她头的正上方。
一只手掰开艾莉斯的膝盖,让她大大地张开双腿。
让处于中心的女性生殖器毫无保留地露出。
【艾莉斯】 「……嗯,被这么压着手,总觉得好安心……」
【凯伊姆】 「你真是个怪人」
【艾莉斯】 「这种逃不掉的感觉……也不错呢」
【凯伊姆】 「啊啊,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艾莉斯】 「你也不要逃」
【艾莉斯】 「不要,在再从我身边,离开了」
阴茎传来被压住的感觉。
我一口气将体重压向艾莉斯的身体。
【艾莉斯】 「啊,嗯,唔啊……嗯嗯!!」
然后,将强硬的抵抗一口气贯穿。
【艾莉斯】 「咿!唔……呃,唔,唔唔,唔啊……」
【艾莉斯】 「唔咕,咕唔唔唔唔……」
艾莉斯的身体再次僵硬起来。
但是,或许是因为已经十分润滑的缘故,我的分身一口气地直没入根。
【艾莉斯】 「唔……咕……呼啊……嗯……」
【凯伊姆】 「不要紧吗?」
【艾莉斯】 「不要……」
【艾莉斯】 「骗你的……没事……」
眼睛中噙着泪水的艾莉斯笑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那么清澈的笑容。
【凯伊姆】 「艾莉斯……」
【艾莉斯】 「??」
我将她压倒,与艾莉斯双唇重合。
【艾莉斯】 「啾……嗯……嗯啾」
【艾莉斯】 「嗯……啾……库啾……」
我们换了两三次接吻的角度。
然后,不知道由谁开始,两人的舌头缠绕在了一起。
【艾莉斯】 「啾……嗯嗯……噼啾……」
【艾莉斯】 「凯伊姆……噼啾……我,感觉好像自己在活着……啾……」
【凯伊姆】 「这不是很好吗」
艾莉斯的阴道在蠕动。
缠绕在分身上,带来极大的快感。
我没有忍耐,而是保持着接吻的姿势动起腰来。
【艾莉斯】 「嗯……唔啊……」
【艾莉斯】 「呼……嗯……嗯啊啊……嗯唔唔……」
库啾,咕啾──
在我们的结合处,传来了淫靡的水声。
【艾莉斯】 「嗯……啊,啊,啊,啊,啊……嗯……嗯嗯」
【艾莉斯】 「凯伊姆……总觉得……好热……嗯嗯,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声音之中,微微地开始夹杂起快感的颜色。
这份变化,更加猛烈地将我体内的欲望引出。
腰部的动作已经停不下来了。
【艾莉斯】 「咿……呃,唔咕,唔……呃,唔,唔唔,咕唔唔唔唔……」
【艾莉斯】 「拜托……再慢点……我还,没有习惯……嗯啊啊」
【凯伊姆】 「抱歉……就算你要我停下,我也停不下来了」
【艾莉斯】 「被凯伊姆这么说……有点,开心……啊嗯……」
艾莉斯露出微笑。
不能对这家伙太乱来,我这样想到。
【凯伊姆】 「稍微慢点吧」
【艾莉斯】 「嗯……」
艾莉斯闭上眼睛。
我一点点拔出阴茎,先用尖端在艾莉斯的入口附近摩擦,。
【艾莉斯】 「啊……唔,啊……唔啊啊……唔啊啊啊啊啊……」
那里有着充足的张力与弹力。
【艾莉斯】 「哈啊,嗯啊啊……咿唔唔……嗯唔」
【凯伊姆】 「这边不疼吗?」
【艾莉斯】 「呼啊啊……啊,嗯……」
【艾莉斯】 「只是在入口,就感觉被张得好大……」
【艾莉斯】 「稍微……有点不对……」
【凯伊姆】 「知道了」
我将原本直插到底的分身,这次试着插进去一半。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
阴道中有非常多的坑洼。
那些小坑缠住龟头,给我打开无以言语的快感。
【凯伊姆】 「这里呢?」
【艾莉斯】 「不,不是……,很,清楚……」
【凯伊姆】 「那么就稍微再往里点……」
【艾莉斯】 「噢……咕,唔,嗯……嗯啊啊……嗯唔」
艾莉斯的身体僵直起来。
这次,我慢慢地将性器官压入艾莉斯的体内。
【艾莉斯】 「呼啊……啊……唔,啊啊啊啊,唔啊,呼啊啊啊……」
艾莉斯的声音中开始混杂起甜美的叫声。
【艾莉斯】 「总,总觉得……进,进到,嗯嗯,最,最深处的,感觉,呼啊……啊,啊,啊……」
【艾莉斯】 「唔啊,啊,最,最舒服……啊啊……身体在,颤,颤抖着……唔唔……」
【艾莉斯】 「感觉……身体,好像,不属于……啊啊,自己,了……」
【凯伊姆】 「不疼了吗?」
【艾莉斯】 「没,没事……」
我观察着艾莉斯的表情,谨慎地加快速度。
【艾莉斯】 「啊,啊啊啊……嗯……唔」
【艾莉斯】 「啊……呀,呀,呼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唔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好奇怪……好像很舒服……」
【艾莉斯】 「插到……深处……深处……呼啊,啊,啊」
艾莉斯表露出非常罕见的诚实反应。
感觉她的声音既有开心,又夹杂着少许困惑。
【艾莉斯】 「啊,呼啊,啊,啊……」
配合着抽动,她的乳房也在用力地摇着。
两人的腰部紧密相连的振动,已经传到了艾莉斯的整个身体上。
【艾莉斯】 「啊啊,呀,好激烈,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好舒服……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啊」
爱液自交合的部位流出。
她之所以会道歉,就是因为这个吧。
【艾莉斯】 「嗯嗯,肚子里……又有什么……涌上来了……」
【艾莉斯】 「呀……啊啊啊,嗯……嗯啊,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
艾莉斯的阴道急剧收紧。
强烈的快感在后背游走。
【凯伊姆】 「艾莉斯的里面,好厉害啊」
【艾莉斯】 「啊啊……虽然不是很清楚……是在表扬我吧」
阴道内再次收紧。
或许是艾莉斯本能的部分明白了这一点吧。
【凯伊姆】 「感觉我差不多要射了」
【艾莉斯】 「唔,嗯……没关系的,凯伊姆也不要顾虑」
【艾莉斯】 「啊啊,啊,嗯嗯……嗯啊,啊啊」
艾莉斯将身体交给了我腰部的动作。
啾噗,咕啾,唔啾!!
我的阴茎无数次地再艾莉斯的那里出入。
随着淫靡的声音,爱液在床单上溅得到处都是。
这幅刺激的景象让我极度的兴奋。
【凯伊姆】 「咕……要去了……」
【艾莉斯】 「好……好,的,不用……忍耐……」
【凯伊姆】 「好……」
我做好觉悟,开始加速。
对艾莉斯已经不需要再有顾虑了。
想射的时候,在她的体内射出就好。
【艾莉斯】 「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嗯唔,咿唔」
【艾莉斯】 「呼啊……啊!啊……已,已经,唔,呼啊,啊,啊……」
艾莉斯的声音起了改变。
她明显地有了感觉。
硕大的乳房激烈地前后摇晃着。
【艾莉斯】 「呀唔,唔……唔库唔,唔唔唔……呀,呀唔……」
【艾莉斯】 「凯伊姆……又,变大了?」
【凯伊姆】 「啊啊」
【艾莉斯】 「为……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回答她的余裕了。
【艾莉斯】 「啊……唔,啊,啊,啊啊……呃,哈啊,哈啊……呜」
【艾莉斯】 「吓,呀!呀……呼啊,嗯,咕唔,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的体内变得滚烫。
【艾莉斯】 「嗯唔唔唔-!啊,啊,啊……咿唔,唔啊,唔啊啊……」
【艾莉斯】 「开,凯伊姆……在里面,撞,击着……啊啊,唔唔,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紧紧握住手心。
手腕用力地压在床上,不停地摆动腰肢。
滋啾!咕啾!啾!
【艾莉斯】 「凯伊,姆……有什么……嗯嗯,有什么要来了……呀唔……啊啊」
【艾莉斯】 「啊……肚子里面……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有,有点害怕……皑皑……来得……好猛烈……啊啊!!」
【艾莉斯】 「但是……呀,为什,么呢……呀呜,非常,幸福……」
【艾莉斯】 「凯伊姆,和……啊啊……我……唔……连在一起……啊,啊,啊……!!」
虽然我也想将自己同样的幸福感传达给她,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过度兴奋的喉咙中,只能听到无比饥渴的干喘声。
【凯伊姆】 「我也,是……艾莉斯」
终于,挤了出来。
【艾莉斯】 「凯,凯伊姆……好开心……呜啊,呼啊,嗯嗯嗯,啊,哈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将艾莉斯跳动的身体,用满是汗液的双臂死死压住。
【艾莉斯】 「呀,呀……唔,呀呜,呜呜……啊,呀,呀!」
【艾莉斯】 「抱歉,凯伊姆……唔,我,多半,又要……啊啊啊……嗯,啊,呀!」
【艾莉斯】 「啊,啊,啊……啊唔唔唔唔唔……嗯,呼啊,咕,嗯,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啊啊啊,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啾噜,啾咕,啾唔唔……
阴茎震颤。
【凯伊姆】 「咕……」
我挺起腰部,任由快感迸射而出。
【艾莉斯】 「呀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皑皑……」
【艾莉斯】 「呜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的身体颤抖着。
大量的爱液自交合处溢出。
【艾莉斯】 「啊,啊……啊唔……」
艾莉斯的身体陷入床中,强烈地痉挛着。
我慢慢地将射出精液的分身从阴道中拔出。
咕噗……
精液和爱液冒着泡,从体内流出。
【艾莉斯】 「凯伊姆……」
【艾莉斯】 「我……」
话语很少。
但是,艾莉斯的眼神却强烈地诉说着她想要被抱住的渴望。
【凯伊姆】 「艾莉斯」
我抱住艾莉斯。
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最近。
艾莉斯的身体火热,大汗淋漓。
那份喜悦的心情,让她格外的惹人怜爱。
【凯伊姆】 「从今往后,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哦」
【艾莉斯】 「嗯……嗯……嗯……」
耳边传来艾莉斯的啜泣声。
我更用力地将其抱紧。
体液在我们的身体间滑出。
【艾莉斯】 「对不起……把床弄脏了」
【凯伊姆】 「没关系」
【艾莉斯】 「凯伊姆,舒服了吗?」
【凯伊姆】 「啊啊,你呢?」
【艾莉斯】 「嗯……非常的舒服」
【凯伊姆】 「那就好」
一次又一次地彼此抱紧。
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脑海中,只一味地想要拥紧对方。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并肩坐在床上,整理起仪容来。
【艾莉斯】,「床单上……有血……」
艾莉斯慌忙扯下床单,咕噜咕噜地卷起来。
【凯伊姆】,「那种事情无所谓了」
【凯伊姆】,「如果每一次都要收拾,今后可就没完没了了哦」
【艾莉斯】,「今,今后?」
【凯伊姆】,「不想再做了吗?还真是遗憾啊」
【艾莉斯】,「那,那个……」
艾莉斯的脸羞得通红。
【凯伊姆】,「也罢,反正我怎么都无所谓」
【艾莉斯】,「……欺负人」
艾莉斯抱着床单,用幽怨的表情看着我说道。
那个姿势,让人非常地想要欺负她。
……这家伙似乎很值得欺负啊。
直到几天前我还没想过这种事。
什么事都在改变啊。
我摸着艾莉斯的头发。
【凯伊姆】,「从今以后,也要拜托你了」
【艾莉斯】,「什么」
【凯伊姆】,「很多事情」
【凯伊姆】,「我可不想那么简单地就离开你」
艾莉斯看着我的眼睛,露出微笑。
【艾莉斯】,「我也,不会离开的」
没错。
像几天前那样的,无可奈何的告别已经足够了。
【吉克】,「贝尔纳德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一段时间内应该轮不到你出场了」
【吉克】,「你就好好在这里养伤吧」
说着,吉克放下了相当数额的探望金。
作为生活费,足够花到让我将被鞭打和被女剑客刺伤的伤势养好了。
在贝尔纳德死后,风锖基本上也就破灭了。
不蚀金锁因而扩大的地盘,似乎也应该交给原风锖的成员接手会比较好。
就像吉克所说的那样,一段时间内轮不到我出场了。
……于是乎,我在家里悠闲地宅了大概20天左右。
【艾莉斯】,「好,诊察完毕」
【凯伊姆】,「呼……」
【艾莉斯】,「没精神呢……怎么了?」
艾莉斯观察着叹气的我说道。
【凯伊姆】,「不,没什么」
【凯伊姆】,「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艾莉斯】,「虽然伤口已经长好了,但是要去工作还太勉强」
【艾莉斯】,「为保险起见,我觉得应该再老实地静养一段时间会比较好」
【凯伊姆】,「嘛,反正暂时也没什么工作的预定」
【艾莉斯】,「是吗」
艾莉斯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凯伊姆】,「怎么了?」
【艾莉斯】,「我担心你的身体」
【艾莉斯】,「你总是在受很严重的伤」
【艾莉斯】,「牢狱要是能和平下来就好了」
【凯伊姆】,「那样,我可就没饭吃了」
【凯伊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到菲诺列塔去当厨师吧?」
【艾莉斯】,「那不也不错嘛?」
【艾莉斯】,「或者在我开业之后过来帮忙之类的」
【凯伊姆】,「我一直都是在靠着做危险的工作挣钱的,事到如今,已经回不到那种正常的生活了」
【艾莉斯】,「我很担心凯伊姆」
【凯伊姆】,「嘛,别那么说嘛」
我摸着艾莉斯的头。
【凯伊姆】,「不过,什么工作都不做在家里闷着,还真是没意思啊」
【凯伊姆】,「久违地,去莉莉乌姆舒展一下……」
【艾莉斯】,「玩笑?」
还没等说完,就被带着杀意的眼神瞪住了。
【凯伊姆】,「当然是玩笑」
【艾莉斯】,「开玩笑也不行」
【艾莉斯】,「不然,我给莉莉乌姆那些孩子们开的药,可说不定会混进去什么东西呢」
【凯伊姆】,「是我不好」
已经不能再找库罗蒂雅她们玩了么。
虽说倒不是很留恋,但是多少也有点寂寞。
【艾莉斯】,「还是说什么?你是想让我治疗那个地方吗?」
【艾莉斯】,「用不着说得这么委婉嘛」
艾莉斯露出拿我没办法的笑容。
【凯伊姆】,「不,我倒也没有……」
【艾莉斯】,「如果清楚地说想要的话,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考虑」
对话的流向变得奇怪起来。
硬要说起来,难道是艾莉斯那边更欲求不满吗?
好好想想的话,因为我受伤的缘故,我们基本都没怎么碰过对方。
这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今天就顺着艾莉斯来吧。
【凯伊姆】,「……也是啊」
【凯伊姆】,「那边的治疗,能拜托你吗?」
【艾莉斯】,「要怎么办好呢」
艾莉斯摆出装腔作势的样子看着我。
【艾莉斯】,「嘛,反正你看起来无论如何都想做……没办法了」
艾莉斯走近坐在椅子上的我。
【凯伊姆】,「拜托了,大夫」
我抱住艾莉斯的腰。
【凯伊姆】,「那么,具体是要怎么做?」
【艾莉斯】,「怎么做?」
艾莉斯突然呆住。
【凯伊姆】,「……」
明明是自己主动勾引我的,却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艾莉斯】,「按照凯伊姆喜欢的来……」
那样虽然也不错。
不过,偶尔也想变变趣向。
【凯伊姆】,「这不是在为我治疗吗?」
【艾莉斯】,「哎?」
【凯伊姆】,「是治疗的一环吧?」
【艾莉斯】,「当……当然」
艾莉斯点了点头。
艾莉斯是不会说出『只是我想做而已』这样的话的。
【凯伊姆】,「那么,让患者来决定怎么做就很奇怪了吧」
我深深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凯伊姆】,「所以就拜托医生来主导了」
【艾莉斯】,「……」
艾莉斯用湿润的眼睛瞪着我。
【艾莉斯】,「说,说是治疗也只是换个心情,也不用非得医生来主导」
【艾莉斯】,「像往常那样就足够……」
【凯伊姆】,「和往常一样可转换不了心情」
【艾莉斯】,「……欺负人」
【凯伊姆】,「我可不是在欺负你」
【艾莉斯】,「你就是个坏心眼的病人」
艾莉斯脸上闹着情绪,肌肤上却已泛起红潮。
估计是在按她自己的风格来考虑着很多做法吧。
【艾莉斯】,「那么,我要开始诊察了,把裤子脱掉」
【凯伊姆】,「不要,腿很疼」
【艾莉斯】,「嘿……」
在叹气的同时,艾莉斯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感受到危险的我慌忙脱掉了衣服。
【艾莉斯】,「真是个让人困扰的孩子呢」
艾莉斯露出有些吃惊的微笑。
她似乎没有真的在生气。
【艾莉斯】,「再说什么奇怪的话,小心我把你的那玩意咬下来」
【凯伊姆】,「……对不起」
艾莉斯跪坐在我的腿间。
用手托起还很柔软的分身。
冰冷的触感让它猛地颤了一下。
【艾莉斯】,「稍微有点没精神呢」
艾莉斯用一只手握住阴茎,
另一只手则开始刺激睾囊。
和刚才所不同的战栗感游走在股间。
【艾莉斯】 「嗯……看来可以开始诊察了」
艾莉斯将脸朝着已经相当勃起的分身凑了过去。
【凯伊姆】 「……哦哟」
没想到她居然会突然就上嘴啊。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啊,不……」
不摘掉眼镜吗……
意外的很大胆啊
【凯伊姆】 「不摘掉眼镜没问题吗?」
【艾莉斯】 「啊,也是」
艾莉斯用右手将眼镜摘掉。
【凯伊姆】 「……」
【艾莉斯】 「还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 「不……」
【凯伊姆】 「我只是想,你意外的很大胆啊」
【艾莉斯】 「我觉得用和平常不同的方式,会让治疗更有效果」
【艾莉斯】 「讨厌的话我就不做」
【凯伊姆】 「不,继续吧」
不可能会讨厌的。
【凯伊姆】 「这种事情,你是从哪学来的?」
【艾莉斯】 「……从哪学来的都无所谓吧」
【艾莉斯】 「不想让手术失败的话,伤者就老实一点」
【凯伊姆】 「是我不好」
艾莉斯张开樱唇。
闪着艳丽光泽的舌头,碰到了龟头上。
【艾莉斯】 「哈唔……呃,嗯,啾噜……」
【艾莉斯】 「啾……嗯,嗯啾,啾噜……唔,啾库……」
是谁教的大致上能猜到。
不管怎么想,也就是那些娼妇吧。
【艾莉斯】 「……啾唔……咕噜……噼恰……」
托每天都出入娼馆的福,她这方面的知识估计是相当丰富。
不过,只有知识而没有经验,有的时候也会很有趣。
【凯伊姆】 「艾莉斯,在用这种方法治疗的时候,脱掉上衣可是常识啊」
比方说,试着和她说这种事。
【艾莉斯】 「……我知道」
【艾莉斯】 「只是不小心忘记了而已」
她马上就会相信。
【凯伊姆】 「用我来帮忙吗?」
【艾莉斯】 「我自己来」
艾莉斯用右手解开胸前的绳结,覆盖在胸前的布料就简单地掉下。
丰满的乳房露了出来。
分身起了反应。
【艾莉斯】 「变硬了……」
【凯伊姆】 「这是不可抗力」
【凯伊姆】 「都是你胸部的错」
【艾莉斯】 「别把过错擅自归到别人的头上」
艾莉斯呆然地嘟哝完后,就用同样炽热的舌头舔起了分身。
【艾莉斯】 「啾……啾噗……唔,嗯,啾,啾噜……」
【艾莉斯】 「嗯……唔,嗯,嗯,嗯……嗯嗯」
舌头与唾液的触感缠了上来。
【艾莉斯】 「啾噜……啾……唔,嗯……」
【艾莉斯】 「……怎么样?」
【凯伊姆】 「很吃惊」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那就好」
【艾莉斯】 「对了……」
艾莉斯微微地笑着,将舌头更激烈地动了起来。
【艾莉斯】 「噼啾……啾……咕啾……啾,啾……嗯」
【艾莉斯】 「嗯唔……啾,噼啾……咕啾……」
再加上,头开始前后晃动。
【艾莉斯】 「嗯……唔,嗯,嗯,嗯……唔,嗯唔。嗯……嗯」
【艾莉斯】 「啾……嗯,啾噜,啾唔,啾唔唔唔……」
【艾莉斯】 「呼啊,哈啊,哈……呼啊……,哈啊……」
湿润的鼻息传到龟头的前端。
令我的下半身微微地颤抖。
【艾莉斯】 「啊呜……,嗯……唔,啾噜,啾……啾啪……嗯呼……」
脸颊通红地舔着我分身的艾莉斯的嘴角,还有在下面摇晃的乳房。
越过肩膀,还能看到屁股平缓的弧线。
【艾莉斯】 「你想要……做什么?」
【艾莉斯】 「凯伊姆的,那个……又变得更硬了……」
【凯伊姆】 「因为你的身体太有魅力了啊」
【艾莉斯】 「唔唔……」
本来就很红的艾莉斯的脸上,更是染上了火烧般的嫣红。
【艾莉斯】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凯伊姆】 「讨厌吗?」
【艾莉斯】 「……」
【艾莉斯】 「……也不是」
艾莉斯低下头,轻声地说道。
似乎只是因为太害羞了而已。
【艾莉斯】 「咕噜,咕啾……噼啾……唔唔……啾啪……」
【艾莉斯】 「咕啾……咕噜,咕啾……啾噜……嗯啾……」
【艾莉斯】 「啾……咕啾,啾……噼啾……啾噗……」
舌头灵巧地缠绕在龟头上,激烈地前后摩擦。
【凯伊姆】 「艾莉斯」
【艾莉斯】 「……什么?」
【凯伊姆】 「手也动起来吧」
【艾莉斯】 「……真拿你没办法呢」
艾莉斯用左手握住茎部,慢慢地开始抚弄。
用唾液来当润滑油,用手指温柔地在上面画着圈。
【凯伊姆】 「咕……」
我不自觉地漏出声音。
【艾莉斯】 「……很舒服吧」
【凯伊姆】 「不……错」
【艾莉斯】 「身体颤得好厉害」
【凯伊姆】 「没,没办法吧」
【艾莉斯】 「不管嘴上再怎么强硬,也还是有弱点呢」
艾莉斯开心地微微一笑,将龟头含入口中。
【艾莉斯】 「嗯,啾,啾噜……唔,啾噗,啾唔唔唔……」
【艾莉斯】 「啾噗,呼啊,哈啊……唔,哈啊,哈……唔,嗯唔唔……」
艾莉斯一边时而窥视着阴茎的状态,一边继续着舌头的挑逗。
【凯伊姆】 「将整个舌头全压上来试试」
【艾莉斯】 「嗯……唔,嗯,嗯,嗯……呼,啊啊嗯……嗯,呼啊……」
【艾莉斯】 「呼啊,哈啊……唔,嗯嗯…嗯嗯呜呜呜呜」
艾莉斯继续热情地治疗着。
越过肩膀,可以看到她的屁股令人心痒难耐的摇动。
只是想想在那布料之中的部位,兴奋就变得更加高涨。
【凯伊姆】 「……」
【艾莉斯】 「又变得更硬了」
【艾莉斯】 「没有极限吗?」
艾莉斯抬起脸来。
嘴角边闪着唾液的光泽。
这是多么淫靡的光景啊。
【凯伊姆】 「到底能硬到什么程度,试试看怎么样?」
【艾莉斯】 「就这么办」
【艾莉斯】 「哈啊……唔,嗯,啾……,啾噜……啊呜……嗯」
【艾莉斯】 「嗯,嗯唔,嗯,嗯唔唔唔唔……唔,呜……啾噗……」
艾莉斯的左手摩擦着阴茎的根部。
右手则握住了我放在膝盖的手。
【艾莉斯】 「咕啾……啾,唔唔,啾,啾噗,嗯啾……」
随着头的摆动,艾莉斯的手指也缠了上来。
然后,我也用力地紧握回去。
【艾莉斯】 「啊……」
艾莉斯吐出炽热的呼吸。
吐出的呼吸,清楚地传到了龟头上。
【艾莉斯】 「……好狡猾」
【凯伊姆】 「嗯?」
【艾莉斯】 「只是握住手,就让我这么舒服……」
【艾莉斯】 「亏我还这么努力地舔着那里……」
【凯伊姆】 「舒服吗?」
【艾莉斯】 「……嗯」
【艾莉斯】 「凯伊姆的手……好舒服……」
我心中一颤。
似乎被艾莉斯的话语所吸引住了。
【凯伊姆】 「……要进去吗?」
【艾莉斯】 「不」
艾莉斯摇了摇头。
【艾莉斯】 「可以的话……我想为你侍奉到最后」
【艾莉斯】 「因为,我想让凯伊姆……也感受到同样的舒适……」
艾莉斯伸出舌头。
舌苔上粗糙的触感,反复地攻击着阴茎的内侧。
左手则好像要将阴茎的内容物引出来一般,粘滑地上下重复地撸动。
【凯伊姆】 「嗯……咕……」
刺激在身体中有如电流般游走。
背后浸出汗液。
【凯伊姆】 「就这样让我射出来吧」
【艾莉斯】 「嗯……」
【艾莉斯】 「嗯,呼啊……呃,哈啊,嗯,呼啊,呃唔唔唔……」
舌头的粘膜附着在下半身的粘膜上。
吸溜,吸溜地,发出孩子舔着棒棒糖般的声音。
【艾莉斯】 「啾……唔,啾噜,啾库,啾唔,啾呜呜呜……」
艾莉斯不时地将视线投向我的表情。
【艾莉斯】 「凯伊,姆……,表情,好厉害……」
【凯伊姆】 「什么样的表情」
【艾莉斯】 「……看上去……非常舒服……」
【凯伊姆】 「别看啊」
【艾莉斯】 「啊哈……害羞了」
【凯伊姆】 「都说别看了」
说着,我握住艾莉斯的手。
【艾莉斯】 「呼啊,啊……嗯,嗯嗯……嗯啊」
艾莉斯的身体颤抖着,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艾莉斯】,嗯……唔,啾,啾噜……唔,啾库,啾唔……呃,啾噗,啾呜呜呜呜……」
【艾莉斯】 「嗯,嗯唔!嗯,嗯,嗯嗯嗯唔,嗯呜呜呜呜~~嗯唔,嗯唔呜呜……」
阴茎开始与我的意识无关地颤抖着。
【艾莉斯】 「哈嗯……唔,嗯,嗯,嗯……唔,呼啊,啊唔……嗯,唔啾,啾呜呜呜呜……」
【艾莉斯】 「咕噜……唔,咕噜,啾咕……呃,嗯啾,啾呜呜呜……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哔咕!!!
阴茎强烈地震颤。
从艾莉斯的口中抽出。
哔噜!哔呜呜呜……!哔呜!
白浊的液体自尖端猛烈地射出。
【艾莉斯】 「嗯……啊啊」
【艾莉斯】 「嗯……唔,嗯呜……!嗯啊……」
飞射而出的精液,落到艾莉斯的每一寸肌肤。
脸上,眼镜上,还有裸露的乳房上,全都被我射出的欲望所玷污。
脸上,还有裸露的乳房上,全都被我射出的欲望所玷污。
【艾莉斯】 「总是射得这么多」
艾莉斯惊讶地凝视着吐尽精液的阴茎。
【艾莉斯】 「既然已经这么精神了,伤处也马上就能痊愈了呢」
她突然蹦出了一句医生的话。
【凯伊姆】 「多亏了你的治疗」
【艾莉斯】 「只是换个绷带而已」
【凯伊姆】 「那就已经足够了」
总比你只陪在我身边要好,我总不能把这个真心话说出来吧。
我适当地苦笑着糊弄了过去。
【艾莉斯】 「怎么样,心情有转换吗?」
【凯伊姆】 「托你的福」
我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
而艾莉斯也一起抓着我的肩站了起来。
【艾莉斯】 「嗯……」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向床边走去。
【艾莉斯】 「……什么?」
【凯伊姆】 「这次该轮到你了」
我将露出乳房的衣服完全脱掉。
将腹部的纽扣解开后,残留在身体上的布料就轻松地落到了地板上。
【艾莉斯】,「等,等等……」
【艾莉斯】,「不要,擅自就脱掉啊……」
艾莉斯害羞地扭着身子。
【凯伊姆】,「艾莉斯的身体,好漂亮」
【艾莉斯】,「等等……别捉弄我……嗯」
我将艾莉斯推倒在床上。
【艾莉斯】 「嗯……!呼啊……」
啾噗……
随着水声的响起,艾莉斯的下半身简单地就将我的分身吞了进去。
【艾莉斯】 「啊,啊啊……唔,啊,啊……呀……呀啊……」
我抱起作势欲逃的艾莉斯的双腿,封锁住她的动作。
【艾莉斯】 「呀……唔,等等,凯伊姆……」
【艾莉斯】 「不要把,脚……张得这么开……」
【凯伊姆】 「谁让你逃跑」
我的阴茎直接插进艾莉斯大大地张开的性器的深处。
淫荡的声音传入耳中。
【艾莉斯】 「呼,啊啊……不要……不行……好,害羞……嗯嗯嗯嗯」
【艾莉斯】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的身体越是扭曲,她的身体就将肉棒吞噬得越深。
【艾莉斯】 「啊……唔,呀,啊……嗯嗯」
【艾莉斯】 「啊……呃,啊ー!啊,啊,啊……啊啊……」
我用空下来的手握住艾莉斯的乳房。
【艾莉斯】 「呼啊,嗯,嗯嗯嗯嗯----!!!!!」
艾莉斯的后背反仰。
右手用力地抓紧床单。
【艾莉斯】 「已……已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果然……唔,坏心眼……呀呜……笨,笨蛋……凯伊,姆……嗯啊」
【艾莉斯】 「呀,呼啊……啊,啊,嗯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讨厌的话就停下来吧?」
【艾莉斯】 「哎……」
【艾莉斯】 「我,我倒……也不是,要,停下……呼啊啊,啊啊,嗯,嗯嗯!」
【凯伊姆】 「可以吗?」
【艾莉斯】 「呀……不,要……不要,不,要……」
艾莉斯摇着头,汗液四溅。
用尽力气敲着我的腰。
噼啾,咕啾,滋,啾!
【艾莉斯】 「嗯,呀啊,嗯唔!嗯呜呜呜呜ー!」
【艾莉斯】 「已经……呃,啊!呼啊……呃,呀,嗯,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呀啊,啊,啊啊啊……库哈啊……呃嗯-嗯,嗯,嗯……!」
【凯伊姆】 「你不是讨厌这样吗?」
【艾莉斯】 「啊……可是……,呀呜……可,是……」
【艾莉斯】 「啊,啊,啊……嗯,呀呜,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扭扭捏捏的动作也已经不再抵抗。
反而为了追求更高的快感,而开始慢慢地摇起腰来。
【艾莉斯】 「哈啊,哈啊……别,别去,管,那种……多余……的事……」
【艾莉斯】 「继,继续……吧……」
艾莉斯用蚊虫般的笑声嘟哝道。
【凯伊姆】 「嗯?」
【艾莉斯】 「呀……继续,啊……」
仿佛作为应允一般,艾莉斯的阴道内突然变得异常湿润。
突然,抱住她双腿的左臂变轻了。
是艾莉斯主动将腿抬了起来。
【艾莉斯】 「嗯……呼啊啊啊……呀,啊,嗯,嗯唔唔唔……」
叫床的声音变高了。
【艾莉斯】 「呼啊啊啊……哈啊……呃,哈啊,哈……唔,呼啊……」
【艾莉斯】 「啊啊,好深……唔,太,深了……嗯,都,进去了……」
【艾莉斯】 「嗯……总觉得,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哈啊……想不,到了……啊啊!」
【凯伊姆】 「这边又如何?」
我揉搓着她丰满的乳房,将乳头揪住。
【艾莉斯】 「啊呜……呀啊啊,啊啊……呜啊……嗯嗯……啊啊啊」
艾莉斯无数次地痉挛着。
似乎是微微到达了高潮。
我不给她时间休息,用力地揪住乳头继续抽插。
【艾莉斯】 「啊,啊,啊,啊……呃,嗯,啊啊,咕……呼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啊……凯,凯伊姆……那,那样,不行……不要……我,我会,我会……!」
【艾莉斯】 「后,后背……啊,啊呼,呀呜……跳个,不停……呃,啊,啊,啊……」
【凯伊姆】 「嗯……」
我用舌头舔上眼前火烧般通红的脖颈。
【艾莉斯】 「呀啊!嗯,嗯,啊,库唔,嗯呜呜呜呜ー!」
艾莉斯的口中漏出悲鸣般的声音。
同时,阴道中突然缩紧。
【凯伊姆】 「咕……」
仿佛要从急剧收紧的阴道中逃脱一般,我强烈地晃着腰部。
【艾莉斯】 「哈啊,哈……呃,哈,咿……嗯呜,呼啊啊……」
【艾莉斯】 「哈,哈希,希呜呜呜……呃,呼啊,哈……嗯呜呜呜」
【艾莉斯】 「嗯,已经……感觉,手像是……不存在了,咿呜呜……下面,好,激烈……」
艾莉斯丰满的乳房激烈地在身体上撞击着发出声音。
汗液四溅,房间中充斥着艾莉斯甘甜的体味。
【艾莉斯】 「呼啊,啊,嗯……呃,啊……呃,嗯呼……啊,凯,凯伊姆,啊啊……」
艾莉斯的左手放在我的后腰,脸向我的方向靠近。
【艾莉斯】 「啊……,好,好近……啊哈……嗯嗯……」
艾莉斯的喘息和我的鼻息,互相交织在了一起。
保持着这个位置,艾莉斯直直地盯着我。
【凯伊姆】 「怎么了?难受吗?」
【艾莉斯】 「……不是的」
艾莉斯微微地摇着头。
【艾莉斯】 「凯伊。姆……嗯……好,帅气呢……」
【凯伊姆】 「笨蛋」
我的脸热了起来。
下半身则是比脸还热。
【艾莉斯】 「啊,呀,呀……」
【艾莉斯】 「哈哈……啊哈哈……,凯伊姆……难不成,很高兴?」
【凯伊姆】 「……真是不好意思啊」
【艾莉斯】 「害羞了」
【凯伊姆】 「才没害羞」
【艾莉斯】 「啊哈哈……」
【艾莉斯】 「但是,我真的觉得你好帅气」
艾莉斯将视线对准我,轻声地低语。
在她的双瞳中,可以看到湿热的晶莹。
【艾莉斯】 「凯伊姆总是那么强,那么帅气……」
【艾莉斯】 「凯伊姆……最喜欢你了」
身体变得更热了。
我也红着脸,用指尖抚摸着艾莉斯的脖子。
【艾莉斯】 「啊,呼啊……啊……」
【凯伊姆】 「我也……」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爱你」
口中自然地将这句话说出。
【艾莉斯】 「…………」
这次,变成艾莉斯脸红了。
【凯伊姆】 「别害羞啊」
【艾莉斯】 「因,因为……」
【艾莉斯】 「嗯……唔,呼啊,啊……呃,啊,啊啊啊……」
在艾莉斯变热的体内,变热的肉棒来回抽插。
【艾莉斯】 「呼啊,啊,哈……呃,嗯呜呜……」
我重新捉住艾莉斯的双脚,同时将身体压了上去。
【艾莉斯】 「呀,不要……呀啊……」
两人的距离再度缩短。
两个人通红的身体,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艾莉斯】 「嗯……呃,嗯,嗯唔唔唔……嗯,呼啊啊啊啊……哈啊,啊哈啊啊……」
啾噗,咕啾,咕啾!!
交合处的水声越来越响。
【艾莉斯】 「哈啊……唔,哈啊,呼啊,哈啊……呃,呀……呀啊啊啊」
【艾莉斯】 「啊……凯,凯伊姆……呜,凯伊姆……」
【艾莉斯】 「呀……好,打……咿呜……好,舒服……啊啊啊」
我将所有的余力都贯注在腰部的动作上。
【艾莉斯】 「呼啊!哈啊……呃,哈……咕,嗯,嗯,嗯,啊呜,咕呜呜呜呜呜……」
【艾莉斯】 「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嗯,嗯唔唔唔……呃,呼啊,啊,呼啊啊啊啊……」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呼啊,啊……咿,有什么……呜、要来了……唔!」
【艾莉斯】 「啊,啊啊啊……嗯,咕呜,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呜!噼呜!
咕咚!噼呜呜-!
【艾莉斯】 「呼啊!唔唔……嗯啊……唔,呼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分身在艾莉斯的体内跳动着。
炽热的肉棒,向艾莉斯的最深处将欲望倾射而出。
【艾莉斯】 「哈啊……啊啊……,里,里面,在,颤抖……」
【艾莉斯】 「呀啊……射得……满满的,好多……」
艾莉斯搂住我腰部的手轻轻地震颤着。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呼啊……」
比预想中时间更长的射精,让艾莉斯呼出淫乱的喘息。
【艾莉斯】 「嗯,呼啊,哈啊……,哈啊……」
【艾莉斯】 「啊,啊,啊啊,呼啊……嗯……」
随着阴茎的痉挛慢慢减缓,艾莉斯的喘息也渐渐变轻。
【艾莉斯】 「凯伊姆……」
【凯伊姆】 「嗯?」
【艾莉斯】 「……不是的」
艾莉斯把头靠在我的身上。
是很满足了吧。
【艾莉斯】 「嗯……」
随着淫靡的声响,我将生殖器从艾莉斯的体内拔出。
【艾莉斯】 「啊……满满地溢出来了」
艾莉斯合上双腿。
【凯伊姆】 「没什么关系吧」
【艾莉斯】 「总觉得,好浪费」
【凯伊姆】 「是吗?」
【艾莉斯】 「女孩子就是这样的」
不是很清楚的感觉。
【凯伊姆】 「你最近常说些孩子气的话啊」
【艾莉斯】 「因为女孩子是很善变的」
艾莉斯露出微笑。
确实,变化真的很快。
没想到,艾莉斯居然会露出这幅表情。
【艾莉斯】,「我说啊,凯伊姆」
【凯伊姆】,「嗯?」
【艾莉斯】,「如果,牢狱真的不再有麻烦事了的话……」
【艾莉斯】,「如果,凯伊姆变得没有工作了的话」
【艾莉斯】,「那个时候,就由我来养活凯伊姆吧」
【凯伊姆】,「嚯……我会期待的」
牢狱中不再有那些麻烦事──
那一天或许不会到来。
但是,我还是很真诚地为艾莉斯的心意而感到开心。
【凯伊姆】,「让你学了医术真是太好了」
【凯伊姆】,「看来我只能闷头大睡了啊」
【艾莉斯】,「不会变成那样的」
【凯伊姆】,「为什么?」
【艾莉斯】,「因为必须要照顾孩子啊」
【凯伊姆】,「孩子?谁家的小鬼?」
【艾莉斯】,「咱们的」
……哈?
我和艾莉斯的,孩子?
由我来照顾?
完全没法想象。
【凯伊姆】,「就算牢狱恢复和平了,结果,麻烦事也不会断绝啊」
【艾莉斯】,「别说什么麻烦啊」
艾莉斯闹起了别扭
【凯伊姆】,「那可是咱们的孩子呢……是吧?」
说着,我开始想象──
自己的孩子,还有照顾着孩子的自己。
感受着艾莉斯肌肤的温度,我合上双眼。
……或许也不错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传来了孩子们嬉戏的声音。
自从和风锖的抗争以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在不蚀金锁完全支配下的牢狱,不仅秩序有所安定,从前的贫富差距也有所缩小。
虽然物价在渐渐上升这点还是没变,不过相比从前,东西还是可以更加容易地买到手了。
而且,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吉克和鲁基乌斯卿的关系还是正在将牢狱带向好的方向。
缇娅在一段时间内,仍然寄住在菲诺列塔工作。
她的家务水平本来就很优秀,再加上她那强到异常的忍耐力,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对于梅尔特来说自然没遇到过这么好的帮工,而缇娅也因为被人重视而很开心,在那里幸福地工作。
虽然在我看来,只要方便就这样放着不管就好……
但是,半年前左右,缇娅在吉克的介绍下去了鲁基乌斯卿管辖的研究设施。
果然,缇娅似乎并非普通的羽化病人,而他们为了能让探明《羽化病》原因的研究有所进展,就将她要了过去。
我姑且是阻止了一下,但她本人却相当的有干劲──
【缇娅】,「果然,我是有着生存的意义的!」
这么说着,主动跑到研究所去了。
如果能研究出些成果的话,也会让她身上发光的谜团多少解开一些吧。
我和艾莉斯的关系姑且可以说是不错。
在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了结之后立刻开始了同居,家务活也都交给她来处理,但是她料理的水平则仍旧不敢恭维。
虽然很多次让她去找梅尔特学学做饭,但燃起对抗意识的她完全听不进去。
我倒是也清楚她从前就不是很喜欢梅尔特,不过知道这点,又并不能给我的饮食水平带来改善。
话虽如此,艾莉斯自己的精神面已经相当安定,向我索求被支配的时候也变得少了很多。
她开始关系周围的事物,似乎也有了喜欢和讨厌的感情。
医生的工作顺风顺水。
因为她照顾伤者的态度比以前更加周到的缘故,莉莉乌姆以外的娼馆也开始拜托她去看病。
挣了些钱,将艾莉斯的家改建一下之后,终于开始了营业。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时光如梭。
【艾莉斯】,「又在动了」
【凯伊姆】,「他就那么好动吗?」
【艾莉斯】,「嗯,很有精神呢」
同时,我们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
【艾莉斯】,「我可不希望生出一个像凯伊姆那样粗暴的孩子」
【凯伊姆】,「要是生出个像你那样的麻烦女人就更糟了」
【凯伊姆】,「所以,拜托你喽」
我摸着艾莉斯的肚子。
【艾莉斯】,「又在动了」
【艾莉斯】,「他说你太烦了,叫你不要碰他」
【凯伊姆】,「真是个过分的小鬼啊」
自从知道她怀孕以后,我们每天都重复着这种无谓的对话。
对于在娼馆附近生活,看过数不胜数的堕胎与随之而来的悲剧的我们来说,怀孕本来是非常忌讳的事情。
能像这样喜悦地等待着孩子的出生,真的是很幸运。
虽说牢狱的环境正在一点点改善,那也必定会被加上『和以前的牢狱相比』的注释。
和下层比起来,这里仍然是地狱一般的地方。
我和艾莉斯曾经经受过的痛苦与辛酸,我们都不想让这个孩子去尝到。
然后,如果可能的话……
我们想要让他并不只是为了今天能够生存下去而活着,而是送给他一份,让他能够有考虑『生存的意义』余裕的生活。
【艾莉斯】,「名字,怎么办」
【凯伊姆】,「只要不是阿伊姆,别的什么都行」
【艾莉斯】,「那是谁?」
【凯伊姆】,「我的哥哥」
【艾莉斯】,「嘿」
艾莉斯兴致寥寥地随口应和。
【艾莉斯】,「凯伊姆喜欢的话,就让凯伊姆来决定吧」
【凯伊姆】,「麻烦」
【凯伊姆】,「你决定好了」
【艾莉斯】,「我倒是无所谓……」
【艾莉斯】,「不过,我总觉得自己没有起名字的才能」
【艾莉斯】,「是我的错觉吗?」
【凯伊姆】,「……」
微妙地很有说服力啊。
【凯伊姆】,「那么就去拜托梅尔特吧」
【艾莉斯】,「不行不行」
【凯伊姆】,「吉克」
【艾莉斯】,「变态会传染的」
【凯伊姆】,「那去找谁好啊」
【艾莉斯】,「没有其他的朋友了吗?真寂寞」
【凯伊姆】,「这话还轮不到你说」
【凯伊姆】,「知道了,那么,就让莉莉乌姆那三个人决定吧」
艾莉斯深思了一会。
【艾莉斯】,「果然,还是由我来决定吧」
【艾莉斯】,「啊,不过不知为何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凯伊姆】,「知道了啦,我来决定就好了吧」
这个女人已经麻烦到让我都懒得叹气了。
【凯伊姆】,「就算起个奇怪的名字出来也不许恨我啊」
【艾莉斯】,「知道了」
【艾莉斯】,「但是,我不担心」
【凯伊姆】,「为什么?」
【艾莉斯】,「因为凯伊姆虽然最狠毒,心里却很温柔」
【凯伊姆】,「笨蛋」
【艾莉斯】,「啊,小宝宝笑了」
【凯伊姆】,「不许笑!」
【艾莉斯】,「呵呵」
艾莉斯露出微笑。
艾莉斯露出过去完全无法让人想象的,温和的笑容。
没错──
人是可以改变的。
不管身处在多么不公平、多么不合理的环境下,都可以用崭新的自己去迈向明天。
曾经将自己视为人偶的那个艾莉斯已经不在了。
现在活在这里的,是一个名为艾莉斯•芙罗拉莉娅的,优秀的人类。
【凯伊姆】,「你是认真的吗?」
【柯蕾特】,「我一直……爱慕者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能被凯伊姆先生这样抱着,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柯蕾特】,「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做不行,但是脑海中的这份幻想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柯蕾特】,「真是个没用的圣女呢」
【凯伊姆】,「你已经不是圣女了吧」
【柯蕾特】,「嗯」
我拂起圣女的秀发,温柔地抚摸她的面颊。
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手伸向抬起头来的圣女光滑的后颈,两人的脸随着彼此相合的视线而不断拉近。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柯蕾特,我想要你」
【柯蕾特】,「嗯」
我将自己的嘴靠近她那小巧玲珑的嘴唇。
她那本应看不见的双眼,正在凝视着我。
那份眼神过于的清澈,让我在那谭清泉中看到了自己。
面对这无比纯洁的少女,我不禁自问,是否对这种做法而感到歉疚。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凯伊姆】 「柯蕾特」
【柯蕾特】 「嗯」
我低下头,温柔地吻上柯蕾特的香唇。
【柯蕾特】 「嗯……」
【柯蕾特】 「……嗯嗯……啾……」
【柯蕾特】 「啾……嗯,嗯唔」
【柯蕾特】 「嗯唔,啾噜」
【柯蕾特】 「啾,嗯……嗯啾」
【柯蕾特】 「哈啊……」
柯蕾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凯伊姆】 「可以再多吻一些吗?」
【柯蕾特】 「嗯」
对我的问题一一回答的她,是那么的可爱。
【柯蕾特】 「嗯……啾」
【柯蕾特】 「唔唔……啾,啾噜,嗯唔……」
【柯蕾特】 「……呼……嗯嗯」
即使感到呼吸痛苦,也还是没有分开双唇。
【柯蕾特】 「嗯……库啾,噼啾」
【柯蕾特】 「嗯呼,啾,啾,嗯啾」
【柯蕾特】 「噗哈……」
【柯蕾特】 「……哈啊……哈啊……」
实在忍受不住的柯蕾特将嘴唇移开。
【柯蕾特】 「对不起,呼吸太痛苦了……」
【凯伊姆】 「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吗?」
【柯蕾特】 「……是的」
她低下头去,侧脸微微染上绯红。
【柯蕾特】 「……没想到,会是这么舒服的事情」
【凯伊姆】 「还想做吗?」
【柯蕾特】 「那种事情……我说不出口」
【凯伊姆】 「我倒是还想做」
【柯蕾特】 「……呜呜,那种事情……」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无论如何都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凯伊姆】 「那就好」
【柯蕾特】 「您讨厌我这种女孩子吗……?」
【凯伊姆】 「不,喜欢」
柯蕾特的脸羞得通红。
她这种第一次露出来的反应让我很开心。
【凯伊姆】 「这次就稍微激烈一点吧」
【柯蕾特】 「激烈……吗?」
我没等她说完,就再次吸住她的嘴唇。
【柯蕾特】 「哈唔……啾,嗯啾……啾,啾噜」
【柯蕾特】 「咕噜,啾,啾,库啾,啾噜噜,嗯啾」
我将那娇小的嘴唇含入口中,舌头在上面游走。
【柯蕾特】 「嗯……嗯唔……嗯嗯嗯嗯……?」
我伸出舌头,探入柯蕾特的口中。
【柯蕾特】 「嗯嗯嗯……呼唔,嗯唔……啊嗯嗯……」
在柯蕾特的口腔中来回舔舐,与她的舌头交合。
【柯蕾特】 「嗯嗯,咕噜,呼嗯嗯嗯……凯伊姆先……」
过于激烈了吗?
我微微地收回舌头。
【柯蕾特】 「嗯嗯……嗯呼……」
【柯蕾特】 「库啾……啾,啾噜,唔噜,咕噜」
这次,换成柯蕾特那小小的舌头潜入了我的口中。
【柯蕾特】 「啾,凯伊姆先生……咕噜,啾噜噜,啾」
虽然不习惯,但还是拼命地让舌头纠缠在一起。
【柯蕾特】 「咕噜,啾噜……呼嗯……嗯唔,咕噜,啾,咕噜噜」
【柯蕾特】 「啊呜,噜,啾噜,嗯啾……唔嗯」
【柯蕾特】 「啊……」
双唇慢慢地分开。
柯蕾特恋恋不舍地缩回舌头,注视着我。
【柯蕾特】 「那个……请问我做得还好吗?」
【凯伊姆】 「啊啊」
我温柔地抚摸着柯蕾特的脸。
现在的柯蕾特,是如此的娇小。
【凯伊姆】 「……你真的没问题吗?」
【柯蕾特】 「您是指什么呢?」
【凯伊姆】 「把我这种人当做对象」
【柯蕾特】 「您都已经做得那么激烈了,现在还说什么呢」
【凯伊姆】 「不过,你可是前任圣女啊」
纯白的衣服,洁白的肌肤。
被我这种人玷污,真的没关系吗。
【柯蕾特】 「您意外地没什么自信呢」
【柯蕾特】 「事到如今,您又开始害怕了吗?」
【凯伊姆】 「我是在为你考虑」
甫一说完,柯蕾特就向我扑了过来。
将我压倒在身下。
【凯伊姆】 「唔……」
【柯蕾特】 「这是我主动要求的事情,所以没有任何问题」
【柯蕾特】 「请您不要在意这种细节,陪我做下去吧」
真是够乱来的。
不过,也确实很有柯蕾特的风格。
【凯伊姆】 「真的没问题吧,柯蕾特」
【柯蕾特】 「嗯」
【凯伊姆】 「那么……就交给你了」
【柯蕾特】 「交给我了?」
【柯蕾特】 「那个……可是,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啊」
【凯伊姆】 「你一点都不知道么」
【柯蕾特】 「……倒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柯蕾特】 「在被教会捡到之前,曾经见过一次男女间的性行为」
【柯蕾特】 「不过因为离得很远,所以细节就……」
【柯蕾特】 「只,只是恰好碰见哦,是非常偶然的事情」
柯蕾特慌张地辩解道。
【凯伊姆】 「呵……」
【柯蕾特】 「您,您为什么要笑呢」
【柯蕾特】 「我可不是因为有兴趣才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个不停的」
【柯蕾特】 「那个,只是稍微,稍微看到一点而已」
【凯伊姆】 「知道了知道了」
她那慌忙辩解的样子非常可爱。
【凯伊姆】 「那么,你就把我下面的纽扣解开吧」
【柯蕾特】 「要我来解吗?」
【凯伊姆】 「讨厌么?」
【柯蕾特】 「不,我知道了」
柯蕾特用手摸索着找到纽扣的位置,一个个将其解开。
然后,已经变大的分身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柯蕾特】 「有什么……出来了」
又硬又挺的肉棒,展露在柯蕾特的面前。
柯蕾特摸索着开始确认其形状。
她的手那令人焦急的缓慢动作,让我微妙的兴奋起来。
【柯蕾特】 「这究竟是什么呢……」
【凯伊姆】 「第一次摸吗?」
【柯蕾特】 「是的……」
【柯蕾特】 「非常的大……也很热……」
【凯伊姆】 「因为你很有魅力,所以它才会大起来的」
【柯蕾特】 「这个东西可以变大变小吗?」
【凯伊姆】 「啊啊,你摸一摸的话会变得更大」
【柯蕾特】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呢」
【柯蕾特】 「……啊,非常抱歉……一不小心就碰到了」
柯蕾特慌忙把手拿开。
【凯伊姆】 「没事,继续吧」
【柯蕾特】 「可以去摸摸它吗?」
如今目不见物的柯蕾特,只能靠着手感去确认物体的形状。
她带着有些想要恶作剧的表情,将头抬起。
【凯伊姆】 「如果柯蕾特想摸的话」
【柯蕾特】 「……请您不要说这种欺负人的话」
柯蕾特开始将手上下动作起来,探寻着我肉棒的每一个角落。
【柯蕾特】 「好热……这么热真的没关系吗?」
她将分身用双手包住,在上面摩擦了一下。
受到刺激的肉棒猛地一挺。
【柯蕾特】 「它在我手中跳起来了……」
【凯伊姆】 「……唔……」
【柯蕾特】 「弄,弄痛您了吗?非常抱歉」
【凯伊姆】 「不,不是的。我这是很舒服」
【柯蕾特】 「这样啊……这样做会让您感到舒服吗?」
柯蕾特用她的小手握住我的分身。
这双手曾经在看台上向群众挥舞。
一想到这点,我就兴奋不已。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的呼吸变乱了」
【凯伊姆】 「因为很舒服」
【柯蕾特】 「非常的……可爱」
【凯伊姆】 「我真不想被你这么说」
【柯蕾特】 「为什么呢?」
【凯伊姆】 「因为你才能配得上可爱这个词」
【柯蕾特】 「……」
柯蕾特红着脸低下头去。
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凯伊姆】 「……唔……」
她用手指包住龟头,轻轻地抚摸。
那犹如柔软的绢丝般缠绕上来的手指,给我带来近乎麻痹的甜美快感。
【柯蕾特】 「它在一颤一颤的……」
【柯蕾特】 「非常的热,而且还变得更大了」
【柯蕾特】 「这样做……不错吧」
【凯伊姆】 「不,停下来吧」
【柯蕾特】 「不可以吗……?」
【凯伊姆】 「再继续下去我就射出来了」
【柯蕾特】 「是什么要射出来了呢?」
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凯伊姆】 「射精。这是男人最舒服的瞬间」
【柯蕾特】 「这样啊」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那个……您不想射精吗?」
【凯伊姆】 「当然不可能会不想」
【柯蕾特】 「那么……我想让凯伊姆先生变得舒服起来」
柯蕾特坚决地说道
【凯伊姆】 「……知道了。那么,就把它含住吧」
【柯蕾特】 「含住……是要吃吗?」
【凯伊姆】 「只要用嘴含住就好」
【柯蕾特】 「将这个含入口中……」
柯蕾特头一次犹豫起来。
【凯伊姆】 「不用勉强自己」
【柯蕾特】 「只要含下去,凯伊姆先生就能舒服吗?」
【凯伊姆】 「比用手来得更加舒服」
【柯蕾特】 「这样啊……那么我会做的」
她怯生生地将嘴凑近分身,舔了起来。
【柯蕾特】 「……嗯……噼啾……」
舌头慢慢地朝着龟头向上靠近。
【柯蕾特】 「嗯……嗯啾,哈嗯……咕噜」
【柯蕾特】 「嗯哈……」
【柯蕾特】 「感觉有种不可思议的味道」
【凯伊姆】 「是什么样的味道?」
【柯蕾特】 「怪怪的……感觉头脑中有些恍惚」
【柯蕾特】 「但是,并不讨厌」
【柯蕾特】 「咕噜……嗯啾,噜,嗯……啾,咕噜」
【柯蕾特】 「……啾……嗯啾,嗯噗」
【柯蕾特】 「咕噜……噼啾……嗯啾……啾啪……嗯啾」
柯蕾特的舌头在肉棒的背面上下游移。
【凯伊姆】 「咕……」
被从根部开始舔舐,让我不禁漏出了声音。
对于第一次来说,算是做得相当好了。
【凯伊姆】 「舌头动成这样就好,含住它把」
【柯蕾特】 「知道了,那么,我要开动了」
【凯伊姆】 「喂,可别用牙咬啊」
【柯蕾特】 「哈唔……啾,嗯啾……库啾」
分身被柯蕾特的嘴含了进去。
口腔内那份炽热而濡湿的触感,让我的身体不禁一颤。
【凯伊姆】 「就这样上下动动看」
【柯蕾特】 「嗯好的……」
【柯蕾特】 「……嗯,啾,噼啾……啾噜,啾……噜啾」
【柯蕾特】 「嗯噜……嗯,啾噜噜,咕噜,噜啾」
柯蕾特鼓着脸,按照我说的那样将头上下动了起来。
用她那张小嘴拼命地叼着,收紧嘴唇。
【柯蕾特】 「嗯……嗯啾……噼恰……啾啪……嗯呼」
【柯蕾特】 「咕噜……啾……咕噜噜,库啾,嗯啾,啾噜噜」
时不时地,还用牙齿轻碰。
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快感不断地高涨。
【柯蕾特】 「……哈嗯……凯伊姆先生的那里……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凯伊姆】 「苦吗?」
【柯蕾特】 「没关,系……的」
【柯蕾特】 「嗯啾,嗯呼,哈唔,啾噜,啾,咕噜」
【柯蕾特】 「咕噜,啾噜噜,嗯啾,啾库,嗯呼,啾」
双唇滑溜溜地贴紧,舌头刺激着裂缝。
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凯伊姆】 「……柯蕾特,要出来了」
【柯蕾特】 「嗯唔……嗯库,咕噜……?」
她的表情好像在问着,是什么要出来了呢。
【柯蕾特】 「啾库,啾噜,呜噜噜,啾啾,啾噜噜噜」
【柯蕾特】 「啾啾,啾噜噜,嗯啾,咕咯咯,啾噜」
【凯伊姆】 「把嘴拿开……!」
【柯蕾特】 「咕啾,噜噜……啾噜噜,咕噜,啾噜」
【柯蕾特】 「啾噜噜,唔噜噜,噼啾,唔噜,啾噜,啾噜噜」
柯蕾特虽然听到了我的话,但是却仍然没有将嘴唇移开。
而且,反而更激烈地动起了头。
【凯伊姆】 「咕……!」
【柯蕾特】 「啾,嗯嗯,嗯啾,啾唔唔……啾啪」
【柯蕾特】 「嗯嗯,咕,啾,嗯嗯噗……?」
我将要抬起,总算是将分身从柯蕾特的口中抽了出来。
咚噗,咚库,哔噜,咚库!
【柯蕾特】 「呀……!?」
咚库,噼噜噜,咚噗!
咚库,咚库咚咕,噼库!
精液止不住地喷射而出,将柯蕾特的头部与肩膀满满地玷污。
过度的快感让我的身体不住颤抖。
【凯伊姆】 「唔…………」
满溢精液的肉棒从握住根部的柯蕾特手中滑脱。
绢丝制成的手套被染上了另一种污秽的白色。
【柯蕾特】 「哈啊……哈啊……哈啊……」
【柯蕾特】 「……哈啊……好热呢」
【柯蕾特】 「啊啊……满满地,射出……哈啊……来了……」
【柯蕾特】 「身体内有凯伊姆先生的……」
柯蕾特带着陶醉的表情,用脸和身体接住了大量的精液。
【凯伊姆】 「抱歉,我没能忍住」
【柯蕾特】 「这就是射精吗?」
柯蕾特沾起脸上的精液,送到口中。
【柯蕾特】 「嗯啾……嗯……感觉滑溜溜的」
【柯蕾特】 「不是太好喝的东西呢」
【凯伊姆】 「可能是吧」
【柯蕾特】 「不过,感觉……有种非常淫靡的味道」
【柯蕾特】 「就好像被凯伊姆先生包住了全身一样」
柯蕾特带着精液的脸上露出微笑。
【凯伊姆】 「娼妇每天都会做这种事」
【柯蕾特】 「这样啊」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曾经去过那种地方吗?」
【凯伊姆】 「不能说没有」
【柯蕾特】 「那么……您感觉我怎么样呢?」
【凯伊姆】 「你是说和娼妇比起来吗?」
【柯蕾特】 「嗯」
不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啊。
【凯伊姆】 「以第一次来说算是很优秀了」
【柯蕾特】 「这样啊」
柯蕾特露出开心的表情。
她真是够讨厌失败的。
【柯蕾特】 「我让凯伊姆先生满足了呢」
【凯伊姆】 「啊啊,算是吧」
【柯蕾特】 「只是算是吧?」
【凯伊姆】 「我还没有进入柯蕾特的体内」
【柯蕾特】 「进到我体内……是要将什么东西放到我的哪里呢?」
【凯伊姆】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站起身子,抱住柯蕾特。
【柯蕾特】 「啊……您,您要做什么?」
【凯伊姆】 「这样做就太费事了」
我脱掉柯蕾特长长的下装,将她抱到床上。
【柯蕾特】 「呀……」
【柯蕾特】 「啊,请不要将我的脚捉起来……好害羞的」
【柯蕾特】 「您是要打算做什么呢?」
【凯伊姆】 「刚才柯蕾特让我舒服了,这是回礼」
【凯伊姆】 「我也会让你舒服起来」
【柯蕾特】 「没关系的,我并没有奢求那种事情」
【凯伊姆】 「那样可就没法和我结为一体了哦」
【柯蕾特】 「是那样的吗……?」
【凯伊姆】 「不把那里弄湿点是进不去的啊」
而且柯蕾特的身体还尤其的小。
就算不是第一次应该也会很紧。
【柯蕾特】 「刚才我也问过您……究竟是要把什么放进来呢?」
【凯伊姆】 「你刚才含着的那个东西」
【柯蕾特】 「将那个放进……哪里呢?」
【凯伊姆】 「这里」
我摸了一下柯蕾特的私处。
【柯蕾特】 「咿呀……您,您在做什么呢」
【凯伊姆】 「所以说,我要把我的那个东西放进这里」
说着,我继续隔着内裤抚摸着那个柔软的凹陷处。
【柯蕾特】 「呀,那,那种地方,不可能放的进去的……」
【凯伊姆】 「一开始可能会很疼」
【柯蕾特】 「就是说……那里会裂开吗……?」
【凯伊姆】 「我倒不觉得会裂开」
【柯蕾特】 「这样啊……」
【凯伊姆】 「这可是你所献上的纯洁的证明,要停止吗?」
【柯蕾特】 「……不,我要做」
【柯蕾特】 「这是这个世上的每个女性都要越过的坎」
【柯蕾特】 「那么我肯定也能做,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不愧是柯蕾特啊。
【凯伊姆】 「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尽可能地不弄疼你」
【柯蕾特】 「为此您才会揉搓这里的吧」
【凯伊姆】 「啊啊」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是为了我才这么说的呢」
【柯蕾特】 「第一次的对象是凯伊姆先生,真的太好了」
这份煽情的美妙天使的笑容,有着足以令人发狂的魅力。
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袭击她。
【凯伊姆】 「要开始了哦」
【柯蕾特】 「嗯」
【凯伊姆】 「首先从胸部开始」
【柯蕾特】 「胸部……吗?」
【柯蕾特】 「那样会感觉舒服吗?」
【凯伊姆】 「不知道,毕竟你还没完全发育成熟啊」
【柯蕾特】 「……总觉得您刚才说了句非常失礼的话」
【凯伊姆】 「是你的错觉」
我按耐不住地将覆盖在柯蕾特胸前的布料取下。
【柯蕾特】 「嗯……」
她那娇小的乳房露了出来。
在那纯白的肌肤上,有着小小的粉色突起。
虽然非常的小,但是也别有一番可爱。
【柯蕾特】 「那个……能请您说点什么吗?」
【柯蕾特】 「您这么默不作声,我有点害怕……」
【凯伊姆】 「抱歉」
柯蕾特希望得到我的评价。
这种事情不用语言就没法传达。
【凯伊姆】 「我看到你的胸部了……十分的漂亮哦」
【柯蕾特】 「……好害羞」
【柯蕾特】 「可,可是……我的眼睛看不见真是太好了」
【柯蕾特】 「如果看到凯伊姆先生的样子,估计我都会不好意思得想去死了」
她非常可爱地说道。
【柯蕾特】 「一想到被凯伊姆先生这么看着,心情就变得非常奇怪」
【柯蕾特】 「有种胸口在缩紧,体内在变热般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柯蕾特】 「可是,这个感觉并不坏。胸口……非常的闷」
她是有感觉了吧。
我突然将手放到乳房上。
【柯蕾特】 「啊……呼……」
【柯蕾特】 「好痒呢」
我抚摸着乳房,感受着肌肤滑嫩的触感。
【柯蕾特】 「嗯唔……嗯,嗯嗯……」
【柯蕾特】 「……呼啊,嗯……哈啊」
【柯蕾特】 「嗯嗯……嗯,呼唔……呼嗯嗯」
柯蕾特扭动着身体,吐出甜美的气息。
……稍微试着给点刺激吧。
【柯蕾特】 「嗯啊啊?」
【柯蕾特】 「……哈,啊呜……不,不行的……尖端那里……!」
我轻轻地捻起乳头,在手指间把玩着。
而柯蕾特的身体则随着我的动作而一跳一跳。
【柯蕾特】 「哈,啊嗯嗯,嗯嗯……嗯呼……」
【凯伊姆】 「舒服吗?」
【柯蕾特】 「我,我不……知道……嗯嗯,唔嗯……」
纯白的肌肤上沁出微红。
【柯蕾特】 「呼嗯嗯……嗯唔,哈,啊啊……」
【柯蕾特】 「……不要……再这样做了……我会,变得奇怪的」
【柯蕾特】 「求……求求,您了……」
我放开柯蕾特的乳头。
【柯蕾特】 「……哈啊……哈啊,哈啊……」
【柯蕾特】 「哈啊……呜呜呜……啊啊……哈啊……」
柯蕾特瘫倒在床上,呼吸慌乱。
只是稍微欺负了一下乳头,就变成这样了。
说不定她相当的敏感。
【凯伊姆】 「怎么样」
【柯蕾特】 「身体好热……非常的闷,让人忍耐不住」
【柯蕾特】 「这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身体被汗水所浸湿,吐出炽热的呼吸。
这让人难以忍耐地煽情。
【凯伊姆】 「差不多也该碰碰这里了」
我将手伸向柯蕾特的私处。
【柯蕾特】 「呀……啊啊,嗯嗯……」
刚碰到裂缝,就响起了粘稠的水声。
【柯蕾特】 「呀……哈啊啊……啊呜……嗯嗯……」
【柯蕾特】 「不,不行的」
柯蕾特慌忙用手挡住了那里。
【凯伊姆】 「不行吗?」
【柯蕾特】 「好奇怪……」
她自己将手伸入内裤中确认着。
然后打开手掌,任由指缝间的爱液流落。
【柯蕾特】 「那里变湿了。这是……为什么呢?」
【凯伊姆】 「会变湿是因为有感觉,这样男人的那个东西才能进去」
【柯蕾特】 「原来是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呢」
【凯伊姆】 「啊啊,所以就放心吧」
我隔着内裤,再次揉搓起柯蕾特的私处。
【柯蕾特】 「哈嗯嗯,可是,刺激太强了,身体……变得好奇怪」
我的手指一边左右移动,一边压到里面。
【柯蕾特】 「嗯啊,嗯嗯,嗯嗯唔,呼嗯」
【柯蕾特】 「啊……啊嗯,嗯嗯-」
柯蕾特的身体大大地后仰。
私处不断地涌出爱液,透过内裤溢出。
那里已经相当的湿了。
【柯蕾特】 「……哈啊……哈啊……」
【凯伊姆】 「要脱掉内裤了哦」
【柯蕾特】 「啊……呀啊……」
我迫不及待的地扒掉柯蕾特的内裤。
【柯蕾特】 「怎么……啊……啊啊啊……」
漂亮的私处展露在我面前。
【柯蕾特】 「……您看到我的那里了吗?」
【凯伊姆】 「啊啊」
柯蕾特的肌肤因为羞耻而泛起潮红。
【柯蕾特】 「好害羞……」
我沿着裂缝,微微地望向那桃色的阴唇。
爱液正不断地从那里滴落。
【柯蕾特】 「您不觉得奇怪吗?」
【凯伊姆】 「哪里奇怪?」
【柯蕾特】 「我的……那个」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应该也见过其他女性的那里吧」
【柯蕾特】 「您感觉我的那里怎么样呢?」
【凯伊姆】 「你的那里是我至今为止所见过的最漂亮的」
【柯蕾特】 「真的吗?」
【凯伊姆】 「啊啊」
【柯蕾特】 「好高兴……」
【凯伊姆】 「可以摸吗?」
柯蕾特害羞地低下头。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请您温柔一些」
【凯伊姆】 「当然了」
我伸出手指,向着那湿润的阴唇挺进。
【柯蕾特】 「……嗯……啊……啊啊……」
【柯蕾特】 「啊……嗯嗯,呼,嗯,啊嗯嗯……」
【柯蕾特】 「感,感觉……非常,舒服……那样,非常的……舒服」
【柯蕾特】 「嗯呼,呼,啊呜……嗯,嗯唔……嗯嗯嗯」
柯蕾特的身体随着我手指的动作而绷紧。
溢出的爱液顺着大腿流到床上。
【柯蕾特】 「嗯……嗯唔,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啊」
突然,她的身体激烈地颤了一下。
那是因为我碰到了藏在阴唇深处的阴蒂。
【柯蕾特】 「嗯嗯,哈啊……啊,嗯……哈啊……」
【柯蕾特】 「呀……凯伊姆先生,现在又是怎么了呢」
【凯伊姆】 「那是女性最敏感的地方,别担心」
【柯蕾特】 「就算您叫我别担心……现在,还是不行」
【凯伊姆】 「被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摸了」
【柯蕾特】 「怎么会……啊,啊嗯嗯,嗯呼,啊嗯,嗯嗯嗯嗯-」
【柯蕾特】 「不,不行……不行的,啊,啊啊,嗯嗯,嗯啊,嗯呼啊啊……」
应该是轻微地高潮了吧。
柯蕾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柯蕾特】 「哈……哈啊,哈啊……我明明都说不行了」
【柯蕾特】 「这样子……会让我变得好奇怪的……」
【凯伊姆】 「那就变得奇怪吧」
这次,我将手指伸入了阴道里面。
【柯蕾特】 「嗯唔,啊,啊啊,嗯嗯……」
阴道虽然已经相当的湿润,但却还是在强烈地拒绝着我的侵入。
我稍稍用力,让手指滑了进去。
【柯蕾特】 「呜……呼,嗯嗯……」
柯蕾特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凯伊姆】 「疼吗?」
【柯蕾特】 「……没关系的……请再进得更深些吧」
阴道紧紧地收缩,夹得我的手指都有些疼痛。
只是插进一根手指就这么艰难,更不用提我的分身了。
【柯蕾特】 「……啊,嗯,嗯嗯……呜嗯……」
【柯蕾特】 「嗯唔,嗯嗯嗯,嗯呼……啊嗯」
我一边让那里习惯我的手指,一边慢慢地反复抽插。
【柯蕾特】 「嗯嗯,哈呜……嗯库,嗯,嗯啊……咕唔……」
【柯蕾特】 「呀,那样动的话……我会变得,奇怪起来的」
我一点点地让她的抵抗减缓下来。
【柯蕾特】 「嗯,嗯嗯……呼啊,啊嗯嗯,哈,嗯嗯」
【柯蕾特】 「咕唔……嗯,啊,啊,啊,啊,啊呼」
手指虽然已经陷得更深,但她看上去却已经不是很疼。
【柯蕾特】 「哈啊……啊啊,进到……肚子里了……」
【凯伊姆】 「怎么样?」
【柯蕾特】 「……我想,应该是很舒服吧」
【凯伊姆】 「都湿成这样了,还说应该是啊」
【柯蕾特】 「我不知道啊……」
我将指头拔出,看着吐出甜美喘息的柯蕾特。
脸微微地上扬,露出恍惚的表情。
【凯伊姆】 「差不多应该可以了吧」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是要将您的那个放入我的体内吧」
【凯伊姆】 「啊啊,做好准备了吗?」
【柯蕾特】 「嗯」
她可爱地点了点头。
我将自己的龟头盯在柯蕾特小小的阴唇上。
【柯蕾特】 「那里……好热……」
【凯伊姆】 「柯蕾特也是」
为了尽可能地不让她感到疼痛,我用肉棒蹭着阴唇,沾满爱液。
【柯蕾特】 「……啊,哈啊,嗯唔,呀,请您不要那么摩擦啊」
【凯伊姆】 「这样你才会不疼」
【柯蕾特】 「可,可是……嗯呜,啊嗯嗯……啊啊,请您,进来吧……」
柯蕾特被摩擦着阴蒂,呻吟声渐渐变大。
【凯伊姆】 「知道了,那我要上了哦」
我将龟头抵在她的小穴上。
然后,慢慢地向前用力。
【柯蕾特】 「啊……嗯唔……啊,呜呜……」
【柯蕾特】 「嗯,哈啊……啊啊啊,嗯唔唔唔」
肉棒一点点地向柯蕾特的体内挺进。
【凯伊姆】 「……唔……」
【柯蕾特】 「嗯嗯嗯!……唔……嗯……呜呜……嗯呜……嗯」
阴道强烈地拒绝着我的侵入。
感觉只要一放松,就好像会被推出来。
【柯蕾特】 「啊啊,嗯唔……好,好疼……」
【凯伊姆】 「抱歉,忍耐一下」
【柯蕾特】 「好的……」
在龟头挺进的前方,有一道薄壁紧紧地挡着。
那是柯蕾特纯洁的证明。
【凯伊姆】 「我要一口气插进去了哦」
【柯蕾特】 「嗯」
我将力量贯注在腰部,一口气将分身插入柯蕾特的体内。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嗯呜呜,啊啊啊啊」
【柯蕾特】 「咿,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哈啊……」
破处的血自柯蕾特的大腿流下。
她肯定是相当的疼。
【凯伊姆】 「进到……里面去了」
【柯蕾特】 「咿……啊啊,哈啊,嗯唔……嗯……哈啊啊……」
我的肉棒全部侵入了柯蕾特娇小的身体。
一直没到根部。
【柯蕾特】 「真的吗……?这样就,全部都进去了吗……?」
【凯伊姆】 「没错,你很努力啊」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嗯……」
【柯蕾特】 「……肚子里面被填得满满的。凯伊姆先生的那个全部都进来了呢」
【柯蕾特】 「好开心。能够为凯伊姆先生……献上这个身体」
泪珠从柯蕾特的眼眶中滴落。
【凯伊姆】 「很疼吧」
【柯蕾特】 「这种程度我能忍得住」
【柯蕾特】 「……那么,接下来是要做什么呢?」
炽热的阴道将我的肉棒紧紧地夹住。
只要稍微动作,就带来近乎麻痹的快感。
【凯伊姆】 「要把放进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在你那里来回进出」
【柯蕾特】 「原来如此……您是要射精吧」
【凯伊姆】 「你理解力很强啊」
【柯蕾特】 「都是刚才凯伊姆先生教给我的」
柯蕾特露出松软的微笑。
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凯伊姆】 「一开始我会慢点动的」
【柯蕾特】 「嗯」
我一点点地将肉棒拔出。
滋噜噜噜
【柯蕾特】 「嗯……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嗯嗯,呼唔……啊呼,嗯嗯……」
【柯蕾特】 「……嗯啊,啊啊,啊嗯,呼啊……咿呜」
阴道配合着我的动作而不断地收紧。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啊……嗯嗯……呼唔唔……」
我将肉棒拔到露出龟头的位置,然后再次插入。
滋溜,滋啾
【柯蕾特】 「嗯……啊啊,啊嗯嗯,进来,了……」
【柯蕾特】 「唔唔唔……嗯嗯,呀啊,呼唔嗯嗯」
夹紧我分身的花蕊变得越来越热。
给我带来灼烧般的快感。
【柯蕾特】 「啊啊,唔嗯……呼啊,嗯嗯,啊,啊啊嗯……咿呜」
滋噜噜噜,滋啾
【柯蕾特】 「呼呜呜……啊,啊嗯,啊啊,嗯唔唔,嗯嗯」
慢慢地拔出,插入。
这份令人心痒难搔的刺激感,让我渐渐地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凯伊姆】 「不要紧吗?」
【柯蕾特】 「呼啊,是,是的……已经不怎么疼了」
【凯伊姆】 「看来是习惯了啊」
【柯蕾特】 「嗯……是那样吗?」
【凯伊姆】 「我要稍微激烈点动作了哦」
【柯蕾特】 「哎,请等……啊呜唔唔」
阴茎突然向着柯蕾特的体内狠狠插入。
【柯蕾特】 「啊,啊啊,唔啊啊……!」
阴道的阻碍被冲破带来的刺激,让柯蕾特仰起了身子。
啾,滋啾,咕啾
【柯蕾特】 「进去……那么深……啊啊,嗯嗯,啊啊啊,唔嗯」
【柯蕾特】 「呀,啊啊,咿呀……这样……不行的……」
【柯蕾特】 「啊啊,又,变热了,啊啊,哈啊,嗯啊啊」
柯蕾特的阴道急剧收紧,压迫着我的分身。
【柯蕾特】 「嗯唔唔,呀呜,啊,嗯嗯嗯!」
【柯蕾特】 「啊,啊啊,啊,这样……忍不,住了」
【柯蕾特】 「不自觉地……发出,声音」
【凯伊姆】 「没关系,出声吧」
阴壁的褶皱直缠至根部。
给人带来心畅神怡的快感。
【柯蕾特】 「哈啊,啊,咿呜,啊啊啊,好,好害,羞的……」
【柯蕾特】 「啊,嗯嗯,嗯啊,啊嗯,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啊,好像要,飞起来……脑中,一片空白」
本来就已经很紧的阴道,更加用力地夹紧。
过度的快感让我差不多要达到高潮了。
已经无法忍耐下去。
【凯伊姆】 「……我也要去了哦,柯蕾特」
【柯蕾特】 「好的……请向我,射出来吧……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 「啊,不行……我,我已经……啊啊,嗯嗯,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不要……不要……啊……嗯,啊啊,啊,呼唔,啊啊嗯!」
【柯蕾特】 「嗯嗯嗯,呜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库,咚库咚库,哔咕!
咚噼呜,哔咕,哔库!
【柯蕾特】 「哈啊啊嗯……啊呼呜呜呜……嗯嗯……啊啊……」
大量的精液向柯蕾特的体内喷涌而出。
射精停不下来。
咚库,噼咕咕,咚噗!
【柯蕾特】 「啊啊……嗯嗯,热热的东西,满满地进来了……」
【柯蕾特】 「哈呜呜……啊啊……咕,哈啊,哈啊啊……嗯嗯」
【柯蕾特】 「啊嗯,唔嗯嗯……非常舒服……」
柯蕾特也同时达到了绝顶,她的身体配合着我的射精而不断痉挛。
【柯蕾特】 「嗯嗯……哈啊,嗯啊啊……哈啊」
【柯蕾特】 「哈啊……啊……嗯嗯……」
最后的精液流入柯蕾特的体内。
小小的阴道中,装不下的精液满溢而出。
【柯蕾特】 「嗯嗯,还在……里面……」
分身在柯蕾特的体内不断蠕动。
过度的快感,让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将阴茎从柯蕾特的体内拔出,带起粘稠的水声。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哈啊……呼哈啊……啊」
【柯蕾特】 「啊……凯伊姆先生的……溢出来了」
精液不停地自阴道中溢出,在床上汇成了一滩水洼。
淡红的液体混杂在白浊的精液中,别添了一份颜色。
【柯蕾特】 「哈啊……呼啊……啊啊……」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您舒服了吗?」
【凯伊姆】 「啊啊,很舒服」
我没想到会这么早就射出来。
她夹得是真紧啊。
【凯伊姆】 「柯蕾特呢?」
【柯蕾特】 「……好热的东西满满地溢出,我还以为肚子在燃烧呢」
【柯蕾特】 「不过,感觉非常的幸福」
柯蕾特露出娇艳的微笑。
这份魅惑的表情……让我的分身再度开始挺立。
我的欲望仍旧没有完全释放完毕。
【凯伊姆】 「柯蕾特」
【柯蕾特】 「嗯,什么事?」
我将肉棒抵在柯蕾特的阴唇上。
【凯伊姆】 「可以再插进去吗?」
【柯蕾特】 「哎……?」
滋啾,奴噜噜噜噜
【柯蕾特】 「什,啊,啊啊啊……!」
【柯蕾特】 「呼啊啊嗯,唔啊,啊呼」
突然的刺激让她的身体再次大大地后仰。
【柯蕾特】 「呀,你要做什么啊?」
【柯蕾特】 「还没有结束吗……?」
【凯伊姆】 「就是这么回事」
说着,我再次深深地插入柯蕾特的体内。
【柯蕾特】 「呀啊!啊啊……咕呜呜,嗯嗯……!」
滋,奴噜噜
【柯蕾特】 「啊啊啊,啊呜呜,不,不行……刺激太强了」
柯蕾特的刚刚到达过绝顶的身体跳了起来。
【柯蕾特】 「啊,满满的……射出来了……」
染成桃色的肌肤上,沾上了乳白色的液体。
【柯蕾特】 「哈啊,哈啊啊……啊啊……嗯」
【柯蕾特】 「啊啊……又插进来了……」
【凯伊姆】 「抱歉」
【柯蕾特】 「您是要再做一次吧」
【凯伊姆】 「我还没有满足啊」
【柯蕾特】 「这样啊……那么,就请您动起来吧」
【柯蕾特】 「直到凯伊姆先生满足为止,我都会为您献上这个身体的」
她说的话是如此的可爱。
【柯蕾特】 「啊,凯伊姆先生的那个……在我的体内变大了」
【凯伊姆】 「因为你让我很舒服啊」
【柯蕾特】 「是那样的吗?」
我将分身慢慢地自柯蕾特的体内拔出。
【柯蕾特】 「呀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哈啊啊啊……」
然后,一口气直插至底。
【柯蕾特】 「呜嗯!」
【柯蕾特】 「呼啊啊……哈啊啊,嗯啊啊啊……哇啊啊……」
滋噜噜噜……滋啾!!
【柯蕾特】 「哈,啊……啊呜呜!」
然后,重复抽插。
【柯蕾特】 「这样不行……」
【凯伊姆】 「为什么」
【柯蕾特】 「脑海中……已经好像迸出火花了……呜呜嗯嗯!」
【柯蕾特】 「变得……好奇怪……哈啊啊嗯!」
就算她这么说,我也不会停下来了。
我开始激烈地摆动腰部。
【柯蕾特】 「呀啊,啊嗯,唔唔嗯,好,激烈」
【柯蕾特】 「啊,嗯嗯,啊,啊啊,呼唔,哈啊啊」
【柯蕾特】 「咕唔,啊啊啊,嗯嗯,哈啊,嗯啊啊啊」
咕啾,啾,咕啾
身体撞击着柯蕾特的大腿内侧,将分身越陷越深。
【柯蕾特】 「呀啊,好,厉害,这样的,呼啊啊啊」
【柯蕾特】 「呀啊,啊啊,呜呜呜,非常,舒服」
柯蕾特的口中流出了口水。
在我身体的撞击下,柯蕾特的脸已经因为快乐而歪曲。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啊,呼呜嗯,咕啊啊啊」
【柯蕾特】 「啊,啊啊啊,不,不行……身体要,飞起来了」
柯蕾特的阴道紧紧地将分身夹在其中。
转眼间,射精感就再度涌了上来。
【柯蕾特】 「啊啊啊,已经,已经忍耐,不住了……!」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我也要射了」
【柯蕾特】 「啊啊,嗯哈啊,呼呜,唔嗯嗯,啊啊啊啊」
【柯蕾特】 「嗯唔唔,咿呜,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已经,凯伊姆先……我,已经」
【柯蕾特】 「咿呀!嗯嗯!……啊啊啊嗯!嗯啊啊啊!」
肉棒用尽最后一分力气,贪恋地冲击着柯蕾特的阴道。
【柯蕾特】 「啊啊,去了,我要……去了!」
【柯蕾特】 「呀呜呜……啊啊啊!嗯嗯!啊啊……嗯啊啊!」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
咚噗,哔呜,哔呜噜噜!
哔库,哔呜,哔呜咕!
【柯蕾特】 「呜,啊啊……」
大量的精液自我用过度激烈的动作拔出的分身中飞射而出。
【柯蕾特】 「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嗯嗯……」
【柯蕾特】 「好热……凯伊姆先生的精液……满满的射了出来……」
【凯伊姆】 「咕……」
哔咕,哔呜,咕噜噜!
阴茎无数次地颤抖着,向柯蕾特体内射出白浊的精液。
这份至高的快感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柯蕾特】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柯蕾特】 「啊嗯……嗯嗯……」
柯蕾特的身体瘫软地倒在床上。
【柯蕾特】 「好啊……啊啊……真是太厉害了……」
【柯蕾特】 「没想到男女之间的交合……居然是这么美妙的东西呢」
【凯伊姆】 「喜欢吗?」
【柯蕾特】 「……倒也……不能说不喜欢」
柯蕾特怯生生地将手伸向我的肉棒。
还没有变小的分身,在柯蕾特的手中吐出了残存的精液。
【凯伊姆】 「咕……不要过于去刺激它啊」
【柯蕾特】 「还在射出……肚子上也有好多……好厉害……」
【柯蕾特】 「居然能射出这么多呢……」
柯蕾特带着陶醉的表情,捧起我射出的大量精液。
然后,送到嘴里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柯蕾特】 「……嗯,嗯唔,嗯嗯」
【凯伊姆】 「喂,也用不着喝下去吧」
【柯蕾特】 「没关系的。这是凯伊姆先生为我而射出来的东西」
【柯蕾特】 「但是……稍微有点难喝呢」
我抓住柯蕾特的手,将自己的脸向她凑近。
【凯伊姆】 「不用这么做了」
【柯蕾特】 「嗯」
真是个好孩子。
我擦拭掉沾在柯蕾特脸边的精液,吻上她的嘴唇。
【柯蕾特】,「……我回来了」
【凯伊姆】,「是柯蕾特么」
柯蕾特刚一回来,就跑到了我的身边。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您听我说,我找到工作了」
【凯伊姆】,「这样啊,是什么样的工作?」
【柯蕾特】,「在水果店当售货员」
【凯伊姆】,「这样啊,这工作很适合你」
柯蕾特可是能在民众面前进行演讲的人。
在客人面前稍微推销一下,自然是手到擒来吧。
【柯蕾特】,「拉菲回来了吗?」
【凯伊姆】,「不,还没有」
【柯蕾特】,「那么,就是我赢了呢」
【柯蕾特】,「我比拉菲先找到工作了」
【柯蕾特】,「请您表扬我吧」
【凯伊姆】,「做得不错」
我摸着柯蕾特的头。
她一副满足的表情。
【凯伊姆】,「那么,工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柯蕾特】,「好像是明天」
【凯伊姆】,「今天接下来有什么要做的吗?」
【柯蕾特】,「倒是没有什么特定的安排」
【柯蕾特】,「正好拉菲也没回来,咱们就下盘棋吧?」
【凯伊姆】,「好吧」
我从房间的一角取过棋盘。
这个棋盘不像从前那么豪华。
棋子也是用木头削成的,十分朴素。
【凯伊姆】,「质量不是很好啊」
棋子的底座不是很平,大部分都摇摇晃晃地在棋盘上倾斜着。
【凯伊姆】,「去买个稍微好点的怎么样?」
【柯蕾特】,「不用,我觉得这个就好」
【柯蕾特】,「因为下起来很有手感呢」
【凯伊姆】,「那就好」
既然柯蕾特能习惯这个,也就不用去多花钱了。
我们将棋子摆好。
【凯伊姆】,「你先走吧」
【柯蕾特】,「又是我先下吗?」
【柯蕾特】,「我也想试着走一回后手」
【凯伊姆】,「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在她喝下安眠药后下的那盘棋,虽然是靠着我的动摇对而我步步紧逼。
但是在那之后下的每一盘,都是柯蕾特的完败。
不过,她一直都不怎么服气的样子。
【柯蕾特】,「我感觉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还要更强一点呢」
【凯伊姆】,「那就把眼睛闭上如何?」
【柯蕾特】,「知道自己能看见以后,心情也会随之发生改变」
【柯蕾特】,「已经无法回到那时候的状态了」
【凯伊姆】,「这样啊」
我一边行棋,一边观察着盘面。
这一局棋下得相当的胶着。
一步走错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柯蕾特】,「说起来,我还没和您道谢呢」
【凯伊姆】,「谢什么?」
【柯蕾特】,「您将我从圣殿带出来」
【柯蕾特】,「在被吉克先生质问的时候,说自己相信我们」
【柯蕾特】,「而今又陪我下象棋,这些全都是我需要感谢凯伊姆先生的事」
【柯蕾特】,「真的非常感谢您」
【凯伊姆】,「算了吧,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一想到柯蕾特和拉菲将会面临的结局,就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她们不管。
仅此而已。
【凯伊姆】,「而且,这毕竟是我从拉菲那里接受的委托啊」
【柯蕾特】,「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柯蕾特红着脸,执拗地凝视着我。
【凯伊姆】,「这是什么意思?」
【柯蕾特】,「您是因为被拉菲委托了,才会来帮助我的吗?」
【柯蕾特】,「明明在那个时候,您还说过想要我的……」
我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我和她的交合基本上属于顺水推舟。
不过,事实上却并非仅此而已。
我心中的某处是真正地在渴求着她。
并不是面对圣女……而是面对着一个女孩子,想要向她索求。
【凯伊姆】,「象棋还没下完呢」
【柯蕾特】,「没关系的,那时候也是这样」
【凯伊姆】,「也是啊」
【柯蕾特】,「从那时起,柯蕾特就已经把心完全交给凯伊姆先生了」
【柯蕾特】,「如果这不是我的单相思的话……能请您用自己的嘴给我回应吗?」
【柯蕾特】,「……您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说得也是。
我还没有将自己的感情传达给柯蕾特过。
我站起来,走到柯蕾特面前。
【凯伊姆】,「柯蕾特」
【柯蕾特】,「嗯」
【凯伊姆】,「我喜欢你」
【凯伊姆】,「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我也喜欢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请让我永远陪在您的身边吧」
柯蕾特的脸上露出惹人怜爱的笑容。
而我则紧紧地抱住了那娇小而华丽的身体。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可以吧」
【柯蕾特】,「嗯」
看到柯蕾特抬起头来,我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柯蕾特】,「嗯啾……啾」
【柯蕾特】,「嗯嗯,啾……啾噜」
柯蕾特将舌头轻轻地伸了进来。
【柯蕾特】,「啾,啾噜,嗯啾,嗯嗯……啊嗯嗯」
【柯蕾特】,「嗯啾,啾,啾……啾噜噜,啾咕,嗯唔」
【柯蕾特】,「噗啊……哈啊……」
【凯伊姆】,「怎么了?突然这么主动」
柯蕾特紧紧地将身体向我靠来。
【柯蕾特】,「因为凯伊姆先生一直都没有向我索求过呢……」
【柯蕾特】,「我还以为我对您来说无关紧要……非常的担心」
是那样的吗?
嘛,毕竟也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凯伊姆】,「你居然也会有这种一般人的想法啊」
【柯蕾特】,「那当然了。不然您以为我会怎么想呢?」
【凯伊姆】,「你可是上一任圣女吧」
【柯蕾特】,「这件事……请您不要再说了」
【柯蕾特】,「我如今不仅不是圣女,就连圣职者都不再是了」
【柯蕾特】,「现在的我,只属于凯伊姆先生一个人」
她也会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啊。
【凯伊姆】,「那么,我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吧?」
【柯蕾特】,「那是当然」
【柯蕾特】,「只要是凯伊姆先生所希望的事,我什么都会去做的」
【凯伊姆】,「知道了,那就把你的衣服脱掉吧」
【柯蕾特】,「……还真是突然呢」
【凯伊姆】,「讨厌的话不用勉强哦」
【柯蕾特】,「请您不要说这么坏心眼的话」
柯蕾特按照我说的脱掉衣服,只穿着内衣裤站在我面前。
【柯蕾特】,「这样……就好了吗?」
【凯伊姆】,「全都要脱」
【柯蕾特】,「很害羞的」
【凯伊姆】,「我想看柯蕾特的裸体」
【柯蕾特】,「……我知道了」
柯蕾特老老实实地将内衣脱了下来。
我仔细地端详着她那赤身裸体的样子。
【柯蕾特】,「……请您不要盯着看啊」
【柯蕾特】,「被您这么凝视着,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溶化掉了」
柯蕾特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去。
【凯伊姆】,「说起来,上次做的时候你的眼睛看不见吧」
【柯蕾特】,「是的……啊啊,好害羞……」
刚一和我的目光相遇,便立刻将自己通红的脸藏了起来。
她的每个动作都是那么惹人疼爱。
【凯伊姆】,「柯蕾特,过来下」
【柯蕾特】,「嗯」
我把裸着的柯蕾特抱到床上。
【柯蕾特】 「您要做什么?」
【柯蕾特】 「这,这个姿势……好害羞啊」
【柯蕾特】 「全部都被凯伊姆先生看光了」
【凯伊姆】 「别担心,很漂亮哦」
柯蕾特的私处已经相当的有湿润感。
【柯蕾特】 「呀,请您不要那么说啊」
【柯蕾特】 「求求您了,咱们换个姿势吧」
柯蕾特将脚抬起。
但是,却立刻被我的魔爪给抓住了。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不要啊……」
【柯蕾特】 「请您不要这么盯着看啊」
柯蕾特扭着腰,想要逃脱我的视线。
这副光景相当的煽情啊。
【凯伊姆】 「你说过什么都会为我做的吧?」
【柯蕾特】 「那个……我虽然是说过……」
柯蕾特红着脸将头低下。
稍微有点欺负过头了么。
【凯伊姆】 「柯蕾特,把我裤子的纽扣解开」
【柯蕾特】 「好的……我知道了」
【柯蕾特】 「呀……变得好大……」
刚一解开钮扣,已经挺立得胀痛的肉棒便直接弹出。
从狭小的地方被解放后,变得更加的巨型。
【柯蕾特】 「好厉害……这个东西要进入我的身体呢……」
【凯伊姆】 「感想呢?」
【柯蕾特】 「……不说不行吗?」
【凯伊姆】 「我想听听看啊」
【柯蕾特】 「……前端十分的光滑」
【柯蕾特】 「而且又涨,又热……形状看上去非常的羞人……」
柯蕾特轻轻地碰了下我的分身。
【凯伊姆】 「你的脸很红哦」
【柯蕾特】 「都怪凯伊姆先生让我说些奇怪的话」
【凯伊姆】 「柯蕾特真可爱啊」
【柯蕾特】 「真是的,凯伊姆先生就爱欺负人……」
柯蕾特鼓起脸颊。
【柯蕾特】 「说这种话的人啊,就要对他这么做」
柯蕾特突然握住我的肉棒。
用手温柔地给予刺激,给我带来甜美的快感。
【柯蕾特】 「能骑在凯伊姆先生的身上,做这种事……」
【柯蕾特】 「我做梦都没想到过呢」
她的手心温柔地包裹着龟头,在上面摩擦着。
近乎麻痹的快感让我不禁抬起腰来。
【柯蕾特】 「……您感觉舒服吗?」
【凯伊姆】 「啊啊,很棒」
【柯蕾特】 「那么……我就让您更舒服一点」
柯蕾特拂起垂下的额发,脸向龟头凑近。
【柯蕾特】 「……哈唔……嗯唔,嗯啾……」
然后,用她那小小的嘴将分身含了进去。
【凯伊姆】 「噢……」
【柯蕾特】 「嗯,嗯嗯嗯……嗯嗯……」
她越含越深,直至吞下整个根部。
炽热而湿滑的口腔内给我带来心荡神驰的快感。
【柯蕾特】 「……嗯,啾,咕噜,啾,啾噜」
柯蕾特上下晃头,重复着将分身吞下又吐出的动作。
【柯蕾特】 「咕噜,啾,啾库,嗯啾」
【柯蕾特】 「啾噜噜……嗯咕,咕噜噜,啾,咕啾」
【柯蕾特】 「库啾,嗯啾,咕噜,啾噜噜」
比起第一次做的时候,熟练了不知道多少倍。
柯蕾特的领悟力之强,从她的棋力中便可见一斑。
【凯伊姆】 「唔……很熟练啊」
【柯蕾特】 「啾,啾噜……咕噜噜,咕噜,啾噜噜噜」
【柯蕾特】 「啾库,咕噜,噼啾……啾噜,啾噜噜」
听到我这句话的柯蕾特,开始更激烈地动了起来。
这家伙……既然她打算这样……
我伸出舌头,凑向柯蕾特的阴道口。
【柯蕾特】 「啾库,嗯啾,咕噜……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她的阴道已经被爱液弄得一片濡湿。
刚顺着阴部自下而上舔了一下,柯蕾特的身体就起了一阵痉挛。
【柯蕾特】 「嗯嗯嗯,嗯唔,嗯哈……凯,凯伊姆先生……不行」
【柯蕾特】 「去舔那种地方是……不行的,不干净的」
【凯伊姆】 「你不也含着我的那个么」
【柯蕾特】 「那,那个是……这个……那个……」
她好像想不出该如何辩解。
那就没有停口的理由了。
【柯蕾特】 「……呀啊,呜呜嗯,啊啊,啊啊啊,唔唔嗯」
【柯蕾特】 「嗯唔,不要,求求您,停下,啊啊啊啊」
柯蕾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拼命地忍耐着袭来的快感。
肉棒を痛いほど強く握り締める。
【凯伊姆】 「想要握住手的话,就让我先去到高潮就好」
【柯蕾特】 「……咕唔,我,我知道了……」
【柯蕾特】 「啊呜,嗯唔唔,啾,啾库,啾噜噜,啾噜噜」
【柯蕾特】 「嗯啾咕噜,咕噜噜,噼啾,啾噜噜噜」
柯蕾特叼着肉棒,开始不顾一切地动了起来。
同时,用手不断地摩擦给予刺激。
【柯蕾特】 「嗯啾,啾噜噜,咕噜噜,库啾,嗯啾噜,啾库」
【柯蕾特】 「啾噜,嗯啾……咕啾,咕噜,啾噜,啾噜噜噜」
【凯伊姆】 「……咕……」
我也没有认输,将舌头向柯蕾特的体内探去。
酸甜的爱液渐渐地淌了出来。
【柯蕾特】 「嗯呼,啾库,嗯嗯嗯嗯,咕噜,嗯啾,嗯咕嗯」
即使有了感觉,柯蕾特还是拼命地继续着为我口交着。
她的大腿不停地颤抖,阴道收紧,用力地拒绝着舌头的进入。
看来是快要高潮了啊。
【柯蕾特】 「唔嗯嗯嗯,咕噜噜,咕噜,啾噜噜,嗯咕,啾噜噜」
我差不多也快要忍不住了。
【柯蕾特】 「嗯,嗯嗯,嗯啾,咕溜,啾噜,啾库」
【凯伊姆】 「唔……!」
我抱住克柯蕾特的屁股,尽情地让舌头在阴蒂周边挑逗。
【柯蕾特】 「嗯啾,咕噜,嗯嗯,嗯嗯嗯……呼嗯嗯嗯嗯-!」
咚咕,咚噼呜,咚库咚噗咚库!
噼呜,噼库,咚库!
噼呜,哔噜,咚咕!
在柯蕾特的口中,大量的精液迸射而出。
【柯蕾特】 「嗯,嗯咕唔唔……嗯嗯嗯,嗯嗯嗯嗯」
【柯蕾特】 「嗯唔,嗯啊,嗯咕咕……」
柯蕾特的声音因为口中满意的精液发出了痛苦般的呻吟。
【凯伊姆】 「柯蕾特,别勉强了,吐出来吧」
【柯蕾特】 「嗯,嗯-嗯,嗯嗯」
但是,柯蕾特却摇着头拒绝了我的好意。
含不住的精液自她的嘴边流出。
【柯蕾特】 「嗯,嗯咕……嗯唔,咕库,嗯啾」
柯蕾特即使难受地眼含泪水,也还是将满满一嘴的精液喝了下去。
【柯蕾特】 「嗯咕,嗯咕咕……咯库,咯唔」
将又粘又浓的精液喝下应该很难受吧。
不过,柯蕾特却毫不在意地咽了下去。
【柯蕾特】 「嗯唔,嗯嗯,嗯呼,嗯嗯……嗯哈啊」
【柯蕾特】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啊……嗯嗯」
【凯伊姆】 「别勉强自己喝啊」
柯蕾特慌乱地喘息着。
为什么非要做到这种程度不可啊。
【柯蕾特】 「……哈啊,可是……吐出来就觉得太可怜了……」
【凯伊姆】 「什么东西可怜啊」
【柯蕾特】 「那个……这么努力的这个孩子啊」
说着,她突然握住我的肉棒。
【凯伊姆】 「我说……你这人是真奇怪啊」
【柯蕾特】 「是吗?」
【凯伊姆】 「第一回有人这么说」
【柯蕾特】 「可是……含着它的时候,总觉得它就好像另外一个活着的生物一样」
【柯蕾特】 「感觉非常让人想疼爱呢」
柯蕾特轻轻地亲了下龟头。
肉棒对她那柔软的嘴唇起了反应。
【柯蕾特】 「啊……又变大了」
【凯伊姆】 「都怪你去刺激它」
【柯蕾特】 「嘿嘿,好可爱」
柯蕾特用侧脸蹭了蹭分身。
拜这个动作所赐,刚刚去到高潮的分身就又立刻大了起来。
【柯蕾特】 「接下来……那个,是要进入我的体内吧」
【凯伊姆】 「讨厌吗?」
【柯蕾特】 「那个……」
【凯伊姆】 「怎么了?」
【柯蕾特】 「请您不要再问我讨不讨厌这种问题了」
柯蕾特嘟起嘴转过脸。
【凯伊姆】 「那我就不问了」
我抓住柯蕾特的脚,将她的身体转了个个。
【柯蕾特】 「呀……您这是要做什么?」
与我面对面地柯蕾特害羞地将头埋下。
【凯伊姆】 「来,把腰沉下来」
【柯蕾特】 「……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的小脑袋上浮现出了一个问号。
【柯蕾特】 「难道说,要用这种体位直接插进去吗?」
【凯伊姆】 「没错」
【柯蕾特】 「可是……这样凯伊姆先生会很难进入吧」
【凯伊姆】 「所以才要柯蕾特自己来做」
【柯蕾特】 「让我……自己来?」
【柯蕾特】 「那,那种事情做不到的,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凯伊姆】 「别在意啊,这不已经是第二次了么」
【柯蕾特】 「没那种事」
【柯蕾特】 「女性是……那个,不会主动索求男性进入自己体内的」
【柯蕾特】 「请您再稍微温柔一点」
柯蕾特闹性子般地撅起嘴唇。
【凯伊姆】 「我倒是觉得自己已经够温柔了」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总是看着我害羞的样子而乐在其中」
【凯伊姆】 「没有那回事」
【柯蕾特】 「有的。凯伊姆先生,请您不要欺负人」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凝视着柯蕾特。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好过分……」
【柯蕾特】 「嗯……嗯嗯,嗯唔……」
我的肉棒已经忍耐不住地楷书摩擦起了柯蕾特的阴部。
在她炽热而濡湿的阴唇的刺激下,再次勃起到了胀痛般的程度。
【柯蕾特】 「嗯嗯,呼唔……嗯唔」
【柯蕾特】 「啊啊……嗯嗯,好难受……」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求求您了」
柯蕾特拼命地扭动着腰部,寻求着摩擦带来的刺激。
这副样子看上去非常的可爱。
【凯伊姆】 「没办法,按照我说的来做吧」
【柯蕾特】 「拜托您了」
【凯伊姆】 「首先抬起腰,让自己的那里抵上去」
【柯蕾特】 「嗯」
柯蕾特按照我所说的抬起腰部,让私处压到龟头。
【凯伊姆】 「然后,慢慢地坐下来」
【柯蕾特】 「我知道……了」
啾噜噜噜噜
【柯蕾特】 「哈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一口气坐了下来。
【柯蕾特】 「啊啊啊,啊呜,呼,呼嗯嗯嗯……」
她的体内因为突来的快感而强烈地痉挛着。
好像刚插进去就已经泄了的感觉。
【凯伊姆】 「笨蛋,别一下子就进到里面去啊」
我的肉棒被火热的肉壁直接吞到了根部。
再加上迎来绝顶的阴道不停地收紧,纠缠着我的分身。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都怪凯伊姆先生这么让人着急,已经忍耐不住了」
【柯蕾特】 「哈啊,啊啊……脑海里……」
【柯蕾特】 「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柯蕾特】 「呼呜……哈啊,哈啊……哈啊……」
【凯伊姆】 「平静下来了吗?」
【柯蕾特】 「唔……啊啊,哈啊,哈啊啊……啊」
【柯蕾特】 「是的……已经没事了」
【凯伊姆】 「别乱来啊」
【柯蕾特】 「可是……实在是太舒服勒」
【柯蕾特】 「全,全身都……好像,要,融化……了……」
柯蕾特露出迷离的笑容。
【凯伊姆】 「不疼吗?」
【柯蕾特】 「啊啊……没关……系的」
【柯蕾特】 「还会……变得……更疼吗?」
【凯伊姆】 「据说有些女孩子第二次也是很疼的」
看来这个是根据个人的不同而有差异。
【柯蕾特】 「那么,我很幸运呢」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的那里进入体内,让我感到非常的舒服」
【凯伊姆】 「那就好」
比起感到疼痛,能让她舒服是最好了。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的那个……在里面一跳一跳的」
【柯蕾特】 「您舒服吗?」
【凯伊姆】 「啊啊」
柯蕾特狭窄的阴道,毫无缝隙地紧紧纠缠着分身。
在肉壁的摩擦下,快感不胫而走。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我可以动了吗?」
【凯伊姆】 「慢点来」
【柯蕾特】 「嗯」
柯蕾特缓缓地抬起腰部。
【柯蕾特】 「唔……嗯呼……哈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嗯嗯,咕呜……呜嗯,哈啊」
【柯蕾特】 「啊呜……好厉害,前面在被摩擦着……」
【柯蕾特】 「咕唔,嗯嗯……啊嗯,嗯咕,呼唔……嗯嗯嗯」
柯蕾特的体内再次浸出爱液。
【柯蕾特】 「嗯嗯,啊嗯……嗯嗯,哈啊,啊啊……」
【柯蕾特】 「呀,嗯嗯,啊啊啊,嗯唔……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啊,好……舒服,嗯嗯」
虽然很舒服,但她那缓慢的动作却让人感到心焦。
我撑住柯蕾特的屁股,自下而上插入。
【柯蕾特】 「呀呜呜,嗯嗯,呀,凯伊姆先生,请您不要动啊……」
【凯伊姆】 「抱歉」
我嘴上道着歉,肉棒却继续向柯蕾特的体内深入。
【柯蕾特】 「呀啊,啊啊,嗯嗯嗯,咕唔,哈啊啊」
【柯蕾特】 「啊,这么激烈……不行,呀,嗯嗯,呼啊啊啊」
【柯蕾特】 「呜呜,嗯,咕唔唔,啊,啊,啊啊,嗯嗯」
【柯蕾特】 「嗯呼,哈,啊啊,唔咕……嗯啊啊啊」
啾砰
因为动作太激烈的缘故,肉棒从阴道中跳了出来。
【柯蕾特】 「啊啊……哈啊,哈啊……哈啊……」
【柯蕾特】 「拔出来了……」
在柯蕾特爱液的湿润下,分身散发着光滑的光泽。
柯蕾特用手将我黏糊糊的分身再度引向自己的体内。
滋噜,努噜噜噜
【柯蕾特】 「啊啊啊嗯!哈啊……啊啊……唔啊啊……!」
【柯蕾特】 「哈啊……啊啊,嗯嗯……嗯」
【柯蕾特】 「肚子……被撑得满满的,好舒服……」
只是插入而已,就让我感到相当的舒服。
柯蕾特的体内一抽一抽地蠕动,刺激着我的分身。
【柯蕾特】 「哈啊,嗯嗯……啊啊……」
柯蕾特惬意地眯起眼睛。
只是看到她那陶醉的表情,幸福感便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
【柯蕾特】 「那,那个,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伸手掩住嘴,用渴求的视线向我看来。
【凯伊姆】 「怎么了?」
【柯蕾特】 「……我可以开始动起来了吗?」
【凯伊姆】 「你想要动吗?」
【柯蕾特】 「是的。我想要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强忍着害羞,老实地回答道。
这份可爱真是让人难以忍耐。
【凯伊姆】 「……柯蕾特」
【柯蕾特】 「嗯」
【凯伊姆】 「我爱你哦」
听到我这句话,她先是震惊地瞪大眼睛,随即便露出了陶醉的微笑。
【柯蕾特】 「……嗯」
【柯蕾特】 「我也爱您」
柯蕾特的眼角微微浸出泪珠。
【凯伊姆】 「为什么要哭?」
【柯蕾特】 「唔嗯……太开心了,结果眼泪就出来了……」
【凯伊姆】 「笨蛋,别在这时候哭啊」
【柯蕾特】 「也是呢,对不起」
柯蕾特擦掉眼泪,用力夹紧大腿。
肉壁自四面八方靠紧,压迫着我的分身。
【凯伊姆】 「……咕……」
【柯蕾特】 「也请凯伊姆先生您变得更加舒服起来吧」
【柯蕾特】 「我希望您能在我体内再射一次精」
脑中突然涌出一个疑问。
【凯伊姆】 「在你体内射出来没关系吗?」
【柯蕾特】 「您为什么这么问呢?」
【凯伊姆】 「在里面射精的话,会让你怀孕的」
【柯蕾特】 「是那样的吗?」
果然她不知道这件事啊。
【凯伊姆】 「必须要有这份打算,才能在体内射精」
【柯蕾特】 「我不介意哦。只要是凯伊姆先生的孩子,多少个我都想生呢」
【凯伊姆】 「多少个都想……我可不打算要那么多哦」
【柯蕾特】 「我觉得十个人左右会很不错呢」
太多了,那就太多了啊喂。
……嘛,如果柯蕾特想要那么多的话,我我倒也无所谓。
【凯伊姆】 「那么,我可就不客气地上了哦」
【柯蕾特】 「好的,拜托您了」
柯蕾特微微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太过可爱,让我渐渐地难以忍耐下去。
【柯蕾特】 「嗯……啊嗯,呼唔……嗯嗯……」
【柯蕾特】 「嗯……啊,嗯唔,哈啊,啊啊恩,嗯唔」
最开始的时候很缓慢,接着便渐渐开始激烈地让肉棒向上贯穿。
【柯蕾特】 「啊啊,哈啊啊,咕唔,嗯嗯,呜嗯,啊啊啊」
【柯蕾特】 「呀,好厉害……嗯唔唔,啊啊,啊,啊,呼嗯嗯嗯」
柯蕾特咬住手指,都无法抑制住声音的漏出。
【柯蕾特】 「啊啊,嗯嗯嗯,哈呜,啊啊,嗯啊,啊啊嗯」
【柯蕾特】 「唔咕唔,哈,啊,啊,嗯嗯唔」
【柯蕾特】 「那样……做的话,马上就会……高潮的」
【凯伊姆】 「啊啊,泄吧」
在阴道收紧带来的强烈刺激下,我也渐渐地到达了临界点。
已经无法再长时间忍耐了。
【柯蕾特】 「啊啊啊,哈啊,嗯唔唔唔,嗯嗯,哈呜,嗯嗯嗯嗯」
【柯蕾特】 「啊嗯,凯伊姆先生……喜欢,喜欢您……」
【柯蕾特】 「请让我,留在……您身边吧」
【凯伊姆】 「啊啊,永远都会的」
每当分身向上插入,爱液都会随之而四溅而出。
【柯蕾特】 「呼啊啊啊啊啊,凯,凯伊姆,先生……我……已经,不行,不行了!」
【柯蕾特】 「啊,啊啊……凯伊姆先生,我,已经……」
【柯蕾特】 「不行,就要……去了」
【凯伊姆】 「我也是」
【柯蕾特】 「好的……啊啊,请您在我体内,射出来吧」
【柯蕾特】 「啊啊,咿呜……呃,马上,就要……咿!」
【柯蕾特】 「嗯,啊啊,唔嗯嗯,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拔出的肉棒一口气冲进阴道的最深处。
【柯蕾特】 「啊……啊啊,要去了,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库,咚库咚库咚够酷,噼噜噜!
白浊的液体在柯蕾特的体内难以抑制地喷涌而出。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哈啊啊,嗯嗯,嗯嗯嗯嗯……」
哔呜,哔呜,哔库!
噼呜噼呜,咚噗,噼噜!
激烈地迸出的精液,全部流入柯蕾特的阴道深处。
【柯蕾特】 「嗯嗯嗯,哈啊,啊唔唔,嗯嗯,嗯嗯嗯……啊啊……」
柯蕾特达到绝顶的身体激烈地痉挛着。
哔呜,噼呜,咚库库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嗯……」
【柯蕾特】 「唔咕,呜……」
过度的快乐让脑中蹦出了火花。
直到体内的最深处都涌现出强烈的快感。
【柯蕾特】 「呼啊……啊啊,肚子好热……好像烧着了一样」
【柯蕾特】 「满满地……凯伊姆先生的东西满满地在我的身体里」
将精液尽数射出之后,我们无力地倒在床上。
身体慵懒得一动都不想动。
【柯蕾特】 「嗯,嗯嗯……呼啊啊……」
啾噗
变小的肉棒自柯蕾特的体内拔了出来。
从大张的阴唇中,涌出了大量的精液。
【柯蕾特】 「……好厉害」
【柯蕾特】 「哈啊……啊啊……」
【柯蕾特】 「这么多的精液,都射进我的体内了呢」
柯蕾特目不转睛地盯着不停溢出的乳白色液体在看。
【柯蕾特】 「……好不容易才射出来的,这样太可怜勒」
【凯伊姆】 「别又因为这种理由就把它们喝下去啊」
【柯蕾特】 「嗯」
柯蕾特的表情稍稍有点遗憾。
【柯蕾特】 「不过,这样我就能生凯伊姆先生的孩子了吧」
【凯伊姆】 「如果和每月的周期相合的话」
【柯蕾特】 「……不是肯定会生出来的吗?」
【凯伊姆】 「不是的,也有例外」
【柯蕾特】 「这样啊……」
她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要怎么做才能确实怀孕呢?」
【凯伊姆】 「每天都做的话,总有一天会成功吧」
【柯蕾特】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那么,明天也拜托您了」
【凯伊姆】 「喂」
【柯蕾特】 「……不可以吗?」
柯蕾特皱着眉头,可怜地看着我。
她这样还让我怎么拒绝啊。
【凯伊姆】 「……随你喜欢吧」
【柯蕾特】 「嗯」
【柯蕾特】 「那就拜托您了」
柯蕾特红着脸露出满面的笑容。
【拉菲莉亚】,「我回来了」
【凯伊姆】,「是拉菲啊」
【拉菲莉亚】,「凯伊姆先生也已经回来了呢」
拉菲刚一到家,就准备起茶来。
【拉菲莉亚】,「请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为您准备好茶水」
【凯伊姆】,「别在意,你也很累了吧」
【拉菲莉亚】,「不,我没关系的」
【拉菲莉亚】,「因为已经休息过很长的时间了」
自从脚上的夹板被拿掉之后,拉菲就常常想要来帮我们的忙。
看来,她似乎是不照顾人就无法冷静下来的类型。
虽然在我和柯蕾特强烈的劝阻下而勉强地静养到现在,但她即使躺着也总是冷静不下来。
结果,在身体还不确定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她就主动要求要去工作。
【拉菲莉亚】,「柯蕾特不在家吗?」
【凯伊姆】,「啊啊,还没回来呢」
【拉菲莉亚】,「……呵呵,那么看来是我赢了呢」
【凯伊姆】,「找到工作了吗?」
【拉菲莉亚】,「是的」
【凯伊姆】,「是什么样的工作?」
【拉菲莉亚】,「……说出来很不好意思,可以保密吗?」
【凯伊姆】,「什么工作会不好意思啊」
【凯伊姆】,「你该不会是去做什么不齿于人的工作了吧」
【拉菲莉亚】,「不,不是的。当然不是那种工作……!」
拉菲用力地摆着手否认。
【拉菲莉亚】,「不过,在习惯之前好像要失败很多次的样子……」
【拉菲莉亚】,「能请您允许我,在安定下来之后再告诉您吗?」
【凯伊姆】,「当然可以」
【拉菲莉亚】,「太好了」
【凯伊姆】,「不过,那种说话方式还是改改吧」
【凯伊姆】,「没什么好允许不允许的,我又不是你的主人」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
估计,这在一段时间里是改不过来了。
拉菲将茶泡好,拿到我身前。
这和在圣殿里泡出的茶不同,味道相当的浓郁。
【凯伊姆】,「很好喝啊」
【拉菲莉亚】,「谢谢您的夸奖」
【凯伊姆】,「工作什么时候开始?」
【拉菲莉亚】,「他们让我明天去」
【凯伊姆】,「这样啊。那也就是说,今天就没什么事了吧」
【拉菲莉亚】,「没错呢」
【拉菲莉亚】,「接下来就只剩下购物和准备晚饭了」
因为一直在做圣女的随从,拉菲的家务可谓是样样精通。
刚来到下层的时候还是我和柯蕾特来负责的活,在拉菲恢复以后就全都被她抢走了。
【凯伊姆】,「咱们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吧」
【凯伊姆】,「今天轮到柯蕾特来做家务」
【拉菲莉亚】,「可是,柯蕾特好像要晚些回来,正好我也没什么其他事情要做啊」
拉菲微微地笑着说道。
【凯伊姆】,「那么就陪我说会话吧,这样你现在就有事做了吧」
【拉菲莉亚】,「可是……」
【凯伊姆】,「不愿意吗?」
【拉菲莉亚】,「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讨厌……」
【凯伊姆】,「那就别废话了」
不这么说的话,拉菲肯定会工作到累垮为止。
【拉菲莉亚】,「好的……谢谢您」
【拉菲莉亚】,「那么,我应该说些什么好呢?」
【凯伊姆】,「我想想……拉菲今后准备要做什么?」
她刚开始说要工作的时候,我稍微有点吃惊。
没想到,拉菲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拉菲莉亚】,「我至今为止都是以圣职者的身份在活着,所以今后我希望能通过别的途径为大家尽一份力」
【凯伊姆】,「这个我听过了」
【凯伊姆】,「我问的是更具体的问题。你准备一直和柯蕾特住在这里吗?」
【拉菲莉亚】,「如果她不介意的话」
【拉菲莉亚】,「我希望能够和柯蕾特一起努力下去」
【拉菲莉亚】,「不再是作为她的随从……而是作为她的家人」
【拉菲莉亚】,「更远的事情,我现在还没有想过」
这两个人应该会很适合去过着一家人的生活吧。
毕竟,她们从前就很像一对姐妹了。
虽说还是很难想象拉菲成为姐姐的场景。
【凯伊姆】,「原来如此,这个想法很有你的风格啊」
【拉菲莉亚】,「这样可以吗?」
【凯伊姆】,「没什么可不可以的。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你我并不是从属的关系」
【凯伊姆】,「自己的事情,只要自己去做出决定就好」
【拉菲莉亚】,「话虽然是这么说……」
【凯伊姆】,「这个房子也不算是我的东西啊」
只是暂时向鲁基乌斯卿借住一阵子而已。
不过,既然他说随我们喜欢地来使用,那就应该也不会问我们要回来就是了。
【拉菲莉亚】,「那么,我也可以问凯伊姆大人一个问题吗?」
【凯伊姆】,「什么问题?」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今后准备怎么办呢?」
【凯伊姆】,「暂时先在鲁基乌斯卿的手下工作」
【凯伊姆】,「我有些事情想要去调查」
【拉菲莉亚】,「这样啊……」
【拉菲莉亚】,「那么,那个……您的住处……还有对我们的看法……」
拉菲微微地红着脸,窥视着我的表情。
啊啊,她是想问这个啊。
【凯伊姆】,「这也是差不多该决定下来的事了啊」
【凯伊姆】,「崩落的时候,我只是想着要去帮助你们而已」
处刑时,我脑中除了考虑如何去救下她们以外便别无他想。
【拉菲莉亚】,「那个时候的事,真的非常感谢您」
【拉菲莉亚】,「多亏了凯伊姆大人接受委托而提供的帮助,我们今天才能站在这里」
【拉菲莉亚】,「这是我们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恩情」
【凯伊姆】,「算了吧,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拉菲莉亚】,「……可是,有件事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拉菲莉亚】,「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凯伊姆大人总是会帮助我」
【拉菲莉亚】,「这是为什么呢?」
【凯伊姆】,「这问题还真难回答」
为什么呢。
是因为把事情交给她做,就只能看到她一次次地失败,因而觉得不爽吗?
没错,刚开始的确是这样。
一看到拉菲那过于愚直的举动,心中就不由得焦躁起来。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就开始无法放下她不管了。
或许,是大圣堂的空气,让我心中那颗名为奉献精神的种子发芽了吧。
【拉菲莉亚】,「如果很难回答的话,就请不用勉强得出答案」
【拉菲莉亚】,「就算得出来了,我肯定也听不懂的」
【凯伊姆】,「简而言之……或许是因为我对你着迷了吧」
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拉菲莉亚】,「……着,着迷,了吗……?」
【拉菲莉亚】,「那个,您是在说我吗?」
【凯伊姆】,「当然了,不然还能有谁啊」
【拉菲莉亚】,「您这么说……那个,我吓了一跳呢」
毫不做作的感想。
估计是真的很吃惊吧。
【拉菲莉亚】,「没想到,能够承蒙您对我抱持这样的感情」
拉菲红着脸低下头去。
【拉菲莉亚】,「……不过,我好开心」
【拉菲莉亚】,「凯伊姆先生居然会这么想」
【拉菲莉亚】,「我也……一直在暗暗地恋慕着凯伊姆大人您」
【凯伊姆】,「是吗?」
我也吃了一惊。
【拉菲莉亚】,「因为柯蕾特也对凯伊姆大人非常的憧憬,所以我一直就没敢动过这份心思」
【凯伊姆】,「你知道了啊」
【拉菲莉亚】,「我们都是女孩子,这种事情只要看一眼就清楚了」
【拉菲莉亚】,「我很高兴能听到凯伊姆大人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要退出」
【拉菲莉亚】,「能否请您只去疼爱柯蕾特一个人呢?」
我叹了口气。
她是打算把所有东西都让给柯蕾特啊。
再这样由着拉菲的性子来,估计她就会一直这样单方面地付出下去。
【凯伊姆】,「拉菲……我喜欢你」
【凯伊姆】,「虽然也不讨厌柯蕾特,但是你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
【拉菲莉亚】,「……可,可是……」
拉菲红着脸,眼中噙着泪水。
我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
【拉菲莉亚】,「凯,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决定了。从今以后我要一直守护着你」
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拉菲莉亚】,「那,那样……我很困扰……」
【凯伊姆】,「讨厌的话就把手挣脱开。如果不抵抗,我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做下去了哦」
【拉菲莉亚】,「怎么会……好过分……」
【凯伊姆】,「什么过分」
【拉菲莉亚】,「……我怎么可能挣脱呢」
【拉菲莉亚】,「我也是,喜欢……凯伊姆大人的啊……」
泪水滴滴滴落。
我用手背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将脸凑了上去。
然后,在她那柔软的嘴唇上印上一吻。
【拉菲莉亚】 「……啊……」
我将拉菲按到在床上。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不行的」
【拉菲莉亚】 「现在这样被柯蕾特看见……就不好了」
拉菲低下去的脸已经羞得通红。
但是,却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拉菲莉亚】 「不可以的,这种事情……凯伊姆大人,求求您了」
【凯伊姆】 「我不会勉强你的」
我的话让拉菲的眼角微微浮现出泪光。
【拉菲莉亚】 「……呜嗯」
【拉菲莉亚】 「好为难……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对呢……?」
【凯伊姆】 「抱歉,我有点硬来了」
【凯伊姆】 「你只要让我强行袭击你就好」
【拉菲莉亚】 「我说不出那种谎话」
【凯伊姆】 「不是谎话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我伸出胳膊环抱住拉菲的腰部,将她拉近身前。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嗯……」
已经肿胀得很大的分身,顶住在了拉菲的腿间。
【拉菲莉亚】 「啊啊……不要……不行的……」
拉菲害羞得面红耳赤。
但是,她抵抗的力度却和嘴上说的话完全不符。
【凯伊姆】 「其实你也想要吧?」
【拉菲莉亚】 「那种事情……我说不出口」
拉菲一脸的害羞神情。
【凯伊姆】 「这样啊」
我托起拉菲的下巴,吸住她那没有防备的嘴唇。
【拉菲莉亚】 「呼……嗯嗯,嗯……嗯唔……」
【拉菲莉亚】 「啾……嗯,嗯嗯」
【拉菲莉亚】 「嗯唔,啾噜」
吸吮着拉菲柔软的双唇。
【拉菲莉亚】 「嗯啾……嗯唔,啾,唔嗯……」
【拉菲莉亚】 「呼啊……啾」
知道自己在进行的是无谓的抵抗之后,拉菲便放松了下来。
轻启樱唇,迎接着我的嘴唇。
【拉菲莉亚】 「啾,嗯啾……嗯哈,哈啊……哈啊……」
【凯伊姆】 「你不是讨厌吗?」
【拉菲莉亚】 「……讨厌」
【凯伊姆】 「可是却没见你抵抗呢」
拉菲移开视线。
【凯伊姆】 「真是不诚实啊」
【拉菲莉亚】 「……嗯唔,哈,啾,啾噜」
【拉菲莉亚】 「啾,咕噜……啾噜噜,咕啾」
【拉菲莉亚】 「哈嗯嗯……啾库,嗯啾,咕噜,啾」
我贪求着拉菲的香唇。
【拉菲莉亚】 「嗯库,嗯嗯……嗯嗯嗯,嗯唔,咕噜噜」
突然,我的舌头探入拉菲的口中,让她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
【拉菲莉亚】 「呼嗯嗯,嗯啾,咕噜,啾噜,库啾,啾」
【拉菲莉亚】 「啊嗯,啾,嗯啾……噜,咕噜」
她迎入我的舌头,然后将自己的香舌缠了上来。
她的舌头那谨慎的动作非常惹人怜爱。
【拉菲莉亚】 「嗯唔,噜啾,啾……嗯咕……啾,啾噜,咕噜噜」
【拉菲莉亚】 「库唔,噜啾,啾噜噜,嗯啾……嗯嗯……」
【拉菲莉亚】 「嗯……哈啊……」
我分开嘴唇,凝视着拉菲。
【凯伊姆】 「怎么样?」
【拉菲莉亚】 「……这种……这种事情」
她的眼睛湿润,脸也红到了耳根。
【拉菲莉亚】 「很……舒服」
好像稍微诚实了一点。
【凯伊姆】 「你的脸很红哦」
【拉菲莉亚】 「都是凯伊姆先生的错……」
【拉菲莉亚】 「对我做这种事,真是个坏人」
【凯伊姆】 「那就不做了吧?」
【拉菲莉亚】 「……」
拉菲低着头没有回答。
【凯伊姆】 「怎么办?」
【拉菲莉亚】 「……不要。突然停下不做这种事……太过分了」
【拉菲莉亚】 「要做的话……就请您做到最后」
拉菲不胜娇羞地低声说道。
【凯伊姆】 「可以吗?」
【拉菲莉亚】 「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请凯伊姆先生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
也就是自己什么都不做,任由我玩弄的意思。
这应该就是她最大程度上的抵抗了。
【凯伊姆】 「我会温柔点的」
【拉菲莉亚】 「嗯……拜托您了」
【凯伊姆】 「要脱了哦」
我抚摸着拉菲羞得火热的肌肤。
【凯伊姆】 「好美」
【拉菲莉亚】 「请您不要这么盯着看」
【凯伊姆】 「可以摸吗?」
【拉菲莉亚】 「不行……我这么说的话,您就会停手吗?」
【凯伊姆】 「应该不会吧」
【拉菲莉亚】 「那么,就请您随意吧」
【凯伊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抚摸起拉菲的身体来。
【拉菲莉亚】 「哈……啊,嗯嗯……呼唔……」
【拉菲莉亚】 「哈啊……哈啊……啊,嗯……嗯嗯」
自腋下至侧腹,在经过腰部滑向大腿。
滑过敏感的部位之时,拉非的身体也配合地在微微地跃动着。
【拉菲莉亚】 「哈嗯……嗯,嗯嗯……啊嗯」
【拉菲莉亚】 「啊……哈,呀啊……咕唔,啊啊」
经过肚子和小腹后,我开始抚摸起大腿的内侧来。
刚将手探入大腿根,拉菲的身体就突然起了反应。
【凯伊姆】 「舒服吗?」
【拉菲莉亚】 「凯伊姆先生的手……很温暖,很舒服」
【拉菲莉亚】 「啊……呼嗯嗯,嗯……哈啊」
【拉菲莉亚】 「嗯库……嗯呼,呼啊,啊啊……」
我反复地触摸着,品味她肌肤那良好的触感。
拉菲细嫩而柔软的肌肤,摸起来十分的舒服。
【凯伊姆】 「话说回来……」
我望向拉菲那丰满的隆起。
虽然平常藏在衣服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现在一看,她的胸部相当的大。
【拉菲莉亚】 「……怎么了?」
【凯伊姆】 「不,没什么」
我摸着她身体的手渐渐地向上游移。
然后,将手滑入了裹着胸部的布料。
【拉菲莉亚】 「啊……啊,啊,呀啊……」
布料中,她的那里已经微微地挺起。
我试着用手指夹住拉菲的乳头,微微扭动。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嗯嗯,咕唔,啊啊」
【拉菲莉亚】 「咕嗯嗯,唔嗯,呜呜,嗯库……」
拉菲紧闭双眼忍耐着快感。
【拉菲莉亚】 「啊啊,嗯,啊嗯……嗯呼唔」
【拉菲莉亚】 「呼嗯,嗯嗯……哈,啊啊……」
她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只是静静地将身体交给了我。
这副模样让我兴奋不已。
【拉菲莉亚】 「啊……」
噗噜
刚摘掉覆盖着乳房的布料,她那硕大的胸部便摇晃起来。
桃色的乳头高高地挺立着。
【拉菲莉亚】 「啊啊……好害羞……」
【凯伊姆】 「很美哦」
【拉菲莉亚】 「呀啊……」
拉菲红着脸将头转开。
而她的胸部配合着她这个动作,在我的眼前一颤一颤地抖动。
我用手把住乳房,用嘴含住那个凸起部位。
【拉菲莉亚】 「呀……不,不行……咿……啊!」
【拉菲莉亚】 「啊啊……呼啊,啊……嗯嗯」
【拉菲莉亚】 「那,那种事情……」
我旋转着舌头,挑逗含入口中的乳头。
【拉菲莉亚】 「啊嗯,哈啊啊……啊呜,嗯嗯……」
【拉菲莉亚】 「唔唔,嗯咕,哈啊嗯……哈啊,啊, 啊啊……」
我吸吮着这边的乳头,也不忘用手指夹住另外一边。
【拉菲莉亚】 「啊啊,哈啊……嗯嗯,哈啊啊」
【拉菲莉亚】 「咕唔……我的身体,变得……好奇怪」
我松开嘴,将拉菲的胸部解放出去。
【拉菲莉亚】 「哈……哈啊……哈啊……」
拉菲慌乱地喘息着。
她应该是很舒服吧。
【拉菲莉亚】 「哈啊,哈啊啊……呼啊……哈啊……」
我将手探入藏在内裤中的拉菲的私处。
【拉菲莉亚】 「呀……那,那里是……」
咕啾
拉菲的阴部已经被爱液弄得又热又湿。
黏糊糊的液体自她的体内沁出。
【凯伊姆】 「你有感觉了啊」
【拉菲莉亚】 「我不知道……那种事情」
【凯伊姆】 「不过,你可是湿了哦?」
【拉菲莉亚】 「无意中就变成这样了」
完全不明所以的借口。
我伸出手指勾起拉菲的爱液,将粘稠的丝线拉到她的眼前。
【凯伊姆】 「这个也是无意中漏出来的吗?」
【拉菲莉亚】 「呜……啊……」
【拉菲莉亚】 「……非常抱歉」
拉菲无言以对地低下头。
【凯伊姆】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拉菲莉亚】 「可是……」
【凯伊姆】 「拉菲,我爱你哦」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不要这么畏缩」
【拉菲莉亚】 「……谢谢您……」
【拉菲莉亚】 「我会试着再努力点的」
【凯伊姆】 「那就好」
我吻住拉菲。
【拉菲莉亚】 「嗯……呼,啾……嗯,嗯啾……」
【拉菲莉亚】 「我喜欢您,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啊啊,再让我更多地看到你真实的一面吧」
【拉菲莉亚】 「是的」
【拉菲莉亚】 「请您将我的全部,看在眼中……」
拉菲伸手将内裤褪掉。
【拉菲莉亚】 「……怎么样呢?」
【凯伊姆】 「好美」
【拉菲莉亚】 「真的吗?」
【凯伊姆】 「啊啊,我能喜欢上你真是太好了」
【拉菲莉亚】 「我好开心……」
我将手伸向拉菲的阴部。
【拉菲莉亚】 「啊……嗯……嗯嗯……啊」
【拉菲莉亚】 「……啊,嗯嗯……呼唔……」
啾库
手指玩弄着炽热而濡湿的阴唇。
【拉菲莉亚】 「哈啊,啊嗯……啊啊,啊,嗯嗯」
【拉菲莉亚】 「库唔……嗯呼,哈啊嗯」
拉菲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拉菲莉亚】 「哈啊啊……咕啊……嗯嗯……哈啊啊……唔唔……」
【拉菲莉亚】 「凯伊姆先生……那个,我已经没问题了……」
【拉菲莉亚】 「拜托您……」
【凯伊姆】 「你知道男女之间的交合吗?」
【拉菲莉亚】 「那个……无意中就知道了」
又是无意中么。
【凯伊姆】 「圣职者居然也会去学那种事情啊」
【拉菲莉亚】 「不是的……那个,这是在我做圣职者之前看到过的」
【拉菲莉亚】 「看到男女之间是怎样缔结契约的」
【凯伊姆】 「原来如此」
【凯伊姆】 「不过,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拉菲莉亚】 「是什么呢?」
【凯伊姆】 「女孩子第一次做的时候,会伴随着相当大的痛苦」
【凯伊姆】 「要先尽可能让你习惯才行」
【拉菲莉亚】 「要去习惯……吗」
【凯伊姆】 「一点点适应吧」
我让手指一点点地进入拉菲的花蕊。
【拉菲莉亚】 「呀呜……嗯啊!」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嗯,咕唔唔,哈啊……」
【拉菲莉亚】 「咿呀,进来……手指进来了……嗯啊啊,哈啊,嗯嗯嗯」
【凯伊姆】 「这样做能减轻你的疼痛」
【拉菲莉亚】 「哈啊……我知道了……就交给,凯伊姆大人了」
【拉菲莉亚】 「嗯唔,啊啊,哈啊……啊,嗯,呼嗯嗯」
拉菲的阴道夹得我手指生疼。
我拨开被爱液浸湿的肉壁,渐渐地在手指上加力。
【拉菲莉亚】 「嗯唔……库啊,啊啊,嗯嗯」
拉菲的表情微微扭曲。
【凯伊姆】 「抱歉,弄痛你了么」
【拉菲莉亚】 「不……我完全,没事的」
【凯伊姆】 「用不着勉强自己忍耐」
【拉菲莉亚】 「没关系……这种程度没什么的」
她总是职位对方考虑,而将自己的感受埋于心底。
这虽然是一种美德,但她做得就有点过头了。
【凯伊姆】 「疼的话就说出来」
【拉菲莉亚】 「……我知道了」
就算真疼,她估计也不会说出口的吧。
不过,我只要稍微注意点就没问题了。
【拉菲莉亚】 「啊……嗯嗯,哈啊,啊啊……」
【拉菲莉亚】 「嗯嗯,啊呜……哈,啊,啊啊嗯」
【拉菲莉亚】 「呼嗯,嗯,嗯嗯,啊啊,哈啊啊……」
我一边观察拉菲的表情,一边在手指上慢慢加力。
肉壁虽然仍旧夹得很近,但已经慢慢地变得柔软起来。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嗯嗯……咕嗯嗯」
拉菲也渐渐地习惯起来,吐出甜美的气息。
【拉菲莉亚】 「嗯嗯,啊……啊啊啊,嗯嗯,嗯咕唔唔唔」
突然,拉菲的身体蹦了一下。
这是因为我在用食指探入阴道以后,又用拇指按上了阴蒂的缘故。
【拉菲莉亚】 「啊,啊啊,呀啊,嗯嗯嗯,啊嗯嗯」
【拉菲莉亚】 「那样不行……哈啊嗯,啊,啊,嗯啊啊」
【拉菲莉亚】 「呀啊……凯伊姆大人,求求您了……」
拉菲恳求我住手。
但是,我却没有听她的话,而是继续玩弄着她的阴道与阴蒂。
【拉菲莉亚】 「呀啊啊嗯……不要,啊……呼啊……不要,啊啊啊」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嗯嗯,咕呜,啊啊,啊嗯嗯嗯」
【拉菲莉亚】 「呼啊,咿呀啊,啊啊,呀,嗯嗯,咕唔嗯嗯」
啾,奴噜,啾咕
阴道中渐渐地开始渗出爱液。
虽然拉菲不住地摇着头,但她却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抵抗。
已经是任由我玩弄的状态了。
【拉菲莉亚】 「嗯嗯,哈啊啊……啊,奇怪,我变得好奇怪」
啾噜,咕啾,滋啾
欺负着肉壁和把玩着阴蒂的手指动作快了起来。
【拉菲莉亚】 「啊啊啊,呀啊,呀,啊啊,嗯嗯嗯,咕啊啊啊」
【拉菲莉亚】 「凯伊姆先生,我……已经,不行了!」
【拉菲莉亚】 「呀啊啊!我,我要……呜啊啊!嗯嗯,咕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的身体向后猛地一仰。
伸入的手指感到了极大的阻力。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嗯唔,哈啊,啊啊啊啊……咕唔」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哈啊,哈啊,哈啊啊」
拉菲颤抖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拉菲莉亚】 「啊啊,哈啊……啊啊……哈啊……」
【拉菲莉亚】 「哈啊……嗯……啊啊……」
然后,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身体突然变得瘫软无力。
【拉菲莉亚】 「哈啊……啊,嗯……呼啊……」
【凯伊姆】 「好像是去了啊」
【拉菲莉亚】 「……去了……吗?」
【拉菲莉亚】 「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
【凯伊姆】 「这个就叫做去了」
【拉菲莉亚】 「我都不知道呢……是要去到哪里呢?」
她这有些呆呆的地方也是如此的讨人喜欢。
【凯伊姆】 「你真可爱啊」
【拉菲莉亚】 「我,可爱吗……?」
【凯伊姆】 「可爱得我现在就想去袭击你」
【拉菲莉亚】 「……呵呵,那就拜托您了呢」
【拉菲莉亚】 「啊啊……」
拉菲的阴部已经被溢出的爱液搞得湿漉漉的一片。
爱液经过拉菲的屁股流到床上,汇成了一个小水洼。
【凯伊姆】 「真厉害啊……」
【拉菲莉亚】 「……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凯伊姆】 「相当的湿了」
【拉菲莉亚】 「那是因为,被凯伊姆大人那样摸着……」
【凯伊姆】 「你要把错归结到我的头上吗?」
【拉菲莉亚】 「不是的,那个……是因为我太舒服,所以就泄出来了」
拉菲红着脸轻声说道。
在这幅可爱的光景下,我的分身更加胀大了起来。
在裤子中支出了一个很大的帐篷。
【拉菲莉亚】 「那个,凯伊姆先生」
【拉菲莉亚】 「您的那里……看上去很难受呢」
拉菲凝视着我的腿间说道。
【凯伊姆】 「我可以拿出来吗?」
【拉菲莉亚】 「是的」
说着,我解开纽扣,让贲张的肉棒一跃而出。
终于从狭窄的地方得到解放的分身,一跳一跳地颤抖着。
【拉菲莉亚】 「……好,好狂暴」
【凯伊姆】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太漂亮了」
【拉菲莉亚】 「好开心」
【拉菲莉亚】 「那个……要进入我的体内是吧」
【凯伊姆】 「害怕吗?」
【拉菲莉亚】 「不,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拉菲露出浅浅的微笑。
【凯伊姆】 「刚开始可能会很痛,稍微忍着点」
【拉菲莉亚】 「嗯,我不要紧的」
我将肉棒抵住拉菲湿润的阴唇。
【拉菲莉亚】 「啊……」
龟头拨开阴道口,慢慢地探入体内。
【拉菲莉亚】 「啊啊!呜啊啊啊啊……嗯嗯」
【拉菲莉亚】 「啊啊……嗯嗯,哈,啊……」
我分开拒绝侵入的肉壁,向里面挺进。
【拉菲莉亚】 「啊,嗯嗯,啊啊啊,啊嗯嗯」
阴道死死地夹紧分身。
但是,却阻止不了分身更加深入的脚步。
【拉菲莉亚】 「啊啊啊,呃啊,嗯嗯嗯……唔嗯嗯」
拉菲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虽然非常的疼,但拉菲却没有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凯伊姆】 「不要紧吗?」
【拉菲莉亚】 「啊啊……哈啊……咕唔……呃」
【拉菲莉亚】 「是的……我没事……」
【拉菲莉亚】 「比起割掉翅膀的时候,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
她这是在拿什么和什么作比较啊……
应该说她是忍耐力强呢,还是够坚强呢。
【凯伊姆】 「……知道了,那就稍微再忍耐一下吧」
【拉菲莉亚】 「嗯,请进来吧」
我让龟头继续伸入。
【拉菲莉亚】 「呀……咕,唔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库唔唔……哈啊啊」
感觉前方似乎被什么所挡住了。
更加用力之后,阴茎便一口气直冲入底。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嗯嗯,唔唔唔,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哈呜,嗯唔唔,啊啊,哈啊」
拉菲咬紧嘴唇,忍耐着不大声喊痛。
【凯伊姆】 「真亏你能忍住啊。已经全部进来了哦」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真的呢……凯伊姆大人进到里面了……」
【拉菲莉亚】 「感觉好奇怪……身体里面,好像埋着什么火热的东西似的」
拉菲感慨颇深地注视着两人结合的部位。
阴道口微微地渗出血来。
【拉菲莉亚】 「感觉被撑得好满……」
【拉菲莉亚】 「能被凯伊姆先生这样索求,我感到好幸福」
【拉菲莉亚】 「我想要一直和您像这个样子待下去呢」
【凯伊姆】 「说不定会被柯蕾特看见哦」
【拉菲莉亚】 「那样……我会很为难呢」
拉菲偷偷地笑着。
【凯伊姆】 「可以动起来吗?」
【拉菲莉亚】 「嗯,请凯伊姆先生也舒服起来吧」
我将插到里面的肉棒一点点向外拔出。
【拉菲莉亚】 「啊嗯,嗯嗯,呼嗯嗯……唔咕,嗯嗯」
【拉菲莉亚】 「哈啊,啊嗯……啊,啊,嗯……」
肉壁自四面八方向分身压迫过来。
舒服得简直让人无法忍耐。
【拉菲莉亚】 「嗯……啊嗯,咕,啊啊……」
【拉菲莉亚】 「嗯嗯,呀啊,哈啊啊」
阴茎再次插入体内,换来的是阴道更紧的收缩。
近乎麻痹的快感在体内不胫而走,让我渐渐失去了自制。
【拉菲莉亚】 「啊啊,咕唔……啊嗯,啊,嗯嗯……啊啊啊」
【拉菲莉亚】 「嗯,啊,啊啊,嗯唔唔,嗯嗯」
我渐渐地提高速度。
拉菲看上去并没有疼痛的样子。
【拉菲莉亚】 「呼啊啊啊……咿呜,啊……呜啊……啊,啊」
【凯伊姆】 「已经不痛了吗?」
【拉菲莉亚】 「嗯嗯,是的……好像,已经没事了……」
【凯伊姆】 「那我就再稍微快一点了啊」
【拉菲莉亚】 「好的,请便……」
啾……奴啾,咕啾,奴噜
【拉菲莉亚】 「啊啊,嗯嗯,唔啊啊……嗯,啊,哈啊嗯」
【拉菲莉亚】 「唔嗯……哈啊,啊嗯,啊,啊啊,啊嗯……嗯唔」
每次在拉菲的阴道内抽插们,都会带来强烈的快感。
她的体内紧紧地纠缠着,拒绝着分身的侵入。
【拉菲莉亚】 「嗯啊啊,里面,好,舒服,啊……」
【凯伊姆】 「要进去得更深了哦」
【拉菲莉亚】 「好的,请进来吧,更多,更多地」
【拉菲莉亚】 「凯伊姆先生……请您也感觉到吧……」
【拉菲莉亚】 「好,深……!啊啊啊……!啊啊!」
阴茎每次插入,都会让她那硕大的乳房随之摇晃。
我抓住那两个膨胀物,用手指紧紧地压着乳头。
【拉菲莉亚】 「呀啊啊,那样,不行」
【拉菲莉亚】 「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
随着呻吟的增大,她的阴道也愈发地收紧。
这实在是让人舒服到难以忍受。
【拉菲莉亚】 「呃啊……唔……凯,凯伊,姆……大人,啊啊,不行……」
【凯伊姆】 「你的弱点是乳头么?」
【拉菲莉亚】 「嗯啊啊,脑子里已经,什么都想不清了」
【拉菲莉亚】 「咕唔,啊啊啊,嗯嗯,嗯,哈嗯嗯」
【拉菲莉亚】 「呃……总,觉得,我,啊啊,我已经,啊啊,啊啊嗯!」
【凯伊姆】 「……我也快要去了」
被她夹得这么紧,我也来到了忍耐的极限。
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拉菲莉亚】 「啊啊,我也要,去了……啊啊,嗯嗯,啊啊啊」
【拉菲莉亚】 「不要……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要去了,已经……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呀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噗咚噗,噼咕,哔呜!
【凯伊姆】 「唔……」
从千钧一发拔出的肉棒中,大量的精液迸射而出。
咚噗,哔呜,哔库,哔噜噜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好热……啊啊,啊……」
射出的白浊液体溅到了拉菲的脸上。
【拉菲莉亚】 「哈,啊啊……哈啊,哈啊……」
去到绝顶的拉菲用她那紊乱的呼吸不住地娇喘。
精液在她那上下浮动的肚脐中汇成了一个小水洼。
【拉菲莉亚】 「啊啊……这么多……」
【凯伊姆】 「抱歉」
在我的射精下,拉菲全身沾满了乳白色的液体。
【拉菲莉亚】 「不……没关系的」
【拉菲莉亚】 「……能让凯伊姆先生开心,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沐浴着精液的拉菲露出温柔的微笑。
这幅光景过度地煽情了。
【凯伊姆】 「呐,拉菲」
【拉菲莉亚】 「是什么呢?」
【凯伊姆】 「可以再来一发吗?」
听到这句话,拉菲的眼睛惊讶地张大。
【拉菲莉亚】 「啊……您这是,还想要做吧」
【凯伊姆】 「没错」
【拉菲莉亚】 「……我刚开始就说过了吧。请凯伊姆先生随着您自己的喜欢来做」
【拉菲莉亚】 「为了凯伊姆先生,我什么都会做的」
【凯伊姆】 「拉菲……」
她为什么能这么坚强啊。
实在是可爱得让人难以忍耐。
【凯伊姆】 「那我就不客气地上喽」
【拉菲莉亚】 「是的」
阴茎已经又一次血脉贲张地挺起。
然后,再次陷入了拉菲的体内。
滋啾
【拉菲莉亚】 「呀啊呜……嗯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好厉害,感觉到……凯伊姆大人那里的形状了」
【拉菲莉亚】 「嗯唔,哈啊啊……啊啊,进到,进到里面去了……」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啊啊嗯」
肉棒直陷入根部。
过度的快感让拉菲的身体后仰成了一个弓形。
【拉菲莉亚】 「咿呀啊啊,呜呜……呀啊嗯!」
【凯伊姆】 「要动了哦」
我一口气将龟头拔出,再以同样的势头向阴道插入。
激烈地动作着腰部,在拉菲的体内进进出出。
【拉菲莉亚】 「啊啊啊,呀啊,嗯,咕唔……太,太激烈了」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嗯嗯,呼啊啊,啊、啊,哈啊啊」
【拉菲莉亚】 「咕唔,嗯嗯,呀啊嗯,嗯啊啊啊」
我的腰撞击着拉菲的臀部。
肉棒陷入拉菲的体内,向着最深处重复着小幅度的抽插。
【拉菲莉亚】 「好厉害,啊啊,太舒服了……害我,变得奇怪起来了」
【拉菲莉亚】 「咿啊,呜呜,啊啊啊,嗯嗯,嗯啊啊啊」
明明只是第二次进入,我们的感觉却都比第一次要更加强烈。
她那肉壁的缩紧度绝不是开玩笑的。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啊啊,凯伊姆大人,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我爱您,嗯嗯,凯伊姆大人,最喜欢您了」
【凯伊姆】 「我也是,拉菲」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凯伊,姆大人!啊啊……!」
拉菲用沉醉于快乐的表情凝视着我。
这过于可爱的样子让我也开始忘乎所以。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唔,已经,已经快要不行了」
【拉菲莉亚】 「嗯嗯嗯,啊,好像要去了,啊啊啊」
拉菲的阴道不住地收紧,一副马上就要达到高潮的样子。
【拉菲莉亚】 「嗯,啊,啊啊,已经,忍不住……!」
【拉菲莉亚】 「啊啊,去了,嗯嗯,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这样,啊啊,呀,呀……变得……奇怪,奇怪起来……!」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哈啊,呀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噜,哔库,噼呜噜噜!
哔库,咚噗,咚噗咚噗!!
拉菲的体内全力地夹紧,从根部开始榨取肉棒的精液。
【拉菲莉亚】 「呀呜……啊啊,啊,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噜,噼呜,哔咕咕!
拉菲反复蠕动的阴道内,精液停不下地流出。
这份至极的快乐让她的眼睛看上去正在炯炯有神地发光。
【拉菲莉亚】 「哈啊啊……哈啊,哈啊……哈啊……」
【拉菲莉亚】 「嗯唔……哈啊,哈啊……嗯唔唔……」
拉菲重复着短促的呼吸,全身不停颤抖。
咚噗,哔呜
肉棒在她身体的刺激下,再次射出了精液。
这份过头的舒服让我说不出话来。
【拉菲莉亚】 「啊啊,哈啊……肚子里面,非常的热……」
【拉菲莉亚】 「在里面满满地射出来了……好开心」
拉菲的脸上露出笑容。
用一副幸福的表情注视着我。
【凯伊姆】 「……抱歉,没有顾虑到你的感觉」
【凯伊姆】 「没事吗?」
【拉菲莉亚】 「哈啊,哈啊,哈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是的,凯伊姆大人这样做,我感觉非常的舒服」
【拉菲莉亚】 「现在的我十分幸福呢」
拉菲的体内突然再次缩紧。
【凯伊姆】 「咕……」
已经射过两次的肉棒受到这个刺激,让我漏出了声音。
这样下去,在很多意义上都不妙了。
【凯伊姆】 「我要拔出来了哦」
【拉菲莉亚】 「……您要拔出去了吗?」
【凯伊姆】 「啊啊,怎么了?」
【拉菲莉亚】 「我还想和凯伊姆大人更久地连在一起……」
能听她这么说我很开心。
不过,在这么下去实在是受不了了。
【凯伊姆】 「这不是结束」
【凯伊姆】 「明天也好后天也罢,只要你想做我都陪你」
【凯伊姆】 「所以,我现在要拔出来了」
【拉菲莉亚】 「……是真的吧,约好了哦」
【凯伊姆】 「啊啊」
我将阴茎从拉菲的体内抽出。
啾噗
【拉菲莉亚】 「啊……嗯嗯……凯伊姆先生的东西满满地淌出来了……」
乳白色的液体一股接一股地溢出。
混杂着拉菲微红的处女血,滑落到床单上面。
【拉菲莉亚】 「啊啊,床单已经这么……不赶快洗的话颜色就弄不掉了」
【凯伊姆】 「别介意啊」
【拉菲莉亚】 「可是……」
我用口堵住了拉菲想说的话。
【拉菲莉亚】 「哈嗯……嗯嗯,啾……嗯啾」
【拉菲莉亚】 「啾噜……嗯唔……哈啊……」
我温柔地抚摸着拉菲的头,让她安静下来。
【凯伊姆】 「之后能洗掉的,别担心」
【凯伊姆】 「如果洗不掉的话,去买个新的不就好了」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多谢您为我这么挂心」
【拉菲莉亚】 「您真的好温柔呢」
【凯伊姆】 「你对我是特别的」
温柔地轻抚拉菲的头。
【凯伊姆】 「比起那个,我知道你很难受,不过还是快点起床吧」
【凯伊姆】 「柯蕾特差不多该回来了哦」
【拉菲莉亚】 「哈……说,说得是呢……」
我帮助拉菲坐起身来,再次和她接吻。
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回到了房间。
【凯伊姆】,「你差不多也该把另外一件事说出来了吧?」
【莉西亚】,「嗯」
莉西亚向我看来,眼神中带着某种决心。
【莉西亚】,「凯伊姆,我这几天想过了」
【莉西亚】,「我究竟应该做个怎样的国王」
【凯伊姆】,「找到答案了吗?」
【莉西亚】,「啊啊」
莉西亚用力地点了点头。
【莉西亚】,「就算再怎么好学,也无法弥补我经验的欠缺」
【莉西亚】,「在那些能干的贵族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莉西亚】,「而且,我还不是父王的亲生女儿」
【莉西亚】,「今后,那些侮辱的视线应该也不会消失吧」
【莉西亚】,「我所不输给父王的,就只有身为国王的意志」
【莉西亚】,「不,应该这么说。如果连那个都输掉的话,我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莉西亚无比冷酷地评价着自己。
【莉西亚】,「历代的国王全部都是男性」
【莉西亚】,「这从王乃万民之父这句话中,应该就能看出来了吧」
【凯伊姆】,「啊啊」
【莉西亚】,「可是,我是女人」
【莉西亚】,「就算完全照搬先王的做法,我也无法成为一个伟大的国王」
【莉西亚】,「所以,我想到了」
莉西亚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怎么了?
【莉西亚】,「凯伊姆,你之前潜入我房间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吧」
【莉西亚】,「成为我的东西,把衣服脱掉之类的」
【凯伊姆】,「的确是说过」
【凯伊姆】,「不过,那和国王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你现在能将那句话再说一遍吗?」
【凯伊姆】,「哈啊?」
她是要我去抱她么。
突然之间这是在说什么呢。
【凯伊姆】,「那是我为了刺激你而故意说的话」
【凯伊姆】,「不是我的本意」
【莉西亚】,「那么,这次就用你的本意来说吧」
她是认真的么。
【凯伊姆】,「你是国王」
【凯伊姆】,「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啊」
【莉西亚】,「我说过了吧,就算照搬先王的做法也是行不通的」
【莉西亚】,「我是女人」
【莉西亚】,「无法成为所有国民的父亲」
【莉西亚】,「那么,我就要成为万民之母」
这么回事啊。
【莉西亚】,「如果不成为人母的话,那个,也没法成为国民的母亲吧」
【莉西亚】,「不过在这之前……唔咳,我先想成为,成为女人」
【莉西亚】,「那之后再成为妻子……然后再当上母亲」
我向莉西亚看去,发现她正害羞地撇开视线。
她真是个乱来的人啊。
不过,这种为自己的行为找各种各样理由的做法,的确很有她的风格。
【凯伊姆】,「所以,我就要去抱你?」
【凯伊姆】,「这也太扯了」
【凯伊姆】,「你觉得,你生下孩子以后,那些贵族们就真的能接受吗?」
【凯伊姆】,「那些家伙跟你说过,为了成为国民的母亲,就必须要做这种事吗?」
有人会接受才怪。
【莉西亚】,「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满大街都是问题」
独断地决定继任国王的人选,在政治上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莉西亚】,「我想要和自己所选择的对象一起走下去」
【莉西亚】,「这并不是政治婚姻,我不会容许任何人对我所决定的对象抱有异议」
莉西亚向我靠近了一步。
【凯伊姆】,「所以就选了我么」
【莉西亚】,「啊啊,没错」
【凯伊姆】,「为什么要选我?」
莉西亚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莉西亚】,「你不明白吗?」
【莉西亚】,「让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懂得许多,在我失落的时候给我鼓励」
【莉西亚】,「将我从那个绝望的深渊中救出,批评想要逃离现实的我,给予我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莉西亚】,「你以为这些事情都是谁做的?都是你啊,凯伊姆」
【莉西亚】,「我现在能站在这里,都是多亏了你的帮助」
【莉西亚】,「如果要我选择与我共度人生的男性的话」
【莉西亚】,「凯伊姆,除你之外别无他人」
莉西亚的眼神中虽然有着羞耻,但更加强烈的决心却远远地凌驾于其上。
【凯伊姆】,「莉西亚……」
【莉西亚】,「凯伊姆,我喜欢你」
【莉西亚】,「我不会选择除你之外的任何男人」
莉西亚伸出手,抓住我的衣服。
微亮的灯光中,莉西亚用她那湿润的双瞳凝视着我。
这幅认真的样子,让我的心底猛地一热。
【凯伊姆】,「我会陪着你的,直到永远」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扑到了我的怀中。
【莉西亚】,「把我的一切都夺走吧」
【莉西亚】,「只要是你期望的,我什么都会去做」
【凯伊姆】,「这样好吗?」
【莉西亚】,「当然了」
我摸着她的面颊,将她紧紧抱住。
【凯伊姆】,「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莉西亚】,「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硬来」
【莉西亚】,「和你在一起的话,就算哭出来也没关系吧?」
我将莉西亚紧紧地抱在怀里。
淡淡的花香飘入我的鼻腔。
她的身上似乎擦了香水。
莉西亚那独有的可爱的做法,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妖艳感。
【凯伊姆】,「莉西亚」
【莉西亚】,「我喜欢你哦,凯伊姆」
我用力抱住莉西亚,夺走了她的双唇。
【莉西亚】 「嗯……呼……」
【莉西亚】 「啾,嗯……啊嗯……」
我品尝着莉西亚嘴唇的滋味。
至今为止,我都带着莉西亚是国王的想法,而从她那里背开了视线。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莉西亚】 「嗯啾……呼啊,嗯嗯……」
【莉西亚】 「库唔,嗯……嗯唔……」
我探求着莉西亚柔软的香唇,品尝着她流出的甜美唾液。
【莉西亚】 「啾噜,啾……嗯,哈啊……」
【莉西亚】 「嗯……凯伊姆,好难受」
【凯伊姆】 「你就这样喘气吧」
【莉西亚】 「这,这样啊……」
【莉西亚】 「不过,彼此送上呼吸,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呢」
莉西亚红着脸,说出可爱的话语。
随即,我便再次吸住了她的嘴唇。
【莉西亚】 「嗯嗯……哈,嗯唔……」
【莉西亚】 「啾,嗯……嗯嗯,嗯……?」
我们的唾液混杂在了一起。
莉西亚咕咚一声,将那些唾液咽了下去。
【莉西亚】 「嗯……这样好厉害呢」
【莉西亚】 「感觉整个身体都要熔化了一样」
【凯伊姆】 「就是这么回事」
【莉西亚】 「做别的事情的话,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凯伊姆】 「你马上就会明白」
【莉西亚】 「唔,嗯……稍微有点为难呢」
【莉西亚】 「如果我因此而比之前更加喜欢你的话,说不定会无心处理国政了哦」
【凯伊姆】 「笨蛋」
说罢,我再度吻上莉西亚的嘴唇。
【莉西亚】 「啾,嗯啾……啾噜,库啾」
【莉西亚】 「哈,嗯嗯,库唔……咕噜」
【莉西亚】 「啾库……嗯啾,咕噜噜,嗯嗯」
我们将彼此的唾液混合在一起,激烈地索求着对方。
突然,我将舌头潜入了莉西亚的口中。
【莉西亚】 「嗯……嗯嗯,啾噜,库啾,啾噜噜」
【莉西亚】 「啾唔,嗯啾,噗咯,啾,嗯嗯嗯」
而莉西亚则将我的舌头迎了进去。
然后,在微微地犹豫过后,将自己的舌头缠了上来。
舌头略带粗糙的感觉,和口腔内的润滑交相呼应,带给我们无穷的乐趣。
【莉西亚】 「嗯啾,啾库,啾噜……嗯,噗咯,咕噜噜,库啾」
【莉西亚】 「嗯嗯,啾,哈库,嗯嗯,嗯啾……咕噜……」
我依依不舍地离开莉西亚的嘴唇。
【莉西亚】 「啾……嗯哈啊,哈啊,哈啊……」
唾液延成一条丝线,将我们联系在一起。
莉西亚带着有些恍惚的神情凝视着我。
【凯伊姆】 「怎么了?」
【莉西亚】 「我喜欢你……喜欢得无法忍耐了」
【莉西亚】 「胸口好疼,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奇怪起来」
【莉西亚】 「怎么办?我已经没法从你身边离开了哦」
【莉西亚】 「笨蛋」
【凯伊姆】 「那就不要离开了」
我从背后将莉西亚抱住。
她那奢华的身体十分的火热。
【莉西亚】 「是真的吧」
【莉西亚】 「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吧?」
【凯伊姆】 「你真是爱操心啊,相信我吧」
我抱着莉西亚,抚摸起她的脑袋。
【莉西亚】 「啊……嗯……」
莉西亚的身子好像很痒地扭动着。
【凯伊姆】 「怎么了?」
【莉西亚】 「只是被你,这么摸着就……」
【莉西亚】 「好,好开心……身体变得奇怪起来了……」
【凯伊姆】 「那就好」
【凯伊姆】 「我再多摸摸你」
【莉西亚】 「啊啊……」
我将一只手放到莉西亚的膝盖上,然后缓缓地滑入她大腿的深处。
【莉西亚】 「啊呜……」
莉西亚的身体猛地一跳。
【莉西亚】 「嗯……库唔……嗯嗯……」
【莉西亚】 「哈啊,嗯……嗯呼,咕……」
指尖感到了微微的湿气。
【凯伊姆】 「不疼吗?」
【莉西亚】 「不,不知道……身体里有种心痒难搔的感觉」
【莉西亚】 「感觉,好像麻痹了一样……嗯嗯……」
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乳房,用手指碰了碰那个尖端。
【莉西亚】 「嗯唔,啊……呀啊……」
【莉西亚】 「呀,这样子好奇怪,为什么……」
莉西亚似乎在对自己产生了敏感反应的身体而感到困惑。
【凯伊姆】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用不着害怕」
【莉西亚】 「那么……这样就好了吧……」
【凯伊姆】 「啊啊」
【莉西亚】 「太好了……我还在担心,如果被你讨厌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莉西亚努力地编织着言语,形容着她第一次感受到的快感。
这让我的胸口传来一阵钝痛。
随即,我便开始隔着衣服,慢慢地抚摸起莉西亚的私处。
【莉西亚】 「呀……那,那里是……」
【凯伊姆】 「疼的话就说」
【莉西亚】 「倒,倒是……不疼……」
【莉西亚】 「啊……嗯嗯,呼唔……」
【莉西亚】 「哈啊,哈啊……嗯咕……」
莉西亚的呼吸变得慌乱起来。
双腿来回地摩擦着,忍耐着来袭的快感。
【莉西亚】 「嗯……身,身体里有种好奇怪的感觉……」
【莉西亚】 「哈啊,嗯咕……声,声音都漏出来了……」
我想要不再隔着衣服,而开始尝试直接的触摸。
【凯伊姆】 「我要脱掉你的衣服了哦」
【莉西亚】 「哎……那种事,很,很害羞的啊」
【凯伊姆】 「没事的」
【莉西亚】 「哪里没事啊」
【凯伊姆】 「你的身体肯定很漂亮」
【莉西亚】 「别,别说这么让人害羞的话啊」
【凯伊姆】 「要脱了哦」
我将手搭上她的衣服。
【凯伊姆】 「这件衣服要怎么样才能脱掉?」
【莉西亚】 「在脖子那里不是有个金属扣嘛」
【莉西亚】 「把那个解开以后,前面就敞开了」
原来如此啊。
我将手伸向莉西亚的脖子,将扣子缓缓解开。
立刻,莉西亚就露出了穿着内衣的样子。
【莉西亚】 「啊呜呜……不,不要看啊凯伊姆,很,很不好意思的」
莉西亚红着脸,害羞地扭动着身子。
【凯伊姆】 「你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在穿着内衣满地跑吧」
【莉西亚】 「那,那个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的」
【莉西亚】 「唔唔,现在回想起来,脸好像火烧一样……」
【凯伊姆】 「那就好」
【凯伊姆】 「每个人都希望国王是以为淑女啊」
【莉西亚】 「我说,我那样做,你该不会很开心吧……!」
【凯伊姆】 「不」
【凯伊姆】 「我希望只有我能看到莉西亚的这副样子」
【莉西亚】 「唔……好吧……」
我抚摸着莉西亚光滑的肌肤。
【莉西亚】 「哈呀……咿唔唔,嗯嗯……」
【莉西亚】 「好,好痒……」
我将手自莉西亚的腰身经由肚脐,侧腹,然后缓缓地抵上了她胸前的两个膨胀物。
在她那娇小的身躯下,隐藏着相当美妙的女性身段。
我用手肚在变硬的乳头处来回揉搓。
【莉西亚】 「咕,啊呜……啊啊,嗯」
同时,另一只手则隔着内裤开始抚摸莉西亚的私处。
中指沿着阴道的裂缝,渐渐地给予刺激。
【莉西亚】 「咿啊啊……嗯嗯,咕唔,哈啊」
莉西亚的身体陡然地起了反应。
【凯伊姆】 「怎么样?」
【莉西亚】 「那,那里被你这么一摸……嗯,身体就擅自……」
【莉西亚】 「擅自在……颤抖,着……」
莉西亚的诚实简直就是无人能及。
不管问什么问题,都会老老实实地给出回答。
【凯伊姆】 「那么,我就再夺摸一些吧」
【莉西亚】 「哈呜,嗯唔唔……我,我可不记得有拜托过你这种事哦」
【莉西亚】 「唔唔……啊,嗯嗯,哈呜……」
我移开覆盖着她胸口的内衣,让她的乳房露了出来。
【莉西亚】 「啊,呀啊……」
莉西亚那对娇小的胸部,配合着她的动作而在微微地颤抖着。
轻轻地一碰乳房,立刻便会感受到足以将手弹回来的强大弹力。
【莉西亚】 「你,你要脱倒什么程度啊?」
【凯伊姆】 「那还用问么,当然是全都要脱了」
【莉西亚】 「唔唔……」
【莉西亚】 「这,这可比我想象中的还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啊」
莉西亚红着脸将头低下。
而我则毫不做作地开始用手心玩弄起她的乳房来。
【莉西亚】 「啊啊……哈,啊呜……啊」
【莉西亚】 「呼唔唔,嗯嗯,嗯哈……」
我令手指灵巧地滑动,刺激着莉西亚的乳头。
【莉西亚】 「咿啊啊……啊啊嗯,嗯唔,嗯嗯」
【莉西亚】 「啊,啊啊,呀啊……呼嗯嗯,变得好奇怪……」
【莉西亚】 「让,让我稍微休息下」
莉西亚抓住我的手,试图让我停止下来。
【凯伊姆】 「让我停下来好吗?」
【莉西亚】 「可,可是……我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很奇怪啊」
【莉西亚】 「对了,让我稍微休息一下」
【凯伊姆】 「在这里停下的话,可就没法当一个女人了哦」
【莉西亚】 「可是,我没法忍住不出声……」
【凯伊姆】 「那种事用不着忍耐」
【莉西亚】 「唔唔……知道了」
我一边温柔地爱抚着乳房,一边对乳头给予刺激。
【莉西亚】 「嗯嗯……哈呀啊,啊咕……哈啊啊」
【莉西亚】 「哈,啊啊,咕唔,嗯啊……」
在我持续的玩弄下,莉西亚吐出了炽热的呼吸。
她的秀发在我眼前摇曳着,传来醉人的香味。
【莉西亚】 「嗯……凯伊姆,你在做什么呢……?」
我将脸埋在莉西亚的头发中,闻着这个味道。
【凯伊姆】 「好香啊」
【莉西亚】 「我,我说,不要啊……别这么闻味啊……」
【莉西亚】 「这让人很害羞啊……」
莉西亚用力地摇着头。
【凯伊姆】 「别乱动」
我让手指陷入莉西亚的私处,隔着内裤开始摩擦。
【莉西亚】 「咿啊啊啊,嗯啊啊……嗯唔,那里是……呀啊」
【莉西亚】 「哈啊,哈啊……啊,嗯啊啊,啊呜啊啊啊」
即使隔着内裤,手指也能感受到莉西亚私处所拥有的热度。
而她的内裤,早已是一片濡湿。
【凯伊姆】 「下面也要脱掉了哦」
【莉西亚】 「等,等等……」
我无视掉她的制止,将藏着私处的内裤扒了下来。
她的阴部完全地展露在我眼前。
【莉西亚】 「凯伊姆……把眼睛闭上」
【凯伊姆】 「我拒绝」
【莉西亚】 「这,这是命令!」
【凯伊姆】 「命令也没用」
【莉西亚】 「唔唔……」
莉西亚闭上眼睛,将头低下。
【凯伊姆】 「莉西亚,很漂亮哦」
【莉西亚】 「真的吗……?」
【凯伊姆】 「啊啊,拿出自信来」
我稍一用力,将手指滑入裂缝之中。
【莉西亚】 「呀……我说,别碰那么奇怪的地方啊……」
【凯伊姆】 「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那炽热的阴部中,粘稠的液体正在流出。
我抚摸着阴道口,用手指沾取了些许的爱液。
然后,顺势用手肚上下蠕动着,将整个阴唇都涂了个遍。
【莉西亚】 「啊啊,嗯……呼,嗯嗯,呼啊啊」
【莉西亚】 「哈啊……啊呜,嗯,啊嗯……」
莉西亚的身体忍耐不住地变得僵硬起来。
【莉西亚】 「好,好奇怪,啊呜,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我的手指每动一次,莉西亚的身体就抖动一下。
而手只要略微往后一伸,她的大腿就会将我的胳膊紧紧夹住。
【莉西亚】 「嗯唔,哈啊……啊,啊啊,咕唔……嗯」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嗯唔,哈啊……呼啊啊」
莉西亚那如同火烧般炽热的身体上,开始自那妖艳而美丽地肌肤中沁出汗液。
湿漉漉的爱液不断地从阴道中溢出。
【莉西亚】 「啊……哈啊,嗯嗯,嗯,呀,呀啊」
【莉西亚】 「嗯嗯,凯伊姆……不行……」
突然,我的视线被莉西亚那掩藏在秀发下面的后颈所吸引。
【莉西亚】 「嗯啊啊,啊呀啊啊啊啊!?」
我用嘴唇吸附住露出的脖颈,用舌头开始挑逗。
【莉西亚】 「做,做什么呢,别,别舔脖子啊」
【莉西亚】 「呀啊啊,那样会让我变得奇怪的,啊,啊啊嗯,嗯,嗯嗯!」
【莉西亚】 「哈啊,啊啊……好,好痒……」
我一边舔着脖子,一边轻轻地在上面吹气。
【莉西亚】 「呀啊啊,啊啊啊啊,这……这是什么……呀,咕唔!」
莉西亚为了逃脱我的攻势,而将身子用力地前倾。
她那小小的屁股正好抵住了我的肉棒。
【莉西亚】 「啊啊……哈啊,哈啊……呼啊啊,嗯唔,哈啊」
【莉西亚】 「嗯,啊啊,嗯啊啊,嗯嗯……呀,嗯嗯」
【莉西亚】 「后颈……不行,饶了我吧……呀呜!」
【莉西亚】 「咿呜呜,身子一跳一跳的,嗯嗯……呀啊,咕呜呜!」
莉西亚的后颈似乎相当的敏感。
【莉西亚】 「哈啊,哈啊……嗯嗯,哈啊……」
我刚将嘴从她的脖子处移开,莉西亚的身体就立刻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将手伸向她的私处,扒开阴唇,露出藏在里面的阴蒂。
【莉西亚】 「稍,稍微等下……」
【凯伊姆】 「不等」
【莉西亚】 「怎,怎么这样……嗯唔,啊啊啊!」
【莉西亚】 「嗯嗯,嗯唔,呼啊啊嗯,啊嗯嗯,哈啊,啊,嗯唔唔……」
【莉西亚】 「嗯嗯,呀啊,嗯嗯嗯嗯……啊,啊,啊,咿嗯嗯!」
用手肚轻轻地按着阴蒂。
在我手指的摩擦下,莉西亚的身体微微地震动着。
【莉西亚】 「哈啊,咕,啊啊啊,哈嗯嗯,呀,呀啊」
【莉西亚】 「有,有什么……要来了,脑子里变得奇怪……啊啊,唔啊啊」
莉西亚蠕动着屁股,刺激着我的阴茎。
肉棒在裤子中鼓起了一个小帐篷。
【莉西亚】 「啊啊,已经……嗯,啊嗯,唔啊啊」
【莉西亚】 「呼啊啊,啊啊啊,嗯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不行,不行……已经不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莉西亚】 「啊啊……啊……啊哈啊……哈啊……」
随即,身体便瘫软下来。
【莉西亚】 「哈啊,哈啊啊,哈啊……啊呜……」
【莉西亚】 「凯伊姆……」
莉西亚用迷离的眼神注视着我。
【莉西亚】 「呜呜……身子使不出力气……」
【莉西亚】 「我变得……好奇怪了」
【凯伊姆】 「看来你很敏感啊」
【凯伊姆】 「明明是第一次,却能这么有感觉。这可是相当少见的哦」
【莉西亚】 「是吗?」
【莉西亚】 「感觉太舒服了,大脑中一片空白」
【莉西亚】 「这样,我就成为凯伊姆的东西了吧……」
【凯伊姆】 「还有后续发展呢」
【莉西亚】 「是,是吗?」
【凯伊姆】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是把你占为己有」
我抚摸着莉西亚的阴部。
【莉西亚】 「凯,凯伊姆……等,等等……」
【莉西亚】 「咕,呀……那里……刚刚才……!」
【凯伊姆】 「放松下来」
【莉西亚】 「不,不行啊,不行……啊……唔……」
【莉西亚】 「唔啊……啊……啊啊……嗯唔……」
【莉西亚】 「嗯嗯,哈啊,哈啊……啊啊……」
莉西亚扭动着身子,将身体弯成弓形,想要从我的手中逃脱。
而这个动作,让她的屁股直接抵住了我勃起的肉棒。
【凯伊姆】 「莉西亚」
【莉西亚】 「干,干嘛?」
【凯伊姆】 「我已经用不着忍耐了吧」
我按住莉西亚的后背,让她将手靠在墙壁上。
【莉西亚】 「啊……」
解开裤子的纽扣,将已经血脉贲张的肉棒掏了出来。
【莉西亚】 「那,那个东西……」
【莉西亚】 「是因为我,而变得这么兴奋的吗?」
【凯伊姆】 「啊啊」
【莉西亚】 「太好了」
【莉西亚】 「我还在想,你要是没把我当成一个女性来看待,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凯伊姆】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没有人会不把你当成女性的」
【莉西亚】 「你从前不是说过,就算看到我的裸体也不会对我产生情欲吗?」
莉西亚是指我看到她换衣服的那时候么。
【凯伊姆】 「我那是在逞强」
【莉西亚】 「呵呵,真可爱啊」
【凯伊姆】 「说什么傻话」
【莉西亚】 「啊……哈哈」
莉西亚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莉西亚】 「你要拿那个大大的东西做什么?」
【凯伊姆】 「插进你的体内」
【莉西亚】 「哎?」
莉西亚凝视着我勃起的阴茎。
【莉西亚】 「真,真的要把这么大的东西……放进来吗?」
【凯伊姆】 「刚开始的时候会很痛」
【莉西亚】 「这样啊……」
【凯伊姆】 「要停下来吗?」
犹豫了一瞬之后,莉西亚左右摇了摇头。
【莉西亚】 「不,一口气做下去吧」
【凯伊姆】 「这样啊」
【莉西亚】 「而且……」
【莉西亚】 「这是我最喜欢的你的东西」
【莉西亚】 「不管我会变成怎样,都一定会试着承受下来的」
【莉西亚】 「你不用顾虑,按照自己喜欢的做法做就好」
莉西亚惹人怜爱的决心,让血液集中到了分身处。
【凯伊姆】 「我会慢慢插进去的」
【凯伊姆】 「如果受不了的话,就说出来」
【莉西亚】 「没事的」
莉西亚下定了决心,坚定地凝视着我。
【凯伊姆】 「要进去了哦」
我将龟头抵在莉西亚的私处上,涂抹上她流出的爱液。
【莉西亚】 「啊……哈啊,嗯嗯嗯」
【莉西亚】 「呀,啊啊……嗯唔,呼唔唔……」
【莉西亚】 「别,别这么磨蹭……好,好难为情啊……」
【凯伊姆】 「不弄湿那里,会把你弄痛的哦」
【莉西亚】 「唔唔……可,可是……」
肉棒沾着莉西亚一层薄薄的爱液,发出油亮的光辉。
【凯伊姆】 「要上了哦」
【莉西亚】 「嗯,知道了」
我将满满地浸着爱液的龟头想莉西亚的阴唇中压去。
【莉西亚】 「咿……咕啊啊,嗯嗯……!」
莉西亚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凯伊姆】 「唔……」
莉西亚的阴道实在太紧,就算往里按也很难进去。
看来不用很大的力气是冲不进去了。
【莉西亚】 「进,进来了吗……?」
【凯伊姆】 「还只是前端而已」
【凯伊姆】 「接下来还要插得更深」
【莉西亚】 「那,那就赶快做啊」
【莉西亚】 「不用停,一口气插到深处就好……」
莉西亚的泪光随着她的话语一起渗出。
【凯伊姆】 「你不疼吗?」
【莉西亚】 「完,完全没事……」
【凯伊姆】 「别逞强啊」
【莉西亚】 「凯伊姆,继续吧」
【莉西亚】 「如果半途而废的话,我事后肯定会后悔的」
【凯伊姆】 「……知道了」
【凯伊姆】 「稍微忍着点」
我抓住莉西亚的身体,让肉棒向莉西亚的阴道中挺进。
【莉西亚】 「啊……咕,嗯唔,啊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咬着牙,拼命地忍耐着。
好不容易,才总算插进去了一半左右。
【莉西亚】 「哈啊,呃唔……嗯嗯嗯,啊唔……」
【凯伊姆】 「进去一半了哦」
阴道口留下破处的血液。
【莉西亚】 「不,不要紧……插到,更里面吧……」
【凯伊姆】 「知道了」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然没有停下的道理。
我猛一用力,让肉棒向更深处冲刺。
【莉西亚】 「啊啊啊,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龟头的前进方向被挡住了。
虽然没有完全进去,但这已经是插到了最深处。
【凯伊姆】 「莉西亚,进去了哦」
【莉西亚】 「真,真的吗?」
【莉西亚】 「我成为一个女人了吗……?」
【凯伊姆】 「啊啊,你很努力啊」
【莉西亚】 「我成为……凯伊姆的所有物了吗?」
【凯伊姆】 「是啊」
【莉西亚】 「呜……呜呜……凯伊姆……」
【凯伊姆】 「别哭啊」
【莉西亚】 「因,因为……我好好地把你给接受下来了啊」
【莉西亚】 「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吗」
莉西亚的眼眶中滴落出泪水。
【凯伊姆】 「……你高兴过度了,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莉西亚】 「凯伊姆」
【凯伊姆】 「而且,这样还不算完」
【莉西亚】 「是,是吗……?」
莉西亚微微一怔。
她果然不知道啊。
【莉西亚】 「接下来,要怎么做?」
【凯伊姆】 「在你的那里进进出出」
【莉西亚】 「原,和原来如此……」
【莉西亚】 「那么,就赶快动起来吧」
【莉西亚】 「用不着顾虑什么」
【凯伊姆】 「不过啊……」
既然光是插进去就让她感到这么疼痛,再动起来的话,肯定会更加的疼。
【莉西亚】 「做,做不到吗?」
莉西亚用依赖的目光凝视着我。
【凯伊姆】 「那倒不是」
【莉西亚】 「那么,就赶快舒服起来吧」
【凯伊姆】 「知道了」
在莉西亚那温柔的微笑的催促下,我慢慢地开始拔出肉棒。
【莉西亚】 「啊……嗯嗯,嗯唔……」
将肉棒拔到刚刚露出龟头的部位,就再次插入莉西亚的体内。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哈啊」
【莉西亚】 「嗯嗯,啊嗯,咕啊……呼唔……」
【莉西亚】 「啊,啊啊,嗯,咿啊啊」
每当龟头向最深处挺进的时候,莉西亚的阴道就会缩紧到夹痛我的程度。
分身传来近乎麻痹般的快感。
【莉西亚】 「啊啊啊,嗯唔,肚子的深处,满满的……」
【莉西亚】 「感觉,变得好奇怪……」
我慢慢地开始重复着抽送。
【莉西亚】 「呼唔唔,啊,嗯啊」
【莉西亚】 「嗯嗯,哈啊嗯……好疼,咕唔」
莉西亚不时地皱着眉头。
【凯伊姆】 「没事吗?」
【莉西亚】 「嗯,啊啊,只是稍微有点痛……」
【莉西亚】 「比起那个,每当插到里面的时候,后背就会起一阵痉挛」
她说不定已经一点点地开始有感觉了。
【凯伊姆】 「那是因为我动得很慢啊」
我将涂满了爱液的肉棒有如抚摸一般,来回挑弄着阴壁。
【莉西亚】 「嗯,嗯嗯……凯伊姆,真温柔啊……」
【莉西亚】 「不过我没事」
【莉西亚】 「动得再稍微激烈点也行哦」
莉西亚抬起头来,用她那痛并快乐着的表情仰视着我。
【凯伊姆】 「知道了」
【莉西亚】 「嗯唔……啊,嗯啊,哈啊嗯」
【莉西亚】 「啊,啊嗯……凯伊姆,很好……」
【莉西亚】 「嗯唔,嗯嗯……啊,呀啊,啊啊啊」
莉西亚的声音中,开始混杂起娇艳的喘息。
【莉西亚】 「啊,嗯嗯,哈啊,哈啊……呀啊,啊唔,嗯嗯,呜呜嗯」
【莉西亚】 「啊呜,好,好热……凯伊姆的那个,进来了……」
肉棒每插入阴道中,那炽热的触感都会化为快感向肉棒袭来。
这份让人难以自已的快乐,令我不禁开始更用力地抽插起来。
【莉西亚】 「呀啊啊,嗯嗯……啊唔,啊,嗯,哈啊……」
同时,阴道夹着肉棒的力度也在随之而增加。
已经无法停止这个动作了。
【凯伊姆】 「抱歉,我要开始动了哦」
【莉西亚】 「嗯……?」
我一口气将肉棒自阴道中拔出,然后直接插入最深处。
【莉西亚】 「咕啊啊啊啊,哈恩,啊咕,啊啊嗯,呀呜呜」
【莉西亚】 「突,突然这么快……」
【凯伊姆】 「我已经忍不住了」
【莉西亚】 「啊,嗯嗯,这样啊……呼啊,那么就动得更激烈点,也没关系哦……」
莉西亚的腰也开始用力地摇动起来。
肉壁越来越紧地吸附住整个阴茎。
这种快感已经无法形容。
滋啾,啾咕,咕啾
【莉西亚】 「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嗯嗯」
【莉西亚】 「啊嗯,咕唔,哈啊……变,变得奇怪起来了……」
【莉西亚】 「凯,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
莉西亚全心全意地叫着我的名字,索求着我。
她那深切的爱意传到了我的心中。
【莉西亚】 「哈啊,嗯唔唔……啊,呀啊,好厉害,有什么要来了……」
【莉西亚】 「啊,啊啊啊,嗯唔,嗯嗯,啊嗯嗯,唔啊,啊啊啊」
莉西亚的呻吟声,已经完全被快乐所浸染。
那份娇艳的声音,让我本已炽热的体内自根部涌出快感的波纹。
【凯伊姆】 「莉西亚,我要射了」
【莉西亚】 「啊啊嗯,嗯嗯,怎,怎么回事……?」
我将肉棒用力地再莉西亚的深处来回撞击。
【莉西亚】 「啊啊啊啊,嗯嗯,里,里面……好,好舒服……」
【莉西亚】 「咕唔,嗯嗯,呀啊……啊呼,呼啊嗯,嗯咕,啊啊唔」
【莉西亚】 「啊,不行,有什么……啊啊,啊,啊啊,嗯啊啊」
莉西亚的阴道急剧地缩紧,用最强的力道夹住我的分身。
【凯伊姆】 「要射了」
【莉西亚】 「啊啊,啊……射,射出来吧,凯伊姆……」
【莉西亚】 「啊啊啊啊……要飞了,呀啊啊,嗯嗯,哈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啊……啊啊,咕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噗咚噗咚噗,哔呜,噼呜噼呜,噼呜!
哔噜,哔呜,哔呜!
【莉西亚】 「呼啊啊啊……嗯唔……咕啊啊啊……」
我的欲望在莉西亚的体内一口气倾泻而出。
哔呜,哔噜,咚库库!
【莉西亚】 「啊啊……啊咕……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好,好热……肚子里面有充斥着的东西……好热……」
莉西亚的阴道一颤一颤地拍打着肉棒。
炽热的精液不断地在莉西亚的体内解放出来。
【莉西亚】 「呼啊,嫩,非常……舒服-……」
莉西亚颤抖着身体,将我的精液尽数收下。
【莉西亚】 「嗯……凯伊姆,射出来了吗……?」
【凯伊姆】 「啊啊,这是我感到很舒服的证据」
【莉西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莉西亚的阴道仍然在拍打着已经,仿佛要将我最后的一滴精液都榨干一般。
这令人无法忍耐的快感,让我的身体不禁向后仰去。
【凯伊姆】 「咕……」
【莉西亚】 「呵呵,凯伊姆的那个在我的体内一动一动的呢」
【凯伊姆】 「不要夹得太紧啊」
【莉西亚】 「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什么都没做,会夹得这么紧吗……
【凯伊姆】 「咕,我要拔出来了哦」
【莉西亚】 「啊,嗯嗯……」
啾噗
我的阴茎刚一拔出,莉西亚的阴道中就涌出了精液。
【莉西亚】 「好厉害……这些白色的液体是你射出来的吗?」
【凯伊姆】 「啊啊,没错」
微微染红的白浊体液,自莉西亚的大腿根流下。
精液从她那娇小的身躯中满溢而出的光景,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淫靡感觉。
【莉西亚】 「真了不起啊」
【莉西亚】 「我都不知道,做缔结契约的事情,居然会让人感到这么幸福」
【莉西亚】 「我真想每天都做这么棒的事呢」
莉西亚微笑着说道。
和莉西亚每天都……
一听到这句话,我的阴茎就又大了起来。
【莉西亚】 「啊……凯伊姆的那个,不是已经变大过了吗?」
【凯伊姆】 「就是这么回事」
【莉西亚】 「哎?」
我将肉棒抵在莉西亚的私处上。
【莉西亚】 「啊,干什么……」
微一用力,再一次侵入了莉西亚的体内。
滋,
【莉西亚】 「嗯嗯……呃啊啊啊啊……哈啊啊……嗯……」
啾噜----
【莉西亚】 「……唔……唔啊啊啊啊……咕唔,呼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小小的身体不住地在颤抖着。
肉棒每一次抽插,都会从莉西亚的阴道中带出一些白浊的液体。
【莉西亚】 「还,还要做吗?」
【凯伊姆】 「看来光做一次满足不了我啊」
【莉西亚】 「那是因为……感受到了我的魅力吗?」
【凯伊姆】 「啊啊,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莉西亚】 「呜……虽然好高兴,可是也好害羞啊……」
【莉西亚】 「被你用可爱这个词汇称呼,身体里面都变热了」
【凯伊姆】 「莉西亚,我喜欢你」
【莉西亚】 「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莉西亚】 「我也最喜欢凯伊姆了哦?」
【凯伊姆】 「我想要更加感受到你」
【莉西亚】 「嗯,知道了」
【莉西亚】 「随你喜欢的去做吧」
随着莉西亚露出的微笑,阴道再次将我的肉棒夹紧。
而我也以这个微笑为导火索,开始激烈地晃起腰来。
【莉西亚】 「啊啊,嗯,啊咕,呼嗯嗯,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呀啊,咕唔,嗯嗯,呀啊嗯,啊啊,呼啊啊」
【莉西亚】 「嗯嗯……哈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
混杂着精液的阴道变得更加润滑,将我的快感进一步提高。
这样一来,看来马上就能达到高潮了啊。
【莉西亚】 「呼啊,啊啊,嗯嗯……哈啊,嗯哈,咕啊啊啊」
【莉西亚】 「呀……嗯嗯,啊嗯,非常,舒服……」
【莉西亚】 「好像,要融化了似的」
莉西亚羞涩的身体染上了一片绯红。
【莉西亚】 「咕啊啊,啊,嗯啊……哈啊,嗯,嗯嗯,啊嗯嗯嗯」
【莉西亚】 「凯伊姆,我喜欢你……」
【凯伊姆】 「莉西亚……」
【莉西亚】 「啊啊……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
滋啾,咕啾,啾
在两人腰部剧烈的撞击下,肉棒也在莉西亚的阴道中翻江倒海。
【莉西亚】 「啊啊啊,哈啊,呼啊嗯,啊唔,咕唔唔,嗯哈,啊啊啊」
【莉西亚】 「啊,啊啊啊,啊,大,大脑又,一片空白了」
【莉西亚】 「嗯嗯,嗯,呜呜,已经,舒服得……无法忍耐了」
莉西亚肉壁上的压力不断增加,用力地夹紧我的肉棒。
【莉西亚】 「不,不行,啊,嗯嗯,哈,啊啊啊啊,已经,已经……!」
【凯伊姆】 「我也是」
犹如被融化一般的甜美快感,包裹住整个肉棒。
【莉西亚】 「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已经……忍不住了」
【莉西亚】 「嗯嗯嗯,哈啊……嗯咕,啊啊啊,咕唔唔唔唔嗯嗯嗯!!!」
【莉西亚】 「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呜,哔咕咕,噼噜,噼呜!
精液再一次咕咚咕咚地向莉西亚的体内涌去。
【莉西亚】 「啊啊嗯……哈啊,哈,啊啊啊,嗯咕……」
【莉西亚】 「呼啊……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嗯啊……」
【莉西亚】 「进来了……凯伊姆的东西,满满地……」
【莉西亚】 「我真的,好幸福……」
【凯伊姆】 「咕……」
哔库,哔呜,噼噜!
莉西亚的肉壁一次次缩紧,自阴茎中榨取每一滴精液。
【莉西亚】 「嗯嗯,还在出来啊……」
莉西亚无意识地摇摆着腰部。
【凯伊姆】 「等,等等」
她只是稍微动作,快感就陡然袭来。
【莉西亚】 「怎,怎么了……?」
【凯伊姆】 「已,已经够了」
【凯伊姆】 「拜托你稍微老实点吧」
【莉西亚】 「嗯ー……」
莉西亚抬起头来,露出不服气的表情。
【莉西亚】 「为什么?」
【莉西亚】 「你不舒服吗?」
【凯伊姆】 「不是,太舒服的话会变得很奇怪的」
【莉西亚】 「那也没什么关系嘛」
【莉西亚】 「我可是已经变奇怪过很多回了哦」
唔,应该怎么说明才好呢。
【凯伊姆】 「男人和女人稍微有点不同」
【莉西亚】 「哼」
莉西亚露出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
啾噜噜
我将肉棒从莉西亚的阴道中拔出。
大量的白浊液体也随之而涌出。
【莉西亚】 「呜哇……又出来了这么多啊」
【莉西亚】 「被射进来这么多,我的体内估计已经是一片白了吧」
【凯伊姆】 「因为你让我感觉太舒服了」
【莉西亚】 「呜呼呼……你这么说我真开心」
莉西亚微微地笑着。
她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可爱。
【凯伊姆】 「太好了,莉西亚」
【莉西亚】 「太好了」
我扶起莉西亚,向她送上一吻。
办完事后,我们都躺到了床上。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不停地要求着接吻。
【莉西亚】,「嗯……嗯呼……啊唔……」
【莉西亚】,「嗯嗯……」
她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打心底开心的微笑。
【莉西亚】,「这样,我就正式地成为你的女人了吧?」
【凯伊姆】,「应该是吧」
【莉西亚】,「是嘛是嘛」
【莉西亚】,「呵,呵呵呵……」
【莉西亚】,「呵呵呵……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莉西亚发出奇怪的笑声。
【凯伊姆】,「怎么了?」
【莉西亚】,「你总算是把我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呢」
【莉西亚】,「我可不会让你逃走了哦!」
【凯伊姆】,「你在说什么呢」
【莉西亚】,「你不明白吗?」
【莉西亚】,「你可是对身为国王的我做出了这种事啊」
【莉西亚】,「我是要你负起相应的责任」
【凯伊姆】,「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我可没听说过有什么交换的条件。
【莉西亚】,「我刚才也说过了,我打算成为所有国民的母亲」
【莉西亚】,「而你要来帮我这个忙」
【凯伊姆】,「母亲……」
脑海中浮现出相当不详的预感。
【莉西亚】,「这样一来,我就能生下孩子了吧?」
【莉西亚】,「我要和你继续努力,生下好多好多的孩子啊」
【凯伊姆】,「你想得太早了」
【莉西亚】,「是吗……」
【莉西亚】,「的确,在成为母亲之前,必须要先让凯伊姆当上我的丈夫啊」
【凯伊姆】,「丈夫?」
【莉西亚】,「你以为你都和我像这样缔结过契约了,还能不当我的丈夫吗?」
【凯伊姆】,「我还真就是这么以为的」
将和我的事情留在回忆中,而与和自己地位相符的贵族结婚。
这才是妥当的方法。
【莉西亚】,「真是遗憾啊」
【莉西亚】,「我是国王,我可不会容许那种事情」
莉西亚露出挑衅的微笑,向我迫近。
【凯伊姆】,「这太突然了」
【莉西亚】,「你刚才不还说我很可爱吗?」
【莉西亚】,「那是在骗我吗?」
【凯伊姆】,「当然不是」
【莉西亚】,「你没说过要把我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吗?」
【莉西亚】,「那又是怎么回事?」
【凯伊姆】,「那个……也不是在说谎」
【莉西亚】,「那就没问题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抱过她,那我也只好做出觉悟了。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管你是国王还是别的什么,现在的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莉西亚】,「真的吗!?」
【凯伊姆】,「是真的」
莉西亚赤裸着身体向我抱了过来。
【莉西亚】,「凯伊姆~」
【凯伊姆】,「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你上了套啊」
【莉西亚】,「呵呵,我偶尔也是会耍一些小阴谋的哦」
【莉西亚】,「毕竟你可是那种只要我不主动进攻,就完全无动于衷的人啊」
【莉西亚】,「接下来,你也要为了成为我的丈夫而努力哦」
【莉西亚】,「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许你花心」
【凯伊姆】,「如果我花心的话?」
【莉西亚】,「……我哭给你看」
那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凯伊姆】,「你这个笨蛋」
【凯伊姆】,「就算你不这么叮嘱我,我也不会花心的」
【凯伊姆】,「我可不希望让你伤心啊」
【莉西亚】,「嗯,啾……凯伊姆真温柔呢」
莉西亚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成为莉西亚──现任国王的丈夫。
在牢狱中长大的我,能做得到吗。
我能成为足以配得上身为国王的莉西亚的,顶天立地的男性吗。
【凯伊姆】,「嘛,我会努力看看的」
视察结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
贵族们自不用提,就连佣人在这个时间也已经回房睡觉了。
换好衣服,洗完澡后,我们来到了莉西亚的房间。
【莉西亚】,「回来得还真晚啊」
【凯伊姆】,「还不都是你和货摊的大叔说得太久了」
【莉西亚】,「这也没办法,总不能对那些人置之不理吧」
因为莉西亚看上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所以我们去到的店铺的店主都和我们大谈特谈。
和他们的对话,有着很深的庶民气息。
这肯定也会对莉西亚的执政起到很大的帮助吧。
【莉西亚】,「呼,脚好累啊」
莉西亚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敲着小腿。
【凯伊姆】,「我去把佣人叫过来吧」
【莉西亚】,「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凯伊姆】,「应该有值夜班的人吧」
【莉西亚】,「用不着」
【莉西亚】,「你不能过来帮我揉揉么?」
【凯伊姆】,「自己做」
【莉西亚】,「就帮我揉一小会就好」
【凯伊姆】,「我说你啊」
【莉西亚】,「你真不懂话啊」
【莉西亚】,「我是让你再多待在这里一会」
莉西亚移开视线,红着脸说道。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我来给你揉吧」
【莉西亚】,「真的吗?」
【凯伊姆】,「来,把腿伸过来」
莉西亚开心地将腿向我伸来。
【凯伊姆】,「那么,我会小心地为您按摩的」
【莉西亚】,「总觉得有点紧张啊」
【凯伊姆】,「为什么?」
【莉西亚】,「你好久没对我这么温柔过了」
【凯伊姆】,「我可是一直都很温柔的」
【莉西亚】,「别自己这么说自己啊」
我抓住莉西亚的腿,开始揉了起来。
她的腿娇小而柔软。
我自脚踝至大腿内侧,仔细地为她按摩。
莉西亚将身体放松了下来。
【莉西亚】,「嗯……哈啊,真舒服啊……」
【凯伊姆】,「这边怎么样?」
我揉起了大腿的内侧。
【莉西亚】,「咿啊……嗯,好痒……」
【莉西亚】,「那,那里不用揉」
【凯伊姆】,「别这么说嘛」
【莉西亚】,「啊……嗯嗯……嗯唔」
莉西亚发出妖艳的娇喘声。
随着她弯身的动作,我看到了她的内衣。
【莉西亚】,「笨,笨蛋……你在看哪里呢」
【凯伊姆】,「谁知道」
【莉西亚】,「不,不要,太害羞了」
【凯伊姆】,「别这么说嘛」
我凑到莉西亚面前,吻住她的嘴唇。
【莉西亚】,「嗯……呼啊,嗯啾,啾噜……」
【莉西亚】,「啊呜,嗯……嗯嗯,啊嗯」
【莉西亚】,「嗯嗯,等,等等……再这样下去……」
【凯伊姆】,「再这样下去怎么了?」
【莉西亚】,「那,那个……就停不下来了啊」
【凯伊姆】,「用不着停下来」
我将莉西亚的腿抬了起来。
【莉西亚】 「呀……」
【莉西亚】 「你,你要干什么?」
【凯伊姆】 「你觉得呢?」
【莉西亚】 「又要……做吗?」
莉西亚移开了视线。
【莉西亚】 「你总是要得这么突然啊」
【莉西亚】 「我想要的时候明明都无视的……」
【凯伊姆】 「你不明白地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
【莉西亚】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笨蛋」
莉西亚露出怄气的表情。
【凯伊姆】 「现在怎么样?」
【莉西亚】 「现在……」
【莉西亚】 「现在也,想做」
莉西亚用十分可爱的口气说道。
【凯伊姆】 「知道了」
【莉西亚】 「唔,嗯……」
我吻住莉西亚娇小的嘴唇。
【莉西亚】 「嗯……呼唔,嗯嗯……啊嗯……」
【莉西亚】 「嗯咕,啾……啊……」
我如同鸟类啄食一般,享受着莉西亚嘴唇的柔软。
【莉西亚】 「嗯啾,咕啾……哈嗯,嗯嗯……」
【莉西亚】 「嗯唔……啾噜,哈啊……啊嗯,嗯」
莉西亚抱住我的头,主动将身子向我靠近。
【莉西亚】 「嗯啾,呼啊,嗯……嗯唔,啾库」
【莉西亚】 「嗯嗯,咕噜……啾,库啾,啾噜噜」
【莉西亚】 「哈,嗯唔……凯伊姆,我喜欢你」
【凯伊姆】 「我也是」
【莉西亚】 「真的吗?」
【凯伊姆】 「为什么要怀疑?」
【莉西亚】 「你总是满地乱晃,也不知道你都在想着些什么」
【莉西亚】 「只要一把视线从你身上离开,就有种你会突然离开我的不安」
【凯伊姆】 「我哪里也不会去」
【莉西亚】 「一定不许离开哦」
我和莉西亚的嘴唇再次重合。
【莉西亚】 「哈唔,嗯咕……啾噜,啾库,啾」
【莉西亚】 「咕噜噜,啾,嗯啾……库啾,哈,啊嗯」
莉西亚的舌头潜入了我的口中。
【莉西亚】 「嗯唔,啾噜噜,咕噜……哈库,嗯啾」
【莉西亚】 「嗯嗯嗯,哈……嗯唔,啾库,咕噜噜,啾」
我们的舌头彼此地索求着对方,来回地搅动。
【莉西亚】 「咕唔,啾噜,哈库……嗯啾,啾库,嗯嗯……」
【莉西亚】 「咕咯,咕噜噜,嗯啾,啾噜噜……嗯,哈啊」
我和莉西亚分开嘴唇,彼此对视。
【凯伊姆】 「你现在已经很熟练了啊」
【莉西亚】 「我不知道……我只是拼命地在做而已」
【莉西亚】 「不过,能让你感到高兴,我真的很开心」
我注视着莉西亚的私处。
【凯伊姆】 「这里,可以摸吗?」
莉西亚微微点头。
我隔着内裤,将手指抵上浅浅的裂缝。
【莉西亚】 「啊……哈,啊唔……啊嗯」
【莉西亚】 「呀,嗯嗯……啊,哈啊……」
【凯伊姆】 「舒服吗?」
【莉西亚】 「啊啊,唔,嗯,舒服……」
莉西亚扭动着身子,忍耐着快感的来袭。
【莉西亚】 「哈啊,嗯……啊嗯,嗯呼唔,嗯嗯」
【莉西亚】 「啊……啊嗯嗯,嗯……凯伊姆的手指,好舒服……」
我一边玩弄着莉西亚的私处,一边再次与她接吻。
【莉西亚】 「啊……呼嗯,嗯嗯,嗯咕,啊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 「嗯嗯嗯,嗯嗯……啊,呼嗯嗯,嗯唔,啾,啾噜」
莉西亚微微地颤抖着身体,吸住我的嘴唇。
【莉西亚】 「哈,嗯唔……嗯啾,啾咕,啾噜噜,啾……」
【莉西亚】 「咕噜噜,啾,嗯嗯,哈咕……啾噜,啾噗,啾噜噜」
莉西亚的鼻息拂过我的脸颊。
我们贪求着对方的已经满是唾液的嘴唇,。
【莉西亚】 「嗯,哈啊……嗯唔,啾,啾噜噜,咕啾」
【莉西亚】 「嗯库,啊,嗯嗯……啾噜,哈……哈啊」
【莉西亚】 「啊,嗯嗯……呼吸,好辛苦……」
莉西亚将嘴移开,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内裤已经带上了一股湿气,我的手指每次戳咚,都会带起一股淫靡的水声。
【凯伊姆】 「你已经湿了哦」
【莉西亚】 「因为正在被凯伊姆摸啊」
【莉西亚】 「这下子内裤不就被弄脏了吗」
【凯伊姆】 「在男人眼里,这种地方可是相当可爱的啊」
【莉西亚】 「呜呜……」
我隔着内裤,刺激着莉西亚的阴道口。
【莉西亚】 「呀,嗯嗯,呼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啊啊,呜嗯……啊,啊啊,啊嗯,嗯嗯」
库啾,噼啾,啾咕
我反复地揉搓着私处,将手指连同内裤一同陷入秘密的花圃中。
粘膜的热度隔着内裤传了过来。
【莉西亚】 「嗯嗯,嗯咕……哈,没法忍住不发出声音……」
【凯伊姆】 「会被外面的人听到哦」
【莉西亚】 「啊嗯,那,那样我会很为难的,嗯」
【凯伊姆】 「那么就努力别让他们听见吧」
【莉西亚】 「做,做不到……嗯唔,啊嗯嗯,呼啊啊,嗯……」
【莉西亚】 「嗯,声音自己就发出来勒……嗯啊,唔嗯嗯」
在用手指刺激莉西亚阴道的同时,我将另一只手搭上莉西亚的上衣。
【莉西亚】 「啊……」
我顺手解开她上衣的扣子,让她的胸部露了出来。
【莉西亚】 「啊……嗯嗯,呀,胸部,不行……嗯嗯嗯」
我一边揉着莉西亚的胸部,一边分开阴唇,将手指埋了进去。
【莉西亚】 「呀啊,嗯嗯嗯……嗯唔,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呼,嗯嗯……啊嗯,啊啊,嗯啊啊」
【凯伊姆】 「稍微克制点声音」
最近,莉西亚或许是习惯了这种行为,呻吟声变得越来越大。
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被外面听到。
【莉西亚】 「可,可是声音它自己就发出去了……我也没办法啊」
莉西亚抓住扶手,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莉西亚】 「嗯嗯,啊嗯……都是你不好,对我做这种事……」
【凯伊姆】 「很可爱哦,莉西亚」
【莉西亚】 「笨。笨蛋……」
莉西亚满脸通红地将头低下。
我将脸向莉西亚的乳房凑了过去。
【莉西亚】 「嗯嗯,啊……你,你要做什么……?」
下一时刻,我便用嘴含住了她的乳头。
【莉西亚】 「呀啊,哈啊,嗯唔……那,那里不行……」
【莉西亚】 「嗯嗯,太舒服勒,会变得奇怪的……」
啾,啾库,咕噜
我一边任舌头在乳头上挑逗,一边轻轻地将其咬住。
【莉西亚】 「呀啊嗯,咕啊啊……啊嗯嗯,不要咬啊……嗯嗯嗯」
【莉西亚】 「哈嗯嗯……嗯唔,啊啊,哈啊,咕呜呜」
【莉西亚】 「好,好舒服……」
这样啊,她喜欢那里被咬啊。
我用舌头玩弄着莉西亚已经变硬的乳头,开始用力地吸了起来。
【莉西亚】 「啊啊啊,嗯唔,啊……呀啊,嗯嗯嗯,哈啊」
【莉西亚】 「手指,好舒服……胸部也不行了……呀,这样不行……」
【莉西亚】 「嗯嗯,咕唔……再做下去的话,我就要去了……」
莉西亚的腰部开始微微地战栗起来。
就这样让她达到高潮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我放开了口中含着的乳头。
【莉西亚】 「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莉西亚】 「嗯……凯,凯伊姆……怎么了?」
【凯伊姆】 「你还想要我继续吗?」
【莉西亚】 「……」
莉西亚红着脸低下头去。
【凯伊姆】 「看来你已经很有感觉了啊」
莉西亚的内裤被爱液浸湿,微微地变得透明起来。
涌出的爱液已经流到了椅子上。
【莉西亚】 「都是被你上下其手,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莉西亚】 「负起责任来啊」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我将莉西亚已经使得一塌糊涂的内裤脱了下来。
莉西亚的私处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透过裂缝,能够清楚地观察到阴唇。
【莉西亚】 「嗯……别那么盯着看啊」
【凯伊姆】 「你还在在意那种事啊?」
【莉西亚】 「我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自信」
【凯伊姆】 「很漂亮啊」
莉西亚的被爱液浸湿的私处反射着灯光,发出淫靡的光辉。
打开裂缝,可以看到微微颤动着的阴唇。
【莉西亚】 「要,要做了吗……?」
【凯伊姆】 「不,还要等等」
【凯伊姆】 「我得先将这些漏出的爱液给利用起来啊」
【莉西亚】 「哎……?」
【莉西亚】 「你,你要做什么?」
我抬起莉西亚的腿,将脸向她的私处凑近。
【莉西亚】 「等,等等……我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莉西亚按住了我的头。
【凯伊姆】 「交给我吧」
【莉西亚】 「哇,呀……那,那种事用不着做的」
莉西亚的性器就展露在我的眼前,以她的力气根本就阻挡不了我的欲望。
【莉西亚】 「呀,不,不行……我说……!」
被爱液浸湿的私处微微地流出女性的体味。
阴茎对此起了反应,开始渐渐地勃起。
【莉西亚】 「拜托你,不要做这种事了,你也不用非要负起责任来了啦」
【莉西亚】 「啊,对不起,我说对不起了……住手吧,好吗,好吗?」
莉西亚拼命地按住我的头,阻止我的嘴向她私处的侵袭。
【凯伊姆】 「我说,快移开啊」
我摇了摇头,解开了莉西亚的束缚。
【莉西亚】 「呀啊啊啊……嗯嗯嗯,啊啊,咕啊啊,呼嗯嗯」
然后,脸就埋到了莉西亚的大腿中,开始舔舐起阴唇来。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嗯,呼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不,不要舔那种地方啊……」
【莉西亚】 「啊呜,嗯嗯,很,很脏的,不要啊……哈,嗯啊啊」
【凯伊姆】 「莉西亚的身上没有脏的地方」
【莉西亚】 「笨,笨蛋笨蛋……」
我的舌头舔上了莉西亚的私处。
【莉西亚】 「啊呜……嗯呼,啊啊啊……嗯嗯,啊嗯嗯嗯」
【莉西亚】 「啊啊,嗯,这样不行,太舒服勒……啊啊,不,不行不行」
【莉西亚】 「哈啊……声音,发出来了……哈,啊啊,咕唔唔」
莉西亚用力按住我的头部,却毫无用处。
【莉西亚】 「呀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呜,已经,变得好奇怪了,住手吧……」
我将舌头深入阴道,在里面搅动起来。
【莉西亚】 「呀啊啊嗯,咕啊啊嗯……啊,啊呼,嗯嗯嗯……啊嗯」
【莉西亚】 「啊哈啊,啊,啊,啊啊……舌头,伸进来了……」
阴道中溢出火热的蜜汁。
【莉西亚】 「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唔嗯嗯嗯」
啾噜,啾噜噜噜噜
我将整个嘴抵到莉西亚的私处上,将爱液吸入口中。
【莉西亚】 「呀啊啊,嗯嗯,哈啊,咕啊啊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 「啊啊,在,在被吸着,在被凯伊姆吸着……啊啊,嗯唔唔」
莉西亚的腰开始激烈地晃动起来。
啾咕,啾噜噜噜,咕噜噜噜
【莉西亚】 「啊嗯嗯嗯,咕唔,啊啊啊……哈啊,嗯嗯嗯嗯」
【莉西亚】 「嗯唔,哈,啊,啊啊,啊啊,呀啊嗯」
我将阴蒂含入口中,执拗地给予刺激。
【莉西亚】 「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那里,太敏感了……不行,嗯啊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呀,呀啊啊……哈嗯嗯,唔咕,啊啊啊啊」
【莉西亚】 「去……去了……要去了……!」
莉西亚握紧扶手,身体猛地一紧。
【莉西亚】 「啊,已经,不行……不行不行……嗯唔,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啊啊啊啊,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呀啊啊,嗯嗯,哈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 「凯,凯伊姆,已经要去了,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的身体猛地一抖,达到了高潮。
【莉西亚】 「哈啊……哈,哈啊,哈啊……嗯哈,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哈啊,哈啊……嗯嗯,啊……哈啊……」
莉西亚调整着慌乱的呼吸,双腿不住地痉挛。
【凯伊姆】 「舒服吗?」
【莉西亚】 「哈啊,哈啊,哈啊……我,我说你……!」
【莉西亚】 「刚才,肯定被别人听见了……!」
【凯伊姆】 「发出声音的人是你啊」
【莉西亚】 「那,那倒也没错……」
莉西亚的花圃中,溢出的爱液和我的唾液混杂在一起,已经是湿的一塌糊涂。
【凯伊姆】 「讨厌吗?」
【莉西亚】 「啊呜……虽,虽然,不讨厌……」
我这个冷不防的问题,让莉西亚再次低下了她那羞红的脸。
【莉西亚】 「很卑鄙哦,凯伊姆」
【莉西亚】 「问这种问题简直就是犯规啊」
【凯伊姆】 「既然是事实也没办法了」
我的肉棒已经勃起到胀痛的地步了。
【莉西亚】 「凯伊姆,不进来吗?」
【凯伊姆】 「我想进」
【莉西亚】 「……知道了」
莉西亚解开纽扣,将我的肉棒解放了出来。
【莉西亚】 「呀……」
而我则抱起莉西亚,自己在椅子上坐下。
【莉西亚】 「这,这种姿势,很不好意思啊……」
【凯伊姆】 「偶尔这样来一回也不错吧」
【莉西亚】 「如,如果你想做的话……我也不反对哦?」
不管我提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莉西亚都会全部答应下来。
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莉西亚】 「凯伊姆只在这个时候才这么积极」
【凯伊姆】 「在这种时候不积极可就算不上是男人了」
【莉西亚】 「是……吗?」
【凯伊姆】 「大体上,没有那个男人不想抱好女人的」
【莉西亚】 「凯,凯伊姆也是吗?」
【凯伊姆】 「嘛,算是吧」
【莉西亚】 「呜呜……我好担心啊」
【莉西亚】 「如果,凯伊姆和其他女孩子做这种事的话,我……」
莉西亚认真地露出失落的表情。
【凯伊姆】 「别担心」
【凯伊姆】 「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女孩子比你更好」
【莉西亚】 「是,是吗……?」
【凯伊姆】 「你还真多疑啊」
我向莉西亚的嘴唇凑近。
【莉西亚】 「嗯嗯……」
【莉西亚】 「……嗯唔……啾噜……」
【莉西亚】 「咕噜,啾……嗯,嗯啾」
我将舌头缠上去,专心地贪求着莉西亚的嘴唇。
【莉西亚】 「嗯啾……啾咕、咕噜噜」
【莉西亚】 「呜嗯……哈唔,啾,噗恰,噼啾……」
彼此舔舐着对方的舌头,夺走对方的嘴唇。
【莉西亚】 「咕啾、噗啾……嗯、噗啾、啾噜」
【莉西亚】 「嗯啊、啾、嗯啾、啾咕……噗咯、噗啾、啾噜噜」
【莉西亚】 「哈嗯……哈啊、哈啊、哈啊……」
我们分开双唇,彼此凝视。
【莉西亚】 「凯伊姆……」
【凯伊姆】 「怎么了?」
【莉西亚】 「为什么,你要让我这么着迷……?」
【莉西亚】 「我已经不会从你身边离开了哦」
【凯伊姆】 「啊啊,不要离开」
莉西亚露出沉醉的表情。
【莉西亚】 「……你好过分」
【凯伊姆】 「哪里过分了?」
【莉西亚】 「嘴上说着不要我离开,自己一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却就说要回牢狱去」
【莉西亚】 「你知道,这一次你让我多伤心吗?」
是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莉西亚居然这么受伤。
【莉西亚】 「呜嗯……一想到你可能会从我面前消失,心里就好像坏掉了似的」
【莉西亚】 「可是,我却还是这么喜欢你……」
莉西亚突然微微地流出了泪水。
【凯伊姆】 「是我不好」
【凯伊姆】 「今后我会尽量少开这种玩笑的」
【莉西亚】 「真的吗?」
【凯伊姆】 「啊啊,我不许你骗我」
【凯伊姆】 「我爱你,莉西亚」
【莉西亚】 「算,算了……既然你这么爱我,那我就放你一马」
莉西亚的脸红了起来。
【凯伊姆】 「你真可爱啊」
【凯伊姆】 「让人不禁想欺负你一番」
【莉西亚】 「不要欺负人,普通的爱我就好」
【凯伊姆】 「知道了」
【莉西亚】 「嗯……啾、咕啾……」
我吸吮着莉西亚的嘴唇,将舌头伸入她的口中。
【莉西亚】 「哈、啾噜、咕啾……啾」
【莉西亚】 「嗯呼、嗯咕、啾噜噜、嗯啾……」
然后,将莉西亚的舌头引入我的口中。
【莉西亚】 「嗯嗯……呼嗯嗯、啊嗯……啾咕」
【莉西亚】 「嗯呼、咕噜噜、嗯嗯嗯……」
我撅起嘴唇,开始吸着莉西亚伸过来的舌头。
【莉西亚】 「啾、咕噜噜、嗯啾、嗯咕……嗯哈、凯、凯伊姆……」
【莉西亚】 「啊呣、啾……啾噜、啾噜……咕噜、啾噜噜噜」
【莉西亚】 「哈、啊……嗯嗯……」
莉西亚蠕动着腰部,将私处抵在已经变热了的我的肉棒上。
湿润的阴唇给予分身相当大的刺激。
【莉西亚】 「凯伊姆,差不多该……」
【莉西亚】 「我想用身体感受你的存在」
【凯伊姆】 「啊啊」
我抬起莉西亚的腰,将龟头抵在阴道口上。
滋奴,滋噜噜,滋啾呜呜
【莉西亚】 「啊啊……啊啊啊、啊嗯恩恩、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即一放手,靠着莉西亚的体重,而一口气将阴茎插入她的体内。
【莉西亚】 「啊咕、啊啊啊、嗯嗯、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的肉壁紧紧地夹住我的分身。
满是爱液的阴道,给予了我最高的享受。
【凯伊姆】 「你刚才没去吗?」
【莉西亚】 「呜……呜呜、哈啊、才没有,那种事呢……」
【凯伊姆】 「那么,我要继续动可以吧?」
【莉西亚】 「等等、稍微休息一会儿也可以的吧」
【凯伊姆】 「我现在就想动起来」
我将莉西亚的腰部抬起。
【莉西亚】 「啊、啊嗯嗯、哈咕、明、明说了等等」
滋,滋啾,奴噗……
【莉西亚】 「嗯嗯嗯、啊咕、恩啊啊啊……嗯咕、哈啊嗯」
【莉西亚】 「啊啊……嗯嗯嗯、嗯咕呜、呼啊啊……」
我重复着抬起放下的这个动作,品尝着莉西亚的阴道甜美的触感。
【莉西亚】 「啊啊啊、嗯咕、哈啊、恩啊啊……」
【莉西亚】 「啊咕、呀恩……不行、啊嗯、啊、好舒服……」
【莉西亚】 「啊啊嗯、嗯嗯、嗯呼、呀啊啊」
而莉西亚也开始配合着我上下的动作而晃起腰来。
我一边感受着莉西亚的体重,一边专心致志地将肉棒在莉西亚的体内来回抽插。
【莉西亚】 「呼、啊啊啊、咕呜……嗯哈、咿呜……」
【莉西亚】 「呀啊……嗯嗯、啊呜、唔嗯、嗯、嗯嗯……!」
突然,我碰到了阴道中那个坚固的地方。
【莉西亚】 「伊啊啊啊啊……啊啊、这么深、不、行……!」
【莉西亚】 「呼嗯嗯、嗯嗯、哈啊、哈啊、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咕」
从莉西亚的体内溢出的爱液,配合着我们的动作而四溅开来。
本来又小又紧的阴道,在无数爱液的润滑下,肉棒的抽插也变得容易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无比强烈的快感。
【莉西亚】 「咕呜嗯、哈啊……恩啊啊、啊、啊、啊嗯嗯」
【莉西亚】 「嗯、进到、里面来了……嗯嗯、恩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啊嗯、哈啊啊、嗯、嗯嗯……哈嗯嗯嗯」
莉西亚流着口水,发出甜美的呻吟。
【凯伊姆】 「莉西亚 」
【莉西亚】 「啊啊、啊咕……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好舒服」
【莉西亚】 「太舒,服……了……呜呜,快要,变得,不行……唔呃」
【莉西亚】 「不要啊……我明明是国王、像、像这样……」
【凯伊姆】 「在我面前不需要在意这些」
【莉西亚】 「嗯嗯、啊……也、也对呢……」
【莉西亚】 「啊……爱我、吧……嗯嗯、爱我吧」
【凯伊姆】 「啊啊、我爱你」
【莉西亚】 「啊嗯……好高兴、凯伊姆、好喜欢你……」
【莉西亚】 「嗯嗯嗯、啊啊、哈啊啊啊」
【莉西亚】 「更加、让我……变得更加奇怪吧」
滋噜噜,滋啾,啾库,咕啾噜噜
射精感渐渐地涌了上来。
【莉西亚】 「哈啊、嗯、嗯咕、啊啊、嗯嗯、哈啊、哈嗯嗯」
【莉西亚】 「咕嗯、恩啊……哈啊啊、啊呼、嗯嗯嗯、啊、已经……」
而莉西亚的阴道仍然在越收越紧。
这份刺激,让精液顿时涌上龟头。
【凯伊姆】 「我也要去了」
【莉西亚】 「嗯嗯、啊……啊啊、射、射出来、吧……」
【莉西亚】 「在、我的……里面、把你的、那个……全部……!」
莉西亚腰部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
【莉西亚】 「啊啊啊,嗯唔……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啊呼、呀啊啊、嗯嗯嗯、嗯咕、啊、啊啊、嗯、啊啊!」
【莉西亚】 「已、已经……不、行……唔……!」
莉西亚僵直着身体,身体猛地一仰。
【凯伊姆】 「要去了」
【莉西亚】 「哈嗯嗯嗯、啊啊啊……来了、凯伊姆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咕呜呜、啊……我也、我也快去了……已经、不行……!!」
【莉西亚】 「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呼啊啊啊啊啊嗯嗯嗯!!!」
哔呜,哔噜噜噜,哔库,哔呜!
我将精液满满地射向存在于莉西亚体内最深处的子宫口。
过度的快感,让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
咚噗咚噗,哔噜,哔库!
【莉西亚】 「嗯嗯嗯……啊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嗯嗯、咕呜呜……啊哈啊、哈啊……哈……」
【莉西亚】 「好热……肚子里、进、来了……唔」
而莉西亚也在朦胧的意识下,身体因为绝顶的快乐而不住地颤抖。
【莉西亚】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莉西亚调整着呼吸,向我露出微笑。
【莉西亚】 「哈啊……啊……呜啊……啊……」
【莉西亚】 「呼啊……好、幸福……」
【莉西亚】 「哈啊……被凯伊姆、爱着这件事……我已经非常清楚了」
莉西亚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毫不做作地将这羞人的话说了出来。
在肉棒的推挤下,莉西亚的腹部微微地膨胀了起来。
【莉西亚】 「嗯嗯……凯伊姆那个坚硬的东西,就在这里哦」
【莉西亚】 「进到我这么深的地方,让我疯狂……真是个坏东西啊」
莉西亚的阴道猛地缩紧。
【凯伊姆】 「唔……稍微让我缓一下」
【莉西亚】 「就算你这么说,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莉西亚】 「凯伊姆的这里也一样哦」
莉西亚的肉壁不断地蠕动,刺激着我已经打倒高潮的阴茎。
【莉西亚】 「嗯……啊……」
渐渐地,莉西亚开始缓缓地摇起腰来。
【凯伊姆】 「不要再动了」
【莉西亚】 「啊啊……嗯呼……」
【凯伊姆】 「我,我说不要再动了啊」
这份向肉棒袭来的无法形容的快感,让我不自觉地抬起腰来。
【莉西亚】 「啊嗯、嗯……刚刚你也、没有等一下对吧……」
【凯伊姆】 「你是想再来一次吗?」
【莉西亚】 「啊啊、嗯、没错……想要再多感受你一点……」
莉西亚开始主动地摆动腰肢。
滋啾,滋啾呜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咕嗯嗯……!」
而我也不禁开始配合起莉西亚腰部的动作来。
我没有顾忌从莉西亚的体内溢出的精液,而是再次开始向她的最深处突击。
【莉西亚】 「啊啊嗯、嗯嗯嗯、哈啊……啊啊、咕啊、啊、啊、啊」
【莉西亚】 「嗯唔……哈嗯,啊,啊,咿啊,嗯啊啊」
近乎麻痹的快感在肉棒处不胫而走。
莉西亚炽热而濡湿的阴道自前后左右将我的分身紧紧夹在其中。
【莉西亚】 「哈啊啊、啊嗯、恩啊……哈啊、嗯、嗯嗯、啊嗯、嗯唔唔」
【莉西亚】 「嗯嗯,凯,凯伊姆……」
突然,莉西亚将脸向我这边转来。
【莉西亚】 「啾、啾咕、啾噜噜……嗯啾」
【莉西亚】 「哈啊……嗯嗯、嗯啾、咕噜噜、啾噜、咕啾」
【莉西亚】 「啾噜噜、哈……凯伊姆、凯伊姆……唔」
然后,向我索求着,主动将舌头伸入我的口腔。
而我则是将莉西亚的舌头,以及她流入的唾液全部迎了进来。
【莉西亚】 「啾咕……嗯啾、啾噜、噗啾……啾噜噜」
【莉西亚】 「哈啊……啊呒、咕噜噜、啾咕……咕啾噜」
【莉西亚】 「噗啾、噗噜、嗯啾、啾、咕噜噜噜、啾噜」
【莉西亚】 「嗯嗯、哈啊……」
我松开莉西亚的嘴,转而吸住她的脖子。
【莉西亚】 「伊啊……啊啊啊、嗯嗯、啊哈啊、呼啊啊嗯」
【莉西亚】 「凯,凯伊姆……那里,痒痒的」
我拂开她的秀发,在脖颈处灵巧地挑逗。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伊啊啊嗯……啊啊、嗯嗯、哈啊啊」
每当舌头凑到脖子上,莉西亚的体内就会猛地做出反应。
莉西亚虽然嘴上说着很痒,实际上似乎还是相当喜欢我这样做的。
【莉西亚】 「嗯嗯,啊啊啊……呀啊嗯,脖,脖子已经不行了……」
【凯伊姆】 「那这里怎么样」
这次,我拨开莉西亚的头发,舔起了她的后颈。
【莉西亚】 「呀啊啊啊、啊、啊啊、嗯咕、呜啊、呼啊」
【莉西亚】 「啊啊啊啊、那、那里是……更不行……嗯嗯、啊哈啊」
莉西亚的身体顿时产生了更大的反应。
【莉西亚】 「哈啊啊、喵啊……嗯咕咕、啊啊、嗯嗯、啊、嗯、嗯嗯」
【莉西亚】 「哈呜……不行……呀啊……嗯嗯嗯、啊呼、哈啊啊啊嗯……」
莉西亚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的力气尽数消失。
看来她的脖子似乎相当敏感。
【莉西亚】 「恩恩恩、哈啊、啊啊……已经不行了、来了、又要来、唔……」
莉西亚激烈地摇摆着腰肢。
被精液搞得一片湿滑的阴道,再次开始强烈地缩紧。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怎么,这么快就要……」
【莉西亚】 「讨厌……嗯咕,想要,和凯伊姆,……一起去……」
莉西亚抬起眼睛凝视着我。
她的表情中,散发着火热的气息。
【凯伊姆】 「我也快要……唔」
【莉西亚】 「唔嗯、啊啊……好、高兴、啊……全部、射出来……!」
【莉西亚】 「啊啊啊、呼啊、嗯、啊、嗯嗯、脖子也……」
我按照莉西亚的期望,执拗地攻击着她的脖子。
舌尖在她的后颈处灵巧地滑动。
【莉西亚】 「啊、啊、啊啊、嗯、啊啊、呐啊啊、嗯咕、嗯嗯嗯、哈呜……唔!」
【莉西亚】 「呀、呀啊啊、啊……恩恩恩、哈啊、呼啊啊、咕唔嗯!」
阴道难以言喻的强烈收紧,让射精感在体内直涌而上。
【凯伊姆】 「去了……!」
【莉西亚】 「啊啊啊……嗯、凯伊、姆、射出来、在里面、更多地……!」
【莉西亚】 「嗯、嗯嗯嗯、哈啊啊、啊咕、啊、啊……!!」
【莉西亚】 「去了、我也已经、我也……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嗯咕、嗯嗯……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啊啊! 嗯嗯嗯嗯嗯!!!」
哔呜呜,哔库,哔噜噜!
咚噗,哔呜,咚库库!
【莉西亚】 「伊啊!?」
因为动作过度激烈的缘故,肉棒一不小心拔了出来,精液全数被射向莉西亚的身体。
哔库,哔噜噜噜,咚噗咚库,咚库,哔呜哔呜!!
【莉西亚】 「嗯嗯、嗯噗……嗯嗯、嗯咕……!」
自肉棒中飞涌而出的精液,将莉西亚的脸和身体上染上了一片片白浊的痕迹。
【莉西亚】 「嗯哈……哈啊、哈啊……哈嗯、嗯呒……」
【莉西亚】 「嗯咕……噗噜……」
莉西亚舔舐着沾在唇边的精液。
【莉西亚】 「哈、啊……这就是、凯伊姆的……」
【莉西亚】 「有股……奇妙的味道……」
【凯伊姆】 「别尝味啊」
【莉西亚】 「呼啊……就算你这么说……哈啊……射在脸上的人……可是你哦」
【凯伊姆】 「是我不好」
我将沾在莉西亚脸上的精液擦掉。
【莉西亚】 「嗯……非常的热呢」
【莉西亚】 「这样一来……咱们就都能得到幸福了吧」
莉西亚带着心醉神驰的表情,凝视着遍布身上的精液。
【莉西亚】 「感觉被凯伊姆征服了呢」
【莉西亚】 「这具身体的全部、都已经是你的东西了」
【凯伊姆】 「啊啊、没错」
我们彼此抱住对方,沉浸在快乐的余韵之中。
【莉西亚】 「每当被凯伊姆索求,我就会感到很安心」
【莉西亚】 「我想要每天都这样」
【凯伊姆】 「我也是」
【莉西亚】 「真的吗……?」
我将莉西亚脸上的精液擦净,吻住她的嘴唇。
【莉西亚】 「嗯嗯、啾……哈嗯……」
【莉西亚】 「噗啾……咕噜、嗯嗯、哈啊……」
【凯伊姆】 「莉西亚、我喜欢你」
我从身后将莉西亚娇小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
【凯伊姆】,「嗯……」
脸被戳着的触感让我醒了过来。
【缇娅】,「啊,您醒了吗?」
缇娅正在看着我。
【凯伊姆】,「我睡过去了么?」
【缇娅】,「呵呵,凯伊姆先生也非常疲惫了呢」
【凯伊姆】,「没你那么夸张」
【缇娅】,「虽然知道刚才为止都很累,但是大睡了一觉后,就已经不要紧了」
缇娅露出柔和的微笑。
外面的天空才刚刚染上夕阳的微红。
说是大睡了一觉,但看来也没睡多长时间。
她总是喜欢这样硬撑。
缇娅向我的旁边投来视线。
【凯伊姆】,「过来坐吧」
【缇娅】,「谢谢您」
缇娅做在我的身边,突然将身子靠了过来。
我一伸懒腰,她的翅膀就呼扇呼扇地拍打着我的后背。
【凯伊姆】,「你的翅膀已经这么大了啊」
【缇娅】,「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是的」
【缇娅】,「研究员先生也很高兴」
【凯伊姆】,「能摸摸看吗?」
【缇娅】,「嗯,请吧」
缇娅把翅膀朝向我伸来。
我试着碰了一下,有种鸟类翅膀的触感。
上面不禁有血液流通,而且也带着体温。
【缇娅】,「总,总觉得有点痒呢」
【凯伊姆】,「有感觉么?」
我稍微玩弄了一下。
【缇娅】,「哇,呀……总觉得……嗯唔……痒痒的」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已,已经……等……不要,再弄了」
【凯伊姆】,「你真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啊」
【凯伊姆】,「……身上长着这样的东西,后背不觉得疲劳吗?」
我隔着衣服,用指尖在她的后背上揉了揉。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来给我按摩,我很过意不去的」
缇娅扭扭捏捏地扭着身子。
【凯伊姆】,「讨厌吗?」
【缇娅】,「不,很开心……但是……」
【凯伊姆】,「那就老实呆着别动」
【缇娅】,「好的」
缇娅放弃了抵抗。
她的后背十分僵硬。
【凯伊姆】,「不疼吗?」
【缇娅】,「感觉,非常舒服」
【缇娅】,「呼……」
缇娅呼出了安心的叹气。
和她那奢华的羽翼相比,她的后背简直僵硬得让人吃惊。
毕竟,她一直都在背负着精神和肉体上双重的重担啊。
我忍住了让她不要勉强自己的冲动,细心地动着手指。
【缇娅】,「凯伊姆先生,您有好好吃饭吗?」
因为牢狱这段时间的骚动,我基本上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不过话说回来,我对进食这种事情不是很在意的习惯从以前就养成了。
【凯伊姆】,「嘛,姑且算是吃了吧」
【缇娅】,「这可不行哦,必须要好好吃饭」
【凯伊姆】,「上层的料理不和我口味啊」
【凯伊姆】,「像我这种人,还是适合牢狱那种没品的料理」
用香草去调理那些劣质的素材,就好像那种最便宜的娼妇一样的料理。
【缇娅】,「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会再做给您吃的」
【凯伊姆】,「我会期待的」
【凯伊姆】,「之前也说过了,我并不讨厌你的料理」
【缇娅】,「您就不能普通地说出美味这种词汇吗?」
【凯伊姆】,「别在那里自恋了」
【凯伊姆】,「你的饭菜可还没达到能称之为美味的程度」
【缇娅】,「那么,我会更加努力地练习,总有一天会让您赞不绝口的」
就算能拯救都市,缇娅能平安地回来吗?
一想到她渐渐消失的记忆,脑海中就没有什么好的想象。
【缇娅】,「我已经,想过了……」
【缇娅】,「回到牢狱之后,我想再买一个锅」
【缇娅】,「这样一来,不光能提高做饭的速度,能做的种类也增加了」
【凯伊姆】,「啊啊,一个也好两个也好随便你买」
背向我的缇娅,开心地勾勒着将来。
她越是说那些未来的事情,我内心的悲伤就越积越深。
这种感觉感觉,就好像在一间空房子中,尘埃一点点地堆积起来。
从牢狱的家里和缇娅出来,大概已经过去了10天。
从窗户和门缝中吹进的尘埃,应该已经在房间中盖上了薄薄的一层吧。
现在想想的话,从那天开始,我的内心或许也变得和那间空房子一样了。
我们再次在那个房子中点亮温暖灯火的那一天,能够到来吗。
缇娅……
我将揉搓着她后背的手,轻轻地放到了她单薄的肩膀上。
然后,向着更前方滑去,抱住了她的身体。
而缇娅也握住了我的胳膊。
那将我们之间的距离隔开的翅膀,仿佛在嘲笑着我们的无力一般。
【凯伊姆】,「总有一天,咱们会再回到那个家里的」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将身体转了过来,与我四目相对。
【缇娅】,「果然,我还是希望成为凯伊姆先生的东西」
缇娅伤心地眯起眼睛。
那副表情,充满了少女的娇柔。
【凯伊姆】,「你不是东西」
【凯伊姆】,「你就是你,是一个人类」
【凯伊姆】,「回到牢狱之后,我会让你幸福的」
【缇娅】,「…………」
缇娅的眼眶湿润了。
我虽然在说着未来的事情,但话语中却没有感到一丝的空虚。
那肯定是因为──
在这个瞬间,我是在真心地希望要给她幸福。
【凯伊姆】,「缇娅……」
我用双手抓住缇娅的脸。
擦拭掉她滴滴滴落的泪水,将嘴唇向她靠近。
【缇娅】,「嗯……」
柔软的嘴唇。
作为其存在的证明的热度,自嘴唇的缝隙间流出。
甜美的陶醉比睡前饮下的高级酒更快更强地浸透了我的身体。
双唇一度分开,立刻再次重合。
比上一次更加激烈。
【缇娅】,「啾……嗯唔……啾……」
【缇娅】,「嗯……啾,库啾……」
我微微地张开眼睛,看到眼前的缇娅正紧闭着双眼,非常努力地将嘴唇凑过来。
对她的爱意顿时涌上心头。
【缇娅】,「嗯唔……啾……」
【缇娅】,「凯伊姆先生……啾……凯伊姆,先生……」
我摸着缇娅侧脸的手滑到了她的后颈。
将手指探入发梢,感受着她那带着湿气的肌肤的触感。
然后,更加用力地将缇娅拉至身前,用舌头将她的嘴唇撬开。
【缇娅】,「嗯嗯……」
然后,用舌尖挑弄起她口腔的粘膜。
感受那湿润而粘稠的触感。
缇娅居然能给我这么舒适的触感,让我多少有些意外。
随即,仿佛要停下我这种思考一般,缇娅也将舌头缠了上来。
【缇娅】,「啾噜……嗯唔,库啾……啾」
【缇娅】,「嗯嗯……呼哇……噼啾……咕噜」
我交替地品尝柔软的粘膜与坚硬的牙齿。
缇娅那专心致志的感觉,让我的兴奋渐渐高涨起来。
【缇娅】,「啾噜……噼啾,库啾……」
【缇娅】,「嗯嗯……嗯,嗯……啾噜……噗哈啊!」
缇娅从我身前微微离开。
她似乎已经喘不上气来了。
【缇娅】,「哈啊,哈啊,哈啊……」
【凯伊姆】,「深吸一口气就好」
【缇娅】,「对,对不起……我这是第一次……」
话还没说完,缇娅就害羞地移开了视线。
【凯伊姆】,「之前在牢狱里不是有过一次吗?」
【缇娅】,「那,那个是不算数的」
【缇娅】,「因为因为,那个……那么突然」
【缇娅】,「而且我当时也还没有同意……」
缇娅慌慌张张地反驳着。
我不禁苦笑起来。
【缇娅】,「请您不要笑啊……」
【缇娅】,「那个,我和男性做这种事……那个……还是,第一次……」
【缇娅】,「果然您还是讨厌吧……和我这种未经人事的女性……」
【凯伊姆】,「我倒也没怎么在意」
【缇娅】,「是……是吗?」
【凯伊姆】,「啊啊」
我摸着缇娅的头。
【凯伊姆】,「所以,你也不要介意了」
【缇娅】,「啊,好,好的」
【凯伊姆】,「你才是,和我做没关系吗?」
【缇娅】,「当当当当,当然了!」
【缇娅】,「我非,非常的,高兴呢!」
【缇娅】,「和凯伊姆先生……那个…………」
【缇娅】,「呜呜,太害羞了说不出口」
缇娅的脑海中看来已经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妄想。
当然,我也没有打算背叛她的想法。
【凯伊姆】,「缇娅,过来这边」
我站起身子,向床边走去。
又是害羞又是紧张的缇娅连走路都不是很稳。
摇摇晃晃地挨到床前后,立刻啪嗒一下倒在了床上。
然后,一脸不安地看着我。
【凯伊姆】 「别担心」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缇娅】 「嗯……」
【缇娅】 「被凯伊姆先生这么摸着,总觉得有种安心的感觉呢」
【缇娅】 「……可是,果然……您很擅长和女孩子做这种事呢」
缇娅有些落寞地说道。
这家伙真可爱。
【凯伊姆】 「别说这种无聊的事情啊」
【凯伊姆】 「我也是第一次有这种心情」
【缇娅】 「……是怎样的心情呢?」
当然是爱一个人了。不过我自然不会说出口。
相对地,我直接夺走了缇娅的嘴唇。
【缇娅】 「嗯啾……库啾……啾噜……」
然后,顺势用手心按上了她的乳房。
缇娅的身子猛地一颤。
【缇娅】 「嗯……呼……啊……」
在相合的嘴唇中,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手则隔着衣服,轻轻地揉搓着她胸前的两处膨胀。
【缇娅】 「嗯……呼……嗯唔」
【缇娅】 「嗯啊,嗯……嗯嗯!」
我离开缇娅的嘴唇。
【凯伊姆】 「缇娅」
【缇娅】 「……嗯……」
我在缇娅的耳边轻声低语,令她的后背微微颤抖。
【凯伊姆】 「我之前都没注意到,你的身体很好闻啊」
【缇娅】 「那,那种事情……呀呜!?」
我舔起她的脖子。
从锁骨到耳根,用若即若离的距离爱抚着她。
【缇娅】 「啊,哈啊,咿……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缇娅】 「嗯唔……不……不行,的……嗯嗯嗯呜……」
缇娅的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她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烈。
我一边爱抚着她的胸部,嘴唇也没有在她的脖颈旁闲着。
【缇娅】 「嗯呜,哈啊……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缇娅】 「脖……脖子……痒痒,的……啊,呀呜……感觉,好奇怪」
【凯伊姆】 「胸部呢?」
我试着在手上稍微加了点力。
手上传来软绵绵的棉被般的温暖。
我一边着想象着衣服里面的光景,一边慢慢地揉搓着。
【缇娅】 「哈啊……唔啊……嗯嗯……胸,胸部……」
【缇娅】 「嗯……心里,跳得非常厉害……感觉,快要破了似的……」
【凯伊姆】 「不疼吗?」
【缇娅】 「是的……与其说是疼……呀呜……该,该怎么说……那个……」
【凯伊姆】 「怎么了?」
【缇娅】 「不,不……没,没什么」
缇娅微微地摇着头。
她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可爱。
【凯伊姆】 「说清楚点」
我解开她的领带。
【缇娅】 「啊……」
【缇娅】 「不行,不行……好害羞」
【凯伊姆】 「没事的」
【缇娅】 「什,什么没事啊……真的很害羞的……」
【缇娅】 「因为,被凯伊姆先生……这么摸着……」
我不去注意她通红的脸,顺手将她的衣领拨开。
【缇娅】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想象中更加丰满的乳房出现在我面前。
【缇娅】 「啊,啊呜呜呜……被,被看到了」
【缇娅】 「胸部,被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咱们见面的第二天我不就看过了么」
【缇娅】 「就算那样也不行,请您不要看啊」
【凯伊姆】 「别担心,你的肌肤很漂亮」
【缇娅】 「真,真的吗?」
【凯伊姆】 「啊啊……」
【缇娅】 「不过,您对别的女孩子也是这么说的吧」
【凯伊姆】 「你意外地是个相当爱吃醋的人啊」
【缇娅】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缇娅】 「因为我喜欢您……所以没办法的……」
【凯伊姆】 「不要太欺负我啊」
【缇娅】 「我欺负,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没错……」
我再次摸上缇娅的胸部。
【缇娅】 「嗯……啊……」
在我双手的加力下,乳房渐渐地从内衣低下露了出来。
【缇娅】 「好,好痒……啊……」
【凯伊姆】 「很快就会习惯的」
【缇娅】 「我才不想,习惯呢……嗯啊」
【缇娅】 「嗯,嗯……啊,啊啊啊……凯伊姆先生」
【缇娅】 「啊啊,啊,啊……身体,变得奇怪起来了……」
缇娅的声音开始夹杂娇艳的感觉。
肌肤上沁出汗滴,能够看出,一种与发痒不同的感觉开始在她的体内游走。
【凯伊姆】 「你的声音很可爱哦」
【缇娅】 「呃呃!?」
缇娅用手按住了嘴。
而作为她这个动作的对抗,我隔着内衣开始触摸她胸部的尖端。
【缇娅】 「呀呜呜!」
缇娅的身体出现一阵痉挛。
【缇娅】 「嗯……嗯嗯,嗯唔,嗯嗯」
【缇娅】 「嗯呼,呜……嗯嗯唔,嗯嗯嗯,嗯哈啊!?」
她虽然极力忍耐,但却还是发出了声音。
【缇娅】 「呀,啊……不行」
【缇娅】 「凯伊姆先生,不要……呀呜,啊啊啊,嗯唔唔」
【缇娅】 「那种事……真的,真,的……不行,不行的」
缇娅的反应变得剧烈起来。
我向下半身看去,她的双腿已经开始来来回回地摩擦着。
里面的样子也不难想象。
【凯伊姆】 「我要直接摸了哦」
【缇娅】 「哎……哎?哎!?」
【缇娅】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的!」
我将缇娅遮住胸部的胳膊拨开。
然后,将内衣向上掀起。
【缇娅】 「哇,哇,哇哇哇哇」
【缇娅】 「呜呜呜呜呜呜……」
缇娅的脸变得一片通红。
但是,她那圆润的乳房却无视了她本人的意思,自内衣中慢慢露出。
在解开束缚之后,那对山峰看上去更增大了几分。
【凯伊姆】 「好漂亮」
【缇娅】 「哎?」
【凯伊姆】 「我说很漂亮」
【缇娅】 「您,您是指……我的,胸部吗?」
【凯伊姆】 「啊啊」
虽然不算大得惊人,但是好美。
我用手心将乳房包住。
然后,将那润滑的嫩肉握入手中。
她那柔软的乳房随着我的动作而改变着形状,但我一松手,它就立刻恢复了原形。
【凯伊姆】 「摸起来也很舒服」
【缇娅】 「凯,凯伊姆先生……嗯……好下流」
【凯伊姆】 「因为我是男人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爱抚着乳房。
双手令乳房自下而上地来回摇晃,指尖则挑弄着那淡粉色的乳头附近。
【缇娅】 「呼啊,啊,呀呜……凯伊姆先生……」
【缇娅】 「……比起刚才,感觉……变得,更奇怪了」
【缇娅】 「嗯,啊……非常……喜欢的感觉,满满地……满满地……」
缇娅微微地俯身,忍耐着快感的来袭。
【缇娅】 「喜欢您……嗯唔,喜欢您……凯,凯伊姆先生」
【缇娅】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了……呀呜」
【凯伊姆】 「缇娅……」
缇娅的单纯,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污秽。
我要,将这个女孩子……
我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内心的挣扎露出表面。
【缇娅】 「啊呜……呜呜……凯伊姆,凯伊姆,先生……嗯啊,啊啊啊……」
【缇娅】 「呀啊啊……感觉,感觉……变得好奇怪……呀呜……嗯,啊啊啊」
缇娅双腿的动作变得越来越频繁。
体温上升,身上散发出甘甜的气息。
【凯伊姆】 「我要摸这里了哦」
【缇娅】 「……哎?」
缇娅不由得一怔。
【缇娅】 「呀!?」
【缇娅】 「呀,那里……很脏……」
缇娅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但没有真的在抵抗。
我放在她膝盖上的手滑入了她的大腿根。
她的裙子下面透出一丝丝热气。
【缇娅】 「嗯啊!?」
同时,指尖传来了湿润的感觉。
【缇娅】 「好……好害,羞……」
【缇娅】 「您不觉得,那里有些奇怪吗……?」
【凯伊姆】 「已经湿了啊」
【缇娅】 「呜呜呜呜呜呜~……」
缇娅像个小动物似的碎碎念着。
【凯伊姆】 「老实点」
我为了不让她感到疼痛,而小心地揉搓着她生殖器的边缘部位。
【缇娅】 「啊呜,呀啊啊……凯伊姆,先生……」
【缇娅】 「呀呜……呼啊啊啊……嗯,嗯嗯……」
缇娅拼命地忍耐着快感,身体变得非常僵硬。
我将手指从布料的边角,渐渐地向中心移去。
让手指轻轻地陷入里面两三次后,炽热的液体就渗了出来。
【缇娅】 「啊呜……明,明明很害羞……总觉得,好热……」
【缇娅】 「我变得,好奇怪……身体,乖乖的……嗯呼,啊啊啊啊」
【凯伊姆】 「谁都是这样的,用不着不好意思」
我用手指沾上液体,沿着裂缝上下地摩擦着。
【缇娅】 「可是,可是可是……嗯唔唔……啊呜,呀啊……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缇娅】 「不行……好,好……好害羞……的……嗯啊啊啊!」
缇娅摇动着身体。
双腿之间已经微微地传来湿润的水声。
【缇娅】 「好,好奇怪的声音……不,不要啊……」
【缇娅】 「我是个……变态,的女孩子……啊呜……吗……?」
【凯伊姆】 「我很高兴哦」
【缇娅】 「高,高兴?」
【凯伊姆】 「没错」
我让手指继续在粘稠的中心戳动着。
【缇娅】 「嗯……为,为什么……呀嗯……呢……」
【缇娅】 「我明,明明……变得……啊呜,嗯唔唔……这么,奇怪……」
【凯伊姆】 「这说明我让你感到舒服了,对于男人来说,这是相当高兴的事情」
【缇娅】 「凯伊姆,先生……」
【缇娅】 「我也,那个……想要对凯伊姆先生,这样做……」
【缇娅】 「想让您开……啊呜呜呜……呀,呼啊,啊啊啊」
噼啾……
水声再次响起。
在布料已经被相当多的爱液所浸透后,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缇娅】 「嗯……啊……啊……?」
缇娅将紧紧闭着的眼睛睁开。
【缇娅】 「啊……那,那个……」
【缇娅】 「我……我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吗……?」
【凯伊姆】 「不是,这样下去你的内裤会弄脏的」
【缇娅】 「……哎?」
【缇娅】 「……啊,啊……是的……」
缇娅察觉到我话中的意思后,一边移开视线,一边把腰抬了起来。
然后,伸手脱掉了裙子和内裤。
内裤离开身体的时候,带出了一条透明的丝线。
【缇娅】 「呜,啊啊啊啊……」
缇娅的脸红得仿佛能冒出火来。
脱掉衣服似乎让她感到格外的害羞。
【凯伊姆】 「我要摸了哦」
【缇娅】 「……好,好的……」
我将手放到缇娅的膝盖上。
感受着她汗液的湿气,将手指探向大腿的深处。
【缇娅】 「啊……」
随着粘稠的声音响起,手指轻轻地陷了进去。
但是,她的那里还没有做好被我的手指侵入的准备。
我沿着纵向的裂缝,慢慢地动了起来。
【缇娅】 「嗯……」
缇娅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
【凯伊姆】 「没事的,交给我吧」
【缇娅】 「好,好的」
我吻上缇娅的嘴唇,开始爱抚她的那里。
手上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缇娅】 「嗯唔……啾库……嗯啾,啾……」
【缇娅】 「库啾……啊呜……嗯唔……库啾」
即便如此,对没有过经验的缇娅似乎也已经是相当大的刺激了。
缇娅的舌头配合着我手上的动作,仿佛要将自己的快感传递过来一般,不停地蠕动着。
【缇娅】 「嗯嗯,嗯啊,库啾,噼啾」
【缇娅】 「啾,库啾,啾唔,嗯嗯嗯嗯……噗哈!」
【缇娅】 「啊啊,呼啊啊,啊啊啊啊!」
刚解开接吻,缇娅就发出了娇声。
【缇娅】 「呀,不行」
【缇娅】 「不行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 「嗯啊,凯伊姆先生,啊啊啊啊,呀呜,呼啊啊啊!」
啾库,噼啾!!
只是轻轻地触摸,就让她的那里传来粘稠的水声。
我一点点地将手指移向性器上部那个敏感的部位。
【缇娅】 「呀呜!?」
【缇娅】 「呀,呀,呀,呀啊啊啊……呼啊,嗯哈啊嗯!」
缇娅痉挛着发出很大的呻吟声。
她的声音中,没有拒绝的意味。
而是陶醉于这甜美感受的少女的娇声。
我将指尖缠上粘液,给予她更强烈的刺激。
【缇娅】 「嗯啊,啊,呀……不要,不要……啊呜」
【缇娅】 「我,我,变得好奇怪……」
【缇娅】 「这样,下……去的话……啊呜呜……会被凯伊姆先生,讨厌的」
【凯伊姆】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缇娅】 「真的……真的吗?」
缇娅用她那双湿润的眼睛向我投来认真的视线。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缇娅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缇娅】 「呼啊,啊啊,嗯嗯嗯!」
【缇娅】 「啊啊啊,呀啊,嗯哈啊,啊啊,呀啊啊啊,嗯唔唔唔」
【缇娅】 「不行,已经,不行了,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库啾,啾,噼啾,库啾!!
溢出的爱液打湿了我的手。
一口气让她达到高潮吧。
我令手指微微地开始震动。
【缇娅】 「呼啊啊啊啊啊啊,呀,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缇娅】 「呼啊嗯,啊啊啊,凯伊姆先生,有什么要出来了……呀啊啊啊啊!」
【缇娅】 「呼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的身体跳了起来。
她的指甲陷入我被抓住的两只胳膊里。
【缇娅】 「呃呃!嗯!啊!」
缇娅的身体断断续续地痉挛着。
每次痉挛,都会让爱液从阴道口中漏出。
【缇娅】 「咿呜……啊……嗯……呃…………」
【缇娅】 「唔……啊……啊……啊……」
缇娅倒在我的身上,声音变得瘫软无力。
身体随着慌乱的呼吸而剧烈地起伏着。
我摸着她那大汗淋漓的脑袋。
【缇娅】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缇娅】 「呜…………凯伊姆,先生……」
【缇娅】 「我,我是……第一次……有这种,这种……感觉」
【凯伊姆】 「稍微休息下吧」
【缇娅】 「啊,好……好的……」
我抱住汗淋淋的缇娅。
她那炽热的体温和呼吸透过衣服传到我的身上。
【缇娅】 「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缇娅】 「总觉得,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晕晕的,什么都看不见……」
【凯伊姆】 「不难受吗?」
【缇娅】 「是的……可是,有种要死了的感觉」
【凯伊姆】 「这样啊」
我再一次摸起她的脑袋。
【缇娅】 「这样,我也能成为普通的女性了吗?」
【凯伊姆】 「还没完呢」
【缇娅】 「果,果然……是呢」
【凯伊姆】 「讨厌吗?」
【缇娅】 「不不不不」
缇娅用力地摇着头。
【缇娅】 「和凯伊姆先生做那种事,该说是光荣呢,还是好浪费呢……」
【缇娅】 「那个,我非常……高兴」
她最后的那一句话,已经有如蚊虫般细小。
【凯伊姆】 「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之后再做吧」
【缇娅】 「……我没事的」
缇娅弱弱地说道。
必须要在现在才行──
感受到她话中的意味后,我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
【凯伊姆】 「我知道了」
那么,只要做得不太消耗她的体力就好。
我轻轻地吻着缇娅,将手搭上她的衣服。
【缇娅】 「呜呜……好害羞」
【凯伊姆】 「你的身体很漂亮,拿出点自信来」
【缇娅】 「那种事,一般来说是做不到的啊……」
缇娅虽然一副要哭的样子,但却没有做出抵抗。
我按顺序脱掉她的衬衫和内衣,让她那耀眼的身体完全地暴露在空气中。
【缇娅】 「……」
【缇娅】 「那,那个,我应该怎么做好呢?」
一般说来,应该是让缇娅朝天躺下的……
但是,她的后背上有巨大的翅膀。
【凯伊姆】 「我躺在床上,你骑上来」
【缇娅】 「哎?哎?……怎么会」
【凯伊姆】 「这也没办法吧」
【缇娅】 「呜呜呜呜呜呜……」
【凯伊姆】 「现在很暗,看得不是很清楚,别担心」
【缇娅】 「那么,您说我漂亮是在说谎吗?」
【凯伊姆】 「我没有说谎」
【缇娅】 「真不明白您的意思」
【凯伊姆】 「听我的话」
我率先在床上躺下,向缇娅伸出手去。
犹豫了一会后,缇娅慢慢地骑了上来。
【缇娅】 「骑,骑着凯伊姆先生什么的……」
在她那困惑的表情下面,那对丰满的双丘正在微微地摇晃着。
我将腰部适度调整了一下,抵住她那柔软的小腹。
因为双腿张开的缘故,她那丰满的臀部之间,性器顿时映入我的眼帘。
而从那私处之中,爱液正在渐渐地滴落。
这幅淫靡的光景,让我的下半身充满了血液。
【凯伊姆】 「……」
因为不想让缇娅太过费事,所以我自己将下半身的裤子脱下。
坚硬而挺直的生殖器从内裤中一跃而出。
【缇娅】 「哇……这,这个……」
【凯伊姆】 「第一次见到吗?」
【缇娅】 「当,当然了」
缇娅背过眼睛,手则伸向我的阴茎。
然后,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慢慢地包了上来。
【缇娅】 「好热啊……而且,一跳一跳的」
【缇娅】 「这个……要进入我的体内吗?」
【凯伊姆】 「就是这么回事」
【缇娅】 「……」
缇娅握着阴茎,缓缓抬起腰来。
然后,让分开的大腿根慢慢地凑近我的男根。
【缇娅】 「嗯……」
库啾……
两人性器的前端相碰。
【缇娅】 「啊,啊咧……?诶咻……」
不知道应该如何掌握分寸的缇娅将身体摇来摇去。
阴茎被她那湿润的性器摩擦,给我带来了相当大的快感。
【凯伊姆】 「再把腰沉下来点」
【缇娅】 「好,好的……」
【缇娅】 「唔……咕……」
缇娅皱了皱眉。
应该很痛吧。
【凯伊姆】 「加油」
【缇娅】 「没,没事的……我已经习惯,疼痛了……」
缇娅说着她惯用的台词,将腰沉了下来。
【缇娅】 「唔……啊,啊,啊……」
龟头的部分姑且先探了进去。
然后,缇娅的体内便立刻开始抵抗。
【缇娅】 「呜……!」
【缇娅】 「唔啊啊!!」
滋溜……
下一刻,分身便全部被温软的肉壁给包裹住了。
本应该插不进去的东西,插入了缇娅的体内。
顿时,强烈的被拒绝感便自下体涌来。
【缇娅】 「哈啊……哈啊……哈啊……」
缇娅保持着结合的姿势,大口地喘着气。
【凯伊姆】 「不要紧吗?」
【缇娅】 「好,好的……」
【缇娅】 「没事,的……因为是凯伊姆先生……」
缇娅露出微笑,眼眶微微地泛起泪光。
肉棒上微微地能够看到血迹。
【缇娅】 「这,这之后……应该怎么做……?」
【凯伊姆】 「上下动一动」
【缇娅】 「上,上下?……像,像这样吗?」
缇娅用让人心焦的缓慢动作将腰部抬起。
湿润的肉壁摩擦着阴茎。
【缇娅】 「嗯唔……啊……库……」
【缇娅】 「嗯……咕……嗯咻……啊……呜……」
【缇娅】 「呃呃……库……啊,啊……嗯嗯嗯」
【凯伊姆】 「就是这样」
【缇娅】 「好,好的……」
【缇娅】 「咕……啊啊,啊……啊,啊……」
缇娅忍耐着疼痛,缓缓摇动着腰部。
与娼妇相比,她的动作简直就像小孩子的嬉戏。
但是,却给我带来了极高的快感。
这是我和她心灵和身体同时紧紧相连的证明。
【凯伊姆】 「很舒服哦」
【缇娅】 「太,太好了」
【缇娅】 「我会……嗯唔……更加努力,的……」
分身翻弄着缇娅的嫩肉。
插入的时候,那炽热的阴道将我的分身吞下──
而拔出的时候,那无数的褶皱则吸附在整个龟头上,用力地摩擦。
【缇娅】 「嗯……咕……诶咻,嗯」
【缇娅】 「嗯,啊……啊……啊,啊,啊」
啾……噼啾……库啾……
【缇娅】 「哈,啊,嗯,唔」
【缇娅】 「凯,凯伊姆先生……肚子,变得,好……好热,啊……呀呜,啊啊」
【缇娅】 「嗯唔唔,呀呜……嗯啊,啊啊啊……摩擦,着……哈呜,啊,啊,呼啊啊啊!」
她的音质发生了改变。
【凯伊姆】 「做得很好,缇娅」
【缇娅】 「啊,好,好,好的……」
【缇娅】 「我……恩恩,啊……不,不是很清楚……」
缇娅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没有停下腰部的动作。
她的身体在我身上不住地跳动着。
【缇娅】 「呀呜,嗯,啊呜……好……好强烈,凯伊姆……先生……啊啊」
【缇娅】 「凯,伊姆先生……啊呜……啊啊啊……凯伊姆,嗯啊……先生!」
啾,库恰,奴啾!
咕啾,啾噗,咕啾!
肉棒每次出入,都带起一串爱液的水泡。
我用甚至可以称作过分的强烈动作,自下蹂躏着缇娅那柔软的性器。
视觉和听觉让我的兴奋不停地升高。
【凯伊姆】 「缇娅……」
【缇娅】 「呼啊啊,凯伊姆,先生……啊啊,嗯啊啊,呼啊啊啊」
【缇娅】 「嗯呜呜……我,我……好幸福……能和,凯伊姆先生……啊呜,像这样做」
我握住骑在我身上的缇娅的手。
【凯伊姆】 「下次,再回牢狱去吧」
【缇娅】 「好的……」
缇娅也紧紧地将我的手回握回来。
【缇娅】 「咿呜,啊啊,呀啊啊,呀呜,啊,啊,嗯嗯嗯」
【缇娅】 「不行……啊啊啊……凯伊姆……凯伊姆,先生……呼啊啊,啊……呀啊!」
缇娅分开双腿,开始将动作加快。
【缇娅】 「呜啊,啊啊……这么,用力……不行,不行!」
【缇娅】 「呼啊啊,呀啊,啊,呀啊啊,已经……已经……啊啊啊!」
【缇娅】 「喜欢……嗯啊啊啊……喜,欢……喜欢您……啊啊,啊,啊,啊」
【缇娅】 「凯伊姆先生……在向上,向上……动着……啊呜,呀啊,呼啊啊啊……呀啊啊啊」
阴道更加用力地收紧。
我们的下半身开始散发出很大的热量。
【凯伊姆】 「差不多,要去了」
【缇娅】 「嗯啊啊啊,库唔,呀啊啊啊啊,我,已经,已经!」
【缇娅】 「啊,啊啊,啊,啊,啊……凯伊姆先生,啊啊啊啊」
分身挺入阴道的最深处。
阴茎充斥着热度,后背传来一阵麻痹的感觉。
【缇娅】 「好,热……好热……哈呜,这么热……啊啊啊啊」
【缇娅】 「呀,不行的,不行不行不行……插进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抓住缇娅的腰,全力让男根贯穿她的身体。
爱液变成飞沫四溅而出。
【缇娅】 「呀啊啊啊……不行……凯伊姆先生……太激烈,了……啊呜」
【缇娅】 「呜啊啊,呀啊啊,啊…………要来了,要来,了……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缇娅】 「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呀啊,要来了……嗯啊啊,呀啊啊啊啊!」
【缇娅】 「咿呜,嗯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 「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的身体用力向后一仰。
【凯伊姆】 「咕!」
噼呜,咚库!!!
咚噗咚噗,噼呜!!!!
我将所有的欲望,在缇娅的体内倾泻而出。
【缇娅】 「啊啊,咿呜……啊……」
【缇娅】 「呼啊……啊……呀啊……啊啊……」
缇娅的身体感到这股射精带来的冲击,不住地颤抖着。
阴道再一次缩紧。
咚噗!!
噼呜,噼呜噼呜……!!
快感瞬间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
【缇娅】 「哈……啊……」
缇娅接下我的精液,露出陶醉的表情。
【缇娅】 「哈啊,哈啊……哈啊……」
【缇娅】 「凯,凯伊姆……先生的那个……在身体里面……颤抖着」
【凯伊姆】 「男人就是这样的」
【缇娅】 「我……做得,还可以吗?」
【凯伊姆】 「啊啊,我很舒服哦」
【缇娅】 「……太,太好了……」
【缇娅】 「嗯……啊……」
我们分开相合的性器。
混杂着些微血液的体液自缇娅的性器中流出。
【缇娅】 「啊……呜……已经,不行了……」
缇娅的浑身顿时脱力。
我用胸膛接住了缇娅倒下的身体。
【凯伊姆】,「不要紧吗?」
【缇娅】,「好,好的……」
缇娅躺在我的胸前,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虽然她这是第一次,但已经足够努力了。
我摸着缇娅的头。
【缇娅】,「嗯……」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用脸蹭着我的胸膛。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呵呵呵……」
【缇娅】,「总觉得,我有种想要叫您名字的冲动呢」
缇娅微笑着说道。
【凯伊姆】,「刚才你不是已经叫过很多次了吗?」
【缇娅】,「那,那个……」
【缇娅】,「我没有印象……大脑中,一片空白」
【凯伊姆】,「嘛,那就没办法了」
我再一次摸着她的头。
【缇娅】,「……呼……」
缇娅则吐出了安心般的呼吸。
【缇娅】,「非常感谢您,凯伊姆先生」
【缇娅】,「谢谢您让我体会到这么幸福的感觉」
【凯伊姆】,「用不着道谢,这种事也是我所希望着的」
【缇娅】,「好的」
缇娅眯起了眼睛。
然后,将脸再次依到我的胸前。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嗯?」
【缇娅】,「我最喜欢凯伊姆先生了」
【缇娅】,「真的……真的……」
【凯伊姆】,「啊啊」
【缇娅】,「那么,那个……凯伊姆先生……那个,又怎么样呢?」
【凯伊姆】,「你知道的吧?」
【缇娅】,「我,我才不知道呢」
缇娅用闹别扭的声音说道。
看起来,她似乎是想听我亲口说出喜欢这两个字。
人生中如果有一个时候,即使嘴会裂开,也必须将这个世间最美的词汇说出口的话……
那么对我来说,就是这个时候。
【凯伊姆】,「我也喜欢你」
【缇娅】,「唔唔……」
我将缇娅拥入怀中。
【缇娅】,「我会,努力的」
【缇娅】,「……努力地,守护住这座都市」
【凯伊姆】,「啊啊……」
缇娅还要回到研究中去。
这让我的大脑顿时冷静下来。
【凯伊姆】,「……」
我无言地摸着缇娅的头。
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种事了。
缇娅发出舒服的呻吟声,像只被主人抚摸的小猫一样,将头埋进我的胸膛。
【缇娅】,「……我可以,稍微再这样休息会吗?」
【凯伊姆】,「当然可以」
【缇娅】,「呵呵……谢谢您」
缇娅的脸上应该正在露出笑容吧。
在那之后,缇娅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不久之后,便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向窗外看去。
月亮正发出醉人的光芒。
在她醒来之后,我还要把她送回研究室。
别无他选。
但是──
心底却渐渐涌现出庞大的虚无感。
就好像尘埃快速地在一间空屋中堆积般的感觉。
我也睡吧。
已经没有什么应该去考虑的事了。
我闭上眼睛。
缇娅正躺在我的胸前。
在她那犹如催眠曲般均匀而悦耳的呼吸声中,我深深地陷入了睡梦之中。
其实我知道,这只是一场梦。
而且,还是场能被归结为幸福一类的梦。
所以,我才会很迷惘。
因为,越是幸福的梦境,梦醒时越会给人以巨大的失落感。
一片麦田,正随风摇曳。
在广阔的田地正中,有一个小小的房子。
从房子旁边的牲口棚中,能够听到家畜的叫声。
就是这样一个朴素的农家。
而如今的我,正坐在房子中寝室的床上。
我向地面上看去。
那里正摊放着许多个打碎了的鸡蛋。
如果就此醒来的话,只要留下一句『真可惜啊』的感叹,就可以回到现实。
但是,我却没有醒来。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不过是脑海中虚构的幸福,我还是慢慢地抬起了视线。
带着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的缇娅,正站在我的面前。
她的手上,提着一个装着鸡蛋的大大的筐子。
看来,似乎是缇娅把鸡蛋掉在地上的声音把我给吵醒了。
──顿时,我便忘记了。
如今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凯伊姆】,「……真浪费啊」
缇娅的肩膀猛地一颤。
【缇娅】,「对不起,凯伊姆先生……」
将鸡群下好的蛋收集起来送到家里,是缇娅的工作。
我们家的鸡,产蛋效率高的惊人。
虽然这本身是件好事,但这也对缇娅那纤细的胳膊产生了极大的考验。
迈着摇摇欲倒的脚步,将装满鸡蛋的筐子提回家中──
每天,我都会胆战心惊地眺望这副光景。
然后在今天,担心的事终于成为了现实。
【凯伊姆】,「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吧,提不动就来叫我」
【缇娅】,「因为您睡得很熟……」
【凯伊姆】,「那么,至少也分几次运啊」
【缇娅】,「啊,还有那个方法啊」
无论何时,缇娅都是这样一幅笨头笨脑的样子。
【凯伊姆】,「总之,一定要珍惜食物啊」
我苦笑着从床上下地。
小心地控制着脚步不去踩到鸡蛋,穿上挂在椅子上的衣服。
【凯伊姆】,「下次好好注意点」
我抚摸着一脸失落的缇娅的头。
【缇娅】,「那个,您要去哪?」
【凯伊姆】,「去牲口棚,把桶给拿来」
【凯伊姆】,「把这些鸡蛋好好收集起来,拿去喂山羊就不会浪费了吧」
【缇娅】,「我也来帮忙」
缇娅也慌忙作势准备往外走。
【凯伊姆】,「用不着」
【凯伊姆】,「我肚子饿了,你还是去准备早饭吧」
【缇娅】,「今天早上,我烤了放有奶酪的面包!」
【凯伊姆】,「噢,那还真令人期待啊」
【缇娅】,「嗯,我觉得应该烤得很好吃呢」
【凯伊姆】,「如果能再配上半熟的煮鸡蛋就最棒了啊」
【缇娅】,「呜呜,对不起」
【凯伊姆】,「开个玩笑」
我再一次摸了摸缇娅的头后,从房子中走出。
已经收获完毕的麦田,出现在我的面前。
冬日的空气和泥土的芬芳混杂在一起,勾起了我悠远的回忆。
和缇娅在这个小小的家中生活,已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凯伊姆】,「差不多也是时候该耕地了啊」
回到房间后,我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说道。
【缇娅】,「咱们从今年开始要尝试种第二期的作物了吧?时间说不定会有点赶呢」
【凯伊姆】,「冬天应该种小麦吧,种子就去城市里买好了」
【缇娅】,「但愿价钱不会太贵呢」
【凯伊姆】,「啊啊……」
我们的生活,大致上都是自给自足的。
比方说,我们现在正在吃着的奶酪面包。
这个原汁原味的香醇奶酪,是我相当钟爱的食物。
做面包的小麦,是从面前的田里收获的。
奶酪和奶汁也是来自自家养的那些山羊。
就连做面包的酵母,都是缇娅亲手培育出的。
大致上,我们需要买的就只有盐和糖这些调味料。
而用来购物的钱,也是靠着我们出售田地里作物来换取的。
【缇娅】,「今天要做些什么呢?」
【凯伊姆】,「我要先去修补一下牲口棚」
【凯伊姆】,「刚才外出的时候,感觉风里透着些湿气」
【缇娅】,「一会可能会下雨呢」
【凯伊姆】,「啊啊,不能让小屋那边漏雨啊」
【凯伊姆】,「让那些山羊感冒就麻烦了」
【缇娅】,「毕竟是贵重的营养来源呢」
缇娅啜饮着放有大量羊奶的咖啡应声道。
顺带一提,咖啡也是从街道那边买的。
【凯伊姆】,「你呢?」
【缇娅】,「我要去把凯伊姆先生昨天捕获的那些兔子给晒干」
【缇娅】,「如果不赶快做的话,等天气变坏就来不及了呢」
【凯伊姆】,「也是啊」
多亏昨天天气很好,我得以出去打了次猎。
这一带总是能抓到相当多肥美的野兔,给我们的饭桌添了不少亮点。
【缇娅】,「最胖的那个兔子,就直接做成兔肉派吧」
【缇娅】,「当成今天晚上的大餐」
【凯伊姆】,「啊啊,不错啊」
缇娅在这个方面意外地很坚强。
【凯伊姆】,「不管是兔子还是鸡,就连那些挤不出奶汁的山羊,你也都能轻松地料理它们啊」
【缇娅】,「一点都不轻松……」
【缇娅】,「我觉得它们很可怜。但是,这都是为了咱们的生存啊」
【凯伊姆】,「这种想法,就是所谓的坚强」
温暖的冬日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家中。
虽然台风将至,但在那之前,好天气大概还能持续个两三天。
吃完早饭,我便立刻向牲畜小屋走去。
登上房檐,挪开盖在上面的茅草,确认着损伤的情况。
【凯伊姆】,「看来相当严重啊……」
牲口棚里有六头雌山羊,一头雄山羊,再加上公母算在一起,大概有三十只的鸡。
最近,我们常常在谈论,如果能再在这里养只牛会方便很多。
不过,我们还没攒到能买下一头牛的钱。
说实话,我们的生活并不算太宽裕。
缇娅每天都工作得相当辛苦。
但是,我却对现在的生活感到非常满意。
无需终日去与双手的血腥,与足以令人神经衰弱的背叛与阴谋为伴。
而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度过这平和的每一天。
我想要保护她,与她长相厮守。
这就是我唯一的心愿。
而今的生活,便是心愿的实现。
所以,我不会对此有任何不满。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我才回到了家中。
正如缇娅所预告的那样,餐桌上摆放着由兔肉制成的派。
【缇娅】,「这可是难得的大餐呢」
说着,缇娅打开了带来的酒瓶瓶盖。
今天,缇娅也罕见地喝了点酒。
我们慢慢地品尝着美酒,将溢满脂香的派送入口中。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缇娅】,「但愿这次的小麦能有个好收成呢」
【凯伊姆】,「啊啊,咱们这次应该试着在肥料上也下点功夫」
【缇娅】,「呵呵,收成肯定会很好的」
【缇娅】,「啊,不过,如果收成太好,咱们自己吃不完的话要怎么办?」
【凯伊姆】,「那就拿去卖」
【凯伊姆】,「赚到钱后,就给你买件新衣服」
【缇娅】,「不用不用,这身衣服已经很好了」
【凯伊姆】,「那就去买个头饰吧?」
【缇娅】,「我已经有这条项链了」
那是我们初次见面时,我买给她的项链。
缇娅总是将它挂在脖子上。
【凯伊姆】,「你还真是无欲无求啊」
自从和缇娅同居以来,我们已经经历过数次这种对话。
这家伙几乎没有什么欲望。
这不禁让我担心,她是不是在过分地勉强自己。
【缇娅】,「能有现在的生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缇娅】,「能像这样捡鸡蛋,为山羊挤奶,割收小麦……」
【缇娅】,「还能每天都让凯伊姆吃到自己亲手做的饭菜,真的非常幸福」
缇娅笑容满面地说道。
泪腺不经意间变得热了起来。
──我知道的。
──缇娅所说的这些事情,我哪怕是一件都不曾为她实现。
【凯伊姆】,「缇娅,谢谢你」
我无意识地喃喃说道。
半杯赤红的液体在烛光的映照下,摇曳着它那曼妙的身姿。
【缇娅】,「您这是怎么了?」
缇娅吃着派,不解地歪了歪脖子。
【凯伊姆】,「不……」
我一直都很感谢缇娅。
但是不知为何,我却突然在现在将这份感谢的话语说出了口。
【凯伊姆】,「该怎么说呢,总有种必须要趁这个晚上将心意传达出去的感觉」
【缇娅】,「为什么呢?」
【凯伊姆】,「天知道」
【缇娅】,「是因为感觉不赶快说出去就没机会了吧」
【凯伊姆】,「可能是吧」
沉默在不经意间到访。
令我的内心变得不安起来。
察觉到这一点的缇娅,连忙开口说道。
【缇娅】,「难道说,是要丢下我,一个人去别的什么地方吗?」
【凯伊姆】,「怎么可能」
听到我反射般说出的这番话后,缇娅微微地笑了起来。
【缇娅】,「那么,就没关系了」
【缇娅】,「我会一直陪伴在凯伊姆先生的身边」
【缇娅】,「明天、后天,明天、后年」
【缇娅】,「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我也一直都会陪着您的」
【缇娅】,「直到为您送终为止」
【凯伊姆】,「为什么是我先死啊」
【缇娅】,「因为我比您晚出生啊」
【凯伊姆】,「嘛……也是啊」
【缇娅】,「虽然我会为您送终……」
【缇娅】,「但是,还是请您尽可能久地活下去哦」
【凯伊姆】,「你也是」
【缇娅】,「没关系的,笨蛋又不会感冒」
【凯伊姆】,「是那个问题吗」
我注意到,缇娅的杯子已经空了。
于是,我便分别将葡萄酒向两个杯子中倒入。
【缇娅】,「……可是,我还是好开心」
【缇娅】,「能从凯伊姆先生那里,听到感谢的话语」
【缇娅】,「我一直都在想,会不会只有我在那里一厢情愿,现在总算放心下来了」
【凯伊姆】,「你在这里很开心吗?」
【缇娅】,「嗯」
【凯伊姆】,「这种生活很辛苦吧」
【缇娅】,「我很欢迎能让人感到这么开心的辛苦呢」
【凯伊姆】,「咱们一段时间内也还买不起牛」
【缇娅】,「说不定会有野生的牛误闯入咱们家呢」
【凯伊姆】,「哈哈,是那样就好了」
我们像两个傻瓜一样,为这种无聊的玩笑而捧腹开怀。
笑了一会后,缇娅突然嘟囔了一句。
【缇娅】,「我才是,必须要感谢您呢」
【缇娅】,「谢谢您。现在的我非常幸福」
【凯伊姆】,「啊啊」
随即,沉默便再次到访
这次的沉默,没有给我带来任何不安。
晚饭吃完了。
趁着缇娅收拾碗筷的这段时间,我开始写起了日记。
与其说是私人的日记,倒更像是工作的记录。
上面简单地写着今天做的各种工作。
将这些写完之后,我突然对自己过去都写了些什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将日志的页数大幅度的往前回溯。
【缇娅】,「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嗯?」
抬起头,站在眼前的是收拾完毕的缇娅。
【凯伊姆】,「怎么了?」
我停住翻动纸张的手。
将日记合上,横放在桌上。
【缇娅】,「其实,我刚刚说谎了」
【凯伊姆】,「关于什么?」
【缇娅】,「虽然刚刚我说了很幸福……但是其实还有一个想要的东西」
【凯伊姆】,「……是牛吗?」
【缇娅】,「虽,虽然没错……但是不是它」
缇娅害羞的闭上了眼睛。
【缇娅】,「那个……想要那个,变得更幸福一些」
【凯伊姆】,「是什么,别饶圈子了」
【缇娅】,「宝……」
【凯伊姆】,「宝?」
【缇娅】,「我,想要宝宝」
【凯伊姆】,「……」
【缇娅】,「……」
说出口之后,小动物满脸通红。
明明并不是第一次,明明都已经那么多年积累相处下来了──
不管过了多久,缇娅还是这个样子。
【凯伊姆】,「太直接了吧」
【缇娅】,「还,还不是因为凯伊姆先生说,别饶圈子嘛」
【缇娅】,「……那么,想要凯伊姆先生,怎么样」
【凯伊姆】,「更露骨了」
【缇娅】,「可是……」
我用自己的嘴唇堵上了闹变扭的缇娅的双唇。
因为这出乎意料的举动缇娅睁大了眼睛、然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缇娅】,「嗯……」
嘴唇很甜,有缇娅的味道。
还有刚吃过的少许兔肉派和葡萄酒的香味。
【缇娅】,「呼……嗯,嗯唔……」
我想,也许缇娅也感受相同的味道吧。
【缇娅】,「哈啊……呼啊……」
分开双唇,眼前是涨红了脸的缇娅。
【缇娅】,「……不管过了多久,凯伊姆先生都是坏心眼」
【凯伊姆】,「是这样吗?」
【缇娅】,「是啊」
【凯伊姆】,「那么……就这样停下吗?」
【缇娅】,「你看,就像这样」
【凯伊姆】,「也是啊」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
然后,顺势挽住她的胳膊。
【缇娅】,「嗯……」
我们并肩向着床慢慢走去。
【缇娅】 「嗯……」
缇娅坐在床上,将我的裤子脱下。
然后取出阴茎并握住。
【凯伊姆】 「今天还真积极呐」
【缇娅】 「因为,主导权给了凯伊姆先生的话,很快就会使坏心眼啊……」
这样说着,就马上开始搓弄起阴茎来。
小小的指头,向粘膜缠了上来。
我的分身,就这么简单地变大了。
【缇娅】 「呜哇……」
因为缇娅发出了惊叹的叫声、让我也觉得有些羞耻。
【凯伊姆】 「我说,差不多了吧」
【凯伊姆】 「因为要插入,所以你也把内裤脱了吧」
【缇娅】 「啊,不……再等一会……」
【凯伊姆】 「怎么了」
【缇娅】 「果然还是……相当紧张呢」
【凯伊姆】 「紧张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缇娅】 「虽,虽然是这样……但是,因为凯伊姆先生的那个很大……」
【缇娅】 「一直是……就算插入了也,咚咚跳动着……」
【缇娅】 「要把我……弄坏似的……」
【凯伊姆】 「并没有弄坏吧」
【缇娅】 「就,就算这样……心理准备也是很重要的」
这样说着,缇娅的手指又动了起来。
阴茎发出了粘稠的水声。
【缇娅】 「呜哇……」
【凯伊姆】 「准备,吗」
【缇娅】 「没,没错。因为这种事……是非常重要的……」
【缇娅】 「和做料理时的提前准备是一样的」
料理……。
我想缇娅应该不会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吧。
【缇娅】 「所以……」
【缇娅】 「啊呒……嗯……」
【凯伊姆】 「……唔」
真的开始吃起来了。
在勃起的龟头上,小小的嘴唇摩擦着。
【缇娅】 「哈呒……嗯,嗯,……嗯唔唔……唔」
【缇娅】 「啾噜……啾,啾唔,啾噜……」
然后她的嘴唇就像在咀嚼食物般不慌不忙地晃动着。
【缇娅】 「啾唔……啾咕,嗯……唔」
温暖的舌头向龟头上方缠绕着。
我的阴茎像是被这股温暖感染了一样、又大了一圈。
【凯伊姆】 「缇娅……」
【缇娅】 「是……」
【凯伊姆】 「你刚才有说过,想要孩子是吧」
【缇娅】 「嗯」
【凯伊姆】 「射在嘴里,可是不会有孩子的」
【缇娅】 「这种程度的事……我知道哟」
【缇娅】 「告诉我这些的就是凯伊姆先生哦」
缇娅撅起她那小小的嘴唇。
【凯伊姆】 「是……吗?」
【缇娅】 「是啊」
【缇娅】 「再说,除了凯伊姆先生还有谁会告诉我吗」
【凯伊姆】 「也是啊」
【缇娅】 「因为我,只属于凯伊姆先生啊」
【凯伊姆】 「啊啊……抱歉」
被这样一说,确实有种是我教会她的感觉。
【缇娅】 「我对凯伊姆先生说想为你做些什么的时候……」
【缇娅】 「您就将这个,用嘴来侍奉的方法告诉我了」
舌头在嘴唇的内侧灵巧地挑动。
【缇娅】 「这里……很舒服吧?」
【缇娅】 「啊……嗯唔,嗯,嗯啾,啾噜唔唔……」
【缇娅】 「咕噜……咕噜,咕噜唔……唔」
缇娅尖尖的舌头向周围缠去。
【凯伊姆】 「咕……」
在我这样想的时候,不经意的发出了叫声。
【缇娅】 「呼呼……想起来了吗?」
【凯伊姆】 「啊,啊啊……」
【缇娅】 「其他的还有……比如说像这样……」
缇娅的嘴就这样含住阴茎,接着她的手上下动了起来。
【缇娅】 「嗯,嗯唔,嗯嗯嗯嗯……嗯啾,啾唔……唔」
【缇娅】 「呼啊,哈啊……舒,舒服,吗……?」
【凯伊姆】 「……啊啊」
我抚摸着缇娅得脑袋。
【缇娅】 「嗯……唔」
缇娅稍稍有些颤抖。
【缇娅】 「呼啊,啊……啊,啊……」
我用指尖缠住头发,慢慢地开始梳理。
【缇娅】 「呀……呼啊,啊唔……」
这次,从缇娅的嘴里漏出了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缇娅】 「好像……想起来了的样子呢……」
【缇娅】 「那个,我呢……喜欢在吃的时候,被人摸头呢……」
【凯伊姆】 「啊……啊啊、的确是呐……」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继续抚摸着缇娅的脑袋,真的让我回忆起各种各样的事。
顺从着这份记忆,我把手掌摊平往反方向滑去。
陆续触摸了缇娅的耳朵,脖子,锁骨。
【缇娅】 「伊……嗯唔!」
缇娅的身体大幅度的颤抖了。
【缇娅】 「啊……呀,呼啊,呼啊……唔」
缇娅的全身都很敏感。
【缇娅】 「啊,啊,啊……呼啊,呜啊,呀啊啊啊啊啊……」
【缇娅】 「嗯唔,嗯唔唔唔唔……」
【凯伊姆】 「嘴停下了」
【缇娅】 「所,所以说……这样的坏心眼……啊,啊……唔」
【凯伊姆】 「呀,啊啊啊啊啊啊……」
唾液从缇娅的双唇间垂下。
缠绕在手指间,连睾丸的边上也沾到了不少。
【缇娅】 「嗯,嗯嗯嗯唔唔唔唔……嗯,嗯,嗯……唔」
【缇娅】 「呼啊……已经,呀啊啊啊啊……」
缇娅发出仿佛自己的性器在被抽插的声音。
【凯伊姆】 「不要让牙碰到那里」
【缇娅】 「这样的……事情,做不到啊……」
【缇娅】 「嗯唔,嗯唔唔唔唔……」
缇娅现在已经是不自觉地在忍耐着痛苦,全心全意地为我服务。
说不定现在阻止她会比较好一些。
【缇娅】 「呼……呼……呼啊……真是的……」
【缇娅】 「请……普通的抚摸啦……」
【凯伊姆】 「啊啊」
【缇娅】 「真的……求你了……」
【凯伊姆】 「我保证」
【缇娅】 「真是的……」
【缇娅】 「比刚刚……变得更大了……」
虽然有些对不起缇娅,但是看着稍稍被我欺负的缇娅,我觉得很开心。
【缇娅】 「请您……老实一点啊……」
缇娅的舌头再一次活动起来。
缠绕着唾液的嘴巴,比起之前更大幅度的鼓动着。
【缇娅】 「嗯……啾噜,啾噗……」
【缇娅】 「啾唔唔唔……啾噜……啾噗,嗯……啾……」
看来,我无谓地挑起了缇娅的竞争心。
【缇娅】 「啾唔唔唔唔……」
缇娅像是要吸出精液似地,缩窄了嘴巴。
缇娅柔软的舌头,缠绕在龟头上。
【凯伊姆】 「唔……」
【缇娅】 「终于……让凯伊姆先生变得舒服了呢」
【凯伊姆】 「心理准备的话,已经足够了吧?」
【缇娅】 「虽然是这样……」
【缇娅】 「但是,请再稍等一下……」
【缇娅】 「嗯……就,啾噜……啾唔唔唔……」
【缇娅】 「噗哈,呼啊……其实,我很喜欢」
【凯伊姆】 「什么」
【缇娅】 「看着变得舒服,全神贯注的凯伊姆先生……」
的确……我现在应该是一点都不轻松。
已经遏制不住想要快些进入缇娅体内的冲动了。
【缇娅】 「因为平时,几乎看不到这种情形呢……」
【凯伊姆】 「接下来……还会变得更加紧张哦」
【缇娅】 「这个,我倒是知道……」
【缇娅】 「但是……我希望您能紧张起来」
【缇娅】 「这样我就可以……更加仔细地观察到凯伊姆先生您了……」
【凯伊姆】 「别随便观察别人」
这样说着,我又托起缇娅的脖子来。
【缇娅】 「嗯唔……唔」
【缇娅】 「真,真是的……不是保证过了吗……」
【缇娅】 「我要用牙齿咬咯……唔」
【凯伊姆】 「喂,我说……」
缇娅真的用牙齿咬起了阴茎。
那份轻微的痛感,让一股微妙的刺激在我的后背不胫而走。
【凯伊姆】 「咕……唔」
放在缇娅头顶的手,也暗暗的用了些力。
【缇娅】 「嗯……嗯唔唔……啾咕,啾噜……啾噜,啾唔唔唔唔……」
【缇娅】 「啾唔,啾……啾噗,啾噜唔唔唔!嗯,嗯,嗯唔唔唔唔……」
察觉到我这样的反应,缇娅的嘴晃动得愈加激烈。
【凯伊姆】 「缇娅……」
【缇娅】 「是」
【凯伊姆】 「快要射了……」
【缇娅】 「嗯……可以哟……」
【凯伊姆】 「这样好吗」
缇娅一边点着头,一边继续用嘴吸着阴茎。
【缇娅】 「嗯……啾……啾噜,啾唔唔……」
【凯伊姆】 「你不要孩子了?」
【缇娅】 「那个……当然也要」
【凯伊姆】 「你还真是够贪的啊」
【缇娅】 「因为……想要变得更幸福嘛……」
缇娅喃喃地说着,再次将牙轻轻地碰了上来。
【凯伊姆】 「唔唔」
【缇娅】 「啾噜……嗯啾……啾咕……啾,啾唔……啾噜……啾唔唔唔」
【缇娅】 「嗯嗯嗯唔唔唔……嗯,嗯,嗯……嗯嗯唔唔唔,嗯呜呜呜呜……」
缇娅用嘴唇灵巧地拨开尿道口。
然后,让舌尖凑了上去。
【缇娅】 「嗯呒……嗯唔……呼啊……哈啊……哈……嗯唔唔唔……」
【凯伊姆】 「要射了」
阴茎在缇娅的口中猛地一挺。
【缇娅】 「嗯唔唔唔……嗯……啾噜……啾噗……」
【缇娅】 「呼啊,哈啊,啊呒……啾噜,啾噗,嗯……啾,啾噜,啾,噗啾,嗯,嗯嗯嗯……!!」
哔噜!哔库!哔库!!
【缇娅】 「嗯唔……唔!嗯!嗯,嗯,恩呜呜呜呜……呜」
精液从尿道满溢出来。
气势汹汹的飞射出来,蹂躏着缇娅的喉咙。
但是缇娅的嘴依然没有移开。
【缇娅】 「嗯,嗯唔唔唔,嗯,嗯……」
【缇娅】 「嗯唔……嗯咕,咕唔唔唔……」
她用鼻子大口地呼气,喉咙不时地发出吞咽的声音。
喝下去了……
这一事实让我感到莫名得兴奋,我就像个笨蛋似得持续着射精。
【缇娅】 「嗯咕,嗯呒……」
【缇娅】 「哈啊,呼啊……嗯,嗯呒……嗯唔唔唔……」
缇娅也像是在回应我的射精一样,继续舔吸着阴茎。
【缇娅】 「啾噜……啾咕,啾噜唔唔……啾……」
【缇娅】 「……嗯咕」
射精终于结束了。
尽管如此,缇娅像在品味着余韵般依然上下晃动着她的小手。
【缇娅】 「嗯……啾……」
最后在亲吻了阴茎之后,缇娅终于移开了嘴。
【缇娅】 「噗哈,呼啊……」
【缇娅】 「……好厉害的量」
【缇娅】 「还有点,苦……」
缇娅的口中不小心漏出了些感想。
【凯伊姆】 「不用喝下去也可以」
【缇娅】 「没事的哟。因为是凯伊姆先生的」
【凯伊姆】 「这不算理由」
【缇娅】 「但是……没关系的」
白浊的细丝衔接着缇娅的嘴与我的龟头。
我再一次,轻抚了缇娅的脑袋。
【缇娅】 「呼啊……哈啊……呼啊啊……
【缇娅】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凯伊姆】 「要造孩子是吧?」
【缇娅】 「是……」
【凯伊姆】 「因为你才喝下去的关系,现在肯定已经变得稀薄了。」
【凯伊姆】 「这就好比你做饭时想要尝尝味,但却不知不觉把菜肴全给吃干净了」
【缇娅】 「没事的,这种程度是不会变得稀薄的」
【缇娅】 「因为是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这不算理由」
【缇娅】 「我对料理可是很有自信的」
【凯伊姆】 「原来如此」
虽然她的说法全无道理可言,但不知为何我却有种能够接受的感觉。
【凯伊姆】 「那么接下来,换成缇娅躺下」
【缇娅】 「是……」
我们站起身,慢慢地脱去身上的衣服。
我将缇娅的衣服脱到一半,随即便将她按倒。
【缇娅】 「呀——」
【缇娅】 「嗯——」
我让缇娅仰躺在床上,将肉棒抵向她的入口。
不知不觉中,肉棒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硬度。
【缇娅】 「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嗯?」
【缇娅】 「……真性急」
【凯伊姆】 「是你太迟钝了」
【缇娅】 「和那个没关系……呃」
我一边和缇娅说着话,一边用恢复活力的阴茎爱抚着她的入口。
【缇娅】 「啊,呼啊……」
缇娅的那里也已经流出了炽热的液体。
【缇娅】 「呜呜……果然很大……」
【缇娅】 「心理准备……可能不足呢……」
【凯伊姆】 「虽然身体的准备已经做好了」
不管说什么,我已经忍耐不住了。
阴茎的前端急切的依附在缇娅的入口。
【缇娅】 「宝……」
【缇娅】 「好热……呢」
【凯伊姆】 「啊啊……」
依附着缇娅的唾液和精液的阴茎,再次与爱液相互交融。
明明还只是相互碰触,我就有种马上就要再射一次的感觉。
【缇娅】 「跳动得……好厉害……」
【凯伊姆】 「啊啊……」
这是为什么呢。
明明是一直都有在做的举动。
【缇娅】 「今天特别……紧张呢」
缇娅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气。
连下腹部都鼓了起来,然后再慢慢地平复。
【凯伊姆】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缇娅】 「等我的话……说不定会等到天亮呢」
【凯伊姆】 「这我可等不下去」
【缇娅】 「是。所以……请,进来吧……」
【缇娅】 「我会一边做,一边做好准备的」
【凯伊姆】 「但愿如此」
【缇娅】 「……请不要弄坏我哦」
【凯伊姆】 「啊啊」
点了下头,我缓慢的将阴茎沉入缇娅的体内。
啾噗……
【缇娅】 「啊……嗯唔」
夹带着液体的声音,我侵入了缇娅的体内。
【缇娅】 「啊,啊,啊……呼啊,啊……」
【缇娅】 「呀,呼呀……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嗯……唔」
我们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发出声音。
【缇娅】 「啊啊……呼啊啊啊……」
缇娅的里面很狭窄。
很温暖,另一方面非常的柔软。
无法形容的感触让我的分身也变得炽热起来。
【缇娅】 「呼呀……呀,呀……」
【缇娅】 「在里面胀大……是不允许的……」
【缇娅】 「变得这样大的话……啊,啊,啊……」
【缇娅】 「要……要,坏掉了……」
【凯伊姆】 「用不着」
【缇娅】 「骗……骗,人……的吗?……呜呜……嗯」
【凯伊姆】 「相信我吧」
【缇娅】 「……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缇娅点了点头,我顿时放心了下来。
【凯伊姆】 「那么……再深一些……」
【缇娅】 「欸?还,还要更深吗……啊,咿呀,伊啊」
我抓住缇娅的双脚,
分开之后,用力地将阴茎向前挺入。
【缇娅】 「呀,啊……呼啊,啊……」
【缇娅】 「请不要……像这样打开……唔」
【缇娅】 「太,太让人……害羞……了……呜啊,啊……」
缇娅抵抗着想把双腿合拢。
与此同时,阴道也剧烈的收缩,感觉就像是要把我的分身赶出去一样。
【缇娅】 「嗯,咕,嗯嗯~」
但是,在我的一对魔爪下,她这只不过是无谓的抵抗。
【缇娅】 「所以说……很,害羞……啊……呜呜呜……啊,嗯嗯」
【凯伊姆】 「你要是把腿合上,我就不做了」
【缇娅】 「……啊,呼啊……怎么这样……啊」
【凯伊姆】 「所以稍微忍耐一下吧」
【缇娅】 「呜呜……请……不要……盯着看……嗯啊……啊」
缇娅紧张地凝视着我。
【凯伊姆】 「放松一些」
【缇娅】 「是……是,呀,啊啊」
再次分开缇娅的双腿,向前压下身体。
【缇娅】 「呼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 「啊,呀,啊啊啊……」
随着龟头进入了深处附近,缇娅的音色也发生了少许变化。
【凯伊姆】 「终于像是做好心理准备了呐」
【缇娅】 「哈,伊……呀……啊啊……」
缇娅总算是点了点头。
看到这之后,我也开始慢慢的摇动腰部。
【缇娅】 「呀,呼啊……嗯……」
【缇娅】 「啊,啊,啊……呼啊,呼呀啊啊……」
持续着抵抗的腿部的力量也稍稍减轻了。
就好像在引导我进入更深入似地,感觉像是她自己分开了双腿。
【凯伊姆】 「就算这样,缇娅也没有变呐」
【缇娅】 「欸,呜,啊……这,这是……」
【凯伊姆】 「里面很紧,胸部也很小…………」
【缇娅】 「就算这样……也有……稍微,成长了一些的……」
【缇娅】 「而且……如果有了孩子的话,胸部自然会,变大的……」
【凯伊姆】 「那我就好好期待一下了」
【缇娅】 「咿呀……嗯唔唔唔……唔!」
随着我腰部大力的挺进,缇娅的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
【缇娅】 「呀……呀,呀,呀……呼呀,呼呀……」
【凯伊姆】 「我爱你」
这么说着,缇娅的耳朵变得通红。
【缇娅】 「嗯……啊……我喜欢……喜欢……凯伊姆先生」
【缇娅】 「啊啊……嗯,咕,嗯唔唔……」
【缇娅】 「咿呀,呀,啊……呼啊……啊呜呜……」
缇娅发出了甜美的叫声。
【缇娅】 「呜呜……我,真是单纯呢……」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缇娅害羞地皱起了眉头。
【凯伊姆】 「嘛,这是缇娅的优点啊」
【缇娅】 「这是在……称赞我吗?」
【凯伊姆】 「姑且是吧」
【缇娅】 「那……我很高兴」
还真是单纯的家伙啊。
包括着这份过分的单纯,我回忆起了自己深爱着眼前的这位少女。
回忆起?
不,这是我一直都抱持着的想法。
【凯伊姆】 「我爱你」
再一次说出口。
缇娅的脸颊微微的染上了一片绯红。
而且已经看不到慌张了。
【缇娅】 「我也是哟」
【缇娅】 「最喜欢你了,凯伊姆先生」
缇娅用微微湿润的眼睛凝视着我轻声说道。
这份言语和视线让我的身体有了反应。
阴茎猛地抖了一下。
【缇娅】 「咿呀……真,真是的……」
【缇娅】 「凯伊姆先生……也很单纯呢」
【凯伊姆】 「……是啊」
单纯的我就这样继续加快摆动腰的速度。
缇娅开始自己摆动起腰,引到我进入她的深处。
【缇娅】 「咿呀!呼呀,呼啊啊啊……啊啊!」
【缇娅】 「啊……呀,咿呀……唔」
【缇娅】 「嗯唔,嗯,嗯……呼啊,呼啊啊啊……唔」
我稍稍用力绷紧腰部,撞击着缇娅体内的最深处。
【缇娅】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
【缇娅】 「凯伊姆……先生……」
【缇娅】 「咿呀……嗯唔,啊……呜啊,呼啊……」
【缇娅】 「已经……变得,起来了呢……」
【凯伊姆】 「和平时一样」
【缇娅】 「马上……就要,这样的是……啊,呼呀啊啊……」
已经是说不出话的状态。
【缇娅】 「啊,啊……咿呀,呼呀……呼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 「不,要……果然……要坏掉了……啊,嗯,嗯唔唔……」
缇娅的腿开始小幅度的颤动。
【缇娅】 「凯伊姆先生……啊,呀,呀……已经……不,不行……诶!」
【凯伊姆】 「还差一点」
我也,快要高潮了。
【缇娅】 「来,来吧……请,来吧……咿呀,呼呀啊啊……」
【凯伊姆】 「要先去吗?」
【缇娅】 「呀,啊……这,是……」
【缇娅】 「可以的话……想要,一起……」
【凯伊姆】 「也是啊……」
将意识集中在下半身。
趁着缇娅还能忍住的时候,我也想要达到高潮。
【缇娅】 「啊……呀……好……好激烈……」
【缇娅】 「伊……呜咕,呜咕……啊,啊……呼呀……呼啊啊啊啊……」
【缇娅】 「啊啊啊!伊啊,呼啊……嗯……嗯唔!嗯唔唔唔唔……!」
哔噜!哔库!哔库---!
【缇娅】 「伊嗯……伊咕,伊啊……」
【缇娅】 「呼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大量的精液在缇娅的体内倾泻而出。
而缇娅则颤抖着全身,榨取着我的精液。
【缇娅】 「啊……呼啊……啊,啊……」
【缇娅】 「肚子……里……好热……」
在射精的过程中,我仍旧在摇动着腰部。
【缇娅】 「伊呀……啊,呀……」
【缇娅】 「不,不行……在高潮的时候还动的话……」
【缇娅】 「啊,啊,啊……」
【缇娅】 「嗯……嗯唔唔唔……」
缇娅的身体猛地后仰。
从我们交合的部位,涌出了大量的精液。
【缇娅】 「真的是……做的过火了哟……」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缇娅还是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缇娅】 「凯伊姆先生的东西,全都溢出来了……」
【缇娅】 「有没有好好地进到里面呢……」
【凯伊姆】 「用不着」
【缇娅】 「不要紧吧?」
【凯伊姆】 「啊啊」
【缇娅】 「……凯伊姆先生这样说的话,一定这样呢」
缇娅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缇娅】 「能……马上就有孩子的话就好了……」
最后说完这句话后,缇娅便闭上了眼睛。
不久之后,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
真是的。
我一边对这样天真无邪的缇娅报以苦笑,一边想象我们有了孩子之后的光景。
那是一片,比现在大得多的麦田。
在麦田的正中,缇娅正站在那里。
在她的身边,有一个和她长相十分相似的少女,
正在带着一副不安的表情,紧紧地握着缇娅的裙角。
啊啊,这家伙就是我们的孩子么。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这个少女却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远方,隐约能够听到牛群的声音。
──这也不坏。
这种过分朴素的光景,却令幸福溢满了我的胸怀。
很快,睡意便向我袭来。
将我的意识,拉到漆黑的深渊。
…………
……
…
──我很清楚,这不过是一场梦。
一场,我永远都无法实现的,寂寞的美梦。
在风锖事件的骚乱平息下来之后,牢狱的治安已经步入了正轨。
藉着仍旧存在的关所,人流和物流都比以前改善了许多。
如今,在市场上常常可以见到以前见所未见的各种高级的奢侈品。
【缇娅】,「凯伊姆先生,茶给您泡好了哦」
缇娅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凯伊姆】,「啊啊,麻烦你了」
我啜饮了一口茶水。
茶叶比起以前,质量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缇娅】,「您在看什么呢?」
【凯伊姆】,「是《中央人民日报》」
【凯伊姆】,「上面写着不少街道的流言」
【缇娅】,「诶」
缇娅的眼睛闪着光辉。
《街巷杂谈》是最近牢狱里很流行的一本杂志。
上面记录着各种各样城市的杂谈。
因为大多数都是单纯的传言,所以并不能对工作起到什么帮助。
只会被大家在吃饭喝酒时用来当做谈资。
【缇娅】,「上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凯伊姆】,「没有,都是些无聊的消息」
【凯伊姆】,「要看吗?」
我将街巷杂谈递给一副饶有兴味表情的缇娅。
【缇娅】,「那个……」
【缇娅】,「『迫近年轻贵族隐藏的本性』」
【缇娅】,「『娼馆莉莉乌姆,库罗蒂雅大小姐,奇迹的侍奉体验』」
【缇娅】,「总觉得……都是些杂闻呢」
缇娅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读了下去。
很多女性都喜欢这种类型的读物。
【缇娅】,「啊,您看这里」
【凯伊姆】,「『正在流行的,贵族的1日体验』?」
【缇娅】,「好像很有趣呢」
【凯伊姆】,「无聊」
我随便往上瞟了一眼。
上面没什么值得读到最后的趣闻。
【凯伊姆】,「只不过是有些穷贵族开始为下层的有钱人提供住宿服务而已」
【凯伊姆】,「毕竟,一听说能住在贵族的宅邸里,那些钱多得没处花的家伙就会趋之若鹭吧」
【缇娅】,「请您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凯伊姆】,「这些家伙无非就是去买个贵族梦吧」
仅此而已。
【凯伊姆】,「你想去贵族的宅邸住上一次吗?」
【缇娅】,「嗯,的确是有点想呢」
【凯伊姆】,「你从前不是在贵族的宅邸里工作过吗?」
【缇娅】,「分配给佣人的,都是些阴湿的小房间」
【凯伊姆】,「也是啊」
这家伙不过是个下级的佣人。
也只会被别人当成要多少有多少的消耗品来对待了吧。
【缇娅】,「啊,好像还能吃到非常丰盛的宴席呢,真棒……」
缇娅一脸的憧憬。
不过,说到底这就不是面向牢狱人的商品。
再说,对于如今已经不再做杀手的我来说,想要付起住宿费这种事也不过是天方夜谭。
【凯伊姆】,「嘛,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就帮你琢磨琢磨」
【缇娅】,「不用不用,这种消息我之前就已经知道很多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睛却仍旧不厌其烦地钉在书册上面。
人群的喧嚣随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一起涌入屋中。
──真是平和的一天啊。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按照事先安排的那样,发生了一个『事件』。
门外响起相当粗暴的敲门声。
来了啊。
我反刍着前几天和吉克事先排练好的步骤。
【缇娅】,「来,来了-」
缇娅停下手头洗衣服地工作,向玄关走去。
打开门后,发现来人是奥兹、莉莎,还有吉克。
【缇娅】,「啊,你们好」
缇娅看着这三个刻意装出一副来势汹汹样子的人,稍微有点害怕地说道。
【缇娅】,「要找凯伊姆先生的话,他就在里面」
【奥兹】,「不,我们今天是有事来找你的」
【缇娅】,「找我?」
说完,奥兹向后退了一步,而吉克和莉莎则向前走出。
【吉克】,「小姐,先站正了给我看看」
【缇娅】,「好,好的」
缇娅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将身子站正。
【吉克】,「姿势太差」
【吉克】,「喂,莉莎」
【莉莎】,「来啦来啦-」
【缇娅】,「哎?哎?」
莉莎开始矫正起缇娅的姿势来。
并腿,挺胸,收腹,大致就是这样的姿势。
【吉克】,「……嗯」
【缇娅】,「那,那个……这究竟是?」
【吉克】,「把她的身子转过去」
【莉莎】,「收到ー」
【缇娅】,「哇哇哇哇!?」
缇娅被莉莎拉着转了个圈。
而吉克则从头到脚地观察着缇娅的背影。
【吉克】,「从你来到牢狱开始到现在,完全就没有成长过啊」
【缇娅】,「唔……对不起」
【吉克】,「要是能被凯伊姆好好疼爱的话,说不定还能稍微有点成长啊」
【凯伊姆】,「抱歉,我可不会这么去疼爱别人」
【吉克】,「你还没有尝过她吗?」
【凯伊姆】,「那还用说」
说罢,我便也向门口走去。
虽说对此没什么兴趣,但果然也不能放着不管。
吉克来回观察着我和缇娅的反应,促狭地笑了起来。
【吉克】,「还真是位正人君子啊」
【吉克】,「不过,对我们来说这是正好」
【缇娅】,「那个,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吉克】,「那么,我就按约定好的,把这家伙带回去了哦」
吉克无视掉缇娅,向我说道。
我大大地叹了口气。
【凯伊姆】,「随你便」
【吉克】,「怎么了?没什么状态啊」
【凯伊姆】,「是你们厉害过头了」
就连三文芝居,看到他们都会甘拜下风。
【凯伊姆】,「抱歉,缇娅,陪这些家伙走一遭吧」
我的话刚一说完,吉克就给莉莎和奥兹递了个眼色。
两人随即分站到缇娅左右,对缇娅形成了包围之势。
【缇娅】,「哎!?那个!?」
在战战兢兢的缇娅面前,吉克拿出了一张纸。
【缇娅】,「那个……借据?」
【缇娅】,「凯伊姆•阿斯托利亚向不蚀金锁贷款600枚金币……」
【缇娅】,「以尤斯蒂娅•阿斯托利亚为抵押」
【缇娅】,「这……这是什么啊?」
【吉克】,「如你所见,贷款的借据」
【缇娅】,「贷……贷款!?」
【吉克】,「这是凯伊姆将小姐从我们店里赎身时所产生的」
【缇娅】,「……」
【吉克】,「赎身时所缴纳金额不足的部分,就会自动变成对(不蚀金锁/我们)的贷款」
【吉克】,「而抵押,就是小姐你自己」
【缇娅】,「哎哎哎哎哎!?」
【缇娅】,「那个,也就是说……这上面写的贷款还……」
【凯伊姆】,「没还回去」
【吉克】,「小姐你还是归我所有的的啊」
【缇娅】,「怎,怎么会……」
缇娅顿时变得瘫软了下来。
虽然缇娅应该也有预想到这个结果,但听到事实后,她似乎还是吓了一跳。
【凯伊姆】,「已经够了吧,赶快把她带走」
【莉莎】,「啊-,凯伊姆真是的,这么冷淡ー」
【莉莎】,「不打算来个含情脉脉的道别吗?」
【凯伊姆】,「闭嘴」
【莉莎】,「呀-,好可怕-」
【缇娅】,「请,请等一下!道别是怎么回事!?我还……什么都没有……」
【莉莎】,「总而言之-,今天你就是我的工作伙伴了哦」
莉莎用过于开朗的声音向缇娅说道。
【缇娅】,「但,但是,我可是羽化病人哦!?」
【奥兹】,「上层的那些客人,有很多人的兴趣都很怪」
【奥兹】,「我们店也必须要迎合他们各种各样口味的需求」
【缇娅】,「啊……」
【吉克】,「嘛,就是这么回事」
【吉克】,「就我个人而言,只是想早点回收那些钱罢了」
【吉克】,「拜托喽,小姐」
吉克用指尖敲了敲缇娅的脸,然后便向外走去。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救救我啊」
【凯伊姆】,「抱歉」
我只对缇娅说了这一句话。
其它的话则藏在了腹中。
【缇娅】,「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奥兹】,「给我老实点,你也不想身上多几处多余的伤吧」
【莉莎】,「别担心,大家可是都很欢迎缇娅的哦!」
【缇娅】,「啊,啊ーーー……」
留下一些断断续续的悲鸣后,缇娅就被他们给拖走了。
虽说是演戏,不过看到缇娅的这副样子,果然还是让人不禁觉得她有些可怜。
【凯伊姆】,「哈啊……」
事情的起因,是在两天前的菲诺列塔。
和梅尔特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不知为何,就聊到了缇娅的身上。
【梅尔特】,「你一直都在受小缇娅的照顾吧,偶尔也回个礼如何?」
【梅尔特】,「就从她在你家里干了这么久的活,你也应该给她点报酬吧?」
【凯伊姆】,「那家伙原来就是个佣人,早就习惯被使唤了」
【梅尔特】,「这和习不习惯没有关系,得到谢礼的话,任谁都会高兴哦」
的确,缇娅在我家里做了不少事。
(風錆/ふうしょう)の件でも、奴にはひとかたならず世話になっていた。
但是,这也不代表我就会给她送个什么谢礼,太麻烦了。
【梅尔特】,「啊-,我懂了,你是觉得不好意思吧?」
马上就被梅尔特给看穿了。
【凯伊姆】,「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那种情窦初开的小鬼」
【梅尔特】,「不是吗?」
【凯伊姆】,「都只是你在那里善加揣测吧」
【梅尔特】,「啊啊,你真够别扭的」
梅尔特伸出手指,弹了我的额头一下。
看来,她是在向我挑衅。
【凯伊姆】,「随你喜欢吧」
【梅尔特】,「啊拉,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吉克】,「我都听到了哦」
吉克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大大咧咧地说道。
【凯伊姆】,「我可没拜托你」
【吉克】,「不,我可不能放着有麻烦的人不管」
【梅尔特】,「还真是个善意的谎言呢」
【吉克】,「别那么说嘛」
吉克在我身旁坐下,用火将烟卷点着。
【吉克】,那么,要做什么事才能让那个小姐高兴呢?」
【凯伊姆】,「鬼知道」
【梅尔特】,「真没用」
【凯伊姆】,「不用你操心」
【梅尔特】,「小缇娅没说过自己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有点印象的,也只有缇娅兴味盎然地看着的那本街巷杂谈了。
我大致向梅尔特说了一下。
【梅尔特】,「啊啊,是那个消息啊」
【凯伊姆】,「你知道的吗?」
【梅尔特】,「对于做我这种工作的人来说,市井街巷的传言可是最熟悉不过的哦」
【吉克】,「好,那就带她去贵族的公馆住一天吧,用凯伊姆的钱」
【凯伊姆】,「你觉得我有那么腐败么」
【梅尔特】,「应该没有吧,毕竟那可是足够买下一栋小房子的钱呢」
【梅尔特】,「而且,作为谢礼也太过奢侈了」
【吉克】,「那么,就去牢狱的某个贵族的房间住一晚吧」
吉克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挑了挑眉毛。
【凯伊姆】,「莉莉乌姆的特殊室么」
【梅尔特】,「那边的确和贵族的房间没什么区别呢」
【梅尔特】,「说到底,那里本来就是给上层的客人住的地方」
两人一起兴致勃勃地看着我。
这两个家伙是认真的。
【凯伊姆】,「算了吧」
【吉克】,「啊?」
【凯伊姆】,「缇娅可不是那种能老实接受人家礼物的人」
【凯伊姆】,「她肯定会用什么“太浪费了”之类的话给拒绝掉吧」
【梅尔特】,「啊-也是呢,毕竟那个孩子很谦虚嘛」
【凯伊姆】,「就是这么回事」
【梅尔特】,「唔-嗯……」
看来梅尔特是放弃了。
【吉克】,「凯伊姆真不懂体贴!」
【吉克】,「你觉得遇到这点事就知难而退,能获得小缇娅的芳心吗!?」
吉克将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捏紧了嗓子说道。
这家伙,真行啊。
【吉克】,「总而言之,越是强劲的敌人,就越有一战的价值」
【梅尔特】,「啊,那也是呢」
梅尔特立刻又重拾了干劲。
【吉克】,「我有个主意」
【梅尔特】,「嚯」
【凯伊姆】,「……」
那两个人结成了统一战线。
这样一来,就算想制止他们也没辙了。
而吉克那个所谓的注意,就是刚才的那场闹剧。
【库罗蒂亚】,「啊拉,比预定的时间要早呢」
【库罗蒂亚】,「您就那么担心缇娅小姐吗?」
【凯伊姆】,「天知道」
【凯伊姆】,「缇娅现在怎么样?」
【库罗蒂亚】,「似乎相当紧张呢」
【凯伊姆】,「缇娅还没有注意到真相吗?」
库罗点了点头。
【凯伊姆】,「真是个呆子」
【库罗蒂亚】,「她看上去很动摇呢,会这样也是没办法的」
【库罗蒂亚】,「请您赶快去见见她,让她安心下来吧」
【凯伊姆】,「啊啊」
我十分期待向缇娅揭开谜底的那一刻。
知道真相的她,究竟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阿伊莉斯】,「凯伊姆」
阿伊莉斯从楼上走了下来。
【凯伊姆】,「看来是多亏你照顾她了啊」
【阿伊莉斯】,「没那回事」
【阿伊莉斯】,「缇娅只是老实地接受了命运而已」
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不讲道理的事情有着很强的适应能力啊。
【阿伊莉斯】,「你就专心当好缇娅的嫖客吧」
【凯伊姆】,「用不着说这么多余的话」
【凯伊姆】,「我要赶快去把误会给解开」
【库罗蒂亚】,「一路走好」
【阿伊莉斯】,「慢走不送」
两人饶有兴味地目送我上楼。
完全成为那些家伙的笑柄了。
【缇娅】,「啊……」
【凯伊姆】,「呦」
缇娅正失落地坐在床上。
【缇娅】,「请,请多关照」
随即,向我行了个礼。
【凯伊姆】,「这是干什么?」
【缇娅】,「我已经听说了,凯伊姆先生是我的第一位客人」
【缇娅】,「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看来,她已经对此坚信不疑了。
【凯伊姆】,「说要让你成为娼妇,是跟你开玩笑的」
【缇娅】,「啊,原来如此」
缇娅强挤出微笑看着我。
她的表情十分僵硬。
【缇娅】,「玩笑?」
【凯伊姆】,「啊啊」
【缇娅】,「哎哎哎哎哎哎!!!」
缇娅发出足以让空气随之震动的叫声。
然后,有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瘫软了下来。
【缇娅】,「怎,怎么会……」
【凯伊姆】,「说到底,你好好想想看啊」
【凯伊姆】,「哪会有人把羽化病人当成自己借钱的抵押物啊」
【凯伊姆】,「所谓的抵押,是指到万一的时候,能够立刻换钱的东西」
【缇娅】,「可,可是,不是说莉莉乌姆要推出一样新的商品吗」
【凯伊姆】,「那也是骗人的」
【缇娅】,「呜呜呜~」
缇娅像只小狗一样喃喃地叫着。
【缇娅】,「为什么要说这种谎?」
【凯伊姆】,「你不是说过么,想在好房子里住一次试试」
【凯伊姆】,「你平常一直在帮我干各种家务活,风锖的事件里也帮了我不少忙」
【凯伊姆】,「不过,要带你去住贵族的宅邸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缇娅】,「那么,干嘛不从一开始就对我这么说啊」
【凯伊姆】,「就算说了,你也不会老实地接受吧?」
【凯伊姆】,「肯定会用什么太浪费了之类的理由给搪塞过去把」
【缇娅】,「啊……」
【凯伊姆】,「大家都希望你能开心」
至少,我和梅尔特是这样。
其它的家伙估计只是要看热闹而已。
【缇娅】,「呜呜……」
缇娅将头低下。
【缇娅】,「虽然很感激大家的一片好心……可是,这个的刺激也有点太强了……」
【凯伊姆】,「抱歉」
我走近床边,抚摸着缇娅的头。
【凯伊姆】,「总而言之,今天晚上,这座房间就是咱们租下来了」
【凯伊姆】,「你可以待到自己满意为止」
【缇娅】,「好的,谢谢您」
缇娅的表情终于开朗了起来。
【缇娅】,「对不起,让大家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凯伊姆】,「没事」
我再一次抚摸起她的头来。
缇娅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缇娅】,「凯伊姆先生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凯伊姆】,「回家」
【缇娅】,「哎?」
缇娅瞪大了眼睛。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可是,那个……」
缇娅欲言又止地闭紧嘴唇。
【缇娅】,「难得能住在这么豪华的房间里,一个人的话,稍微有点寂寞呢」
【缇娅】,「而且那个,街巷杂谈上不是也说了吗,有很多人都用贵族的宅邸来度蜜月的」
【凯伊姆】,「你是想和我度蜜月么」
【缇娅】,「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
【缇娅】,「不过,我羡慕那里的地方,也包括这件事呢」
话刚一说完,缇娅就羞红了脸。
对于这家伙来说,已经算是相当强烈的愿望了。
嘛,也罢。
【凯伊姆】,「对我来说,不管是在这里住还是回家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凯伊姆】,「今天晚上就陪陪你吧」
【缇娅】,「真的吗」
缇娅的脸上闪烁着光辉。
【凯伊姆】,「啊啊」
刚一说完,我突然注意到。
这里是娼馆。
不用说,床当然只有一个。
【凯伊姆】,「我在椅子上睡,你就睡床吧」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拉住我的袖子。
【凯伊姆】,「缇娅,用不着勉强自己」
【缇娅】,「没事的,我没有在勉强」
说罢,缇娅用充满着决心的表情说道。
没办法。
今天就送佛送到西吧。
我先一步躺到床上。
【凯伊姆】,「你也来吧」
【缇娅】,「好,好的……失礼了……」
缇娅咽了口唾沫,钻到了被窝里面。
沉重的沉默。
我能感受到缇娅正在旁边屏住呼吸。
【凯伊姆】,「呐,缇娅」
【缇娅】,「干,干嘛?」
【凯伊姆】,「冷静点」
【缇娅】,「我,我很冷静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缇娅的身体却相当僵硬。
从这反应上来看,她应该还没有过和男性同床共枕的经验。
至少,还没有习惯这点是千真万确的。
【凯伊姆】,「缇娅」
【缇娅】,「啊啊啊,嗯」
【凯伊姆】,「你困吗?」
【缇娅】,「很,很困……我觉得,我很困」
【凯伊姆】,「别说谎了」
【缇娅】,「呜呜……」
缇娅喃喃地说道。
我正以为会就此陷入沉默的时候,缇娅突然开口。
【缇娅】,「那个,呢……」
【缇娅】,「我也那个……想了很多……」
【凯伊姆】,「嚯」
【凯伊姆】,「是让你睡不着的事吗?」
【缇娅】,「请您不要糊弄我」
缇娅认真地说道。
自从和我住在一起之后,缇娅对我说的这些话,渐渐地也开始有了分辨的能力。
【缇娅】,「您为我赎身的时候,钱真的是借来的吗?」
【凯伊姆】,「借了倒是没错,不过我已经还清了」
【凯伊姆】,「用黑羽事件得来的那份报酬」
【缇娅】,「这样啊」
缇娅安心地叹了口气。
【凯伊姆】,「放心吧,不会真的像今天早上这样拉你去做娼妇的」
【凯伊姆】,「最根本的,你身上不是有翅膀吗?」
【凯伊姆】,「不蚀金锁是不干把羽化病人带到娼馆的那种勾当的」
【缇娅】,「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呢」
怎么可能会好啊。
虽说黑羽事件之后,羽狩的活动减缓了不少,但多数人还是会对羽化病人投以白眼。
【缇娅】,「但是,今天我有一件事很开心」
【凯伊姆】,「你是指住在这么好的房间里吗?」
【缇娅】,「啊,算上那个就是两件了」
【凯伊姆】,「那另外一件是什么?」
【缇娅】,「我下定决心了」
缇娅躺在床上,绷紧身子。
【缇娅】,「今天,在得知自己成为娼妇之后,听说第一次要接待的客人是凯伊姆先生」
【缇娅】,「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很吃惊,也很害怕……」
【凯伊姆】,「别说了」
【缇娅】,「唔咕」
我把缇娅的头给按了下去。
【凯伊姆】,「别在那里自顾自地推进话题」
【凯伊姆】,「今后还有很多这种机会吧」
【缇娅】,「我不知道未来的事情」
【凯伊姆】,「每个人都是这样」
【缇娅】,「所以说」
【缇娅】,「如果不珍惜现在的话,将来就肯定会后悔的」
【缇娅】,「说不定,也不会再有这种能向凯伊姆先生您传达我思念的机会了……」
缇娅的话说完了。
这应该是她拼尽了全力的告白吧。
在一片沉默之中,可以听到缇娅那小小的心跳。
【凯伊姆】,「我是个什么时候死掉都不奇怪的男人」
【凯伊姆】,「所以,我不会和特定的女性去发生特定的关系」
【凯伊姆】,「我不想在自己遭受不测的时候,让任何一个女孩子变得不幸」
说完,我也叹了口气。
我对缇娅抱持着相当的好感。
否则,也不会策划今天的这件事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
缇娅一动不动地等待着我继续说下去。
那份少女的心跳,开始变得越来越快。
【凯伊姆】,「咱们像这样在一起生活,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是那么奇怪的事吗?」
缇娅的身体猛地一颤。
【缇娅】,「……」
她没有说话。
但是,我能够感到她正在微微地点头。
没想到,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女孩子,却特意要和她在家外做这种事。
感觉真奇怪。
【凯伊姆】,「这样好吗」
【缇娅】,「嗯,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缇娅的视线中,没有一丝踌躇。
我应该率直地回应缇娅的心意吗。
我满怀不安地这样想着。
没想到,能够在谈笑间杀人的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感情。
【凯伊姆】,「缇娅」
我们一同在床上坐起身子。
然后,我开始抚摸起她的头发来。
【凯伊姆】,「你是属于我的」
【缇娅】,「我好高兴,凯伊姆先生」
把手从脸颊移到下颚。
轻轻地固定后,将嘴唇靠了过去。
缇娅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缇娅】,「嗯嗯……嗯……」
【缇娅】,「呼……嗯……啾……」
缇娅的身体有些颤抖。
我抚摸着她的肩膀,和她拉开距离。
【凯伊姆】,「害怕吗?」
【缇娅】,「没事的」
【凯伊姆】,「你说没事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口是心非」
用手梳理着她的秀发,再一次亲吻了她。
【缇娅】,「啾……咕啾……嗯嗯」
手向缇娅的衣服伸去。
缇娅犹豫地点了点头。
【缇娅】,「…………」
羞耻令肌肤变得通红。
【凯伊姆】,「还真是漂亮」
【缇娅】,「骗,骗人」
【缇娅】,「明明,胸部很小」
【凯伊姆】,「没有骗你」
【凯伊姆】,「男人们都是嘴上说喜欢大的,但如果是喜欢的人,就不会在在意这些的」
想从后面抱住缇娅。
【缇娅】 「嗯……」
将坐在床上的缇娅,从背后抱住。
【缇娅】 「哇……呜哇……」
【凯伊姆】 「痛吗?」
【缇娅】 「不痛……只是,有点被吓到了……」
【缇娅】 「只是触碰到,就好像触电一样……」
【凯伊姆】 「真是敏感呐」
【缇娅】 「真的是这样啦」
缇娅就这样看着我
缇娅的双唇在非常近的距离像是在渴求着什么一样,微微的动了起来。
【凯伊姆】 「……」
很快两人的嘴唇重合了。
【缇娅】 「嗯……嗯……」
【缇娅】 「哈啊……嗯……啾,啾噜……啾……」
稍稍将舌头滑入。
缇娅虽然不熟练但仍然积极地缠绕着舌头。
【缇娅】 「哈啊……嗯,啾……」
【缇娅】 「啾咕……啾噜……咕噜……」
放在乳房上的手也缓慢的动了起来。
【缇娅】 「啊……呼啊……」
喘息声从缇娅口中传来。
闻起来有着香草的味道。
【缇娅】 「啊,呀,呼啊……啊,啊,啊……」
【缇娅】 「……那么小,非常抱歉」
【凯伊姆】 「刚才也有说过的吧?你又不是娼妇不用那么在意大小」
【凯伊姆】 「而且你不是很敏感吗」
【缇娅】 「那,那是……真的是不由自主地喊出声的……」
【缇娅】 「哈啊……呼啊,哈……嗯唔唔……」
缇娅的反应变快了。
乳房上还微微才留着少女特有的硬度。
我的手轻巧地揉动,开始缓解它们的紧张。
【缇娅】 「凯伊姆……先生……」
【缇娅】 「好啊……嗯,嗯……嗯唔……」
缇娅的舌头再次缠了上来。
【缇娅】 「哈呒……嗯……嗯呒……」
【缇娅】 「嗯,嗯,嗯……嗯……呼啊……」
缇娅的体温有些升高。
唾液量也增加了。
【缇娅】 「哈啊……嗯……」
【凯伊姆】 「嗯?」
突然有神马在挠我的胸口。
【凯伊姆】 「啊……」
是缇娅的羽毛。
生长在背后不起眼的小小的翅膀,微微得颤抖着。
【缇娅】 「翅膀……很麻烦吧?」
【凯伊姆】 「不」
羽毛带来的刺激很新鲜,意外的觉得很舒服。
娼妇中也有用羽毛为男人挠痒的家伙存在。
应该是类似的东西。
【缇娅】 「如果感觉到舒服的话……好像会震动的样子」
【缇娅】 「很……害羞的……」
【凯伊姆】 「这样就好」
正如奥兹所说。确实会有人需要的样子。
【缇娅】 「……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嗯?」
【缇娅】 「我说,那个……胸部的说……」
【缇娅】 「摸得……更用力一些,也是可以的哟……」
缇娅这么说着的时候,羽毛也在震动着。
一目了然,这是在追求更强的刺激。
看到她那惹人怜爱的样子,我也变得有点想要捉弄捉弄她。
【凯伊姆】 「这样也……可以吧」
【缇娅】 「啊,不对,那个……」
【缇娅】 「请……更,用力地……摸」
翅膀又颤了起来。
【缇娅】 「再用力点……应该也没什么事的……」
【凯伊姆】 「啊啊」
【凯伊姆】 「痛的话要好好地说出来哦」
【缇娅】 「没关系,我会忍耐的」
【凯伊姆】 「用不着忍耐」
慢慢地在往手中加入力量。
我本来想仔细地观察缇娅的反应,但不知不觉中,我自己也变得忘我起来。
【缇娅】 「嗯……」
缇娅的眉间,微微的皱了起来。
【凯伊姆】 「痛吗?」
【缇娅】 「稍……稍微……」
【凯伊姆】 「这样怎么样?」
稍稍减弱力量。
【缇娅】 「啊,好舒……不是,不会痛」
缇娅害羞地纠正了自己的发言。
这份可爱的样子,让我的身体猛地一热。
我忍受着那份昂扬的心情带来的罪恶感,爱抚着缇娅的乳房。
【缇娅】 「呼喵……呀,啊……」
【缇娅】 「凯伊姆……先,生……啊……」
缇娅开始发出娇艳的喘息。
【缇娅】 「啊,啊……呀,呼呀……啊啊啊啊……」
像要将喘息声吸回似地,缇娅抿着嘴唇。
【缇娅】 「啊……嗯……」
【缇娅】 「啾……嗯啾……啾唔……呼啊……哈啊……」
缇娅渐渐地习惯了接吻。
仿佛为了让我更加兴奋起来,而将舌头黏糊糊地缠了上来。
我舔舐着她的门牙,然后将舌头探向她口腔的粘膜。
【缇娅】 「嗯……呼啊,呼啊……」
【缇娅】 「哈……嗯,嗯嗯……!」
闻到了甜美的味道。
是缇娅汗水的味道吧。
【缇娅】 「和凯伊姆先生接吻,就像在喝酒一样呢……」
【缇娅】 「怎么说呢,就好像喝醉了一样……」
缇娅眯起双眼。
能看到如同她所说,像喝醉了一样的变得通红的脸颊。
【缇娅】 「哈啊,嗯……呼啊,啊,啊……」
【缇娅】 「胸部……也,变得舒服了……」
【凯伊姆】 「痛不痛呢?」
【缇娅】 「这么说来……至今,还没有怎么……」
【凯伊姆】 「果然,最初有忍耐呐」
【缇娅】 「啊,那,那是……」
【缇娅】 「但是,刚刚真的很舒服」
【缇娅】 「不只是胸部,感觉整个身体都轻飘飘得浮起来了一样」
【凯伊姆】 「是吗」
是因为紧张感解除了吧。
手上本来还有些克制的动作,现在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刺激着乳头。
话虽如此,也紧紧是在抚摸而已。
【缇娅】 「嗯嗯,呼啊……啊啊,嗯嗯嗯……」
【缇娅】 「因为……呀……啊,啊,啊……」
真实的反应化为声音。
翅膀的震动也随之增大,挠着我的胸口。
【缇娅】 「凯伊姆……先生,那个,差不多该……」
【凯伊姆】 「嗯?」
【缇娅】 「不只是,胸部……呼喵……呼啊……」
【缇娅】 「下,下面也……」
【凯伊姆】 「……那可不是和揉揉胸部那种程度相同的痛哦」
【缇娅】 「没事的……因为,那个……」
【缇娅】 「不这么做的话,就无法真的成为属于凯伊姆先生啊的东西啊」
【凯伊姆】 「缇娅……」
【缇娅】 「是,是……」
我的喃喃自语,似乎被当成在呼唤她。
温柔地抚摸凝视着我的缇娅的脑袋。
【凯伊姆】 「我可以吗」
【缇娅】 「嗯……凯伊姆先生的话可以」
对于缇娅来说,这是相当大的决心。
我突然注意到,自己也几乎没有过和这样纯洁的少女身心合一的经历。
【缇娅】 「凯伊姆先生才是,像我这样的可以吗?」
【凯伊姆】 「那还用说」
【缇娅】 「…………」
缇娅发出已经模糊的感激之声。
我松开缇娅的乳房,让她在床上躺下。
【缇娅】 「啊……」
然后,扑在她的身上,握住她的双手。
【缇娅】 「呼啊……」
缇娅的手很温暖。
这都是刚才漫长前戏的功劳吧。
她看上去也不怎么紧张。
【缇娅】 「凯伊姆先生的手,好大呢……」
缇娅再一次眯起她那迷离的眼眶。
【凯伊姆】 「要开始了」
我直截了当的说道。
【缇娅】 「嗯」
缇娅坚定地点了点头。
【缇娅】 「嗯……咕,啊……呼啊,啊……嗯唔唔……」
让阴茎靠近入口,龟头的前端被很简单地吞入了。
【缇娅】 「啊……啊,啊……嗯唔,嗯唔唔……」
虽然很顺利的插入了,但是不可能不会痛。
缇娅的手,瞬间变凉了。
【凯伊姆】 「没事吧?」
【缇娅】 「忍耐……一下比较好吗?」
【凯伊姆】 「做的到吗?」
【缇娅】 「凯伊姆先生……这样希望的话……」
【凯伊姆】 「那么,尽可能地努力吧」
【缇娅】 「是……是的」
稍稍将肉棒向下压去。
虽然没有拒绝般的抵抗,但是缇娅的里面依然十分狭窄。
撑开闭合着得肉壁,压下身体继续向前。
【缇娅】 「啊,啊,啊……嗯,嗯唔唔唔唔……」
从缇娅的口中,时不时地传出透露出紧张的喊声。
【缇娅】 「啊……呜啊,伊……咕……」
【缇娅】 「那,那个……还没有……好吗……」
【凯伊姆】 「现在,只有一半左右吧」
【缇娅】 「哈嗯……唔嗯……」
【缇娅】 「凯伊姆先生……太大了……」
比起这个原因,缇娅的里面实在是太窄了才是问题的所在。
【缇娅】 「哈啊……伊咕,哈……呜呜呜呜……」
但是,如果在这里踌躇不前,只会延长缇娅感受到痛苦的时间。
我就这样,压下腰继续向前推进。
【缇娅】 「啊啊——啊,啊……伊啊,呼啊啊……」
【缇娅】 「伊,嗯,嗯嗯……!!」
噗啾
【缇娅】 「伊咕!」
至今为止,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被破坏了。
【缇娅】 「啊,啊,啊……啊啊,呼啊啊啊啊……」
感受到这之后,阴道内的抵抗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女的证明被完全地破坏了。
【缇娅】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凯伊姆】 「没事吧?」
缇娅抬起头来。
【缇娅】 「……嗯」
泪水从双瞳中滑下。
【凯伊姆】 「说谎」
【缇娅】 「呜呜……确,确实,有点痛……」
【缇娅】 「连深处,都麻痹了……」
【缇娅】 「但是,痛的话……比较,好」
【凯伊姆】 「变态吗」
【缇娅】 「不是的……」
【缇娅】 「那个……只要能舒服地话,很快就会忘记的样子……」
【缇娅】 「这种事情,不是都会希望尽可能久得能记住吗」
【缇娅】 「伴随着疼痛一方,会永远记得这些……」
突然,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突然,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的心为这责任的重大而感到十分沉重,但却也因为这份沉重,而产生了一股无比的喜悦。
这样一来,我就不能自己随便说死就死了啊。
不知为何,我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缇娅】 「我,真的很幸福」
【缇娅】 「感觉很舒服这样的感觉虽然还不是十分了解,但是这份疼痛也足以让我满足了」
【凯伊姆】 「……不要因为这个满足啊」
【缇娅】 「哎?」
【凯伊姆】 「这可是咱们两人的结合,光是感受到疼痛也太无趣了」
慢慢地往下半身施加力量。
【缇娅】 「啊」
多亏缇娅的体内开始变得湿润。
我得以摇晃起腰来。
【缇娅】 「呼啊,哈,嗯……嗯唔唔唔……」
即使如此,里面很狭窄的事实也没有改变。
就好像紧握着我的性器一般,整个阴道缠了上来。
为了缓和缇娅的痛楚,我将嘴唇靠了上去。
【缇娅】 「嗯——嗯唔,嗯唔唔唔……」
【缇娅】 「啊,呼啊……嗯……啾……」
【缇娅】 「啾……啾咕,嗯……啾……啾……」
缇娅也反射性的将舌头缠了上来。
【缇娅】 「嗯……啾噜……呼啊」
瞬间缇娅的手取回了体温。
体内也陡然变得炽热起来。
【缇娅】 「好啊,哈啊……好啊,嗯咕,呼啊……」
【缇娅】 「好厉害……真的有点,感觉到舒服了呢……」
【凯伊姆】 「那就好」
【凯伊姆】 「这是为了感觉到愉快的行为,我认为不需要勉强忍耐」
【缇娅】 「是……凯伊姆先生……」
【缇娅】 「嗯,嗯唔,呼呀,呼啊……啊唔唔……」
稍稍加快了腰的摆动。
同时,缇娅也开始变得兴奋。
【缇娅】 「呜呜……的确,感觉有些……啊,啊,嗯嗯嗯……奇怪……」
【缇娅】 「但,但是也真的……渐渐,变得,舒服起来了……」
【凯伊姆】 「……」
胸口感觉到燥热,我又一次亲吻了缇娅的唇。
【缇娅】 「呼啊……嗯唔……」
【缇娅】 「嗯……啾噜,啾唔……呼啊,呼啊……」
缇娅里面的温度又升高了。
不知不觉,像是撑开阴道肉壁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耳旁响起的粘稠的水声。
【缇娅】 「凯伊姆……先生……」
【缇娅】 「请……不要松手……」
【缇娅】 「松开的话……有种,会要飞起来似得感觉……」
【缇娅】 「虽,虽然是,很奇怪的感觉…」
这是……快要高潮了吧。
【凯伊姆】 「好厉害呐」
【缇娅】 「好,好厉害……唔,这样子真的是……第一次,呀,呼啊……」
这样的话再让腰抽动得更快一些试试。
【缇娅】 「啊,呀,咿呀……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缇娅】 「呼啊……好激烈……」
【缇娅】 「啊,啊啊,啊,啊……呼啊,呼啊……呀,呀,呀……咿呀啊啊……」
缇娅的性器仿佛女性的樱唇般嘟起,阴道也急速地缩紧。
阴道的每一个褶皱,都颤抖着缠绕在我的分身上面。
【缇娅】 「凯伊姆先生……啊,……啊,啊……呼啊,呼啊……呼啊啊啊……」
缇娅再次用力地握紧我的双手。
她背后那小小的翅膀,也在不住地颤抖着。
【缇娅】 「已经……啊,不行,了,变得……奇怪了……」
【缇娅】 「呀,呀,呀……呼呀……呼呀!伊……嗯,嗯唔唔唔唔……」
我感受着聚集而来的射精感,向缇娅做最后的冲刺。
【缇娅】 「啊……啊,啊,啊,啊嗯,呼啊,呜啊,嗯,咕,啊啊啊……」
【缇娅】 「哈啊啊,呜啊唔……凯,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 「……嗯我也,嗯,嗯唔唔唔唔!嗯咕,伊唔,嗯,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噜!哔库!哔噜!
【缇娅】 「啊啊!啊啊!啊……呼啊!呼啊啊啊啊啊啊……」
就这样听从着欲望,我在缇娅的体内射出了精液。
【缇娅】 「呼啊……呀,呀……」
【缇娅】 「呜啊啊啊啊……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缇娅】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 「嗯唔!嗯唔唔唔……呼啊啊啊!」
缇娅发出了像是悲鸣的喊声。
【缇娅】 「嗯嗯……呼啊……啊……哈啊……」
【凯伊姆】 「缇娅……」
【缇娅】 「啊啊……好啊……唔……啊……」
就连回应呼唤的余力也没有。
喘着粗气,身体也随之一阵痉挛。
【缇娅】 「好啊……啊……哈啊……哈啊……」
无意识地抚摸着缇娅的脑袋。
【缇娅】 「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做的好呐」
【缇娅】 「是,这样吗?」
【凯伊姆】 「啊啊,很了不起」
【缇娅】 「嘿嘿嘿……」
带着滑下泪水的双眼,缇娅露出了微笑。
【缇娅】 「……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什么」
【缇娅】 「请您再一次亲吻我」
【凯伊姆】 「……」
「嗯……啾……」
【缇娅】 「嗯……啊……嗯唔……嗯……」
【缇娅】 「嗯……啊……嗯嗯……」
这并非情欲的驱使。
恐怕,缇娅是想要确认些什么吧。
【缇娅】 「非常感谢」
【缇娅】 「今天真是个……美妙的夜晚呢」
【凯伊姆】 「啊啊,我也是」
第二天早上──
等待着从房间中走出的我们的,是大量的白眼。
【阿伊莉斯】,「你不是不举男啊」
【莉莎】,「倒不如说,可能很厉害呢」
【库罗蒂亚】,「下次也请和我们一起好好玩玩哦」
【缇娅】,「那,那个……,那个,哎哎哎哎……」
【缇娅】,「难难,难道说,我们的那个……」
缇娅一脸的狼狈。
对方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如此盛大的捉弄仪式。
缇娅越是狼狈,估计就越讨他们开心吧。
【吉克】,「太好了啊,小姐」
【梅尔特】,「嗯嗯,真的呢」
【艾莉斯】,「明明是个小动物,居然敢……」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怎么办……!?」
【凯伊姆】,「放弃吧,这些家伙就这样」
【凯伊姆】,「说爽了吗?我们要回去了」
【吉克】,「怎么可能。咱们不是约好了要让我也尽兴吗?」
【凯伊姆】,「你还没闹够啊」
【莉莎】,「当然了-,喝酒喝酒!」
前厅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的酒。
在吉克的带头下,大家一起端起了酒杯。
【吉克】,「那么……为两人的未来」
【凯伊姆】,「主题是不是有点偏了?」
【吉克】,「不要在意细节」
【吉克】,「总而言之……干杯!」
顿时,前厅便被喧闹的干杯声所包围。
不管怎么看,他们都只是想把这件事当做下酒菜畅饮一番罢了。
不过,本来牢狱的娱乐就很少。
偶尔当一把下酒菜,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凯伊姆】,「缇娅,你还好吗?」
【缇娅】,「是,是的……,虽然的确稍微有点吃惊……」
【缇娅】,「不过,我并不讨厌这样热闹的气氛」
缇娅笑了起来。
这家伙真是够单纯的啊。
但是,有很多人都在不经意间,被这份单纯所拯救。
【凯伊姆】,「该怎么说呢,也包括这些家伙在内……」
【缇娅】,「嗯……嗯」
【凯伊姆】,「今后,也要请你多多关照了」
【缇娅】,「嗯,我也请您多多关照!」
【吉克】,「喂-,主角躲在一边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凯伊姆】,「没办法。缇娅,走吧」
【缇娅】,「嗯」
缇娅迈着小小的步伐,跟在我的身后。
像这样的事情,今后一定也会经常发生吧。
这种懒懒散散的未来,好像也不是很坏──
我微笑着如是想到。
【凯伊姆】,「……」
【缇娅】,「……那个-」
我和缇娅正在相对而视。
原因不明。
【凯伊姆】,「这是怎么回事?」
【缇娅】,「就算您问我也……」
【缇娅】,「……该怎么办呢?」
【凯伊姆】,「怎么办呢」
看来,我们是被身为牢狱名产的不合理空间给吸了进来。
根据传说,所谓的不合理空间,是从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不合理生物吐出的不合理光线制造出来的。
在不合理空间中发生不合理的时空震荡时,集中起来的不合理粒子就会成为绝对的存在。
总而言之,就是所谓的不合理大集合之类的东西。
牢狱是不合理的细菌孕育的温床。
【凯伊姆】,「……」
也就是说,这是梦。
是梦。
我充分地理解了,这是个毫无道理可言的地方。
于是……
我试着将自己不讲理的想法贯注在缇娅的身上。
【缇娅】,「哎……?」
【缇娅】,「哇哇哇哇哇哇,为什么我会光着身子?哎!?哎哎哎!?」
缇娅忙不迭地将身子遮了起来。
我成功地瞬间脱掉了缇娅的衣服。
这种不讲理还真是不让人讨厌。
好!
【凯伊姆】,「唔……」
【缇娅】,「啊,啊咧?」
【凯伊姆】,「咕……」
【缇娅】,「哇——!!」
【凯伊姆】,「哈!」
【吉克】,「你叫我吗!?」
【凯伊姆】,「给我消失」
【缇娅】,「呜呜……」
【凯伊姆】,「不管怎么看都是件奇怪的衣服啊」
【缇娅】,「您不喜欢这样的衣服吗?」
【凯伊姆】,「嘛,穿的人是你的话还不算坏」
【缇娅】,「……」
缇娅的脸红了起来。
【缇娅】,「我从没想过您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缇娅】,「就好像做梦一样」
管它是不是做梦,用不着在意这种事啊。
【缇娅】,「但,但是,为什么我的衣服会被换掉呢?」
【凯伊姆】,「因为,这是在我的梦里」
【缇娅】,「那么,这身衣服也是凯伊姆先生所希望的呢」
【凯伊姆】,「不是很好么,总比光着身子强」
【凯伊姆】,「不过,光着身子把场景转换到大道上也不错啊」
【缇娅】,「太不讲理了」
缇娅露出一副怄气的表情。
【缇娅】,「不过,既然是您希望的,那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缇娅】,「只要是为了凯伊姆先生,我就没关系的」
【凯伊姆】,「开玩笑的」
我触碰着缇娅的脸颊。
既然在这种不合理的空间里,那么就顺其自然地做些不适当的行为吧。
【凯伊姆】,「我可不想让你的身体被其他家伙看到」
【缇娅】,「嗯,请您独占我吧」
【凯伊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我将嘴唇向她靠近。
【缇娅】,「嗯……啾……」
像个婴儿一样,用只是把嘴唇凑上去的方式接吻。
【缇娅】,「那个,我有一句话想说,但是又怕您说我不检点」
缇娅犹犹豫豫地说道。
【凯伊姆】,「什么?」
【缇娅】,「我想试着在凯伊姆先生的房间做这种事」
【缇娅】,「毕竟,那里才是咱们回忆的地方呢」
【凯伊姆】,「这样啊」
我抚摸着她那柔软的秀发。
然后,再一次吻上她的嘴唇。
两人的嘴唇比刚才更久地重合在一起。
【缇娅】,「呼……嗯……啾……」
【缇娅】,「咕啾……嗯呼……嗯嗯」
缇娅抓住我的胳膊。
就好像跟着父母外出的小孩子一样,拼命地抱住我不放。
而这个动作,让我对她的爱意又加深了一层。
【凯伊姆】,「……」
真不可思议。
在梦中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被原谅,但我却仍旧想要这么珍惜这个家伙。
不,不对。
是我体内中的欲望,在命令我要去珍惜她。
【缇娅】,「凯伊姆先生……我喜欢您……」
【凯伊姆】,「我也是」
毫无疑问,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是我从来都不曾体验过的感情。
或许,我已经将眼前这不可思议的场景老实地全盘接受了。
【凯伊姆】,「缇娅,来我身边」
【缇娅】,「……好的……」
缇娅抬起眼睛看着我。
然后,投入了我的怀中。
【缇娅】,「我真的,好开心」
【缇娅】,「感觉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求了呢」
【凯伊姆】,「我也是」
我抱紧缇娅。
慢慢地,解开她的衣服。
【缇娅】 「嗯……」
我从背后抱住缇娅。
让她把住桌脚,保持着身体的姿势。
【缇娅】 「总,总觉得……这个姿势很让人害羞呢」
【凯伊姆】 「放心,很可爱的」
【缇娅】 「既然您这么说……我也就不讨厌了」
【凯伊姆】 「那就好」
我把住缇娅的腰。
从裤子中抽出的阴茎,已经抵在了缇娅的阴唇上。
【缇娅】 「啊……唔,呼啊……唔」
【缇娅】 「啊,啊,啊……唔,嗯,嗯唔唔……唔」
入口已经相当温暖。
也有着湿润的感触。
【缇娅】 「好像……已经被弄湿了呢」
缇娅害羞似得小声嘟囔着。
【缇娅】 「非常抱歉」
【凯伊姆】 「用不着道歉」
【缇娅】 「可,可是……果然还是很很令人害羞啊……」
【缇娅】 「太没有教养的话,会被凯伊姆先生讨厌的」
作为回应、我将变得硬邦邦的阴茎向缇娅压去。
【缇娅】 「伊……唔」
应该也向缇娅传达了我现在的情况。
【凯伊姆】 「我也没有什么教养。你会讨厌吗?」
【缇娅】 「啊,不会……我,很高兴」
【缇娅】 「凯,凯伊姆先生也高兴吗?那个……对我,湿了的事……」
【凯伊姆】 「别一一打听」
【缇娅】 「但,但是……好想听到认真的回答啊」
【凯伊姆】 「很高兴」
【缇娅】 「……太好了」
缇娅颔首。
说出口后,脸颊热得出乎意料。
下半身也,有了强烈的反应。
【缇娅】 「嗯……」
鼓起的阴茎,抵在了缇娅的下腹部。
【缇娅】 「好像,变得相当的硬邦邦呢」
【凯伊姆】 「插入的话也不要紧吗?」
【缇娅】 「大概……」
【凯伊姆】 「那样的话」
稍许分开缇娅的双腿。
调整自己的角度。
【缇娅】 「啊……唔」
捕捉到缇娅的入口,就这样慢慢地往下半身注入力量。
【缇娅】 「嗯……啊,啊……」
伴随着湿润的感触,我的性器很简单地吞入了缇娅的体内。
【缇娅】 「啊,啊……啊,啊,啊……唔」
【缇娅】 「呼呀,呀,呀……咿唔,呼啊……唔」
缇娅也非常简单地喊出来声。
【缇娅】 「凯伊姆……先生,一下子,进入到这么深的话……」
【缇娅】 「啊,呼,呼啊……呼呀啊……」
【凯伊姆】 「好像……没有感觉到疼痛吧」
【缇娅】 「疼,疼痛的话……没有关系……唔」
【缇娅】 「咿呀,呀,呀……唔」
【缇娅】 「身体……被吓了一跳……呀,呼呀……」
缇娅的身体,稍稍颤抖着。
为了平息她的颤抖,我紧紧地将她的腰抓住。
【缇娅】 「啊,嗯嗯!嗯唔,咕,嗯,嗯唔唔唔……唔」
想要反抗似的,缇娅的身体跳了起来。
【凯伊姆】 「别乱动。会露出来的」
【缇娅】 「但是……呼呀!呀!呀啊啊啊啊……」
【缇娅】 「呼啊……呼啊啊!哈啊……咿唔唔唔唔……」
一阵暴乱之后,缇娅终于冷静了下来。
【缇娅】 「哈咿……呼啊……」
即便如此,就像是长跑之后那样,缇娅不停地喘着气。
【缇娅】 「吓……吓了我一跳……」
【凯伊姆】 「这是我的台词」
【缇娅】 「因为……突然进入到那么深的地方……」
【凯伊姆】 「我要进去咯」
缇娅的里面,似乎变得更加湿润了。
就好像是在想我寻求满足一样。
【凯伊姆】 「要动咯」
【缇娅】 「请您手下留情,拜托了……」
【凯伊姆】 「就算约定了也不一定能遵守啦」
【缇娅】 「怎么这样……呀啊!啊,啊啊,咿呀……唔!」
【缇娅】 「呼啊……啊,啊,啊……唔」
【缇娅】 「啊呜呜……呜啊,呼啊……呼啊啊啊啊……」
摇动腰肢,缇娅有了简单的反应。
耳朵周围,变得一片通红。
【缇娅】 「咿呀呜呜……呼啊,呜哇……啊,啊啊啊啊……」
缇娅的体内很狭窄。
而且,在我的摩擦下,变得愈发地收紧。
我的分身一边对抗着那份强大的压力,一边渐渐地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大。
【缇娅】 「呜呜……呜啊……凯伊姆,先生……」
【缇娅】 「在里面……相当的粗暴呢……呼啊,呼啊啊……唔」
【缇娅】 「总举得……呜,啊,好厉害……呢……唔」
硕大的翅膀在眼前呼扇地震颤着。
在已经发红的后背上,长着的纯白翅膀。
这副光景,看上去就仿佛不像这世间的东西一样。
【凯伊姆】 「我爱你」
【缇娅】 「啊……」
突然,我对她如是说道。
这并非能够随意而言之的话语。
但是,在与缇娅紧密相连的如今,我终于能自然地将这句话从口中说出。
【缇娅】 「诶……?呼啊……啊,啊……」
【缇娅】 「啊哈,啊哈哈哈……诶嘿嘿嘿嘿……」
缇娅全无紧张感地笑了笑。
不过……这样就好。
我所希望的,就是看到缇娅这样的笑容。
【缇娅】 「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嗯」
【缇娅】 「我该怎么办啊……非常,高兴呢……」
【凯伊姆】 「那样就好」
【缇娅】 「明明是这种时候,我却无法让自己不笑出来」
【凯伊姆】 「不太像你啊」
【缇娅】 「可是……可是……」
【凯伊姆】 「我很喜欢,你的这个特点啊」
【缇娅】 「咿……呼啊……」
她的表情,应该又变得舒缓下来了吧。
虽然我只能看到缇娅的后颈,但这种事情即使不看,也是心知肚明。
【缇娅】 「啊……好高兴……停不下来了……」
【缇娅】 「凯伊姆先生……我,快要高兴的死掉了……呜啊……」
【凯伊姆】 「真是夸张的家伙啊」
【缇娅】 「真的啦……因为……」
【缇娅】 「太过幸福了,让我变得奇怪了……」
【凯伊姆】 「那么,就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缇娅】 「可,可是……呼喵!呼呀……」
为了不让缇娅去想那些奇怪的事,我开始稍稍加强腰部的动作。
【缇娅】 「啊……呼啊,呀……唔!呀啊啊啊啊……」
【缇娅】 「请,请再让我,享受一下幸福的余韵……唔」
【缇娅】 「呀,呀,呀……呀啊,咿呀……呼呀!呼呀啊啊啊啊……!」
我无视掉缇娅的抗议,一心不乱地摇摆着腰部。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
如今的我,只是在任由自己的欲望所驱使,拼命地想要感受缇娅体内的感觉。
【缇娅】 「嗯嗯……呼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 「我,我也想……说……呀呜!呼呀,呀啊啊啊……」
我们彼此都不再控制自己。
腰部摆动的幅度变得越来越大。
【缇娅】 「嗯哈啊啊……呜啊唔,啊,嗯啊啊……嗯咕,啊啊!」
【缇娅】 「呀,咿呀!咿呀……呼呀,呼呀啊……啊,啊,啊……」
【缇娅】 「哈啊!呼啊……呜啊……啊,啊,啊……嗯,嗯唔,嗯唔唔唔!」
哔噜
呜!哔库--!哔噜---……!
【缇娅】 「呼啊!呼啊啊……嗯唔!嗯唔唔唔……唔」
我将自己的欲望满满地注入缇娅的体内。
【缇娅】 「啊,啊,啊……哈啊,啊,啊……唔」
随着阴茎重复着的收缩与膨胀,缇娅的身体也在不断地颤抖。
而那双翅膀,比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缇娅】 「嗯唔,嗯,嗯唔唔唔……哈啊,啊」
一根羽毛从翅膀上脱落,掉在了地上。
【缇娅】 「哈呼……已,已经……凯伊姆,先生……唔」
【缇娅】 「咿呜呜」
我的射精还没有结束。
每当被精液注入到体内,缇娅就发出一阵娇声。
【缇娅】 「哈啊啊……哈啊,呼啊……呼啊啊……」
【缇娅】 「哈啊,已经……结束了吗?」
【凯伊姆】 「啊」
我将肉棒留在缇娅的体内,感受着那份触感。
【缇娅】 「凯伊姆先生……真是的……」
缇娅发出了执拗的声音。
【凯伊姆】 「嗯?」
【缇娅】 「请您……让我也说出来吧」
【凯伊姆】 「你之前已经说过了吧」
【缇娅】 「这种事情,不管几次都想说」
【缇娅】 「可以的话明明希望能在最舒服的时候说的……」
说着,缇娅大大地吸了口气。
【缇娅】 「我最喜欢你了。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唔」
阴茎猛地颤了一下。
【缇娅】 「咿呀,呀,呀……凯,凯伊姆先生……」
少女的告白,赤裸裸地转化成了肉欲。
看来,缇娅的那份单纯也已经传染给了我。
【凯伊姆】 「就这样再来一次,可以吗?」
而对于我这单纯的提议,缇娅则是红着脸,扭扭捏捏地给予了回应。
【缇娅】 「可是……我估计已经站不起来了……」
【凯伊姆】 「这样的话……」
我将阴茎从缇娅体内拔出,仰面躺倒在床上。
然后,顺势让缇娅骑了上来。
【缇娅】 「啊…… 啊,啊……」
哦……
缇娅的脸就在我的眼前。
如今的她,正是一幅心醉神驰的表情。
她居然还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成熟的女性一样。
这令我的胸口再度开始激烈地鼓动。
【缇娅】 「凯伊姆先生……心跳的好快呢……」
【凯伊姆】 「是啊……」
离得很近的不只是脸。
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正在和缇娅紧紧地相连在一起。
而我那高昂的心跳,也尽数传到了缇娅的身上。
【缇娅】 「呼啊……」
同样,缇娅的兴奋也向我传了过来。
在她的体内,微微地响起不规则的心跳声。
虽然表情已经很有女性的韵味,但她的身体却仍旧残有一份稚嫩。
而整座都市的命运,正是背负在这个少女奢华的双肩上。
【缇娅】 「在考虑什么,很复杂的事情吗?」
【凯伊姆】 「啊,不是……」
【缇娅】 「天使的圣子可是能看穿一切的哦」
说着,缇娅露出了少许有些寂寞的笑容。
【凯伊姆】 「撒谎」
【缇娅】 「嗯?」
【凯伊姆】 「现在的你……只是缇娅」
【缇娅】 「呵呵,的确是呢」
【缇娅】 「是缇娅的话,您就能来抱我了吗?」
【凯伊姆】 「当然」
【缇娅】 「啊哈……好高兴」
【缇娅】 「那么,拜托……您了」
缇娅一点点地将腰沉了下来。
【缇娅】 「嗯,嗯嗯……」
【缇娅】 「咿呀,呼啊……」
龟头刚一碰到阴道的入口,随即就钻到了里面。
与其说是索求,倒不如说是我们的身体正在彼此吸引。
而双方的性器也随之理所当然地结合在一起。
【缇娅】 「哈啊,哈……呼啊,呼啊啊……」
【缇娅】 「总觉得……真是,厉害呢……」
【凯伊姆】 「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说“好厉害”吧?」
【缇娅】 「那,那是因为……这样说的话……」
【缇娅】 「啊,啊,啊……呼啊……呼啊啊啊……」
【缇娅】 「啊……好像……,已经,动弹不得了呢……嗯呜呜」
【凯伊姆】 「我就算一直保持这样也无所谓」
【缇娅】 「可是……我也想,动起来……」
【凯伊姆】 「到底是怎样啊」
【缇娅】 「啊啊……我也不是很清楚……」
【缇娅】 「虽然不是很清楚……啊,呼啊……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嗯?」
【缇娅】 「和喜欢的人合为一体……真的是,非常愉快呢……」
【凯伊姆】 「这是当然的吧」
【缇娅】 「我,不知道……」
缇娅带着困惑的表情说道。
她就连这种事情都不曾体会过,就孤身一人去了塔中么。
我想要教给这家伙更多的事。
想要让她看到更多的光景。
【凯伊姆】 「……一起生活下去吧」
【缇娅】 「嗯?」
【凯伊姆】 「我,会教你各种各样的事情的」
心脏猛地一跳。
【缇娅】 「这样的话真是,美妙呢……」
【凯伊姆】 「啊」
一股想要抱紧缇娅的心情油然而生。
【缇娅】 「凯,凯伊姆先生……好高兴……好喜欢您……」
【凯伊姆】 「缇娅」
【缇娅】 「嗯,哈呜……请继续……」
【凯伊姆】 「是啊」
我将手指陷入缇娅的身体。
然后,立刻将腰部向上用力突击。
【缇娅】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唔,呼啊……唔!」
【缇娅】 「呀,呀,呀……咿呀,嗯……呼啊啊……」
缇娅的口中开始漏出甜美的声音。
从交合处溢出的缇娅,沿着我的腿跟流到床上。
【凯伊姆】 「缇娅,缇娅」
【缇娅】 「凯,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唔!」
两个单纯的人,紧紧凭着对彼此单纯的思念而愈发地高涨。
啾噗,啾啪……啾库,咕啾……。
【缇娅】 「哈啊……嗯,啊,啊啊,哈呜……」
【缇娅】 「嗯,嗯,嗯唔唔……呼啊,呼啊啊啊……唔」
【缇娅】 「翅膀……变得,好重……啊啊……嗯嗯!」
看来,她已经是浑身脱力了。
羽毛一片片地掉落在床上。
【缇娅】 「嗯……呼啊……哈啊,哈啊……唔」
【缇娅】 「啊,啊,啊……嗯,嗯唔唔唔唔……」
【凯伊姆】 「缇娅……」
【缇娅】 「呜咕……嗯,是……是……」
【凯伊姆】 「想要……更进一步的联系……」
我将缇娅的屁股分开。
然后,更加用力地向上贯穿。
【缇娅】 「伊……啊啊啊啊……嗯嗯,呼啊啊!」
【缇娅】 「啊,啊,啊……唔,伊啊,伊啊啊啊啊啊……唔」
【缇娅】 「凯伊姆先生……唔,凯伊姆,先……生」
【缇娅】 「到这么深的地方……啊,啊,啊……唔」
【缇娅】 「要……坏掉,了……呜呜,啊,嗯嗯」
唾液自一脸恍惚的缇娅嘴角淌出。
【缇娅】 「呀,呼呀,呼呀……唔,呼啊,呼啊啊啊啊……」
【缇娅】 「哈啊……唔,哈呼,呼啊……唔,啊,啊,唔唔唔唔唔……」
缇娅的体温开始上升。
心跳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快。
【缇娅】 「凯伊姆……先生……」
缇娅紧紧地倒在我的身上,将我抱紧。
她那娇小的乳房,严严实实地压在我的胸口上。
那对椒乳虽然很小,但却有着令人非常舒适的柔软度。
【缇娅】 「哈啊……唔,嗯……啾……」
【凯伊姆】 「唔」
一股湿润而炽热的感触自脖颈处传来。
是缇娅用舌头舔上了我的脖子。
【缇娅】 「呼啊……有,汗的味道……」
作为回应,我也舔起了缇娅的脸颊。
【缇娅】 「伊……呀,嗯唔唔……」
【凯伊姆】 「缇娅的,好甜……」
【缇娅】 「呼诶……呼诶……?」
缇娅的脸变得更加红了。
【缇娅】 「呼呀……啊,啊嗯,讨,讨,讨厌……唔」
那份兴奋,很快便传到了她的下半身。
【缇娅】 「讨,厌……唔,在里面,啊啊,颤动……了……啊」
【凯伊姆】 「感觉就好像在被榨取一样」
【缇娅】 「啊啊,这样……很不成……样子……吧?」
【凯伊姆】 「不过……我很高兴」
【缇娅】 「谢谢……您……」
说完,我们彼此舔舐起对方的嘴唇来。
【缇娅】 「呼啊……嗯,啾噜……唔」
【缇娅】 「嗯,嗯,嗯……唔,噗哈,呼啊,哈啊……唔」
同时,下半身的动作也变得愈发激烈。
【缇娅】 「咿咕……呼啊,呼啊啊啊啊啊……唔,啊,啊,啊……唔,啊啊,呼啊!」
我用尽全力握住缇娅的臀部,将阴茎狠狠地在阴道中撞击。
【缇娅】 「啊……啊啊啊……唔,呼啊,呼啊啊啊啊啊……唔,哈咿,咿咕,咿唔唔唔!」
【缇娅】 「啊啊,凯伊姆,先生……唔,已经,我,快要……」
【缇娅】 「不,不行……唔,不快一点,的话,真的,要,坏掉了……啊,啊啊!」
【缇娅】 「咕唔唔唔唔,啊,嗯,呀,啊嗯,呼呀……嗯,咕,啊啊啊!」
【缇娅】 「已经……已经,呜啊,呼啊……!呀,呀,呀,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唔!」
哔噜!哔库---!
【缇娅】 「咿呀!呜啊……呼啊,呼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唔」
【缇娅】 「啊,啊啊啊……在,最深处,射出来了……唔」
【缇娅】 「凯伊姆,先生……啊啊,哈啊,肚子里,好热……唔」
【缇娅】 「咿嗯!嗯,嗯,嗯……嗯唔唔唔唔……唔!」
我伸出双手,抓住反射般想要逃开的缇娅的身体。
【缇娅】 「啊啊……呜呜,呜呜……呜啊,呼啊啊啊啊……唔」
缇娅的身体,本能地接下了我射出的东西。
感觉,就好像被紧紧地吸住一般。
或许,精液会直接流入子宫也说不定。
【缇娅】 「哈啊……哈啊,哈啊……唔」
【缇娅】 「呼啊,啊……啊啊,呼啊啊啊啊……」
【缇娅】 「恩……嗯唔……嗯唔唔……」
射精结束之后,缇娅浑身瘫软地倒在了我的胸前。
【缇娅】 「哈啊,呼啊……好厉害,呢……」
一次又一次地说着『好厉害』这句话。
这份满足的声音,让我也变得十分高兴。
【凯伊姆】 「好,接下来想穿什么衣服?」
【缇娅】 「那个……您还真精神呢」
【凯伊姆】 「唔……」
【缇娅】 「啊咧?不知为什么,力量涌出来了!?」
【凯伊姆】 「好,衣服要怎么办?」
【凯伊姆】 「莉莉乌姆的制服如何?」
【缇娅】 「不行不行不行的,那种妖艳的衣服,怎么可能和我相称啊!?」
【凯伊姆】 「不试试怎么知道」
【缇娅】 「汪呜汪呜汪呜」
【凯伊姆】 「就算你叫也没用」
【凯伊姆】 「唔唔……」
我集中意念。
难得有这个机会,就让缇娅穿件会让她高兴的衣服吧。
【缇娅】 「不行ーーーー」
缇娅抓起床上的枕头。
【凯伊姆】 「啊,等等!?」
【缇娅】 「嘿!!」
然后,直接朝我的脸扔了过来。
【缇娅】,「啊……这件衣服……!?」
下一瞬间──
我仿佛看到了缇娅身披华丽的婚纱的样子。
【凯伊姆】,「好啦,再走一会就到了,加油」
【艾莉斯】,「我没事……」
【凯伊姆】,「我说……你完全喝醉了啊……」
【艾莉斯】,「才没有醉……」
【凯伊姆】,「醉了」
【艾莉斯】,「凯伊姆……」
【凯伊姆】,「干嘛?」
【艾莉斯】,「凯伊姆也醉了……」
【凯伊姆】,「我没醉」
【艾莉斯】,「可是,你的酒气……」
【凯伊姆】,「轮不到你说」
我并没有醉。
不过,把钥匙插进锁孔也突然变成了件相当辛苦的事。
将钥匙插进去以后,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该往左转还是往右转了。
不过,我还是好不容易把锁给打开了,说明我没怎么醉。
我没醉。
门刚一打开,我便和艾莉斯冲了进去。
【艾莉斯】,「呀,呼呀……」
然后,艾莉斯立刻便要往地面上倒下去,我则立刻将她扶住。
【凯伊姆】,「再忍耐一会」
说完,我将艾莉斯带到了卧室。
然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艾莉斯搬到了床上。
点燃蜡烛之后,黑暗中渐渐浮现出艾莉斯睡眼惺忪的面孔。
她纯白的衣服已经是一团乱。
【艾莉斯】 「呵呵,唔呵呵呵呵……」
艾莉斯的心情非常好。
眯起眼睛,露出小猫一样的笑容。
刚一放下她,
【艾莉斯】 「喵」
她就发出了喵呜的叫声。
她肯定是在我离开的这短暂的间隙里,又喝了几口苦艾酒。
【艾莉斯】 「好开心」
白猫艾莉斯喃喃地说道。
【凯伊姆】 「只不过是个宴会吧,都是被吉克的花言巧语给骗到了」
【艾莉斯】 「可是,我好开心」
【凯伊姆】 「真是的」
说着,我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的确,感觉并不坏。
【凯伊姆】 「你喝太多了」
【艾莉斯】 「能被凯伊姆生气也好开心」
我无视掉她的低语,一边脱下衣服,一边向床上的白猫走近。
【艾莉斯】 「干嘛?」
【凯伊姆】 「你知道的吧?」
【艾莉斯】 「我好困」
【凯伊姆】 「现在要睡觉还太早」
【艾莉斯】 「凯伊姆的心情……也很好?」
【凯伊姆】 「不算坏」
艾莉斯做出有些不快的表情,但是却掩不住她掩藏的期待。
她的脸则是一如既往的红。
【艾莉斯】 「那么……我也该脱了呢」
【凯伊姆】 「等等」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这个时候应该要由男人来脱」
【艾莉斯】 「我可没听说过」
【凯伊姆】 「吉克也这么说过哦」
【艾莉斯】 「你居然相信那个变态说的话?」
【凯伊姆】 「被那个变态的花言巧语蒙得晕头转向的人是哪位人士啊?」
【艾莉斯】 「唔……」
艾莉斯放弃了反驳,停下脱衣服的动作。
【凯伊姆】 「这可是咱们的新婚之夜啊」
【艾莉斯】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了」
【凯伊姆】 「你不说话的时候倒是很讨人喜欢」
【艾莉斯】 「凯伊姆……你醉了?」
【凯伊姆】 「我没醉」
【艾莉斯】 「肯定是醉了」
【凯伊姆】 「我也没怎么醉」
【艾莉斯】 「果然是,醉了」
【凯伊姆】 「你才是醉得一塌糊涂了吧?」
【艾莉斯】 「……」
【艾莉斯】 「喵」
艾莉斯发出呜呜的声音。
【凯伊姆】 「哈哈」
我笑着凑近床上那只喜怒无常的白猫。
【艾莉斯】 「婚纱……要小心地脱下呢」
【凯伊姆】 「幸福的婚纱么……」
【艾莉斯】 「没错。弄破的话,不原谅你」
【凯伊姆】 「我知道」
──这件事,要追溯到几天前。
在一个温暖的下午,
刚刚出去买完东西的我和艾莉斯来到菲诺列塔,吃了顿迟来的午饭。
【缇娅】,「两位不准备结婚吗?」
然后,缇娅突然就给我们来了这么一句。
我和艾里斯不禁面面相觑。
【艾莉斯】,「我们已经结过了」
艾莉斯擅自做出了回答。
【凯伊姆】,「什么时候?」
【艾莉斯】,「没做过吗?」
【凯伊姆】,「咱们还只是在同居吧」
【梅尔特】,「还只是……也就是说,接下来也有举行婚礼的安排了吧?」
柜台的那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声音的主人是梅尔特。
【凯伊姆】,「别乱插嘴啊」
【艾莉斯】,「怎么?难道你们今后也不打算结婚吗?」
艾莉斯瞪了我一眼。
【凯伊姆】,「当然不是」
【梅尔特】,「那就是很快就要结了?」
【凯伊姆】,「不对」
虽然我们也有结婚的想法,但总是有种踏不出去那一步的感觉。
【凯伊姆】,「缇娅,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慌忙将话锋转向缇娅。
【缇娅】,「因为被吉克先生问了……」
【凯伊姆】,「吉克?」
【缇娅】,「是的,他问我『凯伊姆和艾莉斯结婚了吗?婚礼应该还没举行吧?』这样的……」
【凯伊姆】,「……」
我多少听出了一点话外之音。
吉克现在相当的郁闷。
虽然在风锖崩坏之后,吉克对牢狱的统治可谓是一帆风顺,但拜其所赐,他也被追加了堆积成山的工作要做。
本来懒懒散散的吉克突然面对这么多的工作,自然是积蓄了满腔的郁闷。
所以,他就想找个发泄的地方。
然后,就想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来好好地放松一下吧。
不过,身为一个组织的首领,不能随便就举行宴会之类的东西。
必须要找一个理由。
然后,吉克就把目光放在了我和艾莉斯身上。
【凯伊姆】,「吉克是打算利用咱们啊」
我对艾莉斯低声说道。
【艾莉斯】,「也就是……下酒菜?」
【凯伊姆】,「没错」
【艾莉斯】,「麻烦」
【凯伊姆】,「我也是敬谢不敏」
【凯伊姆】,「所以,咱们就先统一口径,告诉他们,咱们『不打算结婚』吧」
突然,背后响起了开门声。
【吉克】,「哟!两位!这真是太巧了!!」
吉克一副早有预谋的样子走了进来。
【吉克】,「凯伊姆,你3天后有空吗?有空吧?肯定闲得很吧?」
吉克还没点菜,就先自顾自地决定了我的行程。
【吉克】,「艾莉斯也很闲吧。没关系,很闲。我会让你闲下来的」
【吉克】,「接下来的三天,我会负起责任,不会让一个病人或者伤者出现的」
吉克一边说着,一边强行挤到了我和艾莉斯中间。
【吉克】,「两位既然都这么有空,我正好有个惊喜要告诉两位呢」
我有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怀疑,这家伙是否真的是不蚀金锁的头领。
按照这家伙这么胡搅蛮缠的性格,三天后就算先代突然复活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凯伊姆】,「我可不打算举行什么婚礼」
我从吉克身前将脸移开,舔了口烧酒。
【吉克】,「什么啊,你已经知道了啊?」
【缇娅】,「抱歉,我刚才已经说出去了」
【吉克】,「喂-小姐,你这可不对啊」
【吉克】,「难得我还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呢」
【艾莉斯】,「你来了这么恶心的一段铺垫,怎么可能还会有惊喜啊」
【凯伊姆】,「说得一点都没错」
【吉克】,「也罢,既然你们已经知道,那话说起来也就方便了」
吉克毫不客气地拿起一片我面前的红茶炖肉,嚼了起来。
【吉克】,「你也差不多该收收心了吧?」
【吉克】,「虽然同居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拖得太长可是会扰乱风纪的」
【吉克】,「我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凯伊姆】,「我可不知道,你居然还对规范风纪这种事有兴趣」
【吉克】,「艾莉斯,你应该也很想举行婚礼吧?」
【艾莉斯】,「……不怎么想」
我刚才的说服似乎起到了效果。
艾莉斯也背向吉克,吃起了山莓派。
为了不让吉克把派给抢走,特意用后背做出了一道严严实实的墙壁。
【吉克】,「不对不对,艾莉斯,你是在说谎」
【吉克】,「怎么可能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当新娘呢」
【艾莉斯】,「少在那里瞎说」
【吉克】,「好,我知道了,费用由我来出!」
【吉克】,「你们用不着客气」
【吉克】,「再怎么说,这可是最照顾我的保镖和医生的婚礼啊」
【吉克】,「我可得把牢狱里的人全给聚集起来,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才行!」
吉克这番有些煽动力的讲话,让店里其他的客人也凑了过来。
【酔客】,「我们也可以参加吗?」
【吉克】,「当然了!倒不如说,希望你们一定要来!」
店内欢声四起。
现在身处菲诺列塔的所有客人,都成为了我们的敌人。
【吉克】,「艾莉斯,主角当然是你了」
【吉克】,「我会为你准备大把大把的,在牢狱里十分罕见的美丽鲜花」
【吉克】,「而那比花更美丽的新娘子……就是艾莉斯啊」
光听这些话的话,就好像是吉克在向艾莉斯求婚一样。
【吉克】,「让我们看看你的那副样子吧,凯伊姆肯定也会看入迷的哦」
【艾莉斯】,「…………」
艾莉斯的耳朵被这些迷魂汤顿时灌得神魂颠倒。
【凯伊姆】,「下酒菜……」
我在一旁喃喃地这么一说,立刻让艾莉斯回到了现实。
【艾莉斯】,「我,我才不会听信吉克的花言巧语呢」
【艾莉斯】,「就算是吉克,也肯定准备不出什么好的婚纱来」
【艾莉斯】,「我可不要穿着娼妇的衣服去参加结婚仪式」
【吉克】,「唔……」
相当好的反击。
现在才开始准备上等的婚纱,再怎么说都来不及了吧。
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吉克为难地苦思冥想着。
【梅尔特】,「用我的礼服不就好了吗?」
【梅尔特】,「虽然稍微有些旧了,不过只穿过一回哦」
【凯伊姆】,「梅尔特……那个该不会是……」
【梅尔特】,「是我在和先代举行婚礼的时候穿的那套哦」
【凯伊姆】,「真是那个啊……」
那是一段相当伤心的回忆。
【梅尔特】,「艾莉斯应该没有见过吧?」
【梅尔特】,「虽然由我说出口有点那个,但是真的很厉害哦」
【梅尔特】,「先代说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所以从上层带来了上等的丝绸」
【梅尔特】,「然后,用它做出了非常漂亮的婚纱哦」
【梅尔特】,「这可是我平常绝对不会穿在身上的宝物哦」
【梅尔特】,「光是放在衣柜里面发霉也太可惜了,可以的话,艾莉斯就拿去用吧」
【艾莉斯】,「可……可以吗?」
【梅尔特】,「有什么可不可以的,这个时候要是不用,还要留到什么时候啊」
【梅尔特】,「我要是什么时候去世了,就算想穿也没机会了吧」
【梅尔特】,「啊啊,对了。等婚礼结束之后,艾莉斯就直接拿回去吧」
【艾莉斯】,「真的吗?」
梅尔特点了点头。
【梅尔特】,「不过,有件事要先说好了」
【梅尔特】,「如果艾莉斯遇到别的想要得到幸福的女孩子,就把那件婚纱让给她吧」
【梅尔特】,「那身婚纱肯定要经常陪伴在最幸福的女孩子身边,才最能体现出它的价值」
【艾莉斯】,「好……好的!」
好的!?
如果是平常的艾莉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回答。
我慌忙向艾莉斯看去,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地变了色。
她看着梅尔特的眼神里,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姐姐一样,充满了陶醉的神色。
她的脑海中,已经充斥着自己身穿那身幸福婚纱的想象了吧。
【凯伊姆】,「……」
被摆了一道啊。
【梅尔特】,「果然,应该是得重新缝纫一番呢」
【梅尔特】,「虽然艾莉斯的体型和我相似,不过这东西还是越合身越好呢」
【缇娅】,「可以的话,请让我来做吧!」
【缇娅】,「这是艾莉斯小姐的结婚仪式,我也想多少帮上点忙」
【梅尔特】,「啊拉,没问题吗?婚礼是三天之后,很赶呢」
【缇娅】,「嗯,我希望让艾莉斯小姐得到幸福」
【缇娅】,「啊,可是,被我这种人碰到的话,说不定就不再是幸福的婚纱了……」
最根本的,艾莉斯就不会让她碰吧。
【艾莉斯】,「别那么轻视自己啊,小动物」
【凯伊姆】,「噗」
我一口酒喷了出去。
【缇娅】,「呼哎?」
【艾莉斯】,「下次穿着这件衣服的人,说不定就是你了哦」
【艾莉斯】,「衣服的裁剪就拜托你了」
【缇娅】,「艾,艾莉斯小姐……」
现在的艾莉斯相当的古怪。
【凯伊姆】,「喂,艾莉斯」
【莉莎】,「既-然-这样的话!」
【凯伊姆】,「呜哇!」
不知何时,娼妇们也来到了店里。
【莉莎】,「虽然没什么很好的手艺,不过我们也要来帮一把手!」
【莉莎】,「客人们当成礼物给我们的宝石,我们会大量提供的!」
【库洛蒂雅】,「虽说拿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还是希望能在上面当成装饰品呢」
【阿伊莉斯】,「用吧」
艾莉斯的眼眶因为过度的感激而变得湿润起来。
非常不妙。
【凯伊姆】,「艾莉斯,冷静点」
【凯伊姆】,「咱们可只是个供他们玩乐的幌子啊」
我连忙转过身去,想要抓住艾莉斯的肩膀。
可是──
【吉克】,「你给我过来」
我反而被吉克给抓住了。
【吉克】,「我要把我压箱底的好衣服借给你,赶快去试衣服吧」
然后,顺势把我拖出了菲诺列塔。
顺便还不忘一手抓走艾莉斯的派上盛着的山莓。
【凯伊姆】,「等等,举行婚礼什么的,我还一个字都没答应……」
结果,我的话完全被菲诺列塔的喧嚣声给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如是这般,如预告所言的三天后。
我和艾莉斯举行了让整个牢狱都天翻地覆的盛大婚礼。
【凯伊姆】 「没想到你会穿上这么漂亮的婚纱啊」
【艾莉斯】 「凯伊姆不也是一副不怎么讨厌的表情么」
【凯伊姆】 「……算是吧」
可能是吉克承诺免费供应酒水的缘故,大多数牢狱的居民全都聚集到了婚礼的现场。
说实话,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我也是相当的开心。
【凯伊姆】 「你的胸前沾着花瓣哦」
【艾莉斯】 「啊……真的呢」
在婚礼的过程中,莉莉乌姆的娼妇们向艾莉斯投来了花束。
其中的一片花瓣,沾在了艾莉斯的婚纱上。
【艾莉斯】 「好美的花瓣」
【凯伊姆】 「啊啊」
娼妇之中,很少有能够供完年限而得到赎身,活着从莉莉乌姆走出来的人。
绝大多数的娼妇都是在接近尸体的状态下,被从娼馆运出来的。
对于她们来说,能够结婚的女性即是她们憧憬的对象,也是她们嫉妒的对象。
但是,她们却打心底对艾莉斯送上了祝福。
这都是艾莉斯身为医生,为娼妇做了那么多事所得到的回报吧。
不过,如果是以前的艾莉斯,得到的祝福应该不会如此的真挚。
果然,艾莉斯已经改变了。
【凯伊姆】 「我要拿下来了哦」
【艾莉斯】 「嗯」
我将花瓣摘下。
然后,将艾莉斯的婚纱一起脱了下来。
【艾莉斯】 「呀……」
艾莉斯的胸部漏了出来。
【艾莉斯】 「真,真是的……那么猴急干什么」
【凯伊姆】 「不快点的话,我可就要睡着了」
【艾莉斯】 「你不是没有醉吗?」
【凯伊姆】 「我当然没醉」
虽说是没醉,不过果然还是有点喝多了。
在婚礼的过程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毫不客气地来灌我的酒。
吉克和奥兹自不用提,从那些不蚀金锁的成员,到和我们完全没有关系的肉店和杂货店的大叔们,都一一地向我敬酒。
【艾莉斯】 「如果困的话就别勉强」
【凯伊姆】 「不,我要做」
洞房花烛夜结束之后,结婚仪式才算完结……
这是在我被灌酒的时候听了一遍又一遍的话。
托他们的福,我现在也相当有这种感觉。
【艾莉斯】 「明明都已经闹成那样了……」
【凯伊姆】 「算是吧」
我现在也能回想起刚才吉克他们跳舞的场景。
到了明天,这份热潮肯定就会冷却下来。
但是……牢狱的那些家伙,却仍旧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事情一般,充满喜悦地为我们送上祝福。
这种仪式并非没有其意义。
而是确实地有着,它所存在的价值。
在艾莉斯之后,我也发生了改变啊。
【凯伊姆】 「艾莉斯……」
【艾莉斯】 「嗯?」
我摸向艾莉斯露出的乳房。
【艾莉斯】 「嗯……」
艾莉斯的身体一颤。
在酒精和兴奋的双重作用下,艾莉斯的乳房微微地泛起了潮红。
她的身上完全没有穿着婚纱所留下的痕迹。
这都是缇娅尽心竭力地进行裁剪的功劳。
【艾莉斯】 「(那个孩子/缇娅),哭了呢」
【凯伊姆】 「啊啊」
缇娅看着艾莉斯的婚礼,完全当成了自己的事情一般,流出了喜悦的泪水。
【艾莉斯】 「这身婚纱……下一次能交给缇娅就好了呢」
【凯伊姆】 「如果裁剪成让她穿的样式的话,下一次可就没人能穿的进去了」
【艾莉斯】 「那个孩子也不会一直都保持着那副小动物的样子的」
【艾莉斯】 「收下这件婚纱的时候,她说不定已经变成了非常漂亮的身材呢」
【凯伊姆】 「真稀奇啊,你居然会为缇娅说好话」
【艾莉斯】 「今天就是这样的一个日子吧?」
【凯伊姆】 「啊啊,没错」
说完,我便将嘴凑到了艾莉斯的乳房上面。
【艾莉斯】 「嗯……唔,嗯呜……」
甘甜的香味在口中扩散开来。
那比起婚纱更加滑嫩的触感,让我几乎就要这样闭上眼睛了。
【艾莉斯】 「凯伊姆……」
【凯伊姆】 「不要睡哦」
【艾莉斯】 「嗯」
【艾莉斯】 「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还睡,我会生气的」
【凯伊姆】 「看来我娶了一个可怕的妻子啊」
【艾莉斯】 「呵呵……」
不知为何,艾莉斯笑了起来。
她应该是在为妻子这个称呼而感到开心吧。
而我则塞住了她那展露出柔和笑容的嘴唇。
【艾莉斯】 「嗯……嗯,嗯唔……呃,嗯……」
【艾莉斯】 「呼啊……嗯,嗯唔……唔,哈呜……嗯,嗯唔唔……唔」
然后,顺势开始褪去她全身的衣服。
【艾莉斯】 「哈啊,哈……唔,嗯唔……」
我一点点地剥开被装饰得太过漂亮,看上去不像牢狱女性的艾莉斯的婚纱。
同时,为这个行为而感到了一股奇妙的兴奋。
【艾莉斯】 「啊……」
艾莉斯裸露的身体,是上天赐予我的最美的赠品。
【凯伊姆】 「因为我不想直接跟他说,所以现在就告诉你」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我很感谢吉克」
【凯伊姆】 「下酒菜也好,祭典的导火索也罢,都无所谓」
【凯伊姆】 「我很高兴,能举行这场婚礼」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我很高兴,能和你结为夫妻」
【艾莉斯】 「嗯」
艾莉斯将胳膊伸向我。
【艾莉斯】 「嗯……唔,呼啊,嗯唔……」
然后,顺势和我紧密相连。
身体相合,手臂相合,双唇相合……
将所有的一切,都融为一体。
【艾莉斯】 「凯伊姆……已经硬了呢」
【凯伊姆】 「啊啊」
【艾莉斯】 「明明喝了那么多酒」
【凯伊姆】 「说什么傻话」
我勃起的分身一抖一抖地戳着艾莉斯的大腿。
【艾莉斯】 「呀,唔啊……」
然后,我一点点地让分身向大腿根部移动。
【艾莉斯】 「啊……啊,啊,啊……」
库啾。
龟头的前端碰到了那滩水坑。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要进去了哦」
【艾莉斯】 「……嗯」
我慢慢地将肉棒沉入那片沼泽地中。
【艾莉斯】 「啊……,嗯……,嗯……」
【艾莉斯】 「呼啊……唔,啊,啊,呼啊啊啊啊啊……」
我将艾莉斯的一条腿抱了起来。
肉棒向那大大地分开的双腿间用力突刺。
【艾莉斯】 「嗯,呼啊……唔,啊,啊……呃,嗯唔唔」
【艾莉斯】 「──呃,呼啊……唔,啊啊啊啊啊啊……」
很快,灼热的体液便从大腿的根部溢出。
流过阴茎,在我的脚边滴落。
【艾莉斯】 「凯伊姆……」
艾莉斯叫着我的名字。
只是这样,就让我的下半身变得雄起起来。
【艾莉斯】 「啊……唔,呜啊,呼啊……唔,啊啊……,嗯唔唔唔……」
【艾莉斯】 「嗯,嗯,嗯……唔,嗯……」
艾莉斯的体内很热。
酒精和快感在她的体内,勾勒出与她那嫣红的肌肤相同的色彩和温度。
【艾莉斯】 「凯伊姆……凯伊姆……」
【艾莉斯】 「哈啊……呜,呼啊……呃,等等,凯伊姆……唔」
艾莉斯连叫着我的名字。
【凯伊姆】 「干嘛?」
【艾莉斯】 「为什么,要用这种姿势?」
经她这么一说,我们的确是用了一个很奇妙的体位。
我抱住艾莉斯的半个身子,
而艾莉斯在被我抱着的同时,单腿站在地上。
知道刚才,她应该都是躺在床上的来着。
不知何时,就已经站了起来。
【凯伊姆】 「呵……」
【艾莉斯】 「啊哈」
【凯伊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莉斯】 「啊哈,啊哈哈哈哈……」
注意到这点的我们彼此相视笑了起来。
【艾莉斯】 「好奇怪的姿势」
【凯伊姆】 「没错」
【艾莉斯】 「果然……咱们,都醉了呢」
【凯伊姆】 「可能是吧」
即便如此,藉由酒精的效果,我们也还是感受到了无比的愉快。
【凯伊姆】 「要躺下来吗?」
【艾莉斯】 「啊……不用」
艾莉斯摇了摇头。
【艾莉斯】 「难得做出这种姿势,就这样……」
【凯伊姆】 「有什么难得的啊」
【艾莉斯】 「不过,凯伊姆,你这样不累吗?」
【凯伊姆】 「说什么傻话」
这么说来,我的确是在抱着艾莉斯的腿。
【凯伊姆】 「啊……也是呢」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艾莉斯的身子这么重,稍微有点辛苦呢」
【艾莉斯】 「──呜,过分,差劲」
艾莉斯嘴里虽然说着骂人的话,脸上却仍旧洋溢着笑意。
果然,我们两个都已经醉了。
【凯伊姆】 「那么,我就这样……继续了哦」
【艾莉斯】 「……嗯」
我再次抱起艾莉斯的腿。
【艾莉斯】 「嗯……」
艾莉斯柔嫩的大腿被我抓在手心。
包裹着双腿的洁白的丝绸,摸上去非常舒服。
我顺势将分身向上挺起,深深地贯入她那大张的双腿之间。
【艾莉斯】 「嗯……唔,呼啊,啊,啊……呜!」
【艾莉斯】 「啊,啊,啊,啊……唔,呼啊啊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唔,突然,这么激烈……」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
和通常的体位不同,这个姿势下,我能让腰部自由地摆动。
即使只是轻微的动作,对于艾莉斯来说似乎也是相当大的刺激。
【艾莉斯】 「呼……啊,啊,啊啊……唔,嗯唔唔唔……」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啊啊啊啊……唔」
突然,右手感受到了更多的重量。
艾莉斯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
【艾莉斯】 「啊,啊啊……唔,啊,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呼啊,呼啊啊啊啊……唔」
【艾莉斯】 「呀……,啊……唔,我要……站不住了……」
艾莉斯抱住我的脖子。
不再用左脚支撑身体,而将大部分的体重都向我身上压来。
【艾莉斯】 「啊……唔,啊,啊,啊……呃,呼啊啊啊啊……」
【艾莉斯】 「嗯唔唔……呃,嗯,嗯呜呜呜呜~~」
艾莉斯的手指陷入了我的脖颈。
因为戴着手套,所以指甲没有直接陷入肉里面。
那上等的绢丝带来的感触,反而让我感到十分舒服。
【艾莉斯】 「啊,啊,啊……唔,啊,呜,呼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变得,兴奋了……」
【凯伊姆】 「……啊啊」
我老实地肯定了她的说法。
这奇妙的体位,再加上这奇妙的刺激,让我感受到异样的亢奋。
明天被吉克嘲弄的时候,应该怎么回答呢。
【艾莉斯】 「呼啊……唔,啊,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
艾莉斯向我投来视线。
然后,与我互相凝视。
【艾莉斯】 「……离得,真近呢」
【艾莉斯】 「啊啊……」
艾莉斯那湿润着的大眼睛,就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艾莉斯】 「凯伊姆……一股酒臭味」
【凯伊姆】 「抱歉啊」
【艾莉斯】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艾莉斯还在笑着。
【艾莉斯】 「呼啊,哈啊……呃,哈啊,哈啊……」
艾莉斯吐出的呼吸中,也微微带有苦艾酒的味道。
【艾莉斯】 「凯伊姆的眼神,好认真」
【艾莉斯】 「被你这样盯着看,感觉自己变得好奇怪」
【凯伊姆】 「你平常不是还总说讨厌我这样吗」
【艾莉斯】 「嗯……是讨厌……」
【艾莉斯】 「因为,你只有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才会露出这么认真的眼神……」
【艾莉斯】 「唔嗯……果然,感觉很奇怪……」
我抱住艾莉斯腰部的手与艾莉斯的手彼此相握。
手上传来的手套那顺滑的触感,让我感到十分的舒适。
【艾莉斯】 「谢谢……」
【艾莉斯】 「谢谢你,能这样抱着我……」
【艾莉斯】 「谢谢你……能和我,像这样结为一体……」
艾莉斯一边爱惜地抚摸着我的手指,一边一点点地编织着语言。
【艾莉斯】 「谢谢你……拯救了我」
【凯伊姆】 「────唔」
胸口陡然一热。
当然,仅凭艾莉斯刚才的那些话,无法让我原谅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
但是,她对我说了『谢谢』。
她想要感谢,
我为她所做的一切。
就算这只是她在这个特别的夜晚,所突然想到的感受,也足以让我感动不已。
【凯伊姆】 「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我内心中那个别扭的性格,让我很担心这不过是艾莉斯敷衍的话语。
但是,艾莉斯却用真挚的态度,打消了我的疑虑。
【艾莉斯】 「因为……是凯伊姆把我养大成人的」
【艾莉斯】 「在结婚典礼上,我不是做了感谢双亲赐予我生命的宣誓吗?」
【艾莉斯】 「凯伊姆虽然是我的丈夫……但是有时候也像是我父亲一样的存在……」
【艾莉斯】 「所以……我想要,向你表达感谢……」
【凯伊姆】 「…………」
胸口再次一热。
【凯伊姆】 「那么,我现在难不成是在和我的女儿做爱吗?」
我强词夺理地说道。
【艾莉斯】 「呵呵……」
【艾莉斯】 「听到这个,还这么兴奋……」
【艾莉斯】 「真是个大变态」
【凯伊姆】 「少罗嗦」
我很少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但是,内心中却已经载不下那许多的感情。
充盈的情感,自潘多拉的魔盒中渐渐涌出。
【凯伊姆】 「……我也要,感谢你」
渐渐地,满溢而出。
【凯伊姆】 「谢谢你,艾莉斯,谢谢你和我在一起」
【凯伊姆】 「刚才我说要感谢吉克,是因为很不好意思……」
【凯伊姆】 「但是,我真正要感谢的人是你啊,艾莉斯」
我的手指和艾莉斯的左手缠在了一起。
随即,被她紧紧地握住。
【艾莉斯】 「……真不诚实呢」
【凯伊姆】 「或许吧」
【艾莉斯】 「可是……我好开心」
艾莉斯在右手上加力。
将自己的脸向我凑来。
【艾莉斯】 「我爱你」
然后,在我的耳边轻声地低诉。
以这这句话作为契机,我再次摆起了腰部。
【艾莉斯】 「啊……唔,呼啊,呼啊……呃,呀,啊……」
【艾莉斯】 「呀,啊,啊,啊……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所以说……突然这么激烈的话……呃,啊,呼啊……」
【艾莉斯】 「啊啊啊啊……唔,真是的,明明……气氛这么好的……」
【凯伊姆】 「讨厌吗?」
【艾莉斯】 「嗯嗯唔……呃,嗯……唔,虽,虽……」
【艾莉斯】 「虽然,不讨厌……」
【凯伊姆】 「那么……」
我更加用力地开始贯穿艾莉斯的身体。
【艾莉斯】 「咿……!嗯唔唔唔……呃,嗯唔唔唔!!」
【艾莉斯】 「啊,啊,啊……呃,呼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的身体仍然在一点点变重。
【凯伊姆】 「嗯……」
我一边抱着艾莉斯,一边抚摸着她的大腿。
【艾莉斯】 「呀,啊……呃,哈,呼啊……呃,呼啊啊……唔」
【艾莉斯】 「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的身体颤抖着。
她站在地上的那只脚也变得越来越不稳。
【艾莉斯】 「哈啊,呼啊,啊……呃,凯伊姆,凯伊姆……」
【艾莉斯】 「我好像……马上就要倒了……」
【凯伊姆】 「再忍一会」
【艾莉斯】 「唔……嗯呜呜呜……」
【艾莉斯】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更加用力地抱住艾莉斯的腰。
【艾莉斯】 「嗯……,啊……」
【艾莉斯】 「绝对……不要放开我哦……」
【艾莉斯】 「放开我的话……我就会倒下的……」
【凯伊姆】 「啊啊……」
艾莉斯将全身的体重靠到我的身上,努力地摆动着腰肢。
【艾莉斯】 「咿唔,呜……呃,库唔唔唔唔……呃」
【艾莉斯】 「嗯,嗯,嗯……呃,嗯,嗯呜呜呜呜~~」
两人的交合处传来粘稠的水声。
【艾莉斯】 「哈啊,啊,啊,啊……呃,呼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啊,呜啊,啊……唔,凯伊姆,凯伊姆……」
我辛苦地支撑着艾莉斯摇摇欲坠的身体,感受着彼此飞溅的汗液。
【艾莉斯】 「呼啊……啊,啊……呃,啊……唔,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唔啊,呼啊,啊……呃,嗯呜呜呜呜」
说实话,对别人亲口说出自己真实的感情,还是稍微有些不安的。
但我仍旧下定了决心,将嘴巴靠向艾莉斯的耳边。
【凯伊姆】 「我也爱你」
【艾莉斯】 「────唔」
艾莉斯吃惊地将嘴紧紧抿住。
【艾莉斯】 「呼啊……呃,啊哈……」
【艾莉斯】 「啊哈,啊哈哈……呃,呼啊……」
然后,表情立刻就缓和了下来。
【凯伊姆】 「这次还不诚实吗?」
【艾莉斯】 「不──」
【艾莉斯】 「很有,凯伊姆的风格」
艾莉斯用湿润的眼睛凝视着我。
我在她那深邃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那是一幅虽然有些让人难为情的──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艾莉斯】 「呐,凯伊姆……更多地,爱我吧……」
【凯伊姆】 「啊啊……」
作为表达爱情的一种形式,我的阴茎在艾莉斯的体内进进出出。
【艾莉斯】 「呼啊,啊……呃,啊,啊,啊,啊……唔」
【艾莉斯】 「啊……呃,嗯,凯伊姆……凯伊姆……」
【艾莉斯】 「咿嗯,咿……呃,咿唔,呜咕,库唔,呜呜呜呜呜……」
艾莉斯的身体被并非酒精的要素染红。
吐出的呼吸中也已经不再有苦艾酒的味道。
而是甜美的,纯粹属于艾莉斯的气味。
【艾莉斯】 「凯伊姆……好,好棒,就这样……继续……」
【艾莉斯】 「呼啊……呃,啊,啊,啊……呃,啊,啊啊,呼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凯伊姆……唔,呜啊,啊,啊……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停地贯穿着艾莉斯的身体。
【艾莉斯】 「嗯……呃,嗯唔,嗯,嗯~~,嗯咕,咿嗯,啊,呜呜呜呜呜……」
【艾莉斯】 「啊……呃,啊,啊,啊……呃,啊啊,呼啊,唔啊……呼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艾莉斯,我要射了……」
【艾莉斯】 「呜嗯……呃,呜嗯……呃,嗯,嗯啊,呼啊,啊,啊……唔,咿,咕呜呜呜呜」
【艾莉斯】 「啊……呃,咿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呼啊啊啊啊!」
哔呜!!哔库!!
咚噗咚噗!哔库!!!
【艾莉斯】 「咿呜!嗯……呃,嗯,嗯啊,呼啊……呃,唔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艾莉斯的体内射出大量的精液。
【艾莉斯】 「呼啊……唔,出来得……好多……」
【艾莉斯】 「肚子,好热……好像要融化了似的……」
艾莉斯的话语让阴茎起了一阵痉挛。
白浊的液体不停地射入她的体内。
【艾莉斯】 「啊──呃,呼啊……呃,啊,啊……」
【艾莉斯】 「还在,射出来……」
【艾莉斯】 「啊……,啊,啊……呃,凯伊姆,射得太多了……」
【凯伊姆】 「哈哈……」
我看着一脸困惑的艾莉斯,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无意间向下看去。
【凯伊姆】 「……」
我们结合的部位在面前展露无疑。
精液注入阴道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
【艾莉斯】 「啊──」
艾莉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艾莉斯】 「啊,啊,啊……」
然后,顺着我的视线看向了同样的地方。
【艾莉斯】 「凯伊姆……不要,这么盯着看……」
【艾莉斯】 「好……好害羞……」
嘴上虽然这么说,艾莉斯却也没有逃开视线。
一直在凝视着我和她交合的部位。
【艾莉斯】 「呼啊……呃,嗯唔唔」
艾莉斯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凯伊姆】 「嗯──」
【艾莉斯】 「呀……呃,嗯唔唔……」
最后的一滴精液,注入到了艾莉斯的体内。
【艾莉斯】 「呼啊……哈啊……呃,哈啊──」
在射精之后,我们仍然紧紧地连在一起。
观察着两人的爱意混合在一起的样子。
不久之后,瘫软下来的阴茎自艾莉斯的体内滑了出来。
【艾莉斯】 「呼啊……」
随着阴茎的拔出,艾莉斯顺势瘫倒在了床上。
【艾莉斯】 「……脚站不住了」
一边吐出释然的呼吸,一边轻声地呓语。
【艾莉斯】 「可是……感觉好舒服」
【凯伊姆】 「我也是」
听到我的这个回答,艾莉斯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艾莉斯】 「喵」
艾莉斯如是说道。
然后,就这样躺了下来。
【艾莉斯】,「睡吧,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我明天肯定会被吉克嘲笑的」
【艾莉斯】,「那咱们就老老实实地向他炫耀不就好了」
【凯伊姆】,「……也是啊」
【艾莉斯】,「嗯」
我在艾莉斯的身边躺下,睡魔既温柔,而又迅速地──
将我们拥入她的怀中。
某一天──
我正和艾莉斯相对而坐,享受着午饭后闲适的时光。
我啜饮着烧酒,艾莉斯则品尝着茶的香味。
【艾莉斯】,「我的做饭水平也已经相当可以了吧?」
【凯伊姆】,「只是我的舌头习惯了而已吧?」
在我们持续着这种无聊对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艾莉斯】,「来了」
艾莉斯站起身来,向玄关走去。
来访的似乎是艾莉斯的客人。
【艾莉斯】,「啊拉」
艾莉斯站在玄关,和客人谈起话来。
【凯伊姆】,「如果要谈很久的话,就进来说吧?」
【莉莎】,「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门外传来乐天的声音。
客人似乎是莉莎。
【艾莉斯】,「办完事就赶快回去」
艾莉斯揪住莉莎的脖子(听起来好像是这样)。
【莉莎】,「好过分--!我也想感受一下新婚家庭的甜-美气氛嘛!」
【艾莉斯】,「……她是这么说的,怎么办?」
新婚这个词汇似乎立刻让艾莉斯的心情好了起来。
【凯伊姆】,「让她回去」
我们又不是什么新婚。
之后,玄关前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
【艾莉斯】,「总之,之后我会去莉莉乌姆一趟的」
说完,艾莉斯总算是把莉莎给赶了出去。
【凯伊姆】,「要出急诊吗?」
【艾莉斯】,「倒也没那么夸张」
艾莉斯站在地上,一口气将茶水喝干。
【艾莉斯】,「我回自己家一趟」
虽然我和艾莉斯事实上已经在同居了,但她的医疗用具还是放在自己的家里。
在有医生的工作要做的时候,艾莉斯多半也都会回自己家去做。
【凯伊姆】,「那我送你」
我也将烧酒一口喝完。
在路上大致问了她一下事情的经过,的确算不上是急诊。
【艾莉斯】,「莉莉乌姆最近有很多孩子喉咙痛」
【凯伊姆】,「是感冒吗?」
【艾莉斯】,「应该是吧」
【艾莉斯】,「虽然放着不管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不过病情恶化的话,应该会影响到她们的声音吧」
【艾莉斯】,「这样说不定会被客人讨厌的」
【凯伊姆】,「原来如此啊」
娼妇的声音是非常重要的商品。
【凯伊姆】,「刚才莉莎是来找你开药的么?」
【艾莉斯】,「嗯。我之前给过她一些,不过好像是吃完了」
【凯伊姆】,「那个……你就不担心她们用药过度吗?」
【艾莉斯】,「没事,那个药就算吃多了对人体也没什么坏处」
【艾莉斯】,「不过,也是呢。果然也应该怀疑一下用药过度这条线……」
【凯伊姆】,「哈啊?」
既然过度用药没什么问题,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艾莉斯】,「这个药和其它的药,成分稍微有点不一样」
【凯伊姆】,「哦」
【艾莉斯】,「主要的成分是蜂蜜和香草,其它还混入了各种草药」
【凯伊姆】,「……那也就是说」
【艾莉斯】,「很有可能被她们当成零食吃了」
我的紧张感顿时消失掉了。
【凯伊姆】,「那种事情,用不着管它」
【艾莉斯】,「可是,有的人是真的需要这种药呢」
【艾莉斯】,「而且,姑且也要预防一下感冒」
说着说着,我们就来到了艾莉斯的家门前。
【凯伊姆】,「药能马上就配好吗?」
【艾莉斯】,「不。必须要从调配开始一点点弄……」
【艾莉斯】,「估计要稍微花点时间」
【凯伊姆】,「知道了,那我就在这附近打发打发时间吧」
我挥手和艾莉斯道别。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一带除了招妓以外也没什么别的事好做。
结果,我还是来到了这里。
【梅尔特】,「啊拉,真难得呢,你居然一个人过来」
【梅尔特】,「和艾莉斯吵架了吗?」
【凯伊姆】,「如果是的话呢?」
【梅尔特】,「我会安慰你的」
【梅尔特】,「先安慰你一番,然后批评你,让你反省,最后让你去找艾莉斯」
【凯伊姆】,「那还是算了吧」
我和梅尔特大致说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梅尔特】,「啊啊,艾莉斯做的喉咙药可是很好吃的呢」
果然,莉莉乌姆里估计有人把它当成点心来吃了。
【梅尔特】,「不过话说回来,喉咙也是很重要的呢」
【凯伊姆】,「声音沙哑的话,就没法当成商品出售了啊」
【梅尔特】,「当然也有那个原因……不过你看,工作的时候不是也要用嘴吗?」
【梅尔特】,「喉咙肿起来的话,不管怎么努力也咽不下去了吧?」
【凯伊姆】,「啊啊……」
说起来还真是。
正当我点头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吉克】,「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真少见」
来人是吉克。
【凯伊姆】,「我和艾莉斯有黏糊到那种份上吗?」
我皱着眉头回应道。
【吉克】,「谁都没说是艾莉斯吧」
【凯伊姆】,「咕……」
【吉克】,「哈哈哈,真是个相当顾家的丈夫呢」
【凯伊姆】,「少说废话」
【吉克】,「别害羞嘛」
【吉克】,「那么,你和艾莉斯怎么了?吵架了吗?」
【凯伊姆】,「你也好,梅尔特也罢,为什么总是爱把话往那上面引?」
看来在他们眼里,我不光是成天带着艾莉斯到处走,还无时无刻不在吵架。
【凯伊姆】,「艾莉斯在家里面熬药」
【凯伊姆】,「莉莉乌姆的那些娼妇在某位先生的过分剥削下,似乎都搞坏了身子」
我试着反过来嘲弄他。
【吉克】,「说起来,是谁说喉咙疼痛的来着?」
【吉克】,「艾莉斯做的治嗓子药非常美味,在莉莉乌姆里评价很高呢」
【凯伊姆】,「真希望她们能别注重味道,而夸奖一下药效啊」
再就是,明明饭菜做得那么难吃,为什么药却能做的那么美味——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个疑问。
【吉克】,「啊啊,对了。说起莉莉乌姆来,有个这样的传言……」
【凯伊姆】,「什么传言?」
【梅尔特】,「什么什么?好像很有趣呢」
【凯伊姆】,「别凑过来啊」
【吉克】,「我觉得这和这场感冒应该脱不了干系」
【吉克】,「一名娼妇想到了一个新的侍奉技巧呢」
【梅尔特】,「哎?什么样的?」
【吉克】,「不是因为喉咙很痛而张不开嘴吗?」
【梅尔特】,「嗯嗯」
【吉克】,「所以就像这样,用胸部代替嘴来做」
吉克做出托起乳房的动作比划道。
这家伙真恶心。
【梅尔特】,「啊啊,那个技巧啊」
【梅尔特】,「最近流传得相当广泛呢」
【吉克】,「你知道啊?」
【梅尔特】,「算是吧」
多半,就是梅尔特想出来的吧。
【吉克】,「听上去相当不错吧,凯伊姆」
【凯伊姆】,「为什么要对我说」
【梅尔特】,「艾莉斯还没用过那个技巧吧?不让她试试吗?」
【凯伊姆】,「说什么傻话」
【梅尔特】,「啊拉,真浪费呢」
【吉克】,「真是暴敛天物啊」
这些家伙的嘴真是一点都不做作。
【凯伊姆】,「我要回去了」
【梅尔特】,「啊啦啦,害羞了呢」
我一口喝干烧酒,将钱放在柜台上面后站了起来。
虽然距离和艾莉斯约好的时间还早,但是我可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里当他们的下酒菜。
我刚刚站起,缇娅就正好从店里面走了出来。
【缇娅】,「啊咧?凯伊姆先生是一个人吗?」
【缇娅】,「艾莉斯小姐……难不成,你们吵架了吗!?」
我郁闷地无视掉捧腹大笑的吉克和梅尔特,转身走出了菲诺列塔。
然后,直接向艾莉斯的家里走去。
【凯伊姆】,「艾莉斯,药还没做好吗?」
我看到敞开的大门,以为是小偷光顾了,急忙冲了进去。
但是,房间内却没有人影。
她去哪里了?
是做完药以后自己去莉莉乌姆那边了么。
房间中漂浮着蜂蜜的香甜味道。
艾莉斯肯定是在这里做的药。
我向房间里面望去。
突然,在屏风的背面感到了人的气息。
【凯伊姆】,「艾莉斯?」
我刚一问出口,屏风那边立刻颤了一下。
【艾莉斯】,「……太,太早了」
【艾莉斯】,「我还以为你会来得更晚些呢」
艾莉斯的声音中有些生气的意味。
【凯伊姆】,「怎么了?」
【艾莉斯】,「没,没什么」
艾莉斯虽然说着话,但却没有露出身子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
【凯伊姆】,「……啊啊」
屏风的对面是水槽。
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没穿衣服。
【凯伊姆】,「啊,抱歉」
我作势准备从房间中走出。
【艾莉斯】,「用不着出去」
【凯伊姆】,「那个,可是」
【艾莉斯】,「我马上就擦完身子了,帮我把那边的衣服拿过来」
【凯伊姆】,「哪边?」
【艾莉斯】,「椅子上的那件」
【凯伊姆】,「这个吗?」
我抓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扔到了屏风的对面。
【艾莉斯】,「呃……」
不知为何,艾莉斯接过衣服以后,似乎微微地抽了口气。
【艾莉斯】,「……原来如此」
【艾莉斯】,「这样啊……诶……」
轻声地嘟哝着之后,对面便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窣的声音、
然后,艾莉斯走了出来。
【凯伊姆】,「……」
我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走出来的艾莉斯,身上只穿着一件围裙。
【凯伊姆】,「你这是干什么?」
【艾莉斯】,「哎?不是你让我这样的吗?」
【凯伊姆】,「你的脑袋坏掉了吗?」
【艾莉斯】,「因为,凯伊姆只给我拿了这个围裙啊……」
【艾莉斯】,「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说完,便害羞地低下了头。
【凯伊姆】,「啊啊……」
我再次望向椅子,看到了其它的衣服和内衣。
【艾莉斯】,「莉莉乌姆哪边好像很流行这种装扮呢」
【凯伊姆】,「流行吗?」
真是的,她在想什么呢。
说着,我突然响起了吉克刚才说过的话。
【吉克】,「所以就像这样,用胸部代替嘴来做」
我用力地摇头,将讨厌的回想从脑海中赶跑。
不过,不过啊。
我的眼睛注视着艾莉斯的胸部。
这家伙的胸部和莉莉乌姆的任何一个女人比起来都毫不逊色。
别说是不逊色了,这简直就能算的上是最大而最美的尤物。
那项新的侍奉技巧,难不成就是为艾莉斯专门量身定做的么。
【凯伊姆】,「最近的流行可不是那个」
【艾莉斯】,「哎?」
【凯伊姆】,「不,没什么」
我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将欲望表现出来。
【凯伊姆】,「话说回来,你为什么突然要洗身子?」
【艾莉斯】,「在调药的时候弄脏了」
【艾莉斯】,「我还以为凯伊姆会更晚点过来呢」
艾莉斯那流畅的回答,听上去就好像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样。
【凯伊姆】,「药已经做好了吗?」
【艾莉斯】,「基本完成了」
【艾莉斯】,「现在只要等它冷却凝固下来就好」
然后,在这段时间内就冲洗了一下身体……
似乎就是这么回事。
虽然已经看过很多次,但艾莉斯湿漉漉的身子还是有种十分妖艳的感觉。
在围裙的旁边,能够微微看到露出的乳房。
【凯伊姆】,「……」
吉克的话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当中。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色的人啊。
【艾莉斯】,艾莉斯没有注意到我心思的变化,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将视线从艾莉斯身上移开。
同时,也将吉克的低语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艾莉斯】,「说起来,关于莉莉乌姆的那个流行」
【艾莉斯】,「到底流行的是什么?」
艾莉斯没有注意到我心思的变化,把话题拉了回来。
她那过度清凉的样子,就展现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不赶快去换衣服呢……
【艾莉斯】,「凯伊姆……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话吗?」
【凯伊姆】,「没有」
说着,我再次向艾莉斯看去。
她的乳房自狭窄的围裙中露出。
好想摸。
心里有股内疚的感觉。
不,不对。
想摸是真的,内疚的心情不过是在说谎。
……好想被那对胸器夹住。
艾莉斯虽然说她『在调药的时候弄脏了身体』,但是眼前的围裙却一点污痕都没有。
难道说……
一想到或许是艾莉斯在主动勾引我,我就不由得向艾莉斯身前走去。
【艾莉斯】,「药要凝固下来……还得花一点时间」
艾莉斯红着脸这样说道,而我则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凯伊姆】,「我想被……艾莉斯夹」
【艾莉斯】,「──!?」
艾莉斯抽了一口凉气。
估计,艾莉斯会对我这个说法究根追底地盘问一番,然后大骂我一通吧。
【艾莉斯】,「没想到,你居然会从吉克那个变态那里听到这种事……你也是个大变态」
可是……
【艾莉斯】,「……既然你这么说……」
艾莉斯将替换的衣服从椅子上拿开。
【艾莉斯】,「在这里坐下」
要为我……做吗?
我按照艾莉斯的指示,坐在了椅子上面。
随即,艾莉斯便在我的两腿间蹲了下来。
丰满的乳房抵住了我的大腿。
【艾莉斯】,「……要脱了哦」
说着,艾莉斯将我的分身从我的裤子中掏出。
然后,用乳房将其包住。
那湿润的触感顿时支配了我的下半身。
【艾莉斯】 「嗯……呼啊……,嗯唔……」
她的乳房稍微有点凉。
可能是身体的水分蒸发带来的结果吧。
【艾莉斯】 「哈唔……嗯唔」
同时,将我的分身含入口中。
【凯伊姆】 「唔……」
被那冰凉的脂肪包裹在当中,我的龟头却格外的炽热。
【艾莉斯】 「……怎么样?」
就算你问我怎么样……
这顺水推舟般的超速的展开,让我十分的混乱。
这个本该是在无法用嘴的时候进行的侍奉,却被艾莉斯用嘴唇和胸部同时进行着。
【艾莉斯】 「我弄错了……什么吗?」
【凯伊姆】 「哎?」
【艾莉斯】 「凯伊姆……一副奇怪的表情」
【凯伊姆】 「啊,不是」
【凯伊姆】 「……你没弄错,这样就好」
结果,我还是没能向艾莉斯说出真相。
她的这个侍奉,实在是让我太舒服了。
【凯伊姆】 「艾莉斯……」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很舒服」
藏起真相而涌现出的罪恶感,让我讲感受诚实地说了出来。
【艾莉斯】 「……太好了」
艾莉斯呼出一口安心的气息。
呼吸的热度传到龟头的尖端,让胸口猛地一疼。
【艾莉斯】 「然后……要怎么做?」
【凯伊姆】 「那个,我想想……」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事到如今,我开始后悔当时没有好好听吉克的讲述了。
【凯伊姆】 「总而言之……先随你喜欢地动动吧」
【艾莉斯】 「唔,嗯……」
【艾莉斯】 「像……这样吗?」
艾莉斯慢慢地晃起了乳房。
【凯伊姆】 「呃!」
强烈的快感和刺激瞬间袭来。
让我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
【艾莉斯】 「怎,怎么了?」
艾莉斯吃惊地抬起头来。
【凯伊姆】 「……不,没什么」
【艾莉斯】 「?」
现在想想,乳房和阴道不同,是不会分泌体液的。
多少被汗液沾湿的肌肤,在摩擦的时候会给人以相当大的刺激。
【艾莉斯】 「啊,这样啊……」
艾莉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艾莉斯】 「是不是应该弄得更滑一点?」
【凯伊姆】 「啊……啊啊」
艾莉斯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停下这种行为的选项。
【艾莉斯】 「我很不好意思,你尽量不要往这里看」
【凯伊姆】 「哎……?」
艾莉斯的口中传来咕噜的声音。
然后,微微地将嘴张开。
然后,将唾液滴到阴茎上面。
【凯伊姆】 「唔啊……」
艾莉斯口腔的分泌液,慢慢地覆盖住整个阴茎。
【凯伊姆】 「艾……艾莉斯……,那样……」
【艾莉斯】 「跟你说了不要看」
【凯伊姆】 「不,可是……」
这副光景在眼前展开,再怎么不想看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阴茎变得炽热起来。
【艾莉斯】 「呀……呃,嗯……」
【艾莉斯】 「凯伊姆……笨蛋,变态……」
艾莉斯再一次将唾液吐到阴茎上,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艾莉斯】 「嗯……啾噜……呃」
温暖的粘液,将肉棒包裹在其中。
【艾莉斯】 「嗯……咻,嗯……呃,嗯唔……,嗯嗯嗯……,嗯噗」
【艾莉斯】 「嗯啊,哈啊……,呼啊,哈啊……哈呼,呼啊啊啊……」
然后,艾莉斯再次摇起了乳房。
肉棒上传来粘稠的水声。
伴随着疼痛的摩擦,在艾莉斯唾液的作用下渐渐地消失了。
【艾莉斯】 「呼啊……啊,啊……嗯,嗯唔,嗯唔唔唔~~」
【艾莉斯】 「凯伊姆的那个……好热,一跳一跳的……」
【艾莉斯】 「嗯……啾噜……」
艾莉斯又一次向我的分身吐出唾液。
【凯伊姆】 「唔……」
我不禁漏出了声音。
【艾莉斯】 「……你很舒服啊」
【凯伊姆】 「……还好」
不知何时,艾莉斯那对原本冰冷的乳房,也有了不输给我肉棒的热度。
附着在乳房上的汗液散发到空气中。
将艾莉斯甘甜的体位送入我的鼻腔。
【艾莉斯】 「呼啊……哈啊,哈,嗯……呃,呼啊啊」
【凯伊姆】 「艾莉斯……」
【艾莉斯】 「怎,怎么了……?」
【凯伊姆】 「嘴也……动起来」
【艾莉斯】 「……真任性」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却抑制不住自己脑海中的冲动。
【艾莉斯】 「……只是稍微做一下哦」
【艾莉斯】 「嗯……咕噜,咕噜……啾咕……」
艾莉斯开始用舌头挑逗。
顿时,阴茎便在乳房中跳了起来。
【艾莉斯】 「呵呵……动了呢」
【凯伊姆】 「这也,没办,法吧」
我费尽力气,挤出这一句话。
【艾莉斯】 「咕噜……咕噜,嗯……嗯啾……呃,啾噜……」
艾莉斯的舌头沿着我的尿道灵巧地滑动着。
这过于刺激的感触,让我的后背不住地颤抖。
【艾莉斯】 「哈……嗯,嗯唔……嗯,嗯唔唔唔唔~~」
唾液再次从艾莉斯的双唇中滴落。
这次似乎并非主人的意思,而是欲望化为现实擅自作出的行动。
【艾莉斯】 「啊……呀,停不下来……」
艾莉斯的脸从耳朵红到了脖颈。
她似乎对自己流口水的行为感到相当的害羞。
但是,她却没有将嘴唇拿开。
乳房和舌头仍旧在同时地给予着刺激。
【艾莉斯】 「哈啊……哈,嗯……呼啊,呼啊啊啊啊……呃,哈唔……」
聚集在下半身的大量血液,让我自己都感到有些害怕。
意识变得浑浊。
【艾莉斯】 「这样做……真的很舒服呢」
艾莉斯轻声说道。
【艾莉斯】 「流行这件事……看来也是真的呢……」
【凯伊姆】 「你又是听谁说的?」
【艾莉斯】 「又?」
【凯伊姆】 「啊,不是」
因为意识朦胧的缘故,我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不过,艾莉斯脑中的混乱程度似乎也和我不相上下。
【艾莉斯】 「……莉莎她说,最近这个在莉莉乌姆很流行」
艾莉斯没有对我的失言进行深究,淡淡地说道。
【艾莉斯】 「因为我的胸部,那个……很大……」
【艾莉斯】 「所以,她说……要我让凯伊姆高兴一下……」
如果能讨艾莉斯的欢心,说不定就可以便宜点买到她手里的药。
【艾莉斯】 「不过……我也是半信半疑……,而且这种事情,总不能自己说出口」
【艾莉斯】 「如果从凯伊姆嘴里说出来……倒是没什么」
【艾莉斯】 「嗯唔唔唔,呼啊,哈啊……呃,嗯,哈啊,哈啊……哈呼……」
啾噜,咕啾,啾噜噜,咕啾
艾莉斯的双峰之间,开始响起粘膜同志相互摩擦的水声。
【艾莉斯】 「这个声音……真讨厌……」
【艾莉斯】 「虽然能让凯伊姆高兴,我感到很开心……但是果然还是很不好意思……」
话虽如此,艾莉斯却没有停下胸部的动作。
而且,还有意无意地将捏着乳房的速度渐渐加快。
唾液也止不住地一点点流出。
【艾莉斯】 「哈啊,哈……嗯,呼啊……呼啊啊……呃,哈啊,哈嗯……」
黏糊糊的水声反而变得越来越大。
【艾莉斯】 「呼啊……」
艾莉斯的乳头碰到了我的大腿。
【艾莉斯】 「呀……」
这令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的身上沁出更多的汗液,乳房的温度也一再上升。
刚开始还是冰凉的乳房,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有如被灼烧般炽热。
唔……
【艾莉斯】 「呀……」
而与此同时,我的分身也对艾莉斯的变化起了反应,坚挺地震动着。
【艾莉斯】 「凯伊姆……」
【艾莉斯】 「身体……颤个不停……」
艾莉斯一边说着,一边将乳头按到我的腿上。
勃起得坚硬的乳头,陷入了我的大腿肉中。
【艾莉斯】 「好啊……哈,呼啊,哈啊……嗯,嗯唔唔……呃」
即使通红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艾莉斯也一刻都没有停下她的动作。
【艾莉斯】 「呼啊!啊呜呜呜……呃,呼啊啊……」
我的阴茎也感受到了艾莉斯身体的颤抖。
【艾莉斯】 「哈啊,呼啊……哈唔唔……,哈嗯……」
两人的身体之间,开始漂起与汗液不同种类的甘甜香味。
【艾莉斯】 「嗯……呃,哈啊……哈啊……」
艾莉斯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地摩擦起了大腿。
【艾莉斯】 「……凯伊姆」
她的脸已经是面红耳赤。
妖艳而湿润的双瞳,仿佛有种要将我吸进去的魔力。
艾莉斯多半也已经湿了。
这个侍奉真是棒啊……
不光是被侍奉的一方,就连侍奉的一方都能有所感觉。
【凯伊姆】 「想要吗?」
艾莉斯红着脸点了点头。
【凯伊姆】 「等我先这样射一次再说」
【艾莉斯】 「唔……」
听到我这坏心眼的说法,艾莉斯鼓起了脸颊。
虽然我也多少对她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不这么做的话,我说不定刚插进去就会射出来。
【艾莉斯】 「嗯-,嗯唔唔……」
艾莉斯露出放弃的表情,再次将乳房压了上来。
肉棒在这份压迫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
【艾莉斯】 「呼啊……哈啊,哈啊……呃,嗯,呼唔唔……」
艾莉斯的喘息声与乳房和肉棒的摩擦声混杂在了一起。
狭小的房间中,充斥着淫靡的声音。
【艾莉斯】 「唔啾……唔,嗯唔,嗯呜呜呜……」
【艾莉斯】 「呼,哈啊……嗯唔……呃,身体,好热……心脏一跳一跳的……」
透过那湿润的眼眶,我看到了艾莉斯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
……帮帮她吧。
我开始主动摇起腰来。
【艾莉斯】 「唔咕……嗯,嗯唔,唔呜呜呜呜~~……」
龟头顶到了艾莉斯的嘴唇上。
【艾莉斯】 「等等……凯伊姆……不要,这么粗暴……」
当然,即使在抱怨的时候,艾莉斯的嘴唇也还是没有移开。
她拼命地继续将肉棒含在口中。
【艾莉斯】 「嗯……呃,嗯唔唔唔~~」
肿胀的肉棒和舌头不停地摩擦着。
【艾莉斯】 「呼啊,哈啊,哈……呃,哈啊……」
唾液配合着艾莉斯呼吸的节拍,再次自双唇间垂落。
【艾莉斯】 「嗯ー」
艾莉斯慌忙把那些唾液吸了回去。
【艾莉斯】 「啾噜……!」
【凯伊姆】 「咕……」
艾莉斯这么一吸,让我的后背立刻打了一个寒战。
【艾莉斯】 「啊……凯伊姆……在颤抖着……」
【艾莉斯】 「刚才那个,很舒服吗?」
我没有出声。
但是,阴茎却代替我做出了回应。
随着剧烈的颤抖,精液微微从龟头中涌出。
【艾莉斯】 「……很舒服啊」
【艾莉斯】 「我,我再试……一回」
说着,她便再次用嘴唇包裹住龟头。
【艾莉斯】 「啾噜……呃,啾唔……!滋啾,啾噜唔唔唔……!」
艾莉斯的嘴唇中发出吸吮的声音。
伴随着这个声音,射精感也渐渐地涌上股间。
【艾莉斯】 「凯伊姆……总觉得好高兴……」
【艾莉斯】 「你正在……深深地感受着我……」
艾莉斯刚一开口,唾液就再次流了出来。
我的意识被那些唾液所溶化,陷入了将肉棒与艾莉斯的乳房同化般的错觉之中。
【艾莉斯】 「啊呜……」
艾莉斯深深地含住阴茎。
【艾莉斯】 「咕噜,咕咯……呃,咕咯……」
舌头时不时地舔上龟头。
【艾莉斯】 「哈啊……嗯,嗯……嘴里面……有凯伊姆的味道……」
【艾莉斯】 「啾噜……呃,嗯啾……唔,啾,啾噜噜噜……呃,啾库,啾噗……」
是我在侵犯着艾莉斯的嘴呢、
还是艾莉斯的嘴在侵犯着我呢。
现在我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了。
【艾莉斯】 「嗯……呼啊……呃,嗯唔……呃,嗯,嗯唔唔唔~~」
【艾莉斯】 「嗯唔……嗯啾,啾噜噜噜……呃,啾唔,啾噜,嗯啾唔唔唔……」
我已经达到了极限。
【凯伊姆】 「要射了」
【艾莉斯】 「呜嗯……嗯,嗯啾,啾唔唔唔……!嗯咕,嗯,嗯……呃,嗯唔唔唔~~」
哔呜,哔库---……!
【艾莉斯】 「嗯!嗯呜呜……!嗯唔,嗯嗯嗯唔唔唔……」
被丰满的乳房压迫着的阴茎,在这份外部传来的压力的刺激下,大量地吐出了精液。
精液自尿道口飞涌而出,将艾莉斯的嘴弄得一片狼藉。
【艾莉斯】 「嗯……嗯,嗯……」
【艾莉斯】 「嗯唔,嗯呜呜呜呜呜~~!」
唾液和精液混杂在艾莉斯的口中。
这一次,从她嘴边流出的是白浊的精液。
【艾莉斯】 「嗯……啾噜……」
而艾莉斯则和对待唾液一样,将那些白浊的液体吸了回去。
【凯伊姆】 「喂……」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艾莉斯的喉咙就响起了吞咽的声音。
【艾莉斯】 「嗯……咕噜……唔,嗯咕……」
【凯伊姆】 「喂,喂……,艾莉斯……」
【艾莉斯】 「嗯……呃,嗯嗯唔……」
结果,艾莉斯把所有漏出口中的精液全给咽了下去。
【艾莉斯】 「……好苦」
【凯伊姆】 「那还用说」
【艾莉斯】 「还有,量太多了」
【艾莉斯】 「下一次也能……出,出来这么多吗?」
【凯伊姆】 「出不来吧」
【艾莉斯】 「……唔」
艾莉斯微微地吸了口气。
【凯伊姆】 「骗你的」
【艾莉斯】 「什……」
注意到自己被捉弄了的艾莉斯不满地嘟起了嘴。
【艾莉斯】 「真是的……笨蛋」
【凯伊姆】 「话说回来,你把那些全喝下去了,没事吗?」
【艾莉斯】 「虽然算不上一点事都没有……」
【艾莉斯】 「但是,是凯伊姆想要我喝的」
【凯伊姆】 「……我的眼神里有这个意思吗?」
【艾莉斯】 「有,非常下流的眼神」
我没有反驳她的自信。
【凯伊姆】 「那还真是……抱歉了」
【艾莉斯】 「……开玩笑的」
【凯伊姆】 「咕」
这回反倒是我被捉弄了一番。
打成了一胜一负后,艾莉斯从我的分身前将嘴移开。
【艾莉斯】,「呼啊……」
她的嘴唇带出了一条白色的丝线。
【凯伊姆】,「总之,你先去漱漱口吧」
说着,我将毛巾递给艾莉斯。
【艾莉斯】,「不用,这样就好」
【凯伊姆】,「好什么啊……」
【艾莉斯】,「比起那个……趁着凯伊姆还有精神的时候」
艾莉斯将身子背了过去。
然后,慢慢地分开自己微微颤抖着的双腿。
她展露在我面前的性器,发出了妖艳的光芒。
看到眼前的这副光景,我的阴茎也立刻恢复了原有的坚挺。
用乳房进行侍奉,能让双方都变成这样。
而这现在正流行在莉莉乌姆中。
【凯伊姆】 「原来如此,吉克还真有一手啊」
【艾莉斯】 「…怎么了」
【凯伊姆】 「没什么……要进去了哦」
【艾莉斯】 「嗯」
【艾莉斯】 「唔……,嗯……呃,啊,呼啊,呼啊……」
【艾莉斯】 「啊啊……呃,啊,啊……唔,啊咕,嗯嗯呜呜呜呜呜~~……」
明明没经过像样的爱抚,但艾莉斯的那里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插入其中的肉棒,仿佛被溶解了一般。
【艾莉斯】 「因为我一直都在忍着……」
我还没开口问,艾莉斯就擅自作出了辩解。
然后,立刻就注意到这是多此一举的行为,后颈变得一片通红。
【凯伊姆】 「既然都这么说了,就别害羞啊」
【艾莉斯】 「可,可是……」
果然,艾莉斯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
我将手指凑向她那染成朱色的后颈。
【艾莉斯】 「嗯……啊啊啊……」
手指碰到了她的耳垂。
【艾莉斯】 「呀,嗯……」
这个动作,让艾莉斯突然发出了小声的悲鸣。
【艾莉斯】 「呼哎?呀……呃,啊!啊,啊……」
艾莉斯洁白的后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阴道则倏然地缩紧。
【艾莉斯】 「呀,啊,啊……啊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的那个……突然,突然……变得好大……」
【凯伊姆】 「不是我变大了,是你突然收紧了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抚摸着艾莉斯的耳朵。
【艾莉斯】 「呀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强烈的反应。
【艾莉斯】,「我的耳朵很敏感的啊」
这是真的吗?
不过,这个反应──
【艾莉斯】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那么舒服……?」
【艾莉斯】 「呀……呃,啊!啊,啊啊……呼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这是你自己说过的吧,『耳朵很敏感』」
【艾莉斯】 「我……,我说过吗,那种事情……」
【凯伊姆】 「啊啊」
【艾莉斯】 「我都已经忘记了的事情,凯伊姆居然会记得啊……」
艾莉斯开心地摇着肩膀说道。
【凯伊姆】 「只是你太健忘了而已」
说着,我轻轻地弹了下她的耳垂。
【艾莉斯】 「呀!啊……啊,啊~~……」
艾莉斯的体内缓缓得变得灼热起来。
【艾莉斯】 「又被……凯伊姆知道了一个,我的秘密……」
【凯伊姆】 「这件事你不是也不知道么」
【艾莉斯】 「我也不知道的,我的秘密」
【艾莉斯】 「我希望让你知道得更多」
【艾莉斯】 「因为,我的一切都是属于凯伊姆的……」
感受到她说这句话的认真后,我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而再次开始用腰部撞起艾莉斯的屁股来。
【艾莉斯】 「呀嗯!呀,啊……呃,呼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害羞了」
【凯伊姆】 「没害羞」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艾莉斯的体内来回搅动。
肉棒尽情地蹂躏着肉壁,发出粘稠的水声。
【艾莉斯】 「呼啊,呼啊啊啊啊……哈啊,哈呼,呼啊,啊……呃,呜呜呜呜~~」
艾莉斯的大腿不停地颤抖着。
现在的她,看上去似乎就连站着都已经十分辛苦了。
突然,阴茎抵到了艾莉斯的最深处。
【艾莉斯】 「啊嗯!」
艾莉斯的身体跳了起来。
【艾莉斯】 「啊……呃,啊,啊,啊-!」
我的腰粗暴地撞击着艾莉斯的屁股。
【艾莉斯】 「啊……呃,啊,啊-,呼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嗯呜呜呜~~!嗯,嗯,嗯唔!嗯呜呜呜呜呜呜~~!」
艾莉斯还是一如既往地像刚出生的小马驹一样,双腿十分的虚浮。
但是,我却没有在意,而继续摇晃着腰部。
【艾莉斯】 「对……呃,嗯呜,就那样……呃,用力地,撞上来……」
而艾莉斯也是这样期望着的。
【艾莉斯】 「更多地……呃,嗯,嗯,嗯~~!」
艾莉斯的阴道开始发出极大的交合声。
换做是平常,这个时候我也就已经达到高潮了。
但是,因为之前已经射过一次的缘故,肉棒仍旧坚挺在她的体内。
【艾莉斯】 「哈……呃,唔唔~……呃,嗯,嗯唔,呼啊」
我的分身有如起伏的波浪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冲级着艾莉斯的最深处。
【艾莉斯】 「呀……呃,咿呀,凯伊姆……」
【艾莉斯】 「呀啊啊啊啊啊……呃,啊,啊……」
【艾莉斯】 「呼啊,唔啊,啊,嗯,嗯唔……」
艾莉斯的汗腺中,不住地递出玉石般的汗珠。
【艾莉斯】 「嗯,嗯呜……嗯唔唔,嗯嗯嗯嗯嗯-」
到了这个时候,艾莉斯也开始晃起腰来。
【凯伊姆】 「呜哇……」
【艾莉斯】 「呀,嗯呜……呼啊,啊,啊,啊……」
艾莉斯和我的下半身以同样的节拍激烈地彼此交撞。
淫靡的水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这时,我突然再一次摸起了艾莉斯的耳朵。
【艾莉斯】 「呀!啊!啊……」
【艾莉斯】 「啊呜呜呜呜……呃,凯伊姆……欺负人……」
在那甜美的呻吟声中,开始充斥着一股紧张感。
出汗量也渐渐地增加。
【艾莉斯】 「啊,呜呜,已经……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真讨……厌呢……我明明想要……一直都保持这样的……」
【艾莉斯】 「可是身体却……已经,到极限……」
【凯伊姆】 「还能继续吗?」
【艾莉斯】 「凯,凯伊姆……」
艾莉斯虽然嘴上说到了极限,但她那湿润的眼睛却仍旧在向我索求。
龟头已经开始艾莉斯体内最深处的子宫口了。
【艾莉斯】 「咿咕,唔咕,呜啊,啊,啊……」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求求你也这样,和我一起去……,好吗……?」
【艾莉斯】 「满满地……,满满地射出来……」
【凯伊姆】 「啊啊」
我点了点头,随即将节奏加快。
【艾莉斯】 「啊,嗯啊-又变得……更激烈……」
【艾莉斯】 「啊啊……呃,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的声音中,混杂着痛苦与快乐。
而她的阴道也同样地做出夹紧的动作。
【艾莉斯】 「要射到……最里面哦……」
【凯伊姆】 「啊啊」
【艾莉斯】 「满满地……满满地让我感受到……凯伊姆的热度……」
【艾莉斯】 「哈……呃,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的胸前传来啪嗒的一声。
应该是她的那对乳房相互撞上所产生的声音吧。
【艾莉斯】 「哈啊,咿啊,呼啊-,咿啊!?」
即将到达绝顶的阴茎,变得和艾莉斯的体内同样的热。
【艾莉斯】 「啊……呃,啊--……呃,啊,啊,啊……呃,呼啊,唔啊……唔,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求求你了……呃,快……一点」
【艾莉斯】 「啊,呼啊,呼啊啊啊啊……呃,啊呜!咕唔唔唔~~嗯,呜嗯,嗯,嗯~~」
【艾莉斯】 「来了……要来了……」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啊,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咿呜,咿……呃,嗯呜呜呜呜……」
哔噜!哔库!
【艾莉斯】 「咿咕!咿……呃,咿呀,呼啊……」
我的阴茎在艾莉斯的体内猛地弹起。
一股温暖的体液在龟头前端扩散开来。
肉穴中混杂着艾莉斯和我的热度。
【艾莉斯】 「呼啊,哈啊,哈啊……呃,凯伊姆……在肚子里粗暴地动着……」
【艾莉斯】 「啊-,呀!」
下一瞬间,阴茎再一次粗暴地跳了起来。
而艾莉斯的阴道也随之而收紧。
【艾莉斯】 「啊,啊……呃,啊啊啊啊,啊-……」
白浊的液体仿佛从那毫无缝隙的阴道中逃出一样,满满地自交合处溢出。
然后,沿着艾莉斯的大腿流落到地上。
【艾莉斯】 「呼啊……呃,腿上……全都是凯伊姆的……」
【艾莉斯】 「啊-嗯呜,好像被在被摸着似的……」
我继续爱抚着艾莉斯的耳朵。
【艾莉斯】 「啊,呼啊-,唔啊……」
【艾莉斯】 「真,真是的……」
艾莉斯微微一笑,吐出小小的呼吸。
【艾莉斯】,「凯伊姆是在哪里听到的?」
【凯伊姆】,「嗯?」
【艾莉斯】,「那个……用乳房侍奉的那件事」
艾莉斯一边看着桌上药物凝固的情况,一边向我问道。
【凯伊姆】,「是刚才,在菲诺列塔听吉克说的」
到了此时此刻,就算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我索性老实地说了出来。
【凯伊姆】,「在谈到你最近做的那个喉咙药的时候……」
【凯伊姆】,「他就告诉我,因为喉咙疼痛而无法用嘴做的那些娼妇,最近有一个流行的做法……」
艾莉斯调理着药的手突然停下了动作。
【艾莉斯】,「没法……用嘴做?」
【凯伊姆】,「嗯?啊啊」
【艾莉斯】,「也就是说,不用嘴做也可以吧?」
突然,我也想了起来。
艾莉斯在用嘴侍奉完后,
『我有没有……做错什么?』
她是这样问我的。
而我则告诉她没有弄错。
【艾莉斯】,「也就是说……她们都不是用嘴做的吧?」
艾莉斯的脸变得越来越红。
【艾莉斯】,「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骗我!?」
【凯伊姆】,「抱歉,因为太舒服了」
【艾莉斯】,「就算舒服也不可以随便骗人啊」
艾莉斯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艾莉斯】,「都……都怪你,害得我那么害羞!」
【艾莉斯】,「啊啊,真是的,我居然还把那些都给喝下去了…………」
【凯伊姆】,「那个是你自己擅自喝下去的吧」
【艾莉斯】,「你马上就把过错推到我身上来了」
【凯伊姆】,「那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么?」
【艾莉斯】,「还不是都怪凯伊姆骗人……」
说着,艾莉斯站了起来。
咔哒
艾莉斯的脚一不小心踹到了桌子上。
【艾莉斯】,「啊!」
药满满地洒了一地。
看来用蜂蜜制成的药还没有完全凝固的样子。
很快,那些药就牢牢地黏在了地面上。
【艾莉斯】,「啊啊啊……」
因为艾莉斯不常回家的缘故,她家里的地面多少积了些灰尘。
而那些灰尘,全都沾在了药上。
就算赶忙捡起来,也已经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吃下去的状态了。
【艾莉斯】,「……要重做了」
艾莉斯发出失落的声音。
【艾莉斯】,「真是的……凯伊姆这个笨蛋」
【凯伊姆】,「这也是我的错啊?」
【艾莉斯】,「算了,出去!我现在要开始重做」
【艾莉斯】,「半夜才能完成!要记得来接我啊!」
【艾莉斯】,「这次一定要准时!」
就这样,我还没来得及沉浸在幸福的余韵之中,
就被艾莉斯从家里赶了出来。
不久之后,我又回到了菲诺列塔。
【缇娅】,「凯伊姆先生……您果然是和艾莉斯小姐吵架了吧?」
缇娅担心地窥视着我的表情。
【凯伊姆】,「少啰嗦」
说罢,我将烧酒一饮而尽。
在柜台的那头,梅尔特只说了『果然是呢』这一句话后,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这是发生在某个下午的事情。
【柯蕾特】,「我回来了」
柯蕾特和拉菲一脸郁闷地回到家中。
【凯伊姆】,「又没找到工作么?」
我不禁笑了起来。
【柯蕾特】,「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柯蕾特鼓起脸颊,愤愤地坐在椅子上。
……我们从牢狱搬到下层以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拉菲已经恢复了健康,而之前都在照顾她的柯蕾特也有了相当多的闲暇时间。
所以,她们两人为了不让我单独负担这个家,也都开始寻找新的工作。但是……
【柯蕾特】,「那个店主刚开始明明也很热心的,但是突然就说出不能雇我们了」
【柯蕾特】,「这是为什么呢?」
【凯伊姆】,「谁知道,大概是因为社会不景气吧」
这座都市,偶尔会陷入不景气的状态中。
大致上来说,这都是因为贵族懈怠了执政的缘故。
【柯蕾特】,「拉菲,我累了,我要喝茶」
【拉菲莉亚】,「呵呵,来了来了」
拉菲开始准备起茶水来。
【凯伊姆】,「柯蕾特,别老这么使唤拉菲啊」
【凯伊姆】,「现在她已经不是你的随从了啊」
【拉菲莉亚】,「多谢您的关心,不过我正好也口渴了呢」
【凯伊姆】,「你不用这么惯她吧」
【拉菲莉亚】,「不……没那种事呢」
【拉菲莉亚】,「那个,我去准备茶水了哦」
拉菲蹦蹦跳跳地向厨房跑去。
【柯蕾特】,「你们那卿卿我我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柯蕾特】,「真让人不愉快」
【凯伊姆】,「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他们才不打算雇你的」
【凯伊姆】,「就算是装装样子也好,再稍微顺从他们一点吧」
【柯蕾特】,「如果工作定下来的话,我在工作方面的奉献精神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看来,想要纠正她这个毛病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拉菲莉亚】,「不过,今天的事情真的有些不可思议呢」
拉菲站在厨房,看着我说道。
【拉菲莉亚】,「明明话谈到中途的时候还十分热心的……但是他的夫人刚一出现,马上就变了一副脸色」
我来回看着她们两个的脸。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凯伊姆】,「你们两个,从客观的角度上看待自己,是怎么想的?」
【柯蕾特】,「客观的角度上?」
【凯伊姆】,「我是指你们的长相」
【柯蕾特】,「我不知道」
【柯蕾特】,「拉菲怎么想呢?」
【拉菲莉亚】,「不……我也……」
拉菲困惑地把茶端了过来。
【拉菲莉亚】,「我们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凯伊姆】,「恰恰相反,你们是长得太漂亮了」
【凯伊姆】,「老板娘估计是很嫉妒你们吧」
【凯伊姆】,「所以,发现这一点的店主才会放弃雇佣你们」
【柯蕾特】,「真是不公平,这和长相有什么关系啊」
【柯蕾特】,「我觉得最重要的,应该是对待自己工作的热情才对」
【凯伊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那么多公平可言」
【凯伊姆】,「打算生活在这个社会上,就好好注意去体察他人的心情」
【柯蕾特】,「想要过普通的生活,也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呢」
柯蕾特叹了口气,将茶杯端了起来。
【拉菲莉亚】,「果然,对世俗一窍不通的我们想要找到工作还是太困难了吧」
【柯蕾特】,「拉菲,难道说你要放弃吗?」
【拉菲莉亚】,「不,那倒也不是……」
【柯蕾特】,「被拒绝个十几二十次就示弱的人,可是当不了圣女的随从的哦」
【凯伊姆】,「你已经不是圣女,拉菲也已经不是随从了吧」
【柯蕾特】,「这是我们想法的问题」
【柯蕾特】,「就算已经失去了这个身份,我们的内心也还是停留在那里」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
拉菲为难地笑着道歉。
【凯伊姆】,「柯蕾特,不要因为自己不开心,就去迁怒于拉菲啊」
【柯蕾特】,「我才没做那种事情呢」
这两个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如果不能稍微习惯一点普通的生活,今后的日子会相当艰难。
必须要给她们两个更多的接触世俗的机会。
仔细想想的话……果然,还是那个办法最好用啊。
【凯伊姆】,「……好,出门去吧」
【柯蕾特】,「要出?」
【拉菲莉亚】,「门吗?」
【凯伊姆】,「啊啊,没错。你们俩准备一下」
我将面前的茶水一口气喝干,然后就走出了家门。
【柯蕾特】,「您突然这是要上哪呢?」
【凯伊姆】,「你们两个,对世间的事情太不了解了」
【凯伊姆】,「有必要让你们稍微学习一下」
【柯蕾特】,「原来如此,凯伊姆先生是要教我们怎么去做吧」
【凯伊姆】,「嘛,就是这么回事」
【拉菲莉亚】,「非常感谢。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了」
【凯伊姆】,「不用介意。在你们独立之前,我都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柯蕾特】,「在我们独立之前,吗?」
两个人的脸同时灰暗了下来。
看来是对那之后的事也抱持着很大的期待啊。
【凯伊姆】,「啊啊,对了」
【凯伊姆】,「先去市场那边吧」
广场上,到处都是露天的摊位。
【柯蕾特】,「真是热闹呢」
在这一带,这里是最为热闹的地方。
附近的居民多数都会每天过来这里,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凯伊姆】,「你们在这里买过东西吗?」
【柯蕾特】,「不,没有。拉菲呢?」
【拉菲莉亚】,「我也没有来过。平常都是在家附近的小店里购物的」
在露天的市场中,强烈的竞争会让各个店铺的商品降到最低的价位。
每家店的店主,都在大声地向来往的行人推销自己的商品。
【路边贩子】,「噢,两位小姐是来购物的吗!」
【路边贩子】,「来看看这些苹果吧,一袋只要6枚铜币哦!」
【拉菲莉亚】,「那,那个……」
【柯蕾特】,「谢谢您,我们不要」
柯蕾特挡在一副为难样子的拉菲面前,干脆地拒绝了店主的推销。
【柯蕾特】,「拉菲,自己想说什么的话,就好好地跟人家说出来啊」
【拉菲莉亚】,「谢谢你,柯蕾特」
【凯伊姆】,「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偶尔也会起到些好的作用啊」
【柯蕾特】,「我觉得您刚才说的那句话里有什么别的意思,是我的错觉吗?」
【凯伊姆】,「是你的错觉吧」
我们避开市场中聚集的人堆,向着广场走去。
【凯伊姆】,「偶尔也来这种地方买东西如何?」
【拉菲莉亚】,「我还是有点……不大敢在别人面前大声说话呢」
【凯伊姆】,「对拉菲来说,这里是有点难度啊」
【柯蕾特】,「我觉得这里是个很好的地方」
【柯蕾特】,「就算发生了那种事,人们还是能在这里坚强地活下去呢」
柯蕾特所说的那件事,应该是指之前的崩落吧。
每个人那副充满活力的样子,或许对柯蕾特的内心来说,是一种不小的安稳。
【酒店店主】,「这不是凯伊姆嘛,真难得,还带女孩子来了」
【凯伊姆】,「偶尔也会有这种时候啊」
店里的客人很少。
我让柯蕾特和拉菲在我的左右两边坐下。
【凯伊姆】,「老板,生意怎么样?」
【酒店店主】,「你现在不是来打算让我的生意变好的吗?」
【凯伊姆】,「来瓶烧酒,再来三个杯子」
【凯伊姆】,「再随便整两盘下酒菜」
【酒店店主】,「好嘞」
店主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下酒菜。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您来这家店做什么?」
【凯伊姆】,「这是我在工作的时候常常会来的店,在这附近,这里的饭菜是最好吃的」
【拉菲莉亚】,「那边放着很多酒呢」
【凯伊姆】,「毕竟酒馆才是这里的本业啊,晚上才是正经的营业时间」
【凯伊姆】,「白天的时候基本算是兼营的饭馆」
【拉菲莉亚】,「总觉得有种怀念的感觉呢」
拉菲有些好奇地观察着店里。
【拉菲莉亚】,「这里和我去迎接圣子大人的时候,去到的店铺很相似呢」
【凯伊姆】,「……啊啊」
菲诺列塔。
在上一次崩落中,它带着梅尔特一起沉入了那片混沌之中。
即使到了现在,每当回想起这件事,还是会引起胸口的一阵疼痛。
每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虽然会回忆起菲诺列塔,但也总有种放松的感觉。
这里的老板是个好人,而且氛围和菲诺列塔也非常相似。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常常在这里吃饭吗?」
【凯伊姆】,「没错。这里的炖煮料理相当美味」
那些饭菜,总会让我或多或少地回忆起梅尔特的味道。
就是因为中意这一点,我才会频繁光顾这里。
【柯蕾特】,「之前缇娅小姐做过的那个苹果的料理,这里也有吗?」
【凯伊姆】,「好像是没有,应该是店主有蛀牙的缘故吧」
【酒店店主】,「真过分啊,别随便就在别人身上按上蛀牙啊」
店主端着做好的料理,向我们走了过来。
【酒店店主】,「我只是不喜欢太甜的东西而已,嗜酒的人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吧」
【凯伊姆】,「那倒也没错」
我将店长递过来的东西一一接下。
【拉菲莉亚】,「我已经从圣子大人那里学到苹果料理的制作方法了哦」
【拉菲莉亚】,「现在我也能做了」
【凯伊姆】,「那么下次就做给老板尝尝吧,肯定会把他给吓倒的哦」
【酒店店主】,「是因为长着蛀牙么?」
店长微微一笑,重新走回了厨房。
【凯伊姆】,「接下来,开吃吧」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这个杯子是?」
我在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个玻璃杯。
【凯伊姆】,「这是用来喝酒的」
【拉菲莉亚】,「那个我知道……可是为什么要准备我和柯蕾特的份呢?」
【凯伊姆】,「因为我想让你们也喝」
然后,在每个杯子里都倒上一些烧酒。
【拉菲莉亚】,「我,我可,没喝过酒啊」
【柯蕾特】,「我喝过」
柯蕾特骄傲地说道。
【拉菲莉亚】,「什么时候?」
【柯蕾特】,「这是我和凯伊姆先生的秘密」
我可不记得有这种秘密……
既然柯蕾特想这么做,我就顺着点她吧。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柯蕾特做过那种事吗?」
拉菲把矛头指向了我。
【柯蕾特】,「那种细节有什么好在意的啊」
【拉菲莉亚】,「您觉得饮酒是和圣职者相称的行为吗?」
【柯蕾特】,「遵照圣戒并不重要」
【柯蕾特】,「重要的是秉持自己的信仰」
【拉菲莉亚】,「又是这个歪理……」
【柯蕾特】,「这才不是什么歪理」
柯蕾特和拉菲将我夹在中间,彼此瞪个不停。
【凯伊姆】,「住手吧,你们两个」
【凯伊姆】,「你们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么?」
【柯蕾特】,「是来体验社会」
【凯伊姆】,「没错,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圣职者了。信仰和圣戒那些东西就全都忘掉吧」
这是她们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想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但是,今天之所以要出门,就是为了让她们忘记过去的习惯,开始新的生活。
【拉菲莉亚】,「……也是呢,正如凯伊姆大人所说」
【拉菲莉亚】,「理解酒这种东西也是件很重要的事呢」
【拉菲莉亚】,「柯蕾特,对不起」
【柯蕾特】,「不,我才是很抱歉」
【凯伊姆】,「好,那就一起干杯吧」
我们纷纷将酒杯举起。
【凯伊姆】,「祝你们两个能找到工作,干杯」
【柯蕾特】,「干杯」
【拉菲莉亚】,「干杯」
我们一起喝下杯里的烧酒。
【拉菲莉亚】,「……就是这样的,凯伊姆大人。您在听吗,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我在听啊」
我略有些厌烦地回答道。
【拉菲莉亚】,「而且,柯蕾特也真是太过分了」
【拉菲莉亚】,「她总是批评我,说我身为随从不够称职什么的」
【凯伊姆】,「啊啊,是啊」
我随意地应付着她。
简单说来,就是拉菲的酒品太差了。
自从干完第一杯以后,就马上异样地兴奋了起来,现在已经是连干三杯的状态。
然后,就开始一直说着些当随从时的胡话。
【柯蕾特】,「拉菲,你也差不多收敛点吧」
【拉菲莉亚】,「你在说什么呢?」
【柯蕾特】,「不要老是谈那些旧事啊」
【柯蕾特】,「没看到凯伊姆先生很困扰吗?」
【拉菲莉亚】,「你还真敢说呢,总是给凯伊姆大人添这种那种麻烦的人,就是柯蕾特你吧」
【拉菲莉亚】,「你不知道自己给大家添过多少的麻烦吗?」
【拉菲莉亚】,「第一次沐浴的时候就是」
【拉菲莉亚】,「你在沐浴场里没忍住……」
【柯蕾特】,「啊啊啊,不要说那件事啊!」
【拉菲莉亚】,「我要说」
【柯蕾特】,「求求你了拉菲,你不是和我约好了,这件事不去和任何人说吗?」
【拉菲莉亚】,「有那回事吗?」
看来,这似乎是会让柯蕾特感到相当难堪的话题。
拉菲用她那醉醺醺的动作干完了第五杯。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能请您阻止拉菲吗?」
柯蕾特轻轻地扯着我的袖子。
【凯伊姆】,「也是啊」
夜晚的客人也渐渐开始进入酒馆了。
这样下去,也会给店里添麻烦。
【凯伊姆】,「拉菲,咱们差不多该出去了」
【拉菲莉亚】,「接下来不才正是该热闹一场的时候吗?」
【凯伊姆】,「那么,你先站一个给我看看」
【拉菲莉亚】,「好,好的-」
她站起来了……
我刚这么想,拉菲就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真拿她没办法。
【凯伊姆】,「拉菲,我来背你」
【拉菲莉亚】,「好的」
我确认拉菲在我后背骑稳了以后,叫来了店主。
【凯伊姆】,「抱歉,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酒店店主】,「没事,我们可最欢迎美女了。下次记得再带她们来哦」
【凯伊姆】,「谢了。今天的帐就先赊着吧」
【酒店店主】,「好嘞」
【拉菲莉亚】,「店主先生,今天的账就请先帮我们赊着吧ー」
【酒店店主】,「哈哈,知道啦」
拉菲在背上学我说话。
【凯伊姆】,「柯蕾特,回去吧」
【柯蕾特】,「知道了」
我重新背好摇摇欲坠的拉菲,走上了回家的道路。
【凯伊姆】,「喂,到家了哦」
【拉菲莉亚】,「谢谢您,我已经没事了」
拉菲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凯伊姆】,「醉意稍微消失点了吗?」
【拉菲莉亚】,「那当然了。那么,我还有东西要准备,就先走一步了」
拉菲啪嗒啪嗒地跑到房间里面。
准备什么东西?
我可不记得之后有什么安排。
【柯蕾特】,「……刚才真是好惨啊」
在拉菲离开之后,拿着灯笼的柯蕾特走了回来。
【凯伊姆】,「怎么样,很有趣吧?」
【柯蕾特】,「一点都不有趣。拉菲她没事吧?」
【凯伊姆】,「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类人」
【凯伊姆】,「酒量好的,还有酒量差的」
【柯蕾特】,「酒量差的人喝完酒就会变成那样吗?」
【凯伊姆】,「拉菲看来也没差到那种程度,应该说是酒品不怎么好吧」
【柯蕾特】,「酒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呢」
【柯蕾特】,「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拉菲会突然变得那么凶」
【凯伊姆】,「酒会让人展露出本性」
【凯伊姆】,「任何人都有表里两面,不可能全都是好事的」
【柯蕾特】,「这次的事件,的确让我对此深有体会」
【凯伊姆】,「那就好」
如果这能让柯蕾特稍微改变一点就好了。
这会成为一次很好的经验吧。
【拉菲莉亚】,「我回来了」
【柯蕾特】,「……拉菲,你怎么穿成那样?」
【拉菲莉亚】,「您在说什么呢,圣女大人也请赶快换衣服吧」
【拉菲莉亚】,「夜之仪式就要开始了」
【柯蕾特】,「哎?」
拉菲拉起柯蕾特的手,把她拽到了房间里面。
【拉菲莉亚】,「已经没有时间了,来,快来这边」
【柯蕾特】,「喂,拉菲,住手啊」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过来帮帮忙啊」
【凯伊姆】,「加油吧」
光是换个衣服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反正酒劲一时半会也消不了,还是放着她们去吧。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悲鸣着被拉菲给拖跑了。
【柯蕾特】,「为什么我要穿成这样……」
一段时间以后,柯蕾特穿着圣女的服装回到了我面前。
【拉菲莉亚】,「非常适合您呢」
【凯伊姆】,「你们还带着这身衣服啊」
【柯蕾特】,「圣女的衣服有很多套备用品,拉菲肯定是把其中的一套给带出来了吧」
【凯伊姆】,「非常合身哦,圣女小姐」
【柯蕾特】,「饶了我吧,怎么连凯伊姆先生都来了」
柯蕾特叹了口气。
【柯蕾特】,「那么,拉菲,你让我穿成这样是准备要干什么?」
【拉菲莉亚】,「您在说什么呢,现在是夜之仪式的时间啊」
【柯蕾特】,「就算你说是仪式……」
柯蕾特望向四周。
毫无疑问,这里自然不是圣殿。
【拉菲莉亚】,「那么,请您从沐浴开始吧」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请您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柯蕾特】,「就算你叫我脱下来……你是要让我在哪脱啊?」
【拉菲莉亚】,「就在这里」
拉菲认真地回答道。
……太有趣了。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我该怎么办啊?」
【凯伊姆】,「照着她说的做吧」
【柯蕾特】,「这有什么好笑的啊,您只是想看到我为难的样子吧?」
【凯伊姆】,「这也是学习的一环」
【柯蕾特】,「骗人,您绝对是在骗人」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您不赶快脱衣服的话」
拉菲开始强行地扒下柯蕾特的衣服。
【柯蕾特】,「呀,拉菲,住手啊。在这种地方……怎么能脱衣服呢」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也在看啊」
【拉菲莉亚】,「这是神圣的仪式,没什么好害羞的」
【拉菲莉亚】,「您之前不是已经被很多人看过了吗?」
【柯蕾特】,「那个是因为……是仪式啊。在这里……怎么可能脱衣服啊」
柯蕾特拼命地想要从拉菲手里逃脱。
但是,看来拉菲的力气更胜一筹。
【柯蕾特】,「凯,凯伊姆先生……不要笑了,快过来帮忙啊」
【柯蕾特】,「这样下去,我就要被拉菲强暴了!」
【柯蕾特】,「呀,呀啊,不要碰那种地方啊」
说实话,这幅场景虽然可笑得不得了……不过再继续发展下去,就让人有点可怜柯蕾特了。
差不多也该制止拉菲了吧。
【凯伊姆】,「喂,拉菲,差不多该住手了吧。柯蕾特很为难哦」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您太无礼了。请您不要对圣女大人直呼其名」
【凯伊姆】,「知道了知道了」
我抓住拉菲的手,让她放开了柯蕾特。
【拉菲莉亚】,「您在做什么呢,快放开我」
【凯伊姆】,「放开的话,你就会去把柯蕾特的衣服剥个精光吧」
【拉菲莉亚】,「这是仪式啊,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喂,清醒一点」
我轻轻地拍打着拉菲的脸颊。
【凯伊姆】,「柯蕾特已经不是圣女了,你也不是她的随从了」
【凯伊姆】,「好好看看,这里也不是圣殿吧」
被我这么一说,拉菲开始慢吞吞地望向四周。
【拉菲莉亚】,「……真的呢。我,这是怎么了呢?」
【凯伊姆】,「你是第一次喝酒,有点喝多了吧。今天就先去睡觉吧」
拉菲抬头向我看来。
脸上虽然还稍微有点醉意,不过意识似乎已经很清醒了。
终于恢复正常了啊。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怎么了?」
【拉菲莉亚】,「我喜欢您」
【凯伊姆】,「哈……?」
【柯蕾特】,「哎……?」
【拉菲莉亚】,「我一直都很仰慕您」
等等,等等等等。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凯伊姆】,「喂,拉菲,你没事吧?」
【拉菲莉亚】,「我是认真的。从我还是随从的时候起,凯伊姆大人就一直对我很温柔」
【拉菲莉亚】,「即使是现在,也仍旧在温柔地劝导着我」
【拉菲莉亚】,「虽然我不想对不起柯蕾特,而一直压抑着这份感情,但是,我已经忍耐不住了」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我喜欢您」
听到拉菲这真挚的告白,我的脸不禁热了起来。
【拉菲莉亚】,「是我就不行吗?是我配不上凯伊姆大人吗?」
【凯伊姆】,「没那回事……」
被她突然这么问到,令我相当的为难。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我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柯蕾特】,「请,请等一下。凯伊姆先生,拉菲说的那些全是醉话哦」
【柯蕾特】,「不能当真的」
【拉菲莉亚】,「柯蕾特,我是认真的。我想和凯伊姆大人在一起」
【拉菲莉亚】,「这绝对不是酒后乱言」
【柯蕾特】,「怎么会……我才是真心地仰慕着凯伊姆先生呢」
【拉菲莉亚】,「我知道。但是,只有凯伊姆大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给柯蕾特你」
拉菲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
【拉菲莉亚】,「我喜欢您,凯伊姆大人……」
拉菲话语的认真,从她的眼中就能看出来了。
她应该是将至今为止都潜藏在内心的感情,借着酒力一口气吐出来了吧。
这种事非常常见。
不过,我这是头一回看到拉菲这个样子。
【凯伊姆】,「等一下,拉菲」
【柯蕾特】,「太狡猾了!」
【柯蕾特】,「我也是,我也是喜欢凯伊姆先生的。我绝对不会输给拉菲的!」
柯蕾特也抱了上来。
【凯伊姆】,「喂,别把话题扯得越来越乱啊」
柯蕾特的呼吸吹到我的脸上,带来微微的酒香。
说起来,柯蕾特也和拉菲喝得一样多啊。
【凯伊姆】,「柯蕾特,你也已经相当的醉了啊」
【柯蕾特】,「我才没有醉呢」
不,不……你绝对是醉了。
而且醉得还不轻。
【柯蕾特】,「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我也喜欢您」
【柯蕾特】,「我一直一直都比拉菲更加的恋慕凯伊姆先生您啊」
【拉菲莉亚】,「不,我才是真正的喜欢」
【柯蕾特】,「我才是」
柯蕾特和拉菲开始斗起嘴来。
【凯伊姆】,「喂,住口吧」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在我和拉菲里面,你会选择哪一个?」
【拉菲莉亚】,「我们两个,谁才配得上凯伊姆大人您呢?」
【柯蕾特】,「请选择吧」
【拉菲莉亚】,「请选择吧」
两个人用湿润的眼神凝视着我。
真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凯伊姆】,「就算你们突然让我选择,我也选不出来吧」
【凯伊姆】,「给我点考虑的时间」
【柯蕾特】,「您说这种话,只是想要逃避吧」
【拉菲莉亚】,「您这是想糊里糊涂地给糊弄过去呢。可是,我是不会让您如愿的」
【柯蕾特】,「没错,您必须要果断一点」
【拉菲莉亚】,「是的,柯蕾特说得没错」
【凯伊姆】,「我说你们两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反而结成联盟了?」
开什么玩笑啊。
【凯伊姆】,「总之,我现在不会选择。如果你们硬要我选的话,我就出去找别人去」
【柯蕾特】,「怎么会……好过分」
【拉菲莉亚】,「柯蕾特,现在只有放弃了吧」
【柯蕾特】,「你干吗要示弱啊。没事的,凯伊姆先生肯定会选择咱们两个的其中一个的」
【凯伊姆】,「我不是说过你们俩我谁都不选么」
再怎么说,柯蕾特也是相当醉了。
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场面么……
【拉菲莉亚】,「可是,如果接下来还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事情的话……」
说着,拉菲将视线低了下去。
将视线凝固在我的下半身。
被这两个人突然抱住,让我的那里突然大了起来。
【柯蕾特】,「拉菲,我想到一个好方法」
【拉菲莉亚】,「是什么呢?」
【柯蕾特】,「我和你到底谁更配凯伊姆先生,只要问他本人就好了」
【拉菲莉亚】,「可是,他说过不会做出选择的啊」
【柯蕾特】,「既然他嘴上不肯回答,那就让他用身体回答就好了嘛」
【凯伊姆】,「等等,柯蕾特,我说你啊,那种事果然……」
【拉菲莉亚】,「真是个好方法呢」
拉菲也毫不犹豫地赞同了柯蕾特的提案。
【凯伊姆】,「怎么连你也……」
【柯蕾特】,「我曾经听说过,男性就是用这种方法来选择女性的」
【柯蕾特】,「咱们来比赛吧,看看谁才能让凯伊姆大人兴奋起来」
【拉菲莉亚】,「正如我所愿,我是不会输给柯蕾特你的」
柯蕾特和拉菲彼此相视一笑。
【凯伊姆】,「你们两个,别在那里自说自话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就请闭上嘴躺下,让我和拉菲来给您侍奉」
【凯伊姆】,说实话,被她们这么示以好意,让我感到相当的开心。
【柯蕾特】,「您讨厌吗?」
【凯伊姆】,「那倒也不讨厌……」
说实话,被她们这么示以好意,让我感到相当的开心。
不过,我可不希望她们用这种形势把感情给表现出来。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还真是懦弱呢。被两个女孩子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要像个胆小鬼一样逃跑吗?」
这家伙,真敢说啊……!
柯蕾特的挑衅让我十分不爽。
【凯伊姆】,「好吧,我就陪你们玩玩。不过,事后你们可别后悔啊」
【柯蕾特】,「我们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用身体缔结契约,有什么好后悔的吗?」
【柯蕾特】,「拉菲,我说得没错吧?」
【拉菲莉亚】,「当然了。凯伊姆大人,拜托您了」
两人深深地低下头去。
【凯伊姆】,「哈啊……」
事到如今,我相当后悔让这两个人喝酒了。
【柯蕾特】 「好厉害」
【拉菲莉亚】 「嗯……的确是呢」
两个人被我怒发冲冠的性器吓了一跳。
但是,好奇心却让她们没有逃开,而是津津有味地观察着肉棒。
【柯蕾特】 「非常的热呢……凯伊姆先生,您没事吗?」
【凯伊姆】 「被好女人碰到身体,是个男人都会变成这样」
【柯蕾特】 「嘛,您是在说我吗?」
【拉菲莉亚】 「柯蕾特,你忘了我的存在吗?」
【二人】 「……」
她们两个又开始无言地彼此瞪视起来。
【凯伊姆】 「别吵架啊,你们两个都很漂亮」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
【拉菲莉亚】 「好害羞……可是,也好开心」
两个人一起红着脸将头低下。
在这种时候,她们两个的行动惊人地相似。
真的就像是姐妹一样。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我可以摸那里吗?」
【拉菲莉亚】 「我也想摸」
【凯伊姆】 「啊啊」
两个人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开始触摸肉棒。
柯蕾特带着绢丝的手套抚摸着上面,拉菲则轻柔地握住根部。
这份舒服的肌肤接触,让龟头立刻变大起来。
【柯蕾特】 「啊……又变得更大了」
【拉菲莉亚】 「而且还一跳一跳的」
【凯伊姆】 「这是我感到舒服的证据」
【柯蕾特】 「我们是要靠这个来让您满足吧」
【凯伊姆】 「没错」
不过,她们两个却只是看着,谁都没有上手。
【凯伊姆】 「光这么看可没法让我舒服哦」
【柯蕾特】 「也是呢。拉菲,做点什么啊」
【拉菲莉亚】 「第一次应该怎么做好呢……柯蕾特,你知道吗?」
【柯蕾特】 「不,我也不知道」
【凯伊姆】 「那你们觉得,怎么样做才能让我兴奋起来?」
【柯蕾特】 「我听说,对那些娼妇来说,让男性亢奋起来是她们的本职工作」
【柯蕾特】 「我也是女性,应该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的」
换句话说,她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么。
这还真是前途多难啊。
【凯伊姆】 「……我说,现在还不晚,停下来吧?」
【柯蕾特】 「不要。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拉菲莉亚】 「我也不希望停下来」
柯蕾特和拉菲同时握住我的肉棒。
这让肉棒猛地跳动了一下。
【柯蕾特】 「啊,它动了」
【拉菲莉亚】 「这就是舒服吗?」
【柯蕾特】 「我猜,大概只要像这样碰触就好」
【拉菲莉亚】 「再摸一摸试试吧」
两个人渐渐地开始触摸阴茎。
【凯伊姆】 「……唔……」
柯蕾特用她那柔软的手上下摩擦着肉棒,拉菲则来回抚摸龟头。
在两人的攻击下,我不禁漏出了声音。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有感觉了」
【柯蕾特】 「那些娼妇也是这么做的吗?」
【凯伊姆】 「娼妇可是会把它含在嘴里舔的哦」
【柯蕾特】 「要舔……这个吗?」
【拉菲莉亚】 「这个又不是食物,怎么能含在嘴里……」
【凯伊姆】 「讨厌吗?」
【柯蕾特】 「没有那种事。舔也好什么也好,我都会好好做的」
柯蕾特伸出舌头,在龟头处轻轻一舔。
【柯蕾特】 「啾,嗯……」
【柯蕾特】 「嗯啾,咕噜……咕啾」
【柯蕾特】 「啾噜……嗯啾,嗯,咕噜」
【拉菲莉亚】 「怎么样,柯蕾特」
【柯蕾特】 「嗯……虽然有点咸但是不要紧」
【柯蕾特】 「拉菲就在那好好看着。我会让凯伊姆先生满足的」
【拉菲莉亚】 「怎么这样,如果是为了凯伊姆大人这种程度的事我也……!」
一旁看着的拉菲也伸出舌头,将脸凑了过来。
【拉菲莉亚】 「咕噜……嗯啾,啾,嗯」
【柯蕾特】 「啾噜噜,嗯……嗯嗯,,咕噜」
【拉菲莉亚】 「啾啾,咕噜……嗯咕」
两个人的舌头在肉棒上来回的动作,给我的后背带来一股快感的电流。
柯蕾特执拗地攻击着里筋。
拉菲则手与舌头齐上,在肉棒上来回游移。
【凯伊姆】 「很舒服哦,两人都是」
【柯蕾特】 「啾,啾噜……嗯啾,咕啾」
【拉菲莉亚】 「嗯咕……咕噜,咕噜噜」
平常本应对这种淫秽的行为避犹不及的两个原圣职者,现在却任由自己的舌头对我的肉棒进行挑逗。
这真是一幅淫靡的光景啊。
【凯伊姆】 「圣女和圣职侍者会做这样的事,还真让人吃惊啊」
【柯蕾特】 「哈嗯……我已经不是圣女了」
【柯蕾特】 「啾,嗯啾……咕噜,嗯……啾」
【柯蕾特】 「咕噜……啾噜,咕噜,嗯呼……」
两人的舌头在肉棒上交替挑逗着。
龟头漏出的精液与唾液混杂在一起,被拉菲一口吞下。
【拉菲莉亚】 「我想……陪在凯伊姆先生的身边」
【柯蕾特】 「拉菲,你在那里偷跑什么呢,我可不允许你这么做」
【拉菲莉亚】 「咕噜噜,啾,嗯啾……嗯哈」
【拉菲莉亚】 「你已经忘记了吗,柯蕾特。这可是比赛哦。我才不会输呢」
拉菲为了给予我刺激,而拼命地舔舐着我的肉棒。
【柯蕾特】 「……既然拉菲这样打算的话……」
【柯蕾特】 「哈唔……啾,咕啾……」
柯蕾特突然含住了龟头。
口腔内的热度与湿润感,让我顿时感到一股心肠神驰的快感。
【拉菲莉亚】 「啊……柯蕾特好狡猾」
【柯蕾特】 「嗯啾,啾噜……噗啾,啾咕,咕噜」
【柯蕾特】 「啾……嗯啾,咕噜,啾噜噜」
柯蕾特动着她那小小的嘴唇,含着肉棒上下摆动着头部。
她口中流出的唾液,则被拉菲在根部吸入口中。
她们的配合相当漂亮。
【凯伊姆】 「你们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啊」
【柯蕾特】 「啾咕,咕噜……嗯唔,咕噜噜」
【拉菲莉亚】 「我们想要让凯伊姆大人变得舒服」
【柯蕾特】 「啾,啾,噜……咕啾,嗯啾」
【拉菲莉亚】 「啾噜,嗯……咕噜噜,哈唔,啾咕」
【柯蕾特】 「咕噜噜,嗯咕,啾噜噜……嗯哈」
柯蕾特上气不接下气地松开嘴唇。
性器终于得到了解放。
【拉菲莉亚】 「……啊唔,嗯啾」
而拉菲则瞅准这个机会,连忙再次将其含住。
【拉菲莉亚】 「咕啾,咕噜……啾噜噜噜噜」
然后,将满是唾液的肉棒一口气吞到了根部。
【凯伊姆】 「咕……」
【柯蕾特】 「拉菲,不要抢走那个啊」
【拉菲莉亚】 「咕啾,啾噜……嗯嗯,哈唔,咕噜」
拉菲露出一副佯装没听到的表情,无视掉了柯蕾特的抗议。
【拉菲莉亚】 「咕啾,啾,啾噜,嗯呼,嗯啾,哈唔」
【拉菲莉亚】 「啾噜噜,啾咕,咕噜,嗯啾,啾」
她喂了不让肉棒被抢走,而努力地含在口中,舌头也在不停地动作。
到现在为止,是拉菲这边更加舒服。
【凯伊姆】 「……拉菲,稍微慢点。我要射了」
【柯蕾特】 「您是要射什么了呢?」
柯蕾特带着一副茫然的表情注视着我。
【凯伊姆】 「是要射精了。男性就是为了让女性帮他们释放出这个,才会去娼馆的」
【柯蕾特】 「释放……那些娼妇就是要帮男性将精液释放出来吧」
【柯蕾特】 「那应该很舒服吧」
【凯伊姆】 「啊啊。喂,拉菲……」
【拉菲莉亚】 「嗯啾,唔啾……咕噜,啾噜噜,啾噜」
【拉菲莉亚】 「嗯啾噜噜,咕噜噜,啾啾,啾噜,嗯啾」
拉菲仿佛没听见我刚才对她说的话,仍旧在拼命地摆动着小脑袋,将肉棒叼在嘴中。
我按住拉菲的头,把肉棒抽了出来。
【拉菲莉亚】 「嗯啾,咕噜……嗯哈」
【拉菲莉亚】 「啊……对不起,让您不舒服了吗……?」
【凯伊姆】 「正相反,是我舒服地快要射了」
【拉菲莉亚】 「射了……?您是要射什么呢?」
【柯蕾特】 「是要射精,释放出男性的精液哦」
【柯蕾特】 「这样做会很舒服的」
直到刚才为止也是一无所知的柯蕾特,现在却在用一副骄傲的口气对拉菲说着。
【拉菲莉亚】 「释放出精液,会感到很舒服是吗?」
【凯伊姆】 「算是吧」
【拉菲莉亚】 「那么,我希望将凯伊姆大人的精液释放出来」
【拉菲莉亚】 「请让我来做吧」
她的理解方式稍微有点奇怪……不过大体上倒也没错。
【柯蕾特】 「不行。凯伊姆先生的精液是属于我的」
【二人】 「唔……」
两个人又彼此瞪了起来。
【凯伊姆】 「我知道了……这样的话,拜托你们一起上吧」
【拉菲莉亚】 「一起上吗?」
【凯伊姆】 「像刚才那样,两人一起舔就行」
【柯蕾特】 「我知道了」
【柯蕾特】 「咕噜噜,啾噜,嗯啾,嗯唔」
【拉菲莉亚】 「嗯……咕噜,啾噜噜,咕啾,吱啾」
【柯蕾特】 「啾噜,啾,咕噜,哈唔」
【拉菲莉亚】 「咕噜,啾噜噜噜,嗯啾,啾噜噜」
柯蕾特一边吸吮着龟头的尖端,一边任舌头在里筋游走。
而拉菲则在她下面,用舌头缠住阴茎,努力地舔舐着。
在这双重的刺激下,欲望立刻就涌上了股间。
【凯伊姆】 「咕……要射了」
【柯蕾特】 「咕噜噜,噗啾,啾噜,噜啾,啾噜噜,啾噜」
【拉菲莉亚】 「啾咕,啾,嗯啾,啾啾噜,咕噜,嗯啾噜噜」
【柯蕾特】 「啾啾啾,啾噗,啾噗,啾咕,咕噜噜,啾,啾噜噜噜」
【拉菲莉亚】 「咕啾,哧溜……嗯咕,啾噜噜,啾,咕噜噜,啾咕」
听到我这么说,两人都开始更加激烈地将舌头缠到肉棒上。
【凯伊姆】 「咕……」
【柯蕾特】 「咕噜噜噜」
【拉菲莉亚】 「啾噜噜噜噜」
两人的舌头同时开始在根部到龟头上大幅度地游走。
欲望顿时击中到肉棒上面。
咚噗,咚噗咚噗咚噗,哔库,哔噜!
【柯蕾特】 「伊呀……!?」
【拉菲莉亚】 「啊啊……」
咚噗,噼呜,咚库!
咚咕,哔库,哔呜哔呜!
精液就好像喷水一般,满满地射到了柯蕾特和拉菲的脸上。
后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快感。
【凯伊姆】 「咕……」
哔噜,咚库
再次射出的精液,则沿着肉棒,弄脏了拉菲的手。
【柯蕾特】 「哈啊,哈啊……哈啊……」
【拉菲莉亚】 「嗯,射出来好多……非常的热」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这就是精液吗?」
【凯伊姆】 「啊啊,没错」
我无力地回答道。
【柯蕾特】 「这个和小便不一样呢。白白的……而且黏糊糊的」
【拉菲莉亚】 「嗯……啾,啾噜,嗯啾」
拉菲开始舔起手上沾着的精液来。
【柯蕾特】 「拉菲,你在做什么?」
【拉菲莉亚】 「嗯咕,啾……凯伊姆大人的精液,是我的东西」
【柯蕾特】 「啊,学我说的话真是狡猾」
【柯蕾特】 「嗯唔,嗯啾,嗯唔……啾噜噜噜」
柯蕾特将刚刚射过,十分敏感的肉棒再次直吞到底。
【凯伊姆】 「等等,现在别刺激……」
【柯蕾特】 「不要。这整个……都是我的」
【柯蕾特】 「啾,嗯啾,嗯咕……啾咕,啾噜噜」
强烈的刺激,让大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看到柯蕾特努力地用她那张小嘴将我的阴茎含入口中,一股汹涌澎湃的快感让我不禁抬起腰来。
【拉菲莉亚】 「柯蕾特,停下来吧。凯伊姆大人很难受的」
【柯蕾特】 「嗯~嗯,嗯唔,啾咕,啾噜噜」
在柯蕾特固执的刺激下,肉棒顿时挺立起来,而且比之前要更加的粗壮。
【柯蕾特】 「嗯咕,啾……呼哈。哈啊……变大了呢……」
【拉菲莉亚】 「您没事吧,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啊啊,射完后变得敏感了」
【凯伊姆】 「柯蕾特,你干得不错啊」
【柯蕾特】 「舒服不是件好事吗?」
【柯蕾特】 「我想要让凯伊姆先生变得舒服呢」
柯蕾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看到她的这副样子,我的欲望愈发地高涨起来。
【凯伊姆】 「接下来,我来让你们舒服一下吧」
【凯伊姆】 「你们两个,把衣服脱了到这里来」
【柯蕾特】 「是,我知道了」
【拉菲莉亚】 「拜托您了……」
两个人将衣服脱掉,一丝不挂地站在我的面前。
【拉菲莉亚】 「……好害羞」
【柯蕾特】 「为什么要非要互相抱着不可呢?」
【凯伊姆】 「这样我才能平等对待你们」
【拉菲莉亚】 「您是要对我们做什么呢……」
拉菲露出微微有点害怕的表情。
【凯伊姆】 「我要把我的东西插进你们俩的这里」
【柯蕾特】 「啊……」
【拉菲莉亚】 「咕嗯……」
我伸出手指,轻轻地揉搓柯蕾特和拉菲的私处。
在舔过我的肉棒之后,她们的阴部也都已经非常濡湿了。
柯蕾特的那里紧紧地闭合,只能微微地看到一条细线。而拉菲的阴唇则是微微地张开,形状十分的惹人怜爱。
而她们两人柔软的屁股,此时都正朝向着我。
【柯蕾特】 「您要把那么大的东西,插入那种地方吗?」
【拉菲莉亚】 「不可能的,肯定会裂开的」
【柯蕾特】 「那些娼妇真的会做这种事吗?」
【凯伊姆】 「第一次的话说不定会有点痛」
【凯伊姆】 「无法忍受的话就说出来」
【拉菲莉亚】 「好害怕……」
【柯蕾特】 「……拉菲不要的话就算了。我来做」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请您把您的那个插进我的体内吧」
【凯伊姆】 「柯蕾特好积极啊」
【柯蕾特】 「当然了。只要是为了凯伊姆先生,就算去死我都不在乎」
我倒觉得,这也没夸张到那种程度……
【拉菲莉亚】 「我也要。我不会把凯伊姆大人让给柯蕾特的」
【柯蕾特】 「拉菲,你可是在发抖呢。害怕的话就放弃吧」
【拉菲莉亚】 「不要」
【凯伊姆】 「放心,我会平等对待你们的」
事已至此,就只能上了。
到了这一步,我们三个人都早已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凯伊姆】 「但是在此之前,稍微……」
我开始用手指玩弄拉菲的私处,舌头则向柯蕾特的私处凑近。
【拉菲莉亚】 「啊,嗯嗯……奇怪的感觉……」
【柯蕾特】 「伊啊……您,您在做什么呢」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不要舔那种地方……」
我无视掉柯蕾特的请求,将舌头插入了她的体内。
【柯蕾特】 「啊……嗯咕,嗯嗯,嗯,啊啊……」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嗯……嗯咕」
【拉菲莉亚】 「啊啊……嗯,只对柯蕾特……好羡慕」
听到拉菲这么说,我立刻将手指同样插进她的体内,刺激起她的阴蒂来。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刚刚,麻麻的……好奇怪……」
【拉菲莉亚】 「哈呜。嗯嗯嗯,啊啊……呀,咕唔,恩啊啊」
拉菲的身体因为这强烈的刺激而不住地颤抖着。
另一边的柯蕾特也不停地涌出爱液,阴道也变得柔软起来。
应该差不多了吧。
我将舌头和手指从她们的阴道中拔出。
【柯蕾特】 「咕唔……嗯,哈啊,哈啊……哈啊……」
【拉菲莉亚】 「嗯,呼唔……哈,哈啊……哈啊」
两人同时调整着慌乱的呼吸,用迷离的眼神向我看来。
【凯伊姆】 「首先……对了,先从柯蕾特开始吧」
【柯蕾特】 「好的,拜托您了」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不要摆出这么不服气的表情啊。下一个就是你」
我将肉棒抵在柯蕾特的私处上。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不用在意我,请您变得舒服起来吧」
【凯伊姆】 「……知道了」
柯蕾特的心意让我很开心。
【柯蕾特】 「嗯……啊,嗯嗯……」
为了作出回应,我在腰部微微用力,开始将肉棒塞入柯蕾特的体内。
仿佛被手紧紧握住一般的夹紧感顿时向我袭来。
【柯蕾特】 「呜呜……嗯啊……好,好痛……」
龟头抵住了柯蕾特体内阻止我插入的,最为狭窄的地方。
【凯伊姆】 「要上了,柯蕾特」
说罢,我便一口气将肉棒向里面挺进。
【柯蕾特】 「嗯,啊啊啊啊啊,痛……呜,咕唔唔唔」
【柯蕾特】 「啊啊,啊……哈啊……哈啊……」
【拉菲莉亚】 「柯蕾特,没事吗?」
拉菲一脸担心地抬头看着柯蕾特。
【柯蕾特】 「嗯……虽然有点痛,但还没有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拉菲莉亚】 「柯蕾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柯蕾特】 「我能感受到……凯伊姆先生的那个,进到肚子里了」
【柯蕾特】 「像是在深处被推着一样……奇怪的感觉」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呢?」
【凯伊姆】 「啊啊,很舒服哦」
炽热而濡湿的阴道紧紧地将肉棒夹在其中。
只要稍微抽动,就立刻给我带来甜美到近乎麻痹的快感。
这样下去,应该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吧。
【凯伊姆】 「柯蕾特,可以动了吗?」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想要感到舒服,就要将您的那个在我的体内来回抽动对吧?」
【凯伊姆】 「就是这样」
柯蕾特的理解力很强。
【柯蕾特】 「请动起来吧。我想让凯伊姆先生变得舒服起来」
【凯伊姆】 「知道了」
听到柯蕾特这么说,我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阴道紧紧地吸附住肉棒,让我不使劲就很难离开。
我微微用力,将肉棒拔到刚刚露出龟头。
滋噜,滋噜噜噜
【柯蕾特】 「嗯啊啊,嗯咕……哈啊,啊」
【柯蕾特】 「……嗯啊,啊嗯,啊啊啊,呼嗯嗯……咕唔」
然后,再次插了进去。
柯蕾特的阴道一次次地震动着。
滋,滋啾--
【柯蕾特】 「嗯啊啊……嗯嗯,好紧……」
【柯蕾特】 「啊咕,唔唔嗯,嗯嗯,哈啊,唔嗯嗯」
柯蕾特的阴道自四面八方将肉棒夹在里面。
这份难耐的快感,让我不自觉地令肉棒向柯蕾特体内的深处挺进。
【柯蕾特】 「啊,嗯嗯嗯,哈啊……那里,好难受……」
【凯伊姆】 「抱歉,没能忍住」
【柯蕾特】 「哈啊……啊,没关系。更,请变得更舒服吧」
【拉菲莉亚】 「柯蕾特……」
【柯蕾特】 「不要紧,已经不痛了。只是,进入到深处后身体变得麻麻的……」
【凯伊姆】 「感到舒服了吗?」
【柯蕾特】 「嗯……」
看来我用不着顾虑了。
【凯伊姆】 「要稍微加快了哦」
【柯蕾特】 「嗯,不要紧」
我开始贪求起柯蕾特的身体来。
滋噜,咕啾,奴啾
【柯蕾特】 「啊啊……哈啊,嗯嗯,嗯咕,啊啊啊,恩啊啊」
【柯蕾特】 「啊,啊啊,啊哈,嗯嗯,哈嗯嗯……好,舒服」
【柯蕾特】 「啊咕,声音,停不下来」
在我的抽插下,柯蕾特不停地发出甜美的呻吟声。
拉菲突然向柯蕾特靠近,然后伸手托住她的脸颊。
【柯蕾特】 「哈啊……拉菲,要做什么……?」
然后,用嘴唇塞住了柯蕾特的嘴。
【柯蕾特】 「哈唔……嗯嗯嗯嗯嗯,嗯唔,嗯咕,啊嗯嗯」
【拉菲莉亚】 「嗯嗯……啾,呼嗯嗯……」
每当身体被贯穿的时候,柯蕾特都会挺起身体,发出苦闷的声音。
【柯蕾特】 「哈,嗯嗯,啾咕,啾噜,嗯嗯」
【柯蕾特】 「啊啊嗯,嗯嗯,啊呜呜,咕噜,嗯啾,咕哈」
而拉菲也没有闲着,开始将舌头向忍耐不住,想要张嘴呼吸的柯蕾特的口中伸去。
【拉菲莉亚】 「嗯啾,咕噜,啾噜,咕啾」
【柯蕾特】 「哈,啊啊……嗯嗯,啾,咕啾噜,嗯啾,咕噜」
【柯蕾特】 「好难受……求你了拉菲,把嘴……」
即使被柯蕾特这样恳求着,拉菲也还是没有将嘴松开。
【柯蕾特】 「嗯嗯嗯,不行,我……变得奇怪了」
柯蕾特的阴道猛地收紧,开始更加强烈地颤抖起来。
这份刺激,让我也到达了忍耐的极限。
【凯伊姆】 「柯蕾特,要射了」
【柯蕾特】 「嗯嗯,嗯咕,身体快要飞起来了……凯伊姆先生,已经,已经……」
【柯蕾特】 「啊……不行……已经,不行了……啊,嗯嗯,嗯嗯嗯!」
柯蕾特含着拉菲的舌头,将身体猛烈地向后一仰。
【柯蕾特】 「嗯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咚库,咚库咚库咚库,哔噜!
咚噗,噼库,噼咕!
【凯伊姆】 「咕……」
精液一注又一注地灌进柯蕾特的阴道。
咚噗,哔库,咚噗!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体内好温暖」
柯蕾特剧烈地颤抖着身体,达到了高潮。
【柯蕾特】 「嗯嗯……哈啊,哈啊……嗯……」
【柯蕾特】 「哈……啊啊……啊……」
用身体接下我射出的白浊液体后,柯蕾特眯起了眼睛。
【拉菲莉亚】 「……柯蕾特,舒服吗?」
【柯蕾特】 「嗯嗯,有种非常幸福的感觉呢」
柯蕾特带着一脸恍惚的神情说道。
将最后一滴精液射出之后,我将肉棒从柯蕾特的体内拔出。
【柯蕾特】 「啊啊……呀,从里面流出来了」
随着这个动作,粘稠的液体渐渐地自阴道中涌出。
化成白浊的丝线,流到地上。
【拉菲莉亚】 「好厉害的量呢……」
【拉菲莉亚】 「射出来那么多没问题吗?」
【凯伊姆】 「你指什么?」
【拉菲莉亚】 「那个……我是说,还有没有我的份了……」
拉菲说着相当惹人怜爱的话语。
【柯蕾特】 「话说回来拉菲,你刚才突然干什么啊」
【柯蕾特】 「在我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却过来和我接吻,害得我非常的难受呢」
【拉菲莉亚】 「非常抱歉。因为柯蕾特的表情太可爱了,所以不知不觉就……」
【柯蕾特】 「可爱……」
【拉菲莉亚】 「是的,很可爱哟」
被拉菲这么一说,柯蕾特立刻红着脸背过脸去。
她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阴茎虽然已经满满地射了两次,却完全没有萎缩的迹象。
【凯伊姆】 「接下来到拉菲了」
【拉菲莉亚】 「是……那个,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怎么了?」
【拉菲莉亚】 「请您……温柔一点」
拉菲怯怯地向我恳求道。
果然,她还是稍微有点害怕吧。
【凯伊姆】 「啊啊,我会尽可能地温柔的」
【拉菲莉亚】 「嗯……」
听到我这句话,拉菲立刻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我将性器抵在拉菲的私处上,开始向里面挺入。
【拉菲莉亚】 「啊……嗯嗯,啊啊……」
即使表情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拉菲也还是在拼命地克制着自己,想要不发出声音。
【拉菲莉亚】 「咕唔,啊……嗯」
拉菲的阴道和柯蕾特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触。
她的那里更加的柔软,让我感到一股麻痹般的舒畅。
龟头已经抵在了处女膜上。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我下定决心,在腰上用力,一口气插了进去。
【拉菲莉亚】 「呜呜……啊咕,嗯嗯,哈啊,哈啊……」
【拉菲莉亚】 「唔唔,嗯,唔………」
拉菲咬住嘴唇,拼命地忍耐着疼痛。
【柯蕾特】 「拉菲……没事的。只有一开始会痛」
【柯蕾特】 「嗯……啾,啾咕,嗯啾……」
突然,或许是为了稍微缓解拉菲的疼痛,柯蕾特也吻上了拉菲的嘴唇。
【拉菲莉亚】 「哈咕……嗯啾,啾噜……嗯哈……」
【拉菲莉亚】 「没关系了。谢谢你,柯蕾特」
【柯蕾特】 「已经不痛了吗?」
【拉菲莉亚】 「嗯,多亏了柯蕾特」
拉菲的阴道中,开始重复起一阵阵的蠕动来。
要说不通疼肯定是骗人的,但她似乎也感受到了相当的欢愉。
【凯伊姆】 「拉菲,我要开始动了。你能挺住吗?」
【拉菲莉亚】 「是的,请像对待柯蕾特一样对待我吧」
【凯伊姆】 「受不了的话就说出来」
【拉菲莉亚】 「啊……嗯嗯,嗯咕……啊啊,啊嗯」
我拔出肉棒,然后再次向内插去。
破处的鲜血沿着拉菲的大腿流到地上。
【拉菲莉亚】 「嗯,啊嗯,嗯咕咕……啊啊」
【拉菲莉亚】 「哈啊,嗯嗯……嗯,嗯,啊……」
在大量爱液的帮助下,我顺滑地任肉棒在拉菲收紧的阴道中进进出出。
【凯伊姆】 「咕……」
随着难以想象是阴道所能拥有的强烈的吸附感,拉菲的呻吟声也渐渐地变大了起来。
【拉菲莉亚】 「哈嗯……啊啊,嗯咕,呼嗯……」
【拉菲莉亚】 「啊,啊啊,凯伊姆大人……凯伊姆大人……唔」
【凯伊姆】 「没事吧?」
【拉菲莉亚】 「更……激烈些也没关系的……」
【拉菲莉亚】 「请您向和柯蕾特做的时候那样,用力地动起来,然后变得更加,更加舒服起来吧」
肉棒每次抽插,拉菲的阴道都会配合地放开收紧。
她也开始有感觉了吧。
【凯伊姆】 「那么,我不客气了」
【拉菲莉亚】 「是……拜托了……」
啾库,啾,奴啾,咕啾
【拉菲莉亚】 「啊咕,哈啊,嗯嗯嗯……啊啊,啊嗯」
【拉菲莉亚】 「唔嗯,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嗯咕」
拉菲的阴道一边紧紧地吸附着肉棒,一边又温柔地将其包裹于其中。
我贪求着这份快感,一次次地将肉棒插入拉菲的深处。
【拉菲莉亚】 「啊啊啊,哈啊……里面,好舒服……」
拉菲抬起腰,发出沉醉的娇喘。
【柯蕾特】 「……只是看着好无聊呢」
说着,柯蕾特开始用自己的身体摩擦起拉菲的身体来。
【柯蕾特】 「啊嗯……嗯嗯,啊……」
【拉菲莉亚】 「柯蕾特,乳头……碰到了……」
柯蕾特将自己的乳头凑到拉菲的乳头上,然后慢慢地来回蠕动。
【柯蕾特】 「啊啊,嗯……哈啊,好舒服……」
【拉菲莉亚】 「嗯嗯……不行,啊咕,哈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上面和下面都……我,我……」
也让柯蕾特更加舒服点吧。
我伸出手指,慢慢地插入在快感的驱使下摆动着腰肢的柯蕾特的阴道。
【柯蕾特】 「啊……凯伊姆先生,啊,啊啊嗯,嗯嗯」
【柯蕾特】 「嗯嗯,哈,啊啊啊,嗯,太舒服了……我变得好奇怪……」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咕,啊啊,啊,哈啊,嗯嗯嗯」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嗯哈啊,啊咕,我也,变得奇怪了……」
被柯蕾特刺激着乳头的拉菲,阴道收紧的程度比起之前都要更加强烈。
这份快感,实在让人无法忍耐。
【柯蕾特】 「啊啊,嗯,凯伊姆先生,好舒服……更用力些……」
【拉菲莉亚】 「嗯,已经不行了,忍不住了……啊,啊啊啊,啊嗯嗯」
【柯蕾特】 「我也,啊,嗯嗯,已经……已经……唔」
【凯伊姆】 「我也是」
我一边用肉棒将拉菲的阴道搅得一塌糊涂,一边用手指翻弄着柯蕾特的体内。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嗯,啊咕,呼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哔呜呜,哔噜,噼库!
咚库,哔呜,咚库库!
精液在拉菲体内的最深处满满地射出。
哔呜,哔呜!
随即,拉菲的阴道装载不下的大量精液,便从阴茎与私处的交合处缓缓溢出。
【凯伊姆】 「唔……」
实在是太过舒服的我甚至都发不出声音来。
大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哈啊……」
【柯蕾特】 「咕唔唔……嗯嗯,哈嗯……嗯咕……嗯哈……」
而另一边的拉菲和柯蕾特似乎也达到了高潮,身体同时激烈地痉挛着。
哔呜,咚库
拉菲的阴道一颤一颤地收紧,自肉棒中榨取着每一滴精液。
过度的快感,让我的脑海中也仿佛变得奇怪了起来。
我将肉棒从拉菲体内拔出。
啾噗
【拉菲莉亚】 「嗯……嗯嗯……」
拉菲的血液和我的精液混合在一起,大量地流了出来。
她们两人的阴道口,如今都已经满溢着我的精液。
我同时侵犯了原圣女和她的随从。
【凯伊姆】 「柯蕾特,拉菲……」
【柯蕾特】 「是」
【拉菲莉亚】 「怎么了?」
我还没有满足。
我将又一次勃起的阴茎对准柯蕾特的私处。
【凯伊姆】 「接下来要更激烈咯」
【柯蕾特】 「欸……啊,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唔」
突然袭来的快感让柯蕾特的身体猛地一紧。
随即,便难以自禁地摆起腰来。
【柯蕾特】 「啊啊,这样的,啊咕……嗯嗯嗯……突然,那么激烈……」
【柯蕾特】 「唔唔唔,啊嗯,啊,啊啊,哈啊,嗯嗯,啊啊啊」
柯蕾特十分紧缩的阴道,给我带来了难以忍受的舒适感。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
拉菲带着欲求的视线凝视着我。
啾噜,滋啾----
我将肉棒从柯蕾特的私处拔出,转而插入拉菲的体内。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嗯嗯嗯嗯」
拉菲抱住柯蕾特,身体不住地痉挛。
每次插入拉菲那满是蜜汁的阴道中,都会有一种难以忍耐的快感。
【拉菲莉亚】 「哈嗯,啊啊,凯伊姆大人,凯伊姆大人……」
【拉菲莉亚】 「啊啊,嗯咕,哈啊啊……嗯,啊,哈嗯」
【拉菲莉亚】 「啊呜呜,啊……啊嗯,啊啊,嗯嗯,啊啊啊啊」
啾噜嗯,滋噜噜噜噜
【柯蕾特】 「啊恩恩恩恩,哈,啊啊啊」
从拉菲体内拔出的肉棒,再次突进柯蕾特体内。
【柯蕾特】 「啊,啊啊,嗯,哈咕,嗯嗯」
【柯蕾特】 「啊啊啊,啊嗯,啊啊,呜咕,哈啊,啊啊啊嗯」
在柯蕾特肉壁的刺激下,精液再一次涌上龟头。
与此同时,我将拉菲的阴蒂自她的包皮中翻出,然后用拇指按了上去。
【拉菲莉亚】 「嗯啊啊啊,嗯咕,哈啊,啊啊啊」
拉菲身体用力反仰,发出悲鸣般的呻吟声。
【拉菲莉亚】 「啊啊,那里的刺激太强了,变得奇怪了」
【柯蕾特】 「哈啊啊,嗯啊,咕唔……啊啊,啊嗯,恩恩恩恩」
【柯蕾特】 「啊嗯,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嗯?」
【柯蕾特】 「喜欢您……凯伊姆先生,我爱您……」
【拉菲莉亚】 「我也,啊,凯伊姆大人,喜欢……凯伊姆大人」
在快感的刺激下,两人颤抖着身体,一心一意地向我索求。
要从这两个人里硬挑出一个来么。
【柯蕾特】 「啊,嗯嗯……凯伊姆先生,我已经,不行了……」
【拉菲莉亚】 「唔啊啊,嗯嗯嗯,我也……我也忍不了了」
肉棒捅入柯蕾特体内的最深处,手指激烈地摩擦拉菲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柯蕾特】 「嗯嗯,啊啊啊,呼啊,啊,啊啊,嗯嗯嗯!」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唔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啊,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呼啊,嗯嗯嗯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库咚库咚库,哔呜,哔库!
【凯伊姆】 「唔……」
在射精的前一瞬间,我将肉棒自柯蕾特的体内拔出。
咚噗,噼呜,噼噜,噼库
屁股,后背,头发……两人身上的每一次肌肤,都被染上了白浊的色彩。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嗯……哈啊,啊……」
【拉菲莉亚】 「呼唔……嗯呼,啊,哈啊,啊啊……」
随即,柯蕾特和拉菲便脱力地倒在了地上。
阴唇一颤一颤地翻弄着,将体内满满的精液一点点吐出。
身上都被我的精液搞得一片狼藉。
【柯蕾特】 「啊……哈啊,凯伊姆先生……」
【拉菲莉亚】 「嗯……啊,喜欢你……」
两个人瘫软无力地躺在地上,喃喃地说道。
在喝完酒以后,又经过这么激烈的性交,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光景。
就连我也已经到达了体力的界限。
【凯伊姆】 「……这场比赛打成平手了啊」
我也倒在两人旁边,然后将眼睛闭上。
【女】,「……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怎,怎么了!?」
我连忙一跃而起。
回头一看,拉菲正在我身边颤抖着她那赤裸的身体。
【凯伊姆】,「……拉菲啊」
【柯蕾特】,「在吵什么呢?」
柯蕾特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坐了起来。
看来,我们三个在那之后,都就势就睡着了啊。
【凯伊姆】,「拉菲,怎么了?」
【拉菲莉亚】,「这,这这,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拉菲莉亚】,「为什么我会光着身子,而且,柯蕾特也,凯伊姆大人也都光着身子呢?」
我不自觉地和柯蕾特面面相觑。
【柯蕾特】,「她是怎么了呢?」
【凯伊姆】,「酒量差的人偶尔会没有醉酒时的记忆」
【柯蕾特】,「那也就是说,拉菲不记得昨天的事情的事了是吗?」
【凯伊姆】,「天知道,这得去问她本人」
【凯伊姆】,「喂,拉菲,昨天的事情你还能记住多少?」
【拉菲莉亚】,「我记得……昨天去过市场以后,然后又去了酒馆……」
【拉菲莉亚】,「在那之后,我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拉菲莉亚】,「而且这个状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拉菲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掩在身前。
【拉菲莉亚】,「……啊啊,总觉得……身子黏糊糊的」
【柯蕾特】,「那些事凯伊姆先生的精液吧。我的体内也有种奇怪的感觉」
【拉菲莉亚】,「精液……柯蕾特,难不成咱们……」
【柯蕾特】,「你真的记不住了吗?我和拉菲都已经和凯伊姆先生缔结完契约了哦」
【拉菲莉亚】,「……的确,那个地方特别的疼……」
拉菲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拉菲莉亚】,「好奇怪,为什么的我记忆会变得这么模糊呢?」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我是不是很奇怪啊」
【凯伊姆】,「主要是因为你第一次喝酒,喝得实在是太多了」
【凯伊姆】,「这不是什么生病之类的东西」
【拉菲莉亚】,「我有没有对凯伊姆大人说什么失礼的言语呢?」
【凯伊姆】,「不,失礼的话倒是没说」
【拉菲莉亚】,「倒是没说……?」
【柯蕾特】,「哈啊……我说你啊,完全不记得自己就是这场骚动的元凶了呢」
【柯蕾特】,「你把你对凯伊姆先生的爱意告诉他了」
【柯蕾特】,「然后还说,就算知道我也恋慕着凯伊姆先生,也绝对不会把他让给我」
【柯蕾特】,「然后,咱们就开始比赛,看谁能让凯伊姆先生兴奋起来了」
【拉菲莉亚】,「所谓的比赛,指的是什么……」
【柯蕾特】,「就是看谁能让凯伊姆先生的那里变得舒服起来」
说着,柯蕾特向我露在外面的性器一指。
【拉菲莉亚】,「不……不对,骗人的,那种事肯定是骗人的-!」
拉菲满脸通红地跑走了。
【柯蕾特】,「她真是的,昨天那份和我抢凯伊姆先生的气势跑到哪里去了……」
【凯伊姆】,「没想到,她不光是酒品差,喝完酒以后还没记性啊」
那家伙真够麻烦的。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我有个提议」
【凯伊姆】,「怎么了?」
【柯蕾特】,「今后还是不要再让拉菲喝酒了吧」
【凯伊姆】,「真是巧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同时叹了口气。
【凯伊姆】,「接下来,去洗个澡吧。身体黏糊糊的太难受了」
【柯蕾特】,「嗯,也是呢」
突然,柯蕾特伸出手,按住了作势站起的我。
【凯伊姆】,「怎么了?」
【柯蕾特】,「但是,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向您确认」
然后,向还光着身子的我凑了过来。
【凯伊姆】,「喂,喂」
【柯蕾特】,「拉菲好像是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我还记得很清楚」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我和拉菲,您要选择哪个呢?」
……果然还是问出来了么。
但愿我能给糊弄过去。
【凯伊姆】,「我没法选择」
【柯蕾特】,「这是为什么呢?」
【凯伊姆】,「……你和拉菲我都很喜欢,我觉得你们俩都很可爱」
【凯伊姆】,「没法做到选择其中的一个,然后把另一个给舍弃掉」
这是我的真心话。
而且,我也同时夺走了她们的第一次,不管对她们中的哪一个,我都不能让她们白白地为我献出贞操。
非要让我在她们两个中间选一个。
那就太难为我了。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还真是没骨气呢,连在两个女孩子之间选一个这种事都做不到」
【凯伊姆】,「…你啊」
【柯蕾特】,「……不过,这也是凯伊姆先生的优点」
【柯蕾特】,「您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柯蕾特露出柔和的微笑。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说过,在我们能够独立之前,都会照顾我们的对吧?」
【凯伊姆】,「啊啊,我的确说过」
【柯蕾特】,「可是,那是不行的」
【凯伊姆】,「不行?」
【柯蕾特】,「那还用说嘛」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已经夺走了我和拉菲的贞操,而且还说不会在我们中间做出选择」
【柯蕾特】,「那么,就请给我和拉菲两人同时带来幸福吧」
柯蕾特的说法让我大皱眉头。
【凯伊姆】,「也就是说,我这一辈子都要照顾你们两个了么?」
【柯蕾特】,「您讨厌吗?」
当然不讨厌。
要照顾对这世间一窍不通的这两个人,也只有我能做得到了吧。
看来,将来的生活会相当热闹啊。
【凯伊姆】,「正如我所愿」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我抚摸着柯蕾特的头发,轻轻地说道。
【凯伊姆】,「今后,也请你们多多关照了哦」
【柯蕾特】,「是」
柯蕾特露出开心的微笑,而下一瞬间,我便已经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凯伊姆】,「喂,到家了哦」
【拉菲莉亚】,「谢谢您,我已经没事了」
拉菲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凯伊姆】,「醉意稍微消失点了吗?」
【拉菲莉亚】,「那当然了。那么,我还有东西要准备,就先走一步了」
拉菲啪嗒啪嗒地跑到房间里面。
准备什么东西?
我可不记得之后有什么安排。
【柯蕾特】,「……刚才真是好惨啊」
在拉菲离开之后,拿着灯笼的柯蕾特走了回来。
【凯伊姆】,「怎么样,很有趣吧?」
【柯蕾特】,「一点都不有趣。拉菲她没事吧?」
【凯伊姆】,「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类人」
【凯伊姆】,「酒量好的,还有酒量差的」
【柯蕾特】,「酒量差的人喝完酒就会变成那样吗?」
【凯伊姆】,「拉菲看来也没差到那种程度,应该说是酒品不怎么好吧」
【柯蕾特】,「酒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呢」
【柯蕾特】,「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拉菲会突然变得那么凶」
【凯伊姆】,「酒会让人展露出本性」
【凯伊姆】,「任何人都有表里两面,不可能全都是好事的」
【柯蕾特】,「这次的事件,的确让我对此深有体会」
【凯伊姆】,「那就好」
如果这能让柯蕾特稍微改变一点就好了。
这会成为一次很好的经验吧。
【拉菲莉亚】,「我回来了」
【柯蕾特】,「……拉菲,你怎么穿成那样?」
【拉菲莉亚】,「您在说什么呢,圣女大人也请赶快换衣服吧」
【拉菲莉亚】,「夜之仪式就要开始了」
【柯蕾特】,「哎?」
拉菲拉起柯蕾特的手,把她拽到了房间里面。
【拉菲莉亚】,「已经没有时间了,来,快来这边」
【柯蕾特】,「喂,拉菲,住手啊」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过来帮帮忙啊」
【凯伊姆】,「加油吧」
光是换个衣服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反正酒劲一时半会也消不了,还是放着她们去吧。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悲鸣着被拉菲给拖跑了。
【柯蕾特】,「为什么我要穿成这样……」
一段时间以后,柯蕾特穿着圣女的服装回到了我面前。
【拉菲莉亚】,「非常适合您呢」
【凯伊姆】,「你们还带着这身衣服啊」
【柯蕾特】,「圣女的衣服有很多套备用品,拉菲肯定是把其中的一套给带出来了吧」
【凯伊姆】,「非常合身哦,圣女小姐」
【柯蕾特】,「饶了我吧,怎么连凯伊姆先生都来了」
柯蕾特叹了口气。
【柯蕾特】,「那么,拉菲,你让我穿成这样是准备要干什么?」
【拉菲莉亚】,「您在说什么呢,现在是夜之仪式的时间啊」
【柯蕾特】,「就算你说是仪式……」
柯蕾特望向四周。
毫无疑问,这里自然不是圣殿。
【拉菲莉亚】,「那么,请您从沐浴开始吧」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请您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柯蕾特】,「就算你叫我脱下来……你是要让我在哪脱啊?」
【拉菲莉亚】,「就在这里」
拉菲认真地回答道。
……太有趣了。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我该怎么办啊?」
【凯伊姆】,「照着她说的做吧」
【柯蕾特】,「这有什么好笑的啊,您只是想看到我为难的样子吧?」
【凯伊姆】,「这也是学习的一环」
【柯蕾特】,「骗人,您绝对是在骗人」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您不赶快脱衣服的话」
拉菲开始强行地扒下柯蕾特的衣服。
【柯蕾特】,「呀,拉菲,住手啊。在这种地方……怎么能脱衣服呢」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也在看啊」
【拉菲莉亚】,「这是神圣的仪式,没什么好害羞的」
【拉菲莉亚】,「您之前不是已经被很多人看过了吗?」
【柯蕾特】,「那个是因为……是仪式啊。在这里……怎么可能脱衣服啊」
柯蕾特拼命地想要从拉菲手里逃脱。
但是,看来拉菲的力气更胜一筹。
【柯蕾特】,「凯,凯伊姆先生……不要笑了,快过来帮忙啊」
【柯蕾特】,「这样下去,我就要被拉菲强暴了!」
【柯蕾特】,「呀,呀啊,不要碰那种地方啊」
说实话,这幅场景虽然可笑得不得了……不过再继续发展下去,就让人有点可怜柯蕾特了。
差不多也该制止拉菲了吧。
【凯伊姆】,「喂,拉菲,差不多该住手了吧。柯蕾特很为难哦」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您太无礼了。请您不要对圣女大人直呼其名」
【凯伊姆】,「知道了知道了」
我抓住拉菲的手,让她放开了柯蕾特。
【拉菲莉亚】,「您在做什么呢,快放开我」
【凯伊姆】,「放开的话,你就会去把柯蕾特的衣服剥个精光吧」
【拉菲莉亚】,「这是仪式啊,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喂,清醒一点」
我轻轻地拍打着拉菲的脸颊。
【凯伊姆】,「柯蕾特已经不是圣女了,你也不是她的随从了」
【凯伊姆】,「好好看看,这里也不是圣殿吧」
被我这么一说,拉菲开始慢吞吞地望向四周。
【拉菲莉亚】,「……真的呢。我,这是怎么了呢?」
【凯伊姆】,「你是第一次喝酒,有点喝多了吧。今天就先去睡觉吧」
拉菲抬头向我看来。
脸上虽然还稍微有点醉意,不过意识似乎已经很清醒了。
终于恢复正常了啊。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怎么了?」
【拉菲莉亚】,「我喜欢您」
【凯伊姆】,「哈……?」
【柯蕾特】,「哎……?」
【拉菲莉亚】,「我一直都很仰慕您」
等等,等等等等。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凯伊姆】,「喂,拉菲,你没事吧?」
【拉菲莉亚】,「我是认真的。从我还是随从的时候起,凯伊姆大人就一直对我很温柔」
【拉菲莉亚】,「即使是现在,也仍旧在温柔地劝导着我」
【拉菲莉亚】,「虽然我不想对不起柯蕾特,而一直压抑着这份感情,但是,我已经忍耐不住了」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我喜欢您」
听到拉菲这真挚的告白,我的脸不禁热了起来。
【拉菲莉亚】,「是我就不行吗?是我配不上凯伊姆大人吗?」
【凯伊姆】,「没那回事……」
被她突然这么问到,令我相当的为难。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我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柯蕾特】,「请,请等一下。凯伊姆先生,拉菲说的那些全是醉话哦」
【柯蕾特】,「不能当真的」
【拉菲莉亚】,「柯蕾特,我是认真的。我想和凯伊姆大人在一起」
【拉菲莉亚】,「这绝对不是酒后乱言」
【柯蕾特】,「怎么会……我才是真心地仰慕着凯伊姆先生呢」
【拉菲莉亚】,「我知道。但是,只有凯伊姆大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给柯蕾特你」
拉菲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
【拉菲莉亚】,「我喜欢您,凯伊姆大人……」
拉菲话语的认真,从她的眼中就能看出来了。
她应该是将至今为止都潜藏在内心的感情,借着酒力一口气吐出来了吧。
这种事非常常见。
不过,我这是头一回看到拉菲这个样子。
【凯伊姆】,「等一下,拉菲」
【柯蕾特】,「太狡猾了!」
【柯蕾特】,「我也是,我也是喜欢凯伊姆先生的。我绝对不会输给拉菲的!」
柯蕾特也抱了上来。
【凯伊姆】,「喂,别把话题扯得越来越乱啊」
柯蕾特的呼吸吹到我的脸上,带来微微的酒香。
说起来,柯蕾特也和拉菲喝得一样多啊。
【凯伊姆】,「柯蕾特,你也已经相当的醉了啊」
【柯蕾特】,「我才没有醉呢」
不,不……你绝对是醉了。
而且醉得还不轻。
【柯蕾特】,「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我也喜欢您」
【柯蕾特】,「我一直一直都比拉菲更加的恋慕凯伊姆先生您啊」
【拉菲莉亚】,「不,我才是真正的喜欢」
【柯蕾特】,「我才是」
柯蕾特和拉菲开始斗起嘴来。
【凯伊姆】,「喂,住口吧」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在我和拉菲里面,你会选择哪一个?」
【拉菲莉亚】,「我们两个,谁才配得上凯伊姆大人您呢?」
【柯蕾特】,「请选择吧」
【拉菲莉亚】,「请选择吧」
两个人用湿润的眼神凝视着我。
真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凯伊姆】,「就算你们突然让我选择,我也选不出来吧」
【凯伊姆】,「给我点考虑的时间」
【柯蕾特】,「您说这种话,只是想要逃避吧」
【拉菲莉亚】,「您这是想糊里糊涂地给糊弄过去呢。可是,我是不会让您如愿的」
【柯蕾特】,「没错,您必须要果断一点」
【拉菲莉亚】,「是的,柯蕾特说得没错」
【凯伊姆】,「我说你们两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反而结成联盟了?」
开什么玩笑啊。
【凯伊姆】,「总之,我现在不会选择。如果你们硬要我选的话,我就出去找别人去」
【柯蕾特】,「怎么会……好过分」
【拉菲莉亚】,「柯蕾特,现在只有放弃了吧」
【柯蕾特】,「你干吗要示弱啊。没事的,凯伊姆先生肯定会选择咱们两个的其中一个的」
【凯伊姆】,「我不是说过你们俩我谁都不选么」
再怎么说,柯蕾特也是相当醉了。
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场面么……
【拉菲莉亚】,「可是,如果接下来还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事情的话……」
说着,拉菲将视线低了下去。
将视线凝固在我的下半身。
被这两个人突然抱住,让我的那里突然大了起来。
【柯蕾特】,「拉菲,我想到一个好方法」
【拉菲莉亚】,「是什么呢?」
【柯蕾特】,「我和你到底谁更配凯伊姆先生,只要问他本人就好了」
【拉菲莉亚】,「可是,他说过不会做出选择的啊」
【柯蕾特】,「既然他嘴上不肯回答,那就让他用身体回答就好了嘛」
【凯伊姆】,「等等,柯蕾特,我说你啊,那种事果然……」
【拉菲莉亚】,「真是个好方法呢」
拉菲也毫不犹豫地赞同了柯蕾特的提案。
【凯伊姆】,「怎么连你也……」
【柯蕾特】,「我曾经听说过,男性就是用这种方法来选择女性的」
【柯蕾特】,「咱们来比赛吧,看看谁才能让凯伊姆大人兴奋起来」
【拉菲莉亚】,「正如我所愿,我是不会输给柯蕾特你的」
柯蕾特和拉菲彼此相视一笑。
【凯伊姆】,「你们两个,别在那里自说自话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就请闭上嘴躺下,让我和拉菲来给您侍奉」
【凯伊姆】,说实话,被她们这么示以好意,让我感到相当的开心。
【柯蕾特】,「您讨厌吗?」
【凯伊姆】,「那倒也不讨厌……」
说实话,被她们这么示以好意,让我感到相当的开心。
不过,我可不希望她们用这种形势把感情给表现出来。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还真是懦弱呢。被两个女孩子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要像个胆小鬼一样逃跑吗?」
这家伙,真敢说啊……!
柯蕾特的挑衅让我十分不爽。
【凯伊姆】,「好吧,我就陪你们玩玩。不过,事后你们可别后悔啊」
【柯蕾特】,「我们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用身体缔结契约,有什么好后悔的吗?」
【柯蕾特】,「拉菲,我说得没错吧?」
【拉菲莉亚】,「当然了。凯伊姆大人,拜托您了」
两人深深地低下头去。
【凯伊姆】,「哈啊……」
事到如今,我相当后悔让这两个人喝酒了。
【柯蕾特】 「好厉害」
【拉菲莉亚】 「嗯……的确是呢」
两个人被我怒发冲冠的性器吓了一跳。
但是,好奇心却让她们没有逃开,而是津津有味地观察着肉棒。
【柯蕾特】 「非常的热呢……凯伊姆先生,您没事吗?」
【凯伊姆】 「被好女人碰到身体,是个男人都会变成这样」
【柯蕾特】 「嘛,您是在说我吗?」
【拉菲莉亚】 「柯蕾特,你忘了我的存在吗?」
【二人】 「……」
她们两个又开始无言地彼此瞪视起来。
【凯伊姆】 「别吵架啊,你们两个都很漂亮」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
【拉菲莉亚】 「好害羞……可是,也好开心」
两个人一起红着脸将头低下。
在这种时候,她们两个的行动惊人地相似。
真的就像是姐妹一样。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我可以摸那里吗?」
【拉菲莉亚】 「我也想摸」
【凯伊姆】 「啊啊」
两个人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开始触摸肉棒。
柯蕾特带着绢丝的手套抚摸着上面,拉菲则轻柔地握住根部。
这份舒服的肌肤接触,让龟头立刻变大起来。
【柯蕾特】 「啊……又变得更大了」
【拉菲莉亚】 「而且还一跳一跳的」
【凯伊姆】 「这是我感到舒服的证据」
【柯蕾特】 「我们是要靠这个来让您满足吧」
【凯伊姆】 「没错」
不过,她们两个却只是看着,谁都没有上手。
【凯伊姆】 「光这么看可没法让我舒服哦」
【柯蕾特】 「也是呢。拉菲,做点什么啊」
【拉菲莉亚】 「第一次应该怎么做好呢……柯蕾特,你知道吗?」
【柯蕾特】 「不,我也不知道」
【凯伊姆】 「那你们觉得,怎么样做才能让我兴奋起来?」
【柯蕾特】 「我听说,对那些娼妇来说,让男性亢奋起来是她们的本职工作」
【柯蕾特】 「我也是女性,应该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的」
换句话说,她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么。
这还真是前途多难啊。
【凯伊姆】 「……我说,现在还不晚,停下来吧?」
【柯蕾特】 「不要。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拉菲莉亚】 「我也不希望停下来」
柯蕾特和拉菲同时握住我的肉棒。
这让肉棒猛地跳动了一下。
【柯蕾特】 「啊,它动了」
【拉菲莉亚】 「这就是舒服吗?」
【柯蕾特】 「我猜,大概只要像这样碰触就好」
【拉菲莉亚】 「再摸一摸试试吧」
两个人渐渐地开始触摸阴茎。
【凯伊姆】 「……唔……」
柯蕾特用她那柔软的手上下摩擦着肉棒,拉菲则来回抚摸龟头。
在两人的攻击下,我不禁漏出了声音。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有感觉了」
【柯蕾特】 「那些娼妇也是这么做的吗?」
【凯伊姆】 「娼妇可是会把它含在嘴里舔的哦」
【柯蕾特】 「要舔……这个吗?」
【拉菲莉亚】 「这个又不是食物,怎么能含在嘴里……」
【凯伊姆】 「讨厌吗?」
【柯蕾特】 「没有那种事。舔也好什么也好,我都会好好做的」
柯蕾特伸出舌头,在龟头处轻轻一舔。
【柯蕾特】 「啾,嗯……」
【柯蕾特】 「嗯啾,咕噜……咕啾」
【柯蕾特】 「啾噜……嗯啾,嗯,咕噜」
【拉菲莉亚】 「怎么样,柯蕾特」
【柯蕾特】 「嗯……虽然有点咸但是不要紧」
【柯蕾特】 「拉菲就在那好好看着。我会让凯伊姆先生满足的」
【拉菲莉亚】 「怎么这样,如果是为了凯伊姆大人这种程度的事我也……!」
一旁看着的拉菲也伸出舌头,将脸凑了过来。
【拉菲莉亚】 「咕噜……嗯啾,啾,嗯」
【柯蕾特】 「啾噜噜,嗯……嗯嗯,,咕噜」
【拉菲莉亚】 「啾啾,咕噜……嗯咕」
两个人的舌头在肉棒上来回的动作,给我的后背带来一股快感的电流。
柯蕾特执拗地攻击着里筋。
拉菲则手与舌头齐上,在肉棒上来回游移。
【凯伊姆】 「很舒服哦,两人都是」
【柯蕾特】 「啾,啾噜……嗯啾,咕啾」
【拉菲莉亚】 「嗯咕……咕噜,咕噜噜」
平常本应对这种淫秽的行为避犹不及的两个原圣职者,现在却任由自己的舌头对我的肉棒进行挑逗。
这真是一幅淫靡的光景啊。
【凯伊姆】 「圣女和圣职侍者会做这样的事,还真让人吃惊啊」
【柯蕾特】 「哈嗯……我已经不是圣女了」
【柯蕾特】 「啾,嗯啾……咕噜,嗯……啾」
【柯蕾特】 「咕噜……啾噜,咕噜,嗯呼……」
两人的舌头在肉棒上交替挑逗着。
龟头漏出的精液与唾液混杂在一起,被拉菲一口吞下。
【拉菲莉亚】 「我想……陪在凯伊姆先生的身边」
【柯蕾特】 「拉菲,你在那里偷跑什么呢,我可不允许你这么做」
【拉菲莉亚】 「咕噜噜,啾,嗯啾……嗯哈」
【拉菲莉亚】 「你已经忘记了吗,柯蕾特。这可是比赛哦。我才不会输呢」
拉菲为了给予我刺激,而拼命地舔舐着我的肉棒。
【柯蕾特】 「……既然拉菲这样打算的话……」
【柯蕾特】 「哈唔……啾,咕啾……」
柯蕾特突然含住了龟头。
口腔内的热度与湿润感,让我顿时感到一股心肠神驰的快感。
【拉菲莉亚】 「啊……柯蕾特好狡猾」
【柯蕾特】 「嗯啾,啾噜……噗啾,啾咕,咕噜」
【柯蕾特】 「啾……嗯啾,咕噜,啾噜噜」
柯蕾特动着她那小小的嘴唇,含着肉棒上下摆动着头部。
她口中流出的唾液,则被拉菲在根部吸入口中。
她们的配合相当漂亮。
【凯伊姆】 「你们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啊」
【柯蕾特】 「啾咕,咕噜……嗯唔,咕噜噜」
【拉菲莉亚】 「我们想要让凯伊姆大人变得舒服」
【柯蕾特】 「啾,啾,噜……咕啾,嗯啾」
【拉菲莉亚】 「啾噜,嗯……咕噜噜,哈唔,啾咕」
【柯蕾特】 「咕噜噜,嗯咕,啾噜噜……嗯哈」
柯蕾特上气不接下气地松开嘴唇。
性器终于得到了解放。
【拉菲莉亚】 「……啊唔,嗯啾」
而拉菲则瞅准这个机会,连忙再次将其含住。
【拉菲莉亚】 「咕啾,咕噜……啾噜噜噜噜」
然后,将满是唾液的肉棒一口气吞到了根部。
【凯伊姆】 「咕……」
【柯蕾特】 「拉菲,不要抢走那个啊」
【拉菲莉亚】 「咕啾,啾噜……嗯嗯,哈唔,咕噜」
拉菲露出一副佯装没听到的表情,无视掉了柯蕾特的抗议。
【拉菲莉亚】 「咕啾,啾,啾噜,嗯呼,嗯啾,哈唔」
【拉菲莉亚】 「啾噜噜,啾咕,咕噜,嗯啾,啾」
她喂了不让肉棒被抢走,而努力地含在口中,舌头也在不停地动作。
到现在为止,是拉菲这边更加舒服。
【凯伊姆】 「……拉菲,稍微慢点。我要射了」
【柯蕾特】 「您是要射什么了呢?」
柯蕾特带着一副茫然的表情注视着我。
【凯伊姆】 「是要射精了。男性就是为了让女性帮他们释放出这个,才会去娼馆的」
【柯蕾特】 「释放……那些娼妇就是要帮男性将精液释放出来吧」
【柯蕾特】 「那应该很舒服吧」
【凯伊姆】 「啊啊。喂,拉菲……」
【拉菲莉亚】 「嗯啾,唔啾……咕噜,啾噜噜,啾噜」
【拉菲莉亚】 「嗯啾噜噜,咕噜噜,啾啾,啾噜,嗯啾」
拉菲仿佛没听见我刚才对她说的话,仍旧在拼命地摆动着小脑袋,将肉棒叼在嘴中。
我按住拉菲的头,把肉棒抽了出来。
【拉菲莉亚】 「嗯啾,咕噜……嗯哈」
【拉菲莉亚】 「啊……对不起,让您不舒服了吗……?」
【凯伊姆】 「正相反,是我舒服地快要射了」
【拉菲莉亚】 「射了……?您是要射什么呢?」
【柯蕾特】 「是要射精,释放出男性的精液哦」
【柯蕾特】 「这样做会很舒服的」
直到刚才为止也是一无所知的柯蕾特,现在却在用一副骄傲的口气对拉菲说着。
【拉菲莉亚】 「释放出精液,会感到很舒服是吗?」
【凯伊姆】 「算是吧」
【拉菲莉亚】 「那么,我希望将凯伊姆大人的精液释放出来」
【拉菲莉亚】 「请让我来做吧」
她的理解方式稍微有点奇怪……不过大体上倒也没错。
【柯蕾特】 「不行。凯伊姆先生的精液是属于我的」
【二人】 「唔……」
两个人又彼此瞪了起来。
【凯伊姆】 「我知道了……这样的话,拜托你们一起上吧」
【拉菲莉亚】 「一起上吗?」
【凯伊姆】 「像刚才那样,两人一起舔就行」
【柯蕾特】 「我知道了」
【柯蕾特】 「咕噜噜,啾噜,嗯啾,嗯唔」
【拉菲莉亚】 「嗯……咕噜,啾噜噜,咕啾,吱啾」
【柯蕾特】 「啾噜,啾,咕噜,哈唔」
【拉菲莉亚】 「咕噜,啾噜噜噜,嗯啾,啾噜噜」
柯蕾特一边吸吮着龟头的尖端,一边任舌头在里筋游走。
而拉菲则在她下面,用舌头缠住阴茎,努力地舔舐着。
在这双重的刺激下,欲望立刻就涌上了股间。
【凯伊姆】 「咕……要射了」
【柯蕾特】 「咕噜噜,噗啾,啾噜,噜啾,啾噜噜,啾噜」
【拉菲莉亚】 「啾咕,啾,嗯啾,啾啾噜,咕噜,嗯啾噜噜」
【柯蕾特】 「啾啾啾,啾噗,啾噗,啾咕,咕噜噜,啾,啾噜噜噜」
【拉菲莉亚】 「咕啾,哧溜……嗯咕,啾噜噜,啾,咕噜噜,啾咕」
听到我这么说,两人都开始更加激烈地将舌头缠到肉棒上。
【凯伊姆】 「咕……」
【柯蕾特】 「咕噜噜噜」
【拉菲莉亚】 「啾噜噜噜噜」
两人的舌头同时开始在根部到龟头上大幅度地游走。
欲望顿时击中到肉棒上面。
咚噗,咚噗咚噗咚噗,哔库,哔噜!
【柯蕾特】 「伊呀……!?」
【拉菲莉亚】 「啊啊……」
咚噗,噼呜,咚库!
咚咕,哔库,哔呜哔呜!
精液就好像喷水一般,满满地射到了柯蕾特和拉菲的脸上。
后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快感。
【凯伊姆】 「咕……」
哔噜,咚库
再次射出的精液,则沿着肉棒,弄脏了拉菲的手。
【柯蕾特】 「哈啊,哈啊……哈啊……」
【拉菲莉亚】 「嗯,射出来好多……非常的热」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这就是精液吗?」
【凯伊姆】 「啊啊,没错」
我无力地回答道。
【柯蕾特】 「这个和小便不一样呢。白白的……而且黏糊糊的」
【拉菲莉亚】 「嗯……啾,啾噜,嗯啾」
拉菲开始舔起手上沾着的精液来。
【柯蕾特】 「拉菲,你在做什么?」
【拉菲莉亚】 「嗯咕,啾……凯伊姆大人的精液,是我的东西」
【柯蕾特】 「啊,学我说的话真是狡猾」
【柯蕾特】 「嗯唔,嗯啾,嗯唔……啾噜噜噜」
柯蕾特将刚刚射过,十分敏感的肉棒再次直吞到底。
【凯伊姆】 「等等,现在别刺激……」
【柯蕾特】 「不要。这整个……都是我的」
【柯蕾特】 「啾,嗯啾,嗯咕……啾咕,啾噜噜」
强烈的刺激,让大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看到柯蕾特努力地用她那张小嘴将我的阴茎含入口中,一股汹涌澎湃的快感让我不禁抬起腰来。
【拉菲莉亚】 「柯蕾特,停下来吧。凯伊姆大人很难受的」
【柯蕾特】 「嗯~嗯,嗯唔,啾咕,啾噜噜」
在柯蕾特固执的刺激下,肉棒顿时挺立起来,而且比之前要更加的粗壮。
【柯蕾特】 「嗯咕,啾……呼哈。哈啊……变大了呢……」
【拉菲莉亚】 「您没事吧,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啊啊,射完后变得敏感了」
【凯伊姆】 「柯蕾特,你干得不错啊」
【柯蕾特】 「舒服不是件好事吗?」
【柯蕾特】 「我想要让凯伊姆先生变得舒服呢」
柯蕾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看到她的这副样子,我的欲望愈发地高涨起来。
【凯伊姆】 「接下来,我来让你们舒服一下吧」
【凯伊姆】 「你们两个,把衣服脱了到这里来」
【柯蕾特】 「是,我知道了」
【拉菲莉亚】 「拜托您了……」
两个人将衣服脱掉,一丝不挂地站在我的面前。
【拉菲莉亚】 「……好害羞」
【柯蕾特】 「为什么要非要互相抱着不可呢?」
【凯伊姆】 「这样我才能平等对待你们」
【拉菲莉亚】 「您是要对我们做什么呢……」
拉菲露出微微有点害怕的表情。
【凯伊姆】 「我要把我的东西插进你们俩的这里」
【柯蕾特】 「啊……」
【拉菲莉亚】 「咕嗯……」
我伸出手指,轻轻地揉搓柯蕾特和拉菲的私处。
在舔过我的肉棒之后,她们的阴部也都已经非常濡湿了。
柯蕾特的那里紧紧地闭合,只能微微地看到一条细线。而拉菲的阴唇则是微微地张开,形状十分的惹人怜爱。
而她们两人柔软的屁股,此时都正朝向着我。
【柯蕾特】 「您要把那么大的东西,插入那种地方吗?」
【拉菲莉亚】 「不可能的,肯定会裂开的」
【柯蕾特】 「那些娼妇真的会做这种事吗?」
【凯伊姆】 「第一次的话说不定会有点痛」
【凯伊姆】 「无法忍受的话就说出来」
【拉菲莉亚】 「好害怕……」
【柯蕾特】 「……拉菲不要的话就算了。我来做」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请您把您的那个插进我的体内吧」
【凯伊姆】 「柯蕾特好积极啊」
【柯蕾特】 「当然了。只要是为了凯伊姆先生,就算去死我都不在乎」
我倒觉得,这也没夸张到那种程度……
【拉菲莉亚】 「我也要。我不会把凯伊姆大人让给柯蕾特的」
【柯蕾特】 「拉菲,你可是在发抖呢。害怕的话就放弃吧」
【拉菲莉亚】 「不要」
【凯伊姆】 「放心,我会平等对待你们的」
事已至此,就只能上了。
到了这一步,我们三个人都早已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凯伊姆】 「但是在此之前,稍微……」
我开始用手指玩弄拉菲的私处,舌头则向柯蕾特的私处凑近。
【拉菲莉亚】 「啊,嗯嗯……奇怪的感觉……」
【柯蕾特】 「伊啊……您,您在做什么呢」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不要舔那种地方……」
我无视掉柯蕾特的请求,将舌头插入了她的体内。
【柯蕾特】 「啊……嗯咕,嗯嗯,嗯,啊啊……」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嗯……嗯咕」
【拉菲莉亚】 「啊啊……嗯,只对柯蕾特……好羡慕」
听到拉菲这么说,我立刻将手指同样插进她的体内,刺激起她的阴蒂来。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刚刚,麻麻的……好奇怪……」
【拉菲莉亚】 「哈呜。嗯嗯嗯,啊啊……呀,咕唔,恩啊啊」
拉菲的身体因为这强烈的刺激而不住地颤抖着。
另一边的柯蕾特也不停地涌出爱液,阴道也变得柔软起来。
应该差不多了吧。
我将舌头和手指从她们的阴道中拔出。
【柯蕾特】 「咕唔……嗯,哈啊,哈啊……哈啊……」
【拉菲莉亚】 「嗯,呼唔……哈,哈啊……哈啊」
两人同时调整着慌乱的呼吸,用迷离的眼神向我看来。
【凯伊姆】 「首先……对了,先从柯蕾特开始吧」
【柯蕾特】 「好的,拜托您了」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不要摆出这么不服气的表情啊。下一个就是你」
我将肉棒抵在柯蕾特的私处上。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不用在意我,请您变得舒服起来吧」
【凯伊姆】 「……知道了」
柯蕾特的心意让我很开心。
【柯蕾特】 「嗯……啊,嗯嗯……」
为了作出回应,我在腰部微微用力,开始将肉棒塞入柯蕾特的体内。
仿佛被手紧紧握住一般的夹紧感顿时向我袭来。
【柯蕾特】 「呜呜……嗯啊……好,好痛……」
龟头抵住了柯蕾特体内阻止我插入的,最为狭窄的地方。
【凯伊姆】 「要上了,柯蕾特」
说罢,我便一口气将肉棒向里面挺进。
【柯蕾特】 「嗯,啊啊啊啊啊,痛……呜,咕唔唔唔」
【柯蕾特】 「啊啊,啊……哈啊……哈啊……」
【拉菲莉亚】 「柯蕾特,没事吗?」
拉菲一脸担心地抬头看着柯蕾特。
【柯蕾特】 「嗯……虽然有点痛,但还没有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拉菲莉亚】 「柯蕾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柯蕾特】 「我能感受到……凯伊姆先生的那个,进到肚子里了」
【柯蕾特】 「像是在深处被推着一样……奇怪的感觉」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呢?」
【凯伊姆】 「啊啊,很舒服哦」
炽热而濡湿的阴道紧紧地将肉棒夹在其中。
只要稍微抽动,就立刻给我带来甜美到近乎麻痹的快感。
这样下去,应该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吧。
【凯伊姆】 「柯蕾特,可以动了吗?」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想要感到舒服,就要将您的那个在我的体内来回抽动对吧?」
【凯伊姆】 「就是这样」
柯蕾特的理解力很强。
【柯蕾特】 「请动起来吧。我想让凯伊姆先生变得舒服起来」
【凯伊姆】 「知道了」
听到柯蕾特这么说,我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阴道紧紧地吸附住肉棒,让我不使劲就很难离开。
我微微用力,将肉棒拔到刚刚露出龟头。
滋噜,滋噜噜噜
【柯蕾特】 「嗯啊啊,嗯咕……哈啊,啊」
【柯蕾特】 「……嗯啊,啊嗯,啊啊啊,呼嗯嗯……咕唔」
然后,再次插了进去。
柯蕾特的阴道一次次地震动着。
滋,滋啾--
【柯蕾特】 「嗯啊啊……嗯嗯,好紧……」
【柯蕾特】 「啊咕,唔唔嗯,嗯嗯,哈啊,唔嗯嗯」
柯蕾特的阴道自四面八方将肉棒夹在里面。
这份难耐的快感,让我不自觉地令肉棒向柯蕾特体内的深处挺进。
【柯蕾特】 「啊,嗯嗯嗯,哈啊……那里,好难受……」
【凯伊姆】 「抱歉,没能忍住」
【柯蕾特】 「哈啊……啊,没关系。更,请变得更舒服吧」
【拉菲莉亚】 「柯蕾特……」
【柯蕾特】 「不要紧,已经不痛了。只是,进入到深处后身体变得麻麻的……」
【凯伊姆】 「感到舒服了吗?」
【柯蕾特】 「嗯……」
看来我用不着顾虑了。
【凯伊姆】 「要稍微加快了哦」
【柯蕾特】 「嗯,不要紧」
我开始贪求起柯蕾特的身体来。
滋噜,咕啾,奴啾
【柯蕾特】 「啊啊……哈啊,嗯嗯,嗯咕,啊啊啊,恩啊啊」
【柯蕾特】 「啊,啊啊,啊哈,嗯嗯,哈嗯嗯……好,舒服」
【柯蕾特】 「啊咕,声音,停不下来」
在我的抽插下,柯蕾特不停地发出甜美的呻吟声。
拉菲突然向柯蕾特靠近,然后伸手托住她的脸颊。
【柯蕾特】 「哈啊……拉菲,要做什么……?」
然后,用嘴唇塞住了柯蕾特的嘴。
【柯蕾特】 「哈唔……嗯嗯嗯嗯嗯,嗯唔,嗯咕,啊嗯嗯」
【拉菲莉亚】 「嗯嗯……啾,呼嗯嗯……」
每当身体被贯穿的时候,柯蕾特都会挺起身体,发出苦闷的声音。
【柯蕾特】 「哈,嗯嗯,啾咕,啾噜,嗯嗯」
【柯蕾特】 「啊啊嗯,嗯嗯,啊呜呜,咕噜,嗯啾,咕哈」
而拉菲也没有闲着,开始将舌头向忍耐不住,想要张嘴呼吸的柯蕾特的口中伸去。
【拉菲莉亚】 「嗯啾,咕噜,啾噜,咕啾」
【柯蕾特】 「哈,啊啊……嗯嗯,啾,咕啾噜,嗯啾,咕噜」
【柯蕾特】 「好难受……求你了拉菲,把嘴……」
即使被柯蕾特这样恳求着,拉菲也还是没有将嘴松开。
【柯蕾特】 「嗯嗯嗯,不行,我……变得奇怪了」
柯蕾特的阴道猛地收紧,开始更加强烈地颤抖起来。
这份刺激,让我也到达了忍耐的极限。
【凯伊姆】 「柯蕾特,要射了」
【柯蕾特】 「嗯嗯,嗯咕,身体快要飞起来了……凯伊姆先生,已经,已经……」
【柯蕾特】 「啊……不行……已经,不行了……啊,嗯嗯,嗯嗯嗯!」
柯蕾特含着拉菲的舌头,将身体猛烈地向后一仰。
【柯蕾特】 「嗯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咚库,咚库咚库咚库,哔噜!
咚噗,噼库,噼咕!
【凯伊姆】 「咕……」
精液一注又一注地灌进柯蕾特的阴道。
咚噗,哔库,咚噗!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体内好温暖」
柯蕾特剧烈地颤抖着身体,达到了高潮。
【柯蕾特】 「嗯嗯……哈啊,哈啊……嗯……」
【柯蕾特】 「哈……啊啊……啊……」
用身体接下我射出的白浊液体后,柯蕾特眯起了眼睛。
【拉菲莉亚】 「……柯蕾特,舒服吗?」
【柯蕾特】 「嗯嗯,有种非常幸福的感觉呢」
柯蕾特带着一脸恍惚的神情说道。
将最后一滴精液射出之后,我将肉棒从柯蕾特的体内拔出。
【柯蕾特】 「啊啊……呀,从里面流出来了」
随着这个动作,粘稠的液体渐渐地自阴道中涌出。
化成白浊的丝线,流到地上。
【拉菲莉亚】 「好厉害的量呢……」
【拉菲莉亚】 「射出来那么多没问题吗?」
【凯伊姆】 「你指什么?」
【拉菲莉亚】 「那个……我是说,还有没有我的份了……」
拉菲说着相当惹人怜爱的话语。
【柯蕾特】 「话说回来拉菲,你刚才突然干什么啊」
【柯蕾特】 「在我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却过来和我接吻,害得我非常的难受呢」
【拉菲莉亚】 「非常抱歉。因为柯蕾特的表情太可爱了,所以不知不觉就……」
【柯蕾特】 「可爱……」
【拉菲莉亚】 「是的,很可爱哟」
被拉菲这么一说,柯蕾特立刻红着脸背过脸去。
她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阴茎虽然已经满满地射了两次,却完全没有萎缩的迹象。
【凯伊姆】 「接下来到拉菲了」
【拉菲莉亚】 「是……那个,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怎么了?」
【拉菲莉亚】 「请您……温柔一点」
拉菲怯怯地向我恳求道。
果然,她还是稍微有点害怕吧。
【凯伊姆】 「啊啊,我会尽可能地温柔的」
【拉菲莉亚】 「嗯……」
听到我这句话,拉菲立刻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我将性器抵在拉菲的私处上,开始向里面挺入。
【拉菲莉亚】 「啊……嗯嗯,啊啊……」
即使表情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拉菲也还是在拼命地克制着自己,想要不发出声音。
【拉菲莉亚】 「咕唔,啊……嗯」
拉菲的阴道和柯蕾特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触。
她的那里更加的柔软,让我感到一股麻痹般的舒畅。
龟头已经抵在了处女膜上。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我下定决心,在腰上用力,一口气插了进去。
【拉菲莉亚】 「呜呜……啊咕,嗯嗯,哈啊,哈啊……」
【拉菲莉亚】 「唔唔,嗯,唔………」
拉菲咬住嘴唇,拼命地忍耐着疼痛。
【柯蕾特】 「拉菲……没事的。只有一开始会痛」
【柯蕾特】 「嗯……啾,啾咕,嗯啾……」
突然,或许是为了稍微缓解拉菲的疼痛,柯蕾特也吻上了拉菲的嘴唇。
【拉菲莉亚】 「哈咕……嗯啾,啾噜……嗯哈……」
【拉菲莉亚】 「没关系了。谢谢你,柯蕾特」
【柯蕾特】 「已经不痛了吗?」
【拉菲莉亚】 「嗯,多亏了柯蕾特」
拉菲的阴道中,开始重复起一阵阵的蠕动来。
要说不通疼肯定是骗人的,但她似乎也感受到了相当的欢愉。
【凯伊姆】 「拉菲,我要开始动了。你能挺住吗?」
【拉菲莉亚】 「是的,请像对待柯蕾特一样对待我吧」
【凯伊姆】 「受不了的话就说出来」
【拉菲莉亚】 「啊……嗯嗯,嗯咕……啊啊,啊嗯」
我拔出肉棒,然后再次向内插去。
破处的鲜血沿着拉菲的大腿流到地上。
【拉菲莉亚】 「嗯,啊嗯,嗯咕咕……啊啊」
【拉菲莉亚】 「哈啊,嗯嗯……嗯,嗯,啊……」
在大量爱液的帮助下,我顺滑地任肉棒在拉菲收紧的阴道中进进出出。
【凯伊姆】 「咕……」
随着难以想象是阴道所能拥有的强烈的吸附感,拉菲的呻吟声也渐渐地变大了起来。
【拉菲莉亚】 「哈嗯……啊啊,嗯咕,呼嗯……」
【拉菲莉亚】 「啊,啊啊,凯伊姆大人……凯伊姆大人……唔」
【凯伊姆】 「没事吧?」
【拉菲莉亚】 「更……激烈些也没关系的……」
【拉菲莉亚】 「请您向和柯蕾特做的时候那样,用力地动起来,然后变得更加,更加舒服起来吧」
肉棒每次抽插,拉菲的阴道都会配合地放开收紧。
她也开始有感觉了吧。
【凯伊姆】 「那么,我不客气了」
【拉菲莉亚】 「是……拜托了……」
啾库,啾,奴啾,咕啾
【拉菲莉亚】 「啊咕,哈啊,嗯嗯嗯……啊啊,啊嗯」
【拉菲莉亚】 「唔嗯,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嗯咕」
拉菲的阴道一边紧紧地吸附着肉棒,一边又温柔地将其包裹于其中。
我贪求着这份快感,一次次地将肉棒插入拉菲的深处。
【拉菲莉亚】 「啊啊啊,哈啊……里面,好舒服……」
拉菲抬起腰,发出沉醉的娇喘。
【柯蕾特】 「……只是看着好无聊呢」
说着,柯蕾特开始用自己的身体摩擦起拉菲的身体来。
【柯蕾特】 「啊嗯……嗯嗯,啊……」
【拉菲莉亚】 「柯蕾特,乳头……碰到了……」
柯蕾特将自己的乳头凑到拉菲的乳头上,然后慢慢地来回蠕动。
【柯蕾特】 「啊啊,嗯……哈啊,好舒服……」
【拉菲莉亚】 「嗯嗯……不行,啊咕,哈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上面和下面都……我,我……」
也让柯蕾特更加舒服点吧。
我伸出手指,慢慢地插入在快感的驱使下摆动着腰肢的柯蕾特的阴道。
【柯蕾特】 「啊……凯伊姆先生,啊,啊啊嗯,嗯嗯」
【柯蕾特】 「嗯嗯,哈,啊啊啊,嗯,太舒服了……我变得好奇怪……」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咕,啊啊,啊,哈啊,嗯嗯嗯」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嗯哈啊,啊咕,我也,变得奇怪了……」
被柯蕾特刺激着乳头的拉菲,阴道收紧的程度比起之前都要更加强烈。
这份快感,实在让人无法忍耐。
【柯蕾特】 「啊啊,嗯,凯伊姆先生,好舒服……更用力些……」
【拉菲莉亚】 「嗯,已经不行了,忍不住了……啊,啊啊啊,啊嗯嗯」
【柯蕾特】 「我也,啊,嗯嗯,已经……已经……唔」
【凯伊姆】 「我也是」
我一边用肉棒将拉菲的阴道搅得一塌糊涂,一边用手指翻弄着柯蕾特的体内。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嗯,啊咕,呼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哔呜呜,哔噜,噼库!
咚库,哔呜,咚库库!
精液在拉菲体内的最深处满满地射出。
哔呜,哔呜!
随即,拉菲的阴道装载不下的大量精液,便从阴茎与私处的交合处缓缓溢出。
【凯伊姆】 「唔……」
实在是太过舒服的我甚至都发不出声音来。
大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哈啊……」
【柯蕾特】 「咕唔唔……嗯嗯,哈嗯……嗯咕……嗯哈……」
而另一边的拉菲和柯蕾特似乎也达到了高潮,身体同时激烈地痉挛着。
哔呜,咚库
拉菲的阴道一颤一颤地收紧,自肉棒中榨取着每一滴精液。
过度的快感,让我的脑海中也仿佛变得奇怪了起来。
我将肉棒从拉菲体内拔出。
啾噗
【拉菲莉亚】 「嗯……嗯嗯……」
拉菲的血液和我的精液混合在一起,大量地流了出来。
她们两人的阴道口,如今都已经满溢着我的精液。
我同时侵犯了原圣女和她的随从。
【凯伊姆】 「柯蕾特,拉菲……」
【柯蕾特】 「是」
【拉菲莉亚】 「怎么了?」
我还没有满足。
我将又一次勃起的阴茎对准柯蕾特的私处。
【凯伊姆】 「接下来要更激烈咯」
【柯蕾特】 「欸……啊,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唔」
突然袭来的快感让柯蕾特的身体猛地一紧。
随即,便难以自禁地摆起腰来。
【柯蕾特】 「啊啊,这样的,啊咕……嗯嗯嗯……突然,那么激烈……」
【柯蕾特】 「唔唔唔,啊嗯,啊,啊啊,哈啊,嗯嗯,啊啊啊」
柯蕾特十分紧缩的阴道,给我带来了难以忍受的舒适感。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
拉菲带着欲求的视线凝视着我。
啾噜,滋啾----
我将肉棒从柯蕾特的私处拔出,转而插入拉菲的体内。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嗯嗯嗯嗯」
拉菲抱住柯蕾特,身体不住地痉挛。
每次插入拉菲那满是蜜汁的阴道中,都会有一种难以忍耐的快感。
【拉菲莉亚】 「哈嗯,啊啊,凯伊姆大人,凯伊姆大人……」
【拉菲莉亚】 「啊啊,嗯咕,哈啊啊……嗯,啊,哈嗯」
【拉菲莉亚】 「啊呜呜,啊……啊嗯,啊啊,嗯嗯,啊啊啊啊」
啾噜嗯,滋噜噜噜噜
【柯蕾特】 「啊恩恩恩恩,哈,啊啊啊」
从拉菲体内拔出的肉棒,再次突进柯蕾特体内。
【柯蕾特】 「啊,啊啊,嗯,哈咕,嗯嗯」
【柯蕾特】 「啊啊啊,啊嗯,啊啊,呜咕,哈啊,啊啊啊嗯」
在柯蕾特肉壁的刺激下,精液再一次涌上龟头。
与此同时,我将拉菲的阴蒂自她的包皮中翻出,然后用拇指按了上去。
【拉菲莉亚】 「嗯啊啊啊,嗯咕,哈啊,啊啊啊」
拉菲身体用力反仰,发出悲鸣般的呻吟声。
【拉菲莉亚】 「啊啊,那里的刺激太强了,变得奇怪了」
【柯蕾特】 「哈啊啊,嗯啊,咕唔……啊啊,啊嗯,恩恩恩恩」
【柯蕾特】 「啊嗯,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嗯?」
【柯蕾特】 「喜欢您……凯伊姆先生,我爱您……」
【拉菲莉亚】 「我也,啊,凯伊姆大人,喜欢……凯伊姆大人」
在快感的刺激下,两人颤抖着身体,一心一意地向我索求。
要从这两个人里硬挑出一个来么。
【柯蕾特】 「啊,嗯嗯……凯伊姆先生,我已经,不行了……」
【拉菲莉亚】 「唔啊啊,嗯嗯嗯,我也……我也忍不了了」
肉棒捅入柯蕾特体内的最深处,手指激烈地摩擦拉菲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柯蕾特】 「嗯嗯,啊啊啊,呼啊,啊,啊啊,嗯嗯嗯!」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唔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啊,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呼啊,嗯嗯嗯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库咚库咚库,哔呜,哔库!
【凯伊姆】 「唔……」
在射精的前一瞬间,我将肉棒自柯蕾特的体内拔出。
咚噗,噼呜,噼噜,噼库
屁股,后背,头发……两人身上的每一次肌肤,都被染上了白浊的色彩。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嗯……哈啊,啊……」
【拉菲莉亚】 「呼唔……嗯呼,啊,哈啊,啊啊……」
随即,柯蕾特和拉菲便脱力地倒在了地上。
阴唇一颤一颤地翻弄着,将体内满满的精液一点点吐出。
身上都被我的精液搞得一片狼藉。
【柯蕾特】 「啊……哈啊,凯伊姆先生……」
【拉菲莉亚】 「嗯……啊,喜欢你……」
两个人瘫软无力地躺在地上,喃喃地说道。
在喝完酒以后,又经过这么激烈的性交,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光景。
就连我也已经到达了体力的界限。
【凯伊姆】 「……这场比赛打成平手了啊」
我也倒在两人旁边,然后将眼睛闭上。
【女】,「……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怎,怎么了!?」
我连忙一跃而起。
回头一看,拉菲正在我身边颤抖着她那赤裸的身体。
【凯伊姆】,「……拉菲啊」
【柯蕾特】,「在吵什么呢?」
柯蕾特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坐了起来。
看来,我们三个在那之后,都就势就睡着了啊。
【凯伊姆】,「拉菲,怎么了?」
【拉菲莉亚】,「这,这这,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拉菲莉亚】,「为什么我会光着身子,而且,柯蕾特也,凯伊姆大人也都光着身子呢?」
我不自觉地和柯蕾特面面相觑。
【柯蕾特】,「她是怎么了呢?」
【凯伊姆】,「酒量差的人偶尔会没有醉酒时的记忆」
【柯蕾特】,「那也就是说,拉菲不记得昨天的事情的事了是吗?」
【凯伊姆】,「天知道,这得去问她本人」
【凯伊姆】,「喂,拉菲,昨天的事情你还能记住多少?」
【拉菲莉亚】,「我记得……昨天去过市场以后,然后又去了酒馆……」
【拉菲莉亚】,「在那之后,我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拉菲莉亚】,「而且这个状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拉菲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掩在身前。
【拉菲莉亚】,「……啊啊,总觉得……身子黏糊糊的」
【柯蕾特】,「那些事凯伊姆先生的精液吧。我的体内也有种奇怪的感觉」
【拉菲莉亚】,「精液……柯蕾特,难不成咱们……」
【柯蕾特】,「你真的记不住了吗?我和拉菲都已经和凯伊姆先生缔结完契约了哦」
【拉菲莉亚】,「……的确,那个地方特别的疼……」
拉菲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拉菲莉亚】,「好奇怪,为什么的我记忆会变得这么模糊呢?」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我是不是很奇怪啊」
【凯伊姆】,「主要是因为你第一次喝酒,喝得实在是太多了」
【凯伊姆】,「这不是什么生病之类的东西」
【拉菲莉亚】,「我有没有对凯伊姆大人说什么失礼的言语呢?」
【凯伊姆】,「不,失礼的话倒是没说」
【拉菲莉亚】,「倒是没说……?」
【柯蕾特】,「哈啊……我说你啊,完全不记得自己就是这场骚动的元凶了呢」
【柯蕾特】,「你把你对凯伊姆先生的爱意告诉他了」
【柯蕾特】,「然后还说,就算知道我也恋慕着凯伊姆先生,也绝对不会把他让给我」
【柯蕾特】,「然后,咱们就开始比赛,看谁能让凯伊姆先生兴奋起来了」
【拉菲莉亚】,「所谓的比赛,指的是什么……」
【柯蕾特】,「就是看谁能让凯伊姆先生的那里变得舒服起来」
说着,柯蕾特向我露在外面的性器一指。
【拉菲莉亚】,「不……不对,骗人的,那种事肯定是骗人的-!」
拉菲满脸通红地跑走了。
【柯蕾特】,「她真是的,昨天那份和我抢凯伊姆先生的气势跑到哪里去了……」
【凯伊姆】,「没想到,她不光是酒品差,喝完酒以后还没记性啊」
那家伙真够麻烦的。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我有个提议」
【凯伊姆】,「怎么了?」
【柯蕾特】,「今后还是不要再让拉菲喝酒了吧」
【凯伊姆】,「真是巧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同时叹了口气。
【凯伊姆】,「接下来,去洗个澡吧。身体黏糊糊的太难受了」
【柯蕾特】,「嗯,也是呢」
突然,柯蕾特伸出手,按住了作势站起的我。
【凯伊姆】,「怎么了?」
【柯蕾特】,「但是,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向您确认」
然后,向还光着身子的我凑了过来。
【凯伊姆】,「喂,喂」
【柯蕾特】,「拉菲好像是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我还记得很清楚」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我和拉菲,您要选择哪个呢?」
……果然还是问出来了么。
但愿我能给糊弄过去。
【凯伊姆】,「我没法选择」
【柯蕾特】,「这是为什么呢?」
【凯伊姆】,「……你和拉菲我都很喜欢,我觉得你们俩都很可爱」
【凯伊姆】,「没法做到选择其中的一个,然后把另一个给舍弃掉」
这是我的真心话。
而且,我也同时夺走了她们的第一次,不管对她们中的哪一个,我都不能让她们白白地为我献出贞操。
非要让我在她们两个中间选一个。
那就太难为我了。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还真是没骨气呢,连在两个女孩子之间选一个这种事都做不到」
【凯伊姆】,「…你啊」
【柯蕾特】,「……不过,这也是凯伊姆先生的优点」
【柯蕾特】,「您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柯蕾特露出柔和的微笑。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说过,在我们能够独立之前,都会照顾我们的对吧?」
【凯伊姆】,「啊啊,我的确说过」
【柯蕾特】,「可是,那是不行的」
【凯伊姆】,「不行?」
【柯蕾特】,「那还用说嘛」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已经夺走了我和拉菲的贞操,而且还说不会在我们中间做出选择」
【柯蕾特】,「那么,就请给我和拉菲两人同时带来幸福吧」
柯蕾特的说法让我大皱眉头。
【凯伊姆】,「也就是说,我这一辈子都要照顾你们两个了么?」
【柯蕾特】,「您讨厌吗?」
当然不讨厌。
要照顾对这世间一窍不通的这两个人,也只有我能做得到了吧。
看来,将来的生活会相当热闹啊。
【凯伊姆】,「正如我所愿」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我抚摸着柯蕾特的头发,轻轻地说道。
【凯伊姆】,「今后,也请你们多多关照了哦」
【柯蕾特】,「是」
柯蕾特露出开心的微笑,而下一瞬间,我便已经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凯伊姆】,「莉西亚,我进来咯」
【莉西亚】,「咿呀!?」
我刚一走进房间,莉西亚就发出了奇妙的惨叫声。
然后,慌忙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背后。
【莉西亚】,「笨,笨蛋,在进屋之前先说一声啊」
【凯伊姆】,「你在干什么呢?」
【莉西亚】,「什么都没干」
虽然这么说,但莉西亚藏在背后的书页却已经露了出来。
【凯伊姆】,「你是在读书吧」
【凯伊姆】,「看到了哦」
【莉西亚】,「啊,不是这是,那个啦」
【莉西亚】,「也就是,那个……是书啦」
【凯伊姆】,「一看就知道了」
她究竟是在读什么书呢。
从那慌张的举止上来看,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书吧。
【莉西亚】,「那,凯伊姆有什么事吗?」
【凯伊姆】,「倒也没什么事」
【莉西亚】,「啊?」
【凯伊姆】,「没有事的话就不能来了吗?」
【莉西亚】,「不,那倒也不是」
莉西亚露出十分窘迫的表情。
稍微逗逗她吧。
【凯伊姆】,「嘛,如果打扰到你了的话,我这就消失」
【莉西亚】,「啊……等,等等凯伊姆」
【莉西亚】,「我倒也没说到这种……」
我关上门,走出莉西亚的房间。
无视掉房间里喊我的声音。
在鲁基乌斯的劝说下,我成为了奈菲尔的养子。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和鲁基乌斯所预料的完全一样。
我这个贵族的身份,比想象之中还要更加顺利地得到了诸人的承认。
虽然也有不少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但在我持续出席一段时间的会议后,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就变了。
我和其他的贵族不同并没有需要守护的利益,或者什么贵族世代传承的陋习。
将事物的善恶作为唯一标准的我,在贵族们眼中似乎是相当新鲜的存在。
再加上,为了让价值观更加贴近莉西亚,我常常会在她说话的基础上做出发言。
为此,现在的我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莉西亚的对象。
这样一来,我们也就能顺风顺水地结婚了──
虽然大家都这么想,但身为当事人的莉西亚却并未就此满足。
【莉西亚】,「听好了凯伊姆」
【莉西亚】,「光是获得爵位,算不上是与我相称的伴侣」
【莉西亚】,「你要成为贵族中最优秀的人」
【莉西亚】,「不光是地位,要将你那身为贵族不输给任何人的实力展现给他们看」
【莉西亚】,「你肯定能做得到」
【凯伊姆】,「别说得这么简单啊……」
那些名不符实的贵族也就罢了,想要超越鲁基乌斯实在是太过困难。
无论是见识还是判断力,现在的我都远远比不上鲁基乌斯。
我从未想过,会以这种形式再一次开始追逐鲁基乌斯的背影。
不能超过鲁基乌斯的话,要成为莉西亚的丈夫也就遥遥无期了。
【年轻园艺师】,「这不是凯伊姆大人吗」
【年轻园艺师】,「早安」
我在庭院闲逛的时候,突然被一旁的园艺师叫住了。
这是代替退休的上一届园艺师的新人。
【凯伊姆】,「真有精神啊,习惯工作了吗?」
【年轻园艺师】,「不,还差得远呢」
【年轻园艺师】,「这座庭院的每一寸花草,都已经被前任那位老先生修建得十分完美了」
【年轻园艺师】,「现在的我,就连想要保存它们原有的形状都相当困难」
【年轻园艺师】,「我想,这座庭院肯定饱含着那位老人家非常深切的意志吧」
【年轻园艺师】,「如果光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工作做到这种程度的」
【凯伊姆】,「原来如此」
那个老爷爷,现在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情呢。
他常常会说起养育孩子的事情,相比他自己膝下也有不少儿女。
现在,他大概是在安详地享受天伦之乐吧。
【年轻园艺师】,「我也会好好努力,争取成为不输给前任的优秀园艺师」
【凯伊姆】,「啊啊,加油吧」
和园艺师告别之后,我继续无所事事地在王庭中漫步着。
不久之后,我察觉到了头顶太阳的升高,时间大概已经到了中午。
虽然肚子不是很饿,但我还是被那些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协奏曲所吸引,来到了厨房。
【凯伊姆】,「厨师长」
【厨师长】,「噢噢,这不是凯伊姆大人吗」
【凯伊姆】,「今天的午饭是什么?」
【厨师长】,「那个……」
厨师长带着为难的表情,用眼神示意着厨房的一角。
莉西亚正站在那里。
【凯伊姆】,「那家伙在那里干什么呢」
【厨师长】,「陛下突然过来,对我们说她要做便当」
便当?
是要到哪里去视察么?
【莉西亚】,「嗯,完成了」
莉西亚兴高采烈地提起篮子。
【莉西亚】,「不好意思啊,问你们借厨房用了一下」
【厨师长】,「没,没事……」
看到我也在以后,立刻便跑了过来。
【莉西亚】,「噢噢,凯伊姆,你来得正好」
【莉西亚】,「接下来咱们要出门」
【凯伊姆】,「去哪里?」
【莉西亚】,「跟着我来就是了」
【凯伊姆】,「一国之主跑来做便当么」
最近,我们即使在别人面前,也常常会用平常的口气对话。
毕竟,在我得到爵位,并已经被众人认同的现在,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人敢皱一下眉头了。
【莉西亚】,「这是为了了解庶民的饮食生活」
【莉西亚】,「绝对不是要出去玩啊」
又来了。
【凯伊姆】,「那么,要去哪里?牢狱么?」
【莉西亚】,「不,今天不是」
【莉西亚】,「你来了就知道了,跟我走」
说完,莉西亚便率先走出了厨房。
莉西亚平常一说起视察,就是要去牢狱闲逛。
今天还真稀奇。
【厨师长】,「您要怎么做呢?」
【凯伊姆】,「嘛,姑且就去看看她要去哪里吧」
【厨师长】,「一路顺风」
在厨师们的目送下,我朝着莉西亚追了过去。
莉西亚的目的地,是下层中一片广阔的农业地域。
一望无际的庄稼与牧草,在我们面前随风摇摆。
【凯伊姆】,「真难得啊,居然会来农地视察」
【莉西亚】,「如果除了城市里的事便什么都不知道,也会很麻烦吧」
莉西亚望着那片金色的麦田,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莉西亚】,「长势很好啊」
【莉西亚】,「这样下去,应该也能抑制物价的上涨了吧」
【凯伊姆】,「啊啊」
莉西亚非常认真地进行着视察。
确认庄家的长势,和农民们谈话,也表现出了她对最近气候的关心。
感觉,莉西亚确实在一步步地成长着。
在农田里走了一会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山丘上。
【莉西亚】,「差不多也该吃饭了吧」
【凯伊姆】,「你的目标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莉西亚】,「怎么可能」
【莉西亚】,「不过,既然反正要视察,倒不如顺便找一些乐趣嘛」
【莉西亚】,「还是说,你着急回王城吗?」
【莉西亚】,「在这个时间,迎接你的应该是堆积成山的文件吧」
【凯伊姆】,「免了」
偶尔和莉西亚一起吃个饭也不坏。
我和莉西亚并肩坐在草坪上。
【莉西亚】,「偶尔像这样来一次,也很有趣吧」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不过,你刚开始就这么告诉我不是更好么」
【莉西亚】,「那样就没法看到你惊讶的表情了不是吗?」
莉西亚开心地笑了起来。
【凯伊姆】,「还有,在开饭前的那段时间不要再去使用厨房了」
【凯伊姆】,「会给厨师们添麻烦」
【莉西亚】,「哈啊,你现在简直就是第二个法利亚斯啊」
【莉西亚】,「不过,之后我还是会去向厨师长道歉的」
莉西亚老实地做着反省。
在犯下错误以后,立刻就能表示出自己悔改的意思,这是莉西亚的优点所在。
【凯伊姆】,「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占领厨房做出的成果吧」
【莉西亚】,「嗯」
莉西亚摊开了便当。
便当里面,摆放着几样非常眼熟的料理。
【凯伊姆】,「是牢狱的料理啊」
【莉西亚】,「之前,那个叫做缇娅的人不是给我做过吗?我就是照着那个做的」
外表相当漂亮。
莉西亚意外地很能干啊。
【凯伊姆】,「看上去相当好吃啊」
【莉西亚】,「太好了」
【凯伊姆】,「但愿不是只有外表光鲜」
【莉西亚】,「在那里磨蹭什么呢,赶快吃吧」
说着,莉西亚将餐具向我递了过来。
【凯伊姆】,「我看看……」
我尝了一块炖鸡肉。
味道不坏。
【莉西亚】,「怎么样?」
【凯伊姆】,「意外地不错」
【莉西亚】,「那就好」
虽然比起缇娅做的要淡,但是比宫廷里的饭菜要更合我的口味。
确认完我的评价之后,莉西亚也动起了筷子。
【凯伊姆】,「……」
风吹过麦田,荡起一圈金黄色的波浪。
在阳光的照耀下,莉西亚美丽的头发显出比麦田更加灿烂的金黄。
自从政变以来,我们每天都过着极其忙碌的生活。像这样平静地享受着时光,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过了。
或许,莉西亚是在担心我吧。
【凯伊姆】,「这也不坏啊」
【莉西亚】,「没错吧?」
【莉西亚】,「比起王城那种一板一眼的会餐,我还是更喜欢这样」
我抬起头来,仰视那矗立于悬崖之巅的王城。
从上面向下俯视时,这座小得惊人的都市,现在却如此的广阔。
居高临下看到的事物,与身临其境获得的感受,从来都无法相提并论。
莉西亚频繁地到各地去视察,应该也是为了拓展自己的着眼点吧。
【凯伊姆】,「说起来,你今天早上在看的是什么书?
【莉西亚】,「啊啊……」
莉西亚害羞地低下头。
【莉西亚】,「是文学作品」
【凯伊姆】,「哦」
对知识的积累,也是身为国王教养的一部分。
【凯伊姆】,「是文学作品的话,为什么要慌张到那种程度?」
【莉西亚】,「不,那个是……」
【凯伊姆】,「该不会是见不得人的文学作品吧」
【莉西亚】,「不,不是的」
【莉西亚】,「那个,里面讲述的是一对上学的年轻男女间,那酸甜苦辣的爱情故事啊」
【凯伊姆】,「什么啊,是娱乐小说啊」
【凯伊姆】,「我还以为你会读些更加高尚的作品呢」
【莉西亚】,「你可不能瞧不起小说哦」
【莉西亚】,「书这种东西,每一本都包含着作者强烈的感情」
【莉西亚】,「是非常有意义的东西啊」
【凯伊姆】,「那也是因人而异吧」
说着,我在草地上躺了下来。
【莉西亚】,「不知不觉中,我也已经习惯你这乖僻的性子了啊」
【莉西亚】,「毕竟,我每天都要和那些更乖僻的贵族来往啊」
【凯伊姆】,「那还真是可靠啊」
【莉西亚】,「站在客观的立场上看那些贵族的做法,总觉得有些滑稽呢」
【莉西亚】,「真是不可思议啊」
莉西亚露出成熟的笑容。
身为国王的这个重担,让我面前的这个少女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成长了起来。
我当然对此很吃惊,但更多的却是悲伤。
【凯伊姆】,「从女性的角度来看,男人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凯伊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说不定女性更适合做一个国王」
【莉西亚】,「大概是把」
【凯伊姆】,「实际上,莉西亚就做得相当不错」
【凯伊姆】,「说实话,我相当的吃惊」
【莉西亚】,「别说这么寂寞的话啊」
【莉西亚】,「听你的说法,就感觉我好像一直在独自奋战一样」
莉西亚向我看来。
【莉西亚】,「我想和凯伊姆一起走下去,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吗?」
【凯伊姆】,「没有」
【莉西亚】,「那就好」
莉西亚的影子落在了我的身上。
随即,两人的双唇便重合到了一起。
我们的接吻,仿佛清风般柔和。
【凯伊姆】,「你也长大了啊」
【莉西亚】,「你指哪里?」
【凯伊姆】,「接吻的水平提高了不少啊」
【凯伊姆】,「是从今天那本书上学来的吗?」
【莉西亚】,「笨蛋」
莉西亚再次俯身,吻了过来。
【莉西亚】,「嗯……啾……咕啾……」
【莉西亚】,「呼……嗯……」
两人的身体彼此相碰。
这种痒痒的感觉,让我的下半身起了反应。
【莉西亚】,「真是个让人为难的小家伙啊」
【凯伊姆】,「男人可是孩子啊,压抑的话似乎不太好呢」
【莉西亚】,「少在那里狡辩了」
莉西亚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凯伊姆】,「来摸摸吧?」
【莉西亚】,「现在,在这里?」
【凯伊姆】,「反正周围也没有人吧?」
莉西亚望向四周。
在我们身边,只有几只野兔而已。
【莉西亚】,「不过啊,凯伊姆……」
莉西亚偷偷地看着我的下腹部。
然后,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莉西亚】,「你刚才夸我长大了,就是为了这个吗?」
【凯伊姆】,「那个和这个是两码事」
【凯伊姆】,「你的确是成长得很优秀了」
【莉西亚】,「真是的」
【莉西亚】,「……就今天对你,特殊一次哦」
莉西亚伸手搭上我的大腿。
然后,犹犹豫豫地向大腿根伸去。
她那纤细的手指碰到了我的生殖器。
【莉西亚】,「好硬呢」
【凯伊姆】,「啊啊,有点难受啊」
【莉西亚】,「真让人为难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手头的动作却更加挑逗起来。
在即使隔着裤子,形状也显露无疑的分身上,莉西亚缓缓地握了上来。
沿着龟头露出的形状,用指甲给予十分强烈的刺激。
这让我开始主动地动起腰来。
【莉西亚】,「怎么了?」
【凯伊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熟练?」
【凯伊姆】,「在哪里学过了吗?比方说什么书上之类的」
【莉西亚】,「不告诉你」
莉西亚一边说着,一边加强了手上的刺激。
【凯伊姆】,「咕……差不多要」
【莉西亚】,「想要我怎么做?」
【凯伊姆】,「直接摸上来」
【莉西亚】,「真拿你没办法呢」
说着,莉西亚停下手上的动作,开始解下头发上绑着的发带。
【凯伊姆】,「怎么了?」
【莉西亚】,「如果被人看见的话,可不能让他们认出是我呢」
莉西亚的发型是她的一个特征。
因为双马尾的印象过于的强烈,所以一旦改变发型,别人就很难认出是她本人。
不久之后,她那秀丽的长发便开始随风摆动。
【莉西亚】,「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
莉西亚露出仿佛在恶作剧一般的笑容,将手搭在我的裤子上。
解开扣子之后,从里面将肉棒掏了出来。
被从狭窄的地方得到解放后,肉棒立刻朝天挺起。
【莉西亚】 「好大啊……」
【莉西亚】 「凯伊姆的这个,居然能变成这种形状啊」
莉西亚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肉棒,观察着它勃起的样子。
【莉西亚】 「还能变得更大吗?」
【凯伊姆】 「那要看你了」
【莉西亚】 「这,这样啊」
【莉西亚】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会努力去做的」
脸上泛起红潮的莉西亚,开始抚摸起我的分身来。
虽然说是不怎么明白,不过她看上去倒是十分的跃跃欲试。
好奇心相当旺盛的性格啊。
莉西亚开始同时用双手摩擦肉棒。
【莉西亚】 「好热啊」
【莉西亚】 「这里怎么样?」
在龟头和里筋同时被抚摸的状态下,阴茎猛地跳了起来。
【莉西亚】 「在动呢」
【凯伊姆】 「这是舒服的证明啊」
【莉西亚】 「原来如此」
莉西亚开心地将手上下动作着。
在令人心焦的缓慢动作中,不时会突然攻向敏感的部位。
【莉西亚】 「又动了啊」
莉西亚的手轻轻地合拢。
绕城一圈的双手,开始从肉棒的根部到龟头上下摩擦。
在先行漏出的精液的润滑下,莉西亚手上的动作同时也带来了一股湿滑的感觉。
【凯伊姆】 「咕……」
【莉西亚】 「舒服吗?」
【凯伊姆】 「别一遍又一遍地问啊」
【莉西亚】 「呵呵,你是不好意思说自己舒服吧」
【莉西亚】 「这样的话,就算讨厌也要让你说出舒服这两个字来」
莉西亚将脸凑向变大的肉棒。
【莉西亚】 「……啾……噗噜……」
【莉西亚】 「哈啊……嗯,咕噜……」
然后,舌头开始在肉棒上来回地挑逗。
【莉西亚】 「啾噜……嗯啾,哈啊……噗啾」
【莉西亚】 「咕噜,啾……啾噜」
【凯伊姆】 「没想到,你会知道用嘴让男人兴奋的方法啊」
【莉西亚】 「别说话,交给我就是了」
莉西亚微笑着将舌头凑向龟头。
【莉西亚】 「啊唔……哈唔,嗯啾……噗噜」
【莉西亚】 「嗯,啾……啾噜,嗯嗯」
【莉西亚】 「噗啾,嗯啾,啾,咕啾……」
用她的舌尖仿佛抚摸一般去刺激肉棒。
【莉西亚】 「嗯……」
【莉西亚】 「有股奇怪的味道呢」
【凯伊姆】 「别尝啊」
【莉西亚】 「你也要尝下试试吗?」
莉西亚握着肉棒,微笑着向我问道。
【凯伊姆】 「免了」
【莉西亚】 「呵呵……噗啾,咕啾……」
【莉西亚】 「嗯啾……啾……」
【莉西亚】 「啾咕,嗯……咕噜,嗯啊……哈啊,噗啾……嗯啾,嗯……」
莉西亚将舌头在肉棒上舔来舔去的动作,看上去就好像小猫在喝水一样。
她的这份侍奉不能说不舒服,但就是让人非常地心焦。
【凯伊姆】 「莉西亚」
【莉西亚】 「嗯啾……嗯唔?」
【凯伊姆】 「把整个舌头都舔上来」
【凯伊姆】 「还有,更多地刺激背面会比较好」
【莉西亚】 「唔,这样啊……」
莉西亚伸出舌头,温柔地覆盖到阴茎上面。
【莉西亚】 「咕噜噜,啾噜……啾,嗯啾,咕噜噜」
【莉西亚】 「嗯哈……凯伊姆,这种感觉可以吗?」
【凯伊姆】 「啊啊,不错哦」
【莉西亚】 「那我努力试试看」
【莉西亚】 「啾噜……嗯啾,咕噜……哈嗯,嗯嗯」
【莉西亚】 「嗯咕……哈唔,啾,咕噜噜」
莉西亚开始用整个舌头舔舐龟头的前端。
【凯伊姆】 「咕……」
这给我的后背带来一股近乎麻痹的快感。
【莉西亚】 「嗯嗯,咕噜……啾,哈咕,嗯咕……」
【莉西亚】 「啾噜,哈唔,咕噜……咕噜噜,啾咕咕」
【莉西亚】 「啊唔,啊嗯嗯……哈唔,嗯唔唔……」
时而用舌头卷上肉棒,时而又从旁舔舐肉棒的侧面。
【莉西亚】 「啾咕……嗯啾,哈嗯……嗯唔,咕噜噜」
【莉西亚】 「啾,嗯,嗯嗯……啊唔,嗯嗯」
【莉西亚】 「噗啾,啾……咕啾,嗯啾,啾咕」
【凯伊姆】 「唔……」
莉西亚时不时地抬头,窥视着我的表情。
【莉西亚】 「嗯咕……凯伊姆,舒服吗?」
【凯伊姆】 「啊啊,现在这样就很好」
【莉西亚】 「唔唔,那么,这样呢?」
莉西亚将龟头含入口中。
【莉西亚】 「嗯姆,啊嗯……啾,噜啾,啾」
然后,用她那娇小的口腔来回摩擦着龟头。
【莉西亚】 「啾,噗啾……嗯啾,咕噜噜,啾噜」
【莉西亚】 「啾咕,哈唔,啾,啾噜……」
她的舌头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集中地刺激龟头的背面。
但是,光是刺激龟头已经满足不了我了。
【凯伊姆】 「莉西亚,稍微等一下」
【凯伊姆】 「把嘴的动作再加大一点,去刺激整体」
【莉西亚】 「呼唔……我试试」
啾噜,啾噜噜噜噜
莉西亚将肉棒含到深处。
【凯伊姆】 「唔……」
【莉西亚】 「嗯啾,咕啾,嗯唔……哈嗯,咕噜,啾噜」
【莉西亚】 「啾,噗啾……咕噜噜,啊唔,呼,嗯咕」
【莉西亚】 「咕噜噜,啾,哈唔,咕噜……咕啾,噗啾,啾咕」
一边吸吮肉棒,一边执拗地舔舐着里筋。
【凯伊姆】 「很熟练呢」
【莉西亚】 「嗯啾……嗯咕,是吗?」
【莉西亚】 「凯伊姆舒服的话,我也很高兴」
在用嘴激烈来回吞吐的同时,莉西亚也开始用手去刺激肉棒的根部。
【莉西亚】 「啾噜,哈唔,噗啾,啾噜,啾,啾咕」
【莉西亚】 「咕噜噜,啾噜噜,啾,嗯唔,咕噜,啊唔」
【莉西亚】 「嗯呼……啾咕,噗啾,啾,叽噜,啾噜」
在她那炽热的口腔的刺激下,我不自觉地将腰抬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插入了莉西亚的阴道一样。
【凯伊姆】 「莉西亚,稍微慢一点」
【凯伊姆】 「我要射了」
【莉西亚】 「嗯唔……没关系,射出来吧」
【莉西亚】 「哈咕,啾噜……咕噜噜,啾噜,啾咕,啾」
【莉西亚】 「啾咕,嗯唔,哈……啊唔,咕噜噜,啾噜噜」
莉西亚以唾液作为润滑油,剧烈地刺激着肉棒。
双手与嘴唇同时缠住坚硬无比的阴茎。
【莉西亚】 「啾噜噜,咕噜,啾噗,啾噗,啾噜噜」
【莉西亚】 「嗯啾,哈唔,咕啾,噗啾,咕噜噜,啾噜噜」
【凯伊姆】 「咕……」
在激烈的吸吮下,莉西亚的嘴唇不停地刺激着肉棒的前端。
强烈的快感,让射精感渐渐涌了上来。
【凯伊姆】 「莉西亚,在嘴里……」
【莉西亚】 「嗯嗯,就这样,射出……来……啾,啾噜」
【莉西亚】 「咕啾,啾噜噜……咕啾,啾噜噜,啾噜,噗啾」
【莉西亚】 「咕噜噜噜,啾噗,啾咕咕,咕噜噜,噗噜,啾噜噜噜噜」
【凯伊姆】 「唔唔!」
在射精之前,我连忙推开莉西亚的头,将肉棒拔了出来。
【莉西亚】 「嗯……要,做什么」
【凯伊姆】 「在嘴里射出来会很不好吧」
【莉西亚】 「不用在意」
说罢,莉西亚便再次动起了舌头。
【莉西亚】 「咕噜噜,噗啾……咕啾,哈啊,啾噜」
【莉西亚】 「啾,咕噜……噜噗,啾噜,咕啾,啾噜噜」
【凯伊姆】 「咕,出来了……!」
咚噗噗,哔噜噜噜,咚库咚库!
咚库,噼呜,噼库库!
【莉西亚】 「嗯唔……!」
哔呜,咚噗,哔噜!
我难以自禁地将大量的精液一口气射了出来。
莉西亚的脸和头发,还有衣服都染上了一层白浊的颜色。
【莉西亚】 「嗯哈……哈啊,好啊,哈啊……」
【莉西亚】 「射出来……好多……」
【凯伊姆】 「你啊……」
【莉西亚】 「为什么要忍耐?」
【凯伊姆】 「你讨厌被射在嘴里的吧」
【莉西亚】 「那可是你的东西啊,有什么好讨厌的」
为了证明她刚才说的话,莉西亚特意将嘴再次凑近肉棒。
【莉西亚】 「嗯,嗯咕……啾噜,噗噜」
【莉西亚】 「咕啾……嗯嗯,噗啾,嗯咕,啊呜」
【莉西亚】 「别把舌头缠上来啊……」
然后,带着有些痛苦的表情,将精液给喝了下去。
【凯伊姆】 「莉西亚,已经够了」
【莉西亚】 「我这样做你不开心吗?」
【凯伊姆】 「开心是开心,但是我不想让你勉强自己」
【莉西亚】 「我才没有在勉强呢」
说着,莉西亚沿着根部,将沾在肉棒上的精液舔入口中。
【凯伊姆】 「做得不错」
莉西亚任由我抚摸着她的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莉西亚】 「你这么一说,我的学习就有回报了呢」
【凯伊姆】 「果然,你有在学习啊」
【莉西亚】 「啊……」
注意到自己说漏嘴的莉西亚,连忙将视线撇开。
【莉西亚】 「不对,刚才那个不算数」
【莉西亚】 「你就装作没听见吧」
【凯伊姆】 「啊啊,知道了」
我苦笑着,继续抚摸着她的脑袋。
【莉西亚】 「好,继续吧」
【凯伊姆】 「那个,我已经」
【莉西亚】 「你的这边可不像主人那么顾忌啊」
莉西亚看向我的下半身。
不知不觉中,阴茎已经再次坚挺了起来。
【莉西亚】 「今天就交给我吧」
莉西亚骑在我的身上,拨开自己的衣襟
【莉西亚】 「怎么样?」
【凯伊姆】 「怎么样?」
【莉西亚】 「被我像这样骑在身上还是头一回吧?」
【凯伊姆】 「算是吧」
【莉西亚】 「反应真小……」
【莉西亚】 「在露天的地方看到我的身体不也是第一次吗?」
【莉西亚】 「就没什么感想嘛?」
我仰视着莉西亚的身体。
【凯伊姆】 「你的胸部真羞涩啊」
【莉西亚】 「我说……你还真是能毫不客气地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啊」
【莉西亚】 「不过也罢,这种地方只要放着不管,它自己就会变大的吧」
会就怪了。
【凯伊姆】 「莉西亚保持这样就好」
【莉西亚】 「什么啊,你喜欢小的吗?」
【凯伊姆】 「别误会了」
【凯伊姆】 「我的意思是,现在的你就已经很有魅力了」
【凯伊姆】 「所以,我的那里才会硬起来的啊」
【莉西亚】 「这,这样啊,原来如此啊」
莉西亚红着脸握住我的阴茎。
【莉西亚】 「那么,就好好地来感受我吧」
然后,将腰缓缓沉下。
她没有将肉棒插到自己体内,而是开始摩擦起彼此的性器来。
【莉西亚】 「嗯……嗯嗯……」
【莉西亚】 「哈啊……嗯……啊……」
在溢出的爱液的浸染下,莉西亚的私处早已湿得一塌糊涂。
炽热而湿润的阴唇,不断地刺激着肉棒。
【凯伊姆】 「湿了啊」
【莉西亚】 「嗯嗯……都是刚才用嘴做的缘故啦」
【莉西亚】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没有被摸,身体也变得好热」
【凯伊姆】 「你是比较容易湿的体质吧」
【莉西亚】 「你在和谁比呢?」
【凯伊姆】 「天知道」
【莉西亚】 「都是,凯伊姆……」
【莉西亚】 「啊……哈啊,啊啊,啊……嗯……」
莉西亚恍惚地摆动着腰肢。
用她那濡湿的阴部强烈地摩擦着我的肉棒。
【莉西亚】 「嗯咕……哈啊,嗯嗯,咕,嗯……啊啊」
【莉西亚】 「啊嗯,啊咕……啊,嗯,嗯唔,嗯嗯」
带着淫荡的表情,将私处在龟头上来回磨擦。
【莉西亚】 「啊啊……腰,停不,下来……」
【莉西亚】 「嗯,啊嗯……嗯呼,啊啊,呼嗯嗯」
莉西亚不过身体的痉挛,一心不乱地摆动着腰部。
【莉西亚】 「哈啊……哈,嗯咕,啊,嗯嗯」
【莉西亚】 「嗯嗯嗯,啊嗯……嗯咕,啊……哈啊啊」
我将手伸向莉西亚的私处,用手指按住她的阴蒂。
【莉西亚】 「啊,嗯……你,要做什么……?」
【凯伊姆】 「我来帮忙」
【凯伊姆】 「你就继续做下去吧」
我将手指缠上爱液,然后揉搓起莉西亚的阴蒂来。
【莉西亚】 「嗯咕啊啊啊,啊啊,嗯,呀,嗯嗯,嗯唔唔」
【莉西亚】 「哈啊啊,嗯啊啊啊,嗯,啊嗯嗯,呀啊,呼啊啊」
【莉西亚】 「呀,啊嗯嗯……这样不行,不行……」
她的腰剧烈地颤抖着。
【凯伊姆】 「你好像很舒服啊」
【莉西亚】 「嗯嗯,啊,因,因为这样……感觉马上就要去了……」
【莉西亚】 「不行啊……今天,明明已经决定,由我来让你舒服的……」
【凯伊姆】 「那就和我一起享受吧」
【莉西亚】 「啊啊,嗯啊啊,哈啊,哈,啊啊,啊咕唔唔」
【莉西亚】 「嗯嗯嗯,咕嗯,啊啊,啊,嗯,啊,啊,伊唔,嗯嗯」
莉西亚用力抓住我的身体。
她似乎是在拼命地忍耐着快感的来袭。
【莉西亚】 「咕唔,唔嗯嗯,啊嗯,啊啊,啊,嗯,啊嗯嗯」
【莉西亚】 「呀,哈嗯……啊啊,呼嗯,啊啊啊,咕啊啊嗯」
【莉西亚】 「啊,啊啊,哈,啊啊,哈啊,嗯嗯,咕呼,唔,嗯嗯」
我将手指滑向莉西亚那小小的突起。
在坚挺的肉棒不停的摩擦下,莉西亚的身体大幅度地向后仰去。
【莉西亚】 「呼嗯,嗯嗯嗯,忍,忍不住了……啊啊,要,去了……咕嗯!」
【莉西亚】 「已经,不行……去,去了……嗯嗯,啊嗯,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 「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剧烈地颤抖着身体,达到了高潮。
【莉西亚】 「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哈啊啊……哈啊……」
【莉西亚】 「哈啊……嗯啊……啊啊,啊……哈啊,哈啊……」
她调整着慌乱的呼吸,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之中。
【凯伊姆】 「怎么样?」
【莉西亚】 「……哈……凯伊姆,笨蛋……」
【莉西亚】 「这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达到高潮了吗」
我微微一动腰,将沾满了爱液的湿漉漉的肉棒拔了出来。
肉棒笔挺地立起,时不时地颤抖着。
【凯伊姆】 「你今天会让我充分地舒服一次吧?」
【莉西亚】 「那还用说」
【凯伊姆】 「那就把腰抬起来」
我抓住莉西亚的屁股,将她的腰抬了起来。
【莉西亚】 「稍,稍微等下」
【莉西亚】 「咱们稍微休息下不好吗?」
【凯伊姆】 「我可用不着休息」
【莉西亚】 「唔唔……可是,我才……刚到过高潮……」
我让龟头抵住莉西亚的蜜穴,然后,一口气让莉西亚的腰沉了下来。
【莉西亚】 「嗯……啊,啊,啊……嗯唔」
炽热而湿滑的阴道,顿时便将我的分身夹紧。
莉西亚用力咬住嘴唇,忍耐着快感的来袭。
【莉西亚】 「嗯嗯,呼唔,嗯咕……哈啊啊,哈,唔唔,唔嗯嗯……」
【凯伊姆】 「你,又去了吗?」
【莉西亚】 「都,都是因为你突然进入到深处的啊……」
【凯伊姆】 「不好意思啊」
说着,我便再次将莉西亚的腰托起。
【莉西亚】 「啊,等等……」
滋啾,咕啾
【莉西亚】 「咕……啊……啊啊啊!」
然后,再次将肉棒插入体内。
莉西亚的身体猛地一颤。
【莉西亚】 「嗯啊啊啊,啊啊,嗯咕,啊啊,恩哈啊啊」
【莉西亚】 「说了稍微等一下啦……」
【凯伊姆】 「看你好像动不了的样子,所以我就来帮帮你」
【莉西亚】 「你这家伙……嗯……嗯嗯……」
莉西亚开始慢慢地动起腰来。
【莉西亚】 「嗯嗯……啊,恩咕,哈啊啊」
【莉西亚】 「啊,啊啊……嗯啊,哈啊,哈啊啊,啊啊」
每次抽插,阴道都会急剧地缩紧。
但是,在刚才被莉西亚的阴唇充分地摩擦过之后,现在的动作对我来说有些过于缓慢。
【凯伊姆】 「动作再快些」
【莉西亚】 「呜呜……我,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凯伊姆】 「要我帮忙么?」
【莉西亚】 「这种时候,你肯定会恶作剧的,不行」
我本来是只打算动腰而已……
但听她这么一说,恶作剧的心思顿时涌了上来。
我将手放到莉西亚的胸部上。
【莉西亚】 「啊……我说……」
【凯伊姆】 「胸部只要多揉揉,好像就会变大」
说着,我便开始揉起莉西亚的胸部来。
【莉西亚】 「嗯……啊嗯嗯,嗯咕……哈啊,嗯嗯嗯」
【莉西亚】 「啊啊,啊呼,恩,呼,恩,嗯嗯,唔,啊啊……啊唔唔」
我自下而上揉捏着莉西亚的胸部。
手心刺激整个乳房,手指则在乳头上挑逗。
【莉西亚】 「哈啊啊,啊唔,咕嗯嗯……啊,啊啊……」
【莉西亚】 「不,不要……嗯嗯,啊嗯嗯,哈啊啊,啊啊啊……」
乳头被刺激的莉西亚,腰部猛地一抖。
【莉西亚】 「啊,嗯嗯,还,还是停下吧……又要变得舒服了」
【莉西亚】 「嗯嗯嗯,呀啊……啊,啊咕,呼嗯嗯,哈啊嗯,啊啊啊」
阴道也随着她的动作而紧紧收缩。
我现在已经相当的舒服了。
但是,还不像是能达到高潮的样子。
【凯伊姆】 「莉西亚,我要动咯」
【莉西亚】 「欸……?」
我抓住莉西亚的腰,开始将肉棒撞向莉西亚的深处。
【莉西亚】 「伊呀啊嗯,呀啊,啊啊啊,嗯咕,呼啊啊啊啊」
激烈的快感,让下半身深深地麻痹。
【莉西亚】 「啊,嗯嗯嗯,嗯啊啊,咕嗯,不,不行,嗯嗯嗯嗯嗯」
【凯伊姆】 「停不下来了」
在动完第一下后,我便一味地去贪求着这份快感。
从下方激烈地在莉西亚的阴道中抽插。
【莉西亚】 「咕唔唔,呀啊,啊,嗯啊啊,呀嗯……嗯嗯,哈啊,伊啊」
【莉西亚】 「呼啊,呀唔,嗯嗯嗯,啊嗯嗯,哈呜,啊,嗯嗯!」
肉棒分开湿润的嫩肉,插到莉西亚体内的最深处。
麻痹般的快感向肉棒袭来。
【莉西亚】 「呀嗯,哈啊,嗯嗯……不,不行,太舒服了……」
【莉西亚】 「这,这样的话,不就和平时……啊……一样,了吗」
莉西亚的阴道紧紧地夹住我的肉棒。
【莉西亚】 「呀啊,嗯嗯嗯,哈啊啊,嗯,嗯嗯嗯,啊,啊,嗯嗯,呼啊」
【莉西亚】 「我,我知道了啦,我自己动,自己动啦……」
【凯伊姆】 「真的吗」
我松开莉西亚的腰部。
【莉西亚】 「哈,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莉西亚】 「要,要动咯」
这次,莉西亚主动抬起腰部,然后,再次用阴道包裹住肉棒。
【莉西亚】 「嗯咕……啊啊,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 「哈啊,哈啊……啊咕,嗯啊啊啊……」
【莉西亚】 「嗯……嗯嗯,啊啊啊啊,嗯嗯,哈啊啊……」
她的动作虽然已经十分努力,但却仍然缓慢得令人心急。
【凯伊姆】 「莉西亚」
【莉西亚】 「我知道啦,我知道了啦……」
【莉西亚】 「可是,再动得更快的话,就要……」
莉西亚的腰部一次次地痉挛着。
【莉西亚】 「呜呜……书上明明写着,骑在上面的人能握有主动权的说……」
她看的到底是什么书啊。
突然,我注意到,视野的一端有什么在动。
【凯伊姆】 「莉西亚,别出声」
【莉西亚】 「嗯……怎,怎么了……?」
【凯伊姆】 「有人在」
【莉西亚】 「不,不会吧?」
远方传来一个人影。
所幸,我们现在藏在树荫之下,对方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我们。
【莉西亚】 「该,该怎么办啊,凯伊姆」
【凯伊姆】 「他看上去应该没打算要过来」
【凯伊姆】 「不出声的话就没有问题」
【莉西亚】 「但,但是……嗯嗯」
我慢慢地动起腰来。
【莉西亚】 「啊……嗯嗯,喂,凯伊姆,别动」
【莉西亚】 「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含着手指,拼命地克制着不发出声音。
我则毫不客气地开始大幅度地抽插。
【莉西亚】 「嗯嗯,嗯……啊啊啊,不,不行了,叫出声了……」
【莉西亚】 「呼嗯嗯,呼啊……要,要被注意到了」
【凯伊姆】 「加油,别出声」
【莉西亚】 「咕唔唔,不行,忍不住……」
【莉西亚】 「啊,呀……呼啊,嗯嗯嗯,咕嗯,呼嗯嗯嗯嗯」
莉西亚的阴道比以往都更加强力地夹住我的阴茎。
每次在她体内抽送,都会给我带来无以伦比的快感。
【凯伊姆】 「咕……」
【莉西亚】 「嗯嗯嗯,啊啊……嗯咕,哈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呜呜,好舒服,啊,啊嗯,不行,会被发现的……」
这份可能会被人发现的紧张感,让莉西亚的肉壁变得更加的炽热。
这让我渐渐地开始向高潮进发。
【莉西亚】 「哈唔唔,咕嗯,嗯,嗯嗯,求你了凯伊姆,住手,吧……」
【莉西亚】 「嗯嗯,不行……哈啊啊,嗯啊啊啊,咕嗯嗯嗯」
【凯伊姆】 「莉西亚,要出来了」
【莉西亚】 「嗯嗯,哈啊,嗯咕,来吧凯伊姆,凯伊姆……」
【莉西亚】 「至少想一起,一起……去」
在狭窄的阴道强烈的摩擦下,精液一口气涌了上来。
【凯伊姆】 「咕」
我开始激烈地用下体撞击莉西亚的腰部。
【莉西亚】 「哈啊啊啊,嗯嗯,凯伊姆,凯伊姆,呜啊,咕唔,哈啊,唔唔嗯」
【莉西亚】 「嗯嗯嗯,哈嗯嗯……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嗯……啊嗯嗯,嗯嗯嗯嗯,要去了,高潮了~~~~~!!!」
快感陡然涌上。
哔噜噜噜,哔库,咚库咚库,咚库!
哔呜,哔呜哔呜,哔库!
肉棒不住地颤抖,喷射出欲望的水流。
【莉西亚】 「嗯啊啊啊……啊……啊……唔!」
哔呜呜,哔库,哔噜!
咚库,咚库库!
【莉西亚】 「啊啊……嗯,啊啊……哈啊,哈啊……啊啊啊……」
【莉西亚】 「嗯嗯……热,热热的,进来了……好多……」
炽热的精液一注又一注地被射向莉西亚反复蠕动的阴道里。
无法停止射精的冲动。
【莉西亚】 「啊……嗯嗯,又射出来了……吗?」
【莉西亚】 「今天,好厉害……」
大量装不下的精液自莉西亚的阴道中溢出。
我转头向人影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拍了拍胸,放心了下来。
【莉西亚】 「我刚才发出了好大的声音……被他发现了吗……?」
【凯伊姆】 「估计是听到声音了吧」
莉西亚叫得那么大声,被人家听到也不是没有可能。
【莉西亚】 「我的身份暴露了吗?」
【凯伊姆】 「你都把头发梳下来了,应该没事吧」
【莉西亚】 「这样啊……」
【莉西亚】 「不过,在外面做果然还是很危险啊」
【凯伊姆】 「咕……」
说着,莉西亚的体内又突然一紧。
将肉棒中残留的精液榨了出来。
【莉西亚】 「凯伊姆……真是没有节制啊……」
【凯伊姆】 「都怪你夹得太紧了」
【莉西亚】 「别把错推到我头上啊」
莉西亚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莉西亚】 「怀上孩子的时候,也会是这种感觉吗?」
【凯伊姆】 「可能是吧」
【莉西亚】 「这和书上写的一样呢」
【凯伊姆】 「你指哪里?」
【莉西亚】 「果然,被自己喜欢的人抱着,是件非常幸福的事啊」
【莉西亚】 「这好像是只有女孩子才能体会到的心情」
【莉西亚】 「怎么样,凯伊姆能明白吗?」
【凯伊姆】 「能就怪了」
如果我当初去做男妓的话,现在会明白么。
不行,完全无法想象。
【凯伊姆】 「莉西亚,差不多也该走了吧」
【凯伊姆】 「说不定还有会别人来」
【莉西亚】 「啊啊,也是啊」
莉西亚作势想要站起。
【莉西亚】 「啊,啊咧……?」
【凯伊姆】 「怎么了」
【莉西亚】 「身,身体使不上力气……」
真拿她没办法。
我站起身来,温柔地将莉西亚抱在怀中。
走上回去的道路。
莉西亚不知为何,一脸不快的表情。
【凯伊姆】,「怎么了?」
【莉西亚】,「感觉咱们今天和平常也没什么分别啊」
【凯伊姆】,「你在说什么呢?」
【莉西亚】,「那个,我今天还想多少改变一点呢」
【莉西亚】,「结果,却又像往常一样,看到你的优点了」
她好像是在非常认真地烦恼着。
【凯伊姆】,「你想掌握主导权,还早了十年呢」
【莉西亚】,「十年吗……很长啊」
莉西亚低下了头。
【凯伊姆】,「这是值得你这么消沉的事吗?」
【莉西亚】,「果然,光靠从书上学来的知识,什么都改变不了啊」
那还用说么。
【凯伊姆】,「写在书上的并非事实,而是他人编织出来的话语」
【凯伊姆】,「要不要相信,得靠你自己来决定」
【莉西亚】,「也就是说,和大家对我说的话是一个道理吗?」
【凯伊姆】,「一点都没错」
【莉西亚】,「我还真是一无所知啊……」
莉西亚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莉西亚】,「有的时候,我会感觉很累」
【莉西亚】,「虽然已经习惯了和那些贵族进行的语言游戏,但是,却也对习惯了这些的自己感到很伤心」
【莉西亚】,「我真的好希望,当别人对我说话的时候,我可以毫不怀疑地接受」
【莉西亚】,「这种事情,今后究竟要持续多久呢?」
【莉西亚】,「我真的,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国王吗?」
我缓缓地走着,凝视着前方的小路。
【凯伊姆】,「结束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莉西亚】,「哎?」
【凯伊姆】,「人只要活着,就必须要不断地学习,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为止」
【凯伊姆】,「不去学习,就无法向前迈进」
莉西亚停下了脚步。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可是,我好害怕」
【莉西亚】,「凯伊姆,我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国王吗?」
这种事,就算问别人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必须要靠自己来思考,靠自己去寻找。
但是,
【凯伊姆】,「你只要开心就好」
【凯伊姆】,「只要你的意志足够坚定,之后自然会渐渐地学到那些知识」
【凯伊姆】,「空有满腹的经纶,却派不上任何用场的贵族,你已经见过很多了吧?」
【凯伊姆】,「为了不变成那样,必须要先让自己的内心坚强起来」
【凯伊姆】,「剩下的事情,我和鲁基乌斯他们会辅佐你的」
【莉西亚】,「凯伊姆……谢谢你」
莉西亚握住我的手。
我说的这番话,对莉西亚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只是在娇惯她而已
【凯伊姆】,「……」
但是,如果要对莉西亚撒手不管,那我就应该从最开始就那么做。
在莉西亚加冕的那天,我就应该回到牢狱才是。
但是,我却选择去留在莉西亚的身边。
也就是说,我从一开始就决定不让她孤独地走下去。
那么,至少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就让她尽情地撒娇吧。
【莉西亚】,「我知道,你是在这里娇惯我」
【莉西亚】,「我的每个举手投足,都会关系到千万国名的性命」
【莉西亚】,「无知这种借口,在我身上根本就不适用」
莉西亚也很清楚。
【莉西亚】,「所以,我也不希望你一直都这样骄纵我」
【莉西亚】,「这反而会让我感到困扰」
【凯伊姆】,「……是吗」
【莉西亚】,「再回到王城之前」
【莉西亚】,「在那之前,就好好安慰安慰我吧」
【凯伊姆】,「啊啊」
我也将莉西亚的手握了回去。
【凯伊姆】,「那边的麦田,咱们是不是还没去看过?」
【莉西亚】,「??」
【凯伊姆】,「难得出来一次,就尽情地视察之后再回去吧」
【莉西亚】,「……」
【莉西亚】,「嗯,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说着,莉西亚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鲁基乌斯】,「……以上这些内容,就是我们对这次议案的调查结果」
鲁基乌斯的声音响彻在会议室中。
今天的会议内容,是由贵族们进行对莉西亚提案具体应对措施的报告。
鲁基乌斯将贵族们的意见归纳之后,向莉西亚做一个总结性的报告。
【鲁基乌斯】,「就如您所刚才听到的那样,想要实现这些议题,不得不说是相当困难的课题」
莉西亚不悦地看着鲁基乌斯。
【莉西亚】,「你这一口否定的做法,还真让人不爽啊」
【莉西亚】,「你们要对我的提议挑三拣四倒是没什么,但是你们有考虑过解决方法吗?」
【鲁基乌斯】,「国王陛下,虽然您这么说,但都市的生产能力是有极限的」
【鲁基乌斯】,「想要满足您的要求,想必非常困难」
【莉西亚】,「你们的工作就是想方设法解决这些困难吧」
【莉西亚】,「在下一次会议之前,朝着实现议题的方向,考虑一下具体的方案」
【莉西亚】,「有谁有什么异议吗?」
莉西亚向众人望去。
【莉西亚】,「那么,今次会议的议案,就由诺瓦斯王室、莉西亚之名宣告裁定」
【莉西亚】,「诸位,辛苦了」
会议结束了。
莉西亚严苛的要求,让贵族们的表情相当僵硬。
与会者们轻轻地叹着气,一个个走出了会议室。
自从得到爵位以来,我也被邀请到会议当中。
不过,由于我对莉西亚有很大的影响力,所以在公共场合每说一句话都要谨小慎微。
基本上来说,就属于在一旁干瞪眼的角色。
【鲁基乌斯】,「凯伊姆,过来一下」
在鲁基乌斯的呼唤下,我向会议室的一角走了过去。
【鲁基乌斯】,「今天的会议,你怎么看?」
【凯伊姆】,「什么叫怎么看?」
【鲁基乌斯】,「说实话,我觉得最近的陛下略显有些自负」
【鲁基乌斯】,「对于我们的报告,常常会想都不想便予以否定」
【鲁基乌斯】,「这样下去,贵族们人心背离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后发生」
【凯伊姆】,「的确是啊」
我也注意到了。
莉西亚倒也不是毫无是处,就是太过于顽固了。
应该稍微将贵族的话多听进去点才行。
【凯伊姆】,「我去和她本人谈谈」
【鲁基乌斯】,「拜托了」
那些贵族,基本上都不值得信任。
但话说回来,去实行莉西亚旨意的也正是他们。
如果没有他们的协助,自然也不会有如今政治的安定。
【凯伊姆】,「莉西亚,能耽误你点时间么?」
我出声叫住了准备走出会议室的莉西亚。
【莉西亚】,「干嘛?」
【凯伊姆】,「有话跟你说」
【莉西亚】,「嗯,好吧」
确认所有贵族都已经走出会议室后,莉西亚将门关上。
【莉西亚】,「怎么了?」
【凯伊姆】,「今天的会议,你怎么想?」
【莉西亚】,「很不爽啊」
【莉西亚】,「他们自己的提议就会积极地进行下去,一到我的提案,就全是否定的意见」
【莉西亚】,「那些家伙全都在拼命地守护自己的利益啊」
莉西亚所提出地议题基本上都是偏于理想论,乱来的也很多。
而贵族们的工作则是劝解莉西亚,让议题回到脚踏实地的议程来。
这样下去,她们双方估计都只会积累对彼此的不满吧。
【凯伊姆】,「你的担心并没有错」
【凯伊姆】,「不过,那些贵族应该也在很认真地工作吧」
【凯伊姆】,「多听听他们的意见,也是很有必要的哦」
【莉西亚】,「如果对他们的调查报告全盘接受,只会让议案变得全无意义」
【莉西亚】,「对这种状况坐视不理,怎么能很好地行使国政啊」
【凯伊姆】,「我懂你想说的话」
【凯伊姆】,「但是,这样下去。他们的人心就会单方面的背离」
【凯伊姆】,「光凭你一个人,是无法行使政治的吧?」
我尽量温和地说道。
【莉西亚】,「那些要离开的家伙,就随便他们离开好了」
【莉西亚】,「反正也做不了什么」
【凯伊姆】,「国王怎么能意气用事」
【凯伊姆】,「鞭子是无法令人信服的」
【凯伊姆】,「不论是孩子还是贵族,想让他们听命于自己,糖果必不可少」
【凯伊姆】,「首先先要让他们把你的话听进去,之后再一步步慢慢来就好」
【莉西亚】,「糖果和鞭子吗」
莉西亚露出稍微有些伤心的眼神。
【莉西亚】,「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啊」
【凯伊姆】,「怎么了?」
莉西亚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移开。
【凯伊姆】,「呐,莉西亚,我这可都是在为你着想啊」
【莉西亚】,「你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莉西亚】,「什么时候开始帮那些贵族说好话了?」
【凯伊姆】,「不是」
【凯伊姆】,「这样下去,你会被众人孤立」
【凯伊姆】,「想要成为优秀的国王,就必须要对那些贵族……」
【莉西亚】,「已经够了」
莉西亚断然地说道。
【莉西亚】,「你也应该去稍微学习一下啊」
【凯伊姆】,「什么?」
【莉西亚】,「再见了」
露出一个有所预谋的微笑后,莉西亚便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去学习一下?
虽然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她最后的那个笑容让我有些在意。
那家伙,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莉西亚的预谋,到了下午就立刻实行了。
正当我吃过午饭,为了消化而在王城内四处闲逛的时候……
【法利亚斯】,「凯伊姆,让我好找啊」
【凯伊姆】,「我可不记得有被骑士团长找过啊」
【法利亚斯】,「是我找你有事」
【凯伊姆】,「什么事?」
【法利亚斯】,「陛下她,又开始模仿佣人做事了」
她那个老毛病又犯了么。
【凯伊姆】,「然后,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法利亚斯】,「她说,这次的事情都是凯伊姆的责任」
【凯伊姆】,「怎么了?」
【法利亚斯】,「我想要一探究竟,所以就来找你了」
【法利亚斯】,「能跟我说明一下吗?」
法利亚斯向我瞪了过来。
脑中能够想到的,只有会议室中的那段对话……
不过,那和平常的交谈也没什么分别。
【凯伊姆】,「不巧,我也对此事毫不知情」
【法利亚斯】,「那就麻烦了」
【凯伊姆】,「我也很为难啊」
【凯伊姆】,「你没有阻止莉西亚吗?」
【法利亚斯】,「阻止是阻止了,但是却完全没有被听进去」
【法利亚斯】,「而且……」
法利亚斯欲言又止
【法利亚斯】,「陛下的样子,和平常稍有些不同」
【法利亚斯】,「虽然靠蛮力肯定是能制止住她,但是我觉得还是来叫你去做会比较好」
【凯伊姆】,「莉西亚现在在哪?」
【法利亚斯】,「厨房」
【凯伊姆】,「我去看看情况」
和法利亚斯道别之后,我便向厨房走去。
那家伙,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法利亚斯】,「……」
【法利亚斯】,「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啊」
【凯伊姆】,「厨师长」
【厨师长】,「啊,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莉西亚呢?」
厨师长用眼神示意厨房的一角。
莉西亚正穿着佣人的服装,在那里翻着锅子。
【凯伊姆】,「喂,莉西亚」
【莉西亚】,「……」
我向她发出声音,但却被她坚决地无视了。
【凯伊姆】,「无视我啊」
【莉西亚】,「凯伊姆大人,您辛苦了」
【莉西亚】,「看到您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
莉西亚躬身行礼,用庄重的口吻向我说道。
【凯伊姆】,「你这是要干什么?」
【莉西亚】,「嗯?您在说什么呢?」
【凯伊姆】,「别整这种恶作剧了」
【凯伊姆】,「赶快跟我过来」
我抓住莉西亚的胳膊。
【莉西亚】,「放,放开我」
【凯伊姆】,「还不是都怪你不听别人说话」
我把莉西亚给拉了过来。
【莉西亚】,「好,好疼……很疼啊,凯伊姆」
莉西亚的眼中微微地沁出泪珠。
【凯伊姆】,「……抱歉」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只得将手放开。
【莉西亚】,「呼……」
我刚一松手,莉西亚就挣脱开来。
【莉西亚】,「等你想好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以后,再来找我」
丢下这句周末黄金剧场专用的台词后,莉西亚便快步地跑开了。
我居然被她那鳄鱼的眼泪给骗了。
看来,我也有点太娇惯她了啊。
【凯伊姆】,「打扰了啊」
【厨师长】,「不,我才是」
莉西亚跑到哪里去了呢。
在追她的途中,我就把她给跟丢了。
这家伙,到底打算要干什么啊。
等你想好该说的话以后再过来……就算她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哪里不满意了啊。
果然,能够想到的还是只有会议室的那段交涉。
【凯伊姆】,「鞭子是无法令人信服的」
【凯伊姆】,「不论是孩子还是贵族,想让他们听命于自己,糖果必不可少」
【凯伊姆】,「首先先要让他们把你的话听进去,之后再一步步慢慢来就好」
【莉西亚】,「糖果和鞭子吗」
【莉西亚】,「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啊」
【凯伊姆】,「……」
她难不成是想说,我对她的关怀不够么。
我倒是觉得自己已经对她够娇惯了。
本来,我应该对她庄重地说教才是。
……找到了。
莉西亚刚从大厅上跑过。
【凯伊姆】,「喂」
【莉西亚】,「唔!?」
莉西亚再次跑了起来。
【凯伊姆】,「等等」
【凯伊姆】,「别以为你能从我手里逃掉」
【莉西亚】,「别那么自信过剩了」
莉西亚一边跑,一边大大地吸了口气。
【莉西亚】,「呀啊啊!来人救命啊!」
【凯伊姆】,「!?」
【西斯狄娜】,「怎么了!?」
西斯狄娜将手按在剑柄上,出现在我们面前。
而莉西亚则藏到了她的背后。
【西斯狄娜】,「陛下,您没事吧!?」
【莉西亚】,「呜……这个男人……污辱我……」
【西斯狄娜】,「知道了,我会让他以死来谢罪」
说罢,西斯狄娜便拔出剑来。
这家伙,完全不打算问问详情么。
【凯伊姆】,「等等,这是误会」
【西斯狄娜】,「就算不解开误会,也没什么嘛」
【莉西亚】,「西斯狄娜,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莉西亚留下一个夸示胜利的笑容后,便向后跑开了。
【凯伊姆】,「……」
【西斯狄娜】,「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西斯狄娜叹了口气,将剑收了回去。
【凯伊姆】,「在陪莉西亚玩」
【西斯狄娜】,「会被别人批评的哦,什么小两口的吵架之类的」
【西斯狄娜】,「虽说从为结婚奠定基础这一点上来考虑,这倒也无可厚非」
【凯伊姆】,「你傻啊」
我们从哪里看上去是在小两口吵架了?
【凯伊姆】,「我只是对会议的进展方向,稍微向她提了点意见而已」
【西斯狄娜】,「原来如此」
【西斯狄娜】,「也就是说,是您的不对呢」
【凯伊姆】,「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西斯狄娜】,「陛下的忍耐力非常强」
【西斯狄娜】,「如果不是您说了什么多余的话,她肯定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凯伊姆】,「我只是提醒她注意一下必要的事情而已」
【西斯狄娜】,「是您的表达方式不好吧」
【西斯狄娜】,「您可从来都是口无遮拦的」
【西斯狄娜】,「和剑术不同,您对待女性的手法实在是下中之下呢」
【凯伊姆】,「说得还真过分啊」
【西斯狄娜】,「因为是事实啊」
西斯狄娜冷哼一声。
【西斯狄娜】,「就算如今身为国王,莉西亚大人也仍旧是一名女性」
【西斯狄娜】,「如果想要成为她的伴侣,必须要对她多表示一些关心才是」
【凯伊姆】,「……」
的确,我还真没做过那种事。
莉西亚是国王。
就算在独处的时候我会多少娇惯她一点,这也是建立在她国王这个身份的基础上的。
我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而且不这么做,我陪在她身边就没有意义了。
【西斯狄娜】,「总之,请您尽快将事态收拾好」
【凯伊姆】,「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凯伊姆】,「我现在就连自己惹她不高兴的原因都不知道」
【西斯狄娜】,「在政变的时候,您的行动不是相当的出色吗?」
【西斯狄娜】,「请用那种状态,好好地做下去吧」
西斯狄娜留下一个笨拙的笑容后,便即转身离开。
这应该是她特有的鼓励人的方式吧。
【凯伊姆】,「对待女孩子的态度么」
我是在这方面惹她不高兴了么。
我为了寻找莉西亚,而在王城里来回走着。
她似乎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
突然,我有意无意地向外看了一眼。
【凯伊姆】,「……」
正好看到莉西亚正在庭院中走着。
我走下楼梯,向着庭院跑去。
【莉西亚】,「来了啊」
看到来的人是我后,莉西亚架起了胳膊。
【莉西亚】,「想到了吗?」
【凯伊姆】,「你不是想让我多用点糖果么?可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对你很温柔了啊」
【莉西亚】,「……」
我们紧紧地互相瞪视。
【莉西亚】,「什么糖果啊,你还是什么都没明白」
【凯伊姆】,「那你就告诉我啊」
【莉西亚】,「我已经说过很多回了吧,你自己好好想想」
莉西亚嫣然一笑。
【凯伊姆】,「我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玩」
【莉西亚】,「哦?一天到晚都在这里吃闲饭,还真好意思说啊」
【凯伊姆】,「嚯……」
【凯伊姆】,「看来我有必要稍微惩罚下你了啊」
【莉西亚】,「来试试啊~」
莉西亚又逃了开去。
【凯伊姆】,「你要逃到哪里啊」
【莉西亚】,「天涯海角~」
【莉西亚】,「来追我到都市的尽头啊~」
真是意义不明。
【莉西亚】,「哈哈哈哈,怎么了?」
【莉西亚】,「你不是牢狱的万事屋吗?」
莉西亚笑着逃开了。
她的脸上挂着好久没有在她脸上露出过的,与其年龄相仿的少女的笑容。
对啊。
这才是这家伙本来的表情啊。
【莉西亚】,「怎么了?不来抓我吗?」
【凯伊姆】,「我要认真了哦」
我真想抓到她的话,那自然是轻而易举。
但是,就这样结束这段时间会很可惜,所以,我也在追逐中慢慢地消磨着时间。
【莉西亚】,「来啊来啊,你很没用哦」
莉西亚开心的声音,响彻在王城的庭院之中。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在那里做什么呢?」
【法利亚斯】,「有这么多佣人在看啊」
【鲁基乌斯】,「偶尔这样一回不是也很不错么」
【鲁基乌斯】,「自从政变以来,陛下就一直时刻绷紧着神经」
【法利亚斯】,「身为国王之人,不这样反而会让人困扰」
【鲁基乌斯】,「不过,看到陛下现在的这副样子,不是也很让人放心吗?」
【法利亚斯】,「的确是啊」
【鲁基乌斯】,「陛下还有很长远的未来」
【鲁基乌斯】,「咱们也要温和地守望她才行啊」
【法利亚斯】,「但愿如此……尤其是鲁基乌斯殿下您」
【法利亚斯】,「我可不想与您兵戎相见啊」
【鲁基乌斯】,「我会铭记在心」
【莉西亚】,「你还挺能干的啊」
【凯伊姆】,「彼此彼此」
庭院中的追逐仍旧在继续。
听到莉西亚的笑声,贵族和佣人们也纷纷隔着王城的窗户窥视着这里。
其中,也有法利亚斯和鲁基乌斯的身影。
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被人强势围观了。
说不定会流出什么关于我们的不好的传言。
【莉西亚】,「你已经没体力了吗?」
【凯伊姆】,「还差得远呢」
但是,在莉西亚的笑容面前,这份疑虑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凯伊姆】,「我要上了,莉西亚」
【莉西亚】,「好,来吧!」
我们再次跑了起来。
事到如今,就算掩饰也只是欲盖弥彰。
还不如,尽情地享受现在这份开心的时光。
【莉西亚】,「唔……」
【凯伊姆】,「你已经无处可逃了哦」
我将她堵在了庭院的角落里。
【莉西亚】,「你能抓到我是好,不过你想到应该对我说些什么了吗?」
【凯伊姆】,「我觉得,我对你说的话有些过于严厉了」
【凯伊姆】,「今后我会多考虑考虑说话的方式」
【莉西亚】,「……」
莉西亚生气地瞪大了眼睛。
【莉西亚】,「你还是没明白」
【莉西亚】,「你还是没明白啊」
说罢,莉西亚便再度跑了起来。
【凯伊姆】,「喂,听我说完啊」
莉西亚消失在了城内。
女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够麻烦的。
所以,我才没和特定的哪个女性好过。
不过,我已经选择了莉西亚。
【凯伊姆】,「糖果和鞭子吗」
那家伙,每天都在和那些老练的贵族们斗智斗勇。
必须要营造一个能让她稍微放松一点的环境啊。
比方说,就像刚才那种,能让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的地方。
好……
去把我家的陛下抓到手吧。
洁白的布料随风飘扬,发出耀眼的光辉。
莉西亚正在一个人晾着衣服。
【凯伊姆】,「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莉西亚】,「……你来这里干嘛?」
【凯伊姆】,「我有话要和你说」
【莉西亚】,「已经够了」
莉西亚的回答十分冷淡。
看来心情相当的不好。
【凯伊姆】,「莉西亚」
【莉西亚】,「我不是说了吗,已经够了」
【莉西亚】,「我知道,都是我的任性」
【莉西亚】,「晾完衣服以后,我就回去处理政务」
她的声音非常成熟。
这就是,我所期望她所称为的国王所应该发出的声音。
但是现在,听到这个声音,却让我的胸口一阵悸痛。
【凯伊姆】,「那么,这是我的自言自语」
我来到晾着衣服的莉西亚旁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凯伊姆】,「抱歉,一直都对你说些过分的话」
【凯伊姆】,「在将莉西亚的努力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后,我的感觉也变得有些奇怪了」
【莉西亚】,「……」
莉西亚没有吭声。
【凯伊姆】,「今后,我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
【凯伊姆】,「还有,那个,该怎么说呢……」
【凯伊姆】,「我希望营造出能让你放松下来度过的,悠闲的时间」
【莉西亚】,「哼……」
【莉西亚】,「嘛,答对九成了」
莉西亚从筐子中拿出一张新的床单,开始将它挂在晒衣绳上。
【凯伊姆】,「剩下的一成呢?」
【莉西亚】,「你好好想想」
【莉西亚】,「你看仔细了,我现在穿着什么?」
【凯伊姆】,「佣人的衣服啊」
【莉西亚】,「嗯」
【莉西亚】,「剩下的你自己去想」
【凯伊姆】,「……」
嘛,大致上我已经懂了。
不过,突然说出正确的答案,说不定会让她不开心。
【凯伊姆】,「你该不会是想当个佣人吧?」
【莉西亚】,「不是」
【凯伊姆】,「那是什么?」
【莉西亚】,「天知道」
【凯伊姆】,「唔……」
我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脱下平常穿着的衣服,换上佣人的服装。
她应该是希望我看到并非身为国王的那个自己吧。
【凯伊姆】,「你是希望让我看到,你那并非国王的一面吗?」
【莉西亚】,「……」
莉西亚什么都没有说。
『那么,你要怎么办?』
她静静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向我询问着这个问题。
莉西亚就算不是国王,也仍旧是我的恋人。
这一点,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改变。
我抓住莉西亚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前。
【莉西亚】,「呀!?」
随即,便将她拥入怀中。
【凯伊姆】,「抱歉」
【凯伊姆】,「我之所以会对你那么严厉,也是在为了你好」
【凯伊姆】,「原谅我吧」
莉西亚伸出胳膊,环抱住我的身体。
【莉西亚】,「我知道,身为国王必须时刻都振作起来」
【莉西亚】,「我也知道,必须要博得那些贵族们的信赖」
【莉西亚】,「我也想要努力啊」
【莉西亚】,「可是,有的时候我会好害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莉西亚一边说着,一边在我的怀中缩作一团。
【莉西亚】,「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给予我勇气」
【莉西亚】,「就算不说话也无妨」
【莉西亚】,「只要像现在这样地抱住我就好」
【凯伊姆】,「抱歉」
我在胳膊上用力,将莉西亚更紧地抱住。
【凯伊姆】,「不过,只有这点我希望你明白」
【凯伊姆】,「就算我对你严格,那也是因为有些话,必须要有个人来对你说出口」
如果莉西亚一直抱持那种顽固的态度,和那些贵族的关系早晚会产生裂痕。
这样一来,莉西亚也会被他们针锋相对。
【莉西亚】,「啊啊,我知道」
【莉西亚】,「我……最喜欢你了」
【莉西亚】,「或许这个想法有些天真,但我希望你能够温柔地对我」
【莉西亚】,「偶尔像这样,也不错啊」
【莉西亚】,「就算十天里只有一天也无所谓……我希望能像现在这样,躲进你怀里对你撒娇」
所以,她刚才才会对我说,我的答案只有九成的正确吧。
她是想说,光凭话语来展现温柔是不足够的。
身为一个恋人,必须要像这样用身体来安慰对方。
即使十天内只有一天也无所谓,这就是莉西亚对自己设下的界限。
【莉西亚】,「这样一来,我也就能更加努力了」
【凯伊姆】,「啊啊」
平和的微风拂过天台。
晒干的衣服与棉被随风飘扬,将整个天台都摇曳成洁白的颜色。
【莉西亚】,「……好舒服的风啊」
【凯伊姆】,「是啊」
【莉西亚】,「说起来,咱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啊」
【凯伊姆】,「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你就是公主」
【莉西亚】,「我明明只是个佣人,却说着了不起的台词——那时的你,是这么批评我的吧」
没错。
事到如今,这已经成为了相当怀念的回忆。
【莉西亚】,「呐,凯伊姆」
【莉西亚】,「如果我是个佣人的话,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喜欢我吗?」
【凯伊姆】,「不知道」
发生过很多的事情之后,我和莉西亚才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莉西亚】,「刚才你应该直接说『就算你是个佣人,我也会喜欢上你的』啊」
那就回应一下她的期待吧。
【凯伊姆】,「就算你是个佣人,我也会喜欢上你的」
【莉西亚】,「一点都没带感情」
【凯伊姆】,「那我问你,如果你是个佣人的话,会喜欢上我吗?」
【莉西亚】,「那是当然」
【莉西亚】,「我会尽心尽力地去侍奉你啊」
侍奉么。
听到她这么说,我的心中不禁萌生了一股恶作剧的心理。
【凯伊姆】,「那么,你就来侍奉我吧」
【凯伊姆】,「你现在不是佣人么?」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能被你这么索求,我是很开心啦」
【莉西亚】,「……不过,也得分场合哦」
莉西亚的脸红了起来。
【凯伊姆】,「现在周围没有别人吧」
【凯伊姆】,「再说,还有这些被单在这里挡着」
【莉西亚】,「你啊……」
莉西亚红着脸,向四周偷偷看去。
的确,在大量的随风飘扬的床单中,外面是看不到我们这里的。
【莉西亚】,「这次是特别的哦」
莉西亚伸出手,开始解开我的腰带。
将肉棒从憋屈的裤子中解放了出来。
【莉西亚】 「已经变得这么大了啊」
【莉西亚】 「看到穿成佣人样子的我,会让这里变得这么大啊?」
莉西亚温柔地抚摸着分身。
在这个刺激下,分身突然弹起,随后便变大了起来。
【莉西亚】 「呵呵凯伊姆的这里和嘴不同,这么老实,真是可爱呢」
【莉西亚】 「它现在可正在因为被我摸到而开心哦」
莉西亚露出艳丽的微笑,抬头仰视着我。
【莉西亚】 「今天我是个佣人啊」
【莉西亚】 「就让我来给凯伊姆侍奉。想要我怎么做?」
【凯伊姆】 「你自己去想」
【莉西亚】 「真不诚实啊」
【莉西亚】 「那么,我就问问这个小家伙吧」
莉西亚将脸凑到阴茎前面,开始跟它说着悄悄话。
【莉西亚】 「你想要被怎么做?」
然后,用脸颊轻轻地摩擦,将刺激给予龟头。
【莉西亚】 「这样啊,是想被我含啊」
【凯伊姆】 「我可什么都没说」
【莉西亚】 「那么,你是不想被我含吗?」
【凯伊姆】 「……嘛,算是想吧」
没法说谎。
【莉西亚】 「呵呵……那么,凯伊姆大人,奴婢这就为您侍奉」
说完,莉西亚便将我的龟头含入口中。
【莉西亚】 「啊唔……嗯啾,啾,啾噜」
【莉西亚】 「啾,咕啾……嗯啾,啾咕」
莉西亚张开小小的嘴,将龟头给吸附住。
【莉西亚】 「哈唔,噗啾……啾,啾噜」
【莉西亚】 「啾噜噜……啾噜,啾啾,啊唔」
【莉西亚】 「嗯咕,噗噜……啾噜,啾咕」
时而将龟头含入口中舔舐,时而撅起嘴唇将龟头放出。
一边用舌头刺激背面,一边再次用口将龟头含住。
【莉西亚】 「咕啾……咕噜噜,嗯啾,哈唔,嗯嗯」
【莉西亚】 「哈啊,嗯嗯……嗯唔,啾唔,嗯啾」
【凯伊姆】 「咕……」
在莉西亚对龟头专注的刺激下,我的身体开始向后仰起。
【莉西亚】 「舒服吗?」
【凯伊姆】 「啊啊」
【莉西亚】 「呵呵,太好了」
莉西亚将龟头叼在口中,将舌头凑了上去。
【莉西亚】 「嗯唔……嗯呼,嗯咕,嗯啾,啾噜」
【莉西亚】 「啾咕,噗噜,啊嗯……嗯唔,嗯,咕噜噜」
用她那炽热的口腔,反复品尝着龟头的味道。
【莉西亚】 「啾……咕噜,咕啾,嗯啾,嗯啾」
【莉西亚】 「嗯嗯,哈唔……噗啾,啾啾」
莉西亚一味地刺激着龟头。
【凯伊姆】 「喂」
【莉西亚】 「嗯嗯ー?」
然后,突然将阴茎含入口中,开心地歪了歪脖子。
这家伙……是故意这么做的啊。
【莉西亚】 「嗯……嗯嗯,嗯唔,嗯嗯嗯嗯!?」
我按住莉西亚的头,开始将肉棒向她的嘴里插入。
【莉西亚】 「嗯嗯,嗯咕……嗯啾,咕噜,啾噜」
竹竿的部分被莉西亚湿漉漉的小嘴含着,给我带来相当的快感。
【莉西亚】 「你干嘛啊」
【凯伊姆】 「还不是都怪你刚才只刺激前面么」
【莉西亚】 「那样不也不错嘛」
【凯伊姆】 「把它含得更深一点」
【莉西亚】 「知道了」
莉西亚拂起垂落的鬓发,开始上下地动起头来。
【莉西亚】 「啾,啾,哈唔,噗啾,咕噜,啾噜」
【莉西亚】 「咕噜噜,啾,嗯啾,哈啊,嗯咕,啊唔」
【莉西亚】 「哈,哈嗯……噗啾,咕噜,啾噜噜,啾咕」
在用嘴含着的同时,用手去爱抚剩下的部分。
【莉西亚】 「嗯啾……啾噜,哈咕,啾噜,嗯咕,啾」
【莉西亚】 「嗯唔,啊嗯,咕噜噜,啾,咕噜,啾噜噜」
【凯伊姆】 「唔……」
近乎麻痹的快感,让炽热的欲望渐渐涌上股间。
【莉西亚】 「嗯啾,咕噜……嗯哈啊」
【莉西亚】 「怎么样?」
【凯伊姆】 「挺舒服的……为什么要停下来?」
【莉西亚】 「嗯?你不希望我停下来吗?」
【凯伊姆】 「当然了」
【莉西亚】 「你的那个东西那么大,让我的下巴好累啊」
【莉西亚】 「接下来,我会让你更加舒服的」
【莉西亚】 「哈唔^嗯啾,嗯咕,嗯嗯,呼嗯嗯嗯……」
说完,莉西亚将肉棒含住,再一次吞入口中。
【莉西亚】 「嗯啾,嗯咕,嗯嗯,啊嗯嗯嗯……」
莉西亚鼓起脸颊,将肉棒倒向越来越深的位置。
终于,含到了肉棒的根部。
【莉西亚】 「嗯嗯嗯,嗯咕……哈呼唔,哈啊,嗯嗯」
用深喉去含住龟头的莉西亚,发出苦闷的声音。
【凯伊姆】 「没事吧」
【莉西亚】 「嗯唔,嗯嗯……」
从她那点头的样子来看,应该是没事。
【莉西亚】 「嗯嗯嗯……嗯咕,嗯啾,咕噜噜,哈唔」
【莉西亚】 「嗯咕,啾,噗啾,咕噜噜,嗯啾」
【莉西亚】 「嗯唔,嗯嗯嗯,哈……啾噜噜,啾噜噜噜」
莉西亚慢慢地将肉棒自喉咙深处拉出,然后再次直没入根。
【莉西亚】 「啾,嗯咕,咕噜噜,嗯唔,哈啊……嗯嗯,啾噜」
【莉西亚】 「噗啾,嗯嗯,哈……嗯嗯,啾咕,咕噜碌碌」
【莉西亚】 「啾,哈唔,嗯啾,咕啾,噗啾,咕噜」
这份深邃的快感令人陶醉。
但是,这份动作的缓慢却实在令人心焦。
【凯伊姆】 「莉西亚,可以动的快些吗」
【莉西亚】 「嗯嗯……呼嗯嗯?」
我抓住莉西亚的头,开始抽动起来。
【莉西亚】 「嗯,嗯嗯嗯,哈嗯,嗯咕……嗯啾,嗯嗯嗯」
【莉西亚】 「嗯唔,哈咕,哈啊,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 「嗯嗯嗯,嗯咕……唔咳,哦咳,咳咳,嗯哈」
因为插得过深的缘故,莉西亚痛苦地把肉棒给吐了出来。
【凯伊姆】 「抱歉」
【莉西亚】 「咳咳,嗯嗯……不,没关系的」
【莉西亚】 「不好意思,看来我是让你的兴趣觉醒了啊……」
【凯伊姆】 「没有在勉强自己吧」
【莉西亚】 「嗯,别在意」
【莉西亚】 「哈唔……啾噜,啾咕,嗯啾,啾噜噜」
【莉西亚】 「嗯咕,嗯嗯嗯,哈嗯,咕噜噜,噗啾」
【莉西亚】 「嗯啾,啾咕,咕噜噜……噗啾,嗯咕,啾」
莉西亚开始配合其我手上的动作,将肉棒吞来吐去。
与此同时,她的手也在不停地揉搓着根部。
【凯伊姆】 「咕唔」
【莉西亚】 「啾噜,嗯啾,啾噜噜,咕啾,噗噜,啾噜」
【莉西亚】 「啾,啾咕,咕啾,嗯啾,咕噜,啾噜噜」
莉西亚撅起娇小的嘴唇,将龟头紧紧地吸住。
因为唾液而变得一片湿滑的口腔,让我感受到了最棒的快感。
【凯伊姆】 「莉西亚,我差不多要射了」
【莉西亚】 「嗯,就这样射在我的嘴里吧」
【莉西亚】 「嗯啾,咕噜……啾噜噜,啾咕,啾噜」
【莉西亚】 「咕噜,咕噜噜噜,哈古,嗯唔……噗啾,啾噜噜噜」
莉西亚不顾唾液的滴落,一心一意地刺激着我的分身。
【莉西亚】 「咕啾,啾噜噜,啾噗,啾噜噜,咕噜噜」
【莉西亚】 「噗啾,嗯唔,噗啾,啾噜噜噜,咕啾,噗噜」
将自己的小嘴缩紧,爱怜地含住肉棒。
【凯伊姆】 「咕……」
每当莉西亚吞下我的阴茎,后背就会传来一股麻痹般的电流。
【莉西亚】 「啾噜,咕啾……啾噗,啾噜噜噜,噗啾,啾啾」
【莉西亚】 「咕噜噜,啾噜,啾噜噜,噗啾,咕啾,啾噜噜噜」
【凯伊姆】 「要射了……!」
哔噜噜,哔库,咚库,咚库库!
哔呜,哔库,哔噜!
【莉西亚】 「嗯嗯嗯嗯,嗯嗯,嗯咕,咳咕」
哔呜,哔库,咚库咚库!
精液在莉西亚的嘴里倾泻而出。
【莉西亚】 「嗯咕,嗯嗯,啾噜噜,咳咕嗯,哈唔,啊唔……」
即使被充斥在口中的大量精液噎得直翻白眼,莉西亚还是拼命地将精液喝了下去。
【凯伊姆】 「用不着非要喝下去啊」
【莉西亚】 「嗯嗯,哈唔,咳咕,嗯咕,嗯嗯……」
但是,莉西亚去没有吐出来。
将白浊的液体,全部咽入喉咙的深处。
【莉西亚】 「嗯咕,啾噜,噗噜……」
【莉西亚】 「凯伊姆,我全喝下去了哦」
【凯伊姆】 「咕……」
莉西亚张开小嘴,挑逗着刚刚射完精,变得十分敏感的龟头。
【凯伊姆】 「真了不起啊,莉西亚」
【凯伊姆】 「总之,先把精液给吐出来吧」
莉西亚摇了摇头。
【莉西亚】 「凯伊姆大人的东西非常干净」
莉西亚将残留在口中的精液和唾液一同咽下后,再次用嘴将阴茎含到了根部。
【凯伊姆】 「咕……」
过度的快感,让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刺激实在是太强了。
【莉西亚】 「嗯啾……咕噜,噗啾,咕啾」
【莉西亚】 「啾,啾噜,咕噜噜……啾」
【凯伊姆】 「莉,莉西亚……!」
【莉西亚】 「啾,嗯啾……嗯哈,又变大了呢」
强烈的快感,让肉棒勃起到胀痛的程度。
【凯伊姆】 「莉西亚,要进去咯」
【莉西亚】 「哼哼,忍不住了吗?」
【凯伊姆】 「啊啊」
【莉西亚】 「知道了」
莉西亚脱掉内裤,卷起衣服,把屁股露了出来。
【莉西亚】 「呀……!?」
我顺势便从后面抱住了莉西亚的身体。
【莉西亚】 「你,你要干什么?」
【凯伊姆】 「就这样插进去」
莉西亚的弥补已经相当的湿润。
自阴道中滴落的爱液,流到了她的屁股上。
【凯伊姆】 「湿得好厉害啊」
【莉西亚】 「含着你的那玩意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在被侵犯一样」
【凯伊姆】 「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好这一口啊」
【莉西亚】 「不,不是的」
【莉西亚】 「我只希望被凯伊姆一个人袭击啊」
【凯伊姆】 「是我的话就可以袭击你吗」
【莉西亚】 「那还用说吗」
【莉西亚】 「只是……希望你能够选好时间和地点啊」
【凯伊姆】 「现在,我就想在这里侵犯你」
【莉西亚】 「唔嗯……」
莉西亚东张西望地看向四周。
【莉西亚】 「没,没有其他人的话……可以哦」
莉西亚刚一说完,我便用肉棒抵住了她的阴部。
【莉西亚】 「凯伊姆的那个,在颤动着呢啊」
【莉西亚】 「你想就这么插进来吗?」
【凯伊姆】 「都是刚才过分地来挑逗我的你的不对」
【凯伊姆】 「现在,我已经忍不住了」
【莉西亚】 「哼哼……好吧,可以进来了哦」
莉西亚伸手握住肉棒,将它导向自己私处。
我慢慢地沉下腰来,将肉棒插入了莉西亚的体内。
【莉西亚】 「啊……哈啊……」
【莉西亚】 「嗯咕……呼嗯嗯,啊嗯……」
莉西亚的阴道将我的阴茎完全包了进去。
炽热的肉壁紧紧地将阴茎夹在其中。
【莉西亚】 「啊啊,嗯嗯嗯……哈啊,哈啊……」
【莉西亚】 「啊,咕唔,进到深处了……非常的,紧……」
我靠着莉西亚的体重,让肉棒深深地陷入阴道。
在阴茎的推搡下,莉西亚的肚子稍稍地鼓了起来。
【莉西亚】 「就这样动起来的话,好像会变得很麻烦呢」
【凯伊姆】 「很麻烦?」
【莉西亚】 「我大概会因为太过舒服,而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吧」
【凯伊姆】 「那不是很好么?」
【凯伊姆】 「这次就由我来给你服务」
【莉西亚】 「呜呜……我知道了」
我将莉西亚的身体抱了起来。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嗯……」
然后,一口气将她拉下。
【莉西亚】 「咕呜呜嗯,嗯嗯嗯,啊啊……」
【莉西亚】 「嗯嗯……果然很紧」
滋噜噜,滋啾呜
【莉西亚】 「呜啊啊,嗯嗯,哈啊,嗯咕……」
【莉西亚】 「啊啊,嗯,嗯唔唔,啊……」
这份难以忍耐的快乐,令莉西亚不禁将身体向后仰了起来。
我令莉西亚上下地律动,将阴茎一次次送入莉西亚的体内。
【莉西亚】 「啊……嗯嗯,嗯,啊啊,啊啊……哈啊啊……」
【莉西亚】 「嗯啊,哈啊,嗯唔……嗯嗯,唔唔……」
【莉西亚】 「嗯嗯……身,身体麻掉了……不行,不行不行……」
就算你说不行,我也不会停下来了。
【莉西亚】 「咕啊啊,哈啊……嗯唔唔,啊啊」
【莉西亚】 「呀啊……啊啊啊,嗯,嗯嗯,呼啊啊」
阴茎每次插到深处,莉西亚的阴道就会猛地绞紧。
甜美的快感,让肉棒不住地颤抖着。
【凯伊姆】 「舒服吗」
【莉西亚】 「呼嗯嗯,啊啊……太,太舒服了啦……」
【莉西亚】 「啊啊,动得再稍微,慢一点啊」
【凯伊姆】 「不好意思,那是不可能的」
【莉西亚】 「嗯嗯嗯,呜呜……凯伊姆欺负人,啊啊,哈嗯嗯」
【凯伊姆】 「都是你的那里让人太舒服了的错」
【莉西亚】 「嗯嗯,呜呜,笨蛋……嗯,啊,啊啊,哈啊啊嗯」
莉西亚感受着肉棒一次次贯穿体内的快乐,娇躯剧烈地颤抖着。
【莉西亚】 「啊啊……拜托,让我稍微休息一下……」
【莉西亚】 「啊唔,嗯,这样下去……感觉马上就要去了,啊……」
【凯伊姆】 「啊啊,去吧」
我激烈地摆动腰部,将莉西亚的阴道搞得一塌糊涂。
【莉西亚】 「哈啊啊,嗯啊,咕呜呜,嗯咕,啊啊,啊嗯嗯嗯」
【莉西亚】 「呼唔,嗯嗯,嗯,啊啊啊,啊呼啊,呀啊,啊啊啊啊」
陆续有来的快感,让莉西亚发出更加高扬的娇喘声。
【莉西亚】 「咕嗯……不行,凯伊姆不行,啊啊,快要……去了……」
【莉西亚】 「嗯嗯,已经忍不住了……」
莉西亚的阴道夹得肿胀的肉棒一阵生疼。
【莉西亚】 「啊啊,已经,已经,……啊啊啊,嗯嗯,哈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去了,去了……嗯嗯嗯嗯……嗯咕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莉西亚的身体瞬间向后一仰,随即达到了高潮。
【莉西亚】 「呼唔,哈啊啊,啊啊……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莉西亚】 「呼嗯嗯,呜呜,啊……高,潮了……」
莉西亚颤抖着身体,露出恍惚的表情。
【莉西亚】 「呜呜,我都已经高潮了……」
【莉西亚】 「凯伊姆……还没有射精吗」
【凯伊姆】 「啊啊,还没啊」
【莉西亚】 「只让我一个人去,真是个坏家伙啊」
【莉西亚】 「为什么没射出来?」
【凯伊姆】 「因为我想稍微再多享受一会莉西亚的体内啊」
【莉西亚】 「笨,笨蛋……不要说那么令人害羞的话啊」
莉西亚满脸通红地将头低下。
【莉西亚】 「……嗯,凯伊姆」
【凯伊姆】 「干嘛?」
【莉西亚】 「总,总之现在这里暂停一下吧?」
怎么了?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凯伊姆】 「我可还没有高潮哦」
【莉西亚】 「我知道,我知道的啊……」
莉西亚扭扭捏捏地摇着身子。
【凯伊姆】 「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停下来啊」
【莉西亚】 「可,可是……」
【莉西亚】 「总之,就先暂停一下吧」
虽然我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但是在这里停下来的话,实在是太不爽了。
【莉西亚】 「恩呜呜,啊啊啊,嗯哈啊啊啊啊啊!」
肉棒刚一插进阴道,莉西亚的声音就突然一颤。
被爱液濡湿的阴道,紧紧地纠缠着我的肉棒。
【莉西亚】 「呀,等等……都说让你等一下了啊!」
【凯伊姆】 「你是要我慢点来吗?」
【莉西亚】 「当然,我也有这个意思……不,不对!」
【莉西亚】 「总之先拔出来啊」
【凯伊姆】 「不要」
说罢,我便抱住莉西亚,激烈地动起腰来。
【莉西亚】 「呀啊啊,嗯呜呜,嗯嗯,哈啊,嗯嗯嗯」
【莉西亚】 「呀,嗯嗯,哈啊,唔咕,嗯嗯,啊啊啊啊」
【莉西亚】 「嗯嗯嗯,不,不行……不行……啊啊,嗯,哈啊啊」
【莉西亚】 「呼啊,嗯啊唔,呼嗯嗯,伊嗯嗯,嗯啊啊啊」
在我们这个体位下,肉棒能够十分激烈地摩擦莉西亚的肉壁。
这让人难以自禁的快乐,令我将速度加得更快。
【莉西亚】 「呜呜,嗯,嗯嗯,不行,太舒服了,要忍不住了……」
【莉西亚】 「啊啊啊啊,声,声音要被听到了,再稍微慢一点……」
【莉西亚】 「嗯嗯,嗯咕,哈啊啊,哈唔,嗯嗯嗯嗯」
【凯伊姆】 「莉西亚,很舒服哦」
充斥着爱液而湿得一塌糊涂阴道,紧紧地缠住我的肉棒。
腰部因为快感而颤抖。
【莉西亚】 「嗯啊……明明说了不行了,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啊……?」
【凯伊姆】 「你是最棒的女人」
【莉西亚】 「啊嗯,嗯哈……那,那还真是,让人高兴啊……!」
听到我的这句话,莉西亚的阴道开始用最强的力度紧紧夹住阴茎。
【莉西亚】 「啊……嗯嗯,不行,这样下去的话,会忍不住的……!」
【凯伊姆】 「用不着忍耐」
【莉西亚】 「哈嗯嗯,呼唔……咕啊,嗯嗯嗯,呼啊啊啊嗯」
【莉西亚】 「啊呜……咕嗯,啊,太舒服了,不行,已经不行了……」
阴道将我的龟头逮住,想要分开都会很困难。
肉壁自四面八方向阴茎吸附上来。
【凯伊姆】 「没事的,高潮吧」
【莉西亚】 「啊嗯嗯……不,不是的,凯伊姆听我说……」
【莉西亚】 「啊咕,哈啊……那,那个啊……」
【莉西亚】 「那个,嗯……啊呜,已经,尿意已经忍不住了………」
【莉西亚】 「咕,再这样下去的话,会漏出来的……!」
莉西亚十分可爱地说道。
【凯伊姆】 「不用有什么顾虑」
【莉西亚】 「笨,笨蛋,这不肯定是不行的嘛……」
【莉西亚】 「求你了凯伊姆……放我下来吧」
莉西亚扭着身子,拼命地想要逃离我的攻势。
但是,凭她那小小的力气,不过只是在徒劳的挣扎罢了。
【凯伊姆】 「你这个姿势不是刚刚好吗?」
【莉西亚】 「呀啊啊,不行啊,这样太让人害羞了……」」
【莉西亚】 「啊,哈啊,不行,已经不行了……凯伊姆,凯伊姆,要去了……」
【莉西亚】 「呼啊啊,啊嗯,咕啊……呀啊嗯,嗯嗯嗯,不行……」
【莉西亚】 「嗯啊,啊呼呜,呼嗯嗯……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
【凯伊姆】 「我也要射了」
炽热的肉壁一次次地撞击着肉棒。
我鼓起最后一口气,在莉西亚的体内极度地抽插。
【莉西亚】 「啊啊……不,行啊,我也……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呀,呀啊……这样不行……忍,不住了,啊,咕唔嗯嗯嗯嗯!!」
【莉西亚】 「哈……哈啊,啊啊啊,嗯嗯嗯,啊,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库,咚库咚库咚库,哔库,哔噜!
哔噜,咚库,哔库库!
【凯伊姆】 「咕唔……」
我在莉西亚的阴道内,注入了精液的奔流。
哔噜,哔库,咚库!
在阴道的纠缠下,阴茎再次吐出白浊的液体。
【莉西亚】 「……啊……嘎……啊呜……!」
莉西亚发出已经算不上是话语的悲鸣,激烈地痉挛着身体。
【莉西亚】 「啊……啊啊,啊呜呜……嗯嗯嗯,不,不行…………」
【莉西亚】 「不,不要啊……不要啊啊啊!」
吓啊啊啊啊啊啊
一股金黄色的液体,自莉西亚的私处迸射而出。
【莉西亚】 「啊啊啊,凯伊姆不,不要看……呜呜呜,停,停不下来……」
【莉西亚】 「呼唔,嗯嗯嗯,哈啊,嗯嗯……」
莉西亚尿液的流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来,她之前经过了相当的忍耐。
【莉西亚】 「呜呜呜,真过分……太过分了,都这个岁数了,还这样……」
【莉西亚】 「被看到了……被凯伊姆看到了」
【凯伊姆】 「不用在意啊」
【莉西亚】 「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啊!」
莉西亚带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喊道。
【莉西亚】 「呜啊啊……太不好意思了,已经没法和凯伊姆对视了」
【凯伊姆】 「没事,就算你尿出来了,我也还是很爱你」
【莉西亚】 「啊啊啊啊,别说什么尿出来的话啊」
【莉西亚】 「你如果在途中把我放下来,不就没事了吗……」
【凯伊姆】 「那是不可能的」
我可做不到在那种时候停下来。
在射出大量的尿液之后,莉西亚终于停止了排尿。
【莉西亚】 「呜呜……」
【凯伊姆】 「我很舒服哦,莉西亚」
随即,我射出的白浊液体,便从莉西亚的阴道中满溢而出。
每一次和莉西亚交合的时候,我都会射出如此之多的精液。
【凯伊姆】 「你的服务实在是太棒了」
【莉西亚】 「真,真的吗?」
【凯伊姆】 「而且最后还让我看到了很好的一幕啊」
【莉西亚】 「笨,笨蛋笨蛋……!」
被我抱在怀里的莉西亚将她的手脚胡乱蹬着。
【凯伊姆】 「喂,别乱动啊」
【莉西亚】 「我讨厌凯伊姆!」
【凯伊姆】 「讨厌我吗?」
【凯伊姆】 「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哦」
【莉西亚】 「……」
莉西亚皱着眉头,陷入沉默之中。
【莉西亚】 「啊啊,真是的,我知道了啦」
【莉西亚】 「所以,就别再说那么羞人的台词了啊」
莉西亚的脸因为羞耻而红到了耳根。
【凯伊姆】 「抱歉,莉西亚」
我诚恳地向莉西亚道着歉。
莉西亚总是在为我着想,将她那满满的爱意全部都倾注到了我的身上。
但是,我却一直在十分严厉地对待着莉西亚。
【莉西亚】 「凯伊姆……」
【凯伊姆】 「今后,我会对你更加温柔一些的」
【莉西亚】 「啊啊,我很期待」
【凯伊姆】 「莉西亚,我爱你哦」
【莉西亚】 「呵呵,我也是啊,凯伊姆」
【莉西亚】 「除了所有的国民之外,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哦」
──就这样,我和莉西亚和好了。
人无完人。
即使是身为国王的莉西亚,身上也有很多的缺点。
但是,缺点这种东西,只要去改正就好。
我正是为此而存在的。
在我理解到自己的使命之后,我们就基本上再也没有吵过架了。
只是──
不出意料地,一个关于我们的传言在佣人们和贵族之间流传开来。
这一天的事情,被当成『国王陛下第一次的夫妻吵架』,而长时间的成为王城中一道茶余饭后的谈资。
几年之后。
莉西亚成为了不输给先王的,优秀的国王。
但是,据说国王即使直到现在,
在听到这一天的那个传言之后,还是会红着脸露出苦笑──
咚咚咚……
切菜的声音有节奏地传入耳中。
就是这样一个清晨。
我的妻子──菲奥奈不在我的身边。
是先起床了么。
若是平常的这个时候,我已经起床了。但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太累的缘故,眼皮非常的沉重。
……只要起床,自然而然就会清醒了吧。
这样想着的我缓缓坐起身子,然后半睡半醒地向菲奥奈的方向走去。
【菲奥奈】,「嗯?……对不起,凯伊姆。吵醒你了吗」
【菲奥奈】,「早上好」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你看上去一脸的困意啊」
【凯伊姆】,「是吗?」
菲奥奈停下切菜的手,向着我回过头来。
这个动作,让我微微地感受到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菲奥奈】,「你难得回来一次,就再稍微休息一会吧?」
【凯伊姆】,「还是算了」
说着,我在椅子上做了下来。而菲奥奈则对我露出柔和的微笑。
【菲奥奈】,「需要我为你准备早餐吗?」
【凯伊姆】,「啊啊,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
【菲奥奈】,「这样啊。那我可是责任重大啊」
菲奥奈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后,就回到了她的战斗当中。
在用锅子煮着食物的同时,开始准备少许的面包和水果。
每当我结束工作,到黎明才能回家的早晨,菲奥奈就会大展手艺,好好地犒劳我的胃部一番。
这令原本对吃饭这种事莫不关系的我,变成了像现在这样的贪吃的孩子。
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飘荡在房间里面。
【凯伊姆】,「是牛奶炖叶菜汤(注:指白菜、小松菜、卷心菜等叶子部分可以食用的蔬菜)么?」
【菲奥奈】,「我买到了很好的蔬菜」
啊啊,能够吃到这久违的手制料理,实在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啊。
在如今的牢狱里,不蚀金锁的自治起到了相当良好的效果。
和鲁基乌斯卿做完协定后,治安也渐渐地好转起来。
拜其所赐,我们的工作也变得相当轻松。
不过,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不少。
最近的这十天来,我们难得的接到了一件大活,基本上都没回过家。
在昨天将那个案件搞定后,直到半夜我才终于回到了家里。
在治安稳定下来的如今,商品、金钱,还有人们的流通性都开始增加,街道上洋溢着一股活跃的气氛。
但是,一些至今为止都没有发生的坏事也随之而来。
一股新风吹过,会带来一片新的尘埃。
而在这些尘埃落定之前将其清除,便是我如今要做的工作。
或许是受到了菲奥奈的影响,现在的我也变得相当认真。
【凯伊姆】,「说起来,你昨天晚上也没睡觉吧?」
【菲奥奈】,「昨天那只是偶然,不知为何,心里有种凯伊姆好像要回来了的感觉」
在我回家的时候,菲奥奈就坐在这里。
……那时的她,好像又在记着什么日记。
如果哪天晚上会晚回家的话,我总是会让她先去睡觉,但是多半时候她都会一直等到我回来为止。
【菲奥奈】,「对了,凯伊姆,在吃早饭之前先去洗把脸吧」
【凯伊姆】,「啊啊,知道了」
【菲奥奈】,「果然,夫妇还是应该一起围在餐桌上吃饭啊」
菲奥奈开心地摆起了碗碟。
我们开始一起生活的日子还没有多久。
但是,我已经非常习惯了和菲奥奈一起生活的日子。
非常自然地,将两个人的生活当成了自己的日常。
【菲奥奈】,「看来接下来还会很忙啊」
【凯伊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菲奥奈】,「抱歉,这不是该在吃饭时谈论的话题啊」
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菲奥奈苦笑着吃着水果。
最近这段时间,美味的水果也开始在市面上流通了。
【凯伊姆】,「你听说什么了吗?」
【菲奥奈】,「不,只是多少有这种感觉而已」
【菲奥奈】,「而且,就算说是很忙,也算不上是辛苦。倒不如说,我对此相当乐在其中」
【菲奥奈】,「毕竟,咱们正在改变着这个时代啊」
如今,所有民众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在为下一个时代打下基础。
而我们两人,也担负着其中的一角。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菲奥奈正在用非常真挚的眼神凝视着我。
她的表情中,透露出身为保镖的一种凛然的气质。
但是……
下一瞬间,她就恢复了平静的妻子的表情。
【凯伊姆】,「菲奥奈现在首要的目标是“洗澡”啊」
【凯伊姆】,「变得忙碌起来的话,也就能积攒到更多的资金了吧」
【菲奥奈】,「抱歉,的确也有这个原因」
【凯伊姆】,「反正我也要用,干脆由我来出钱吧?」
【菲奥奈】,「我很感激你的心意,但是要买这种奢侈品,只有花自己的钱才心安理得」
【凯伊姆】,「这样啊」
的确是很有菲奥奈风格的想法。
偶尔我也想送她些礼物来讨好她啊。
……找个机会吧。
我耸了耸肩,装出放弃的样子。
【凯伊姆】,「好,我吃饱了」
【菲奥奈】,「我吃饱了」
【凯伊姆】,「真好吃啊,有种复活过来的感觉」
【菲奥奈】,「太夸张了吧……不过,还是谢谢」
大吃一顿她所做的料理,能够治愈我疲惫的身心。
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凯伊姆】,「收拾就由我来做吧」
【菲奥奈】,「不行,这是女性的任务」
【凯伊姆】,「换做平常也就算了,今天就交给我吧」
【菲奥奈】,「这是我自己喜欢才去做的」
我们苦笑着开始收拾餐具。
彼此都互不相让这一点,我们还是老样子。
但尽管如此,我们却不可思议地从未发生过大的争吵。
【凯伊姆】,「……菲奥奈,你真是个好女人啊」
【菲奥奈】,「啊!?」
【凯伊姆】,「有破绽」
我从红着脸狼狈不堪的菲奥奈手中抢过盘子,送到了水槽那边。
【菲奥奈】,「凯,凯伊姆,别随便说这种谎啊……」
【凯伊姆】,「你觉得我是在说谎吗?」
【菲奥奈】,「呜……大白天的,开这种玩笑……」
我并不是在说谎,也不是在开玩笑。
但是,如果继续说下去的话,菲奥奈估计就会彻底无所适从了。
【凯伊姆】,「那么,在晚上就可以说吗?」
【菲奥奈】,「谁,谁管你……」
【菲奥奈】,「啊,洗碗让我来」
说着,菲奥奈便推着我的身体,将我赶出了厨房。
她的侧脸已经翻起了一层红潮。
【菲奥奈】,「呼……」
能在白天看到菲奥奈的这种表情真是难得。
【菲奥奈】,「被你这么盯着看我会不好意思的……很快就做完了,你就在那边等一会吧」
这里就先听她的话吧。
喀嚓,喀嚓……
【菲奥奈】,「对了,凯伊姆,你就去喝杯茶吧」
【菲奥奈】,「……凯伊姆?」
菲奥奈以为我正老实地坐在椅子上等她,殊不知,我仍然待在她的身旁。
因为,刚才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想法,总是挥之不去。
……我还从来没有在白天抱过菲奥奈。
毕竟,她可是个就连在夜晚交合都会害羞的人啊。
所以,理所当然地……
我也就变得想在明亮的地方,看到妻子的各种模样了。
再者说来,这几天我都没有品尝过菲奥奈的肌肤。
每到夜晚的时候,我就稍微会有点寂寞难耐的感觉。
【菲奥奈】,「凯伊姆,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菲奥奈一点都没有对我起疑,而是开朗地回过头去。
而我则看准她刚好洗碗盘子的时机,从背后抱住了她。
【菲奥奈】 「咿呀……凯,凯伊姆,做什么」
【凯伊姆】 「嗯,那个」
我假装无视菲奥奈的狼狈,慢慢地将身体向她贴去。
将她身体那份柔软的感触,尽数收到我的双臂之中。
【菲奥奈】 「嗯……那个,把茶……嗯唔」
这种时候,菲奥奈意外地不会生气。
这也是我在与她同居之后才知道的。
而且,就算生气,也只会对我不轻不重地批评两句。
【菲奥奈】 「你睡糊涂了……看来不是啊」
【凯伊姆】 「当然了」
【菲奥奈】 「唔……」
菲奥奈一脸紧张地将头低下。
【菲奥奈】 「你,你怎么这么孩子气啊」
菲奥奈的口气很冷淡。
但是,在朝阳的照射下,我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她害羞的表情。
就算她的剑术再怎么厉害,如今这个样子的她,看上去也只是个单纯的少女。
【凯伊姆】 「孩子气,啊」
我将脸埋进菲奥奈的衣领。
感受着几天未曾感触到的菲奥奈的体温。
昨天晚上,我没有战胜疲劳,而很快地陷入了睡眠之中。
为了弥补那时的遗憾,我深深地感受着菲奥奈肌肤的味道。
【菲奥奈】 「呼,啊……」
在起床之前,菲奥奈的第一件事就是擦拭身体。
拜其所赐,每当我呼吸的时候,清爽与甘甜的香气就会填满我的肺部。
虽然对菲奥奈有些过意不去,但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菲奥奈】 「凯伊姆……对面的窗户能看见咱们啊」
【菲奥奈】 「而且,现在还只是早上」
【凯伊姆】 「对面又没有人住」
【凯伊姆】 「而且,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早晨就不许做爱」
【菲奥奈】 「嗯啊……就算不违反法律,也违反道德了吧……?」
察觉到我的本意后,她终于开始扭起身子来。
但是,在这种态势下,她想逃跑已经非常困难了。
而且,菲奥奈的胳膊几乎也没有用力。
【菲奥奈】 「嗯,唔,我说啊」
【凯伊姆】 「……有种相当久违的感觉啊」
我突然摸上她的胸部,然后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的自制力,已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弱了。
【菲奥奈】 「呀,啊?」
【菲奥奈】 「凯伊姆……我真的,很为难」
光是被我这么抚摸,菲奥奈的身体就变得僵硬起来。
结果,却忘记了对我的抵抗。
我一边观察着这个很有她风格的反应,一边开始摇晃起她的胸部来。
【菲奥奈】 「嗯……啊,呜呜」
透过衣服,我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感觉。
我用爱抚裸露的肌肤同样的手法,让手指在她的胸部上游移。
【菲奥奈】 「我不许你,再,再做下……啊啊」
手心传来菲奥奈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我感受着这份与夜晚同样的律动,将手伸向她的衣服里面。
【菲奥奈】 「唔!? 不行,等等……咕唔」
【菲奥奈】 「……唔,哈,啊,呼……唔」
【菲奥奈】 「真,真是不知羞耻……如果不是凯伊姆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扔飞了哦」
【凯伊姆】 「那还用说么,如果你允许别的家伙做这种事,我可就很困扰了」
【菲奥奈】 「我不是在说这个……嗯唔,啊,怎么这样……啊啊啊」
我撸起那看上去十分坚贞的长裤,让她美丽的小腿暴露在阳光之下。
经过膝盖,最后是大腿,全部都慢慢地露了出来。
即使听到菲奥奈好像在哭的呻吟声,我也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
【菲奥奈】 「唔,咕……不要啊……」
不久之后,在内裤也露出来后,我便将手伸进了大腿的缝隙之中。
【菲奥奈】 「哈啊,哈啊……这是什么惩罚吗?」
【菲奥奈】 「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就直接告诉我啊……」
【凯伊姆】 「不是。你觉得这是惩罚吗?」
【菲奥奈】 「我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菲奥奈的双腿令人心焦地合在一起。
这应该是她无意中作出的防卫行动吧。
但是,对我来说,这却是无比煽情的光景。
【菲奥奈】 「嗯唔!?啊,啊……那个,啊」
在玩弄着菲奥奈的时候,我的阴茎也渐渐地挺了起来。
因为我们紧紧靠在一起的缘故,勃起的分身阴茎已经毫不做作地抵在了菲奥奈的腰上。
【菲奥奈】 「难道说,那个抵住,我的腰的,是……」
【凯伊姆】 「抱歉」
嘴上道着歉的我,身体却更加用力地靠在了菲奥奈的身上。
【菲奥奈】 「呼啊!?」
【菲奥奈】 「不,不行,在大白天的……不行啊」
【凯伊姆】 「把手……拿开啊」
我一边确认着她是否真的讨厌这种行为,一边慎重地开始解开她的上衣。
纽扣被解开后,一对坚挺山峰的峰谷便出现在我眼前。
【菲奥奈】 「呼啊,啊……呼……啊」
【菲奥奈】 「啊,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呀,不行,啊……不要看」
我脱掉上衣,慢慢地让她的肌肤裸露出来。
在她那膨胀的中心,微微地浮现出两个红点。
我用手包住乳房,手指将其夹住。
【菲奥奈】 「……咕,哈,啊……啊啊」
【凯伊姆】 「……好温暖啊」
【菲奥奈】 「谁管你……嗯,呼……!」
被汗液浸湿的乳房,只是稍微一碰,就带来一阵幸福的感觉。
我配合着她的呼吸蠕动手指,慢慢地将快感送到她的身上。
【菲奥奈】 「唔,咕……呜呜……呜呜,嗯嗯……唔」
而另一只手,也滑入了她的股间。
我解开她那一丝不苟系好的腰带,渐渐地挽向她的腰部。
【菲奥奈】 「呜呜,哈啊……嗯唔!」
【菲奥奈】 「啊啊啊……那里是……」
将腰带提到腰间以后,我的手再次下潜。
然后,侵入了她下体那个三角的缝隙……
瞬间,菲奥奈的身体就热了起来。
【菲奥奈】 「哈啊,哈,啊啊!放,放开我」
【凯伊姆】 「……怎么了」
【菲奥奈】 「现在不行……我会变得,很下流的……咕唔」
菲奥奈摩擦着大腿,抬起腰部想要逃走。
但是,她这个动作所带来的唯一效果,就只是让屁股抵住了肉棒而已。
【菲奥奈】 「咿呀?啊,啊啊」
我握着菲奥奈乳房的手,感受到了她的汗液。
我反射性地一握,菲奥奈便紧贴着我颤抖起来。
我听着她那渐渐变得火热的声音,在双手上慎重地开始用力。
【菲奥奈】 「不行……啊……不要……唔」
【菲奥奈】 「……唔……啊,哈啊! 好啊,呼……呼啊」
现在的菲奥奈,已经开始发出难耐的娇喘声。
自己一动不动,将整个身子全都交给了我。
【凯伊姆】 「……要摸了哦」
【菲奥奈】 「呜呜,咕,呼啊……嗯啊」
菲奥奈弱气地摇着头。
我无视掉她的抗拒,开始揉搓起密缝来。
【菲奥奈】 「呀,啊……对,不起」
【菲奥奈】 「呼,啊啊啊啊……」
我立刻就知道了菲奥奈这么焦躁的原因。
大量炽热的蜜汁被染湿了内裤,令我摸上去的手指也变得一片濡湿。
她是不希望被我看到这幅淫乱的样子啊。
【菲奥奈】 「嗯,啊……好下流……」
【凯伊姆】 「我很开心哦」
【菲奥奈】 「呀啊,啊……这个,不行!」
在手指沿着湿润的部位绕着圈的挑逗下,新出的蜜汁又再次弄脏了我的手指。
羞耻,快乐,以及背德感……在这种种情感的苛责下,菲奥奈彻底瘫软了下来。
【菲奥奈】 「啊,哈……呜呜……哈啊……凯伊姆……」
【菲奥奈】 「在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就……啊」
她抬起头,用湿热的眼神凝视着我。
她那副请求原谅的表情,更有一份令人难以忍耐的娇艳。
想要赶快和她交合的欲望,顿时达到了顶点。
【凯伊姆】 「……做吧」
【菲奥奈】 「嗯,啊……呼啊……」
为了解开她内心的纠结,我温柔地低声说道。
如今的菲奥奈,正在为自己对欲望的索求而感到无比的羞耻与罪恶感。但是,同时也难掩她内心的兴奋与期待。
【菲奥奈】 「呀,啊……凯伊姆……不要,用手指……摩擦……啊啊啊」
【菲奥奈】 「我变得好奇怪……在这种地方,不行……而且,还是站着……!」
她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倒更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毕竟,我已经在她的肉体上点燃了一把炽热的火焰。
而且,在结为夫妻以后,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敏感。
【菲奥奈】 「嗯唔,嗯,嗯呜呜……不要再,这么温柔了……我,已经……!」
【菲奥奈】 「呼哈,哈,哈,啊啊啊!」
大量的汗珠自菲奥奈炽热的身体上浮现出来。
私处和乳房同时被抚摸,令她的背脊犹如过敏般不住地跳动。
我慎重地,开始在手指上加力。
【菲奥奈】 「呃!?手指,陷,陷进去了……」
【菲奥奈】 「进,进来了……啊……在里面……咕呜呜」
【菲奥奈】 「别这么粗鲁……好,好舒,服……」
注意到自己说出舒服的字眼后,菲奥奈慌忙将嘴闭上。但是,这却已经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将手指随着内裤的布料,一起按进菲奥奈秘缝的深处。
【菲奥奈】 「嗯嗯嗯嗯!嗯,啊……」
两根手指带着内裤一同陷入了她的体内。
吸收了大量爱液的内裤,热得就好像粘膜一样,在我的手指上留下大量的水渍。
【菲奥奈】 「呼啊,啊,啊啊!要去了……凯伊姆,凯伊姆!」
【菲奥奈】 「不要看……我的脸,不要啊……嗯咕,嗯,唔……不要啊……」
淫靡的水声变得越来越大。
握在手中的乳房擅自地随着她的喘息声而摇摆,乳头也已经勃起到了极限。
【凯伊姆】 「……我想看菲奥奈有感觉的表情,讨厌吗?」
【菲奥奈】 「呜呜呜呜……嗯咕,唔,啊……真困扰……嗯唔,好害羞…!」
即使十分困惑,菲奥奈也还是将身体靠到了我的胸前。
对于她来说,这个行为应该需要相当大的勇气吧。
我一边得偿所愿地欣赏着她淫乱的表情,一边更加强烈地玩弄着她。
【菲奥奈】 「啊,啊,啊,啊啊!呼啊,呼,啊……啊,啊啊」
【菲奥奈】 「嗯咕,唔,呼……好……好,舒服……呜呜呜……」
【凯伊姆】 「……嗯」
【菲奥奈】 「哈啊,呼,啊啊……好舒服……胸部也好,那个下,下流的地方也好……」
【菲奥奈】 「……呃,嗯,啊,啊啊……手指,黏糊糊的……感觉到了……唔唔」
菲奥奈用她那仅存的理性,回应着我的爱抚。
在体察到我的欲念之后,她开始主动说起自己沉溺于快感的感触。
【菲奥奈】 「嗯嗯嗯嗯嗯!嗯,啊,嗯呼!」
【菲奥奈】 「哈啊,哈啊!凯伊姆,要去了……不要变得讨厌我……嗯,啊啊啊!」
【凯伊姆】 「啊啊,不会讨厌的。放心吧」
【菲奥奈】 「嗯,嗯,唔,嗯,啊,啊啊!」
菲奥奈大大地张开原本闭合的双腿,达到了高潮的前兆。
我透过内裤摩擦阴核,另一只手则当着她的面摆弄着乳房。
【菲奥奈】 「呼唔,啊,啊,啊,好啊」
【菲奥奈】 「嗯嗯嗯嗯!嗯,呜,咿呜……两边,啊啊……都要,去了……!」
我将不停涌出的爱液作为润滑剂,更加激烈地苛责着上下的尖端。
菲奥奈的身体,变得有如燃烧般炽热……!
【菲奥奈】 「呜呜呜呜,唔,咕,去了……!呼哈,不行,啊啊啊!」
【菲奥奈】 「对,不起,嗯嗯!啊啊,要去了……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
哔库!哔咕,哔库……!
【菲奥奈】 「呼啊!?啊,哈,啊啊……!」
【菲奥奈】 「呀啊,嗯咕!呀,啊,不行……呼呜呜呜呜呜呜……唔」
菲奥奈用大腿夹住我的手,达到了绝顶。
她用那忍耐着尿意般的姿势,限制住了我右手的行动。
【菲奥奈】 「唔!?在,在动……嗯啊!不行,要去了……呀,呀,啊啊啊」
她想要将腿并得更紧,但是已经迟了。
我的手指已经继续在她的私处揉搓了起来。
同时,抱住她反对的双手,品尝着她那乳房的感触。
【菲奥奈】 「~~唔,唔,咕唔唔……!」
【菲奥奈】 「啊啊,嗯啊!不,行……不要让我,变得更奇,怪了……嗯呜呜,呼啊啊啊啊!」
啾咕……噗啾……!
【菲奥奈】 「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我握着乳房,苛责着乳晕的菲奥奈,不住地颤抖着腰部。
甜美而淫靡的蜜汁满溢而出之后,菲奥奈将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菲奥奈】 「呼啊,哈啊……哈,啊……嗯咕……」
【菲奥奈】 「凯伊姆,你都做了什么啊……」
【凯伊姆】 「……想要和菲奥奈,再做一次」
【菲奥奈】 「呜,呜呜……」
【凯伊姆】 「现在我要问你的话,你应该会很后悔吧」
【菲奥奈】 「哈啊,呼……才不会……大概」
【菲奥奈】 「因为我也……那个……真是的」
菲奥奈怯生生地伸出手,握住我覆盖在她乳房的手上。
然后,将她那不像样子的面庞向我凑近,轻声地对我说道。
【菲奥奈】 「哈,啊……,……等着你……」
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这个诱惑却已经足够甜美。
足以让我的肉棒怒发冲冠。
【菲奥奈】 「干嘛?啊,把我的腿放下……!」
【凯伊姆】 「这样能插得更深」
【菲奥奈】 「怎么会……再说,要在这里做吗?」
我让菲奥奈抓住椅背,自己则将她的腿抱了起来。
阳光自窗户中摄入房间,让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秘密的花园。
【菲奥奈】 「……呃,在饭桌做爱还是不行啊……嗯,嗯嗯!凯伊姆」
【凯伊姆】 「反正你已经在大白天的高潮了,就别在意这种小事了啊」
【菲奥奈】 「可,可是,全部都被看光了……啊啊……」
椅子随着菲奥奈的身体的颤抖,发出混乱的响声。
而这个声音,又反而让菲奥奈变得紧张,而说不出话来。
【菲奥奈】 「呜,呜呜……」
【菲奥奈】 「呼啊,啊……我说,我还在说话……嗯,呜,进来了……唔」
我将龟头抵在菲奥奈的私处上。
她的那里老实地将肉棒含住,等待着深处的插入。
【菲奥奈】 「咿呀!?啊,啊……这么大……唔!?好,厉害……」
【凯伊姆】 「被菲奥奈这么一说,我就激动起来了」
【菲奥奈】 「唔,嗯,啊,啊啊……呼啊!」
【菲奥奈】 「才不是在称赞你……呼呜呜」
已经到极限了。
菲奥奈沉下身体,将肉棒吞入自己的体内。
不管嘴上怎么拒绝,她的声音和身体也还是在炽热地索求着我。
【菲奥奈】 「嗯唔唔,好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啾噗……滋噗!
【菲奥奈】 「呼,啊,啊,嗯,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唔!」
【凯伊姆】 「唔……」
【菲奥奈】 「啊啊,终于……嗯咕,呼啊」
在肉棒买入阴道的瞬间,菲奥奈仰起脖子发出呻吟。
这过分娇艳的声音,让我我的腰部猛地一颤。
【菲奥奈】 「哈啊,哈呼,啊呼……凯伊姆,我说」
【凯伊姆】 「嗯?」
【菲奥奈】 「那,那个……很……舒服」
【凯伊姆】 「唔!」
肉棒在她的体内陡然一跳。
【菲奥奈】 「呼啊!?啊,呼……啊啊」
【凯伊姆】 「抱,抱歉」
【菲奥奈】 「不是……这样也很舒服……没关系。呜呜……」
那个菲奥奈,居然会亲口说出自己感受到的快感。
这让我的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
但是,我的下体却做出了非常愚蠢,也是最为正确的反应。
【菲奥奈】 「嗯,嗯嗯嗯!?好,好粗暴……啊,啊啊……被撑开了……!」
【凯伊姆】 「唔,菲奥奈……唔」
我重复着深呼吸,总算重新调好了站姿。
抱住她的小腿之后,我开始从新抽送起来。
【菲奥奈】 「哈~,啊……嗯」
餐桌上回响着菲奥奈炽热的喘息声。
她的声音听上去真的过于舒服,让我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变快。
【菲奥奈】 「嗯,嗯,啊,啊啊,咕唔……呼……啊啊」
【凯伊姆】 「很难受吗?」
【菲奥奈】 「嗯……不,难受」
【菲奥奈】 「虽,虽然害羞感还没有消失……不过没关系」
菲奥奈用力抓住椅子,身体不住地颤抖。
仔细观察一下的话,能够发现她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唔,唔嗯,什么也……啊,啊啊」
【菲奥奈】 「我……我也非常,想和凯伊姆做爱……在做了以后,我才知道」
说着,阴道猛地缩紧,将阴茎关在了里面。
甜美的快感划过全身。
但是,菲奥奈的耳语却让身体变得更加麻痹。
【凯伊姆】 「……太好了。……咕」
【菲奥奈】 「嗯嗯!嗯,唔嗯……」
【菲奥奈】 「啊啊,呼,好,深……嗯啊啊啊」
菲奥奈的体内炽热而湿滑,肉壁自四面八方向我的分身蠕动而来。
每次的插入,拔出,都会让我有种我们渐渐融为了一体的感觉。
【菲奥奈】 「好,厉害……啊啊,那里……」
【菲奥奈】 「湿漉漉地……摩擦着,明明,这么害羞……啊啊……」
【凯伊姆】 「菲奥奈,我可以用点力吗?」
【菲奥奈】 「唔,嗯!可以哦……」
【菲奥奈】 「强烈,些……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用肉棒拨开已经湿成一片的阴唇,强力地贯穿狭窄的阴道。
仿佛是在回应我一样,菲奥奈也情不自禁地开始晃起腰来。
【菲奥奈】 「啊,哈啊,嗯,唔……这样的话,凯伊姆也会变得舒服吗?嗯,唔」
【菲奥奈】 「想要你,告诉我……呼,啊啊!」
阴道中有着大量褶皱的肉壁,正在不规则地舔舐着我的分身。
肉壁配合着她那柔软的动作,将每一寸肉棒都紧紧榨干。
【菲奥奈】 「嗯,啊呜……正在……摩擦着,那里……呼啊啊!」
【凯伊姆】 「……继续动起来,好好记住这个感觉啊」
【菲奥奈】 「呀啊啊……这样,舒服吗?嗯,嗯唔」
【凯伊姆】 「啊啊,很棒」
【菲奥奈】 「唔,呜呜,哈……啊啊!」
菲奥奈一边羞耻地皱着眉,一边将腰抬了起来。
然后,主动将肉棒直没入根,然后再彻底地拔出。
在阳光的照射下,湿得一塌糊涂蜜汁缠绕在肉棒上的样子,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菲奥奈】 「好,好害羞……嗯,唔」
【菲奥奈】 「渐渐地,开始自己动起来了……呼唔,啊!」
我抓住她那活泼地抖动的屁股,用手心爱抚着整个臀部。
在抚摸的同时,也不忘持续那淫乱的活塞运动。
菲奥奈如今的眼神中……就好像野生的动物一样,单纯地在闪耀着示爱的光芒。
【菲奥奈】 「为什么……啊啊,嗯啊啊啊」
【菲奥奈】 「明明很害怕,但是好舒服……!」
【凯伊姆】 「菲奥奈……唔!」
咚咕……
【菲奥奈】 「嗯嗯嗯嗯嗯嗯!?突然……在……里面跳动着,嗯咕」
【凯伊姆】 「哈,啊……听到你亲口说出很舒服来,我就彻底克制不住了」
【菲奥奈】 「对,对不起,我,我……」
菲奥奈慌张地想要掩饰住自己说漏嘴的事情,但是却被我给制止了。
【凯伊姆】 「不是……我是想听到更多。一边听,一边去」
【菲奥奈】 「啊……嗯,啊啊……呜呜,咕,呜呜」
我为了催促她将自己的感觉说出口,而将脸向她靠近。
然后,缓慢地将肉棒插入,随即拔出。
【菲奥奈】 「呼啊,啊,嗯,啊,啊啊呜……」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舒……好舒服……呼啊啊……!」
【菲奥奈】 「我爱你,还有……想要,更强烈地与你合为一体……」
肉壁蠕动着再次缠上阴茎。
而我也拨开肉壁的褶皱,开始慢慢地加快抽送的速度。
【菲奥奈】 「嗯唔唔,啊,哈……嗯嗯!呼啊!啊啊!啊!嗯嗯……!」
我们的动作已经同调,龟头每次进入菲奥奈的缇娅,都会直接刺到她的最深处。
但是,我们还是在冲动着贪求着彼此。
【菲奥奈】 「伊,咕呜呜!突,突然变得激烈了,呼啊!」
桌子激烈地颤了起来。
但是,我们没有停止,反而更深更快地彼此相连。
【菲奥奈】 「呜,呜,呜,咕呜……明明不在卧室的说,这样的……!」
【凯伊姆】 「你是想说,像这样野兽般的性交吗?」
【菲奥奈】 「嗯嗯嗯嗯!唔,啊,呼啊啊!」
在剧烈的摇晃下,桌上的碗发出巨大的水声。
但是,性器交撞的粘稠声音,却还要比它更响。
【菲奥奈】 「哈啊啊,唔……被女性,像这样所求……啊啊……不会,觉得讨厌吗……?」
沉溺于肉欲的菲奥奈不自觉地问道。
为了消除她的不安,我特意用了最形象的说法。
【凯伊姆】 「啊啊,只会让我感到过分的开心」
【菲奥奈】 「哈啊,啊啊……太好了……」
【菲奥奈】 「那就好……就算害羞,就算兽化……」
【菲奥奈】 「我也想就这样,和你融为一体……啊啊啊啊啊!」
啾呜呜……菲奥奈的阴道一口气将肉棒吞了进去。
这个瞬间,她的那对乳房也下流地晃动着。
我无意识地伸出手去,将那对椒乳紧紧握住。
【菲奥奈】 「呼啊啊!?啊,哈啊啊啊啊!」
【菲奥奈】 「痛……明明很痛,但是好舒服……咕,呼呜呜……!」
菲奥奈的后背柔软地跳动着,阴道则强烈地夹住我的分身。
每当将肉棒从阴道中拔出,被肉壁紧紧缠住的龟头便会感到无比的舒服。
我难以自禁地握住她的乳房,一次又一次地突击着那两个僵硬的豆点……
【菲奥奈】 「嗯啊啊啊,硬硬的,东西,摩擦着……要翻过来了……呜呜!」
【菲奥奈】 「凯伊姆,啊啊,凯,凯伊姆……!」
菲奥奈抬起屁股,将龟头引导到她体内的最深处。
她将她自己所有的能力全部用出,精神地摆动腰肢,用肉壁夹紧整个阴茎。
【菲奥奈】 「嗯,啊,呼……咕唔!」
我突然注意到,家里廉价的地板也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配合着房间中两人激烈的性交,而不停地响着。
【菲奥奈】 「嗯,呜,啊……这样,的……哈啊……呼啊……咕唔……!」
【菲奥奈】 「这里明明不是个,很好的交合……的地方……可是,可是……不想停下来……啊啊啊!」
现在想想,我们两个本来就都不是如此沉溺于性爱的人。
但是,为什么却会这么忘我地动着呢……
【凯伊姆】 「我也是,菲奥奈……唔……」
【菲奥奈】 「伊呜……啊啊,胸部……好厉害……呜啊……嗯嗯」
【菲奥奈】 「嗯咕,呜,啊,更多……呼啊」
我一边感受着那对乳房舒适的弹力,一边用力地揉搓,任意地改变着形状。
在阳光的映照下,我不禁为这妖艳的肉体而沉醉。
【菲奥奈】 「嗯,哈啊,呼,唔……啊啊」
【凯伊姆】 「……居然会这么白啊,好美」
【菲奥奈】 「嗯咕,呼啊……嗯,哈呜」
手心传来菲奥奈剧烈的心跳声。
洁白的乳房,慢慢地染成了红色。
那对每次抽送都会淫乱地改变形状的山峰,将我的视线完全吸引住了。
【菲奥奈】 「哈,呜……里面也是,乳房也是……都留下了你的痕迹……啊,呼呜」
【凯伊姆】 「啊啊……啾」
【菲奥奈】 「嗯呒。啾……咕噜……噗,啾」
我们相对而是,然后便不知是从谁开始地互相接吻。
菲奥奈拼命地歪着脖子,将她那娇小的嘴唇向我凑来。
【菲奥奈】 「嗯,啾噗,啊啊,呼啊!」
比起以前更容易有感觉的菲奥奈的肉体,在我们只是微微碰触的接吻下,渐渐地达到了高潮。
大量的蜜汁自被肉棒撞击着的交合处滴落。
【菲奥奈】 「啾,噗……把床,弄脏了……明明是凯伊姆的房间……嗯,唔」
【凯伊姆】 「那就弄脏吧,这里是,咱们的房间吧?」
【菲奥奈】 「啊,啊,啊,呼,啊啊!」
咕啾,啾噗!
为了特意导出蜜汁来,我开始规律地抽插起来。
将坚挺的肉棒插入,再从那肉壁的纠缠中拔出,然后再插入……这让我也临近了极限。
【菲奥奈】 「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呜,啊呜……嗯咕,唔,啊啊……!」
【菲奥奈】 「嗯,唔嗯,我,我,我们的……呼唔啊……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用手怜爱地抓住椅背。
这是我最喜欢使用的椅子。
【菲奥奈】 「嗯啊啊啊啊啊啊!伊,呜……嗯呜呜!已,经……要……去了!」
【菲奥奈】 「呼啊,哈,哈啊啊,嗯咕,唔……身体,麻了……嗯啊,嗯呜!」
菲奥奈用已经发白的手指抓住椅子,拼命地将屁股抬起。
在她那充满挑逗的动作下,我也将她抱紧,开始最后的冲刺。
从为了感到愉悦而做出的动作,变成单纯为了插入她体内而做出的动作,将她的身体彻底贯穿。
【菲奥奈】 「呼呜呜!呼唔啊,嗯啊,啊呼!嗯,嗯嗯嗯嗯!」
【菲奥奈】 「呼,好深,呼,呜,啊,啊啊啊啊!」
在无法形容的炽热肉壁的缠绕下,我不由自主地竭尽全力,插到她体内最深的部位。
下体与屁股撞击的声音渐渐地变快,变强,肉棒一次又一次地抽插,侵犯着菲奥奈的身体。
【菲奥奈】 「……咕,嗯嗯,嗯,哈啊呼!」
在她的乳房和阴道,都留下我的痕迹。
我一边听着她那娇媚的喘息,一边皱起眉头,将龟头顶向子宫的位置。
拼命地抗拒着不断涌上的射精的欲望,只是一味地向内抽插。
【菲奥奈】 「呼啊啊,啊,嗯,啊啊!好,舒服……好……热」
【菲奥奈】 「要,要去了,啊啊!一起……来吧,射出来,在这里……一起……!」
【凯伊姆】 「唔,啊啊……!」
【菲奥奈】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唔……嗯」
我们紧密地想和在一起,给予彼此将要溢出的快乐。
冲向更深……硬生生地贯穿痉挛的阴道,再次向着绝顶──
【菲奥奈】 「嗯嗯嗯嗯!啊啊,一起……嗯,咕呜呜呜!」
【菲奥奈】 「你的……要去了……呼呜呜呜,哈啊,伊呜呜,去了————」
菲奥奈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颤抖的腰部向我靠来。
肉棒强烈地在子宫口重复着剧烈的挑弄。
在阴道灼热而狭窄的收缩下,我终于迎来了高潮。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呼唔啊,嗯啊啊……嗯唔嗯,呼 ,啊哈啊啊啊啊!」
【菲奥奈】 「嗯,呜,凯,凯伊姆,凯伊姆……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噗呜!哔库,啾噗!
【菲奥奈】 「伊呜啊!啊……啊啊啊啊!嗯,呼呜呜呜呜呜呜……唔!」
【菲奥奈】 「啊,啊,好热,啊啊!嗯,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抓住菲奥奈的屁股,一口气将精液射向阴道的最深处。
在肉棒剧烈的抖动下,菲奥奈吐出炽热的呼吸,颤抖着,然后…
【菲奥奈】 「嗯,呼……啊啊」
【凯伊姆】 「唔!?咕……」
柔软的腰部,摇动着榨取着我的精液。
射尽最后一滴精液的肉棒上,传来无比刺激的快感。
【菲奥奈】 「啊啊,唔……嗯!哈啊,啊啊」
咚,噗……!
【菲奥奈】 「呼啊……呼哇啊啊啊……」
【菲奥奈】 「好,厉害……这样……多的……啊啊……」
菲奥奈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我,低声说道。
屁股拼命地夹紧,也无法抑制白浊液体的不断溢出。
【凯伊姆】 「哈,啊……全漏出去了啊」
我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脸埋在她的脖子那里。
实际上,我是因为达到绝顶那过度的快感,而变得很难发出声音来。
【菲奥奈】 「嗯,啊……好多汗……呼呼」
【菲奥奈】 「……哈啊……啊啊……射出来这么多,好厉害」
被菲奥奈摸着肚子特意这么说出来,果然让人很害羞。
有的时候,她也会有意无意地说出这种话来。
我们紧紧地贴在一起,享受着高潮的余韵……突然,地面上响起扑通的声音,一大滩精液掉了下去。
【菲奥奈】 「呃……那个,差不多也该把我的腿给」
【菲奥奈】 「这个姿势,果然还是让人很不好意思……」
【凯伊姆】 「也是啊」
啾
【菲奥奈】 「伊啊?」
突然,我突发奇想地在她那形状姣好的膝盖上亲了一下。
随即,将她那美型的大腿更高地抬起,用嘴唇印上她的每一寸肌肤。
【菲奥奈】 「我,我说,很危险的……嗯嗯」
【菲奥奈】 「再做下去的话,就要拔出来了……」
【凯伊姆】 「……也就是说,你不想拔出来吗?」
【菲奥奈】 「那个……当然是像这样留在里面,会更让人开心了」
咚咕……
【菲奥奈】 「呀……刚才,你是不是特意又硬起来了?」
【凯伊姆】 「才没有那种事,是菲奥奈你……」
“是菲奥奈你太老实了”。
我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菲奥奈】 「我……怎么了?」
【凯伊姆】 「是因为菲奥奈你……太可爱了吧?」
【菲奥奈】 「……为什么要用疑问句啊」
糟了。
【凯伊姆】 「不对,是因为我爱着菲奥奈啊」
【菲奥奈】 「你说得……还真是相当的勉强啊」
菲奥奈露出的微笑中,并没有闹情绪的意思。
我清了清嗓子,在她的耳边低声又说了一遍。
【凯伊姆】 「──是因为,我爱菲奥奈啊」
【菲奥奈】 「啊,嗯……」
【菲奥奈】 「就算你不用这种悄悄话……呼啊」
我抓住想要逃走的她,轻轻咬住她的耳垂。
夫妇之间要是经常这样玩耍,会变得怎样呢。
能够联系到的答案……就只有一个。
下午就,也像这样……
也不知道猜没猜到我的想法,
菲奥奈害羞地抬头向我看来。
【菲奥奈】 「嗯……那个,凯伊姆」
【凯伊姆】 「?」
菲奥奈凝视着我拿率直的视线,很有她的风格。
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将耳朵凑了过去。
【菲奥奈】 「我也……啊」
【菲奥奈】 「我也,爱着你啊」
【菲奥奈】 「……我爱你」
【凯伊姆】 「……呃」
【菲奥奈】 「是因为,我爱你啊」
咚咕……
【菲奥奈】 「所,所以说,为什么又在里面变硬了啊……嗯啊啊!?」
【凯伊姆】 「……需要我说明吗?」
【菲奥奈】 「唔,咕……不,果然还是算了」
【菲奥奈】 「啊呜呜……你这不是比刚才还硬嘛……」
据说,这也是新婚夫妇一种相处的方式。
不用说是下午了,在那之后,我一直都在索求着菲奥奈……就这样度过了一天。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凯伊姆】,「……好慢啊」
【菲奥奈】,「时间都用在搬运上了吧?」
工作已经做完的我们,站在菲诺列塔的门口。
我们是为了和某个商人碰头。
但是,约好的时间已过,那个人却还是没有出现。
我们一边吃着迟来的午餐一边等着,结果盘子空了,他还是没来。
【菲奥奈】,「没办法,要运过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大了」
菲奥奈庄重地行着饭毕的仪式。
【梅尔特】,「啊拉,你们是要取什么货吗?」
梅尔特装做要收盘子的样子,向我们问道。
【凯伊姆】,「你为什么会想到是买东西?」
【梅尔特】,「因为你的太太正在非常少见地坐立不安呢」
【菲奥奈】,「是吗,好像是啊」
【梅尔特】,「那么,这位太太,你老公给你买了什么?」
【凯伊姆】,「和我没关系,是菲奥奈自己买的」
【梅尔特】,「哎-真冷淡呢,一直都在工作的凯伊姆先生,就连个礼物都不肯给妻子买呢」
我无视掉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梅尔特。
结果,菲奥奈却代替我做出了回答。
【菲奥奈】,「不是的,是我说要自己买的」
【梅尔特】,「自己买?自己买……啊啊!」
【梅尔特】,「也就是说,难道是你的夙愿吗!?」
【菲奥奈】,「没错,就是那个」
菲奥奈犹豫了很长时间的东西,却似乎被梅尔特一下就给猜到了。
【梅尔特】,「这样啊,是浴缸啊」
【梅尔特】,「原来如此,怪不得太太会这么开心……毕竟是女性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菲奥奈】,「……呵呵」
梅尔特用手捂住脸颊,陶醉地喃喃自语。
仿佛被她所传染一样,菲奥奈也少见地露出了放松的微笑。
【凯伊姆】,「……」
看到这么幸福的表情,我不禁越来越想尽早看到浴缸的样子了。
【凯伊姆】,「菲奥奈,我去外面看看」
【菲奥奈】,「我也去」
【凯伊姆】,「我说不定会和他擦身而过,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菲奥奈】,「抱歉」
【凯伊姆】,「没事」
我也想早点看到菲奥奈喜笑颜开的表情。
但是,这种事当然不会说出口。
【梅尔特】,「呼-嗯……嘿嘿」
……毕竟,梅尔特就在旁边啊。
【梅尔特】,「真是可爱呢,凯伊姆,相当有绅士风度嘛」
【凯伊姆】,「有才怪」
【菲奥奈】,「哎,哎?」
被我和梅尔特夹在中间的菲奥奈一脸困惑的样子。
看到她的这副样子,我微微一笑之后,便走出店中。
在朝那个磨磨蹭蹭的商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后,我回到了菲诺列塔。
梅尔特还在陪着菲奥奈。
而且,还毫不做作地坐在了我的座位上。
【菲奥奈】,「那种事情会让人高兴吗?」
【梅尔特】,「肯定会的,你一试就知道了」
【梅尔特】,「夫妇之间可是有夫妇专属的礼仪哦」
【菲奥奈】,「唔,嗯……我会留心的」
【凯伊姆】,「梅尔特,你没教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
【菲奥奈】,「凯,凯伊姆?你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梅尔特】,「啊-啦,欢迎回来」
菲奥奈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梅尔特的心情则是微妙地好了起来。
她们究竟是在谈什么话题呢。
【菲奥奈】,「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啊,发生了什么事吗?」
【凯伊姆】,「商人是从下层来的,结果迷路了」
【凯伊姆】,「我已经把他带到家里了」
【菲奥奈】,「那就好,赶快去看看吧」
向梅尔特结完帐后,我便催促着菲奥奈离去。
【梅尔特】,「两位,再见喽,好好享受浴池生活」
【菲奥奈】,「谢了,梅尔特殿下,再见」
【凯伊姆】,「梅尔特向你灌输什么歪理了?」
【菲奥奈】,「那,那个,没什么」
菲奥奈的脸上泛起了红潮。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藏心事啊。
【菲奥奈】,「不过该怎么说呢,那个,抱歉啊」
【凯伊姆】,「抱歉什么?」
【菲奥奈】,「要你去给商人带路」
【凯伊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菲奥奈】,「不,很辛苦吧,我知道的」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凯伊姆】,「如果我说很辛苦的话,你准备怎么回答?」
【菲奥奈】,「嗯……那,那我就必须要向你回礼」
【凯伊姆】,「嚯」
【菲奥奈】,「只,只是打个比方……那个,为,为你洗身子之类的」
菲奥奈通红着脸说道。
原来如此,梅尔特向她灌输的就是这件事啊。
【凯伊姆】,「也就是,想和我一起洗澡是么」
【菲奥奈】,「嗯……」
【菲奥奈】,「……不,不对,那么害羞的事我怎么能做得出来啊」
【菲奥奈】,「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凯伊姆无论如何都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要问我想不想和她洗鸳鸯浴,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所以,这里就先顺着她的话说吧。
【凯伊姆】,「请你陪我一起洗澡吧」
【凯伊姆】,「我也拜托你了」
【菲奥奈】,「那,那就,没办法了呢」
【菲奥奈】,「虽然我很不好意思……但是,这是那个,特别的啊」
【凯伊姆】,「啊啊,我知道」
【菲奥奈】,「是特别的哦」
菲奥奈害羞地撇开脸,特意强调了一遍。
【凯伊姆】,「好,赶快回去吧」
【菲奥奈】,「等,等一下……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好像就已经面红耳赤了啊」
在那之后,在那个行商人和他的同伴共同的努力下,浴缸被安置好了。
然后,菲奥奈便迫不及待地烧开了热水。
【凯伊姆】,「现在还是白天哦」
【菲奥奈】,「啊,啊啊」
【菲奥奈】,「只限今天……我早点进去也没关系吧」
说着,菲奥奈开心地露出难以掩饰的微笑。
虽然多少绕了点弯子,但这样一来,我们家总算也可以洗澡了。
这副光景,实在是令人喜不自胜。
【菲奥奈】,「我还是第一次买这么大号的东西呢,胸口到现在还在怦怦直跳」
【凯伊姆】,「在做羽狩的时候,你都买过些什么?」
【菲奥奈】,「基本上都是生活的必需品,再就是书之类的」
【菲奥奈】,「尤其是在成为队长以后」
我轻敲着抚摸面露苦笑的菲奥奈的头。
【凯伊姆】,「那不代表你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吧」
【菲奥奈】,「没错,我常常会一时冲动,就买下些各种各样的东西」
【菲奥奈】,「但是,能得到这个,是靠着凯伊姆在背后推我了一把」
【菲奥奈】,「真的非常感谢你,我会一直好好珍惜它的」
……菲奥奈以她惯用的风格,郑重地向我道谢。
【凯伊姆】,「那么,水差不多也该烧开了吧」
【菲奥奈】,「嗯!」
从菲奥奈的一言一行中,都能看出她如今开心的样子。
从今以后,我每天回到家中,都能看到这种喜悦的面孔了吧。
恰噗
【菲奥奈】,「嗯,好烫啊」
【菲奥奈】,「抱歉……好久没做这种事,结果搞错了蒸开水的时间」
【菲奥奈】,「能麻烦你再多等一会吗?」
【凯伊姆】,「啊啊,随你喜欢吧」
泡好的热水,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热。
我也趴在浴缸的旁边,伸手感受着那份热气。
【凯伊姆】,「再多加点水吧?」
突然,我想到了这个很好的提议。
【菲奥奈】,「这样一来,进去泡地时候,水可能就会溅到地板上了」
【凯伊姆】,「会吗?」
【菲奥奈】,「你,你想啊,那个……要进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啊」
【凯伊姆】,「……原来如此」
话一说完,菲奥奈就再一次红着脸低下头去。
估计,她脸上的热度已经和这热水有一拼了。
【菲奥奈】,「唔……」
【凯伊姆】,「?」
菲奥奈又在欲言又止地说着什么。
不知不觉中,我感觉到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菲奥奈】,「那个,凯伊姆,可以的话」
【菲奥奈】,「难得有这个机会……在水冷下来之前,那个,让我来,来向你回礼……」
【凯伊姆】,「回礼?」
【菲奥奈】,「我,我不想光是从你那里拿到,也想回报你一下……嗯」
说完,菲奥奈便突然亲了我的脸颊。
【凯伊姆】,「梅尔特到底向你灌输了什么」
【菲奥奈】,「唔……只有一句话」
【菲奥奈】,「妻子可以向丈夫撒娇,但是取而代之地,也不能亏欠对丈夫的谢意」
【菲奥奈】,「前提是,凯伊姆不讨厌这样」
菲奥奈怯生生地窥视着我的表情。
虽说我不讨厌这样,但她对这种事的理解多少还有些肤浅。
【凯伊姆】,「就像梅尔特说的那样,你应该再稍微多依靠我一点」
【菲奥奈】,「……啊啊」
【凯伊姆】,「那么,能交给你吗?」
我将手指插入她的头发,慢慢地梳了起来。
而菲奥奈则眯起眼睛,任由我的手指在上面滑动。
【菲奥奈】,「交,交给我吧」
【菲奥奈】,「我希望你在那里坐下来,然后闭上眼睛等着」
我按照她所说的去做之后,便在面前微微地听到了衣服摩擦的声音。
接着,便将她那纤细的手指伸向我的裤子,用她那怯生生的手法将其脱掉。
【凯伊姆】,「可以的话,我倒是想亲眼看看啊」
【菲奥奈】,「哎?不,那个」
【菲奥奈】,「那个乐趣,要在那之后……嗯」
菲奥奈伸手将内裤剥下,然后直接触摸里面的肉棒。
然后,用某种未知的柔软物体,将其包住,夹在当中……
【菲奥奈】,「呼,呜……眼睛,已经可以睁开咯」
听着这即将消失般的微弱的声音,我点了点头。
【菲奥奈】 「嗯,啊……呼呜」
【凯伊姆】 「……唔」
那对柔软物体的正身,正如我想象的一样。
【菲奥奈】 「吓,吓了一跳吗?」
【凯伊姆】 「啊啊,不过我感到的更多是开心」
【菲奥奈】 「是,吗……太好了」
菲奥奈扒开上衣,单纯露出乳房的部分,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乳房将我的肉棒包裹住。
菲奥奈乳房那美妙的触感,加上令人晕眩般洁白的肌肤,令我的胸口高声地响着。
【菲奥奈】 「我是刚刚才知道,还有这种做法的……如果弄错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
【凯伊姆】 「嗯……」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将自己理解了的意思传达了过去。
【菲奥奈】 「呼,啊……变大了呢」
【菲奥奈】 「那么,要开始咯。……嗯,嗯」
菲奥奈开始用乳房将肉棒夹在当中。
这份初次体验到的触感,令菲奥奈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菲奥奈】 「嗯咕,呜……?」
【菲奥奈】 「这还,真难呢……啊,呼啊……!」
她的肌肤因为心焦而微微地浸出汗液,在乳房微微的摇动下,乳头也一次次地摩擦着我的阴茎和腹部。
【菲奥奈】 「呀,啊,抵住了……唔唔」
【凯伊姆】 「很舒服啊,菲奥奈胸部的触感和你用手还有嘴的时候又不一样」
【菲奥奈】 「哈啊,呼……应该更加用力点吗?」
【凯伊姆】 「应该……是吧」
【菲奥奈】 「那么……我要让……胸部更加习惯凯伊姆的触感……嗯,呼唔」
菲奥奈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托住乳房,增加了压迫的力度。
渐渐勃起的分身,被埋在了柔软的乳房之中。
【菲奥奈】 「啊啊……嗯,呼……还在摩擦着……啊,哈啊」
菲奥奈将身子向前挺起,令乳头更加用力地压了过来。
在双方紧密的接触下来回地进行摩擦,菲奥奈自己也渐渐地感受到了快感。
【菲奥奈】 「呼啊!好,好热……啊,咕,啊啊」
【菲奥奈】 「呀,啊……用,不出力了……」
【凯伊姆】 「我也来动吧?」
【菲奥奈】 「唔……啊,啊啊……嗯嗯!」
配合着菲奥奈肌肤的摩擦,我也开始挺起腰来。
乳房和肉棒的接触变得更加紧密,我们同时开始颤抖身体。
阴茎的硬度又增加了一段。
【菲奥奈】 「呼呜呜……嗯啊……哈,啊啊」
奴啾,奴噗……奴啾!
【菲奥奈】 「嗯呜,啊,啊啊啊……好,厉害」
膨胀的龟头,在菲奥奈的双峰之间来回地抽送。
每次动作,都会让乳房柔软地变形。
我一边感受着这份淫靡的动作,一边反复地抽插。
【菲奥奈】 「我能感受到,凯伊姆的,那个……在我的胸部动着……我也试试」
【菲奥奈】 「哈啊,呼啊……咕,呼呜!这样就,合在一起了吗……?」
【凯伊姆】 「唔,啊啊……」
菲奥奈用炽热的视线凝视着肉棒在胸口穿插的淫靡的光景。
即使呼吸变得慌乱,也仍旧努力地将乳房向前压紧。
将我的那里全部地包裹在其中……
【菲奥奈】 「哈啊,哈,啊……汗……嗯啊!汗,流下来了……呼啊啊啊」
在我的抽送下,乳房开始微微地颤动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新的汗液浸了出来,将肌肤摩擦的触感变得更加完美。
在菲奥奈给予的这初次体验到的触感的刺激下,一股欢喜的情绪在我的身体中涌动不已。
【菲奥奈】 「嗯嗯嗯,嗯呜!哈啊,啊啊!」
菲奥奈的身体,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地嫩滑。
即使变得坚硬的乳头一次次地被阴茎摩擦,也没有停止对我的侍奉。
【菲奥奈】 「啊,啊……好下流……嗯呜」
【凯伊姆】 「咕……」
【菲奥奈】 「呜呜呜……呼,啊啊」
柔软的乳房,和坚硬的突起。
在这两方共同的摩擦下,一股直接的快感涌上股间。
【菲奥奈】 「呜呜呜……总,总觉得,凯伊姆好像很轻松呢……」
【凯伊姆】 「没那回事」
【菲奥奈】 「嗯,咕……啊啊……看上去可不像是那样……」
菲奥奈抬起湿润的眼框,注视着我。
从嘴唇中漏出的炽热的呼吸,微微地湿润了龟头。
的确,菲奥奈似乎更加的难受。
【菲奥奈】 「呼啊,啊啊……对了,约好要一起洗的……」
【凯伊姆】 「嗯?」
菲奥奈一边摇晃着身体,一边小声嘟哝着什么。
随即,舔了舔她那端整的嘴唇,松开自己的节制,然后……
【凯伊姆】 「啊,菲奥奈……」
【菲奥奈】 「啊……唔……啾,噗……唔」
【菲奥奈】 「咕噜……就,哈啊」
【凯伊姆】 「嗯!?」
菲奥奈鼓起脸颊,吻上了龟头。
藉由乳房的动作令阴茎挺起,而用舌头缠绕着其尖端。
【菲奥奈】 「咕溜……噜……啾噗嗯」
【菲奥奈】 「先从,这里开始洗吧……咕噜」
然后,渐渐地激昂嘴张大,用湿润的口腔包裹住龟头。
时而发出唾液的声音,用令人怜爱的动作吸吮着那里。
【菲奥奈】 「啊唔,咕噜……啾噗」
【菲奥奈】 「……哈啊,呼啊……突然那么硬……咕噜……啾,啾唔!」
【凯伊姆】 「你要是太过热情的话,我可会在你的嘴里射出来哦?」
毕竟,我喜欢的女人正在主动摇动着乳房,同时还在用舌头刺激着我。
想要不亢奋起来都难。
【菲奥奈】 「哈啊,呼……可以哦。射出来……噗啾……就是为了这个,才做的」
【凯伊姆】 「哎……?」
【菲奥奈】 「今天……想要凯伊姆,这么做……噜,咕噜唔」
菲奥奈沉下视线,羞耻感染红了她的脸颊。
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地捧着乳房,嘴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
有着美妙形状的乳房,正在淫荡地叹气,将整个阴茎压住,包住,给予强烈的刺激……
【菲奥奈】 「我喜欢凯伊姆,想要被你触摸……咕噜,唔噜……」
【菲奥奈】 「啾噗,啊唔……很,奇怪吗?凯伊姆也,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凯伊姆】 「现在也是」
【菲奥奈】 「唔,现,现在也……咕噜,呜呜……」
【菲奥奈】 「那,就好……呼哈,呼哇啊」
菲奥奈吐出安心的气息,脸上有如交合时一样通红。
洁白的乳房也变得炽热起来,全身都漂浮着色欲的香味。
【菲奥奈】 「啾噜……咕噜……咔噗,啊啊唔」
【菲奥奈】 「想要更多……啊唔……凯伊姆……唔」
菲奥奈胡乱地搓动着乳房,在尽力侍奉我的同时,自己也渐渐地兴奋起来。
而我则一直在注视着她的这副样子。
【菲奥奈】 「好啊,唔……啾噜,啾啾!啾噗……噜,咕噜,咕噜」
菲奥奈挺起柔韧的背部,将乳房更紧地挤了过来。
一边含着肉棒,一边摇动着头部,无数次地吸吮着龟头。
【菲奥奈】 「啾啾,啾噗,咕噜……更多……哈啊呼,咔噗」
【凯伊姆】 「唔,菲奥奈……」
我刚以为她要用嘴唇来固定龟头,她就将双手灵巧地动了起来,自根部到龟头开始用力地揉搓。
菲奥奈用她特有的手法,找到我所有敏感的地方,精神地持续着身体各部的爱抚。
【菲奥奈】 「嗯,呜,嗯,嗯呜!噗……啾!哈啊,呼啊,又变硬了……嗯唔唔唔」
【凯伊姆】 「不要勉强啊,菲奥奈」
【菲奥奈】 「不是的,没有勉强……咕噜,啾噗……」
【菲奥奈】 「我知道……我让凯伊姆有感觉了……变得这么硬……啾,噗」
【菲奥奈】 「所以想要……啊啊……让你更加,舒服……唔」
这是菲奥奈头一次这么主动向我说出这么直接的索求。
她的身体渐渐地炽热起来,缓缓地将我引向高潮……
【菲奥奈】 「啾噗,咕噜……噜,啾噜!」
【凯伊姆】 「哈,啊……菲奥奈,把脸」
【菲奥奈】 「嗯呜!?啾噗,啾啾,呜!」
我为了看到菲奥奈的脸,而将她的下巴轻轻托了起来。
虽然菲奥奈十分害羞,却并没有逃避我的动作。
就这样,我看到了她讲肉棒含住的那个瞬间。
【菲奥奈】 「哈啊,哈呼……啊唔,就噗」
面对肿胀的阴茎更加强烈的勃起,她也更加用力地用双峰的间隙将其夹住,舌头不住地摩擦。
在汗液和唾液这两个润滑油的帮助下,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可以和肉棒紧紧地缠在一起。
【菲奥奈】 「嗯唔唔唔,嗯唔!啾啪,啊呼……好,苦……啾噜噜」
提前渗出的精液也被菲奥奈精神地舔干,然后咽入喉咙。
柔软的乳房一次又一次地自根部摩擦整个肉棒,双手抚摸着龟头,榨取着里面的欲望。
在她尽心竭力的侍奉下,我涌出一种马上就要射精的冲动。
【菲奥奈】 「嗯唔……咳,咳咳……啾噗!」
【菲奥奈】 「啊,啊,不行,那是……啊,啊啊!」
因充血而变红的乳头,始终在不停地挑逗着我的腰部和龟头。
而这也让菲奥奈颤抖着肩膀,娇喘起来。
【菲奥奈】 「呜呜呜,这样,我也……啊啊啊!」
【菲奥奈】 「啾唔……唔!嗯唔,啾噗!呼哈,哈啊,呼……嗯啊啊啊啊啊啊……唔」
菲奥奈拼命地含住自双峰间突出的龟头,舌头灵活地挑弄着尿道口,喝下溢出的淫液。
感到我灼热的视线的菲奥奈,拼命地侍奉,喘息……看到她的这副样子,射精的欲望被煽动得更加的高涨。
【菲奥奈】 「好,害羞……啾噗,呼啊」
【菲奥奈】 「凯伊姆也,有感……觉了,啾噗,嗯噗……呼啊,咕噜……!」
【凯伊姆】 「啊啊……!」
阴茎被含到最深处,让我的腰不禁抖了起来
强烈的快感沿着背脊直涌而上,我已经无法再继续忍耐住自己的欲望了。
【菲奥奈】 「呜,呜,咕唔……啊唔,嗯唔唔!好,好,好粗暴……咕噜,啾噗」
【菲奥奈】 「就,这样……射出来……咕噜,哈唔,啾噗噗,啾噗唔!」
【凯伊姆】 「会弄脏的哦。脸也是,喉咙也是」
【菲奥奈】 「弄脏也,没关系……凯伊姆有感觉的话,就好……啊唔,啾噗唔唔唔」
菲奥奈用乳房夹住,用舌头来回的舔着。
每次插入双唇的时候都轻轻的呻吟,用黏滑的舌头舔着龟头。
【菲奥奈】 「嗯唔唔,啾噗!啾噗,咕噜,嗯噗……咕噜,呃噜嗯!」
【菲奥奈】 「噼恰,噼啾,啾……啊啊,好,好硬……呃咕,唔咕……!」
泥啾,奴啾,泥啾,奴噗
【菲奥奈】 「呼啊啊啊,嗯,啊啊!就噗,啾,啾……哈呼,啊呼唔唔……」
妩媚的娇喘和粘着的声音麻痹了我的大脑,我也已经竭尽全力抑制住身体的快感。
紧贴着穿过毫无缝隙的乳房,被又热又滑的双唇包围着。
【菲奥奈】 「呼啊,啊啊,在,这里……嗯咕……射出来……」
【凯伊姆】 「唔,啊啊……!」
菲奥奈把嘴张开放到前面。就像是在等待着我的精液。
沉醉在这个光景之中,我腰部一震到达了绝顶的状态。
【菲奥奈】 「哈啊啊,啊啊!射出来了,凯伊姆……咕噜,啾噗噗,啾,啾噗唔」
【菲奥奈】 「呼唔啊,啊唔,啾啾噗,啾噗,呼啊,啊啊……嗯唔唔唔唔唔……唔!」
哔噗噗,咚噗,咚库--!
【菲奥奈】 「嗯话啊啊!?嗯唔,嗯咕,嗯唔唔唔唔……!」
【菲奥奈】 「咿呀呼,啊,哈……啊啊啊啊啊……」
从被乳房紧紧夹住的肉棒里,浓厚的精液喷了出来。
毫无保留的飞到了菲奥奈的火热的脸上和嘴里。
【菲奥奈】 「嗯唔唔!?嗯噗,嗯唔,呼唔唔唔唔!」
【菲奥奈】 「噗哈啊,哈啊,好热……咳咳,噗啾啊……!」
菲奥奈一点也没有避开,用乳房和嘴全部的接住了。
她的美丽的肌肤,一瞬间就被我的精液覆盖了。
【菲奥奈】 「嗯,呜……凯伊姆……射了,好多……呼啊,啊唔,啾噗……」
【凯伊姆】 「唔,等等……」
就算在射精最猛烈的时候,菲奥奈也很温柔的用双唇包围住。
用舌头直接的接住精液,能多一点也好让我更久更长的沉浸在快感中。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啾,咕噜,太,好了?凯伊姆……」
【菲奥奈】 「啾噗,啊唔……啾噗,啾噗,咕噜……就唔唔唔……」
哔库……
【菲奥奈】 「嗯嗯嗯!嗯唔唔,就噗,呼啊,哈啊……哈,啊啊……!」
刚刚射完的肉棒,被菲奥奈充满爱的抚摸着,清理着。
就算自己的脸被弄脏了也没有关系。
一直到最后,竭尽全力的把精液全部吸干净。
【菲奥奈】 「好啊,噗……啾噗……啾噜噜」
【凯伊姆】 「菲奥奈,已经可以了。谢谢」
【菲奥奈】 「唔……啊呜……啾,噗……」
【凯伊姆】 「……听到了,吧?」
【菲奥奈】 「……、因为现在是有点害羞……暂时先就这样……啊呜」
我刚看见了一下她的脸,就又慌张的低了下去。
就好象要遮掩自己的害羞一样,菲奥奈又开始继续亲吻着龟头。
【菲奥奈】 「啾,啾噗……」
【凯伊姆】 「……很厉害哦、菲奥奈。感觉腰都要断了」
【菲奥奈】 「咿呜……」
【凯伊姆】 「舒服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菲奥奈】 「呜呜,咕呜呜……」
随着我一句一句的话、菲奥奈的肩膀也轻轻的跳动着。
不仅如此,她抱住阴茎的乳房也变得热了起来。
【菲奥奈】 「不,不用特地说出……啊啊唔」
【凯伊姆】 「唔……」
黏滑的口腔又尽量的含住了。
本来已经萎缩的阴茎,好像又要硬起来似的。
啾噗……
【菲奥奈】 「呼啊……呼唔……」
【凯伊姆】 「冷静下来了吗?」
【菲奥奈】 「嗯……」
简单的清洁了一下对方的身体、我们泡在了热水里。
菲奥奈还是精疲力尽了、软弱无力的靠在我身上。
两个人仅仅是浸在温暖的热水中、身体也好像放松了一样。
【菲奥奈】 「哈啊,呼……不重吗?」
【凯伊姆】 「平常就很轻不是么。在水中就更轻了」
【菲奥奈】 「是,是吗……呼哇……唔」
恰噗……
【菲奥奈】 「啊啊,好温暖……」
温暖的水缓缓的流淌在她纤细的肩膀和乳房上。
柔软的娇嫩的裸体被水照亮着。
我把手放到了刚才还夹着我的肉棒的乳房上,慢慢的揉了起来。
【菲奥奈】 「嗯……凯伊姆真精神啊。又想要了」
【菲奥奈】 「明明已经出来那么多了……呼啊」
感觉到了我下半身挺起的东西,菲奥奈轻轻的呻吟了一下。
那张与往常不同的无防备的脸,我情不自禁的看入迷了。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嗯,啊……?啊,呼唔……」
一边揉着她的胸,我把肉棒放到了她的两腿之间。
在水中把阴唇分开,用手指和龟头撑开阴道。
……菲奥奈并没有拒绝。
【菲奥奈】 「嗯唔,咕唔……哈,啊啊……」
既没有请求允许也没有被允诺、我们沉溺于这样的行为中。
菲奥奈也好,我也好,今天就是这样的感觉。
【菲奥奈】 「好啊,哈啊……撑开了……嗯嗯嗯」
咕啾……啾,啾噗……!
【菲奥奈】 「呼哇啊啊啊啊啊……唔!?啊啊,嗯唔……进来,了……」
【菲奥奈】 「唔,嗯唔啊,呼哇啊啊啊」
嘶哑的声音变大了,菲奥奈因为快感而颤抖着。
我再次握住她坚挺的胸部,把肉棒向更深的地方插了进去。
【凯伊姆】 「唔……比洗澡还要热呢」
【菲奥奈】 「哈啊、啊啊……总之在看着凯伊姆的那个……忍耐过头了、好像要变的奇怪了」
【菲奥奈】 「不、不下流吧? 我的、里面……」
充满蜜液的阴道里,虽然还没有习惯,但是仍然愉快的包围着我的肉棒。
这种猥亵的样子、菲奥奈应该也感觉到了。
被贯穿的时候羞耻的娇喘着。
【凯伊姆】 「真想就这样一直做下去啊……就算一动不动,那里也会主动地夹紧」
【菲奥奈】 「嗯,唔,嗯唔……呼哈……啊啊」
听到我对她体内感觉的评价,菲奥奈增大了呻吟的声音,身体不住地战栗。
随之而令阴道紧紧夹住的感觉,真是让人无法忍耐。
【菲奥奈】 「终、终于得到了、太开心了……已经、不能再忍耐了……啊啊」
【菲奥奈】 「真的、只是这样做、就已经快要高潮了……恩呜呜呜、唔、哇啊」
噼恰,恰噗……!
菲奥奈想要决堤一样开始摇晃其她的腰。
非常慎重的把肉棒抽出来,在龟头快要出来的时候又再次一下子插到根部。
【菲奥奈】 「呜呜,呜呜……摩擦这……啊啊啊啊!」
【凯伊姆】 「咕……」
【菲奥奈】 「哈啊,呼唔……唔,哈啊……」
【菲奥奈】 「嗯啊,呼哇……啊哈哈哈哈哈哈」
向上扬起但是仍然美丽的她的乳房,好像波浪一样。
马上开始揉搓起那对乳房、菲奥奈开始了娇喘。
【菲奥奈】 「呼哇……啊啊,胸部……嗯咕」
【凯伊姆】 「菲奥奈……想要看你那个地方」
【菲奥奈】 「呜,咕呜……啊啊……」
伸出手指、我把她鲜红的阴唇撑开了。
张开的地方能看得见菲奥奈自己在抽插着肉棒、然后又开始爱抚起她的乳房。
【菲奥奈】 「嗯啊,啊啊……凯伊姆……在好近的地方,有感觉了……呼啊」
【菲奥奈】 「凯伊姆的呼吸,手,还有那里……啊啊……都好温暖……唔」
菲奥奈的四肢已经脱力了。
但是、只有阴部还保持着很大压力、贪图着我。
【凯伊姆】 「嗯!?」
【菲奥奈】 「嗯,哈,呼哈,啊……啊啊!」
恰噗,恰噗嗯!
在她阴道内的弱点开始摩擦的时候、她的细腰不规则的晃了起来。
从水面上能看见桃红色的粘膜、一边感受着快感一边保持着阴茎的抽插。
【菲奥奈】 「啊,啊,不要看……不行……唔」
【菲奥奈】 「这个、太羞耻了……拜托了……恩啊、呜呜呜呜……!」
很明显跟水的声音不同的粘着音响起了。
那是菲奥奈因为我而变得兴奋的证据,不可能觉得不高兴。
【菲奥奈】 「哈,哈,哈啊,哈呼,啊啊!」
【菲奥奈】 「呼啊啊啊啊……变,硬了……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唔」
虽然还是想稍稍这么单方面的看菲奥奈一会儿……但是欲火已经在我心中燃烧起来了。
我,把已经变得粗大的阴茎瞄准了入口,插了进去。
【菲奥奈】 「哈咕,咿呀……咕唔……!啊啊啊,啊,呜呜呜……」
【菲奥奈】 「被撑开了……好害羞,不行……好,厉害……唔」
【凯伊姆】 「放松就好了」
【菲奥奈】 「呼哈,呼啊……哈啊……呜,咕唔」
尽量温柔的爱抚她的乳房、舒畅的在她的阴道里进出。
听到了我的耳语,菲奥奈一边颤抖着一边点头。
【菲奥奈】 「啊啊、但是这个……凯伊姆的哪里、感觉的更强烈了……好大……呜啊……」
粗大的阴茎在柔软的阴道里缓缓的摩擦,我已经陶醉在这种感触里。
持续着安稳的交合,我的心中也涌上了说不出的温暖的感觉。
【菲奥奈】 「呼,啊啊……伊,伊……嗯咕」
【凯伊姆】 「把腿再打开些可以吗?」
【菲奥奈】 「唔唔……打开的话,会看到的吧……?」
【凯伊姆】 「嘛,是啊」
【菲奥奈】 「嗯,呜……不太想,被看,到……呢……嗯,呼……那,个……」
【菲奥奈】 「嗯嗯嗯……啊,啊!?」
菲奥奈用仅存的力气撑起腰。
顺着这股劲,拼尽全力的把两脚张开了。
【菲奥奈】 「呀啊……哪里、变得、奇怪了……呜啊啊啊」
【菲奥奈】 「呜呜呜、恩咕、呜呜呜……、合不上了……呀、呀……等下……啊啊啊啊!」
没有想到的大胆的把腿张开了、菲奥奈困惑着扭动的身体。
这个反应、我也认为很可爱。
【菲奥奈】 「啊呼,咕,嗯唔嗯!哈啊啊,呼,啊啊……摩擦着……嗯啊……呼啊,啊啊……」
【菲奥奈】 「嗯咕,嗯,哈啊……进到深处了……唔」
触及到最深处、然后再慢慢的抽出来。
然后、再刺激完她所有的肉壁以后再次贯穿。
渐渐的更快更深的抽送、抱着的菲奥奈的身体也渐渐变热变兴奋起来。
【菲奥奈】 「呼啊唔唔唔!好,好深!嗯唔,唔,啊,啊啊啊」
【菲奥奈】 「凯伊姆也、变得舒服吧……只有我自己、不要……恩、唔、噗、恩唔!」
就算脚不能闭上、菲奥奈也开始摇晃起她的腰。
笨拙的温柔的动了起来,想让我的阴茎变得更舒服。
【菲奥奈】 「哈啊,哈,啊呼,啊啊……停不下来……凯伊姆,凯伊姆……!」
匀称的肢体妖艳的舞动着。
难熬的杂务锻炼出来的细腰、现在只为我摇晃。
【菲奥奈】 「唔,哈啊!啊,啊,呀啊!胸部,啊啊……咕呜呜……!」
阴茎和阴道不停的结合着、美丽的乳房也摇晃着。
重新开始揉搓起那对乳房,哪里已经被汗水弄湿了。
【菲奥奈】 「呜,啊……哈呼,嗯啊啊!又,又随便,在里面……啊啊」
【菲奥奈】 「不行……啊啊……进到,这么深……唔咕,呼,伊唔唔!」
一边揉搓着乳房,一边把肉棒猛烈的插到最深的地方。
自己的胸和性器骚动的光景,菲奥奈应该也能看得到。
【凯伊姆】 「看到了吗?」
【菲奥奈】 「啊啊,看到了……明明是……这么淫乱……却完全不讨厌……」
【菲奥奈】 「真的、想让凯伊姆射出来呢……啊啊、到我、里面……」
【菲奥奈】 「嗯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咕唔……抽动着……呼哇!」
阴道突然的收缩起来,把我的阴茎包围住了。
我再次提起力气把阴茎拔出来,然后猛烈的插到最深的地方。
她的眼前爱液飞散,猥亵的声音连绵不绝。
【菲奥奈】 「咿呀啊!?那么深不行,要去了,真的要去了,不行……唔!」
【菲奥奈】 「呼唔,伊啊,啊,啊啊!呀,啊!好激烈……咕唔,唔啊啊」
菲奥奈瞬间无法忍受了。
交合的部位仍然保持着用力,上半身整个翻了过去。
阴道内好像要高潮了一样,夹的紧紧的,我这边也快要忍不住了。
【菲奥奈】 「唔,唔,咕,呼唔!啊啊……进,到,深处了……唔」
【凯伊姆】 「菲奥奈的里面、越往里面去……就越热」
【菲奥奈】 「嗯,唔唔唔!好害羞……不要啊,伊呼,嗯唔……咕唔,呼唔!」
【菲奥奈】 「啊、啊、但是……啊、到最后、也不要……拔出来、就这样……啊、恩恩」
她竭尽全力的求爱,自己的语言都变得羞耻了。
只有腰的摆动更加激烈了,就好象要把我的精液绞出来一样。
【凯伊姆】 「菲奥奈,里面」
【菲奥奈】 「嗯,啊啊……射,在里……面,呜呜,呼,呜……嗯咕唔唔唔唔!」
啾噗噗,啾噗!
溢出的爱液、在摩擦的时候发出声音。
比拍击水面的声音还要大、应该能知道我们的行为有多么激烈了。
【菲奥奈】 「嗯嗯嗯嗯,啊啊,这样的……下流……呼啊」
【菲奥奈】 「唔……呜呜呜呜,咕呜呜唔……啊,嗯嗯……!!」
啾嗯!啾噗,啾噗嗯!
【菲奥奈】 「咿呀!?哈呼,咕,呜咕唔!」
我已经神志不清了,握着她的整个乳房,捏着乳头。
与此同时,对准她阴核的里侧抬起了腰。
【菲奥奈】 「啊,啊啊!那里,啊啊,不行,啊啊啊啊……好害怕,不行!」
【菲奥奈】 「哈啊,啊啊,变得,奇怪了!啊啊啊,啊啊,伊,伊咕唔唔……!」
制止的声音也充满了甘甜的肉欲。
她言行不一的,柔软的腰更深的迎合着我。
肉棒的全部整个被阴道吸住了,我这里也到极限了。
【菲奥奈】 「嗯,啊啊!?」
【菲奥奈】 「呼啊,啊,啊啊……来,来了……呼,唔唔唔……唔」
察觉到射精预兆的同时菲奥奈全身抽搐起来。
就算乳头和阴道同时被攻击,腰也翻腾着夹紧了我的肉棒。
华丽的水花散落到地板上的同时,我们迎来了高潮。
【菲奥奈】 「啊,啊啊,这种姿势,我……咕唔」
【菲奥奈】 「明明、那么下流……要、要去了、啊啊!嗯咕、呼、呜呜、啊、哈、啊哈啊啊啊啊!」
【菲奥奈】 「不要,一个人去……一起……求你了,凯伊姆,都射出来吧……!」
脸也好头发也好都湿了,菲奥奈停不住的娇喘着。
热热的爱液缠着阴道的内壁、要求着精液……
【菲奥奈】 「啊,啊,啊啊,嗯,啊啊……连肚子……啊啊,咕呜呜」
【凯伊姆】 「咕,唔……!」
遵从这她的请求以及自己的本能、我粗暴的进攻着她的腔内。
自己的手中感觉到菲奥奈抽搐的同时,更强更快的插入肉棒。
【菲奥奈】 「伊,嗯嗯!变得,奇怪了……啊啊,啊,啊……麻掉了,变得好热,高,高潮了——」
【凯伊姆】 「唔,接住吧,菲奥奈……!」
【菲奥奈】 「呼啊!?啊,啊啊!嗯咕唔唔唔唔……嗯唔……!!」
菲奥奈重复着小的高潮,一心的等待着我的射精。
缠绕着波动的腔壁,更深的捕获着我。
【菲奥奈】 「好啊,啊啊……凯伊姆,我喜欢你……嗯唔唔,我喜欢你……我爱你……呼啊啊!!」
【凯伊姆】 「唔,啊啊……!」
【菲奥奈】 「留下、印记……在里面、几次都没关系……恩呜呜、在里面留下……!」
【菲奥奈】 「啊哈啊啊啊唔!呼啊,嗯咕,嗯!啊,哈啊……咕呼,唔,呼哈啊……!」
我点头回应着、把肉棒往最狭窄最深的地方插入好几次。
然后……再感觉到伴侣全部肌肤的时候、我终于也超过极限了。
【菲奥奈】 「唔唔唔嗯!嗯嗯,噗哈啊!啊啊呼,哈呼,嗯唔唔唔唔唔,嗯哈啊!」
【菲奥奈】 「要,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射出来,嗯唔,射出来……呼咕唔唔唔唔……!」
咚噗,哔噗!哔库,咚库!
【菲奥奈】 「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啊,哈,啊啊,呼啊啊……!」
【菲奥奈】 「啊、啊、感觉到了……好热……啊、啊、啊哈啊啊……」
温热的阴道里的最深处,我无数次的射精。
喷出的压迫感和肉棒的震动,让菲奥奈悲鸣似的娇喘着。
【菲奥奈】 「啊啊啊、里面、好热……凯伊姆的溢出来了、呜呜、咕噗呜呜呜呜呜呜呜……!」
【凯伊姆】 「……哈啊、哈啊……哈、啊……」
菲奥奈全身已经不能动了、但是只有阴道强烈的夹住我不让我离开。
好像已经被装满的腔壁把肉棒全体的缠绕住,一直缠绕住。
【菲奥奈】 「哈呜…… 啊啊!?」
【菲奥奈】 「啊,啊,啊,来了,嗯啊啊啊!伊唔,啊啊啊啊啊啊……!!」
哔库嗯,哔库……哔库!
【菲奥奈】 「嗯唔……嗯唔,咕,哈啊……!」
【菲奥奈】 「啊,啊啊……咳咳,呼啊啊……?」
【凯伊姆】 「哈啊,呜咕……!」
肉棒被吸住了比以前都长的时间。
为了消除强烈的刺激带来的麻木,我摇摇头大口的呼吸着。
……结果,一滴也没有剩的射到了菲奥奈的里面。
【菲奥奈】 「呜呜……呼,哈啊……啊啊……」
射精的时候抽搐了的菲奥奈也慢慢的开始消除了紧张。
她平常高傲地笔挺着的肢体,如今也充斥着柔若无骨的迷乱感觉……
【菲奥奈】 「嗯,呼……唔,呼唔……」
【凯伊姆】 「唔,菲奥奈,没事吧。菲奥奈?」
【菲奥奈】 「呼啊……? 啊,啊啊……」
心荡神驰的不仅仅是肉体。连那个表情也洋溢着幸福。
仅仅只是重合视线就能看到对方幸福的眼神,像是要呼唤我一般的张开了嘴。
仅仅是这种举止,就夺走了我的眼球。
【菲奥奈】 「呜呜……凯伊姆……谢谢你」
【凯伊姆】 「浴缸的事的话不用谢我」
【菲奥奈】 「并不只有那个……全部」
【凯伊姆】 「全部?」
【菲奥奈】 「恩。抱住我的事情也是……还有待在我身边的事情也是……全部」
【菲奥奈】 「说喜欢我的事情也是……还有在我旁边……噗啊」
残留着的高潮的喘息、菲奥奈把脸颊靠近了我。
她看起来就像小猫一般可爱,我低下头接住了她的唇。
【凯伊姆】 「是我这边的台词」
【菲奥奈】 「啊、恩……?」
【凯伊姆】 「我也是、能和菲奥奈一起幸福的在一起、……非常感谢」
【菲奥奈】 「恩……恩……、……恩」
并不仅仅只有肉体,我们心也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这种幸福感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尽管周围安静的让我只能听见水声和彼此的呼吸,但是这份安逸让我倍感温暖。
【菲奥奈】 「哈啊……恩唔……噗噗」
【凯伊姆】 「……感觉实在太好了、都不想出去了」
【菲奥奈】 「我也是。虽然再过一会儿、洗澡水就会变凉了」
【菲奥奈】 「……是啊。住在以前的家的时候、还把书和饮用水拿到澡堂了呢」
【凯伊姆】 「很有趣啊」
今天我确认了菲奥奈对泡澡的依赖。
事实上,很少有这种令她这样坦率的,积极的寻求的东西
她的小小的梦想中的一个,也许已经实现了。
──雨下了起来。
我不是很喜欢下雨。
因为,这会让牢狱本来就很污浊的空气,更增添一份沉闷。
【凯伊姆】,「真是的……」
我一边毫无意义地说着脏话,一边在牢狱的小巷中走着。
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
硬要说的话,我应该是在巡逻。
在各种问题都被解决以后,这一片的治安也变得好了许多。
可是,这里是牢狱。
麻烦事不可能完全消失。
尤其是在这种雨天,在这份沉闷的空气下,总会或多或少地发生一些阴湿的事件。
我来到了娼馆街。
路上的行人很少。
每当下雨,客人的数量就会减少。
娼妇也不想在雨中一次次地去拉客,所以只要抓住一个客人,就绝对不会轻易地放手。
就算多少降一些价,也要邀请客人进行长时间的享乐。
结果,街道上的人影和晴天时比起来,就会减少许多。
【凯伊姆】,「……」
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异常情况。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这种时候,我也想尽快去有房顶的地方。
是要去菲诺列塔呢,还是去莉莉乌姆和吉克畅饮一番呢。
如果阿伊莉斯有空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去找她下盘象棋。
我在考虑着这些选项的同时,偶然向小巷望去,结果看到了一个难得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库罗蒂雅。
据说,对她的预约一直都能排到相当靠后的日期。
没有必要去拉客的娼妇,在这个大雨天里做什么呢。
【凯伊姆】,「库罗,怎么了?」
库罗蒂雅注意到我的声音而向我看来,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但是,下一瞬间,她就恢复了平常那种柔和的微笑。
【库罗蒂雅】,「这不是凯伊姆大人吗,好久不见了」
库罗蒂雅优雅地行了个礼。
【凯伊姆】,「在拉客吗?」
【库罗蒂雅】,「不,我现在并不是在找客人」
【凯伊姆】,「那你是在干什么?」
不是拉客,而且连伞都不拿站在雨中的小巷里,绝不是寻常的事态。
也看不出有从莉莉乌姆逃出来的迹象。
库罗蒂雅身为娼妇,有着相当坚强的性格。
但是反过来说,也正是这种女性,会比别的娼妇更早地崩坏。
【凯伊姆】,「有什么烦恼就说给我听听吧」
【凯伊姆】,「我不会去告诉吉克的」
或许是职业病的缘故,我总是习惯先做最坏的假设。
但是,库罗蒂雅却只是惊讶地微微张了张嘴。
【库罗蒂雅】,「那个……我看上去就那么像是个会想不开的人吗?」
随即,苦笑着说道。
【凯伊姆】,「这是我的职业病,如果让你不快的话,我向你道歉」
【库罗蒂雅】,「请您放心,如果我真的想不开的话,就不会留在这种地方了」
【库罗蒂雅】,「我会像一道烟一样,连待过的痕迹都消失殆尽的哦」
的确,如果是库罗的话,真有可能能做到这一点。
【库罗蒂雅】,「非常抱歉,让您为我担心了」
【凯伊姆】,「别介意」
【库罗蒂雅】,「不过……我很高兴」
【库罗蒂雅】,「能被您这么担心,心里果然会感到很温暖呢」
库罗依旧在展露她那招牌式的笑容。
但是,那份笑容中的某处,微微地透出一丝寂寞的神情。
娼妇这种人,或多或少都抱持着孤独。
就连库罗蒂雅也难免例外吧。
【凯伊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也就不多问了。不过,在雨里待太长时间会搞坏身子哦」
【库罗蒂雅】,「也是呢,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突然,库罗蒂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向我看来。
【库罗蒂雅】,「说起来,您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凯伊姆】,「什么话?」
【库罗蒂雅】,「『如果有什么烦恼就说给我听,我不会告诉吉克的』那句话」
【凯伊姆】,「啊啊,当然了」
【凯伊姆】,「你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库罗蒂雅】,「身为女性,烦恼的事情要多少就有多少呢」
【凯伊姆】,「如果是化妆和身体的事情,还是去跟莉莎说吧」
【库罗蒂雅】,「啊拉,不能跟您说吗?」
【凯伊姆】,「我就算了」
如果真是那种内容的话,还是饶了我吧。
和女人唠家常实在是太麻烦了。
【库罗蒂雅】,「您明明告诉我会听我说的……」
【库罗蒂雅】,「吉克大人那边……您说不会告诉他,我可以相信您吗?」
【凯伊姆】,「我不会说谎的」
【库罗蒂雅】,「那么,能请您来我的房间一趟吗?」
库罗蒂雅微微地笑了起来。
【凯伊姆】,「我说……难不成你很闲吗?」
【库罗蒂雅】,「其实就是这样的」
库罗蒂雅牵住了我的胳膊。
【凯伊姆】,「啊,喂……」
我被她拉着,走进了莉莉乌姆。
趁着前台的人不注意,一口气走了进去。
虽说我已经做过很长时间的保镖,但像这样潜进莉莉乌姆还是第一回。
【凯伊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库罗蒂雅】,「刚才也说过了吧?因为我很闲啊」
【凯伊姆】,「那你拉上我干什么?」
【库罗蒂雅】,「只是想稍微和您说会话而已」
在没被任何人看到的情况下,我们来到了库罗的寝室。
房间的构造和其他娼妇的房间没什么太大区别。
不过,或许是里面在烧着香的缘故,屋内有股淡淡的香味。
【库罗蒂雅】,「欢迎光临」
库罗开始准备茶水。
【凯伊姆】,「别拿出接客的架势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体被雨淋得湿冷的我,还是接过了茶杯。
茶水十分温暖,同时还微微地带着一股甘甜。
【凯伊姆】,「再说了,你为什么会这么闲?」
【库罗蒂雅】,「因为预约的客人没有光临呢」
【凯伊姆】,「原来如此,是因为这个天气吧」
【库罗蒂雅】,「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库罗蒂雅】,「上头那边虽然告诉我说,我今天可以休息……」
【库罗蒂雅】,「可是,莉莎和阿伊莉斯这个时候都还在工作」
【凯伊姆】,「哦?在这种天气中还能拉到客人,真是了不起啊」
【库罗蒂雅】,「就是说啊」
库罗就好像在说着自己的事情一样,夸奖着那两个人。
【库罗蒂雅】,「我也不能去打扰她们,所以就决定先去外面散散步」
【库罗蒂雅】,「但是,穿成这样也不能走得太远,正在我琢磨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
【凯伊姆】,「就被我给搭话了么」
【库罗蒂雅】,「嗯,所以我非常的高兴呢」
库罗蒂雅伸手牵住了我的手。
【凯伊姆】,「我可不是来当你客人的」
说着,我将手抽了出来。
但是,胸口却微微地有些悸动。
这种程度就起反应可怎么行。
我这样对自己告诫道。
不过,心底还是有某种理性压抑不住的欲望在蠢蠢欲动。
原来如此,这就是库罗身为头牌所持有的魅力么。
【库罗蒂雅】,「您的表情相当复杂呢」
【凯伊姆】,「是吗?」
【库罗蒂雅】,「难得和娼妇两人独处,应该更加享受一下这段时光才对吧?」
【凯伊姆】,「所以说,我不是客人」
【库罗蒂雅】,「当然,我不会收您的钱的」
【凯伊姆】,「这就更糟糕了」
【凯伊姆】,「身为娼妇,不要去勾引那些不为你花钱的人啊,你的上头会生气的吧」
【库罗蒂雅】,「没事的,这是咱们两个人的秘密嘛」
【凯伊姆】,「……」
被算计了。
她特意让我潜进来就是为了这个啊。
【凯伊姆】,「你不是有事要和我商量吗?」
【库罗蒂雅】,「那当然也是真的」
【库罗蒂雅】,「能麻烦您来帮忙吗?」
【凯伊姆】,「如果是在我能做到的范围里的话」
【库罗蒂雅】,「没事的」
【库罗蒂雅】,「倒不如说,这是只有凯伊姆大人您才能做到的事」
【凯伊姆】,「那么,是什么事?」
【库罗蒂雅】,「我想被自己喜欢的您抱一次试试」
──噗通
【凯伊姆】,「……唔」
库罗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身体就立刻热了起来。
仿佛血液逆流一般的异样感觉席卷全身。
──噗通
又来了。
这次整个身体都开始冒汗。
心跳也变得慌乱起来。
我终于要抵不住库罗的诱惑了吗?
不过,那个果然还是……
【凯伊姆】,「咕」
我向身边看去。
库罗正在我旁边,露出柔和的笑容。
她的嘴角有种微妙的鲜嫩的湿润感。
【库罗蒂雅】,「我想要试着像个普通的少女那样恋爱一次」
【库罗蒂雅】,「凯伊姆大人,您能来抱我吗?……」
库罗蒂雅开始脱起我的衣服。
【凯伊姆】,「……唔,喂,我说」
【库罗蒂雅】,「嗯?」
【凯伊姆】,「在你的观念里,所谓普通的少女会向自己喜欢的对象下药吗?」
【库罗蒂雅】,「啊拉,被您发现了啊」
【凯伊姆】,「真不愧是你啊」
我刚才喝下的茶水中,被库罗掺入了媚药。
如果是毒药的话我应该能注意到,但果然还是没有被下媚药的经验。
【库罗蒂雅】,「这就是所谓的,因为恋爱而暴走的少女呢」
【凯伊姆】,「说谎」
【库罗蒂雅】,「对不起。有一半是假话」
库罗干脆地承认了。
【库罗蒂雅】,「虽然店里给过我很多对男性很有效的媚药,但是能使用的机会意外地很少呢」
那倒也是,库罗自己就已经是最好的迷药了。
【库罗蒂雅】,「按照莉莎的说法,这个药『很厉害』哦」
【库罗蒂雅】,「所以,我就也想用一次试试」
【凯伊姆】,「这也是你想让我陪你做的事情之一吗?」
【库罗蒂雅】,「没错呢」
【凯伊姆】,「你啊……」
【库罗蒂雅】,「不过,刚才的话里,也有一半是真心的哦」
【凯伊姆】,「咕」
不知不觉中,我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脱了下来。
难道,这个媚药会让感觉都变得迟钝起来吗……?
【库罗蒂雅】,「请您将这个渴求着恋爱的,可怜的娼妇的身心……」
【库罗蒂雅】,「全部都填满吧,凯伊姆大人」
库罗将胳膊向我伸来。
只是被她那纤细的胳膊轻轻一推,我就仰天倒在了床上。
而库罗则顺势骑了上来。
【凯伊姆】 「……唔」
然后,分身突然地就被抓住。
【凯伊姆】 「唔啊」
我不禁漏出了声音。
【库罗蒂雅】 「呜呼呼……」
听到我的这个声音,库罗露出了妖艳的微笑。
【库罗蒂雅】 「已经,这么硬了……」
她将手指缠在我的阴茎上,向上面轻轻地呵了口气。
这个动作,让阴茎犹如乳臭未干的小鬼一样,顿时坚硬地挺了起来。
【库罗蒂雅】 「好厉害呢……」
的确是。
既然是莉莉乌姆公认的药物,应该对人体没什么害处……但是,这个效果实在是过于强烈了。
感觉就好像,身体中的血液全都集中到了肉棒上面。
拜其所赐,脑海中已经是一片朦胧。
【库罗蒂雅】 「如果疼的话,就请您告诉我」
说完,库罗便开始慢慢地动起了手指。
【凯伊姆】 「唔……啊……唔」
肉棒顿时便鼓胀了起来。
拜其所赐,给阴茎带来了相当的胀痛。
还没等我将这份疼痛说出口,库罗就先注意到了我的异状。
【库罗蒂雅】 「涨得这么大,应该会很痛吧」
【库罗蒂雅】 「让我一点点地……来让您放松下来吧」
库罗用手指沾上龟头漏出的精液,轻轻地涂在整个肉棒上。
【库罗蒂雅】 「嗯……嗯,嗯……」
在细滑的手指的摩擦下,精液愈发地涌出。
【库罗蒂雅】 「啊啊……好厉害……」
我那些污秽的欲望,正在将库罗纤细的手指弄脏。
看到这副光景,让分身更加地坚硬了起来。
【库罗蒂雅】 「呵呵……真是没完没了呢」
库罗非常开心地注视着这一幕。
而这令我的下半身愈发地坚挺。
同时也促进了媚药的效果。
【库罗蒂雅】 「哈啊……唔,嗯,呼啊,呼啊……」
库罗的呼吸也渐渐地变得慌乱起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在了库罗的下腹部那里。
我靠着少许的意识,试着触摸那个地方。
【库罗蒂雅】 「啊……唔,呼啊……
库罗发出了甜美的呻吟声。
指尖透过布料,微微地感受到了一股湿润的触感。
【凯伊姆】 「库罗蒂雅……」
【库罗蒂雅】 「是……」
【凯伊姆】 「难道这房间里的香味……也是媚药的一种吗?」
【库罗蒂雅】 「不愧是您……说得一点都没错」
果然。
我就觉得刚才喝下的茶和充斥在这房间的香味有种类似的感觉。
【库罗蒂雅】 「因为这股香气,会让娼妇也变得淫乱起来……所以我一般都不会使用」
这是当然,娼妇如果变得淫乱的话,就没法很好地服务客人了。
我突然想到,阿伊莉斯在无论如何都没什么干劲的时候,应该就会烧这种香吧。
【库罗蒂雅】 「因为,今天的对象是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所以就想顺便试试这个么」
【库罗蒂雅】 「嗯」
【库罗蒂雅】 「还有,另外一个……」
库罗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小的水壶。
【库罗蒂雅】 「这是很凉的哦」
她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我的身上。
【凯伊姆】 「────唔」
这是一种类似肥皂水的,相当粘稠的液体。
正如库罗所说的那样,浇在身上有股凉飕飕的感觉。
但是,被这种液体附着的那部分肌肤,却立刻就会变得火热起来。
【凯伊姆】 「这也是……媚药吗」
【库罗蒂雅】 「是的」
【库罗蒂雅】 「这些媚药,来源都是同一种植物。刚才的茶就是用将它晒干后的果实所泡出来的」
【库罗蒂雅】 「这个房间中的香气,则是将它成熟的根晒干后,进行焚烧而来的」
【库罗蒂雅】 「最后,在您身上涂抹的这些液体,则是用它的花泡出来的」
库罗蒂雅将我肚子上的液体涂抹在阴茎上。
【凯伊姆】 「咕……」
阴茎立刻就热了起来。
并且,更加胀大了一圈。
【库罗蒂雅】 「啊啦……」
【库罗蒂雅】 「我还在担心,涂上粘液以后会不会让您感到疼痛呢……」
【凯伊姆】 「这个,效果太大了……」
我想要赶快从这个异样的勃起状态中得到解放。
但是,另一方面……
【库罗蒂雅】 「哈啊……唔,嗯,呼啊……唔,啊,嗯……唔」
库罗却仍旧在轻柔地抚摸着我已经一片濡湿的分身。
在烧香的效果下,库罗的脸颊上也现出了一片我从未见过的红晕。
隔着她的内裤,就能感觉到她双腿之间粘稠的湿度。
【库罗蒂雅】 「嗯,呼啊……唔,啊,嗯……唔,嗯唔……唔」
看来,库罗对这种行为相当乐在其中。
那么……
我还有必要在这里苦苦地做着抵抗么。
事到如今,我终于决定放弃思考。
【凯伊姆】 「库洛蒂亚」
【库罗蒂雅】 「……嗯?」
【凯伊姆】 「我也想……舒服起来」
听到我这么说,库罗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
【库罗蒂雅】 「当然,我也很希望能让凯伊姆大人彻底地满足哦」
【库罗蒂雅】 「那么……」
说着,库罗用手指沾上挂在我身体上的粘液。
【库罗蒂雅】 「那么,我来为您舔吧」
【凯伊姆】 「舔那里……吗」
【库罗蒂雅】 「嗯……这是很单纯的事情哦」
说吧,库罗舔了一下嘴唇。
【库罗蒂雅】 「我的舌头,可是很厉害的哟」
然后,向我凑了过来。
从她的那份自信上来看,她的舌技似乎是比媚药更加有效的催情物。
【库罗蒂雅】 「那么……我要开动了」
库罗微红的舌头,开始在我的胸前游移。
【库罗蒂雅】 「嗯……唔,啾噜,啾咕……啾唔,啾噜噜噜噜……唔」
【库罗蒂雅】 「哈啊,嗯……唔,呼啊,呼啊……唔,嗯,咕噜……唔」
【凯伊姆】 「────唔」
的确,库罗蒂雅的舌技十分了得。
那饱含着唾液的湿滑粘膜,仿佛生物一般,在我的胸前跳动着。
随着她舌头的动作,粘液也渐渐在我的胸前扩散开来。
【库罗蒂雅】 「啾……唔,啾噜……唔,啾噗……嗯,啾……唔」
她的舌头十分炽热。
而她的气息也直接呼在我的胸口上。
【库罗蒂雅】 「哈啊,嗯……唔,啾噜,啾……唔」
【库罗蒂雅】 「啊,唔,咕噜……唔,咕噜,咕噜……唔」
库罗蒂雅用足以称为异样的热情,持续着舌头的侍奉。
【库罗蒂雅】 「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嗯?」
【库罗蒂雅】 「这个药的……效果,好强呢」
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
【凯伊姆】 「我之前多少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库罗蒂雅】 「啊……这样啊……」
【库罗蒂雅】 「呼啊……唔,唔呼呼……」
库罗一边笑着,一边再次将粘液涂到我的身上。
【凯伊姆】 「你啊……」
【库罗蒂雅】 「真是……厉害呢……。香气和粘液,再加上那些茶水……」
【库罗蒂雅】 「您居然还能留有和我正常对话的理性」
【库罗蒂雅】 「真不愧是您呢……」
仔细观察的话,库罗蒂雅的眼睛已经是一片朦胧。
一直都存在于她眼神中的理性,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库罗蒂雅】 「呜呼呼……我也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呢……」
【库罗蒂雅】 「这个……对不起,可能会稍微,让您失去行动能力……」
【库罗蒂雅】 「凯伊姆大人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库罗蒂雅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明天正好什么工作都没有。
【库罗蒂雅】 「太好了……那么,就算多少失去行动能力,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凯伊姆】 「等等,和你做爱,会让人失去行动能力那么夸张吗?」
【库罗蒂雅】 「应该是吧……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库罗蒂雅】 「平常我都有在克制自己的……」
不愧是库罗蒂雅啊。
【库罗蒂雅】 「但是,那些贵族的客人还是大概会有个半天,浑身都动弹不得」
【库罗蒂雅】 「如果不克制的话,就算是凯伊姆大人……说不定也会有一天左右动不了呢」
即使在进行着这么可怕的说明,库罗的舌头也还是没有停止动作。
恐怕,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这个选项吧。
【凯伊姆】 「……你才是,明天难道没有预约吗?」
【凯伊姆】 「说不定会做不了工作的哦」
【库罗蒂雅】 「嘛,真可靠呢」
库罗蒂雅微微地沉下视线。
【库罗蒂雅】 「那么……可以吗?」
【凯伊姆】 「……啊啊」
【库罗蒂雅】 「好开心」
说完,库罗蒂雅便将沾在舌头上的粘液一口喝下。
【库罗蒂雅】 「……唔嗯」
这似乎已经超过了媚药正常的使用范围。
库罗蒂雅眼中的神色明显地改变了。
【库罗蒂雅】 「那么,我也将我看家的技巧……」
说着,库罗蒂雅用舌头捉住了我的乳头。
【凯伊姆】 「……额,唔啊」
后背完全与我的意志无关地跳了起来。
【库罗蒂雅】 「……看来,您的这里很敏感呢」
【凯伊姆】 「是……吗?」
【库罗蒂雅】 「因为……这样的……嗯」
【凯伊姆】 「呜啊……唔」
我不禁从口中发出了喘息声。
随即,便连忙闭上了嘴。
【库罗蒂雅】 「不用忍耐,请叫出声吧」
【凯伊姆】 「不……但是……」
【库罗蒂雅】 「对方有回应的话,我也会高兴的哟」
【库罗蒂雅】 「凯伊姆大人也会对有回应的对象感到高兴的吧」
【凯伊姆】 「唔……」
我尝试着在放在库罗蒂雅的下腹部的手指上加力。
【库罗蒂雅】 「咿呀,呼啊……唔」
【凯伊姆】 「嗯……」
【库罗蒂雅】 「……是吧?」
【凯伊姆】 「啊啊……是这样呢」
看到我接受了她的说法后,库罗便再次含住了我的乳头。
【库罗蒂雅】 「嗯,啾……唔,啾噜,啾咕……唔」
【库罗蒂雅】 「咕噜……咕噜……唔,嗯啾,啾噜噜噜噜……唔」
在库罗的侍奉下,我的身体起了强烈的反应。
但是,因为毕竟还是不想发出声音,所以我取而代之地用手指的动作来回应她。
【库罗蒂雅】 「啊……这样……也不错呢……」
库罗的手指也开始刺激我的阴茎。
【库罗蒂雅】 「哈啊,哈啊……唔,嗯,呼啊……唔,哈啊……啊」
【库罗蒂雅】 「嗯~」
她的嘴也一直没有闲着。
【凯伊姆】 「咕……唔」
用舌头反复地挑逗着已经变硬的乳头。
【库罗蒂雅】 「咕噜……咕噜,嗯……啾噜……唔」
【凯伊姆】 「……库罗蒂雅」
【库罗蒂雅】 「是……」
【凯伊姆】 「要射了……」
【库罗蒂雅】 「嘛……」
库罗蒂雅的眼睛变得闪闪发光。
但是……立刻又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库罗蒂雅】 「凯伊姆大人……您能连续射精吗?」
【凯伊姆】 「哈?」
【库罗蒂雅】 「有些人只要射过一次,就不管怎么做都再也无法勃起了……」
【库罗蒂雅】 「如果凯伊姆大人也是这类人的话……我是不会让您射的」
这个威胁真是太过分了。
【库罗蒂雅】 「请您向我保证,能让我感到满足」
【凯伊姆】 「……放心吧」
【库罗蒂雅】 「真的吗?」
【凯伊姆】 「我保证」
【库罗蒂雅】 「骗人的话……我会生气的哦」
虽然我也很想看看库罗生气的样子,不过终究是不会发生那种情况。
就算没有媚药的作用,眼前的这个女性就已经有足够的魅力了。
【库罗蒂雅】 「那么……」
库罗在手心涂上粘液,然后再度握住我的分身。
用她那柔软的手掌,将整个阴茎都包裹了起来。
【库罗蒂雅】 「要稍微,更激烈些……」
【凯伊姆】 「呜啊……唔」
粘稠的水声自库罗蒂雅的指缝中响起。
【库罗蒂雅】 「啊……好厉害……。变得更热了……」
【库罗蒂雅】 「会……射出很多吧……」
库罗一边用舌头挑弄着我的乳头,一边轻声地对我低语。
【库罗蒂雅】 「啾……噗噜……凯伊姆大人……好厉害……」
我的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
【库罗蒂雅】 「嗯……嗯啾…………唔……啾……」
【库罗蒂雅】 「哈啊……唔,呼啊……唔,啊,啊……嗯,嗯……唔」
库罗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库罗蒂雅】 「噗哈……嗯哈……咕啾……啾……咕啾……啾噗……」
【库罗蒂雅】 「凯伊姆大人……嗯呼……噗啾,咕啾……噗啾……噗啾……」
【库罗蒂雅】 「咕噜……咕噜……唔,嗯啾……啾噜,啾噜噜……唔」
──噼噜!噼库--……
【库罗蒂雅】 「呼啊,啊……呀,呼啊啊……唔」
精液自龟头气势汹汹地飞溅而出。
【库罗蒂雅】 「啊……呼啊……啊,啊……唔,啊……」
就算是有媚药在体内作用着,这个量也实在是非同小可。
【库罗蒂雅】 「呜啊……真厉害呢……」
【凯伊姆】 「抱歉……」
【库罗蒂雅】 「这可能是我……少许的失败呢」
【凯伊姆】 「嗯?」
【库罗蒂雅】 「如果被这些精液射在体内的话……肯定会非常舒服吧……」
【凯伊姆】 「别说这么危险的话啊」
【库罗蒂雅】 「谁让我是娼妇呢」
【凯伊姆】 「在娼妇体内中出可是被禁止的」
【凯伊姆】 「而且,你现在也不算是娼妇吧?」
【库罗蒂雅】 「啊……也是呢」
库罗蒂雅害羞地笑着,找寻着别的话语。
【库罗蒂雅】 「那就请您让我怀孕吧」
【凯伊姆】 「我觉得,那也有点不对」
【库罗蒂雅】 「唔……是吗?」
【库罗蒂雅】 「想要进行一次普通的恋爱,也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呢」
库罗蒂雅露出微笑,再一次慢慢地动起了手指。
【库罗蒂雅】 「嗯……唔,哈……」
【凯伊姆】 「库罗蒂雅?」
【库罗蒂雅】 「这样……还不算结束哟」
【凯伊姆】 「我也知道……」
不过,我希望稍微能休息一下。
【库罗蒂雅】 「这可不行哦,我希望您马上就硬起来」
【库罗蒂雅】 「您和我约好了……会让我满足的啊」
库罗蒂雅将残留在我身上的粘液沾起,涂抹在阴茎上。
【凯伊姆】 「唔……」
这份异样的舒适感,让下半身一点点地硬了起来。
【库罗蒂雅】 「不愧是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因,因为……约定好了呐……」
我装模作样地说道。
【库罗蒂雅】 「那么……」
库罗蒂雅握着我的阴茎,翻了个身……
骑在了我的身上。
【库罗蒂雅】 「呼啊……啊,啊……唔,嗯唔唔!」
两人性器的粘膜首先相合。
肉棒还没有插入,后背就已经传来一股激烈的电流。
【库罗蒂雅】 「这下……好像会变得,很不妙呢……」
【凯伊姆】 「稍微克制点吧……」
这样下去,明天一天我就真的要动弹不得了。
在那之前,我能不能走出莉莉乌姆都是个问题。
毕竟,出去的时候肯定也不能让别人发现。
【库罗蒂雅】 「怎么办……好呢?」
就连库罗也稍微有些犹豫,在入口附近摆弄着阴茎。
长着淡淡的一层阴毛的裂缝,一次次地与龟头摩擦着。
【库罗蒂雅】 「啊……呼啊……」
说实话,这样就已经让我感到非常舒服了。
但是,在那个异样的媚药,在加上眼中那库罗姣好而柔软的身体的双重作用下……
阴茎开始被内心的欲望所支配,强烈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凯伊姆】 「……干脆,咱们去下盘象棋吧?」
【库罗蒂雅】 「那就太不解风情了」
【库罗蒂雅】 「都做到这一步了,还想要逃避,就太……」
库罗蒂雅下定决心似的,将龟头稳稳地抵在阴道口上。
【库罗蒂雅】 「啊……难道说,您刚才摸了我的后背一把吗?」
真是的……那种事情有什么好问的。
【库罗蒂雅】 「被凯伊姆大人的手心玩弄了呢」
【凯伊姆】 「既然这么快就暴露了,那也没有什么玩弄不玩弄了的吧」
【库罗蒂雅】 「果然……还是去下象棋吧」
【凯伊姆】 「这次你准备玩弄我么?」
【库罗蒂雅】 「可以吗?」
库罗伸出自己的手。
将我的手导向她的乳房上面。
手心传来库罗的胸部柔软的触感,以及剧烈的心跳。
【凯伊姆】 「比起下象棋……我更想抱你」
为了让这份心跳变得更加湍急,我轻轻地如是说道。
【库罗蒂雅】 「……谢谢您」
说完,库罗便将腰部真正地沉了下来。
【库罗蒂雅】 「呀……」
【凯伊姆】 「咕」
靠着上面满满沾染的粘液,阴茎一口气就插入了库罗的体内。
阴茎刚一进入,我们就同时发出了小小的呻吟声。
【库罗蒂雅】 「呼啊……啊,啊,啊……啊……呼啊……唔」
库罗似乎已经微微达到了高潮。
柔软的肉壁犹如风暴之夜般剧烈地抽动着。
而我……如果刚才没射过一次,现在也相当危险了。
【库罗蒂雅】 「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嗯」
【库罗蒂雅】 「稍微……有点厉害呢……」
【凯伊姆】 「啊啊」
【库罗蒂雅】 「该说是厉害呢……啊,呼啊……还是,厉害,过头了,呢……」
【库罗蒂雅】 「我久违地没有……能将工作继续进行下去的,自信了……」
【凯伊姆】 「有点夸张了吧……」
【库罗蒂雅】 「不是的……一点都不夸张……可,可是,没法很好地向您说明……」
【库罗蒂雅】 「啊……呼啊,啊……」
【库罗蒂雅】 「嗯,和您交合……原来是这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呢」
【凯伊姆】 「咕……唔」
噗通,
我的心脏猛地一颤。
心情不自觉地高涨了起来。
当然,这不是因为媚药的缘故。
【库罗蒂雅】 「从明天开始,在工作的时候……心情,似乎会非常空落呢……」
【库罗蒂雅】 「这样……稍微,啊,是特别的,不行。真是……很后悔呢」
【库罗蒂雅】 「啊啊……果然还是应该,和您下棋,才对啊……」
库罗神魂颠倒地眯起眼睛。
但是,她的眼神中却不知为何,有种忍耐着悲伤的感觉。
【库罗蒂雅】 「娼妇……是不能和自己的客人以外的人,交合的呢……」
没错,我再一次认识到。
库罗蒂雅是一个娼妇。
所谓的娼妇,就是被关在厚重笼子里的可怜的小鸟。
就连库罗蒂雅,也连一片羽毛都伸不出去。
【库罗蒂雅】 「啊……哈啊,呼啊……啊……嗯……唔」
库罗慢慢地开始晃起腰来。
如果我在这里付钱给她,来当一个客人……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这样一来,我们两人的内心都会远比现在更加开心。
但是,我认为那样是不对的。
那种做法,只是在让我隔着牢笼眺望着里面的小鸟。
但是,却无法将她身上那邪恶的魔法解开,让她恢复本来的少女的姿态。
如果说,面对着这份难以逾越的残酷的现实,我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为笼中的她去做的话……
那应该就是在此时此刻,回应她那犹如做梦一般的心意。
【凯伊姆】 「库罗」
【库罗蒂雅】 「……嗯?」
【库罗蒂雅】 「呀……嗯,嗯……唔」
我也开始晃动腰部。
自下而上,将库罗蒂雅的身体贯穿。
【库罗蒂雅】 「……呼啊,啊……啊,啊,啊……唔」
【库罗蒂雅】 「凯伊姆……大,人……呀,呼啊……唔」
反应十分显著。
库罗的郊区上,浮现出大量的汗液。
而在我们交合的部位,爱液也带着媚药一起……
不停地溢出。
【凯伊姆】 「这可是天然的媚药啊」
听到我这么说,库罗微微地笑了起来。
【库罗蒂雅】 「凯伊姆大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凯伊姆】 「偶尔吧」
【库罗蒂雅】 「总觉得……十分淫靡呢」
【凯伊姆】 「啊啊,我也稍微有点后悔把它给说出口了」
【凯伊姆】 「不过……如果刚才咱们去下棋的话,就会是另一种后悔了啊」
我直直的凝视着库罗说道。
【凯伊姆】 「你不是觉得,会在雨中的小巷被我发现,是一种命运吗?」
【凯伊姆】 「那么,就试着把这个命运全部都交托给我吧?」
【凯伊姆】 「至少,我在那里发现你的时候,内心可是有种相当开心的感觉」
房间的一角响起香燃烧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
可能是在说些满是破绽的诡辩吧。
但是……
【库罗蒂雅】 「也……是呢」
库罗却相信了我的这番说辞,将身子更紧地向我靠了过来。
【库罗蒂雅】 「没错呢。像是刚才如果去下棋就好了的这种想法……」
【凯伊姆】 「很不解风情吧?」
【库罗蒂雅】 「嗯」
听到我的话,库罗眼睛里的悲伤消失了。
【库罗蒂雅】 「谢谢您……这样安慰我」
【库罗蒂雅】 「作为谢礼,我会让您后悔做出刚才安慰我的举动哦」
【凯伊姆】 「……哎?」
突然,一道妖艳的光芒在库罗的眼睛里闪过。
【库罗蒂雅】 「呀……啊,呼啊……唔,呼啊……唔」
【库罗蒂雅】 「嗯,嗯,嗯唔唔~~嗯,唔唔……唔」
然后,她便突然开始激烈地甩起腰来。
而她的手也再次将我的手拉到了她的胸前。
【库罗蒂雅】 「嗯~」
她的眼神中,诉说着希望我用力去揉搓的愿望。
而我也如她所期望的一般,使劲握住她那丰满的乳房。
【库罗蒂雅】 「啊,啊,啊……呼啊……哈啊……唔,嗯唔唔」
【凯伊姆】 「好厉害的反应啊」
【库罗蒂雅】 「……真不好意思」
【凯伊姆】 「这也是……因为媚药的关系?」
【库罗蒂雅】 「不是……这是因为我在被凯伊姆大人抚摸啊」
【凯伊姆】 「说得真好啊」
【库罗蒂雅】 「多谢您的夸奖」
【库罗蒂雅】 「但是我……果然还是有些后悔」
【凯伊姆】 「嗯?」
【库罗蒂雅】 「或许,我没有使用媚药的话会更好」
【库罗蒂雅】 「如果单纯地靠着自己的性欲和凯伊姆大人结合的话,说不定会更加舒服呢」
【凯伊姆】 「你的性欲还真是强啊」
【库罗蒂雅】 「因为是女孩子嘛」
【凯伊姆】 「有那种说法吗?」
【库罗蒂雅】 「当然有了。女孩子都是这样,有着多多的烦恼,欲望也非常强烈呢」
【凯伊姆】 「那么,下次遇到下雨的夜晚,我会更加努力地在娼馆街上巡逻的」
【库罗蒂雅】 「啊啊,那还真是……不错呢」
【库罗蒂雅】 「希望那些上层的贵族大人们,能更加讨厌下雨……」
说着,库罗用上了膝盖,将整个身体都开始摇了起来。
【库罗蒂雅】 「嗯……呼啊,啊……啊,啊,啊……唔,呼啊,嗯,嗯唔唔……唔」
【库罗蒂雅】 「咿呀,话……哈,哈……呜,呀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一口气达到了兴奋的顶点。
而我也渐渐地达到了高潮。
为了将这个信息传达给库罗蒂雅,我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乳房。
【库罗蒂雅】 「啊啊啊啊啊啊~呼啊……哈……」
【库罗蒂雅】 「我也……快要……啊,啊,啊……」
【凯伊姆】 「意识模糊了……」
【库罗蒂雅】 「啊啊啊……哈啊……嗯啊啊……唔唔……唔」
【库罗蒂雅】 「好厉害……啊啊啊啊……啊,啊,啊」
【库罗蒂雅】 「咿呀……凯伊姆大人……唔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
库罗的阴道猛地一紧。
【凯伊姆】 「要……射……了」
【库罗蒂雅】 「啊,好……高兴……啊,呼啊,啊……唔」
【库罗蒂雅】 「咿呀……嗯唔唔唔……嗯,嗯,嗯……呼啊,呼啊,唔啊啊……唔」
【库罗蒂雅】 「啊,啊,啊……呀,啊,啊……嗯,嗯唔,嗯唔唔唔唔……唔!」
──哔噜!哔库呜呜呜……!!
【库罗蒂雅】 「伊咕!呜啊……呼啊啊啊……」
在射精的前一瞬间,阴茎突然从库罗的体内窜出。
然后,随着飞溅而出的精液一起,不住地撞击着库罗的私处。
【库罗蒂雅】 「啊,呼啊……呀……呼啊啊啊……」
【库罗蒂雅】 「凯,凯伊姆大人…」
【库罗蒂雅】 「……好厉害……」
库罗一边感受着私处被阴茎撞击的快感,一边喃喃地说道。
【凯伊姆】 「是……吗……?」
我害羞地随口应声道。
【库罗蒂雅】 「嘛……居然不服从自己主人的意思而随便乱动,真是个坏孩子呢」
【库罗蒂雅】 「对这种坏孩子……就应该好好管教管教」
【凯伊姆】 「哈?」
【库罗蒂雅】 「嗯……嗯」
【凯伊姆】 「呜啊……唔」
随着一声粘稠的水音,
刚刚才射出第二次的阴茎,便再次被库罗的下半身包住。
【凯伊姆】 「库罗,蒂雅……?」
【库罗蒂雅】 「就这样……继续下去吧?」
【凯伊姆】 「啊……不,等等」
这不是什么好不好的问题……再继续做下去的话,我就要射出第三发了。
【库罗蒂雅】 「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 「没,没有问题,但是稍微休息一下吧」
【库罗蒂雅】 「……不行」
【库罗蒂雅】 「你和我约好了,要让我做到满足为止啊」
【凯伊姆】 「你还没有满足啊?」
【库罗蒂雅】 「而且我也说过,会让凯伊姆大人您后悔刚才安慰我的」
【凯伊姆】 「库罗蒂雅……」
【库罗蒂雅】 「是的」
【凯伊姆】 「我可不能容许别人……不遵守和我的约定呢」
【库罗蒂雅】 「嘛,加油吧」
库罗蒂雅伸手扶住我的肉棒,让它稳稳地抵在自己的私处上。
【凯伊姆】 「既然约定了……就必须要遵守啊」
【库罗蒂雅】 「没错哦」
【凯伊姆】 「不过,咱们还是先去下盘象棋……」
【库罗蒂雅】 「那就太不解风情了」
【库罗蒂雅】 「我可是特意挑凯伊姆大人巡逻的时间出去的呢」
……果然是这样么。
结果,库罗就又不由分说地摇起了腰部。
【库罗蒂雅】 「啊……啊,啊……呜啊,啊……」
或许,我应该对库罗有些更深刻的认识才行。
她那眼神中不时流露出来的悲伤,说不定也在她的计算之中。
【库罗蒂雅】 「呼啊……好厉害……」
我的肉棒快速地在库罗的缇娅恢复了硬度。
嘛……也罢……
这也的确很有库罗蒂雅的风格。
本打算去安慰她,却反而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库罗就是这样一个能将半调子的温柔全部都化于无形的,超级的大S啊。
这是一个清爽的早晨。
在牢狱中罕见的温暖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我的房间。
周围也没有风,可说是非常平和的一天的开始。
我躺在床上,享受着这个难得的时光。
【凯伊姆】,「真是没有什么比在好天气里睡个懒觉更奢侈的事情了啊」
我窝在被子里,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情。
时而眺望窗外的流云……
时而舔一口昨天喝剩的烧酒……
像这样慵懒地呆了一段时间后,睡意自然而然地再次向我袭来。
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凯伊姆】,「嗯……」
我在模糊的意识中,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敲门。
现在已经是临近中午的时间。
在这个时间来这里,是缇娅么,艾莉斯么……还是吉克呢。
【凯伊姆】,「门开着哦」
我喊了一声,但是对面却没什么反应。
【凯伊姆】,「自己进来吧」
我刚一说完,门便慢慢地被推开了。
非常出乎我意料地,出现的人是莉莎。
【莉莎】,「啊,在睡觉吗?」
莉莎半推开门,从门缝中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以莉莎来说,算得上是相当没精神的举动了。
【凯伊姆】,「是吉克叫我过去吗?还是说,你是来找艾莉斯的?」
【莉莎】,「啊,不是……不是这样的……」
果然,她和平常有些不同。
【凯伊姆】,「总之先进来吧」
我说完这句话后,莉莎终于走进了屋子。
【凯伊姆】,「怎么了?」
【莉莎】,「唔,嗯」
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凯伊姆】,「嘛,坐下吧」
莉莎老实地坐在了椅子上。
【凯伊姆】,「想喝酒的话就喝。右边的杯子比较干净」
【莉莎】,「谢……谢谢」
我观察着莉莎的样子。
虽说我和不蚀金锁走得很近,但毕竟不是他们的成员。
为此,常常会有娼妇来找我陪她们说话。
有着不希望让吉克他们知道的烦恼的娼妇,数量意外地相当之多。
主要的,都是一些男女之间的关系。
比方说,喜欢上了哪个客人,不想再在娼馆里做下去了──
也就是说,就是来和我商量关于逃跑的事情。
当然,逃跑这种事本来就不被允许,所以在我半是安慰半是威胁的劝诱下,娼妇所抱持的迷茫多少也就会烟消云散了。
【莉莎】,「……」
此时,我不自觉地便联想到了那里。
不过,莉莎的身上,并没有那些想要逃跑的娼妇所特有的阴郁气氛。
嘛,也不用急着去问她。
【莉莎】,「那个……」
果然,在我提出问题之前,莉莎就主动开口了。
【莉莎】,「凯伊姆,你想抱我吗?」
【凯伊姆】,「哈?」
然后,就蹦出来了一句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台词。
【莉莎】,「现在,就我们两人吧?谁也不在,而且房间里也正好有床」
【莉莎】,「而且,凯伊姆还喝了一点酒」
【莉莎】,「就这样借着酒劲,把我推倒在床上~~!之类的」
【莉莎】,「……有想过吗?」
【凯伊姆】,「没有」
【莉莎】,「在我睡着的时候呢?」
【凯伊姆】,「也没有」
我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莉莎的表情变得黯淡起来。
这才是打算要逃跑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很清楚,刚才自己似乎踏进了不该踏足的地方。
【莉莎】,「这样啊……就连我主动投怀送抱,都不行呢……」
【莉莎】,「果然,我一点魅力都没有呢」
【莉莎】,「连凯伊姆这种人都不想对我出手,我已经相当不行了啊」
【凯伊姆】,「什么叫连凯伊姆这种人啊」
【凯伊姆】,「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了」
【莉莎】,「我也不清楚」
【凯伊姆】,「如果是来吵架的话,就快回去」
【莉莎】,「不,不是的!我是真的很烦恼啊!」
【莉莎】,「这件事,我只能找凯伊姆你来商量了」
说完,她便再次陷入了阴沉的表情中。
看来,她似乎是在为自己客人的数量减少而烦恼着啊。
事实上,莉莎的营业额也的确是比平均水平要略低一点。
【凯伊姆】,「你的营业额也没低到要让你这么愁眉不展的程度吧」
【莉莎】,「可是,和阿伊莉斯还有库罗一比……」
【凯伊姆】,「你是找错比较的对象了」
和那两个家伙去比较,估计没有几个娼妇能笑得出来。
【凯伊姆】,「如果你说想要像她们那么有人气的话,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莉莎】,「凯伊姆如果能来做我的客人,那当然是最好了」
【莉莎】,「但是我也很清楚,这种事是不可能会发生的」
【莉莎】,「所以,才会找你来商量」
【莉莎】,「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拉到更多的客人呢?」
莉莎看着我的眼神相当认真。
不过,她就算问我也是白搭。
【凯伊姆】,「去和吉克商量一下如何?」
【莉莎】,「我已经和老板说过了」
【凯伊姆】,「然后呢?」
【莉莎】,「你只要像现在这样就足够了,他是这么回答的」
吉克会这么说,应该也是在从生意的角度上考虑。
在莉莉乌姆中,库罗蒂雅的人气可谓是独树一帜。
但是,并不是说所有娼妇都像库罗蒂雅那么优秀就是件好事。
所有人都变成库罗,自然也就没法满足客人们各种各样的要求了。
这样一来,娼馆总体的营业额就必然会下降。
有莉莎这种娼妇的存在,才能更加凸显出库罗蒂雅的魅力。
不过就算知道这件事,也无法令莉莎本人的烦恼稍减。
【凯伊姆】,「去问问奥兹如何?」
【莉莎】,「奥兹先生我也问过了」
【莉莎】,「他让我考虑考虑我独有的侍奉技巧」
【凯伊姆】,「这个意见不是很有建设性么?」
【莉莎】,「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想啊,那个人的兴趣可是很厉害的」
【莉莎】,「就算我什么工作都能做……要被殴打果然还是稍微有点……」
【凯伊姆】,「啊啊」
说起来,那家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啊。
【凯伊姆】,「为了侍奉而在身体上留下痕迹会很麻烦啊」
【莉莎】,「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啊」
【莉莎】,「如果身上带伤的话,来找我的客人就会变得更少了」
【凯伊姆】,「那就反过来,去虐待客人如何?」
【莉莎】,「虽说不是没有好这一口的客人……不过数量还是有点太少了」
【莉莎】,「而且,和库罗的设定就重复了」
【凯伊姆】,「真难啊」
提高娼妇的人气可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凯伊姆】,「比起我来,去问你的那些同行不是会更好吗?」
【凯伊姆】,「正好,你有两个相当受欢迎的伙伴啊」
【莉莎】,「阿伊莉斯和库罗那边,我肯定是最开始就和她们谈过了啊!」
【莉莎】,「阿伊莉斯说──」
【阿伊莉斯】,「猪这种生物,越是放着不管就越会往你身上凑」
【凯伊姆】,「那家伙的确是会这么说啊」
阿伊莉斯的客人,中意的就是她那冷淡的性格。
【凯伊姆】,「库罗蒂雅那边呢?」
【库罗蒂雅】,「我也……没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哦」
【库罗蒂雅】,「只要设身处地地为对方考虑,自然就会知道他们想要些什么了」
【库罗蒂雅】,「接下来,就只要将这些想法去实行就好」
【莉莎】,「……如此这般」
这完全就是库罗蒂雅版本的答案。
库罗蒂雅之所以会那么受欢迎,是她美丽的长相与高质量的侍奉共同作用的结果。
在接待客人的时候,她应该总是会微妙地为每个人做出调整吧。
【凯伊姆】,「想要学她看来很难啊」
【莉莎】,「就是说啊。我的大脑又不会转弯」
【凯伊姆】,「看来,你只能走彻底地去满足客人的需求的这条路线了啊」
【莉莎】,「呼哎?」
【凯伊姆】,「比方说,你觉得我现在想要做什么?」
【莉莎】,「……想抱我」
【凯伊姆】,「你这也太跳跃了」
【凯伊姆】,「首先,必须要站在客人的角度上考虑才对吧?」
【莉莎】,「那,那么,我就……」
莉莎的手突然伸向了我的下半身。
【莉莎】,「快刀斩乱麻了」
【莉莎】,「好疼!?」
我轻轻地敲了莉莎的头一下。
【凯伊姆】,「斩什么乱麻啊」
【莉莎】,「你想,我可是娼妇啊」
【凯伊姆】,「就是因为这种性急的做法行不通,所以你才会来找我商量的吧?」
【莉莎】,「啊啊!还真是!」
【莉莎】,「凯伊姆,真聪明ーーー!」
比方说,如果是库罗蒂雅的话,她面对这种状况会怎么做呢。
首先,应该会着眼于我刚刚睡醒的这一点吧。
同时,也不应该忽略我枕边的酒杯。
【库罗蒂雅】,「想醒酒的话,这个是最好的方法哦」
她肯定会一边这么说,一边为我端上香浓的茶水。
而且,这样还不算完。
【库罗蒂雅】,「快起来吧」
在茶杯的旁边,应该还会放着一条泡过热水后拧干的毛巾。
【库罗蒂雅】,「如果您不起来的话,我不就没法为您服务了吗……」
说着,将手向这边伸来……
【莉莎】,「你和库罗玩过吧?」
突然,我的妄想被莉莎无情地打断。
【凯伊姆】,「总而言之,重要的就是要猜到我现在有什么想要的,然后去加以实行」
【莉莎】,「好,好的!」
莉莎精神地作出回答后,便陷入了沉思。
【莉莎】,「……对啦!」
不久之后,便恍然大悟地用力锤了下手。
然后,向着坐在床上的我走来。
【莉莎】,「让一下」
【凯伊姆】,「嗯?唔哇!?」
然后,强行扒下了我盖在身上的被子。
【凯伊姆】,「你,你做什么?」
【莉莎】,「交给我吧交给我吧交给我吧」
莉莎无视掉哑口无言的我,哼着歌抱住被子。
然后,麻利地把被子抱到窗外,晒了起来。
【莉莎】,「这样如何!肯定很棒吧!」
【莉莎】,「果然,在天气好的时候,就应该去晒被子呢!」
看着这个呆子,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莉莎】,「……怎么了?」
【凯伊姆】,「我说你啊,如果连床都不能用了,还要娼妇干什么?」
【莉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我这么一说,莉莎才突然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
我再一次坚定了我的想法。
莉莎根本就不适合当娼妇。
以我个人而言,倒是很喜欢莉莎。
比方说,莉莎如果是个面粉店的老板娘……
她那天然呆的性格,应该会让她成为一个很可爱的妻子吧。
如果在好天气的日子里把被子扯开的人是自己的老婆,自然也没人会有什么怨言。
但是,去莉莉乌姆的客人想要的都是不同寻常的刺激。
他们要找的不是那种满大街都是的邻家少女,而是只有在娼馆中才会存在的那些娼妇。
也就是说,莉莎完全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莉莎】,「呜呜……这样下去,不管过多久都没法赎完年限了啊」
莉莎抽泣着将已经晒干的被子抱回原处。
结果,又回到原点了么。
虽然对烦恼着的莉莎有些过意不去,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莉莎】,「怎么了?」
【凯伊姆】,「没什么」
没办法。
本来,我只要告诉莉莎,她的人气和我没什么关系,就能把她打发回去了。
但是,为此而让她变得在交完年供之前,日复一日地过来找我说些蠢话,也是件相当麻烦的事。
在更加认真地考虑看看吧。
凭莉莎的性格和气质,想要招揽客人很难。
【凯伊姆】,「最实际的就是奥兹的方案了啊」
也就是让莉莎学会只有她才能掌握的高超技巧。
【莉莎】,「我,我可是很讨厌疼的哦」
【凯伊姆】,「还不一定会疼不疼呢」
【凯伊姆】,「你对自己的身体最有自信的部位是哪里?」
【莉莎】,「我想想……」
莉莎认真地思考着。
【莉莎】,「硬要说的话,屁股?」
【凯伊姆】,「屁股么……」
我将莉莎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
【凯伊姆】,「试试看吧」
【莉莎】,「呼哎?」
【凯伊姆】,「第一次做可能会很疼……」
【莉莎】,「什,什么?你想到什么了?」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在莉莉乌姆里,有用屁股来侍奉客人的吗?」
【莉莎】,「没听说过,是怎么个侍奉法?」
【凯伊姆】,「用菊花去做平常的那种行为」
【莉莎】,「你还真有野心呢」
【莉莎】,「再说了啊-屁股那里能塞得进去吗?」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你想想看,男妓平常都是这么做的吧」
【莉莎】,「也是啊」
这是我以前差点就要被迫去做的事。
和身体上只有一个洞能插的男性不同,女性如果特意用屁股交合,那纯粹是变态的行为。
而且,我觉得莉莎也很有受虐的潜质。
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拉到新的客人。
【莉莎】,「那,那样……舒服吗?」
【凯伊姆】,「只有试试看才知道吧」
【莉莎】,「具体要怎么做?」
【凯伊姆】,「不知道」
【莉莎】,「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凯伊姆】,「这需要你用自己的身体去开创」
【莉莎】,「噢噢!听上去好像很帅!我燃起来了ー!」
男娼之中,有不少人也很喜欢这种行为。
也就是说,被攻的一方应该也能感受到快感吧。
【凯伊姆】,「要试试吗?」
【凯伊姆】,「我可以把做法教给你,虽然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过」
【莉莎】,「要怎么做……」
莉莎微微地想了一下。
不过,她来到我家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决定好了。
【莉莎】,「要做」
【莉莎】,「我会开创出屁股的艺术」
虽然不知道那是怎样的艺术,不过她的干劲我算是知道了。
【凯伊姆】,「知道了」
作为回应,我也点了点头。
就这样,在这个晴朗的日子里,我却不得不和莉莎共同向着难说是健康的目标而努力。
首先,为了缓解莉莎的紧张,我先让她喝了些酒。
【莉莎】,「我一喝酒就喜欢去摘花呢」
【凯伊姆】,「别废话,喝就是了」
在这期间,我去了厨房一趟,做好了准备。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莉莎的脸颊上已经染上了一层红晕。
【凯伊姆】,「好,那么去床上……」
话还没说完,我便改变了主意。
万一发生了什么而把床给弄脏,会变得相当麻烦。
【凯伊姆】,「果然还是待在地上吧」
【莉莎】,「好~」
莉莎轻飘飘地做完回应后,就在地面上弯下了身子。
而我也在她旁边沉下了腰。
【凯伊姆】,「要开始咯」
【莉莎】,「嗯……」
我将她的衣服掀起,再除下她的内裤。
然后,将手伸向出现在我眼前的地方。
【莉莎】 「哇……嗯……」
手指碰到了莉莎的花蕾。
一边观察着紧紧闭合的那里,一边尝试着开始揉搓。
【莉莎】 「啊,呀,呀……呼啊,啊啊啊……唔」
【凯伊姆】 「怎么样?」
【莉莎】 「怎,怎么说呢……」
【莉莎】 「总之是……奇怪的感觉……」
【莉莎】 「还有……有点害羞呢……」
【凯伊姆】 「嘛……毕竟是屁股的洞啊」
【莉莎】 「当,当然也有那个原因,那个……」
【莉莎】 「凯伊姆……太近了」
【凯伊姆】 「嗯?」
【莉莎】 「被熟人做这种事,果然很不好意思……」
莉莎说着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的话。
但是,这并不是娼妇所应持有的感情。
熟人也好,朋友也罢,就算面对自己的亲人,被要求张开大腿的时候,也必须要照做……
【莉莎】 「凯伊姆,凯伊姆……」
【凯伊姆】 「嗯?」
【莉莎】 「不,不要突然什么话都不说啊……」
【莉莎】 「这样下去,我会更加害羞的」
【凯伊姆】 「……娼妇有什么好害羞的啊」
【莉莎】 「但是……呼啊,啊……唔」
莉莎的腰部浮现出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呼吸中,微微地漏出酒精的香味。
【莉莎】 「……我也想,做点什么」
【莉莎】 「去摸凯伊姆的,那个好吗?」
【凯伊姆】 「行」
【莉莎】 「可是……」
【凯伊姆】 「啊,不……也是啊」
【凯伊姆】 「你就摸你自己的吧」
【莉莎】 「呼哎?」
【凯伊姆】 「前面不就是性器么,摸吧」
【莉莎】 「可,可是,那也就是……自,自慰吧?」
【凯伊姆】 「不愧是你,连这种名词都知道啊」
【莉莎】 「……我可是娼妇啊」
说着,莉莎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莉莎】 「哎……怎么?凯伊姆,你有那种兴趣吗?」
【莉莎】 「视奸的嗜好?」
【凯伊姆】 「不是」
【莉莎】 「那是什么?」
【凯伊姆】 「我说啊……你还记得自己的第一次吗?」
【莉莎】 「……我可不怎么想回忆起来」
【凯伊姆】 「想想那些不算是你心灵创伤的细节」
【莉莎】 「那个……嗯……」
莉莎绞尽脑汁地回想着。
【莉莎】 「很痛」
【莉莎】 「总而言之,就是有种疼得想死的感觉,我当时还以为要裂开了呢」
【凯伊姆】 「没错,第一次是很疼的」
【凯伊姆】 「你的屁股,今天也是要第一次被开发吧?」
【凯伊姆】 「虽然应该不会有那次那么夸张,但多少应该还是会有些疼痛。所以,我才让你去抚摸已经习惯了的小穴,让身体亢奋起来」
【莉莎】 「原,原来是这样啊」
一旦接受下来之后,莉莎就会立刻付诸行动。
她很快地就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股间。
【莉莎】 「啊,呼啊……唔」
【莉莎】 「呀,啊,啊,啊……啊啊」
然后,又很快地发出了呻吟声。
【凯伊姆】 「相当熟练啊」
【莉莎】 「呼欸?没,才,没有……平时才没有做过……」
【莉莎】 「因为偶尔会有客人想看,所以才不得不做……」
【凯伊姆】 「我又没问你这种事」
【莉莎】 「……欺负人」
莉莎红着脸将头低下。
我没有过多地去纠缠这种细节,而是直接做了下去。
【凯伊姆】 「会有点凉哦」
说着,我将从厨房那里拿来的植物油滴到了莉莎的屁股上。
【莉莎】 「啊,呀,什……什么?」
【凯伊姆】 「植物油」
【莉莎】 「植物……油?」
【凯伊姆】 「屁股的嫩滑度不怎么好吧?」
【凯伊姆】 「这样干巴巴的会很疼」
【莉莎】 「我,我不要那样」
【凯伊姆】 「所以我才要给你涂上油啊」
我仔细地移动着手指,涂满莉莎肛门的每一个角落。
【莉莎】 「啊,啊,啊……啊,呼啊,啊……」
【莉莎】 「呀……呃,嗯唔唔……,滑溜溜,的……」
【凯伊姆】 「就算同样是油,也不要使用动物油,那样会让人得怪病的」
【凯伊姆】 「还有,也不要用肥皂水。那个虽然是最容易润滑的东西,但是也会让皮肤发炎」
【莉莎】 「好,好详细呢」
【凯伊姆】 「……」
在我记忆的角落,还残余着身为男妓候补那时候被灌输的知识。
【凯伊姆】 「不过,在有女人的场合下,用爱液来涂抹是最方便的」
【莉莎】 「啊,那个的话,我说不定有自信……」
【莉莎】 「我可是很容易湿的」
【凯伊姆】 「所以说,我又没问你」
【莉莎】 「呼哎哎……」
莉莎的脸又红了起来。
【莉莎】 「唔,唔唔,唔唔唔唔~」
她刚说完自己容易湿,前面的小穴就响起了咕啾咕啾的水声。
就连低着头的时候,莉莎的手指也没有停止动作。
【莉莎】 「啊,呼啊……啊,啊,啊……唔」
【莉莎】 「哈啊,哈……嗯,嗯唔唔唔……唔」
看来,她已经相当舒服了。
因为快感而迷失自己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和她娼妇的身份不符。
看来,她是相当容易流于感情的体质啊。
【凯伊姆】 「莉莎」
【莉莎】 「呼哎?」
【凯伊姆】 「这个可是练习哦」
【莉莎】 「我,我知道啊……嗯,嗯~」
莉莎口中传出的呻吟声,让我完全没有感到她明白的意思。
也罢。
只要她能够舒服,接下去也会变得容易一些。
【凯伊姆】 「手指,要进去了啊」
【莉莎】 「欸?已,已经要……?」
【凯伊姆】 「已经足够了吧」
我将手指再一次沾上油,然后就向莉莎的菊花捅了进去。
【莉莎】 「嗯,嗯唔,嗯唔唔唔……唔」
啾噜……
【莉莎】 「嗯!咕唔唔~!」
手指比我想象中更加简单地便插了进去。
【莉莎】 「呜啊,啊,啊,啊……」
【凯伊姆】 「不,不要紧吧?」
我的两根手指已经直没入根。
我本来是打算更加慎重,慢慢地扩展她的那里……
但是,或许是受到莉莎那份干劲的感染,一口气就捅了进去。
【莉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莎】 「呼啊,啊,呜啊,唔……啊,呼啊啊」
从刚才开始,莉莎就一直在发出愉悦的呻吟。
看上去,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姑且试着将手指在莉莎的体内微微弯曲。
来回敲击着她两旁的肠壁。
【莉莎】 「伊咕,唔,咕……唔啊,啊,啊……」
【莉莎】 「凯……凯伊姆……」
这时,莉莎才终于说了一句像样的话。
【莉莎】 「呜呜……啊呜……骗,骗子……」
结果,刚能说话,她就突然把人叫成了骗子。
【凯伊姆】 「怎么了,那么突然」
【莉莎】 「因为……你不是一直吓我,又是很痛,又是要裂开了之类的吗……」
【凯伊姆】 「你不疼吗?」
【莉莎】 「应,应该是不疼……不过,果然入口处还是有股火辣辣的感觉」
【莉莎】 「但是……咿咕,呜啊,啊,啊……」
【莉莎】 「呀,啊……没法正常地……说出话来……」
这个我一看就知道了。
【莉莎】 「手指就好像……在脑袋里直接搅动着一样……」
【莉莎】 「伊咕,呜咕……啊,啊,啊……唔咕唔唔唔……」
她那诱人的反应,让我也多少变得兴奋了起来。
我开始不只是敲击肠壁,而开始用手指前后地抽插。
【莉莎】 「啊,咿呀,伊咕……唔啊,啊,啊,啊……」
【莉莎】 「这样……好,厉害~~……」
我每次拔出手指,莉西亚的后背都会猛地一仰。
插入的时候,身体则会微微地颤动。
【莉莎】 「啊,伊,伊唔……呜啊,啊,啊……」
【莉莎】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莎一边发出娇喘声,一边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私处。
【莉莎】 「哈啊,哈啊……呼啊,啊,啊……唔」
【莉莎】 「呀,啊……手指,黏糊糊的……」
【凯伊姆】 「果然,你也只有容易变湿这一个优点了啊」
【莉莎】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凯伊姆】 「那是你自己刚刚说的吧」
【莉莎】 「啊,这,这样啊……呀啊……我,真是够傻的……」
【凯伊姆】 「你本来就是个笨蛋吧」
【莉莎】 「才……不是笨蛋呢……呼呀,呀,呀啊……」
硬要说的话,莉莎是近似的笨蛋。
【莉莎】 「啊,啊……啊,啊,啊……唔」
【莉莎】 「有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凯伊姆】 「嗯?」
【莉莎】 「屁股和,前面……都,非常舒服……」
【莉莎】 「而且,为我这样做的还是凯伊姆……」
【凯伊姆】 「别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啊」
【莉莎】 「知道吗?」
【莉莎】 「莉莉乌姆的娼妇啊……大家,都,很喜欢凯伊姆哦」
【凯伊姆】 「这种程度的话就想让我相信么,我可不是个笨蛋啊」
【莉莎】 「是,是真的啊」
【凯伊姆】 「够了」
我将手指拧进莉莎的菊花。
【莉莎】 「伊……,伊咕,唔……咕唔唔……」
然后,将手指横向动了起来。
【莉莎】 「啊,啊,啊……啊啊,呼啊啊啊……」
【莉莎】 「凯伊姆……屁股,要被撑开了……」
【凯伊姆】 「已经撑开了」
【莉莎】 「呼诶诶……?」
【凯伊姆】 「毕竟,之后要进去的是更大的东西啊」
【莉莎】 「……凯伊姆,会做到最后吗?」
莉莎用湿润的眼神向我看来。
她的视线中,有着超过了单纯的期待的其它的感情。
说不定还是就此停手会比较好。
这个想法渐渐地浮现在脑海中。
但是,结果,我的气势还是被那双眼睛给压制住了。
【凯伊姆】 「……会做吧」
莉莎开心地将眼睛眯起。
酒香随着她的呼吸扑鼻而来。
【莉莎】 「好高兴呢。能和凯伊姆,这样做……」
不知为何,这句话令我的心中一阵悸动。
为了将这份冲动糊弄过去,我开始更加激烈地玩弄莉莎的屁股。
【莉莎】 「呀……呀,呀,呀……凯伊姆,好激烈……」
【凯伊姆】 「必须要好好做才行啊」
【莉莎】 「虽,虽然是这样……但是,啊,呀……唔」
【莉莎】 「呀啊,凯伊姆……有什么……要来了……」
【凯伊姆】 「嗯?」
【莉莎】 「不行……啊,啊,啊……不要,再戳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想停下来了。
我觉得,莉莎很有这方面的资质。
【莉莎】 「呀,呀,呀……呀啊啊啊……不要欺负我……」
【莉莎】 「我肯定……会给凯伊姆,添麻烦的……」
【凯伊姆】 「……你给我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莉莎】 「欸……?」
莉莎的表情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这家伙,简直就像个小狗一样。
【凯伊姆】 「开玩笑的」
听到我这么说,莉莎立刻放心了下来。
真是越来越像只小狗了。
趁着莉莎的身体放松下来的空隙,我再次将手指在她的菊花中搅动起来。
【莉莎】 「啊,呀,呀……所,所以说……不行啊……」
【莉莎】 「咿呀,呼啊……唔啊,唔唔……唔唔,呼,呼,呼啊啊啊啊啊啊……」
莉莎渐渐变得恍惚的精神,让她原本夹紧的地方也放松了下来。
随即,便大幅度地颤抖着。
【莉莎】 「伊啊,啊……啊,啊,啊……唔」
【莉莎】 「真是的……如果,先道歉的话……之后,就不要生气了吧……」
【莉莎】 「对不起,凯伊姆……真的……很对不起……」
【莉莎】 「啊……啊,啊,啊……伊啊,啊,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
啾哇啊啊啊啊啊啊……
【莉莎】 「呼啊,呀,啊,啊……啊啊啊……
莉莎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莉莎】 「呀,呀,呀……呼呀,不……不要啊……」
同时,一股温暖的触感在我的膝盖上扩散开来。
【凯伊姆】 「嗯?」
我将视线投向地面。
【凯伊姆】 「啊,啊啊……」
地板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水洼。
【凯伊姆】 「你……泄了吗?」
【莉莎】 「呜,呜呜,呜呜呜呜……」
莉莎满脸通红地点着头。
【莉莎】 「所以说……会给你添麻烦的……」
【莉莎】 「嗯嗯,嗯,嗯唔……」
即使在她红着脸的时候,液体也仍旧在不断涌出。
【凯伊姆】 「差不多了吧」
【莉莎】 「停,不下来……唔」
【莉莎】 「而且……刚刚喝过酒……」
我也知道喝酒会让人身体无力,不过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莉莎】 「呼啊……真是,对不起……」
即使在向我道歉的时候,莉莎的液体也仍旧在漏出。
幸好是在地面上做的。
【莉莎】 「呼呀,呼啊……呼啊,呼啊啊啊……」
莉莎终于停了下来。
地面上就好像风暴刚刚经过一样,地面上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莉莎】 「对,对不起……马上就擦掉」
【凯伊姆】 「嘛,等等」
说着,我轻轻地扭了一下还停留在菊花中的手指。
【莉莎】 「伊咕,呜啊……凯,凯伊姆……」
莉莎的菊花已经变得十分的柔软。
在这里就停下来的话,就太过于浪费了。
【凯伊姆】 「……能站起来吗?」
【莉莎】 「你把手指拔出去的话,我应该能站得起来……」
【凯伊姆】 「那就站起来吧」
我将站起的莉莎推倒在床上。
【莉莎】 「呼呀」
【凯伊姆】 「接着……」
不知不觉中,躺在床上的莉莎仿佛已经做好了觉悟,将自己的双腿抱了起来。
【凯伊姆】 「真是大胆啊」
【莉莎】 「……因为是娼妇嘛」
她虽然这么说,但身体却是一片羞红。
身体也在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果然,还是不适合当个娼妇啊……
我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伸向莉莎的阴唇。
【莉莎】 「啊,呼啊……」
莉莎身体本来的入口,已经被爱液弄得一片濡湿。
【凯伊姆】 「这样……就不需要再用油了啊」
我抹起爱液,涂在自己的阴茎上。
【莉莎】 「……呐,凯伊姆」
【凯伊姆】 「嗯?」
【莉莎】 「前面……也是可以的哦」
莉莎正在笨拙地诱惑着我。
【凯伊姆】 「……喂」
在微微的踌躇过后,我将那个诱惑予以无视。
【凯伊姆】 「今天是屁股的练习吧」
【莉莎】 「虽然是这样……咿呀」
我再一次抹起爱液。
每当被我的手碰到,莉莎的私处就会再次涌出更多的爱液。
【莉莎】 「被你摸着……我,我就想要了……」
【凯伊姆】 「下次再说」
【莉莎】 「真,真的?还能……再做吗?」
【凯伊姆】 「……」
虽然莉莎的诱惑相当笨拙,但我却有种上钩了的感觉。
但是,我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了这份即将决堤的感情。
【凯伊姆】 「那得等到你勾引人的技巧更上一层楼才行啊」
说罢,我便将已经坚挺的阴茎,毫无偏差地陷入了莉莎的肛门之中。
【莉莎】 「伊……呜咕,呜啊!啊,啊,啊……呼啊,呼啊啊啊啊……唔」
而阴茎也和手指一样,非常轻松地就插了进去。
亏我还准备慢慢地插入来着。
【凯伊姆】 「你啊……真的是第一次吗?」
【莉莎】 「是,是第一次哦……」
【莉莎】 「就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才能这么顺利地,插到深处吧……」
【莉莎】 「啊,啊,啊……伊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莎菊花的入口处夹得相当紧。
比手指粗上好几圈的肉棒,被以令人吃惊的力度紧紧夹住。
甚至让我稍微感到了一丝疼痛。
【凯伊姆】 「莉莎你……不疼吗?」
【莉莎】 「疼,疼啊。果然还是很疼……呃,终于,感觉到那种,第一次做的疼痛了……」
【莉莎】 「呜啊,啊,啊……要,要裂了,那里……要破掉了……」
【凯伊姆】 「我没有骗你吧?」
【莉莎】 「呼哎?呼啊……对,对啊……说起来,你有说过呢,凯伊姆……」
【莉莎】 「嗯,嗯……呃,我已经很清楚,你没有骗我了……」
【莉莎】 「快想想办法啊……!」
就算让我想办法,我也想不出来啊。
莉莎的体内与夹紧的入口不同,非常的柔软。
油也已经很好地浸到了内部。
如今也没必要再去擦一次油。
【凯伊姆】 「莉莎」
【莉莎】 「呼啊……」
【凯伊姆】 「注意点别无谓地去用力。再这么下去,那里可就真的要裂了」
说完这句话后,我便开始摇起腰部来。
【莉莎】 「伊咕!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莎】 「凯伊姆……不行了,好痛!好痛啊……」
【莉莎】 「屁股……要裂开了……」
【凯伊姆】 「只要放松下来就没问题了」
【莉莎】 「就,就算你说,没问题……」
【莉莎】 「啊……啊,啊,啊……啊啊!呼啊,呼啊啊啊啊……」
【莉莎】 「被这样插着……要去了……」
莉莎的菊花随着她的呻吟声猛地一紧。
阴茎传来钝重的痛感。
【凯伊姆】 「喂,别用力啊」
【莉莎】 「不行啦……伊咕,伊……呜咕,呜啊,呜啊啊啊……」
仿佛为了从莉莎夹紧的菊花中逃脱一般,我也用力地摇动着腰部。
【莉莎】 「伊,啊,啊,啊……唔!不,不要,不要……!」
【莉莎】 「呼啊,啊,呼啊……哈伊,伊唔唔……」
虽然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但声音却一点点地变得娇艳起来。
【莉莎】 「不,不要,不要啊……」
【莉莎】 「明明很痛……这样的声音……呼啊,唔啊……」
【凯伊姆】 「说不定,被鞭子打也会意外地很适合你啊?」
【莉莎】 「唔唔……讨厌啦。我讨厌……痛啦……」
【莉莎】 「伊唔,伊!不要,呼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你看上去可不像是讨厌的样子」
我试着将肉棒插到更深的地方。
【莉莎】 「咿唔!」
大量的爱液自性器中飞溅而出。
【莉莎】 「哈啊~哈啊,哈啊……哈伊,伊啊,伊呜呜呜……」
不知何时,那疼痛的拒绝感消失了。
【莉莎】 「啊,呀……呼呀,呀……啊,呼啊……呜啊……唔」
【莉莎】 「伊,伊唔……唔啊,唔啊啊啊啊……唔」
随着莉莎渐渐变得妖艳的娇喘,爱液在每次插入菊花的时候,都会自阴道中溢出。
【凯伊姆】 「别把床弄脏了哦」
【莉莎】 「那个……做不到啊……」
【莉莎】 「呜呜……果然,凯伊姆不是客人真是太好了……」
【莉莎】 「如果每个来的人都像你这么做的话……我就干不下去了……」
她很好地满足了我身为男性的自尊心。
【凯伊姆】 「刚才的那句话,很有娼妇的感觉啊」
【莉莎】 「哎……?啊……,我倒不是……那么打算的……」
【莉莎】 「啊,呀……呼啊……呼啊啊啊……」
我将溢出的爱液涂到肉棒的上面。
抽插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润滑起来。
【凯伊姆】 「要动的更激励了哦」
【莉莎】 「没……没问题吗?」
【凯伊姆】 「应该没问题吧」
【莉莎】 「呼啊……啊,啊,啊……唔」
【莉莎】 「呼呀,呀……呀,呀……咿呀……呼呀啊啊啊……」
两人的交合处,传来十分粘稠的水声。
这个声音,和一般的性交毫无分别。
【莉莎】 「咿呀,呼呀……啊,啊啊,呼啊,呼啊啊啊啊啊……唔」
莉莎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娇艳的程度也愈发地递增。
【凯伊姆】 「你的脸很红啊……是酒精的缘故吗?」
【莉莎】 「我,觉得……大概不是……。我现在基本已经……清醒过来了啊……」
【莉莎】 「我的脸会红……是因为,屁股那里太舒服勒……呼啊啊!啊!呀啊啊啊……!」
【莉莎】 「果然还是……不行啊,凯伊姆……这种技巧,不能用在客人身上……」
【莉莎】 「这样太舒服了……人变得奇怪,什么……都做不好了……」
【凯伊姆】 「我觉得那样也未尝就不好」
看到她的这种反应,我变得越来越想要欺负她。
至少,我希望在能够让在我身体下的,那个小狗般的少女兴奋起来。
【莉莎】 「啊……不过,我会这么舒服,会不会是因为,对象是凯伊姆啊?」
突然,莉莎喃喃地说道。
【莉莎】 「……你可是我喜欢的人啊」
【凯伊姆】 「那样也不错啊」
【莉莎】 「开,开心吗?」
【凯伊姆】 「啊啊,感觉不坏。以一个娼妇而言,这句话相当的有诱惑力」
【莉莎】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莉莎】 「我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喜欢你」
【莉莎】 「我说过了吧。莉莉乌姆的娼妇,大家都喜欢凯伊姆哦」
【莉莎】 「而我也是……莉莉乌姆的娼妇哦」
【凯伊姆】 「所以说,我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么扯的事呢」
【莉莎】 「我没有骗你」
莉莎突然用强硬的口吻说出的这句话话,让我吓了一跳。
莉莎的眼神……比刚来到我这里的时候更加认真。
【莉莎】 「就像凯伊姆没有说谎一样……我也,没有骗你」
【凯伊姆】 「别说了」
【莉莎】 「我喜欢你」
【凯伊姆】 「所以说,不要说了啊」
【莉莎】 「凯伊姆……讨厌我吗?」
【凯伊姆】 「……倒也不算讨厌」
我的回答似乎泄露了我的心意。
实际上,我对莉莎抱持着相当的好感。
但是,那恐怕并非莉莎希望得到的感情。
【莉莎】 「太好了……」
【莉莎】 「这样,就好」
仿佛将我的迷惘全部看穿了一样,莉莎轻轻地对我说道。
不知为何,一直都表现得像个普通的少女的莉莎,如今又回到了娼妇的感觉。
果然……她还是不适合当个娼妇啊。
【莉莎】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去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莉莎】 「毕竟,我是娼妇啊」
【莉莎】 「但是……即便如此,能和凯伊姆结为一体,我也好开心……」
【莉莎】 「虽然只是屁股,但能像这样交合……」
【莉莎】 「下次一定要来店里哦,说好了哦」
【莉莎】 「我也和你约好,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会将你迷得神魂颠倒……」
莉莎用小狗般楚楚可怜的眼神向我恳求着。
我无法抹去这只不曾拥有过多少幸福的小狗的痛苦。
我所能做的,便只有轻轻摸她的头,向她说出温柔的话语。
【凯伊姆】 「等我哪天感兴趣了……我会去的」
【莉莎】 「……谢谢」
莉莎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如果能将这份微笑凭借自己的意志展露出来,她的人气甚至有可能会超过库罗蒂雅。
但是,这并不是能说出口的事情。
【凯伊姆】 「……要动咯」
【莉莎】 「嗯,对不起……」
【莉莎】 「用力地动起来……让凯伊姆也,舒服起来……」
【莉莎】 「呼哇!啊!呀!呀……!呀啊啊啊……!伊咕,伊唔……唔」
我每次摇起腰部,莉莎就会立刻发出惹人怜爱的声音。
【莉莎】 「呀……呼啊,哈,哈……好……舒服……」
【莉莎】 「我想成为……第一个被凯伊姆开发屁股的女孩子……」
在莉莎这个声音的挑逗下,我腰部的动作也变得大了起来。
【莉莎】 「哈啊!哈呼!呼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呼啊!」
【莉莎】 「屁股……好热哦……好热……呼啊……好舒服……」
【莉莎】 「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
【莉莎】 「呼啊!呜啊,呜啊……啊,啊,啊……伊啊啊啊啊啊啊……!」
──哔噜噜!哔库唔唔唔……!
【莉莎】 「嗯唔!伊嗯!伊咕唔唔唔……!嗯!嗯唔!嗯唔唔唔……!」
【莉莎】 「呼啊,话啊,话啊……呀,呀,呀……在里面,动着……」
我将大量的精液射入莉莎的菊花中。
精液一注又一注地被灌进莉莎柔软的肠壁。
【凯伊姆】 「啊……糟糕了」
【莉莎】 「呼哎?什么,怎,怎么了……」
【凯伊姆】 「就这样……射出来了」
【莉莎】 「……有什么不好的吗?」
【凯伊姆】 「之后你的肚子说不定会变宽」
【莉莎】 「那种小事,没什么啦」
【莉莎】 「凯伊姆那温暖的精液,满满地射到我的体内,还让我那么舒服……」
【莉莎】 「我身体的颤抖……到现在都停不下来呢」
莉莎的颤动,也传到了我的阴茎上。
【凯伊姆】 「嗯~~」
【莉莎】 「呼啊……」
在这份震动下,最后的一滴精液也被榨了出来。
【凯伊姆】 「……要拔出来了哦」
【莉莎】 「嗯」
【莉莎】 「啊,呼啊……唔」
在阴茎拔出之后,莉莎的肛门大大地敞开着。
【莉莎】 「啊……啊,啊,啊……」
然后,精液从敞开的肛门中渐渐逆流而出。
【莉莎】 「呀,床……弄得更脏了」
莉莎连忙夹紧肛门。
【莉莎】 「啊,呀……那里夹不住……」
那个被扩成肉棒形状的入口,仿佛在品味着刚才行为的余韵,完全没有闭上的意思。
被我注入体内的精液,自菊花中渐渐满溢而出。
【莉莎】 「啊……啊啊……」
【凯伊姆】 「……就算弄脏了,也没关系」
【莉莎】 「嗯……对不起,就算你让我不要弄脏,我也已经做不到了……」
【莉莎】 「真厉害……居然射出了这么多呢」
莉莎用手指玩弄着溢出的精液。
【莉莎】 「凯伊姆让我……很开心呢」
【莉莎】 「谢谢,我最喜欢你了」
她最后说出的这句话,是身为一个娼妇呢,还是身为一个少女呢……
不,这种思考没有意义。
我甩了甩头,躺倒在莉莎的旁边。
在这之后,学会了新的侍奉技巧的莉莎是会大受欢迎呢……
还是会一如既往地,保持中下游的人气呢。
对此有些在意的我,去向吉克问了一下,在莉莉乌姆有没有用屁股来侍奉的女孩子。
【吉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库罗可是很拿手的哦」
结果,就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这是出卖肉体的女性用来傍身的技巧。
重要的是,只有莉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莉莎】,「凯伊姆-,我照你说的去做了,可还是不行啊~」
【莉莎】,「果然,只有靠凯伊姆你来经常光顾了啊」
【凯伊姆】,「免了」
【莉莎】,「怎么这样~」
【凯伊姆】,「所以说,我已经说过了吧,要你学会更加出色地去勾引别人」
不过,尽管如此,在经过许多年之后,如果莉莎还是没有能供完年限的苗头的话……
那个时候,我干脆就去为她赎身吧。
当然,我是准备毫不客气地大肆压价。
然后,
在某个晴朗的日子里,让她去为我晒被子。
最近,莉莉乌姆有个娼妇被赎身了。
一般说来,这都是值得庆幸的事。
但是,站在吉克的立场上,却不能光顾着开心。
【吉克】,「我想知道那个赎身的人的老底」
就这样,我便接下了调查那个男人的工作。
首先,必须要调查他的经济状况。
是否真的能缴清赎身的钱,将女人带回家后,又能不能养得起她。
将女人赎身后便转手卖出,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接下来,是他的家人和朋友关系,以及有没有背景。
如果这场赎身是有所图谋的话,比方说,那个男人的风锖的余党──
打着赎身的旗号,来妨碍营业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是大惊小怪,但我必须要去考虑到哪怕只有一点的可能性。
毕竟,这是能够决定娼妇一生命运的交易。
──所以,在之前的几天,我就一直从早到晚地调查着那个男人的事情。
结果一切正常。
吉克的担心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这样一来,吉克应该也就能放心了吧。
咚咚
【凯伊姆】,「吉克,你在吗?」
敲完门后,我擅自将门推开。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凯伊姆】,「什么啊 ,出去了么」
因为这也不是多么少见的事,所以我就决定在这里等他回来。
我在房间正中央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皮质的座椅中,塞入的是上等的羽毛。
将身体靠在上面,这几天的疲劳就纷纷地涌上身体。
现在想想,我这几天基本都没怎么睡过觉。
【凯伊姆】,「嗯……」
一闭上眼睛,睡魔就以令人害怕的速度向我袭来。
要说起来,在牢狱里最安全的就是吉克的房间。
为此而变得大意的我,十分轻松地便陷入了睡魔的俘虏。
我究竟睡了多久呢。
下半身传来的奇妙的感触,让我取回了意识。
嗯?
怎么了……?
我转着还没睡醒的脑袋,去找寻那奇妙感触的正体。
下半身被湿布给盖住了?
不,不对,那份触感还要更加真实。
该不会……
我睁开眼睛。
【凯伊姆】 「呃呃!?」
映入我半睁的双眼中的,是一副完全无法想象的光景。
阿伊莉斯就待在我的面前。
【阿伊莉斯】 「……」
不,阿伊莉斯会在是很正常的,这里可是莉莉乌姆啊。
只是,阿伊莉斯的脚……
正在踩着我的阴茎。
而我的裤子,早已被剥了个精光。
【凯伊姆】 「啊!?」
【阿伊莉斯】 「你醒了啊 」
【凯伊姆】 「你在干什么呢?」
就算有些大意,但被人弄成这样都没醒过来,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而阿伊莉斯则仍旧在用她那惯有的百无聊赖的视线俯视着我。
【凯伊姆】 「唔……」
在某种程度上习惯以后就会发现,别看阿伊莉斯这样,她感情的表现方式可是相当的丰富。
虽说比不过莉莎,但比起库罗蒂雅来还是要好懂多了。
从现在的阿伊莉斯脸上……只能看到她正想要做什么无意义的恶作剧的意图。
【阿伊莉斯】 「我有事要和凯伊姆商量」
【凯伊姆】 「商量?」
【阿伊莉斯】 「要听吗?」
【凯伊姆】 「我会听的,但是在这之前,你先把脚拿开啊」
【阿伊莉斯】 「…………不要」
【凯伊姆】 「说什么呢」
【阿伊莉斯】 「我稍微,有点开心」
【凯伊姆】 「你傻啊」
就算是我,在这种时候声音也变得尖锐了起来。
但是阿伊莉斯却完全没有惧色。
【阿伊莉斯】 「没事,再过不久凯伊姆也会开心起来的」
阿伊莉斯将脚趾微微一弯。
【凯伊姆】 「……呃」
脑海中顿时传来一股莫名的刺激。
怎么了……?
我慌忙甩了甩头,将这种在后背和胸口模模糊糊扩散开来的未知的感觉赶走。
【凯伊姆】 「我说啊,你谈话的时候喜欢踩着别人吗?」
【阿伊莉斯】 「平常是不会」
【凯伊姆】 「那就让开」
【阿伊莉斯】 「这次是特别的」
【阿伊莉斯】 「我有事」
【凯伊姆】 「……」
我算是知道了,她完全没有想要简单地将脚移开的意思。
【凯伊姆】 「我会听你说话的,总之先把脚拿下去吧」
阿伊莉斯特意做出这样的事来。
相比是很重要的事吧。
【阿伊莉斯】 「知道了」
虽然那似乎并非阿伊莉斯的本意,但她姑且还是接受了下来。
我感受着背后流下的冷汗,等待着阿伊莉斯开口。
【阿伊莉斯】,「我想要钱」
【凯伊姆】,「钱?」
【阿伊莉斯】,「没错」
真意外。
我还以为阿伊莉斯一直都对钱无欲无求呢。
【凯伊姆】,「要多少?」
【阿伊莉斯】,「两枚金币」
【凯伊姆】,「还真是个不小的数目啊」
这够我带这三人组去菲诺列塔畅饮一番了。
【凯伊姆】,「你打算用来干什么?」
【阿伊莉斯】,「我有想要的东西」
【凯伊姆】,「去问你的客人要啊」
【阿伊莉斯】,「…………」
阿伊莉斯闭上了嘴。
她是被卷进什么坏事里面了么。
【凯伊姆】,「你和我商量的这件事,和你的脚刚才的动作有什么关系吗?」
【阿伊莉斯】,「我是娼妇,能做的也就只有这种事了」
【凯伊姆】,「哈?」
【阿伊莉斯】,「我要挣钱」
【凯伊姆】,「也就是,要我用两枚金币买你是么?」
【阿伊莉斯】,「没错」
【凯伊姆】,「那就从最开始就这么说啊」
【阿伊莉斯】,「抱歉」
阿伊莉斯老实地道了歉。
【阿伊莉斯】,「其实,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凯伊姆】,「确认什么?」
【阿伊莉斯】,「你会不会真的勃起」
【阿伊莉斯】,「如果说凯伊姆其实是个不举男的话,这个交易也就不成立了」
【凯伊姆】,「你傻啊」
每当自己的要求被拒绝时,阿伊莉斯就会骂我是不举男。
没想到,她心里居然真是这么想的啊。
【凯伊姆】,「那么,结果呢?」
【阿伊莉斯】,「反应不错」
【阿伊莉斯】,「而且你也变得很享受」
【凯伊姆】,「知道了知道了」
她趁我睡觉时做这种事,就是为了让我醒来么。
虽说我相当的疲劳,但还是太过于大意了。
【阿伊莉斯】,「虽然两枚金币很贵,但是我会努力值回票价」
说着,阿伊莉斯便再一次将脚抬了起来。
【凯伊姆】,「……」
娼妇被严令禁止进行私人性质的卖春。
不惜违反禁忌,都要得到钱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在阿伊莉斯的眼神中,她平素的那份愤世嫉俗的浑浊变淡了许多,目光也正在向着远方扩散。
……这样啊。
我回想起自己至今为止调查的结果。
被赎身的娼妇……
那个女孩子,是阿伊莉斯的旧友。
她应该是想买样东西当成饯别礼送给她吧。
没办法,就陪陪她好了。
【凯伊姆】,「知道了,随你喜欢吧」
【凯伊姆】,「如果能让我满意,我就给你两枚金币」
【阿伊莉斯】,「凯伊姆」
阿伊莉斯的表情变得开朗起来。
虽然外人很难理解,但这是她开心的表现。
【阿伊莉斯】,「……谢谢」
阿伊莉斯轻轻地向我道谢。
随即,便再次开始用脚摆弄起我的阴茎来。
【凯伊姆】 「这种事还要继续做吗?」
真的有客人会喜欢这种做法么。
【阿伊莉斯】 「这个很有人气」
【凯伊姆】 「我倒是想给你鼓鼓劲」
【阿伊莉斯】 「嗯」
阿伊莉斯少见地露出了挑战般的视线。
【凯伊姆】 「好吧」
我刚一说完,阿伊莉斯便用脚趾缠住了我的阴茎。
她那柔软的指甲,轻轻地在阴茎的背面爬搔着。
【凯伊姆】 「……呃!」
这是种未知的触感。
令我的后背猛地一颤。
看到我的这副样子,阿伊莉斯又将另一只脚伸了过来。
【凯伊姆】 「咕……唔啊」
【阿伊莉斯】 「嗯……」
然后,用她那两只娇小的脚,将我的阴茎夹在当中。
【阿伊莉斯】 「呵呵……」
新伸过来的那只脚很凉。
但是,它很快就接收了肉棒的热度,微微地浮出汗来。
【凯伊姆】 「…………」
的确,阿伊莉斯的客人多数都有特殊的性癖。
不过,这个也有点特殊过头了吧。
【阿伊莉斯】 「变态都喜欢这样」
【凯伊姆】 「我可不是变态」
【阿伊莉斯】 「不过,你也和他们差不多」
阿伊莉斯用两只脚同时摩擦着我的阴茎。
【凯伊姆】 「……咕……呃」
这让我不禁漏出了声音。
【阿伊莉斯】 「…………」
在阿伊莉斯那貌似百无聊赖的眼睛深处,正在闪烁着某种妖艳的光芒。
【阿伊莉斯】 「我会做好价值两枚金币的工作」
【阿伊莉斯】 「我的身体很单薄,普通的性交肯定没法让凯伊姆满足」
阿伊莉斯用真挚的声音向我说道。
当然,我不认为她是在说谎。
不过,总觉得她这些话有一半是在说给自己听的,而且还乐在其中。
【阿伊莉斯】 「凯伊姆好像有欺负的价值」
【凯伊姆】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阿伊莉斯】 「你肯定会发现新的快感」
【凯伊姆】 「饶了我吧」
【阿伊莉斯】 「就当成是被骗了吧」
阿伊莉斯慢慢地上下动起脚来。
【阿伊莉斯】 「嗯唔……」
在阿伊莉斯汗液的诱导下,龟头的前端开始浸出精液。
而阿伊莉斯则伸出手指,沾了起来。
【阿伊莉斯】 「来吧,快点」
阿伊莉斯用非常娇艳的声音嘟哝着。
【凯伊姆】 「我可是很疲惫啊」
【凯伊姆】 「累了的话,生殖能力也会减弱啊」
【阿伊莉斯】 「哼」
阿伊莉斯一副兴致寥寥的表情。
【凯伊姆】 「喂」
【阿伊莉斯】 「那种事都无所谓」
【阿伊莉斯】 「反正凯伊姆有感觉了的这件事是事实」
【凯伊姆】 「唔……」
【阿伊莉斯】 「看来,我能久违地享受一次工作了」
阿伊莉斯一边嘟哝着,一边将漏出的精液涂在阴茎上面,双脚也开始动了起来。
【阿伊莉斯】 「嗯……呃,呼,呼唔……」
【凯伊姆】 「唔……咕……」
我不禁发出了呻吟声。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视线沉下。
不知何时,阿伊莉斯已经脱掉了内裤。
无毛的裂缝出现在我的眼前。
【阿伊莉斯】 「怎么了?」
【凯伊姆】 「……不……」
【阿伊莉斯】 「你很在意……这里吗?」
阿伊莉斯微微地摇了摇下半身。
而我则下定决心,予以无视。
【阿伊莉斯】 「果然凯伊姆也是男人……变态」
【凯伊姆】 「别再叫我变态了」
【阿伊莉斯】 「讨厌吗?」
【凯伊姆】 「那还用说么」
【阿伊莉斯】 「我的客人被叫做变态,都会很开心」
我再一次认识到,阿伊莉斯究竟生活在一个多么恶劣的环境下。
【凯伊姆】 「不巧,我可不会因为被骂而高兴」
【阿伊莉斯】 「是吗?真遗憾」
【阿伊莉斯】 「可惜了我那些更恶毒的脏话……」
我才不想听呢。
不知为何,我感觉说出那些脏话,感觉就好像玷污了阿伊莉斯的存在一样。
【阿伊莉斯】 「那么……这样如何?」
说着,阿伊莉斯灵巧地将双脚的脚趾弯曲,对龟头进行着爱抚。
【凯伊姆】 「……咕」
【阿伊莉斯】 「虽然我有自信能让你好好享受一番,不过如果就是不行的话,我就住手」
【凯伊姆】 「那个……」
微微地被汗液浸湿的脚趾,仿佛生物般在肉棒上来回磨擦。
在身体涌上的奇妙的热度,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在做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凯伊姆】 「继续做下去吧」
【阿伊莉斯】 「可以吗?」
【凯伊姆】 「反正都要做,还不如找些罕见的手法」
而且,我对此也相当的好奇。
这是阿伊莉斯骄傲的侍奉方式。
想要再稍微感受一下。
【阿伊莉斯】 「那么」
阿伊莉斯的眼神充满了笑意,她轻轻的用脚趾夹住了我的阴茎。
【阿伊莉斯】 「嗯……呃,嗯嗯唔……」
然后,卖力地上下晃动着双脚。
啾库,库啾,啾库……
阴茎在弄脏阿伊莉斯的双脚的同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阿伊莉斯】 「呵呵,啊哈哈……好好玩」
【阿伊莉斯】 「被脚刺激,会变得这么硬……」
【阿伊莉斯】 「而且,还是在老板的房间里」
说起来,这里是吉克的房间啊。
【阿伊莉斯】 「凯伊姆之所以不上钩,不是因为你不举」
【阿伊莉斯】 「而是不想让自己这个变态的一面被看到……」
【凯伊姆】 「阿伊莉斯」
被我叫着名字的阿伊莉斯,突然清醒了过来。
【阿伊莉斯】 「抱歉,这是我的老毛病」
随即,表情便明显地变得阴郁了下来。
看到她露出这幅表情,让人不禁想要向她伸出手去。
【凯伊姆】 「别把我当成是你的客人啊」
【阿伊莉斯】 「啊……?」
【阿伊莉斯】 「也就是说,你不打算付钱吗?」
【凯伊姆】 「钱我会给你」
【凯伊姆】 「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先付给你」
我将手伸向怀中。
【阿伊莉斯】 「那样……不行」
【阿伊莉斯】 「我可是娼妇啊」
这应该是阿伊莉斯的骄傲吧。
【凯伊姆】 「也是啊」
【阿伊莉斯】 「对不起」
【凯伊姆】 「为什么要道歉?」
【阿伊莉斯】 「我没有接受凯伊姆的好意」
【凯伊姆】 「……」
看到阿伊莉斯这份老实的回应,我不自觉地便放松了表情。
【阿伊莉斯】 「如果不是客人的话,那你要我把你当成什么?」
【凯伊姆】 「我想想……」
【凯伊姆】 「试着把我当成你的恋人吧」
【阿伊莉斯】 「恋,人?」
刚一说出口,阿伊莉斯的脸就微微一红。
【阿伊莉斯】 「凯伊姆是……恋人……」
【凯伊姆】 「我只是在打个比方」
【凯伊姆】 「把我想象成恋人的话,应该就不会骂人了吧」
【阿伊莉斯】 「我可没法用脚为恋人做这种事」
【凯伊姆】 「别把这最根本的地方给否定了啊」
【阿伊莉斯】 「可是」
【凯伊姆】 「把我想象成喜欢被用脚做的恋人就行了吧」
【阿伊莉斯】 「那倒是可以」
她似乎接受了我的说辞。
【阿伊莉斯】 「凯伊姆是……喜欢被我用脚做的恋人」
【阿伊莉斯】 「呵呵,好像很有趣呢」
说罢,阿伊莉斯便再次动起脚来。
【凯伊姆】 「哦……」
【阿伊莉斯】 「啊,嗯……唔,呼啊,啊……」
【阿伊莉斯】 「嗯……唔,嗯唔……」
阿伊莉斯的动作虽然简单,但却十分地令我着迷。
【阿伊莉斯】 「呼啊……嗯呜呜……」
她只是单纯地在用近乎粗暴的动作上下摩擦,刺激着我的阴茎。
脚趾甲也一次又一次地轻搔着龟头。
【凯伊姆】 「……唔,咕……唔」
粘膜和脚底的皮肤相互摩擦,带来少许的痛感。
但是,后背也同时为之一颤。
不妙……
【阿伊莉斯】 「呼啊……嗯……唔」
正当我收紧腹部,准备为即将到来的射精而在下半身加力的时候……
阿伊莉斯突然停止了脚上的动作。
【阿伊莉斯】 「嗯……」
【凯伊姆】 「……?」
然后,便立刻改用脚跟压迫起阴茎的根部来。
【阿伊莉斯】 「嗯……唔,嗯,嗯」
本已涌上腰部的射精感,在阴茎的根部被制止住了。
【凯伊姆】 「等,等等……把脚……拿开……」
阿伊莉斯俯视着狼狈不堪的我。
【阿伊莉斯】 「果然……你就要射了啊」
【凯伊姆】 「既然知道,就别停止啊」
【阿伊莉斯】 「就因为知道,所以我才停止的」
【阿伊莉斯】 「我要让你着急」
【凯伊姆】 「笨蛋」
【阿伊莉斯】 「足交是缺少不了这个的」
【阿伊莉斯】 「甚至可以说,不令人心焦的足交,根本就算不上是足交」
【阿伊莉斯】 「既然凯伊姆喜欢足交,那我就必须要抑制住你」
【凯伊姆】 「所以,那只是在打个比方啊……」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阿伊莉斯就用脚背再次开始刺激起阴茎来。
那双小小的脚,再次缠上了刚刚被抑制住射精的肉棒。
【凯伊姆】 「呜……唔」
不久之后,那份冲动就又回来了。
一股蠢蠢欲动的触感集中在阴茎之上。
【阿伊莉斯】 「好,到此为止」
【凯伊姆】 「唔」
然后,阿伊莉斯瞅准这个时机,再次用脚压住了根部。
整个阴茎都开始微微地颤抖,没有实际内容的透明液体自龟头漏了出来。
连续两次在射精前被制止的肉棒,有种快要涨破了的感觉。
【凯伊姆】 「你……」
【阿伊莉斯】 「呵呵……」
然后,阿伊莉斯就又开始动起了脚。
射精感再次聚集起来。
第三次地,在膨胀到最大限度之前,根部被狠狠地压住。
【凯伊姆】 「呜……唔」
【阿伊莉斯】 「呼呼……很高兴吧」
【凯伊姆】 「怎么会」
【阿伊莉斯】 「我啊,可是很高兴呢」
【阿伊莉斯】 「客人如果全都像凯伊姆这样就好了」
阿伊莉斯一边说着奇妙的话,一边再次动了起来。
【阿伊莉斯】 「嗯……唔,呼呜&唔,哈啊……唔」
她的呼吸,也一点点地变得慌乱。
【阿伊莉斯】 「反应不错」
脚的动作也开始加速。
突然,她伸出大脚趾,弹了一下阴茎的背面。
【凯伊姆】 「……呃!」
这个动作,令射精感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地涌了上来。
【阿伊莉斯】 「要不要我再停下来?」
【凯伊姆】 「饶了我吧」
【阿伊莉斯】 「那么,差不多该……」
这一次,阿伊莉斯没有停止动作。
【凯伊姆】 「要射了」
【阿伊莉斯】 「……嗯」
而是继续用力地摩擦着已经蓄势待发的阴茎。
【阿伊莉斯】 「喜欢被用脚做的凯伊姆……就让我看看你高潮的样子吧」
我现在就连对她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伊莉斯】 「嗯……嗯,嗯唔……唔,嗯……唔」
我的分身仿佛在回应着阿伊莉斯的期待一样,剧烈地颤动着。
【阿伊莉斯】 「呼啊……唔,哈啊,哈……好啊,哈啊……唔,嗯……唔,嗯……唔」
【阿伊莉斯】 「哈啊……哈啊,哈啊……唔,哼哼……可以哟,射出来吧……」
【凯伊姆】 「唔唔!!」
【阿伊莉斯】 「嗯……唔,嗯唔,嗯,嗯,嗯……唔,嗯唔……唔,嗯呜呜呜呜……唔!」
哔噜!哔库!咚噗……!噗噜呜呜!
【阿伊莉斯】 「啊,呜啊!呼啊……唔,呜啊啊啊……」
阴茎仿佛爆发一半,剧烈地射出了大量的精液。
自龟头喷射而出的精液,不光是阿伊莉斯的双脚,就连身体都染成了粘稠的一片。
【凯伊姆】 「……咕……好厉害啊……」
没想到会射出这么多。
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阿伊莉斯】 「你看,忍耐之后才会这么厉害的」
【阿伊莉斯】 「果然……对象是凯伊姆的话,好高兴」
【阿伊莉斯】 「凯伊姆也很高兴吗?」
【凯伊姆】 「多少算是吧」
【阿伊莉斯】 「真不坦率」
【凯伊姆】 「轮不到你说」
【阿伊莉斯】 「哼……」
阿伊莉斯再次露出远远看去根本分辨不出来的微笑,
然后,再次将我的肉棒踏住。
【凯伊姆】 「呜……」
这次,她双脚的动作像是在做后戏一般,变得十分柔和。
【阿伊莉斯】 「粘糊糊的……」
阿伊莉斯用她那双炽热的小脚不停地踩着。
在她的动作下,我的阴茎没过多久就再次挺了起来。
【阿伊莉斯】 「啊……」
【阿伊莉斯】 「怎么办?再做一次?」
【凯伊姆】 「脚的话已经够了」
【阿伊莉斯】 「是吗?」
【凯伊姆】 「我可没那么喜欢足交」
【阿伊莉斯】 「……骗人」
阿伊莉斯俯视着我再次变硬的肉棒。
【凯伊姆】 「那种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阿伊莉斯】 「真可惜」
【凯伊姆】 「抱歉呐」
阿伊莉斯终于将脚从我身上拿了下来。
【凯伊姆】 「……」
这让我多少也感到有点遗憾。
刚一站起来,眼前就一片晕眩。
血液没有集中到大脑上面。
在有些模糊的意识的支配下,我走到了阿伊莉斯的身前。
【阿伊莉斯】,「嗯?」
然后,抱住了她。
【阿伊莉斯】 「啊……」
阿伊莉斯的身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轻。
然后,将她的身体整个抱了起来。
【阿伊莉斯】 「不进来吗?」
我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才将她抱起,只是没想到她的身子会轻到这种地步。
这让我有种插入便会搞坏她的感觉。
【阿伊莉斯】 「你看,果然吧」
【凯伊姆】 「你指什么?」
【阿伊莉斯】 「像我这种女孩子,就算抱我也没什么意思」
【凯伊姆】 「……」
说不定,阿伊莉斯自己也对自己这个小小的身体感到有些自卑。
【阿伊莉斯】 「把我放下去,我再用脚给你做」
【凯伊姆】 「我已经说过,要你把我当成恋人了吧」
【阿伊莉斯】 「你不是喜欢被我用脚做吗,恋人」
【凯伊姆】 「那只是打个比方」
【阿伊莉斯】 「那么,恋人也不过只是虚拟的设定」
【凯伊姆】 「不要在意那里的细节」
【凯伊姆】 「总而言之,我想让阿伊莉斯把我当成恋人来看待」
阿伊莉斯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起来。
【凯伊姆】 「给你添麻烦了吗?」
【阿伊莉斯】 「……没有」
【阿伊莉斯】 「我很开心」
阿伊莉斯在嘴里嘀咕了好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恋人。
这是只有极少的几个娼妇才能拥有的东西。
从阿伊莉斯的话中,可以想象出她所生存的环境究竟是多么的严苛。
因为她的样子十分可爱,所以每天都在被要求去做奇怪的事情,一点点地被男人玩坏。
就算只是假设,也希望她能够体验到这种普通的交合……
我毫无根据地,这样想到。
【凯伊姆】 「……要进去了哦」
【阿伊莉斯】 「嗯」
我将肉棒插入阿伊莉斯的体内。
【阿伊莉斯】 「嗯唔……唔」
【凯伊姆】 「咕……」
阿伊莉斯那娇小的蜜穴仿佛变魔术般突然膨胀起来,将我的肉棒吞了进去。
顿时,她体内的热度便向我袭来。
【阿伊莉斯】 「嗯……唔,啊,呼啊……唔」
【阿伊莉斯】 「啊……呜……唔,嗯唔……唔」
阿伊莉斯发出了呻吟声。
【阿伊莉斯】 「啊……唔,呼啊……唔,啊……」
【阿伊莉斯】 「……凯伊姆」
然后,用她那小小的手,抓住了我的胸部。
【阿伊莉斯】 「哈啊……呼啊,嗯……」
她那湿热的呼吸吐在胸口上,让我感到一股痒痒的感觉。
【阿伊莉斯】 「……唔,呼啊……唔,啊,啊……唔,啊……唔,呜啊……唔」
【阿伊莉斯】 「哈啊……唔,嗯,呼啊……唔,啊……唔」
虽然只有一点,但阿伊莉斯的脸颊的确是红了起来。
【阿伊莉斯】 「凯伊姆……」
【阿伊莉斯】 「我也想要,做些什么……」
【凯伊姆】 「这种姿势,可用不了你自信的脚哦」
【阿伊莉斯】 「那么……这样的呢……」
说着,阿伊莉斯动起了手。
隔着衣服,开始揉搓我的乳头。
【凯伊姆】 「咕……」
阿伊莉斯那细小的手指,在乳头上不停地蠕动。
【阿伊莉斯】 「怎么样?」
【凯伊姆】 「不坏」
这个动作,令我的阴茎又变大了一截。
【阿伊莉斯】 「很好」
阿伊莉斯对男性的快感知之甚详,这一点从她刚才的足交上就能看得出来。
【阿伊莉斯】 「喜欢被玩弄乳头的恋人」
【凯伊姆】 「别每句话都加上修饰语啊」
【阿伊莉斯】 「可是……」
阿伊莉斯微微地撅起嘴唇,继续摆弄着我的乳头。
腰部好像要胀碎掉了一般。
【凯伊姆】 「我要把你放到地下了哦」
【阿伊莉斯】 「不行」
说着,阿伊莉斯伸开双臂,用力地将我抱住。
【阿伊莉斯】 「我讨厌地上」
阿伊莉斯好像对乳头特别的中意,一直在抚摸着那里。
在乳头的刺激下变硬的阴茎,在阿伊莉斯的体内来回地搅动着。
【阿伊莉斯】 「嗯……唔,呼啊……唔,啊,啊……唔,呼啊啊啊……唔」
【阿伊莉斯】 「哈啊……哈伊……唔,伊……唔,嗯,嗯呜呜呜……唔」
阿伊莉斯的阴道很窄。
肉棒分开狭窄的肉壶,有如侵蚀般向前挺进着。
肉壁上大量的褶皱缠绕上来,让我自己也有种被侵蚀的感觉。
【阿伊莉斯】 「嗯……唔,呼啊……唔,啊……唔,呜呜……唔」
【阿伊莉斯】 「啊,啊……唔,嗯,嗯呜,嗯……唔」
咕……
渐渐地,射精感涌了上来。
【阿伊莉斯】 「凯伊姆……」
【凯伊姆】 「怎么了?」
【阿伊莉斯】 「像现在这么开心,我还是第一次」
【凯伊姆】 「我也没做什么事啊」
倒不如说,只是在单纯地被阿伊莉斯玩弄才对。
【阿伊莉斯】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总感觉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阿伊莉斯】 「总之说来就是,我现在……很开心」
【阿伊莉斯】 「谢谢你」
阿伊莉斯终于松开了我的乳头。
取而代之地,她仿佛为了确认我的存在一般,伸开双臂,用力地搂住我的胸膛。
【凯伊姆】 「我也感觉很开心啊」
【阿伊莉斯】 「……呃」
瞬间,阿伊莉斯停止了呼吸。
她的阴道随之而突然收紧。
【凯伊姆】 「咕……」
体温也明显地出现了上升。
【阿伊莉斯】 「好厉害……我比自己想象中地,还要更加高兴」
【阿伊莉斯】 「凯伊姆,我再向你说一次」
【阿伊莉斯】 「真的……很谢谢你」
【凯伊姆】 「想要道谢的话,就等你挣到钱以后再说吧」
我一边将各种事糊弄过去,一边摆起了腰部。
【阿伊莉斯】 「啊,啊,啊,啊……唔,呼啊……唔,啊,啊……唔,嗯呜,嗯,嗯……唔」
【阿伊莉斯】 「呀……呼啊啊啊……唔,啊伊,伊啊……唔,呀,呀……唔,呼啊啊啊……」
持续地上下贯穿阿伊莉斯颤抖着的娇躯。
【阿伊莉斯】 「啊……唔,呼啊,凯伊姆……唔,凯伊姆……唔,呼啊,啊,啊啊啊啊」
【阿伊莉斯】 「哈啊……唔,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
哔噜噜!哔库呜呜呜……!
【阿伊莉斯】 「嗯……唔,嗯呜呜……唔,嗯啊,呼啊,啊……唔,呼啊啊……」
【阿伊莉斯】 「射在……里面了……」
【阿伊莉斯】 「凯伊姆把我的里面……填的满满的……」
阿伊莉斯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身体开始出现高潮时所特有的痉挛。
【阿伊莉斯】 「嗯,嗯呜!嗯呜呜呜……唔!」
汗液自阿伊莉斯的皮肤上渗出。
充斥着酸甜的气味。
【阿伊莉斯】 「啊……唔,呜啊,啊……唔,啊呜呜……唔」
【阿伊莉斯】 「全都……射再,里面了……」
【阿伊莉斯】 「凯伊姆的……好温暖」
阿伊莉斯将身子靠在我的胸前,吐出安心的呼吸。
【阿伊莉斯】 「凯伊姆……感觉,好舒服……」
啾噜。
【阿伊莉斯】 「嗯唔……」
我将在第二次射精过后,终于变得瘫软下来的阴茎,自阿伊莉斯的体内拔出。
【凯伊姆】 「抱歉。射在……里面了」
本来,中出娼妇就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情。
【阿伊莉斯】 「……没事」
【阿伊莉斯】 「而且,因为是恋人,所以才会射在里面」
【凯伊姆】 「阿伊莉斯……」
【阿伊莉斯】 「嗯,我知道,这也只是假定的话」
【阿伊莉斯】 「虽然知道……但是,还是想要你再这样稍微抱我一会」
说着,阿伊莉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从脱掉的裤子中,取出了两枚金币。
然后,递到阿伊莉斯的手中。
【阿伊莉斯】,「谢了」
【凯伊姆】,「你只是得到了你应得的报酬」
【阿伊莉斯】,「……嗯」
阿伊莉斯将收下的钱郑重其事地藏在衣服里面。
接下来……
虽然很过意不去,但还是要向阿伊莉斯询问这个钱的用途。
娼妇不经过店里的同意,就擅自收下客人的钱,是不被容许的。
【阿伊莉斯】,「……」
突然,阿伊莉斯向房间的门看去。
【凯伊姆】,「怎么了?」
【阿伊莉斯】,「嘘……」
阿伊莉斯突然伸出食指,按在了嘴上。
然后,侧耳倾听着走廊的动静。
【凯伊姆】,「是脚步声啊」
【阿伊莉斯】,「老板回来了」
【凯伊姆】,「那还真是……糟糕啊」
【吉克】,「噢,凯伊姆,你来了啊」
【凯伊姆】,「啊啊,不好意思啊,我擅自就进来了」
【吉克】,「久等了吗?」
【吉克】,「……嗯?为什么阿伊莉斯会在这里?」
吉克的眼神瞬间便变得锐利起来。
这个眼神,足以震慑住任何一名不蚀金锁的部下。
【阿伊莉斯】,「……嗯」
阿伊莉斯从桌上的烟盒中取出香烟递给吉克,然后帮他点上了火。
【吉克】,「多谢你这么细心」
──我们奇迹般地糊弄了过去。
我七手八脚地穿好了衣服。
而阿伊莉斯不光整理好了一桩,还为了迷惑吉克,而特意摆开了象棋盘。
【凯伊姆】,「在你来之前,她陪我下了会象棋」
【凯伊姆】,「她好像在晚上之前都没有客人啊」
【吉克】,「嚯?」
吉克向盘面望去。
【吉克】,「这不是阿伊莉斯的完胜吗?」
【阿伊莉斯】,「凯伊姆太弱了,都算不上我的对手」
如今的局势,再过两手阿伊莉斯就能将我的军了。
【吉克】,「原来如此」
吉克一边享受地吐出烟圈,一边暗暗地笑着。
这样想来,阿伊莉斯让吉克叼着香烟,肯定也是为了掩盖住房间里留下的性交的味道。
【吉克】,「就连凯伊姆也不是阿伊莉斯的对手啊」
【凯伊姆】,「啊啊……完全赢不过她」
这是我由衷的想法。
【吉克】,「那么,你会来到这里,是那件事有什么眉目了吗?」
【凯伊姆】,「我是来向你汇报结果的」
说着,我向阿伊莉斯看了一眼。
【吉克】,「无妨,阿伊莉斯口风很紧的」
我点了点头,将工作的经过向吉克做了汇报。
【凯伊姆】,「从结论上来说,没有问题」
【凯伊姆】,「无论是经济状况,还是人际关系,都无可挑剔」
【吉克】,「那就好」
吉克露出一副放心下来的表情,将烟雾缓缓地吐出。
【吉克】,「下次找他喝杯酒吧」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那么,这样一来,这项委托就完成了」
说罢,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凯伊姆】,「嗯……?」
我刚一站起,阿伊莉斯就握住了我的手。
【阿伊莉斯】,「老板,我去送凯伊姆」
【吉克】,「你只是想出去散步吧?」
【阿伊莉斯】,「呵呵,没错」
【吉克】,「哈哈,说实话就好」
【吉克】,「阿伊莉斯总归也是在这里成天到晚地工作,如果凯伊姆不介意的话,就让她出去玩玩吧」
我稍微考虑了一下。
就姑且去看到最后吧。
【凯伊姆】,「好吧,我也同意了」
走出门外的阿伊莉斯,一次都没有回头看我。
而且,嘴上说着要『去送我』,前进地方向却和我家完全地相反。
我跟着她走出小巷之后,阿伊莉斯才终于停了下来。
阿伊莉斯站在一家店铺门前。
大致一看,应该是兼营当铺和珠宝店的店铺。
阿伊莉斯毫不犹豫地推开入口的大门,将一个看上去像是店长的中年男性叫了出来。
【店主】,「干嘛啊,小姐。我可不记得有招妓上门哦」
【阿伊莉斯】,「我要买这个」
阿伊莉斯向店铺的入口附近一指。
那里挂着一条闪耀着金色光辉的项链。
店长一脸诧异地看着阿伊莉斯。
【店主】,「你有钱吗?」
【阿伊莉斯】,「这些应该够了吧」
阿伊莉斯取出的,正式刚才从我那里得到的两枚金币。
【阿伊莉斯】,「有什么不满吗?」
【店主】,「这钱应该不是你偷来的吧?」
【阿伊莉斯】,「……」
阿伊莉斯没有回答,只是将钱递了过去。
但是,店长却没有收下。
【凯伊姆】,「那是她自己挣到的钱,我可以向你保证」
【店主】,「嘛,那就好」
店长从阿伊莉斯手中接过金币,将项链递到她的手中。
接过项链之后,阿伊莉斯比对待金币时更加珍重地将项链抱在怀中。
在走向莉莉乌姆的归途上。
【凯伊姆】,「你想要的就是那个吗?」
【凯伊姆】,「就算你不来找我,去拜托那些有钱的客人的话,他们也会给你买吧」
【阿伊莉斯】,「我又不是要带在自己身上的」
阿伊莉斯淡淡地说道。
这件礼物,她不希望让客人去买给她,而是想用自己挣到的钱去买到。
随即,阿伊莉斯便无言地继续走了起来。
【阿伊莉斯】,「凯伊姆」
突然,阿伊莉斯对我开口说道。
【阿伊莉斯】,「那个赎身的男人,真的没问题吗?」
【凯伊姆】,「啊?」
【阿伊莉斯】,「就是你刚才和老板说的那个」
【凯伊姆】,「没有问题」
【凯伊姆】,「他算是有着近几年难得一遇的好条件了」
【阿伊莉斯】,「能让女孩子幸福吗?」
那个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这里不能对她说什么丧气话。
【凯伊姆】,「我可以向你保证」
【阿伊莉斯】,「那太好了……」
阿伊莉斯头一次将表情放松了下来。
随即,她便再次将项链抱在胸前。
……果然是么。
说起来,那个即将告别这里的娼妇,似乎是从上层被卖过来的。
过去的她,似乎是在贵族之家工作的佣人。
而……
阿伊莉斯则是没落的贵族的女儿。
说不定,那个被赎身的娼妇,过去就是被阿伊莉斯一家所雇佣的。
【凯伊姆】,「……」
我只是多少见过她几次,并没有和她说过话。
但是,阿伊莉斯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
她肯定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吧。
我们已经能看到莉莉乌姆了。
阿伊莉斯加快了脚步。
【凯伊姆】,「阿伊莉斯」
【阿伊莉斯】,「嗯?」
【凯伊姆】,「如果还需要钱的话,就不用客气跟我说吧」
【阿伊莉斯】,「你喜欢上我的脚了?」
阿伊莉斯露出促狭的笑容。
【凯伊姆】,「也是啊」
一想到那个最近相当受欢迎的奇妙的感触,我的后背就不禁颤抖起来。
能同时体验到那种感觉,以及如今淡淡的幸福感……
两枚金币,也不是多贵的价格。
【缇娅】,「欢迎光临」
【梅尔特】,「啊拉,凯伊姆」
【凯伊姆】,「哟」
梅尔特和缇娅一如往常地和我打着招呼。
艾莉斯正坐在柜台边上喝茶。
而我则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凯伊姆】,「你们三个人在这里脸对脸的干什么呢?」
【梅尔特】,「我们在研究,有没有什么能让这个店繁荣起来的方法呢--」
【凯伊姆】,「已经够繁荣了吧」
【艾莉斯】,「她说想达到更高的目标」
【凯伊姆】,「嚯」
【凯伊姆】,「那么,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缇娅】,「那当然了」
缇娅满脸笑容地回答道
【凯伊姆】,「姑且听听看吧」
【缇娅】,「请不要太过期待哦」
【凯伊姆】,「啊啊」
【缇娅】,「被您说得这么干脆,稍微有点寂寞呢」
缇娅顿时露出一副消沉的样子。
【凯伊姆】,「然后呢?」
【缇娅】,「您看,就是这个!」
缇娅自信满满地端出一个盘子。
上面放着三个一口大小的面包。
【缇娅】,「里面只有一个是特别辣的」
【缇娅】,「在喝酒的时候吃这种东西,大家肯定会很开心的」
【艾莉斯】,「真无聊」
【缇娅】,「是,是吗?」
【凯伊姆】,「毫无新意可言啊」
【缇娅】,「呜呜……」
【梅尔特】,「算了算了,凯伊姆你既然已经来了,就试一下看看吧」
【凯伊姆】,「你要把我也搅进来吗?」
【梅尔特】,「当-然了」
梅尔特露出促狭的笑容。
【凯伊姆】,「……」
我观察着那三块面包。
里面只有一个,透出微微的红色。
你还是太嫩了啊,缇娅。
【凯伊姆】,「好,我就吃这个吧」
【梅尔特】,「我拿这个~」
我们几乎在同时抢走了没有辣味的两块。
【缇娅】,「啊……」
【凯伊姆】,「剩下的那个是缇娅的」
【缇娅】,「我,我就不用了」
【缇娅】,「对啦!请艾莉斯小姐来吃吧」
【艾莉斯】,「交给小动物了」
【缇娅】,「可,可是……」
【艾莉斯】,「你要浪费食物吗?」
【缇娅】,「哎?」
【梅尔特】,「小缇娅,做料理的人是不能做这种事的吧」
【凯伊姆】,「缇娅现在也开始奢侈了啊」
【缇娅】,「没有那回事……」
【缇娅】,「……我,我知道了」
缇娅用颤抖的手拿走剩下的那块面包。
【梅尔特】,「那么,我要开始数数喽」
【缇娅】,「好,好的」
【梅尔特】,「一~二~」
【缇娅】,「嗯咕ーーーーーーーー!!!!!」
【凯伊姆】,「真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梅尔特】,「小缇娅,要稍微考虑得更周到点才行哦」
我们对瘫倒在一旁的缇娅说道。
没有回应。
【凯伊姆】,「那么,还想出什么其它的方案了吗?」
【梅尔特】,「没有呢」
【艾莉斯】,「啊,我想起来了」
艾莉斯突然开口说道。
【凯伊姆】,「如果是个无聊的提案还是算了吧」
【艾莉斯】,「毫无缺点,可谓是完美无缺」
听着真是够可疑的。
【艾莉斯】,「这都是多亏了小动物哦,你的牺牲可没有白费」
【缇娅】,「啊,是……谢谢您」
【艾莉斯】,「梅尔特,给我两杯烧酒」
【梅尔特】,「哈啊?」
梅尔特带着惊讶的表情,把烧酒端了上来。
【艾莉斯】,「全员把眼睛闭上」
【凯伊姆】,「你打算干什么?」
【艾莉斯】,「闭上就是了」
我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
耳边微微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
【艾莉斯】,「好了,睁开眼睛吧」
艾莉斯在我面前放了两个陶杯。
【艾莉斯】,「两杯烧酒里面,有一杯是中奖的」
【缇娅】,「那个,这件事我已经做过……」
【艾莉斯】,「嗯?怎么?你想被手术吗?」
【缇娅】,「不想不想不想」
真是乱七八糟。
【艾莉斯】,「来,凯伊姆,请吧」
【艾莉斯】,「啊,顺带一提,我要这杯」
艾莉斯突然就把右边的陶杯拿了过去。
不管怎么看,中奖的都是剩下的那杯。
【凯伊姆】,「我说你啊」
【艾莉斯】,「来,请用吧,碰运气」
真够傻的。
正当我为难的时候,入口的门突然被打开。
【梅尔特】,「啊拉,欢迎光临」
【吉克】,「哟,你在啊,凯伊姆」
【凯伊姆】,「吉克,你来得正好」
【凯伊姆】,「先精神抖擞地来上一杯吧」
我把艾莉斯特制的烧酒给他递了过去。
【吉克】,「太好了,我正好渴得很啊」
【艾莉斯】,「啊」
吉克把奖品一口气给喝了下去。
【吉克】,「咕……怎么了?身体……好热……」
【凯伊姆】,「艾莉斯,你放什么进去了?」
【艾莉斯】,「我准备在下一次开始出售的药」
【艾莉斯】,「身为一个正经的医生,总不能把没做过试验的药拿去卖吧」
艾莉斯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上面赫然写着『龙精虎猛』四个大字。
真是个恐怖的家伙。
【吉克】,「咕啊啊啊啊!?」
吉克瞬间倒在了柜台上。
【吉克】,「至今为止从未有过的力量……不断地在体内涌出……」
【吉克】,「……下半身的」
【梅尔特】,「哈啊?」
【吉克】,「梅尔特!」
【梅尔特】,「干,干嘛?」
【吉克】,「你就为了我,把衣服给脱掉吧」
【梅尔特】,「哎哎!?」
【吉克】,「喝呀!!」
吉克向着梅尔特飞扑过去。
【吉克】,「噢噗!?」
梅尔特举起锅子,一击就把吉克给打了回去。
吉克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倒在了地上。
【艾莉斯】,「梅尔特,好过分」
【凯伊姆】,「轮不到你说」
【缇娅】,「那个,话说回来,吉克先生他……」
【凯伊姆】,「不用管他,一会就醒了」
【吉克】,「唔……」
吉克从地上一跃而起。
然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将烟卷点着。
【吉克】,「烟都飘进眼睛里了……」
【吉克】,「那么,你们在说什么事呢?」
【凯伊姆】,「我们在讨论让菲诺列塔热闹起来的方法」
【凯伊姆】,「不过,反正也只是些闲谈罢了」
【吉克】,「热闹起来啊……」
【吉克】,「至今为止有什么好提案吗?」
【艾莉斯】,「有一个相当棒的」
【吉克】,「说来听听」
【艾莉斯】,「首先,准备两杯烧酒……」
【凯伊姆】,「你得了吧」
我让艾莉斯闭上了嘴。
【吉克】,「嗯?说起来,我记得刚才好像喝了杯烧酒……」
【吉克】,「我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凯伊姆】,「是做梦,做梦」
【梅尔特】,「没错没错,我怎么可能打《不蚀金锁》的头领呢」
【缇娅】,「当,当然不可能了」
【吉克】,「唔,这样啊」
吉克露出苦笑。
看来是糊弄过去了。
【吉克】,「嘛,那个啊」
【吉克】,「如果想一下子热闹起来的话,让店里的女孩子穿得诱人一点如何?」
【吉克】,「比方说,像这样露出胸部,或者把裙子给裁短」
【梅尔特】,「那种事情,不行-」
【梅尔特】,「我们这里可是健康的酒馆」
【吉克】,「原来如此」
吉克抱起胳膊,微微沉思。
然后,脸上立刻就发出了光。
【吉克】,「那么,把衣服给脱掉如何?」
【梅尔特】,「吉克,看来我需要久违地对你来一次说教了呢」
【吉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了?」
【艾莉斯】,「你的眼神可是相当认真啊」
艾莉斯冷冷地看着吉克。
【吉克】,「等等,艾莉斯」
【吉克】,「你好好想想,如果菲诺列塔的女孩子们全员真空上阵的话,娼馆街的客人不就全被抢走了么?」
【缇娅】,「哎?是因为那个原因吗?」
【吉克】,「不对,我说错了」
吉克将胳膊搭在柜台上。
【吉克】,「主要是我不想让那边的那些男人看到我的梅尔特的身体啊」
【梅尔特】,「哈啊啊啊……」
梅尔特大大地叹了口气。
【梅尔特】,「你打倒贝尔纳德的那时候,我还以为你稍微有了点先代的遗风呢」
【梅尔特】,「看来全都是我误会了呢」
梅尔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柔和了下来。
【醉酒的顾客】,「喂-梅尔特,酒……上酒来啊……」
客席上传来醉醺醺的声音。
【梅尔特】,「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吧」
【醉酒的顾客】,「没事-啦,就再来一杯,好吧?好吧?」
【梅尔特】,「好啦,趁你还能走路的时候,赶快回家吧」
【梅尔特】,「等你明天过来,我再继续好好招待你」
【醉酒的顾客】,「啊-,既然梅尔特都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明天见吧」
梅尔特轻松地将醉客给劝了回去。
做得还真是轻车熟路啊。
【吉克】,「嘛,只要有梅尔特在,根本就不用担心营业额吧」
【凯伊姆】,「也是啊」
【凯伊姆】,「真的不景气的话,我们也会来帮忙的」
【吉克】,「这里要是没有了,困扰的可是我们啊」
【梅尔特】,「啊拉,那还真是谢了呢」
梅尔特露出惹人怜爱的微笑。
【吉克】,「好酒配上好老板娘,真是太棒了」
【艾莉斯】,「刚才是谁去袭击那个老板娘的来着?」
【吉克】,「唔!身体又热起来了!?」
吉克注视着艾莉斯。
【吉克】,「艾莉斯……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对你……」
【艾莉斯】,「你敢碰我,我就要你命」
艾莉斯毫不客气地说出了利刃般的台词。
【艾莉斯】,「还有,不抽的话就把烟给掐灭」
【凯伊姆】,「你们差不多得了吧,让不让人安心好好喝酒了」
不过说实话,我还是很喜欢和这些家伙喝酒的。
【凯伊姆】,「梅尔特,烧酒……」
【凯伊姆】,「不对,稍微等一下」
艾莉斯的面前还放着那杯没碰过的烧酒。
【凯伊姆】,「艾莉斯,你应该是不和烧酒的吧?」
【艾莉斯】,「啊,嗯」
我将艾莉斯的那杯酒拿了过来。
微微地啜饮一口之后,体内立刻沁出一股炽热的感觉。
好热。
太热了。
【艾莉斯】,「多谢你帮忙实验」
【艾莉斯】,「我忘记说了,刚才那两杯烧酒都是中奖的哦」
【凯伊姆】,「……」
怪不得身体这么热。
我静静地站到地上。
【梅尔特】,「要回家了吗?」
【凯伊姆】,「我可不想变成吉克那样啊」
【缇娅】,「凯伊姆先生发狂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呢?」
【梅尔特】,「不行不行不行,之前那一次,他可是对店里的所有女孩子全都出手了呢」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战战兢兢地看着我。
这么明显的谎话,她都听不出来么。
【吉克】,「去莉莉乌姆享受一番如何?」
【凯伊姆】,「我可不想把钱送给你去买烟」
【凯伊姆】,「再见」
【梅尔特】,「明天再见ー」
我背过梅尔特十分开朗的声音,走出店铺。
清凉的夜风吹过有如火烧般异样的身体,让我感到十分的舒服,
果然,和那些家伙喝酒还是没什么好事啊。
不过,就像梅尔特所说的那样,估计我明天也会过来吧。
毕竟,生活在牢狱里也没那么多别的消遣。
【凯伊姆】,「接着……」
久违地,去某个娼馆玩玩吧。
第二天──
在艾莉斯大卖特卖的壮阳药上、
出现了『吉克和凯伊姆强烈推荐!!』的字眼。
【柯蕾特】,「有人在家吗?」
【拉菲莉亚】,「午安」
我今天陪着柯蕾特,来到了莉莉乌姆。
【柯蕾特】,「您好,有人在家吗?」
【柯蕾特】,「里面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
【拉菲莉亚】,「好像没有人在呢」
【柯蕾特】,「店门可是开着的,不可能会没人啊」
【拉菲莉亚】,「你这么一说……」
【莉莎】,「呼哇-啊啊……欢迎光临」
莉莎小姐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从店里出现。
【柯蕾特】,「莉莎小姐,好久不见了」
【莉莎】,「嗯?是女性的客人吗?」
【莉莎】,「客人两位-」
莉莎拉起我和柯蕾特的手,将我们向店里拉去。
【柯蕾特】,「莉莎小姐,请您不要恶作剧了」
【莉莎】,「哎哎哎-,真没意思呢」
【莉莎】,「你叫什么来着?裘拉小姐?」
【柯蕾特】,「我是柯蕾特」
【拉菲莉亚】,「那个,请问吉克大人在吗?」
凯伊姆先生带缇娅小姐去上层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受吉克先生的照顾。
他没有将我们安置在娼馆,而是特意准备了一个离娼馆比较远的房子。
【莉莎】,「老板?啊-,他刚刚出门了哦」
【莉莎】,「估计一时半会是回不来吧」
【柯蕾特】,「真困扰呢」
【拉菲莉亚】,「柯蕾特,那就问问莉莎小姐吧」
【莉莎】,「嗯,什么什么ー?」
【莉莎】,「是让男性瞬间高潮的技巧吗?什-么啊,早点说嘛」
【柯蕾特】,「不是的!」
【拉菲莉亚】,「瞬间……?」
【柯蕾特】,「拉菲,你在想什么呢?」
【拉菲莉亚】,「什,什么都没想」
【莉莎】,「啊哈哈哈,捉弄你们真有趣呢」
【莉莎】,「那么,你们是想问什么?」
【柯蕾特】,「其实,我有封信想送到上层」
【柯蕾特】,「请问您知道从牢狱向外送信的方法吗?」
在和圣域的时候不同,现在的我们没法去拜托圣职者做事。
【莉莎】,「当然了-就放心交给我吧!」
【柯蕾特】,「太好了」
【莉莎】,「我想想-我记得只要到某个地方,然后交点钱就行了哦」
【柯蕾特】,「应该到什么地方去呢?」
【莉莎】,「那边!去那边就好!」
莉莎小姐随手向右一指。
【柯蕾特】,「就算您说是那边……」
【莉莎】,「啊、哈哈-,抱歉,其实我也不知道详情呢」
【柯蕾特】,「您刚才不还说让我们放心交给您吗?」
【莉莎】,「嗯?有这回事吗?」
【柯蕾特】,「已经够了,我们去问别人吧」
【莉莎】,「库罗姐姐大人多半应该知道吧-」
的确,那位的确是很有可能知道。
【柯蕾特】,「库罗蒂雅小姐现在在吗?」
【莉莎】,「在是在,不过她正在睡觉呢」
【莉莎】,「昨天晚上的那个客人,做得太激烈了啊」
【莉莎】,「一个晚上居然能来20次,吓了我一跳呢」
【柯蕾特】,「20次……?」
【拉菲莉亚】,「柯蕾特不是也有反应了嘛」
【柯蕾特】,「你,你在说什么呢」
【拉菲莉亚】,「事到如今,就算你想掩饰也没用」
柯蕾特嘟着嘴扭过头去。
她的这种地方十分可爱。
【柯蕾特】,「请问,库罗蒂雅小姐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莉莎】,「嗯-我觉得她应该很快就会起床吧」
【柯蕾特】,「那么,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她吗?」
外面涌入一股潮湿的空气。
【拉菲莉亚】,「啊……」
随即,便下起了大颗的雨滴。
【拉菲莉亚】,「好大的雨」
【柯蕾特】,「带外套来就好了呢」
门外不停有行人为了不让身子被雨淋湿,而将外套之类的东西套在头上跑过。
这场大雨,让很多店铺都开始早早地关门。
【莉莎】,「啊呀-下起来了呢。生意看来是要受影响了……」
【柯蕾特】,「下雨会让客人减少吗?」
【莉莎】,「那还用问嘛」
【莉莎】,「不过,有不少本来准备回家的客人也会在这里住下来就是了」
【莉莎】,「嘛,反正基本上也不能有什么客人来,你们就先待在这里吧」
【柯蕾特】,「那么,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莉莎】,「话说,你们是要给谁写信?男人吧?果然是男人吧!真好啊」
【柯蕾特】,「那个,请不要自顾自地得出结论」
【莉莎】,「可是,从你们的表情上来看,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嘛」
【柯蕾特】,「您是说什么样的表情呢?」
【莉莎】,「就是那样的」
莉莎小姐向柯蕾特一指。
【柯蕾特】,「什……」
柯蕾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莉莎】,「你看你看,就是这副表情」
【柯蕾特】,「请,请不要说了」
事实上,信的确是要送给凯伊姆先生的。
上面大致上写着我们的近况。
哈啊……凯伊姆大人现在怎么样了呢……
或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个人的身影。
【拉菲莉亚】,「唔咳……总而言之,我们就在这里等库罗蒂雅小姐了」
【莉莎】,「好-」
我和柯蕾特并肩在沙发上坐下。
【柯蕾特】,「啊拉?」
突然,柯蕾特注意到了桌下的东西。
【柯蕾特】,「这个是,象棋盘啊」
【柯蕾特】,「莉莎小姐,这里有人会下象棋吗?」
【莉莎】,「啊啊,那是用来给排队的客人打发时间用的」
【柯蕾特】,「其实,我也非常喜欢象棋呢」
【柯蕾特】,「在库罗蒂雅小姐起床之前,能请您陪我对弈几盘吗?」
【拉菲莉亚】,「柯蕾特,不能打扰人家工作啊」
【莉莎】,「没事-没事-」
【莉莎】,「反正我也不会下象棋」
【柯蕾特】,「您的没事是这个意思啊」
【莉莎】,「阿伊莉斯应该会下,如果她有空的话,我就去叫她过来」
【莉莎】,「稍微等下……那个,是斯科西亚小姐?」
【柯蕾特】,「我是柯蕾特」
为什么莉莎小姐就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呢?
【莉莎】,「是吗?抱歉-」
莉莎小姐微微一笑,然后就走进了店里。
【拉菲莉亚】,「阿伊莉斯小姐厉害吗?」
【柯蕾特】,「天知道呢」
【柯蕾特】,「再怎么说,我的象棋也是师从凯伊姆先生的」
【柯蕾特】,「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地就输掉」
柯蕾特精神满满地开始摆好棋子。
【莉莎】,「我带她来了哦-」
【阿伊莉斯】,「干嘛?」
【柯蕾特】,「请您和我对弈几盘吧」
【阿伊莉斯】,「为什么?」
【柯蕾特】,「因为这里有象棋啊」
柯蕾特说了个很古怪的理由。
【阿伊莉斯】,「奇怪的女人」
【莉莎】,「阿伊莉斯,一定要加油把她给打败哦」
【莉莎】,「打败这个,呃……」
【柯蕾特】,「我是柯蕾特」
【莉莎】,「对了,就是她!」
莉莎小姐指着柯蕾特叫道。
阿伊莉斯小姐微微点头,坐到了柯蕾特的对面。
【阿伊莉斯】,「你们来这种地方,是来干什么的?」
【柯蕾特】,「我们是为了询问送信的方法,才特意来拜访的」
【柯蕾特】,「听说库罗蒂雅小姐似乎知道详情,所以就在这里等着」
【阿伊莉斯】,「哼」
【拉菲莉亚】,「阿伊莉斯小姐知道吗?」
【阿伊莉斯】,「并不」
阿伊莉斯小姐看着棋盘说道。
【阿伊莉斯】,「那么,谁先走?」
【柯蕾特】,「就请您先走吧」
【阿伊莉斯】,「我要后手就好」
【柯蕾特】,「可是……」
【阿伊莉斯】,「我还可以让你一个后呢」
【柯蕾特】,「真是相当有自信呢」
【阿伊莉斯】,「因为觉得你太可怜了」
【柯蕾特】,「我可不打算在比赛之前就受人怜悯」
【柯蕾特】,「好吧,那么我就先下好了」
【柯蕾特】,「请注意,我要下了哦」
【阿伊莉斯】,「赶快下」
【柯蕾特】,「知道了」
柯蕾特伸手拿起棋子。
【阿伊莉斯】,「将死」
【柯蕾特】,「啊……」
柯蕾特瞬间呆住了。
【柯蕾特】,「是我输了」
【阿伊莉斯】,「谁都能看出来」
【拉菲莉亚】,「这下子,就是阿伊莉斯小姐的五连胜了呢」
【阿伊莉斯】,「呵呵」
这场对弈,完全是阿伊莉斯小姐的压倒性胜利。
在第二局的时候,看得很无聊的莉莎小姐就走进了店里。
【柯蕾特】,「没想到……我居然会给凯伊姆先生这么丢脸」
【阿伊莉斯】,「是凯伊姆教你的?」
【柯蕾特】,「是的」
【柯蕾特】,「阿伊莉斯小姐是怎么提高对弈技巧的呢?」
【阿伊莉斯】,「秘密」
阿伊莉斯小姐兴致寥寥地回答道。
这个人虽然说话的口气有些生硬,但是总有种十分亲近的感觉。
说不定,我们这么做正是投其所好了。
【阿伊莉斯】,「你虽然资质不错,但是下棋太草率了」
【阿伊莉斯】,「你有被人说过很顽固吗?」
【柯蕾特】,「我没有被这么说过呢」
【拉菲莉亚】,「哎哎!?」
我不禁叫了出来。
【柯蕾特】,「怎么了?」
【拉菲莉亚】,「不,不,没什么……」
我吓了一跳。
【柯蕾特】,「能再请您陪我下一盘吗?」
【阿伊莉斯】,「再下几盘也是一样」
【柯蕾特】,「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
【阿伊莉斯】,「果然很顽固」
【拉菲莉亚】,「柯蕾特,我觉得你应该再稍微多练习一点,再去找别人下棋呢」
【柯蕾特】,「实战就是最好的练习」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失败。
【拉菲莉亚】,「对不起,她很讨厌失败呢」
【柯蕾特】,「什么啊,那副了不起的样子」
【柯蕾特】,「反正咱们也没什么别的事做,下下棋不是很好吗?」
【拉菲莉亚】,「可是……阿伊莉斯小姐已经不是很乐意了」
【柯蕾特】,「是吗?」
【阿伊莉斯】,「我倒无所谓,反正不会输」
【柯蕾特】,「唔……」
柯蕾特将眼睛眯了起来。
【库罗蒂雅】,「啊拉,这里真是热闹呢」
突然,旁边传来了一个高雅的声音。
【阿伊莉斯】,「啊,库罗」
【拉菲莉亚】,「您好,库罗蒂雅小姐」
【库罗蒂雅】,「是拉菲小姐啊,好久不见了」
【库罗蒂雅】,「阿伊莉斯,那个预约你的客人呢?」
【阿伊莉斯】,「没来」
【库罗蒂雅】,「这样啊。毕竟是这种天气呢」
库罗蒂雅小姐微微地望向窗外。
她的每个动作都十分美丽,就连身为女性的我都不禁为之心动。
【库罗蒂雅】,「那么,两位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呢?」
【库罗蒂雅】,「正好客人也没有来,如果要做什么的话可以来找我哦」
【柯蕾特】,「那就拜托您了」
【库罗蒂雅】,「嘛,真精神的孩子呢」
【库罗蒂雅】,「阿伊莉斯,把她们带到里面去」
【阿伊莉斯】,「两位客人,这边请」
【柯蕾特】,「哎?」
【拉菲莉亚】,「哇哇哇,不是的。柯蕾特是在说象棋啊」
【库罗蒂雅】,「呵呵,我知道的哦」
库罗蒂雅小姐笑了起来。
我们好像是被捉弄了。
【柯蕾特】,「那么,就拜托您了」
【拉菲莉亚】,「在那之前,柯蕾特」
【柯蕾特】,「啊啊,对了」
【拉菲莉亚】,「其实,我们来这里是有事想要问库罗蒂雅小姐您的」
【库罗蒂雅】,「是什么事呢?」
我将经过向库罗蒂雅小姐说明了一下。
【库罗蒂雅】,「原来如此,你们是想知道送信的方法吧」
库罗蒂雅小姐用手托住下巴,微微沉思。
【库罗蒂雅】,「我知道倒是知道,不过难得有这个机会,就来场余兴节目吧?」
【库罗蒂雅】,「如果下象棋能赢过我,我就告诉你们」
【拉菲莉亚】,「哎?」
【柯蕾特】,「正如我所愿」
【拉菲莉亚】,「等等,柯蕾特」
【柯蕾特】,「没事的,你就在那里放心地看吧」
【拉菲莉亚】,「你其实只是想下象棋吧?」
【柯蕾特】,「才不是呢」
不是就怪了。
但是,她只要决定下来一件事,就肯定会一直顽固下去。
没办法。
【阿伊莉斯】,「我回房间去了」
【库罗蒂雅】,「阿伊莉斯,洗衣服就拜托你了」
【阿伊莉斯】,「嗯」
【柯蕾特】,「阿伊莉斯小姐,谢谢您陪我下棋」
【阿伊莉斯】,「等水平再高点以后再过来吧」
【柯蕾特】,「唔……」
阿伊莉斯小姐留下一个浅浅的笑容后,就走进了娼馆里面。
【库罗蒂雅】,「那个孩子很厉害吧?」
【柯蕾特】,「是的,我已经是5连败了」
【库罗蒂雅】,「请放心吧,我没阿伊莉斯那么厉害」
【柯蕾特】,「那么」
【库罗蒂雅】,「咱们开始吧」
【拉菲莉亚】,「柯蕾特,加油」
【柯蕾特】,「在那里等着吧,马上就能分出胜负了」
柯蕾特的表情相当轻松。
看来,虽然还没有明显的胜负,但柯蕾特已经占据了优势。
【吉克】,「呼,好大的雨啊」
突然,吉克先生冲进了店里。
【拉菲莉亚】,「吉克大人,欢迎您回来」
【吉克】,「你们来了啊」
【柯蕾特】,「打扰您了」
库罗蒂雅小姐站起身来,拿出毛巾递给吉克先生。
【库罗蒂雅】,「吉克大人,您辛苦了」
【吉克】,「啊啊」
吉克先生开始擦起身子来。
【吉克】,「真难得啊,你居然会在这里陪人家下棋」
【吉克】,「你的工作呢?」
【库罗蒂雅】,「预约的客人没有来」
【吉克】,「嘛,下这么大的雨,这也没办法啊」
吉克先生擦完身子后,将毛巾递还给了库罗蒂雅小姐。
然后,观察着盘面。
【吉克】,「谁是白棋?」
【柯蕾特】,「我」
【吉克】,「是你?」
吉克先生向库罗蒂雅小姐看了一眼。
而库罗蒂雅小姐则对他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作为回应。
【库罗蒂雅】,「我们现在正在打赌呢」
【库罗蒂雅】,「如果输给我的话,我就要将送信的方法告诉她们」
【吉克】,「你赢了呢?」
【库罗蒂雅】,「那倒没有什么赌注」
【吉克】,「那就太奇怪了,这个赌可不成立啊」
【柯蕾特】,「您是要我也提供什么赌注吗?」
【吉克】,「没错」
【拉菲莉亚】,「不过,您也知道,我手头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吉克】,「不用担心,只要在这里工作一个晚上不就好了嘛」
【柯蕾特】,「原来如此」
【拉菲莉亚】,「什么原来如此啊」
【拉菲莉亚】,「柯蕾特,清醒点啊」
【柯蕾特】,「呵呵,我知道的」
柯蕾特微微一笑。
【柯蕾特】,「我再怎么说,也不会下这种赌注的」
【吉克】,「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两位小姐」
【拉菲莉亚】,「哦……」
柯蕾特也够让人为难的。
自从遇见凯伊姆先生之后,她的胆子就比以前大了很多。
【吉克】,「那么,就来当当我们店的接待员吧?」
【吉克】,「用不着去陪客人睡觉,只要在店门前招呼客人就好」
【拉菲莉亚】,「可是,这是娼馆的接待员啊……」
感觉稍微有点可疑。
【拉菲莉亚】,「柯蕾特,怎么办?」
【吉克】,「如果不同意的话,我想想……我还可以帮你们出三次送信的钱」
【吉克】,「对于你们来说,送信钱可是相当昂贵的哦」
【柯蕾特】,「……」
【柯蕾特】,「那我就接受吧」
【吉克】,「好,谈妥了」
吉克先生满意地点着烟卷。
【库罗蒂雅】,「那么,咱们可以继续开始了吗?」
【柯蕾特】,「当然了」
两人再次将注意力转回盘面上。
【柯蕾特】,「看来我的优势已经不可动摇了呢」
【库罗蒂雅】,「真的是吗?」
库罗蒂雅小姐露出浅浅的微笑。
眼神中出现了一股至今为止都未能看到的阴暗神色。
【库罗蒂雅】,「我也差不多该开始活跃一下了呢」
【吉克】,「噢,要认真了么」
【柯蕾特】,「哎?」
【库罗蒂雅】,「我要下了哦,柯蕾特小姐」
【拉菲莉亚】,「哎哎哎哎!?」
库罗蒂雅小姐的背后,似乎浮现出了一片漆黑的火焰。
【柯蕾特】,「唔……」
盘面上,柯蕾特的棋子正在被轻松地蚕食着。
她之前都一直在保持着猛攻,防守则相当薄弱。
结果,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凶猛的猎犬的口中。
【库罗蒂雅】,「如果只是普通的胜利,就谈不上是余兴节目了呢」
【吉克】,「莉莎,你在吗?」
吉克先生向店内喊了一声。
【莉莎】,「来喽-老板」
【吉克】,「把接待员穿的制服拿过来」
【莉莎】,「知道了!」
【柯蕾特】,「接待员穿的……」
【拉菲莉亚】,「……制服?」
【莉莎】,「来了-,就是这个」
【拉菲莉亚】,「哎哎哎哎哎哎哎!?」
【柯蕾特】,「诶……」
布料是……透明的。
就好像是那些娼妇的衣服一样。
【莉莎】,「啊,放心吧,放心吧」
【莉莎】,「你别看它这样,穿在身上可是相当暖和的哦」
【拉菲莉亚】,「不是这个问题!」
【柯蕾特】,「吉克先生,我可没听您说要穿那种衣服啊」
【吉克】,「所谓的接待员平常都穿那个,在牢狱里这可是尝试哦?谁让你们孤陋寡闻了」
【吉克】,「嘛,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和我赌,不过那封信我可就不能帮你们送喽」
吉克先生一脸认真地说道。
这个人果然好可怕。
他肯定是知道我们对这种服装一窍不通,才特意和我们打这个赌的。
【库罗蒂雅】,「那件衣服你们穿上肯定会很合身哦」
【库罗蒂雅】,「不用担心,我会帮二位换衣服的」
库罗蒂雅小姐的眼神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柯蕾特】,「咿……」
【库罗蒂雅】,「来,咱们继续吧」
我似乎听到了柯蕾特的心跳声。
【柯蕾特】,「啊……」
【柯蕾特】,「啊……啊……」
【拉菲莉亚】,「柯蕾特,振作点!」
【柯蕾特】,「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呀啊ーーーーー!?」
【库罗蒂雅】,「我输了」
【柯蕾特】,「哎?」
【拉菲莉亚】,「啊咧?」
【库罗蒂雅】,「是您技高一筹呢」
我战战兢兢地望向盘面。
【柯蕾特】,「我赢了……」
柯蕾特的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但是,马上就又变得僵硬起来。
【柯蕾特】,「您是故意输给我的吧」
【库罗蒂雅】,「谁知道呢」
库罗蒂雅小姐笑着站起身来。
【库罗蒂雅】,「两位让我看到了很好的东西,这是我的谢礼」
【库罗蒂雅】,「两位那拼命的样子……真的是非常的治愈呢」
【拉菲莉亚】,「哈啊……」
【柯蕾特】,「呼……」
我们都瘫坐在了沙发上。
不知何时,我已经握住了柯蕾特的手。
【吉克】,「哈哈哈哈,太好了啊,二位」
我们都没法回话。
【库罗蒂雅】,「对不起,我有些肆意妄为了」
【吉克】,「算了」
【吉克】,「明天一定要比平常接到更多的客人哦」
【库罗蒂雅】,「呵呵,我知道了」
库罗蒂雅小姐轻松地回答道。
【拉菲莉亚】,「哎?库罗蒂雅小姐?」
【库罗蒂雅】,「还有什么事吗?」
【柯蕾特】,「所谓比平常更多的了客人是指……」
【库罗蒂雅】,「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哦,我也很喜欢做这种事呢」
【库罗蒂雅】,「那么,我就此告辞」
库罗蒂雅小姐微微一笑后,便消失在了娼馆里面。
留下我们两个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吉克】,「好,咱们来谈那封信的事吧?」
【柯蕾特】,「好的,拜托您了」
【吉克】,「送信的方法虽然有好几个……」
【吉克】,「但是,想要最快地将信送达,最好的方法就是来委托我们不蚀金锁。最重要的是,你们信里的内容不会被别人看到」
【吉克】,「你刚才已经打赢了赌,按照咱们的约定,我会为你们免费送三次信的」
【拉菲莉亚】,「柯蕾特」
【柯蕾特】,「拉菲」
我们彼此握住对方的手。
【柯蕾特】,「那么,这个就拜托您了」
柯蕾特将一封信递了过去。
【吉克】,「给谁的?」
【柯蕾特】,「啊,那个……是给上层的凯伊姆先生的」
柯蕾特的脸上微微地泛起一股红潮。
即使是身为女性的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可爱。
【吉克】,「那家伙也真是艳福不浅啊」
吉克先生将信封接了过去。
【吉克】,「我会让不蚀金锁负起责任将信送到的」
【柯蕾特】,「拜托您了」
我们同时低头行礼。
【吉克】,「那么,我也该走了」
【吉克】,「多谢你们让我看到那么有趣的一幕」
吉克先生轻轻地挥过手后,就走上了楼梯。
【吉克】,「啊啊,对了对了」
【拉菲莉亚】,「嗯?」
【吉克】,「如果钱不够花的话,就过来跟我说吧」
【吉克】,「我们可是很欢迎二位来做接待员的哦」
【柯蕾特】,「请容我拒绝」
柯蕾特带着笑容,干脆地说道。
【吉克】,「哈哈哈……你意外地很坚强嘛」
吉克先生大笑一番之后,然后消失在了楼上。
【柯蕾特】,「来,咱们也回去吧」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柯蕾特】,「雨停了之后,牢狱的空气也变得清爽了很多呢」
【拉菲莉亚】,「是啊」
知道送信的方式之后,就能随时和凯伊姆先生取得联系了。
仅仅如此,就让我们有种非常踏实的感觉。
接下来,只要我们好好努力,肯定也会在牢狱里很好地生活的吧。
【拉菲莉亚】,「今后也要努力了啊」
【柯蕾特】,「嗯,我要好好磨练自己的技巧,然后再来向阿伊莉斯小姐挑战」
我说得可不是象棋……不过也罢。
我们相视一笑,牵着彼此的手漫步前行。
执勤室里一片寂静。
能听见的,就只有我和西斯狄娜的呼吸声,以及偶尔翻页的声音。
凯伊姆和缇娅君去了牢狱,就连佣人现在都不在这里。
【鲁基乌斯】,「将这封文件送给陛下」
【西斯狄娜】,「属下遵命」
我将旁边刚刚写好的一封文件递给了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呼……」
【西斯狄娜】,「您是不是该稍微休息一会了?」
【鲁基乌斯】,「不行,我想趁着那些贵族还在观察情况的时候,先稳固住自己的地盘」
【西斯狄娜】,「可是,如果您的身体因此出什么岔子,那就本末倒置了」
【鲁基乌斯】,「我知道」
西斯狄娜向我投来担心的视线。
莉西亚大人加冕以来的这几天,我基本上都没睡过觉。
光是整理好上任执政公──吉尔巴鲁特所篡改的情报,就已经是很大的工作量了。
我轻轻地揉搓着眉头,然后拿来下一份文件。
那上面,写着让我有些意外的内容。
【鲁基乌斯】,「啊啊……」
我一直忙于职务,居然把这件事都给忘了啊。
【西斯狄娜】,「发生什么事了吗?」
【鲁基乌斯】,「没什么,只是我稍微有点口渴了」
【西斯狄娜】,「那么,我这就去为您备茶」
【鲁基乌斯】,「谢了」
西斯狄娜将紧张的表情放松下来,然后便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开了。
我再次望向手头的文件。
这是将在政变之前遣散回家的佣人叫回来的文件。
在佣人不在的这段期间,西斯狄娜在自己通常那些事务的基础上,又担负起了我的饮食起居。
以我个人来说,非常希望她能专心地投入到那些只有她才能做到的工作上。而且比起这个,我更加担心她的身体。
赶快把佣人给叫回来吧。
【鲁基乌斯】,「……」
我确认过上面的内容后,在文件底部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为什么,我刚才会出现一丝犹豫呢。
为了确认突然到访心中的感情,我闭上了眼睛。
【西斯狄娜】,「让您久等了」
【鲁基乌斯】,「噢噢,真快啊」
我将桌上的文件放到抽屉里。
【西斯狄娜】,「我还在为让您久等而感到十分过意不去呢」
西斯狄娜用她还没有习惯的手法,将茶杯放到桌面上。
【西斯狄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鲁基乌斯】,「抱歉,让你做这些佣人的活」
【西斯狄娜】,「请您不要在意,我这样就……」
西斯狄娜非常少见地变得欲言又止起来。
【鲁基乌斯】,「怎么了?」
【西斯狄娜】,「没什么」
西斯狄娜微微地有些动摇。
不过,我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
【鲁基乌斯】,「你也来杯茶吧?」
【西斯狄娜】,「不了,那种事情……」
【鲁基乌斯】,「不用客气,你也已经很累了吧」
【西斯狄娜】,「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西斯狄娜有所顾虑地说完,然后从自己的桌子上拿来了她私人的茶杯。
【西斯狄娜】,「我来为您倒茶」
西斯狄娜先将茶倒到我的杯中,然后才是她自己的杯子。
我们同时将茶杯凑到嘴边。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有点淡啊」「好苦」
【鲁基乌斯】,「嗯?」
【西斯狄娜】,「啊」
我们彼此相视。
下一瞬间,西斯狄娜便将视线移开。
【鲁基乌斯】,「茶水如果不搅拌均匀的话,会变得浓淡不均哦」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是我还没有学到家」
【西斯狄娜】,「我这就去为您重泡」
【鲁基乌斯】,「不用了,就这样吧」
【鲁基乌斯】,「我比较喜欢浓茶,你就把你那杯给我吧」
【西斯狄娜】,「可,可是,我已经」
【鲁基乌斯】,「别在意」
【西斯狄娜】,「鲁,鲁基乌斯大人!」
我一把夺过西斯狄娜的杯子,然后凑到嘴边。
【鲁基乌斯】,「啊啊,这种口味的茶对我来说刚刚好啊」
【西斯狄娜】,「是……是的……」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也喝吧?」
【西斯狄娜】,「那,那么,我就失礼了」
西斯狄娜用她那微微颤抖着的双手,端起我曾经用嘴碰过的茶具──
然后,犹犹豫豫地凑到嘴边。
她的脸上已经静静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为了遮住自己的这份害羞,她将拂到耳后的头发梳了下来,借此挡住了自己的侧脸。
【鲁基乌斯】,「那杯的浓度如何?」
【西斯狄娜】,「嗯,刚好合我的口味」
【西斯狄娜】,「我不是很喜欢苦的东西」
【鲁基乌斯】,「我还真没注意到过」
没想到,她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我却连她的口味都不清楚啊。
【西斯狄娜】,「不管是茶水还是饭菜,佣人都会按照我的喜好进行适当的调节」
【西斯狄娜】,「我也没有什么鲁基乌斯大人面前谈论自己喜好的特别的机会」
【鲁基乌斯】,「这样啊」
【西斯狄娜】,「这座公馆的佣人与我不同,个个都十分的优秀」
【鲁基乌斯】,「哈哈哈,别那么说嘛」
【鲁基乌斯】,「你的家务活做得也已经很拿手了」
【西斯狄娜】,「谢谢您的夸奖」
西斯狄娜稍微有点害羞地说道。
【鲁基乌斯】,「嗯……」
突然,一股什么东西烧焦了的臭味飘了过来。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是不是哪里烧起来了?」
【西斯狄娜】,「哎?」
【西斯狄娜】,「……啊,对不起」
西斯狄娜慌忙将茶杯放下,然后跑到了走廊上。
看来是厨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我苦笑着开始浏览下一封文件。
一段时间之后,西斯狄娜走了回来。
她将手背在身后,似乎在藏着什么东西。
【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刚才怎么了?」
【西斯狄娜】,「是我做饭失败了」
【鲁基乌斯】,「没有哪里起火吗?」
【西斯狄娜】,「是的,没有起火」
西斯狄娜一脸认真地向我报告。
【鲁基乌斯】,「呵呵……」
我不禁苦笑起来。
【鲁基乌斯】,「那么,你做了什么?」
【西斯狄娜】,「是我给您做的夜宵」
【鲁基乌斯】,「就是你藏在身后的那个吗?」
【西斯狄娜】,「我成功地救出了少许」
西斯狄娜将烤点心拿了出来。
虽然稍微有点烧焦,但看来还能吃的样子。
【鲁基乌斯】,「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西斯狄娜】,「可是,味道有点……」
【鲁基乌斯】,「担心味道的话,干嘛还把它们拿过来?」
我将烤点心送进嘴里。
说实话,就算是客套话,也没法把这干巴巴的东西说成是好吃。
【鲁基乌斯】,「相当的美味」
【西斯狄娜】,「谢谢」
西斯狄娜没有笑意。
她应该已经尝过味道了吧。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
【鲁基乌斯】,「道歉什么?」
【西斯狄娜】,「我身为一名女性,却连家务活都无法满足您的需求」
【鲁基乌斯】,「别在意」
【鲁基乌斯】,「你去做那些只有自己才能做的工作就好」
【西斯狄娜】,「可是……」
【鲁基乌斯】,「我很感谢你」
【鲁基乌斯】,「没有你在的话,不可能会有现在的我」
【西斯狄娜】,「您,您在说什么呢,我这微薄的力量——」
【鲁基乌斯】,「这是我的真心话」
【西斯狄娜】,「您说得太夸张了」
为了改变陛下的心意,而去扮成暗杀者。
与我一同,将父亲一剑刺穿。
西斯狄娜所做的事情,早已超越了工作的范畴。
当然,我也没有迟钝到会忽略她潜藏在内心中的感情。
但是,我们彼此都不会对对方说出口。
如果将秘密比作是一朵鲜花,那么盛开便是它最美丽的时候。
但是,我们的关系却只是在深夜里漂浮着香气的,虚幻的水月镜花。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只要保持这样就足够了」
【鲁基乌斯】,「不擅长家务活这点,根本用不着在意」
【西斯狄娜】,「我很感谢您的安慰,但是我现在必须也要做好佣人的工作才行」
【鲁基乌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啊」
【西斯狄娜】,「只要能帮上鲁基乌斯大人您的忙,不管是什么样的工作,我都会尽自己全力争取做」
【西斯狄娜】,「而且……」
【西斯狄娜】,「能够照顾您的起居,我感到非常的高兴」
我瞪大了眼睛。
我想,这是在我们之间所划清的界限中,所能容许的最大范围的真心之言了。
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呵呵,这样啊」
【鲁基乌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西斯狄娜】,「是,请您尽管下令」
【西斯狄娜】,「我也会努力去完成家务」
今天,西斯狄娜在熟识的书店中订的书到货了。
据送货员说,好像是本料理的书。
毕竟是西斯狄娜,估计会今天晚上通宵去看这本书吧。
【鲁基乌斯】,「……」
我回想起藏在抽屉里的那个文件。
把佣人叫回来的话,西斯狄娜就失去一展厨艺的机会了。
那样一来,她难得买到的书也就浪费了。
……不,不对。
是我想尝到西斯狄娜亲手做的饭菜。
【西斯狄娜】,「您怎么了?」
【西斯狄娜】,「难道说,刚才的那个烤点心……」
【鲁基乌斯】,「不,我没事」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今天就请您早些休息吧」
【西斯狄娜】,「如果有什么紧急的文件,就请让我来帮您处理」
【鲁基乌斯】,「不用担心」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您的贵体支撑着这整个的国家」
【西斯狄娜】,「我也知道,这是非常重要的时期,但是还是希望您能注意一下身体」
【鲁基乌斯】,「我之前也说过了,现在我还不能休息」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
西斯狄娜用真挚的眼神凝视着我。
从很久以前,在我还不是政治家的时候起。
这双眼睛,就已经一直在支持着我了。
【鲁基乌斯】,「相对而言,我希望能吃到一些对体力有益的食物」
【鲁基乌斯】,「你能做吗?」
【西斯狄娜】,「请您好好期待吧」
【西斯狄娜】,「我肯定会做出能让您满意的饭菜」
【鲁基乌斯】,「拜托你了」
【西斯狄娜】,「是」
把召回佣人的事情往后推迟几天吧。
再稍微享受一小段,只属于我们自己的时间好了。
这样决定之后,我便在内心中将那份文件一把揉碎。
自莉西亚即位以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在她和鲁基乌斯的共同努力下,政治终于开始走上了正常的轨道。
但是──
那些贵族,又仿佛为了试探他们一样,而开始了新的行动。
【莉西亚】,「呼……这样就是第9场了啊」
莉西亚一边叹着气,一边浏览着文件。
【凯伊姆】,「别发牢骚了,这不是很值得庆幸的事么」
【莉西亚】,「我承认这是件好事,不过每天都开庆祝宴会,谁受得了啊?」
【莉西亚】,「没想到,国王居然还得做这种工作啊」
【法利亚斯】,「陛下,出席贵族的婚姻是王室自古以来的传统」
【法利亚斯】,「没错吧,鲁基乌斯卿?」
鲁基乌斯点了点头。
【鲁基乌斯】,「如果对贵族间的自由通婚不闻不问,有可能会在咱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形成庞大的派系」
【鲁基乌斯】,「就算是从把握贵族间的派系以及他们的实力的角度上来看,这也是份非常重要的工作」
最近这段时间,莉西亚一直不胜其烦地在承办各种贵族的婚姻。
如果只是在文件上签个名那倒还好,可惜工作并非仅此而已。
她要经受新郎新娘以及他们亲人漫长的寒暄,还必须要一一地做出回应。
同时,还要调查那些婚姻的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再作出结论。
结果就变成,每当有地位较高的贵族举行婚姻,她就必须要出席仪式不可。
【莉西亚】,「不过,再这样持续下去的话,就没时间去处理国政了」
【鲁基乌斯】,「那些贵族应该是一直在等之前的这场政变彻底尘埃落定吧」
【法利亚斯】,「这些婚礼,相当于接下来一段时间社会和平的证明」
【法利亚斯】,「我认为,您反而应该高兴才对」
【莉西亚】,「这我知道」
【莉西亚】,「给,这样就结束了吧」
莉西亚将一捆签完名的文件递给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您辛苦了」
【莉西亚】,「辛苦倒是不辛苦,但是老是看别人举行婚礼,心里实在是有些焦急啊」
鲁基乌斯和法利亚斯顿时向我看来。
他们是想问我和莉西亚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吧。
【凯伊姆】,「咱们是要等到那些贵族都稳定下来之后,再举行咱们的婚礼吧?」
【莉西亚】,「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
【凯伊姆】,「我也不知道」
【莉西亚】,「你总是这么模棱两可」
【莉西亚】,「其实只是不想和我结婚吧?」
莉西亚怃然地说道。
【鲁基乌斯】,「法利亚斯殿下,看来咱们两个打扰到他们了呢」
【法利亚斯】,「嗯,咱们就先退下吧」
两人强忍住笑意,向我们说道。
【莉西亚】,「你们,等等」
【莉西亚】,「这里不是还有个人是单身吗?」
【法利亚斯】,「噢噢,的确是呢」
【莉西亚】,「鲁基乌斯,你没有心仪的对象吗?」
【鲁基乌斯】,「很遗憾,现在还没有」
【莉西亚】,「真浪费,你可是很受欢迎的啊」
【鲁基乌斯】,「我对感情这东西可是一窍不通」
【莉西亚】,「你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吗?」
【莉西亚】,「法利亚斯,给他指点指点」
【法利亚斯】,「我除了剑术以外,便一无是处了」
【莉西亚】,「说起来,你们的孩子是不是快要出生了?」
【莉西亚】,「你可以去休息一段时间哦」
【法利亚斯】,「守护王城是我的职责」
法利亚斯恭敬地躬身行礼。
【莉西亚】,「真是的,我周围怎么净是些老顽固啊」
【莉西亚】,「就算有什么事想和你们商量,看来也会是白费功夫呢」
莉西亚大大地叹了口气。
【凯伊姆】,「是关于感情的吗?」
【莉西亚】,「不,那倒也不是……」
【凯伊姆】,「总之,说来听听吧」
【莉西亚】,「唔,嗯」
莉西亚的脸微微一红。
【莉西亚】,「那个,我是想谈谈关于孩子的养育方针」
【法利亚斯】,「是谁的孩子呢?」
【莉西亚】,「那还用问么,当然是我的了」
【鲁基乌斯】,「恭喜」
【法利亚斯】,「恭喜」
【凯伊姆】,「说什么傻……」
我有孩子了?
这是自大崩落以来,我所受到的最大的冲击。
【莉西亚】,「别在那里自说自话啊,我还没怀上孩子呢」
【莉西亚】,「还有,凯伊姆,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凯伊姆】,「不是,该怎么说呢……我只是发现,自己也还很嫩啊」
【莉西亚】,「不明白你的意思」
【莉西亚】,「算了,今天晚上再让你好好跟我解释解释」
【凯伊姆】,「……」
看来会是一个非常痛苦的夜晚啊。
【鲁基乌斯】,「既然您现在还没怀上孩子,要烦恼关于养育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莉西亚】,「话是这么说,但是看到这么多人结婚,我无论如何也没法不去担心啊」
【法利亚斯】,「……」
在我们之间这平和的氛围中,莉西亚的表情却是极度的认真。
一想到她的成长过程,我们就顿时理解了她的心情。
莉西亚一直都被非常严格地供养着,几乎没有得到过亲情。
吉尔巴鲁特的那些嘘寒问暖,事后也被证明不过是为了操控她而装出的样子。
她的内心,一定很不安吧。
【莉西亚】,「我不是很清楚,应该如何去做一个母亲」
【莉西亚】,「一想到这样的我有朝一日会身为人母,我就感到有些害怕」
【莉西亚】,「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像我这样的人啊」
【鲁基乌斯】,「您说的没错」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
法利亚斯将目光沉了下去。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莉西亚】,「进来」
【近卫兵】,「打扰了」
【近卫兵】,「这里有一份送给法利亚斯大人的文件」
【法利亚斯】,「给我的?」
法利亚斯将文件接了过来。
从它被装在小号的封筒中这点来看,应该是派信鸽送来的紧急信件吧。
法利亚斯看着信上的内容,微微地瞪大了眼睛。
【法利亚斯】,「辛苦了,你下去吧」
【近卫兵】,「是」
近卫兵敬了一个礼后,便转身走出房间。
【莉西亚】,「发生什么紧急事件了吗?」
【法利亚斯】,「不,不是的」
虽然法利亚斯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语声却有点不大平稳。
【法利亚斯】,「那么,咱们刚才是在讨论孩子的养育方针吧?」
【莉西亚】,「嗯」
【法利亚斯】,「陛下您是怎么想的呢?这才是最重要的」
莉西亚微微地想了想。
【莉西亚】,「我想在孩子长到一定的岁数之前,都对他施以过度的宠爱」
【莉西亚】,「在那之后,在去对他进行身为王储的教育」
【凯伊姆】,「如果突然改变态度的话,孩子不会认为自己是被父母给舍弃了吗?」
【莉西亚】,「我会每天找时间陪他说话的」
【莉西亚】,「在谈话的时候让他知道,我要对他进行严格教育的原因就好」
【凯伊姆】,「你觉得他能接受吗?」
【莉西亚】,「那个……」
对一个小孩子,再怎么晓之以理,孩子应该也不会明白吧。
而且,莉西亚也没有那份闲工夫去每天都陪孩子说话。
【凯伊姆】,「我觉得放任不管就好」
【凯伊姆】,「孩子本来就应该自由地成长」
【莉西亚】,「被养成你那样我可是会很为难的」
【凯伊姆】,「在王城里长大的话,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会变成我这样吧」
【莉西亚】,「最差的情况下,说不定会变成我这样哦」
【凯伊姆】,「哈哈哈,那倒也是挺麻烦的啊」
【莉西亚】,「你说什么?」
莉西亚愤愤地嘟起了嘴。
【鲁基乌斯】,「二位相处融洽就比什么都好」
【莉西亚】,「少罗嗦」
【莉西亚】,「别在那里光顾着笑了,我是在问你们的意见啊」
【鲁基乌斯】,「说来十分惭愧」
【鲁基乌斯】,「我就连对象都没有,又何来这方面的考虑呢」
【莉西亚】,「真是靠不住啊」
【鲁基乌斯】,「但是,无论陛下生出怎样的孩子,我都会尽心竭力地去辅佐他」
【莉西亚】,「嘛,我就相信你这句话吧」
【鲁基乌斯】,「谢谢」
鲁基乌斯强忍着笑意说道。
但是,他的笑容中也多少有些阴影。
鲁基乌斯并不是谦虚,而是应该真的没有考虑过成家的事情。
【莉西亚】,「法利亚斯呢?」
【法利亚斯】,「您,您在问我吗?」
【莉西亚】,「我只是在按顺序提问罢了,你觉得就你一个人不会被我问到吗?」
【法利亚斯】,「不,不是的……」
法利亚斯的额头上沁出汗水。
【莉西亚】,「怎么了?这么慌里慌张的」
【鲁基乌斯】,「法利亚斯殿下,是和刚才那封信上的内容有关吗?」
【法利亚斯】,「那只是件小事」
【法利亚斯】,「和商讨陛下的孩子比起来,完全就不值一提」
法利亚斯摆正了站姿。
【法利亚斯】,「我认为,应该沿袭先王的那套教育方针」
【莉西亚】,「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法利亚斯】,「或许,陛下他身为一个父亲,没能达到莉西亚大人您的期待」
【法利亚斯】,「但是,那是在吉尔巴鲁特的奸计下得病的缘故」
【法利亚斯】,「我不认为陛下的教育方针有什么问题」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的孩子,将来将会背负起这个国家」
【法利亚斯】,「就算被人指责为无情,也应该对他严加管教才是」
【莉西亚】,「……哼」
莉西亚一时之间被法利亚斯的话给镇住了。
我还以为她会提出更多的反驳呢。
【莉西亚】,「父王想必也很懊悔吧」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您长大了啊」
【莉西亚】,「别捧我了」
莉西亚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了起来。
【莉西亚】,「不过,我有一天说不定也会卧病不起哦」
【法利亚斯】,「您在说什么呢」
【法利亚斯】,「即使搭上我这条性命,我也必定会守护好您的」
【莉西亚】,「拜托了」
莉西亚露出微笑。
【莉西亚】,「能询问你们的意见,真是太好了」
【莉西亚】,「我要花上一些时间,好好地研究研究」
【鲁基乌斯】,「是」
【法利亚斯】,「是是」
在法利亚斯恭敬的行礼背后,能够微微地看到他有些着急的心情。
【凯伊姆】,「法利亚斯,你差不多了该走了吧?」
【凯伊姆】,「不是紧急的事情,是不会使用信鸽的吧?」
【法利亚斯】,「这种事不用你来操心」
【莉西亚】,「法利亚斯,告诉我实情吧」
【法利亚斯】,「……好,好的」
【法利亚斯】,「可是,这不过只是我家里的私事而已」
【莉西亚】,「好啦,说吧」
【法利亚斯】,「……」
【莉西亚】,「快说」
【法利亚斯】,「那,那个……孩子……」
【法利亚斯】,「微臣的孩子生下来了」
【莉西亚】,「什么?」
【莉西亚】,「你傻啊,还不赶快去!」
【法利亚斯】,「是!!」
法利亚斯立刻一跃而起。
【法利亚斯】,「微,微臣就此告退了!」
然后,便冲向房间的大门。
【凯伊姆】,「别把你的剑给忘了啊」
【法利亚斯】,「啊」
【法利亚斯】,「非,非常抱歉」
法利亚斯转身一把抓起放在桌旁的剑,然后像是逃命一样跑出了房间。
【莉西亚】,「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莉西亚】,「没想到,那个男人也会有忘记自己佩剑的一天啊……哈哈哈哈」
莉西亚笑出了眼泪。
【鲁基乌斯】,「果然,就连法利亚斯殿下在得知自己膝下有子的时候,也……」
鲁基乌斯也苦笑了起来。
【莉西亚】,「我可以跟你们打赌,法利亚斯肯定会是一个笨蛋爸爸」
【凯伊姆】,「我也同意莉西亚的说法」
【鲁基乌斯】,「我也是……这样这个赌就不成立了呢」
【莉西亚】,「关于孩子的养育,先看看法利亚斯的手段吧」
【莉西亚】,「如果他能严格管教自己的孩子,那我也照他那样做」
【凯伊姆】,「那就好」
【莉西亚】,「不过……那么慌里慌张的样子……哈哈哈」
莉西亚又一次笑了起来。
眼泪沿着眼角不住滴落。
突然,我注意到,在她的眼泪中,开始夹杂了笑意以外的成分。
【莉西亚】,「法利亚斯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啊……」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法利亚斯一直都像一道险峻的崖壁一般,矗立在莉西亚的面前。
看到他那充满人情味的一面,莉西亚或许也在心底产生了很大的感触吧。
【鲁基乌斯】,「凯伊姆,你也要做好觉悟了啊」
【凯伊姆】,「等你先找到对象再说我吧」
【鲁基乌斯】,「那还真是相当严峻啊」
在莉西亚的笑声中,我们彼此相视苦笑。
我们都由衷地希望,能够像这样谈笑风生的日子,能一直持续到永远。
;变量相关
;主体CG鉴赏界面。
;缇娅CG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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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给我杯烧酒」
【梅尔特】,「啊拉,您该不会是国王陛下吧!」
【国王】,「唔,明明就连难得做好的立绘都没有机会派上用场,居然还有人知道朕的存在啊」
【梅尔特】,「因为,你看,王城的前厅不是挂着您的肖像画吗?」
【国王】,「噢噢,说得没错说得没错」
【梅尔特】,「说起陛下来,听说您的身体相当的不好啊」
【国王】,「嘛,不做出这样的设定,莉西怎么能成长呢」
【国王】,「虽说主治医师对我下毒了,不过你也看到了,这反而让我格外的精神啊」
【国王】,「而且,你看」
【国王】,「就算是生病,我也有穿着正装啊」
【梅尔特】,「您明明这么精神,为什么没能在本篇登场呢?」
【国王】,「在August的作品里面提到国王,那肯定就是打酱油的代名词吧」
【梅尔特】,「哈!难道说!」
【国王】,「嗯」
【国王】,「『August,即为王乃酱油』(注:原文读音相同……)」
【国王】,「这次就将这个设想给实行了」
【梅尔特】,「哇!历代的国王都没能达成的心愿!终于!」
【国王】,「唔哈哈哈哈!」
【梅尔特】,「恭喜您!」
【国王】,「恭喜我吧!唔哈哈,唔哈哈哈哈!!」
【戈尔】,「喂,那边的大叔」
【戈尔】,「你能把你生存的意义告诉我吗?」
【国王】,「朕的生存意义么……」
【国王】,「我也想听呢!!」
【国王】,「朕要褒奖见证朕活跃的汝等。在这个URL最后的倒计时过后,会出现大量的壁纸,汝等就尽情欣赏吧」
【国王】,「那么」
【梅尔特】,「啊,忘记说了。感谢大家将这款游戏玩到最后。那么,让我们下次在月世界中相见吧~」
哼哼,下面是PYMO版吐槽专用剧场(大雾)
【镜面倾斜】,咳咳,首先不要吐槽我用的形象,然后说下为什么会突然决定移植脏翅膀。
【镜面倾斜】,我会说,其实最初我根本就没有移植的念头吗?都是被洛酱坑的。
【镜面倾斜】,话说某年某月某日,洛酱拿来一无法直视的拔作求问怎么解决头像显示的问题。
【镜面倾斜】,当时手贱,给出了解决方案,然后洛酱立马把脏翅膀抬出来,问这个怎么解决。
【镜面倾斜】,哎,完全没想到当我解决了头像的问题后,洛酱自说自话的说,镜斜大叔,脏翅膀就交给你了,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心愿。
【镜面倾斜】,哈,都赌上一生了完全没办法反驳洛酱的话啊,好吧,洛酱你赢了,我干......
【镜面倾斜】,移植的过程中真的是惊天地,动鬼神啊,洛酱的平板被没收,我的本本出门旅游,洛酱的显示器挂掉,我的系统重装.....
【镜面倾斜】,更别提纠结的塞班系统了,砍、砍、砍.......好吧,我认输了,真希望能把塞班手机换个CPU。
【镜面倾斜】,好了,不提那些伤心往事了。
【镜面倾斜】,PYMO的功能没有其他引擎强大,很多效果实现起来很坑,勿喷。当初我最想要移植到的平台是塞班,因为它够简陋,效果坑到极点也有借口不是吗?
【镜面倾斜】,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吧,再说洛酱会说我抢镜头的,下面有请洛酱登场。
【镜面倾斜】,偷偷的说句,移植水平有限,见谅。
【洛州尹】,咳咳,不要理睬上面那个老不修的。总之,能完成秽翼的pymo版移植我真的很高兴。
【洛州尹】,本次移植的出发点应该是2011年底的时候,正式公布开坑的时间是2012年7月6日晚上8点42分。(记得好清楚!)可以说是完成了本人一个小小的“夙”愿。真的真的真的很高兴。
【洛州尹】,既然镜斜他已经说明了移植过程中的一些趣事。我就说些玩家需要记住的一些姿势(知识)吧~
【洛州尹】,本脚本的汉化组是枫笛汉化组,她的速度令所有人惊叹与敬佩。这样的高效与精致只要真正的八月厨(一个八月厨顶八个月厨~)才能做到吧~
【洛州尹】,对枫笛汉化组的无偿汉化与授权表示敬意。
【洛州尹】,啊,对了。还要感谢skydark(达哥)的Onscr脚本与技术支持~ 希望玩家能从pymo版秽翼中获得新的体验。
【洛州尹】,同样感谢诸多支持秽翼移植工作的人,没有你们的支持我有可能就半路放弃了。 镜斜你真是太给力~ 那么多的特效就这样在半个月时间内完成了~
【洛州尹】,给我乖乖地等下一部移植作品吧~魂淡!~
【洛州尹】,什么,有一堆BUG?咳咳,毕竟水平有限嘛。告诉就好了~ 我会一直进行BUG修正工作的。就这样~ 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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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2.14 标题界面按钮错位问题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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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__screenmsg 0, "在都市的角落,同许多的生命共同消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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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__screenmsg 0, "从十几年前的那天起以来,"
b__screenmsg 0, "无数的生命被那无法逃脱的污泥囚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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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__screenmsg 0, "世间的万物皆被装缀着不公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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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__screenmsg 0, "如今,这一天。"
这些天,街道不曾下雨。
所以,那浸湿地面的,定是那些女孩们流落的鲜血无疑。
我蹲在充斥着铁锈味般恶臭的小巷中,悠闲地如是想着。
扑哧。
耳旁再次响起象征着某个女孩子死去的声音。
再一次——
再一次。
女子们被肢解成单纯的肉块。
我任由流下的血浸满全身,屏住自己的呼吸。
祈求自己能拥有从猎人手中逃脱的幸运。
扑哧。
直到刚才,我们还坐在去往娼馆的马车上。
而这之中的某些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不,应该把“某些”换成“几乎所有”才更为恰当吧。
恐怕,不久之后我也会变成小巷中血腥的装饰品。
我是为了得到这种死法,才辛苦苟活至今的吗?
来个人告诉我啊——
谁都好。
来人啊!!
【少女】,「呃……!?」
漆黑的物体充斥了我的整个视野。
我很快意识到,那是只很大的脚。
必须要出声求救。
可是,耳中却只能听到自己的牙关不停交战的声音。
我是如此的无助。
逃跑也好,道歉也罢。
就连抬头看一眼将要杀掉我的人的面孔都做不到。
【少女】,「……被杀」
会被杀。
会被杀!!
来自内心深处的冰冷预感,渐渐地在体内蔓延开来。
【少女】,「不,不要……」
浮游都市,《诺瓦斯•艾蒂尔》。
《特別受灾地区》──
通称,《牢狱》。
是被险峻的峭壁环绕,与世隔绝的,都市的最底部。
【年轻人】,「放开我!」
【年轻人】,「我只是在帮那个女人而已!」
【年轻人】,「你们没听到吗!?」
【年轻人】,「她是受骗才会被卖到娼馆来的」
【年轻人】,「用肮脏的手段把钱借给她父母的,就是你们这些家伙吧!?」
【年轻人】,「给我说些什么啊」
男人声嘶力竭地叫着。
作为对他的回应,我在他身上把麻绳又缠了一圈。
真有精神啊。
明明被抓前还只能害怕地颤抖,在被抓的现在就又喧闹起来了。
再怎么说,这也是个想和娼妇私奔的男人啊……
嘛,那种事怎么都好。
【凯伊姆】,「这些话等到了娼馆再说吧」
【凯伊姆】,「我来抓你,只是受雇于人而已」
我走进娼馆《莉莉乌姆》的接待室。
正在桌旁整理账簿的奥兹停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向我看来。
【奥兹】,「这不是凯伊姆先生吗,辛苦了」
【奥兹】,「委托已经完成了吗?」
【凯伊姆】,「啊啊,是这家伙没错吧」
奥兹用只要接触到就能杀人般的眼神在男人脸上扫过。
【奥兹】,「没错,就是这个人」
【凯伊姆】,「是么」
我把男人交给了奥兹。
这样委托就完成了。
毫无新意,司空见惯的委托。
【年轻人】,「你,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奥兹】,「……」
奥兹用一个眼神,就让男人闭上了嘴。
然后,向我这边转过身来。
【奥兹】,「抱歉啊,总是麻烦你去做这些无聊的事」
【奥兹】,「都怪我们这边的年轻人太没用」
【凯伊姆】,「客套话就免了」
【奥兹】,「这还真是失礼了」
【奥兹】,「喂,来个人」
很快,一个手下便应声就从娼馆内部走出。
【光头男人】,「是」
【奥兹】,「凯伊姆先生做完工作回来了」
【光头男人】,「是,是,那个……」
【奥兹】,「我是要你拿些酒来,这个蠢材!」
喀!
奥兹扔出的烟灰缸砸中了手下的额头。
鲜血四溅。
【凯伊姆】,「不用这么麻烦」
【凯伊姆】,「我接下来要去《菲诺列塔》」
【奥兹】,「喔唷」
【奥兹】,「既然如此,我就不留您在这里喝难饮的劣质酒了」
奥兹斜眼看着正捂住额头呻吟的手下,轻描淡写地说道。
【凯伊姆】,「用这些钱去买药」
我将几枚铜币扔在那个手下的身前。
【奥兹】,「凯伊姆先生,不用对他们这么好」
【凯伊姆】,「无妨」
【凯伊姆】,「话说回来,那个要落跑的女人呢?」
【奥兹】,「我把她交给那些年轻人了,现在应该正在体会人生的严苛吧」
【奥兹】,「正好,趁此机会凯伊姆先生也来享受一番如何?」
奥兹脸上露出阴惨的笑容。
这个男人虽说很优秀,但也有这种施虐的嗜好。
【年轻人】,「你,你们这些家伙,要对她做什么!?」
沉默的男人触电般猛地开口说道。
咣!
奥兹给了他一拳。
一击即倒。
喀,咚,咯!
奥兹毫不留情地向男人的脸上踩去。
【年轻人】,「咕……呃咳……」
折断的牙齿伴着血泡被吐出。
这份白色在鲜红色的液体中格外显眼。
【年轻人】,「你们以为做出这种事……卫兵会坐视不理吗……」
【奥兹】,「啊啊,不会坐视不理的」
【奥兹】,「应该会拿出你的钱包,和我们商量该如何来瓜分吧」
【年轻人】,「那,那种事……」
这在牢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奥兹】,「怎么,头一回来牢狱么?」
男人点了点头。
【奥兹】,「为了被骗的女人而来到牢狱,真是个规矩人啊」
【奥兹】,「……前提是,被骗的人不是你」
【年轻人】,「你说……我被骗了?」
【年轻人】,「那,那是怎么回事!?」
【奥兹】,「不用急,今天晚上会好好告诉你的」
奥兹抓起男人的脸。
为引诱客人的怜悯之心而装纯,是娼妇的惯用手段。
双亲被骗而借钱,结果作为抵押而将自己卖到这里,这是典型的说法。
如果只是头脑发热而成为常客也就罢了,这次的男人热血过头,居然想出了要带女人私奔的计划。
虽然女人半开玩笑地予以拒绝,但不知天高地厚的这家伙还是拉着她逃跑了。
不过,想要逃脱追击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即便如此,这种事情还是会一再的出现。
说谎的女人和被骗的男人。
在娼馆街,这是令人看到生厌的日常的风景。
【凯伊姆】,「我要走了」
【奥兹】,「好的,下次再麻烦您」
【奥兹】,「之后吉克先生会将谢礼交给您的」
【凯伊姆】,「啊啊」
我背向奥兹走出娼馆。
虽说是已经做惯了的工作,但托从一大早就开始搜索的福,喉咙还是相当的渴。
去菲诺列塔来一杯吧。
菲诺列塔是建在娼馆街入口附近的酒馆。
也是我除了在自己家以外,呆的时间最多的地方。
店长是梅尔特。
曾经是娼馆街最有人气的娼妇,被赎身后成为了酒馆的主人。
【凯伊姆】,「……?」
从远方传来微弱的歌声。
是关卡广场的方向
对了。
今天有觐见圣女的仪式。
当代的圣女伊莲——
俗称《盲眼之圣女》,据说即使在历代的圣女中,人气也是数一数二的。
广场上的人估计相当多吧。
虽然我也想去看看她长什么样,不过要在人潮中挤来挤去就免了。
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菲诺列塔喝烧酒吧。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身影自小巷的那头走来。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啊,凯伊姆」
一路小跑着跑了过来。
【艾莉斯】,「正好,我还想要去找你呢」
【艾莉斯】,「没想到凯伊姆会主动出现……这是命运吗?」
【凯伊姆】,「显然不是吧」
【艾莉斯】,「啊,是么」
艾莉斯挑了挑整齐的双眉,微微地哼了一声。
虽然是个相当引人注目的美人,但她这个将亲切二字丢入无底深渊的性格,为自己扣了不少的分
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潭水般的双瞳。
在漆黑的瞳孔中,完全看不出感情的波动。
【艾莉斯】,「喜欢我的眼睛吗?」
【艾莉斯】,「如果想要的话就给你吧?」
【凯伊姆】,「用不着」
【艾莉斯】,「阿拉,可惜」
艾莉斯带着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表情说道。
【凯伊姆】,「那么,找我有什么事」
【艾莉斯】,「梅尔特的钱好像被偷了」
【凯伊姆】,「钱被偷了?都几岁了还这么没用」
【艾莉斯】,「不要对我说啊」
【凯伊姆】,「那家伙,该不会说要让我去抓那个小偷吧?」
【艾莉斯】,「就是这样」
【凯伊姆】,「笨蛋吗」
在牢狱里,小偷的数量和星星一样多。
而且也没有证据,没有比这个更麻烦的工作了。
【凯伊姆】,「如果是小钱的话,就当做是买个教训吧」
【艾莉斯】,「说起来,被盗的是这个月的上纳金」
【凯伊姆】,「你说什么?」
【艾莉斯】,「用这些钱买教训,也太过奢侈了呢」
《不蚀金锁》的上纳金数额非常庞大。
说到底,不缴纳上纳金的店会变得很不妙。
【凯伊姆】,「知道了,我去找」
【凯伊姆】,「小偷的特征呢?」
【艾莉斯】,「男孩子」
【艾莉斯】,「……而且,背后有翅膀」
【艾莉斯】,「虽然姑且是藏在身后,但是仔细观察的话是很明显的」
【凯伊姆】,「羽化病吗」
这下子就更麻烦了。
被《羽狩》看到的话,那个孩子在被保护起来的同时,钱也就会被揣进他们的腰包了。
【凯伊姆】,「和羽狩竞争啊」
【艾莉斯】,「那些人可是毫不留情的,所以即使是为了那个孩子,也要赶快抓到他」
【凯伊姆】,「注意到他逃窜的方向了吗?」
【艾莉斯】,「广场那边」
【艾莉斯】,「虽然刚才《不蚀金锁》的人去追了,不过多半是……」
【凯伊姆】,「偏偏还是广场吗」
【艾莉斯】,「今天是觐见圣女大人的日子」
【凯伊姆】,「我知道」
【凯伊姆】,「尽量找找看就好」
没想到,会因为这样的展开而看到圣女的模样啊……
我向广场跑去。
路上满满的都是行人。
多到让人难以跑起来的程度。
广场那边肯定会更加拥挤吧。
【不蚀金锁成员】,「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一个男人叫住了我。
是曾经见过的《不蚀金锁》的人。
【不蚀金锁成员】,「您已经和艾莉斯大夫见过面了吗?」
【凯伊姆】,「啊啊,所以才会追过来的」
【凯伊姆】,「看到小偷了吗?」
【不蚀金锁成员】,「没有,他向广场那边逃了过去,今天这么拥挤,我们也只能放弃了」
【不蚀金锁成员】,「不过,我也只是刚好在店里所以才追了过去,并不是受人所托」
【不蚀金锁成员】,「我已经准备撤退了」
【不蚀金锁成员】,「凯伊姆先生还要继续追吗?」
【凯伊姆】,「啊啊」
做完情报交换之后,我和男人道别。
【凯伊姆】,「和我想的一样啊……」
在牢狱中最大的广场上,聚集着看不到尽头的人群。
就算是来参见圣女祈祷,这人数也太多了点吧。
自然,我也找不到逃跑的孩子。
是混杂到人群中了吧。
如果已经从广场上脱身了的话,就更难发现了。
只好赌他还在这里了。
我先移动到了一个视野良好的地方。
从这里,一眼就可以看到人群的变化。
广场开始沸腾起来。
抬头望去,原来是在天台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但是,与周围的期待不同,现身的是一名中年的神官。
骂声四溢。
神官则是笑着摆正衣领。
【神官】,「从现在开始,举行谒见的仪式」
【神官】,「在参见那位大人之前,我希望牢狱的诸位再次思考这个《诺瓦斯•艾蒂尔》存在的意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无聊的套话。
对于每个活下来的人来说,这都是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这个世界,是在很久以前由神派遣的天使所创造的。
藉由天使的帮助,人类获得了伟大的繁荣。
如果人类怀揣着感谢之心向神祈祷奉献也就罢了,但将这份恩赐忘却的他们触怒了神灵,使得天使被召回天界。
结果,世界便被混沌的洪流所吞噬。
无数生命的消逝,让余下的人们幡然醒悟,他们请虔诚的圣女向神祈求宽恕。
而作为祈求的回应,神让一个都市浮于上空而被拯救。
那就是这里,《诺瓦斯•艾蒂尔》。
神官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把这几句话说完。
【神官】,「初代圣女伊莲大人,便是用这崇高的祈祷之力,令《诺瓦斯•艾蒂尔》浮在空中,拯救了我们的祖先」
大叔越说越带劲。
【神官】,「这之后的几百年来,传承了初代大人力量的历代圣女伊莲大人,让这里留在了空中」
【神官】,「这座都市是被圣女大人守护的人类最后的圣域,而我们则是被选召的虔诚的信徒」
【神官】,「圣女イレーヌ様に感谢、そして祈りよ!」「感谢圣女伊莲大人,并且祈祷!」【说明】洛:这是汉化遗留BUG,原脚本为乱码,pymo版将其修正了。若翻译有误请指出!接下来应该还有不超过10句。(╯‵□′)╯︵┻━┻
华丽的吹奏乐响起。
寂静在原本充斥着喧闹的广场中扩散开来。
在人群视线的焦点处,
代替走下的神官,四名卫兵出现在天台。
他们用一丝不苟的动作走成两列,向天台两端移动。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凝视着卫兵们无趣的动作。
广场上一片寂静。
耳中所响起的,唯有鹰击长空之声。
不久,身为主角的圣女就要出现了。
这个令街道漂浮,能让与信仰相距最远的牢狱的人们沉默的存在,就将出现在我们面前。
正当我紧张地咽下唾液之时,
在漆黑的天台深处,闪起了一道光芒。
光芒渐渐地变亮,让我看到了它的出处——身着一身纯白的圣服的少女。
不,光芒并不只是来自于圣服。
少女的每一寸肌肤,头发,甚至她本身的存在,都缠绕着一层清澈的白光。
──那就是,
──第29代,圣女伊莲。
《盲眼之圣女》,出现在阳光之下。
光的颗粒散落在随风摇曳的秀发上。
没有掩藏在圣服之下的肩膀与胳膊,透明清澈宛若非人一般。
微带羞怯的紧闭的双眸下,是那最高级的雕刻师以生命为代价镌刻出的容颜。
在这个充斥着色欲与贪婪的牢狱中,她实在太过耀眼了。
圣女微微地吸了一口气。
【圣女】,「不忘感谢与祈祷,神才会拯救我们」
【圣女】,「与我一起,向神虔诚地祈祷吧」
广场上欢声雷动。
圣女没有回应喧嚣的人声,而是静静地合上双眼面向广场。
虽然感觉有些冷淡,但总比像个傻瓜似的笑着向这群人挥手要强。
她掌握着这条街道,还有在这条街上生活的人的命运。
比起揽得人气,她更想要为了街道的继续存在而献出全力。
也是为了不让《大崩落》的惨剧再度发生。
十几年前的那场悲剧。
虽然在我脑海中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但哪怕只是稍有触及,不快的感觉都会在胸口蔓延开。。
【凯伊姆】,「……」
这时我才想起,现在不是我在这里看圣女的时候。
【女声】,「────啊!?」
一个异样的声音混在了欢声之中。
【围观的女人】,「羽,羽化病人!?」
【围观的中年人】,「喂,谁去叫下羽狩」
人群中,突然裂开了一个圆形的空白地带。
身处圆圈中心的是一名少年。
这就是那个小偷吗。
【惊慌的观众】,「你这家伙不要靠近我,要是传染了可怎么办」
【粗鲁的观众】,「你这小鬼赶快滚开」
环视周围,短暂的发呆后,察觉到当前事态的少年立刻跑开了。
穿过前行的人群,消失在街道的阴影中
【凯伊姆】,「接下来」
我也该干活了。
我将少年的特征印在眼里,然后追了上去。
能够这么早就发现他,真是相当的幸运。
应该和圣女干上一杯呐。
我一边奔跑,一边向天台望去,心中暗暗地吟诵着祈祷的话语。
【圣女】,「发生什么事了?看上去似乎很嘈杂」
【随从】,「似乎是某个人逃跑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神官】,「圣女大人,继续待在天台上可能会出事,请您先回到室内吧」
【圣女】,「不用在意我,比起那个,我更关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神官】,「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圣女】,「……是吗」
正当圣女的脸上露出失望神色的时候,一个男人在她身后深深地行了个礼。
【男】,「恕我僭越,请准许我说明状况」
【男】,「在来觐见的人群中出现了《羽化病》的患者」
【男】,「围观的群众因而产生了骚动」
【男】,「现在,《防疫局》已经派遣了部队。我想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安静下来了」
男人沉稳地说道。
声音处处透露出理性,便是这样冷静的声音。
【圣女】,「羽化病……」
【男】,「怎么了?」
【圣女】,「没什么」
【圣女】,「辛苦了,你的名字是?」
【男】,「属下是在防疫局任职的,鲁基乌斯•迪斯•米利尤」
鲁基乌斯再次躬身行礼。
【神官】,「噢噢,阁下就是鲁基乌斯卿吗,我听说过你的传闻」
【神官】,「阁下是在工作上相当出色的人呢」
神官大张双手对男子加以赞赏。
【鲁基乌斯】,「不敢当」
【鲁基乌斯】,「话说回来,这次是属下警备工作的失职。让圣女大人见到这不成体统的一面,请您见谅」
【圣女】,「即使是目不见物的我,也能感受到聚集于此的民众数量之多。警备工作难以展开也在情理之中」
【鲁基乌斯】,「属下不胜惶恐」
【鲁基乌斯】,「接下来属下还要回到岗位上,在这里就先告退了」
【圣女】,「鲁基乌斯先生」
【鲁基乌斯】,「属下在」
【圣女】,「你是怎样看待羽狩的工作的呢?」
【神官】,「圣,圣女大人」
神官震惊于圣女所使用的“羽狩”这个称呼防疫局的蔑称。
而且,还是当着鲁基乌斯本人的面。
【鲁基乌斯】,「防疫局的工作是国王陛下赐予的重要职务。属下非常荣幸能够为这个都市的繁荣尽一份微薄之力」
【神官】,「不,不愧是鲁基乌斯卿,相当优秀的想法」
【圣女】,「是吗。辛苦你了」
或许是因为不满意鲁基乌斯回答的缘故,圣女的回复也显得没什么诚意。
【随从】,「圣女大人……」
【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用沉稳的眼神制止住随从的圣职者,向圣女摆正了姿势。
【鲁基乌斯】,「那么,属下就回岗位去了」
从羽化病的少年纷乱的足音中,可以听得出相当的疲劳。
显然,他并没有想到我会捷足先登吧。
少年惶恐地回头看了一眼后,微微露出安心的表情,双手拄在膝盖上。
【凯伊姆】,「辛苦你了」
我从侧面藏身的小巷中现身。
【羽化病患少年】,「稀!?」
【凯伊姆】,「逃到贫民区是个不错的想法」
【羽化病患少年】,「你,你是,羽狩吗」
【凯伊姆】,「不是」
【羽化病患少年】,「什,什么啊……混蛋,不要吓我啊」
少年的表情恢复了生气。
【凯伊姆】,「我对令你受惊这件事致以歉意」
【凯伊姆】,「作为回报,麻烦你把从店里偷的钱交出来吧」
【羽化病患少年】,「钱?你在说什么?」
少年虽然做出装糊涂的表情,但他的手却不自觉地伸向了腰际。
那里应该是藏有利器吧。
这种孩子比半瓶醋的大人性质更坏。
倒不如说,有很多人正是以这些孩子作为顾客出售杀人的武器。
比方说从前的我。
【凯伊姆】,「你要找的腰上的东西,掉在你身后了」
【羽化病患少年】,「哎?」
在少年变了表情的那一瞬间,
【羽化病患少年】,「呃呀」
他被我自侧面一脚踹飞。
我从倒下的少年腰中抽出一把小刀。
【羽化病患少年】,「你……你这混蛋」
【凯伊姆】,「……」
我抓住他的头发,强行将其拉起。
【凯伊姆】,「把偷的钱交出来」
【羽化病患少年】,「我不知道你在……咕」
在他说完之前,我就将他的头按在了地面上。
【羽化病患少年】,「你,你说是我偷的……有什么证据吗」
少年向前吐了口唾液。
换来了脸部再与地面又一次的亲密接触,以及鼻血渐渐的流出。
【凯伊姆】,「你还挺倔的啊」
【凯伊姆】,「不过,给我听好了」
【凯伊姆】,「你偷的那些钱,是要上缴给《不蚀金锁》的上纳金」
【凯伊姆】,「而且,钱的主人是从前和吉克颇有渊源的女人」
【羽化病患少年】,「吉克?」
【凯伊姆】,「他是《不蚀金锁》的主人,这么说你就明白了吧」
【羽化病患少年】,「哎?哎?怎么会……」
少年终于理解了事态,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
【凯伊姆】,「再问你一遍,钱在哪里?」
【羽化病患少年】,「是,是,是,在我的怀里」
少年将手伸向怀中,掏出了一个沉重的皮袋。
【凯伊姆】,「你没有擅自拿掉一部分吧」
【羽化病患少年】,「是,是的」
我松开抓住少年身体的手
【羽化病患少年】,「那,那个,您是《不蚀金锁》的人吗?」
【凯伊姆】,「算是吧」
【羽化病患少年】,「我什么都可以做,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凯伊姆】,「抱歉,我并没有兴趣去帮助他人」
【羽化病患少年】,「我什么……什么,都会做的……」
少年一边恳求着,一边向我伸手。
【羽化病患少年】,「我一直都是生活在下层的」
【羽化病患少年】,「可是,不知何时染上了羽化病……背后长出了翅膀……」
【羽化病患少年】,「被寄宿工作的店赶了出来,只得流落到牢狱这里」
【羽化病患少年】,「因为肚子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所以才会偷这些钱的」
少年凑过身来,用混杂着鲜血与眼泪的表情说道。
【羽化病患少年】,「我明明没有做任何坏事……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凯伊姆】,「谁知道」
【羽化病患少年】,「呜……呜呜……接下来,要对我做什么?」
【凯伊姆】,「我要把你带到组织那里」
【羽化病患少年】,「怎,怎么这样」
【凯伊姆】,「不过,那样做的前提是你不是羽化病人」
【凯伊姆】,「组织也没有笨到把羽化病人招待到家里的程度」
【羽化病患少年】,「那么,是要放我逃走吗?」
【凯伊姆】,「我要让你学到教训」
咯!!
我一脚踹到少年的脸上。
虽然对孩子施以暴力不是我的个性所在,但该给的教训还是不能少。
如果不让他知道对《不蚀金锁》的钱出手会有怎样的下场的话,我这边会很困扰。
【凯伊姆】,「如果换做是组织的制裁,至少要有断条胳膊的觉悟」
【凯伊姆】,「你的运气不错」
【羽化病患少年】,「唔……啊,是的……」
【凯伊姆】,「滚」
少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保持着正对我的姿势,一步接一步地缓缓后退。
【羽化病患少年】,「非常感谢」
很精神地说完后,就快速地跑开了。
他能从羽狩的追捕下逃到哪里呢。
……恐怕,不久之后就会被抓住吧。
【羽化病患少年】,「唔啊!?」
挑了条小路跑开的少年像是撞到了隐形的墙壁般倒了下来。
【男】,「到这里就结束了,羽化病人」
一个有着阴暗眼神的男人自路旁走出。
5名男子跟在他的身后出现在少年面前。
从服装上来看,是一队羽狩。
【男】,「确认他的翅膀」
在那个看似队长的男人的号令下,羽狩们很快压制住了少年。
我可不打算和这些家伙把酒言欢。
趁着还没被卷入麻烦的事件之前,赶快离开这里吧。
【羽狩的队长】,「那边的那个人」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凯伊姆】,「……有什么事?」
【羽狩的队长】,「可以稍微让我问几句话吗」
【凯伊姆】,「……」
如果做出无谓的反抗,有可能会被怀疑自己隐藏着羽化的病症。
变成那样的话,就会24小时处于监视之下了。
这里还是老实点应对吧。
【凯伊姆】,「啊啊,无妨」
【羽狩的队长】,「感谢您的合作」
队长殷勤地致以谢礼。
而在他的眼前,少年的衣服已经被他的部下们扯破。
在瘦骨嶙峋的裸露后背上,长有纯白的羽翼。
【红发的羽狩】,「副队长,确认翅膀的持有了」
【羽狩的副队长】,「保护他」
【羽化病患少年】,「不要……请原谅,我……」
【羽狩的副队长】,「我们只是要带你去治愈院治疗羽化病,不是什么应该感到害怕的事情」
【羽化病患少年】,「可是,可是」
【羽狩的副队长】,「没关系的」
【羽化病患少年】,「……哥,哥哥」
充满迷茫的少年向我发出无力的声音。
【羽狩的副队长】,「你是羽化病人的亲属吗?」
【凯伊姆】,「只是路人而已」
【凯伊姆】,「顺带一提,我也没有打算找你们的麻烦」
【羽狩的副队长】,「前几天,有个和你说了同样的话的人,在我们背向他的瞬间对我们发动了袭击」
【羽狩的副队长】,「我的一个部下就此永久失去了半截胳膊」
【凯伊姆】,「我表示同情」
我张开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敌意。
【凯伊姆】,「我马上就会消失的,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羽狩的副队长】,「嘛,不要这么慌张」
副队长看着羽化的少年。
【羽狩的副队长】,「你与这个人是什么关系?没有被他殴打吗?」
【羽化病患少年】,「没,没有」
【羽狩的副队长】,「如果对我们保持合作,你就可以在治愈院得到优先的治疗」
【羽化病患少年】,「……」
少年向我瞥了一眼后,很快做出无辜的表情。
【羽化病患少年】,「那个人,是《不蚀金锁》的组织的成员……」
【羽化病患少年】,「突然说让我拿出钱来,我刚一拒绝他就打我」
瞬间判断出应该取悦羽狩的少年大声地说起半真半假的经过。
将自己的委屈,以及我对他做了多么不合理的事,绞尽脑汁地将这些话编造而出。
时而还不忘抽抽鼻子。
真是人小鬼大啊。
【羽狩的副队长】,「原来如此……」
【羽狩的副队长】,「那位少年说你是《不蚀金锁》的一员,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凯伊姆】,「当然不是」
【凯伊姆】,「我只是从那里接受工作而已,并不是他们的成员」
【羽狩的副队长】,「你的意思是说,少年在说谎吗」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如果你们和组织有关系的话,只要问问我是不是那里的成员就能明白事实了吧」
【羽狩的副队长】,「就算我去询问,也无法从他们那里得到事实」
【羽狩的副队长】,「《不蚀金锁》的那些人一向都不对我们合作,我对此深感困扰」
【凯伊姆】,「真是辛苦啊」
【羽狩的副队长】,「说的是啊」
【羽狩的副队长】,「其实,砍下我部下胳膊的似乎也是组织的成员呢」
副队长用长刀砰砰地敲了敲我的胳膊
是打算为部下而对我复仇么。
【羽狩的副队长】,「无须如此警戒,我只是想在看守所向你咨询一些事情而已」
【羽狩的副队长】,「如果能够知晓牢狱与组织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尽可能地对更多的羽化病人进行保护」
【羽狩的副队长】,「那和整个街道的和平也是紧密相关的吧?」
副队长的笑容中,夹杂着某种污浊的气氛。
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么麻烦的情况啊。
最坏的情况下,我有可能不再有机会重获自由。
【凯伊姆】,「我知道,你们有逮捕干扰狩猎羽化病人的权力」
【凯伊姆】,「但是,我没有对你们做出任何干扰,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纠缠不休呢」
【羽狩的副队长】,「那些话,我们会在看守所对你详细说明的」
【凯伊姆】,「……」
在这里起争执的话,就会被羽狩加害。
就算能从这里脱身,今后只要碰面就会产生纠纷也是摆明的事情。
就算逃跑,也没有好的结果。
正当我想要打圆场的时候,刚才的气氛一瞬间产生了转变。
发生了什么事……
【??】,「我认为,那位先生是正确的」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能够将这阴暗的气息一扫而空的声音。
羽狩们一起回头。
而在他们视线的焦点处,
伫立着一位女性。
在端正的容颜下,代表着强烈意志的双眉十分显眼。
身体的柔软与紧紧包裹在其身上的羽狩制服,两者显得十分的不搭配。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女性的羽狩。
【羽狩的副队长】,「队长,这是得到《不蚀金锁》情报的好机会」
而且还是队长呢。
我曾经听说过,在会遇到很多危险的羽狩队伍中,有着只从卫兵中选拔不怕死之人的编制。
这个女人会被任命为其中的队长,说不定在其漂亮的面孔下藏着一颗相当扭曲的心。
【羽狩的队长】,「兰格副队长,就算是为了获得情报,也不能做出恫吓的发言啊」
【兰格副队长】,「我并没有打算去恫吓他……」
【羽狩的队长】,「告诉我那个被砍掉胳膊的队员的名字」
【羽狩的队长】,「我会去探望他的」
【兰格副队长】,「那个是……」
副队长咬了咬嘴唇。
原来如此。
把莫须有的嫌疑强加在他人身上,确实是羽狩惯用的工作手段。
【羽狩的队长】,「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有所收获而努力工作」
【羽狩的队长】,「但是,正因为我们的工作是为民众提供帮助」
【羽狩的队长】,「所以就更不能损害人与人之间的信赖」
【兰格副队长】,「我会铭记在心」
副队长向我投来一个锐利的眼光后,还剑入鞘。
【羽狩的队长】,「这位先生,我的部下失礼了」
【凯伊姆】,「只要不再对我来一次就好」
我微微扬了扬手,作势准备从这里离开。
【羽狩的队长】,「请稍等」
【凯伊姆】,「有什么事?」
【羽狩的队长】,「我想确认一件事」
【羽狩的队长】,「你真的不是《不蚀金锁》的成员吗?」
【凯伊姆】,「真的」
【凯伊姆】,「如果我说是的话,你有什么打算?」
【羽狩的队长】,「我听过传闻,说他们是用依靠暴力而得的钱在生活」
【凯伊姆】,「……这样啊」
【凯伊姆】,「如果能有收获就好了啊」
我再次挥手,背向羽狩们走开。
就算组织的人真被找到,羽狩们能得到的答案估计也和我这里的相差不大吧。
真是个奇怪的女队长。
我离开了被夕阳染红的小巷。
喀啷喀啷
我打开挂有花环的木质大门。
熏人的酒气与嘈杂的声音一同自里面涌出。
【梅尔特】,「欢迎光临」
我来到柜台,梅尔特对我报以微笑表示欢迎。
她把其他客人撇给雇佣的女生,摆出一副专属这边的架势
【梅尔特】,「辛苦了」
【梅尔特】,「抱歉,又拜托给你了个这么麻烦的工作」
【凯伊姆】,「没什么,比想象中完成得容易」
【梅尔特】,「那就好」
【梅尔特】,「这是我的一点谢意」
我毫不犹豫地将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烧酒的热度在身体中蔓延。
【凯伊姆】,「味道有些变化啊」
【梅尔特】,「啊,被发现了?」
【梅尔特】,「最近,没能到手什么好的原料呢」
【凯伊姆】,「去拜托吉克如何?」
【梅尔特】,「话是这么说,但是总不能用店里采购的这种小事去麻烦他吧……」
【凯伊姆】,「那希望你也不要来麻烦我」
【梅尔特】,「那 是 两 码 事」
【梅尔特】,「再说,凯伊姆是靠着工作来生活的吧」
【梅尔特】,「而且,自己的钱被偷了这么害羞的事,向凯伊姆以外的其他人都说不出口」
【凯伊姆】,「反正,也已经传到吉克的耳朵里了」
【梅尔特】,「这是面子问题啊,面子问题」
说着,露出促狭的笑容。
【凯伊姆】,「嘛,算了」
我把从少年那里拿回来的皮袋放在柜台上。
【凯伊姆】,「这样就好了吧?」
【梅尔特】,「这是钱包呢」
梅尔特检视着口袋里面。
【梅尔特】,「嗯,东西没少」
【梅尔特】,「太好啦-这个月的上纳金,我可全部都放在里面了呢」
【梅尔特】,「如果没有找到的话,说不定就又会被送到娼馆里了呢」
【凯伊姆】,「在那边不是来钱更快吗?」
【梅尔特】,「阿拉,你是说我还很有魅力吗?」
【凯伊姆】,「只是客套话而已」
【梅尔特】,「欺负人」
梅尔特用指尖弹了我的额头一下。
因为常常被这样对待,所以我也没打算去闪躲。
【梅尔特】,「总而言之,今天帮大忙了」
【梅尔特】,「谢礼嘛……」
【凯伊姆】,「就记在帐单上吧」
【梅尔特】,「了解-盛谢惠顾了哦?」
喀啷喀啷
门铃响起。
喧哗瞬间安静下来。
进来的人是吉克。
是掌控着牢狱的组织之一,《不蚀金锁》的头目。
不仅组织的成员,就连店内一般的客人也对他以注目礼表示敬意。
吉克露出自来熟的笑容开口说道。
【吉克】,「各位继续吧」
仿佛停滞的时钟重新转动了一般,店内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凯伊姆】,「噢」
【吉克】,「抱歉,今天拜托你去做了无聊的工作」
【凯伊姆】,「不用介意」
吉克轻轻点了点头,在我右边坐了下来。
【凯伊姆】,「逃跑的男人怎么样了?」
【吉克】,「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嘛,和娼妇落跑的下场除此之外也别无二物了。
【吉克】,「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吗?」
【凯伊姆】,「不,没什么」
【吉克】,「那个无聊的家伙,完全没有趣味呢」
【吉克】,「真希望他也替我负责清扫的部下也考虑考虑」
【凯伊姆】,「真是灾难啊」
【吉克】,「比起那个,我听说了哦。你去追羽化病人了啊」
【凯伊姆】,「消息真灵通」
【吉克】,「梅尔特也注意点」
【吉克】,「你丢钱不是已经一回两回了」
【梅尔特】,「好的-我会注意的。」
梅尔特用戏谑的姿势作势道歉。
【梅尔特】,「吉克还是平常的点单吧」
【梅尔特】,「凯伊姆要再来一杯吗?」
我们用眼神点头示意后,梅尔特开始准备起酒来。
这期间,吉克已将雪茄点着。
然后吸了一口。
悠然地吐出烟圈后,吉克取出一个纸包放在柜台上。
【吉克】,「这是抓捕逃跑男人的报酬」
【凯伊姆】,「下次有什么事再告诉我」
我将纸包收入怀中。
用不着确认其内容。
因为吉克从未因为报酬的多少而让我失望。
【梅尔特】,「来,久等了」
梅尔特在我们前面放下两个陶杯。
我们各自拿了自己的那份。
【凯伊姆】,「话说回来梅尔特,为什么会被那种孩子偷到钱?」
【吉克】,「让我猜猜看」
【吉克】,「是那个吧,看某个特立独行的男人入迷了,所以就有了空隙?」
【梅尔特】,「可惜-」
【梅尔特】,「事实恰恰相反,是那家伙一直在纠缠我」
【凯伊姆】,「完全把你当成新进的女佣了么」
【梅尔特】,「我从前可是很有名的,不会被当成这种下人吧」
【梅尔特】,「……而且,我没法对对我这么钟情的人发火啊」
【凯伊姆&吉克】,「你傻啊」
【梅尔特】,「异口同声呢,不愧是兄弟」
【凯伊姆】,「别用这种称呼,怪恶心的」
【吉克】,「说得没错」
说着,吉克突然停下了动作。
【吉克】,「……说起来……」
【梅尔特】,「怎么了?」
【吉克】,「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我和凯伊姆,哪个是哥哥啊?」
【凯伊姆】,「你也说这么无聊的话题」
【吉克】,「不,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吉克】,「梅尔特,事实是怎么样的?」
【梅尔特】,「啊~是怎么样的呢~」
梅尔特半开玩笑地比量着我们。
【梅尔特】,「我忘记了」
【吉克】,「骗人」
【梅尔特】,「我说真的」
【梅尔特】,「嘛,如果想起来了的话,就算是写在遗书上我也会公诸于众的」
【吉克】,「喔唷」
【吉克】,「那么,我就不能比你先死了啊」
【梅尔特】,「蒙你费心」
【梅尔特】,「顺带一提,有传言说吃过我们这里的料理后可以长生不老哦?」
【吉克】,「好,来两份炖菜,记得加腊肠」
【梅尔特】,「多谢惠顾」
微微一笑后,梅尔特去厨房传达点单。
【凯伊姆】,「吉克……」
【吉克】,「啊,不好了」
虽然吉克做出一副后悔的表情,但他肯定早就知道梅尔特的用意。
在和我们插科打诨的时候,承担着众人的吉克似乎也能因此而放松一些。
【凯伊姆】,「话题扯远了」
【梅尔特】,「什么话题来着?」
【凯伊姆】,「关于为什么你的钱会被偷这件事」
【凯伊姆】,「丢钱的时候以你来说,应该不会全无察觉吧?」
【梅尔特】,「算是吧,被偷的时候确实也想过要抓住他」
【梅尔特】,「但是,我注意到了那个孩子背后的鼓起呢」
【凯伊姆】,「所以就不由自主地放他逃跑了?」
【吉克】,「就算你向羽化病人施恩,也不会得到任何回报哦」
【梅尔特】,「我知道」
【梅尔特】,「正因为知道,所以之后才会拜托凯伊姆去将钱取回的」
【梅尔特】,「可是,呢……」
梅尔特的视线在一瞬间阴沉下来。
【梅尔特】,「果然还是很矛盾呢」
【梅尔特】,「明明是自己放他逃跑的,之后又拜托别人去抓他」
【梅尔特】,「但是,在那一刹那……应该说是,突然露出了真心吧」
【梅尔特】,「真的,只是自我满足而已」
我无法理解梅尔特感情的细腻之处。
【凯伊姆】,「对于那个孩子来说不是很幸运么」
【凯伊姆】,在被《不蚀金锁》抓到之前,就被羽狩保护了
【凯伊姆】,「现在应该已经躺在治愈院的床上了」
【吉克】,「如果被我们抓到的话,嘛,至少也会断掉一根胳膊吧」
【凯伊姆】,「比起失去胳膊,这不是个很好地结局吗」
吉克点了点头。
【吉克】,「多亏梅尔特的一念之善,那个小子的胳膊被救下来了」
【吉克】,「对我来说,不能去管教他稍微有点可惜就是了呐」
吉克看着我会心一笑。
【凯伊姆】,「我姑且是给了他两三拳」
【吉克】,「你这不是很善解人意么」
【梅尔特】,「没有帮他的忙啊」
【凯伊姆】,「你给我用常识考虑考虑」
梅尔特还是知道牢狱令人厌恶的法则的。
她也十分清楚,没有人会去救并非自己家人的羽化病患者。
恐怕就连她自己看到羽化病人在眼前被带走,都不会伸出援助之手吧。
但是,梅尔特还是会用她那怜人之心为不幸的人们感到忧伤。
【梅尔特】,「本来,就算羽化病人不被羽狩带走而导致羽化病扩散,在牢狱里死亡的理由也要多少就有多少」
【梅尔特】,「事到如今多一个病人,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吧」
【梅尔特】,「那么,那些羽化病人为什么就不能和我们一起开心地生活呢」
【吉克】,「像梅尔特这样思考的人少之又少」
【凯伊姆】,「就算早晚会死去,为了今日的苟活而努力拼搏也是人之常情」
【梅尔特】,「我知道」
【梅尔特】,「别介意,我刚才只是顺口说说」
说着,梅尔特低下的目光中露出笑意。
这家伙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博爱主义的基因。
当然,像那样伟大的博爱精神已经基本上都无疾而终了,而她本人亦知道这点。
喀啷喀啷
【梅尔特】,「辛苦了,艾莉斯」
【艾莉斯】,「嗯」
用不可爱的声音随口回应后,艾莉斯理所当然般地在我左边的座位坐下。
梅尔特什么都没有问,就开始准备起茶来。
【梅尔特】,「多亏你去帮忙叫凯伊姆了呢」
【艾莉斯】,「不客气」
【艾莉斯】,「我从店里出去以后不久就看到他了,这是我们被命运之绳紧紧相连的证明呢」
【凯伊姆】,「那还真是糟糕」
【艾莉斯】,「用不着这么害羞的」
【凯伊姆】,「用茶堵上你的嘴吧」
【艾莉斯】,「好」
【梅尔特】,「司空见惯的风景呢」
梅尔特不失时机地将茶端了上来。
【凯伊姆】,「你在那之后去做什么了?」
【艾莉斯】,「去莉莉乌姆照顾患病的女孩子了」
【艾莉斯】,「好像是毒品上瘾,费了很大劲才止住她的胡闹」
艾莉斯把洁白的胳膊放在柜台上。
在那里有着很明显的数处赤红的抓伤。
【艾莉斯】,「希望你能好好管理下自己店里的娼妇呢」
【吉克】,「抱歉啊」
【吉克】,「为表歉意,就让我来给艾莉斯诊疗一下吧」
【艾莉斯】,「去死吧」
艾莉斯冷冷地闪过刻意露出猥琐表情的吉克。
【梅尔特】,「是什么药?」
【吉克】,「是最近上市的一种药」
【吉克】,「虽然中毒的可能性很低,但只要中毒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艾莉斯】,「知道了」
【吉克】,「虽然我也许没有时间去管教她,不过我还是会注意的」
【艾莉斯】,「毒药的主人是吉克吗?」
【吉克】,「《不蚀金锁》不卖药,这是从先代定下的规矩」
吉克的声调微微上扬。
【艾莉斯】,「抱歉,开玩笑的」
【吉克】,「关于药的出处,这边也会调查的」
【吉克】,「如果有什么传闻的话记得告诉我」
【艾莉斯】,「知道了」
【艾莉斯】,「麻药中毒的人真麻烦呢,又不能完全治好」
【艾莉斯】,「既然要悄悄地打,那就也悄悄地去死不就好了」
在娼馆的时候,我看到过无数个麻药中毒的女人。
会采取的对策就只有多饮水来冲淡体内的毒素这种连基本都算不上的治疗法。
如果让她们停止吸毒,放着不管的话大概会自杀,也会令店铺受到处分。
对于身为医生的艾莉斯来说,应该是她最不想对其诊察的患者吧。
喀啷喀啷
一个男人悄悄走了过来。
是吉克的心腹,奥兹。
【奥兹】,「吉克大人,抱歉打扰你开心的时光」
【吉克】,「怎么了」
【奥兹】,「请将耳朵凑过来」
奥兹在吉克的耳边低声说了些话。
【吉克】,「……知道了」
【吉克】,「凯伊姆,一会到娼馆来一趟」
【凯伊姆】,「啊啊」
吉克从座位上站起。
【吉克】,「噢,我都给忘了」
吉克把硬币放在柜台上。
是几枚金币。
【吉克】,「让这里的大家都开心一下」
【梅尔特】,「收到」
【吉克】,「我走了」
【奥兹】,「好」
两个人从店内走出。
看到他们离去的梅尔特大大地吸了口气。
梆梆!
梅尔特的信号让店内安静了下来。
【梅尔特】,「大家静静,有个好消息」
【梅尔特】,「今天有个『大人物』要请客哦」
数秒的沉默。
然后,
店内欢声雷动。
多数客人都知道那个大人物所指是谁。
在各个座位上,与对吉克的赞美同时,响起了干杯的声音。
虽然客人有15人之多,但3枚金币足以让所有人都醉倒在桌下。
【艾莉斯】,「吉克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
【梅尔特】,「果然,头目就应该像这样呢」
【凯伊姆】,「他的做法是继承先代的」
【梅尔特】,「又来了又来了」
【梅尔特】,「他想要赶上先代还早了十年呢」
【凯伊姆】,「有些太严厉了吧」
【艾莉斯】,「说起来,吉克有什么事」
【梅尔特】,「既然要叫上凯伊姆,再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小事吧?」
【凯伊姆】,「说得也是」
对以暗杀为生的我有话要说。
内容也就大致是如此吧。
【艾莉斯】,「我期待看到你光荣负伤的样子」
【凯伊姆】,「不要为人的不幸祈求啊」
【梅尔特】,「来,喝完这杯就去加油工作吧」
新的烧酒被放在我面前。
【凯伊姆】,「啊啊」
我将其一饮而尽。
【凯伊姆】,「我走了」
【艾莉斯】,「加油(受伤)吧」
【梅尔特】,「一路走好」
我背向两人走出酒馆。
今晚的娼馆街比平常来得更加热闹。
视线中可以看到很多生客。
【女】,「呀--!」
一个女人发出娇声跑了过来。
【女】,「呐,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
这个拥有过剩行动力的人是莉莎。
【莉莎】,「我难道没有魅力吗?」
表情相当的有魅力。
──虽然脑中这么想,但是我可不会特意把这么麻烦的话说出口。
【凯伊姆】,「突然之间怎么了?」
【莉莎】,「因为因为因为,明明这么热闹,却只有我没有接到客人」
【莉莎】,「亏我还对他们说,我会用超绝的技巧让他们舒服得如同化作夜明的流星般呢」
【凯伊姆】,「那个台词太糟糕了」
【莉莎】,「哎-什么啊,这可是我昨天花了一晚上考虑出来的呢」
【凯伊姆】,「去睡觉,不要用你那空空如也的脑袋去考虑这种无聊事」
【莉莎】,「好过分!?」
【凯伊姆】,「你看看周围,今天有很多新客人吧?」
【莉莎】,「嗯~~」
【莉莎】,「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凯伊姆】,「他们心里都很紧张,不可能会被你这种强拉的手法钓上钩吧」
【莉莎】,「这样啊,是不想欲仙欲死吗?」
【凯伊姆】,「不,没有男人不会希望那样的」
【凯伊姆】,「不过,强来是不行的。去让他们被温柔地包容着化作流星吧」
【莉莎】,「原-来如此」
【莉莎】,「凯伊姆肯定很有娼妇的才能哦」
【凯伊姆】,「没有」
【凯伊姆】,「好了,你赶紧去赚钱吧」
【莉莎】,「收到-」
莉莎精神满满地回答后,就啪嗒啪嗒地跑开了。
【莉莎】,「呐-那边的大哥哥,和我一起化作星光吧ー」
这家伙。
非要用这么麻烦的说法么。
咚
【莉莎】,「呀」
【大胡子醉汉】,「好疼」
突然,莉莎与一个男人相撞。
虽然男人刻意摆出派头,但从那虚浮的脚步可以看出他相当的醉意。
【莉莎】,「好疼疼,对不起」
【大胡子醉汉】,「这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事吧,大姐-」
【大胡子醉汉】,「哟,穿得相当清凉啊,喂」
男人的表情浮现出带有攻击性的兴奋。
还真有那种爱找麻烦的人啊。
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我也不能放着那边不管。
【大肚子的醉汉】,「喂-怎么了?」
【大胡子醉汉】,「这位小姐特意往我身上撞呢」
【大肚子的醉汉】,「喂喂喂喂,你是要做什么」
【莉莎】,「呜哎-所以我都说对不起了啊」
莉莎梨花带雨地向两个男人道歉。
周围的行人都漠不关心地走过。
【莉莎】,「对,对了。作为冲撞的补偿,我会给您提供很好-的服务的,怎么样?」
【大胡子醉汉】,「是免费的吧?」
【莉莎】,「那个……这,这姑且也是工作……免费就太」
【大肚子的醉汉】,「真是的,娼妇就是这种人。钱,钱,钱,完全没有做人的诚意」
【大胡子醉汉】,「好-你这家伙。我给你钱,你现在就在这里给我服务」
男人把倒在地上的莉莎的脚踢开。
然后,扔了两三枚硬币到地上。
【莉莎】,「这,这该怎么说呢,稍微有些过了吧,在这里做很害羞的」
【大胡子醉汉】,「你除了晃腰以外还有用得着脑子的地方吗?别说这种像个人说的话啊」
【大肚子的醉汉】,「啊啊?这些钱不够么?」
另一名客人又扔了几枚硬币。
【大胡子醉汉】,「来,赶快把脚张开让我干,你们最喜欢这种事了吧?」
【莉莎】,「是,是认真的吗……这些人」
原本装出傻笑的莉莎表情不再轻松。
原先蓦然走过的行人们也渐渐开始在这里驻足。
【大肚子的醉汉】,「赶快做」
不少起哄者也仍了钱进来。
硬币击中莉莎的脸和身体后,落到地面响起清澈的声音。
【莉莎】,「呃……」
莉莎的肩膀屈辱地颤抖着。
【凯伊姆】,「喂」
【大肚子的醉汉】,「啊?」
【凯伊姆】,「即便是娼妇,也有不能出售的东西」
喀
我一拳击中男人被酒精染红的脸。
【大胡子醉汉】,「咦」
嘎
再一拳击中另一个人的腹部。
【大肚子的醉汉】,「咕……」
【大胡子醉汉】,「唔……」
两人像两只毛虫般躺在地上蠕动着挣扎。
一时半会应该起不来了吧。
【莉莎】,「凯伊姆先生,太迟了太迟了太迟了」
【凯伊姆】,「都是你闯出的祸吧」
【莉莎】,「话是,那么说,可是」
【凯伊姆】,「赶快回莉莉乌姆去」
【莉莎】,「唔,嗯。谢了,凯伊姆。再见」
莉莎跑开了。
而与此同时,一帮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乞丐围过来,开始争抢地面上的硬币。
同时也没有放过瘫倒的醉客,毫不留情地搜刮着他们的怀中。
久留无用。
漂浮的紫烟与甜美香醇的空气。
娼馆莉莉乌姆的空气,静滞宛如可以停止时光的流逝。
原本坐在椅子上闲视天花板的女孩子慢悠悠地向我看来。
【凯伊姆】,「阿伊莉斯,不去接客没问题吗?」
【阿伊莉斯】,「这是批评吗?」
【凯伊姆】,「不想被说就去接客啊」
【阿伊莉斯】,「那么,就和我玩吧,这样我也就有客人了」
【凯伊姆】,「我可是很贵的哦」
【阿伊莉斯】,「啊哈哈哈哈」
【阿伊莉斯】,「去死」
面无表情地说出了危险的字眼。
并非玩笑,也非真心,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这孩子就像空气中飘散着的烟雾一般。
要让人评价的话,这家伙大概对谁都是同样的态度。
【凯伊姆】,「库罗蒂雅呢?」
【阿伊莉斯】,「工作中」
【凯伊姆】,「了不起,你也去学习学习啊」
【阿伊莉斯】,「到刚才为止已经连续接了三个人」
【阿伊莉斯】,「今天也有两个人预约」
【阿伊莉斯】,「如果更受欢迎的话,身体会吃不消」
【凯伊姆】,「恕我有眼不识泰山」
【凯伊姆】,「赎身的日子也将至了吧?」
【阿伊莉斯】,「笨蛋,能赎身的话谁还会去工作啊」
【阿伊莉斯】,「就算再过五年,也只是沧海一粟」
工作到能够赎身的娼妇十分稀少,能回到自由世界的一百人中都不见得有一个。
基本上,女孩子们最终大多是因为患病或精神崩溃,而在娼馆里充满霉菌与恶臭的狭小房间中死去。
娼馆也认为人气不高的女性只是单纯的消耗品,绝不会出钱为她们治疗。
在这注定无法得以拯救的现实面前,娼妇的反应大概分为三类。
像库罗蒂雅那样,拼命地侍奉,期待着某日会被哪个中意自己的人赎身;
像莉莎那样逃避着不去面对现实;
以及像阿伊莉斯这样放弃努力。
虽然也有极少数的女人说会把做娼妇当成天职,但那也只是跳入火海前头脑发昏的胡言乱语罢了。
【阿伊莉斯】,「……然后,喜欢说教的凯伊姆有何贵干?」
我向上一指。
【阿伊莉斯】,「请便」
【凯伊姆】,「我走了」
我从柜台的侧面离开,走上客人禁止使用的楼梯。
【阿伊莉斯】,「凯伊姆」
【凯伊姆】,「怎么」
【阿伊莉斯】,「你帮了莉莎个忙吧」
【阿伊莉斯】,「她刚才说了,下次要为你服务」
【凯伊姆】,「这就足够了」
【阿伊莉斯】,「你这家伙是阳痿么」
毫无感情地说完后,阿伊莉斯再度恢复成凝视天花板的状态。
【吉克】,「不动客人的行李是先代遗留下来的法规,与此有关的家伙全部杀掉」
【吉克】,「收尾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奥兹】,「是,我知道了」
奥兹在恭敬着低头的同时看到了我。
【奥兹】,「这不是凯伊姆先生么」
【凯伊姆】,「打扰了」
【奥兹】,「那么,我就此告退」
向我微微行了一个注目礼后,奥兹走出房间。
【凯伊姆】,「又要铲除谁了么?」
【吉克】,「啊啊,反正想要自杀的人也多到让人困扰」
【吉克】,「我想应该不会暴露的」
在吉克眼神的催促下,我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
吉克从木箱中取出烟卷,用小刀刻着烟嘴。
【吉克】,「来一支如何?这是从上层来的好货,相当美味」
【凯伊姆】,「算了吧」
【吉克】,「真浪费」
丝毫没有感到不快的吉克用手指夹住烟卷。
【吉克】,「那么,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有工作要拜托给你」
我用眼神催他快说。
【吉克】,「今天晚上,本来到这里的马车没有抵达,我希望你去看看情况」
【凯伊姆】,「你有这么多部下,为什么非要找我?」
【吉克】,「这是重要的货物」
【吉克】,「虽然都是些娼妇,但基本都是从上层那里调配来的」
【凯伊姆】,「不得了的一车货啊」
在上层买来的女人身为娼妇都相当受欢迎。
的确是很重要的货物。
【吉克】,「这是我很中意的一批订货,花了很多钱才排除万难搞到手的」
【吉克】,「所以,知道今天晚上取货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
吉克闭上嘴,开始慢慢地将烟卷点燃。
【吉克】,「如果是单纯的事故倒还好,如果和《风锖》有关就麻烦了」
《风锖》是和《不蚀金锁》在牢狱二分天下的的组织,头目是个叫做贝尔纳德的人。
【凯伊姆】,「那些家伙,连抢夺娼妇的勾当都干吗?」
【吉克】,「如果是想找《不蚀金锁》的麻烦,他们什么都会做」
【吉克】,「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惹人厌恶,我开心得眼泪都出来了」
【凯伊姆】,「原来如此」
【吉克】,「所以,才会拜托你」
和那些家伙扯上关系是件相当麻烦的事。
如果把这件事交给《不蚀金锁》的年轻人去做,很可能会令事态变得更糟。
只能接受这份工作了。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告诉我马车的预定路线」
【吉克】,「帮大忙了」
吉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地图。
【吉克】,「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了」
【凯伊姆】,「真难得,怎么了?」
【吉克】,「总有这种感觉」
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吉克,恐怕也对这次的工作有相当不好的预感。
绷紧精神吧。
【凯伊姆】,「咱们是从先代开始的生死之交,不用在意这种小事」
【吉克】,「啊啊,兄弟」
牢狱是让上层与下层的人皆闻之而色变的地方。
而在这前方就是牢狱的最深处。
在这里,杀戮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
【凯伊姆】,「……」
我闭嘴忍耐着空气中沉淀的恶臭,沿着从吉克那里得来的线路摸索前行。
路上没有行人。
但是,在小巷阴暗的窗户缝中,可以不时地感受到猛禽类的锐利视线向我投来。
如果不是习惯了这类工作的人的话,恐怕这些视线就足以令他们吓破胆了。
肌肤久违的战栗感令我突然想起了过去
在以暗杀为生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像这样走在小巷中。
为了找到目标的破绽,甚至曾在下水沟里埋伏两昼夜之久。
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过做那些事是否体面,只一味地去谋求着生存。
即使不曾再杀人的如今,身体也依旧镌刻着那时往事的回忆。
说到底,我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意愿而去从事这份工作的。
只是,如果不选择当杀手的话,现在就只能像个男妓一样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时的情景久违地在脑海中浮现
我根本不用为自己的生存方式而感到自责。
像个笨蛋一样。
【凯伊姆】,「……」
现在不是感伤的时间。
正当我将意识拉回现实的时候——
不远处传来夹杂着湿气的微弱的击打声。
是某个人被殴打的声音——
话虽如此,这声音也很像是马车踏过湿烂泥土的声音。
【凯伊姆】,「……」
在转了几个弯后,道路变得狭窄,空气的沉淀物也愈发浓厚。
拜两旁高耸的建筑物所赐,月光几乎照不到这里。
在一片模糊的黑暗中,鲜血的气味不断流出。
十之八九,是死亡的气息。
是被谁杀掉的呢。
被害者是吉克所说的,那些买来的女孩子们么。
混杂着沉重而咸湿的声音,一个慌乱的气息传入我的耳鼓。
其声宛若野兽。
那家伙正在因为杀戮而兴奋吧。
这种想法在脑海中一掠而过。
【凯伊姆】,「……」
我绷紧身体,准备应付将至的战斗。
脑海中反复地模拟着自己成功的景象。
经过这种仪式之后,我的精神与肉体就会成为当之无愧的杀手。
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技术。
而是在工作前,经由固定的动作,触动精神中类似开关的东西而转变成另一人格。
这是《不蚀金锁》的先代教授给我的,行之有效的作法。
我拔出小刀。
被刻意加工成不会反光的刀身,静静地融入黑暗之中。
【凯伊姆】,「(要去了)」
当我正要向惨剧的舞台飞奔而至的那一刹那,
强烈的光照亮四周。
然后瞬间收缩。
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小巷再次被黑暗所笼罩。
【凯伊姆】,「怎么会,有这种事……」
那个光芒的颜色……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一天──
那是在《(大崩落/破灭之日)》之前,笼罩着整片天空的强光。
是与《终焉之晚霞》相同的色彩。
【凯伊姆】,「怎么会……」
难道《大崩落》再次降临──
在思考之前,强烈的恐怖感便化作重物压得我抬不起头来。
呼吸变得慌乱。
视线失去焦点。
这是足以让我忘却一切的存在的恐怖感。
冷静下来。
如果会因为这种状况就产生混乱,我的命早就没了。
我在腹部贯注力量,梳理着紊乱的呼吸。
正在那时。
【凯伊姆】,「呃唔!」
在反射性地后仰的我的鼻尖旁,某个东西一闪而过。
不知是拳头亦或是钝器。
不过,确实是抱持着杀意的攻击无疑。
如果我的反应慢上半拍,头就已经不会再连接在身体上了。
我重整姿势,等待着下一次的攻击。
【凯伊姆】,「……」
可是,却看不到对手的样子。
我连忙环顾四周,却只看到在远处的小巷中,仿佛被黑暗吸进去般的瞬间闪过的身影。
那究竟是什么人。
恐怕是个相当机敏的家伙。
勉强能够看到的就只有一个漆黑的身影。
不久,我感到左脸有种湿润的液体。
看来是被什么割到了。
总之,能留下这条命就已经很幸运了。
我品味着指尖血液的咸涩,打起了精神。
【凯伊姆】,「好」
用不着去确认。
黑色的人影究竟在小巷的深处做了什么。
我想象着这之后将要面对的惨状,向小巷的深处进发。
【凯伊姆】,「唔……」
不断涌上的呕吐感刺激着我的中枢神经。
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尸体,结果还是太过天真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惨状。
我咬住嘴唇,试着梳理震惊的头脑。
小巷已经全部被鲜血所染色,原本就污秽的街道和墙壁更满是漆黑。
两边的墙壁上,肠子、断肢、头发……宛如人体器官的展览会一般。
石阶上仿佛刚下过雨般,点缀着清澈的水渍。
在半浸于其中的肉块,犹如满汉全席的料理般豪奢。
尸体大概是五六人份吗……
我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检视着尸体。
我首先翻过抱住马车残骸的男人的上半身。
【凯伊姆】,「这家伙……是吉克的部下啊」
也就是说,其它的尸体就是吉克买来的女人了。
虽然我不觉得她们会对娼妇的生活抱有多大的期待,但再怎么说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种死法吧。
从没有痛苦就死去这点看来,说不定比成为娼妇还要好一点。
我确认着已经变成肉块的女人们的数量,悠闲地如是想着。
卡哒
一个声音传来。
声音的出处是堆放在墙壁边上的木材的阴影。
【凯伊姆】,「有什么人在那里吗」
……
…………
没有回应。
我举着小刀确认声音的正体。
在那里,倒着一个少女。
仿佛在祈求着谁的帮助一般,保持着向前方伸出手去的姿势。
而且很不可思议。
虽然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但肌肤却几乎没有受伤。
是逃过了那个杀手的魔爪吗。
【凯伊姆】,「……」
首先要确认其生死。
我向少女的脖子伸手。
【凯伊姆】,「!?」
她的身体突然发光。
【凯伊姆】,「这,这个颜色……该不会……」
少女的身体上,闪耀着《终焉之晚霞》的光辉。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身体会发光。
不,等等,说到底人类是不会发出光芒之类的。
这只是我的错觉。
而在困惑的我的眼前,
包裹着少女的光芒,仿佛生物一般聚集在她的后背。
然后——
化成了小小的翅膀。
【凯伊姆】,「是……羽化病人吗」
但是,我也没听说过翅膀会发光这件事。
究竟,是什么。
在脑中一片混乱的我面前,少女的光芒渐渐减弱。
【凯伊姆】,「喂,你还活着吗!喂!」
【少女】,「……」
她的胸膛上下浮动。
虽然或许还有别人逃生了也说不定,但现在确认的生还者只有这个少女。
我想把她带到艾莉斯那里看护,然后得到事件的情报。
但话虽如此,带着羽化病人到处走的话,很有可能会成为羽狩的目标。
该怎么办?
在这里放着不管的话,估计就会被小混混或者野狗糟蹋了。
【凯伊姆】,「……」
可恶。
【艾莉斯】,「这是什么?」
艾莉斯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说道。
【凯伊姆】,「捡回来的」
【艾莉斯】,「你又不是小孩子,不要看到什么都往回捡啊」
【凯伊姆】,「这是吉克拜托给我的工作的一环」
【艾莉斯】,「那么,你把她带到(娼馆/莉莉乌姆)不就好了?」
【凯伊姆】,「虽然那也是种办法……你看这个」
我把捡回来的少女翻过身来。
在肩胛骨的附近,生长着一对作为羽化病发病证明的白色羽翼。
虽然和手指差不多大,但形状和鸟的翅膀没什么太大差别。
【艾莉斯】,「啊~……」
艾莉斯露出露骨的嫌麻烦的表情。
【凯伊姆】,「运到那里会很麻烦」
【艾莉斯】,「所以你就打算代替吉克把灾祸引到自己身上?即使是朋友也做得太过了」
【凯伊姆】,「我也有想要确认的东西」
【艾莉斯】,「就算是这样,如果被羽化病传染了该怎么办?」
【凯伊姆】,「你可以这么想」
【凯伊姆】,「除了羽化病以外,足以致死的病症也要多少有多少,事到如今……」
【艾莉斯】,「好的好的,你也和梅尔特是一个意见呢,我知道了」
【凯伊姆】,「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陪我」
【凯伊姆】,「就像你说的那样,羽化病可能会传染」
【艾莉斯】,「医生是必要的吧」
艾莉斯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脸。
【艾莉斯】,「受了很重的伤呢,发生了什么事?」
【凯伊姆】,「我正准备报告这件事,你能去帮我把吉克叫过来吗?」
【凯伊姆】,「我要看守这家伙」
【艾莉斯】,「治疗优先」
艾莉斯露出炽热的视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医疗箱。
【凯伊姆】,「你看起来很高兴啊」
【艾莉斯】,「怎么会呢,是你的错觉」
【艾莉斯】,「……啊,这个伤口,伤的真厉害。是被什么砍的?」
【凯伊姆】,「果然,我还是去找梅尔特帮我治疗吧」
【凯伊姆】,「……呃!?」
艾莉斯一指戳上我的伤口。
【艾莉斯】,「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当医生的?」
【艾莉斯】,「很快就能处理好,别说多余的话」
姑且不论大脑的构造,艾莉斯的医疗手腕是没话说的。
没过多久,治疗就干脆地结束了。
【艾莉斯】,「因为伤口很浅,所以我想不会留下伤疤」
【艾莉斯】,「真可惜,没法往你脸上贴金了」
艾莉斯轻松地开着玩笑,开始整理医疗箱。
【艾莉斯】,「那么,我就去叫吉克了」
【凯伊姆】,「拜托了」
艾莉斯从我家走出。
【凯伊姆】,「变态医生」
【艾莉斯】,「我可都听到了」
从门外传来不爽的声音。
暂时就先在这里等吉克出现吧。
【吉克】,「希望是个美人呐」
【凯伊姆】,「但愿能回应你的期待」
我用拇指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少女。
【吉克】,「噢,看上去很值钱啊」
【吉克】,「不过,我喜欢更加棱角分明的脸」
【艾莉斯】,「没有人问吉克的爱好」
【吉克】,「不要说得那么过分嘛」
【吉克】,「难得长得这么美却说这种话,不是很浪费吗」
吉克露出苦笑坐在桌上。
【吉克】,「接下来,首先先让我听听经过吧」
【凯伊姆】,「啊啊」
我把接受委托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向他汇报。
从闭上眼的吉克身上,可以看到明显的怒意。
毕竟是部下和买来的女人都被杀了,没有不怒之理。
【凯伊姆】,「……就是这么回事」
【吉克】,「……」
吉克闭着眼一言不发。
只是从怀中取出烟草,用纸卷起抽了起来。
艾莉斯特别调和出的烟草,似乎有镇定精神的功用。
将那有着辛辣气味的烟草抽掉一般后,吉克把烟头按在鞋底将火熄灭。
【吉克】,「情况我知道了」
【凯伊姆】,「我会把和组织相关的东西都回收的」
我把从吉克部下的尸体那里拿来的遗留品递了过去。
那是一把定做的小刀。
还有就是雕刻着组织纹章的名牌。
组织的每个成员都会随身携带的东西。
【凯伊姆】,「抱歉,我一个人无法处理那么多尸体」
【吉克】,「啊啊,这边会予以清理的」
吉克沉默的视线落在小刀上。
【吉克】,「奥兹」
门立刻被打开,奥兹走了进来。
【吉克】,「这家伙有老婆和孩子吧」
【奥兹】,「有两个女儿」
【吉克】,「把这个小刀交给她们」
【吉克】,「还有,至少给可以让她们不会忍饥挨饿的钱」
【奥兹】,「我知道了」
奥兹走了出去。
【吉克】,「真是悲哀啊」
吉克小声嘟哝。
【凯伊姆】,「从被害的情况来看,应该和《风锖》无关」
【吉克】,「那些家伙不会杀死那些女人,而是会把她们带到自己店里去工作」
【吉克】,「无论如何,至少不用再管那边的事了」
说着,走近睡着的少女。
【艾莉斯】,「她的意识还没有恢复」
【吉克】,「什么时候能好?」
【艾莉斯】,「天知道」
【吉克】,「你是医生吧」
【艾莉斯】,「都说不知道了」
【艾莉斯】,「去献上一个吻如何?说不定就能醒了」
【吉克】,「少罗嗦」
吉克的鼻息略显紊乱。
【吉克】,「那么,准备拿这个沉睡的公主怎么办?」
【凯伊姆】,「在她开口之前先放在我这里」
【凯伊姆】,「总不能把羽化病人放在你那边吧」
【吉克】,「我只是来确认委托工作的情况,你没有必要特意为此而麻烦」
【凯伊姆】,「我有要问这家伙的事」
【艾莉斯】,「关于你说的那道光?」
【凯伊姆】,「啊啊,那确实是和《终焉之晚霞》同样的色彩」
【吉克】,「我才不信」
【凯伊姆】,「也是啊」
【凯伊姆】,「艾莉斯,你听说过羽化病发病的时候身体会发光的传言吗?」
【艾莉斯】,「恕我孤落寡闻」
【艾莉斯】,「无论怎么想,我都觉得那只是凯伊姆的错觉」
那个时候,我的确十分紧张。
但我不觉得那是错觉。
【凯伊姆】,「总而言之,试着问问这个女的吧」
【吉克】,「交给你了」
【吉克】,「不过,如果被传染上羽化病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凯伊姆】,「我和梅尔特想法相同,不用太介意」
【吉克】,「噢,真了不起啊」
【吉克】,「我可没有那么崇高的觉悟,和这家伙也尽量不想碰面」
【吉克】,「相对的我要说一句,如果问出什么情报的话,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
【艾莉斯】,「你要怎么做?」
【吉克】,「把她处理掉」
【吉克】,「反正羽化病人也当不了娼妇,因此而被羽狩缠上就麻烦了」
艾莉斯叹了口气。
【艾莉斯】,「那这个早晚要被处理掉的孩子还用治疗吗?」
【凯伊姆】,「我还有很多话要问她」
【艾莉斯】,「嘛,那倒是没错……」
艾莉斯在娼馆街中是相当于中心轴的存在。
在都很贫穷的娼妇中,几乎没有像艾莉斯那样积极的医生。
这也就是她作为医生而被人尊敬的原因。
【吉克】,「收下这份谢礼吧」
【艾莉斯】,「我不需要钱」
【吉克】,「那么,就给你一天凯伊姆的自由使用权」
【艾莉斯】,「成交」
【凯伊姆】,「不要擅自把我卖出去啊」
【吉克】,「这也不错嘛,肯定会被为温柔对待的,是吧?」
【艾莉斯】,「放心交给我吧」
【凯伊姆】,「能放心就怪了」
这些家伙究竟是怎么瞬间把话题从工作上扯到那里来的啊。
和他们沟通真累。
【吉克】,「嘛,细节到此为止」
【吉克】,「从那个女的口中问到什么再叫我吧」
吉克把一个布袋扔在桌上。
从传来的声音上看,里面内容物的分量着实不轻。
【吉克】,「这是工作的谢礼」
【凯伊姆】,「是不是有点多了」
【吉克】,「如果去的人不是你的话,我们伙伴的葬礼就会再增多一个了」
【吉克】,「这是你应有的报酬」
背过身去的吉克摆过手后就走了出去。
【艾莉斯】,「果然,这个还是要放在家里啊」
【凯伊姆】,「直到问出情报为止」
【凯伊姆】,「你不介意吗?」
【艾莉斯】,「不介意才怪」
【艾莉斯】,「不过,反正我说什么也都没用吧?」
【凯伊姆】,「你这不是知道么」
【凯伊姆】,「不愧和我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
【艾莉斯】,「就算被你这么夸奖,我也不会感到高兴」
用生气的眼神瞪了我一会后,艾莉斯呆呆地叹了口气。
【艾莉斯】,「嘛,我也会尽自己可能来帮忙的」
【凯伊姆】,「没有必要连你也被卷入麻烦之中、」
【艾莉斯】,「做事做到一半不是我性格」
【艾莉斯】,「那么,明天开始我会来做饭的」
自顾自地决定后,艾莉斯就从房间走了出去。
然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艾莉斯】,「呐,凯伊姆」
【凯伊姆】,「什么事?」
【艾莉斯】,「不要让像我这样的女孩子的数量再增加了」
【凯伊姆】,「我知道」
【凯伊姆】,「问出情报以后,我会让吉克处理掉的」
【艾莉斯】,「那就好」
【艾莉斯】,「凯伊姆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狠不下心来」
【凯伊姆】,「这话是什么意思?」
【艾莉斯】,「没什么,请保重身体」
艾莉斯没有回答我的提问,直接从房中走出。
和她的来往,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从为艾莉斯赎身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十年,直到如今,她也依旧待在我的身边。
究竟要过多久,她才能去向只属于自己的人生迈出一步呢。
【凯伊姆】,「……接下来」
我也休息吧。
总之,姑且先把少女的脚和床锁在一起。
再确认门窗的锁与身上的装备后,我坐在椅子上裹上毛毯。
少女的胸膛规则地上下浮动着。
虽然应该不会被她耍什么阴谋诡计,但今天晚上还是不睡觉会比较安全。
我凝视着摇曳的灯光,精神微微放松。
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个沉睡着的记忆。
啊啊。
是这片天空啊。
是我曾无数次梦到的天空。
在小的时候。
抬头看到那缀染着紫色的天空的我,只是感慨着它的绚丽。
完全没有察觉到,在下个瞬间,下层的一部分便被消灭成虚无。
在崩落的那时,我究竟在想着什么,又在做着什么呢。
在我的脑海中,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
能够想起的只有,
强烈的地震,
巨响,
还有人们的悲鸣。
然后——
这份不快的感觉令我睁开眼睛。
或许是因为看到那片光的原因,今天一直在思索着《大崩落》的事情。
我再次闭上眼睛。
【凯伊姆】,「……」
《大崩落》。
家人,朋友,
讨厌的男人,稍稍恋慕的少女,
富人,穷人,善人,恶人。
所有的人们,都没有区别地掉到了下界。
仿佛经历过火灾与杀戮一般,就连尸体都不曾残存下来。
从悬崖向下眺望,只能看到被薄雾与漆黑的混沌所笼罩的下界。
我无法去确认家里房屋的残骸。
是因为这个吧。
小时候的我,完全不相信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只是呆呆地瘫坐在地上。
那之后,我究竟是怎么到达牢狱这里的呢。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娼馆中干活了。
被《不蚀金锁》的先代看中而成为暗杀者。
而现在则是娼馆街的保镖。
没有人能说出,人生的下一秒会发生何事。
或许人生会一落千丈,也或许会做出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中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的只是,拜《大崩落》所赐,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崩落》甚至改变了这座城市的样子。
本来,这座城市只是贵族住在上层,而民众则住在下层的,唯二的区域。
但是,伴随着崩落的地震令下层的一部分下沉,生成了一段地势更加低下的区域。
那就是牢狱。
名字的由来很简单。
在沉下的地基四周天然而生的悬崖断壁之下,人们很难从这里进出。
在《大崩落》之后──
牢狱中满是倒塌的房屋、伤者,还有死去的人们,救助的物资完全不够。
当然,也不能指望治安的维持。
牢狱完全陷入了无秩序的混沌状态。
但是,这片混乱意外地很快在一个势力的带领下恢复平稳。
那就是《不蚀金锁》的兴起。
他们在满目的荒芜与废墟上,为人们制定了规则。
同时,也很早地构造出用绳索和笼子来从下层获得物资的系统,独占了物流。
同时,为了牢狱的复兴而尽力,多数人都参与到了家园的建设中。
在不曾经历过的灾害面前束手无策的国家领导者失去了权力,牢狱变成了《不蚀金锁》的王国。
话虽如此,以仁义而著称的《不蚀金锁》的先代,也就是吉克的亲生父亲──
波尔兹•古莱德,也没有将国家的官员赶跑。
即使实质上和他们对立,但表面上还是委托他们来进行牢狱的治安管理。
当然,那是在他们经过充分的调教之后的事情。
在直到《不蚀金锁》王国完成的过程中,不服从他们的集团也都成为了那样的存在。
无论对于哪个组织来说,《大崩落》之后的混乱都是他们扩大势力的最佳时机。
而让这些家伙顺从我们,就是我和吉克的工作了。
挡我者,杀,杀,杀,杀……尽皆杀掉。
虽然为此也遇到过几次濒临死亡的危机,但在和吉克的彼此帮助下,我们总算排除了万难。
即使不再从事暗杀工作的现在,我也会去帮他的忙,正是因为我们从那时开始就结下的深厚羁绊。
嘛,应该说成是孽缘更为恰当。
即使是为了吉克,也要让她赶快把情报吐出来。
从窗外射入的晨曦,刺激着眼睛的深处。
结果,少女的身体一次都没有动过。
肚子好饿。
桌上只有干面包与极少的干肉。
虽然能够稍微减缓胃袋的悲鸣,但却不足以让我恢复通宵的体力。
有人在敲门。
【凯伊姆】,「是谁?」
【艾莉斯】,「你的艾莉斯」
……
…………
………………
……………………
【艾莉斯】,「抱歉」
【凯伊姆】,「知道就好」
打开门,后背照射着强烈晨光的艾莉斯正站在那里。
【凯伊姆】,「通宵后看到的你是个美女呐」
【艾莉斯】,「我什么时候都是美女」
毫不做作地说完后,艾莉斯走进屋子。
【凯伊姆】,「不会有点太早了吗」
【艾莉斯】,「不会」
与日出同时出现是艾莉斯的习惯。
【艾莉斯】,「吃这个吧」
【凯伊姆】,「噢」
艾莉斯递过来的布包中,装着尚温的鸡肉香草派。
【凯伊姆】,「这不是很棒吗」
这个和红酒很搭。
我把酒倾入杯中,快速地将派塞入口中。
香草与肉的香味同时涌入鼻腔。
趁着这份感觉还没有消失的时候,我喝了一口红酒。
派的盐分与甘甜,再加上红酒的酸涩融为一体,落入我的胃袋之中。
我呼了口气。
【凯伊姆】,「醒过来了」
【艾莉斯】,「吃过我的料理后有精神了吗?」
【凯伊姆】,「梅尔特的调味一如既往的绝妙啊」
【艾莉斯】,「嗯?」
【凯伊姆】,「你还以为能瞒过我吗?」
艾莉斯很不擅长做饭。
【艾莉斯】,「屈辱」
【凯伊姆】,「话虽如此,我还是很感谢你的这个点单」
【艾莉斯】,「用不着勉强自己来安慰我」
不开心地说完后,艾莉斯开始诊察床上少女的样子。
【艾莉斯】,「热度……没有」
【艾莉斯】,「脉搏也……没有」
【凯伊姆】,「喂」
【艾莉斯】,「开玩笑」
【凯伊姆】,「你傻啊」
【凯伊姆】,「那么,实际状况如何?」
【艾莉斯】,「虽然比昨天情况要好,但还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凯伊姆】,「这样啊」
真困扰啊。
和预想中的不同。
【艾莉斯】,「既然我已经来了,你就稍微休息下吧?基本上没怎么睡吧」
【凯伊姆】,「我不怎么困,还是去散步换换心情好了」
【艾莉斯】,「注意身体」
【凯伊姆】,「我很快就回来」
我拿起一片干肉放入口中后走出房间。
在普通的街道上,一日之计在于晨。
但,这里的早晨却漫步着夜晚残留的痕迹。
睡眼惺忪地走在回家路上的客人和娼妇。
野狗与老鼠贪婪地啃食着散落在街道上的呕吐物。
足以掩埋精液味道的,强烈的恶臭。
这就是贪恋着夜晚的人们,其欲望化为现世之物的结果。
对于不分目标照耀着万物的晨曦来说,是称得上残酷的景象。
【女】,「啊拉,这不是凯伊姆大人吗」
【凯伊姆】,「库罗蒂雅吗,好久不见」
路旁传来的声音的主人,是莉莉乌姆的头牌。
【库罗蒂雅】,「很抱歉,前些天在店内未能和您打招呼」
【凯伊姆】,「我只是找吉克有点事而已,不用在意」
【凯伊姆】,「工作结束了吗?」
【库罗蒂雅】,「是的,刚刚结束,送客人回家了」
【凯伊姆】,「每天晚上能这么充实比什么都好啊」
【库罗蒂雅】,「托您的福,大家对我都很关照」
库罗蒂雅露出清澈的笑容。
即使在这个时候,她的眼神中也完全不见阴霾。
【库罗蒂雅】,「虽然平常的时间并不是很宽裕,但如果凯伊姆先生有兴趣的话,我肯定会留出时间来的」
【库罗蒂雅】,「不来赏光吗?」
库罗蒂雅捋了捋头发。
展露出深透入骨的魅力。
【凯伊姆】,「要和你共度良宵,需要更加闲适的时间」
【库罗蒂雅】,「阿拉,那么,我会充满期待地等着的」
【凯伊姆】,「那就这样」
库罗蒂雅开口叫住了作势离去的我。
【库罗蒂雅】,「啊,如果可以的话,请收下这个吧」
她取下身上一朵装饰的花,挂在我的身上。
【库罗蒂雅】,「虽然已经在我身上带过,但它的香气是非常好闻的」
【库罗蒂雅】,「我想,肯定能治愈您的疲劳」
【凯伊姆】,「我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就像库罗蒂雅一样醉人。
即使在这污浊的空气中,也不曾丧失其光辉。
【凯伊姆】,「心情的确冷静下来了」
【库罗蒂雅】,「很高兴您能这样说」
库罗蒂雅优美地低头。
【凯伊姆】,「再见,辛苦了」
【库罗蒂雅】,「好的。请好好休息,凯伊姆大人」
我背向库罗蒂雅走开。
和那边的便宜女人果然不同
她直到我走到街道尽头之前,都一直挥着手目送我离去。
……
如果那是真心流露的话,就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凯伊姆】,「抱歉,店还没开业就来打扰你」
【梅尔特】,「啊拉,难得会在这个时间来呢」
【梅尔特】,「只能招待些简单的东西,这样可以吗」
【凯伊姆】,「无妨」
【梅尔特】,「喝酒吗?」
【凯伊姆】,「我刚醒就过来了,拜托给我生姜茶」
梅尔特非常利落地将茶端了出来。
【梅尔特】,「啊拉,那朵花……哎-嗯-哦-」
【凯伊姆】,「不要说像个大叔一样的话」
【梅尔特】,「不光是艾莉斯,就连库罗都不放过,你肯定会被谁从背后刺一刀的」
【凯伊姆】,「别扯上库罗蒂雅」
【凯伊姆】,「那家伙在晚上是个大S,这样的可不是我的菜」
【梅尔特】,「她在这方面是职业的,什么要求都能满足你哦」
【凯伊姆】,「那倒也是」
【梅尔特】,「什-么啊,对她那个在意。明明都有我这样的女人了」
【凯伊姆】,「抱歉,那咱们就久违地来一发如何」
我越过柜台抓住梅尔特的胳膊。
【梅尔特】,「现在吗?」
【凯伊姆】,「讨厌?」
【梅尔特】,「……真没办法呢」
【梅尔特】,「那么,就在柜台上脱掉衣服吧」
【凯伊姆】,「你傻啊」
【梅尔特】,「啊哈哈,抱歉抱歉」
被反过来摆了一道。
【梅尔特】,「再这么开玩笑会被艾莉斯生气的」
【凯伊姆】,「让她生气去」
【梅尔特】,「啊,好残酷」
【梅尔特】,「你也知道那个孩子对你的执念吧?」
【凯伊姆】,「或许吧」
【梅尔特】,「不要说得这么冷淡啊」
【梅尔特】,「今天的早饭也是昨天晚上艾莉斯拜托我做的哦」
【梅尔特】,「我说要亲自拿给凯伊姆的时候,还露出了一副讨厌的表情呢」
【凯伊姆】,「因为,那家伙不是很喜欢梅尔特啊」
【梅尔特】,「明明我还很喜欢艾莉斯的,真无情呢」
【梅尔特】,「教教我该怎么和她沟通吧」
【凯伊姆】,「更没法和她沟通的我上哪知道去」
【梅尔特】,「明明都为她赎身了」
【凯伊姆】,「那都是过去,过去」
和那家伙的纠葛太过复杂,不想和别人讨论。
【梅尔特】,「真无聊呢」
【凯伊姆】,「再说,要说被赎身的话梅尔特也是吧」
【凯伊姆】,「你也想想那时候的事情啊」
【梅尔特】,「我啊」
【梅尔特】,「……嘛,都是过去的事了呢」
【凯伊姆】,「就是那么回事」
为梅尔特赎身的是《不蚀金锁》的先代。
除此之外我对此也并不感兴趣。
【梅尔特】,「然后,怎么样了,那个孩子」
【梅尔特】,「背后长着这个吧?」
梅尔特张开双手,模拟着翅膀呼扇的样子。
【凯伊姆】,「刚发病一天,现在艾莉斯正在照看她」
【梅尔特】,「如果她醒来以后想要吃什么东西的话,不用顾忌跟我说吧」
【凯伊姆】,「谢了」
【凯伊姆】,「接着……」
我把杯里留着的生姜茶一饮而尽后,从座位上站起。
【梅尔特】,「要回去了?」
【凯伊姆】,「啊啊」
【梅尔特】,「那么,我也睡觉了」
在柜台上放了几枚铜币后,我走出酒馆。
【少女声】,「呀啊!?」
【凯伊姆】,「……」
看来麻烦醒过来了啊。
艾莉斯则正在对床上的少女霸王硬上弓。
【艾莉斯】,「别、闹、了、赶、快、躺、下」
【少女】,「请、不、要、这、样、做」
【艾莉斯】,「我,说过,我是,医生了吧」
【少女】,「骗人,会进,地狱,的哦」
少女拼命地抵抗着要将她按倒在床上的艾莉斯。
【凯伊姆】,「正在调戏中吗?」
【少女】,「咦!?」
看到我到来的少女小小的悲鸣声上扬了。
而艾莉斯不失时机地制住了少女脱力的双臂。
【少女】,「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艾莉斯】,「凯伊姆,太迟了」
【凯伊姆】,「抱歉」
【凯伊姆】,「你还会对胳膊用的关节技啊」
我走近床,代替艾莉斯压住少女。
【艾莉斯】,「这是职业病,身体已经很熟悉了」
艾莉斯站起身子,整理着乱蓬蓬的头发和衣服。
【艾莉斯】,「真是的,胸前居然还挂了朵花,是去转换什么精神了啊」
【凯伊姆】,「什么都没做,只是刚好遇到库罗蒂雅,花是她给我的」
【艾莉斯】,「哎,库罗呢……」
【凯伊姆】,「别用这种眼神瞪着我,真麻烦」
我把心情不佳的艾莉斯丢在一边,转而面向少女。
或许是已经认命了的缘故,她停止了抵抗,只是一脸害怕地看着我。
【凯伊姆】,「话先说在前头,我们不打算害你」
【凯伊姆】,「还有,这个女人是货真价实的医生」
【少女】,「您,您是?」
【凯伊姆】,「我?娼馆街的万事屋」
【少女】,「万事屋是做什么的呢?」
【凯伊姆】,「什么都做」
【少女】,「什么都做啊,原来如此……」
【少女】,「也,也就是说也会做强暴的事情喽!?」
【凯伊姆】,「给我安静点」
我把少女丢到床上。
【少女】,「呜呜……」
【艾莉斯】,「把她惹哭了」
【凯伊姆】,「你闭嘴」
【艾莉斯】,「闭上了」
我放开少女。
拿过椅子摆在床前。
少女仿佛是要守护自己的身体般,紧紧地抱着毛毯。
【凯伊姆】,「你知道自己被卖来牢狱了吗?」
【少女】,「是,是的……」
【凯伊姆】,「是和你处境相同的那些女人一起坐在马车上,没错吧?」
【少女】,「……是,的」
【凯伊姆】,「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
【凯伊姆】,「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那,那之后……那之后呢……」
【少女】,「那个……那个……那之后……」
【凯伊姆】,「……」
少女紧张的脸上沁出汗水。
过度的害怕与紧张甚至令她没有力气转头。
看来要费一番功夫了。
【凯伊姆】,「我再说一遍,好好听着」
【凯伊姆】,「坐上马车之后发生了什么?如果记不住的话,就老实说自己记不住」
我努力地用温柔的说法问道。
【少女】,「唔……」
【少女】,「那个……坐在马车上看不到外面……只知道它一直在跑……突然,有了很大的晃动……」
【凯伊姆】,「然后呢?」
【少女】,「……」
激动的少女停止了呼吸。
有如薄薄花瓣般的嘴唇丧失了血色。
【凯伊姆】,「然后呢?」
【少女】,「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倒在了地上……四周…………」
【凯伊姆】,「四周?」
【少女】,「唔,啊……」
【少女】,「啊,啊,啊…………」
少女的身体颤抖着。
强烈的痉挛令她的上下牙关不停地打战。
【凯伊姆】,「周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不,不行……我不,知道……稀……呜…………」
【少女】,「呜……稀……咕……呜,呜…………」
那是副即使在看惯了尸体的我眼中都无法忍受的光景。
对于这个小女孩来说刺激太强了吧。
【凯伊姆】,「……」
正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脑中的直感向我发出警告。
表情,态度,声音……虽然无法判断,但总有种无法释然的感觉。
这是从小的时候就在牢狱的底部杀人的自己的直感。
我需要取得她某种程度的信赖。
这里就慎重行事吧。
【艾莉斯】,「变成这样的话,能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凯伊姆】,「没办法」
艾莉斯抚摸着仍然在颤抖的少女的后背。
【艾莉斯】,「不要紧,不要紧了」
【少女】,「呜……呜,呜……」
即便如此,颤抖仍然无法立刻停止
【凯伊姆】,「交给你了」
【艾莉斯】,「被强加了麻烦的事呢」
就算嘴上不胜其烦地这么说,艾莉斯还是努力地试着让少女冷静。
在少女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之后,问话再度开始了。
【凯伊姆】,「我们是把你买来的娼馆的相关人士」
【凯伊姆】,「刚才也说过,你可以放心,我们不打算害你,」
【艾莉斯】,「是这个人帮助把倒在路上的你捡回来的」
【少女】,「帮助了……我?」
少女睁开眼睛。
【艾莉斯】,「总而言之,现在就好好休息吧」
【少女】,「好的」
看来紧张感稍微解除了。
幸好有同性在场。
【艾莉斯】,「来,躺下吧」
在艾莉斯的催促下,少女躺回了床中。
【少女】,「呃呃!?」
少女跳了起来。
【少女】,「嗯?啊咧?」
将手放在自己的后背,慌张地摸索着。
这家伙还不知道,那里已经长出了一个新的部位吧。
【凯伊姆】,「是这里」
我将少女的手引导到那小小的突起处。
【少女】,「哎?哎?……哎?」
少女用求救般的眼神看着我们。
艾莉斯与我相顾耸肩叹气。
【凯伊姆】,「是翅膀,你得了羽化病」
【少女】,「哎……」
是因为刚才的说法而太过震惊了吗。
少女只是呆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少女】,「不要……」
【凯伊姆】,「?」
【少女】,「不要……不要……」
【少女】,「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
少女从床上滚落,向大门冲了过去。
【少女】,「呀啊」
然后重重地摔倒了。
连自己的脚已经被绑住这个事实都没能发现,看来内心动摇的很严重啊。
【少女】,「不要……救救,我……」
少女试图爬离束缚着她的床,向门口伸出手去。
我抓住她的胳膊。
【少女】,「咦!?」
【凯伊姆】,「别担心,我们不会把你送到羽狩那里」
【少女】,「你,你在骗我」
【艾莉斯】,「我说真的」
虽然很麻烦,但这里还是要适当地扯谎。
【凯伊姆】,「这家伙是医生,知道羽化病是很难传染的」
【少女】,「唔,唔……可是……」
【凯伊姆】,「或许你已经忘了,不过你可是被娼馆买下的身份」
【凯伊姆】,「如果逃走的话,就要有被那里抓到的觉悟」
【凯伊姆】,「就算这样你也要逃吗?」
少女微微地摇了摇头。
【凯伊姆】,「给我老实地睡觉的」
胳膊被放开后,少女无力地坐回床上。
艾莉斯哄着她入睡。
看来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这份工作比教育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费劲。
【艾莉斯】,「我让她喝下了镇静剂」
【艾莉斯】,「我想这样就应该能安静个半天左右了」
【凯伊姆】,「帮大忙了」
【凯伊姆】,「我现在要去吉克那里」
【凯伊姆】,「顺便也要去昨天的现场看一眼,暂时是回不来了」
【艾莉斯】,「了解」
轻轻挥了挥手后,我从房间中走出。
【凯伊姆】,「打扰了」
我推开厚重的木质门扉。
房间内充斥着烟卷的香气。
【吉克】,「哦」
【凯伊姆】,「那个女的醒了」
【吉克】,「有什么收获吗?」
【凯伊姆】,「没有,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凯伊姆】,「一说到被袭击的场景,她就哭了出来」
【吉克】,「看起来现场的状况相当凄惨啊」
【吉克】,「去清理的奥兹报告的时候,恨得牙痒呐……」
【吉克】,「而且也吃不下饭,饭钱倒是因此而省下来了」
吉克毫不有趣地嗤鼻一笑。
【凯伊姆】,「刚才艾莉斯让她睡着了。嘛,暂时先观察一段时间吧」
【吉克】,「知道了,在她一五一十地招出来之前就拜托给你了」
【凯伊姆】,「话说,有犯人的线索了吗?」
【吉克】,「照奥兹的说法,似乎是『怪物』的手笔」
【凯伊姆】,「怪物吗……的确,那些尸体的惨状不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
【吉克】,「不,奥兹的这个『怪物』的说法并不是在打比方」
【吉克】,「那些人似乎是被某种非人的生物杀掉了」
【凯伊姆】,「如果那种东西真实存在的话,请一定要让我见识见识」
【凯伊姆】,「奥兹也开始嗑最近流行的那个药了吗?」
【吉克】,「不,我是说真的」
【凯伊姆】,「?」
桌子上摆着的,是一根黑色的羽毛。
没有光泽,巨大的漆黑羽毛,到处附着着已经干掉的鲜血。
【吉克】,「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凯伊姆】,「这是乌鸦的羽毛吧」
【吉克】,「或许是那样」
吉克将烟卷点燃。
贪婪地吸了两口,感受过醉人的香味后,终于开口说道。
【吉克】,「最近有个传闻,说是一只黑色的怪物正在到处杀人」
【吉克】,「事实上,在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发现了很多具凄惨的尸体」
【凯伊姆】,「我倒是没听说过」
【凯伊姆】,「有确实看到过黑色怪物样子的人吗?」
【吉克】,「至今为止还没有」
【吉克】,「不过,在尸体的旁边发现了与这个相仿的羽毛」
【凯伊姆】,「所以就认定是黑色怪物干的了?」
【凯伊姆】,「居然会相信这种童话,一点都不像你」
【吉克】,「我没有相信,但是,也不打算予以否定」
【吉克】,「能够断定的,就只有这份谣言,这根羽毛,还有人类所无法制造的凄惨尸体而已」
正如吉克所言。
事实就应该当做事实来看待。
【凯伊姆】,「那么,我也再去趟现场看看」
【吉克】,「哈哈哈,相当的热心啊」
【凯伊姆】,「只是想看看天色明亮时的现场而已」
犯人是不是怪物先姑且不论,那里是我差点被杀掉的地方。
必须去确认有没有能与犯人联系起来的事物。
【吉克】,「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吉克】,「虽然奥兹已经基本上打扫干净了,不过只是去看看又没什么损失」
【凯伊姆】,「啊啊」
我微微扬手走出房间。
一群孩子正聚在一起争夺着剩饭。
在毒品的效用下被幻象所吞噬的男人。
穿着满是破洞的内衣,指着人们抽风般大笑的女人。
在我眼前闪过,勾出内心记忆的,便只有这一幕幕毫无新意的景象。
在上层和下层无法容许存在的惨状,在这里却是最平常的存在。
我来到了昨天晚上被袭击的地方。
距离惨剧的现场还有一小段距离。
会不会找到有关犯人的线索呢。
探索了一段时间以后,没有任何明显的收获。
接下来是杀人现场。
在转角处就已经能闻到扑鼻的腥臭。
仍然残留在小巷中的血液及肉片,正在被老鼠们甜美地啮噬。
看来,虽然奥兹只进行了最低限度的清扫,但也并没有遗漏的地方。
无论是能够显示被害者身份的东西,还是显示犯人身份的东西,都没有被留下来。
没有收获吗。
【凯伊姆】,「?」
背后不详的预感让我猛地回头。
小巷中似乎正好有人走了进来。
是个女人。
和这边的人相比,身上太过干净了。
而且,走路的方式也满是破绽。
仿佛是来游山玩水一般地,不停张望着环顾四周。
与这个地方太不相称了。
在确认我的样子以后,她快步向这边走来。
【女】,「那个,不好意思」
没有映上阳光的洁白面孔。
纯朴的眼瞳凝视着我。
牢狱里不存在拥有这种眼神的人。
【女】,「我有些事想要询问,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凯伊姆】,「啊啊」
【女】,「在这边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凯伊姆】,「你是说什么时候的事?」
【女】,「从昨天夜里到现在」
【凯伊姆】,「在那边散落的血肉不奇怪么?」
【女】,「哎……」
少女看向四周。
然后立刻因为恐惧而颤抖。
【女】,「啊,啊,啊……这,这些是,真正,的……」
【凯伊姆】,「是真货。没有人会搞这种过于恶趣味的恶作剧」
【凯伊姆】,「那么,想要找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女】,「不,不是的……虽然,这些也很异常,但我要找的东西和它们有少许的不同」
是想探究某件事情吧。
说不定,这个人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
【凯伊姆】,「你究竟在找什么?」
【女】,「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凯伊姆】,「……」
这家伙是笨蛋么。
【凯伊姆】,「你是从哪里来的?」
【女】,「对不起,我不能说」
【凯伊姆】,「哈啊?」
【女】,「我知道自己的无礼,对此我深感抱歉」
少女的动作十分刻板。
这女人真不知所谓。
稍微改变下进攻的方式吧。
【凯伊姆】,「昨天,有六个人在这里被杀了」
【女】,「哎?」
【凯伊姆】,「我受官员所托来调查这件事」
【凯伊姆】,「所以,才会因为你奇怪的问题而产生警惕。抱歉吓到你了」
【女】,「是这样啊,辛苦您了」
少女低头行礼。
完全相信我了啊。
【凯伊姆】,「如果,对这个事件有什么头绪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女】,「我是刚刚才从您那里得知,这里发生了那种事件的」
【凯伊姆】,「那么,你是为什么而来这里的?」
【女】,「这是主人的命令,我也不知道详情」
【凯伊姆】,「你的主人是谁?」
【女】,「那个……」
【凯伊姆】,「不能说吗?」
【女】,「是,是的,十分抱歉」
少女露出打心底里抱歉的表情。
看上去并非演技,而是真正地在为此而感到困扰。
我已经快发疯了。
【凯伊姆】,「那么,如果对这个事件有什么头绪的话,不管是什么都好,请告诉给我」
【女】,「所以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只是来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而已」
【凯伊姆】,「拜托了」
【女】,「真的,我没有说谎」
【邋遢的男人】,「没错-那位小姐是非常正直的呢」
【胖男人】,「说谎的,是那边的小哥哦」
小巷中响起新的声音。
两个小混混出现在我们眼前。
【女】,「这,这是怎么回事?」
【邋遢的男人】,「什么受官方所托,肯定是信口开河的谎话嘛」
【胖男人】,「在牢狱里,可没有会调查杀人案的官吏啊」
【邋遢的男人】,「那边的那个小哥可是把小姐你骗得不浅呐」
【女】,「怎,怎么会」
【凯伊姆】,「饶了我吧,骗你的是那边的男人才对」
【女】,「哎?哎?」
少女用困惑的视线来回打量着我和小混混的表情。
【邋遢的男人】,「这里就是有这种坏家伙在,很危险的哦」
【胖男人】,「我们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的,来,快过来吧」
小混混向少女伸手。
その腕を掴む。抓住了他的手腕。(╯‵□′)╯︵┻━┻
【胖男人】,「啊啊?」
咚嘎
鲜血四散,男人倒在地面上。
我给了他的鼻子一拳。
【女】,「请,请不要行使暴力」
【邋遢的男人】,「混蛋!!」
另一个人拔出小刀挥舞着。
不过,动作却完全不入流。
啪唧
我折断了他的胳膊。
【邋遢的男人】,「噢,噢,噢噢噢噢噢……」
【女】,「你做了什么」
少女生气地瞪着我。
为什么要责怪我啊。
【凯伊姆】,「如果放着他们不管的话,受伤的人可就是你了」
【女】,「那些先生是要来帮助我的……」
【凯伊姆】,「你这么想的根据是?」
【女】,「那个……」
【女】,「但,但是,行使暴力是肯定不对的」
【凯伊姆】,「算了」
心情真糟。
放着这家伙不管回娼馆街去吧。
【女】,「你要去哪里?」
【凯伊姆】,「去哪都和你无关吧」
【凯伊姆】,「既然你觉得那些男人是好心要帮你的话,就留下来看护他们来报恩吧」
我背向少女。
【女】,「啊」
这女人真麻烦。
本来还以为能从她嘴里得到什么情报,结果却只是白忙了一场。
【女】,「……」
【凯伊姆】,「……」
【女】,「……」
【凯伊姆】,「……」
背后有人跟着我。
我转过身去。
【凯伊姆】,「你想干什么?」
【女】,「那,那个……」
少女低下头去。
虽然想要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但却只有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凯伊姆】,「有话快说」
【女】,「那个……」
【女】,「请你带我……到大路上去」
【凯伊姆】,「为什么?」
【女】,「那个……」
是因为迷路了,还是因为害怕呢。
【女】,「我,我好……害怕」
【凯伊姆】,「听不见」
【女】,「我好害怕」
【凯伊姆】,「说清楚点」
【女】,「我好害怕!」
少女的声音响彻小巷。
【凯伊姆】,「哎」
【凯伊姆】,「跟着我走的话,说不定会被做很糟糕的事哦」
少女摇了摇头。
【女】,「我,我相信,您不是会做坏事的人」
【凯伊姆】,「你是笨蛋么」
毫无根据地就把别人当成好人。
但也总不能放着她不管。
我再次背过身去。
真麻烦,赶快给她带完路然后撤退吧。
【凯伊姆】,「我也会经过大路」
【女】,「啊……」
我们在污浊的空气中缓缓前行。
正当快要走到大路上的时候,一个很少见的东西映入我的眼帘。
是一架漆黑色的马车。
【女】,「我到了」
身后传来安心的叹息声。
少女从我身旁经过,向马车跑去。
右手轻轻地敲了敲车体后,门微微地开启。
少女与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事后,向我这边转了过来。
【女】,「主人想要对您致谢」
【凯伊姆】,「嚯」
我警戒着走近马车。
【女】,「赠君一言」
【凯伊姆】,「哈?」
我可不需要什么忠告。
她以为自己是哪国的大人物啊。
【主人】,「你……」
我不由自主地被这铃音般悦耳的声音所吸引。
【主人】,「你关照了我的随从」
【主人】,「你受累了」
受累了,吗。
看来似乎是个地位很高的人。
我还以为她会继续说下去,但对话却到此就为止了。
【凯伊姆】,「你是……」
门被关上了。
【凯伊姆】,「喂」
【女】,「真的非常感谢」
仿佛遮挡着问话般,少女站在我的前面。
【凯伊姆】,「无须多礼。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女】,「请恕我无可奉告」
拒绝回答的少女低头致歉。
【女】,「这是我们的谢礼,虽然有些少,但还是请您收下」
少女拿出一个小皮袋。
【凯伊姆】,「没有必要」
【女】,「这是主人送给您的」
【凯伊姆】,「……」
少女露出困惑的表情。
【女】,「非常感谢您」
少女擅自地行了一礼后,就将皮袋放在了地面上。
然后,坐到了赶车人的旁边。
【女】,「失礼了」
喀啦啦啦……
在轻轻的车轮声中,马车向前行进。
我大致扫视了一边车身,但却并没有看到纹章之类的装饰。
这驾车刻意去掉了装饰。
坐着那种车的家伙,来到牢狱──而且是杀人现场,究竟有什么事要做。
【凯伊姆】,「哎呀哎呀」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皮袋。
虽然能够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但其大小却似乎与硬币不符。
假币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那个女人其实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我确认着袋中的内容物。
【凯伊姆】,「这些是……」
好久没有看到过实物了。
这是比看惯了的金币大上两圈的硬币。
《圣铸金币》
一般不会用来流通,而是作为教会的赏赐所使用的特别硬币。
果然是教会的相关者么。
突然,我想起了坐在马车里的女性的声音。
我曾经听过那个声音。
而且还是在最近。
【凯伊姆】,「怎么会……」
难道是圣女吗?
我回头看去,马车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外。
向吉克大概报告完情况后,我返回家中。
【少女】,「吓啊!?」
又开始了啊。
喀嚓
【艾莉斯】,「别、闹、了、赶、快、脱、掉」
【少女】,「请、不、要、这、样、做」
【艾莉斯】,「别什么、都给我、抵抗啊」
两个半裸的女人纠缠在一起。
这些家伙在干什么呢。
【凯伊姆】,「你们就不能稍微安静点么?」
【艾莉斯】,「啊,凯伊姆」
【少女】,「呀啊!」
少女为了遮住身体而拼命地挣扎,但却逃不过艾莉斯的魔爪。
平坦的胸部基本都露出来了。
凸显的肋骨诉说着贫穷的营养状态。
【少女】,「请让我遮上」
【少女】,「话,话说,你也全被看光了」
【艾莉斯】,「正如我所愿」
【少女】,「不感到害羞吗!?」
【艾莉斯】,「因为已经被看过无数回了」
【凯伊姆】,「没看过」
这家伙脑子又犯病了。
【少女】,「你或许不介意但是我可不行」
【艾莉斯】,「废话少说」
【凯伊姆】,「太吵了,你们两个」
【少女】,「哇噗」
我把床单向半裸的两人扔去。
【凯伊姆】,「拿这个遮一下」
【艾莉斯】,「明明很开心」
【凯伊姆】,「别唧唧咕咕了」
两个人蠕动着用毛毯盖住身子。
【凯伊姆】,「先给我说明下状况」
【艾莉斯】,「这个孩子身体很脏,我想给她擦擦」
【少女】,「请从一开始就这么说」
【凯伊姆】,「艾莉斯,别什么事都惹麻烦出来」
【艾莉斯】,「真是的,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艾莉斯露出"真拿凯伊姆没办法呢"的苦笑。
她是在等我吐槽吧。
【凯伊姆】,「罢了,赶快换好衣服」
我走到外面。
不久之后再进房间,两人已经换好了衣服。
少女在床的一角抱膝而坐。
【凯伊姆】,「换上正经的衣服以后,看上去还是相当不错的啊」
【艾莉斯】,「喜欢这个孩子吗?」
【凯伊姆】,「你好歹也是个医生,拜托不要总是说些废话」
我无视掉艾莉斯,转身看向少女。
【凯伊姆】,「你肚子饿吗」
【少女】,「啊……哎……」
身体僵硬的少女向我看来。
虽然还有些稚气未脱,但已经是个相当的美人胚子了。
只是,
因为恐惧与不安而露出的谄媚的眼神。
脸上自动浮现出的做作的微笑。
这是心理上还没有从奴隶身份挣脱出来的人的表情。
【凯伊姆】,「我问你是不是饿了」
【少女】,「是……是的」
少女总算点了点头。
一向很细心的艾莉斯,已经用木盘子装了食物放在床上。
少女一动不动地盯着盘子。
能够听见她的喉咙咽下唾液的声音。
【凯伊姆】,「在吃饭前我有话要问你」
【凯伊姆】,「在你被袭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光?」
【少女】,「光……」
少女的表情微微显露出胆怯。
【凯伊姆】,「有什么印象吗?」
【少女】,「虽然,感觉上好像是看到过什么东西……」
【少女】,「但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感觉非常害怕……」
【凯伊姆】,「稍微加点油」
【凯伊姆】,「能想出来的话,就可以吃饭了」
【少女】,「呜……好的」
少女歪了歪眉毛。
没有血色的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凯伊姆】,「怎么样?」
【少女】,「嗯……那,那个……」
【凯伊姆】,「……」
我观察着少女。
上次问这个同样问题的时候,这家伙的回答就有让我不能释然的感觉。
这次强行给她加诸紧张感试试。
【凯伊姆】,「给我想起来」
【少女】,「对,对不起……我,我……」
【凯伊姆】,「想起来」
【凯伊姆】,「再这么糊弄下去,你会后悔的」
【少女】,「嗯……唔……咕……」
【少女】,「呜,咕……」
少女用手掩嘴。
【凯伊姆】,「吐出来也无妨」
【艾莉斯】,「已经够了」
【艾莉斯】,「今天就让她休息下吧?」
【凯伊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温柔了?」
【艾莉斯】,「我只是觉得,这么硬来的话,能想起的事情都会变得想不起来了,仅此而已」
这是身为医生的艾莉斯的说法。
姑且听从她的话吧。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嘛,渐渐地总能想起来的」
【少女】,「……对不起」
少女露出沮丧的表情。
不过,注意力很快就跑到了面包那边。
【凯伊姆】,「……」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她果然有什么地方在瞒着我。
如果这家伙只是在装作忘记的话,是什么理由让她这样做?
我试着稍稍思考。
【少女】,「……」
一道炽热的视线投在我的身上。
明明刚才还是一副要吐的样子,还真是个现实的家伙啊。
【凯伊姆】,「吃吧」
【少女】,「……呃!」
少女毫无犹豫地开始大快朵颐。
【凯伊姆】,「别把床弄脏了」
【少女】,「嗯,嗯」
【艾莉斯】,「一边点头一边还在往外撒」
【凯伊姆】,「真是的」
饥饿可以简单地夺取一个人的所有感情。
仅仅为了极少的食物,强者便会施加暴力,弱者则会出卖人格。
这是牢狱中日常的风景。
尤其最近更是饿殍遍野。
看起来,随着物价的逐年上涨,人数也多了起来。
用吉克的话来说,这个问题似乎不只在牢狱中发生。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饥饿的黑云中。
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把食物倒入腹中的少女,仿佛断电般睡了下去。
是想要在明天把重要的事都想起来吧。
咚咚
有人在敲门。
【吉克的声音】,「呜呼呼,是人家,快开门」
出现了一个令人倒胃口的家伙。
无视之。
咚咚
【吉克的声音】,「好-啦,别欺负人家了啦」
少罗嗦。
【艾莉斯】,「我去看看」
【凯伊姆】,「用不着管他」
艾莉斯擅自动了起来。
【艾莉斯】,「约好的暗号是?」
【吉克的声音】,「凯伊姆和艾莉斯卿卿我我,凯伊姆和艾莉斯卿卿我我」
【艾莉斯】,「答得很好」
喀嚓
【吉克的声音】,「让、您、久、等、了~」
【凯伊姆】,「去死」
【梅尔特】,「啊拉,怎么说得这么过分呢?」
梅尔特从某个笨蛋身后露出头来。
【凯伊姆】,「你也在啊」
【梅尔特】,「在哦」
【艾莉斯】,「有什么事?暗号必须和我对上才行」
【梅尔特】,「艾莉斯和梅尔特卿卿我我」
【艾莉斯】,「客人要回去了」
【梅尔特】,「不要那么冷淡嘛」
吉克和梅尔特走进房间。
艾莉斯一边威吓着梅尔特,一边站到我身边。
【吉克】,「这家伙说要来看看情况,所以就跟过来了」
【梅尔特】,「打扰到你们了吗?」
【凯伊姆】,「没有」
【凯伊姆】,「不过,女的睡着了哦」
【梅尔特】,「没关系,我只是来看看她长什么样子的」
梅尔特观察起床上的少女来。
【梅尔特】,「啊拉,这不是很可爱吗」
【梅尔特】,「不能当做商品真浪费呢」
【吉克】,「就是这样」
【吉克】,「翅膀是来到牢狱以后才长出来的,也不能向他们要求退货」
【梅尔特】,「身体的状况呢?」
【艾莉斯】,「吃完饭就这么睡了」
【吉克】,「问出什么了吗?」
【凯伊姆】,「毫无收获,这次事件似乎让她精神有些错乱」
【梅尔特】,「遭遇了很可怕的事情,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吉克】,「艾莉斯,你没有能恢复记忆的药吗?」
【艾莉斯】,「有倒是有,不过吃完药后什么都想不起来变成废人的可能性比较高」
【梅尔特】,「那种东西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再用」
虽然梅尔特心肠很软,但也没有说不让我们用。
【吉克】,「不能做些什么吗?」
【艾莉斯】,「我想,她只是因为遭遇事件而一时间有些混乱」
【艾莉斯】,「消除了紧张与不安之后,自然而然就能想起来了」
【吉克】,「那么,就让我用华丽的按摩来为她缓解紧张吧」
【梅尔特】,「吉克的手法一点也不舒服呢」
【吉克】,「为什么总是要这么伤害我啊」
【凯伊姆】,「不过,说是要消除紧张,具体应该怎么做?」
【梅尔特】,「首先先说些温柔的话如何?凯伊姆,能做到吗?」
【凯伊姆】,「就是要做个绅士么」
【梅尔特】,「怎么样?」
【凯伊姆】,「这女的醒来以后你就知道了」
【梅尔特】,「真有自信呢,那么,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凯伊姆】,「艾莉斯,名字是?」
【艾莉斯】,「不知道」
瞬间回答。
【梅尔特】,「真是优秀的绅士淑女呢」
梅尔特摊手摆出无可奈何的姿势。
【梅尔特】,「嘛,总而言之,想让她放下心来,首先就要让她知道自己不会被加害」
【凯伊姆】,「我刚才就在问具体应该怎么做了」
【梅尔特】,「我想想……」
【梅尔特】,「试着陪她出门走走怎么样?」
【梅尔特】,「然后给她吃些美味的食物。啊,当然是在我的店里了」
【吉克】,「这样可能确实能排解压力」
【凯伊姆】,「你要我和羽化病人开开心心地去约会吗?」
【凯伊姆】,「外出的时候发生什么事该怎么办?」
【梅尔特】,「发生事件的话才是最好的时机吧」
【梅尔特】,「被华丽地救下以后,少女的心就被抓住了哦。女孩子对值得依靠的男生最没辙了」
【艾莉斯】,「顺带一提我也是」
【凯伊姆】,「无用的情报」
【吉克】,「什么-啊,我们会给你应援的。加油吧」
【凯伊姆】,「只是加油的话狗也能做到」
【吉克】,「你在哪里见过会加油的狗?哎哎?什么时候看到过?」
咚。
我用拳头封住了他的嘴。
【梅尔特】,「所以,在女孩子受到危险的时候,就成为拯救她的英雄吧」
【凯伊姆】,「嗯,那我走了」
【艾莉斯】,「我不允许凯伊姆去做危险的事情」
【凯伊姆】,「好,那你就代替我去……」
【艾莉斯】,「不要」
【凯伊姆】,「你这家伙,太没责任感了吧」
【艾莉斯】,「不用这么夸奖我」
艾莉斯露出开心的笑容说道。
【吉克】,「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总之去试试看吧」
【吉克】,「路上把她吃掉也无妨」
【凯伊姆】,「女人已经够多了」
【艾莉斯】,「这可是新情报」
【凯伊姆】,「别对我每句话都吐槽」
吉克用指尖敲了两下桌子。
【吉克】,「说真的……」
【吉克】,「对于我这边来说,毫无疑问是希望引出尽可能多的情报的」
【凯伊姆】,「你以为我都几岁了,还让我去看小孩啊」
【吉克】,「你可以这么想,这是在对重要的线人进行监视」
【梅尔特】,「噢-很有建设性的意见嘛」
【艾莉斯】,「凯伊姆可以的,你只要想做就能做到」
从这些家伙的话里完全感觉不到诚意的存在。
【梅尔特】,「不管是不是营业时间,都可以来我这里吃饭哦」
【梅尔特】,「我也可以成为女孩子的玩伴呢」
虽然很麻烦,但我也很想知道有关那时一闪过的光芒的情报。
如果在我的强迫下,女孩子忘记了原本该记得的事情的话,那比她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想不起来还要更糟。
有能在一旁监视着不让她惹出乱子的人当然是最好了。
【凯伊姆】,「真没办法」
我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凯伊姆】,「为保险起见我确认一下,知道这女的是羽化病人的就我们四个吗?」
【吉克】,「啊啊」
【凯伊姆】,「知道了,注意不要让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
艾莉斯基本上不会和我们三个之外的人说话,梅尔特的口风严密也毋庸置疑。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梅尔特】,「那么~凯伊姆准备什么时候搞定这个女孩子呢」
【凯伊姆】,「麻烦事越早完越好」
【梅尔特】,「哈~哈,还真是有自信呢」
【梅尔特】,「那么,我就在店里恭候大驾」
【艾莉斯】,「我也回去了,照顾小孩很累」
【吉克】,「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咔嚓
三人走了出去。
真是一帮吵闹的家伙。
【少女】,「唔,唔~嗯……」
少女翻了个身。
就因为这家伙的记忆不能马上恢复,害得我也要做那么多麻烦的事。
【凯伊姆】,「真是的」
我坐在椅子上,干饮着没有下酒菜的果酒。
【凯伊姆】,「呼……」
果酒的酸涩在口中蔓延。
明天去梅尔特那里买些新酒吧。
我注视着睡着的少女。
……这家伙也是吗。
自惨剧中生还。
没能死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我是同类。
即使是现在,在梦中也在痛苦地探求着吧。
为什么自己要遇到这种事情。
将自己卷入的悲剧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回答很简单。
既无理由,亦无意义。
听起来很荒唐吗?
没错,就是这么荒唐。
无论是哭泣还是笑对,不讲理的诸事都不会从这世上消失。
所以,人们就必须学会坚强,直到可以让自己忍受这种种荒谬的事。
不去探索理由或意义。
而是,直面眼前的事实,学会不去执著于此的坚强。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得出这个结论。
这家伙,又要多久才能寻觅到自己的答案呢?
【梅尔特】,「那么,我就在店里恭候大驾」
【艾莉斯】,「我也回去了,照顾小孩很累」
【吉克】,「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咔嚓
【少女】,「……」
除了被称作凯伊姆的男人以外,其他人都离开了。
这些人似乎都很想从我这里得知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虽然姑且装作没有想起来的样子──
不过,果然还是应该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吗。
可是,如果都说出来的话,我会被怎么对待呢。
是要在工作之前先问清我的底细吗?
不,应该不是那样。
现在的我已经是羽化病人。
已经不能做什么工作了。
这样说来……
我应该会被丢掉,然后被羽狩带到什么地方去吧。
应该是这样。
【少女】,「(不要……)」
我不想再受到更多的痛苦了。
没错。
我不能把自己所知的事情告诉他们。
假装忘记,尽可能拖延时间,观察一下这个叫做凯伊姆的人吧。
或,或许他是个好人也说不定。
【少女】,「……」
虽然知道按理说来这是最好的选择,但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因为我欺骗了这个叫做凯伊姆的先生。
明明一直被人利用而生活至今,在利用他人的时候却仍是如此的难过。
明明必须要做些什么的。
啊啊……
果然,命运注定我只能拥有一个不幸的人生呢。
少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少女】,「嗯嗯~睡得好饱」
【少女】,「哈啊……今天天气真好」
露出平和的表情眺望窗外。
她是刚睡醒,把自己的处境给忘了吧。
【凯伊姆】,「醒了么」
【少女】,「咦!?」
少女在床上跳了起来。
慌张地环顾四周后,原本开朗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少女】,「对了……这里是……」
【凯伊姆】,「睡得舒服吗?」
【少女】,「啊……那个……」
【少女】,「真,真对不起,我这种人睡在了您的床上」
少女深深地低下头。
【凯伊姆】,「没关系」
【凯伊姆】,「比起这个,我想知道你休息得怎么样」
【少女】,「哎,是的……十分舒服」
【少女】,「感觉就好像浮上云霄一样」
是想要讨好我吗。
但是,就算是奉承话这也过头了
【凯伊姆】,「那就好」
尽管觉得很可疑,我也还是向她露出笑容。
虽然很麻烦,我今天还是必须要取得这家伙的信任。
【凯伊姆】,「这里有水,至少洗把脸吧」
【少女】,「哎?」
【凯伊姆】,「讨厌吗?」
【少女】,「不,对不起」
【凯伊姆】,「我出去等着,洗完了就敲敲墙壁告诉我」
【少女】,「非,非常感谢」
少女没来得及掩饰微微发呆的表情,就连忙低下头去。
收到信号后,我返回房间。
【凯伊姆】,「清爽了吗?」
【少女】,「啊,是的」
【少女】,「那个,毛巾……我会给您洗好的」
【凯伊姆】,「不用在意那种事」
【少女】,「不,把我弄脏的东西洗干净,是我的本分」
【凯伊姆】,「相当的卑屈啊」
【凯伊姆】,「用不着这么顾虑」
【少女】,「那个……好,好的……对不起……」
我从困惑的少女手中拿过毛巾与脸盆。
这个女人似乎有不管什么事都要道歉的习惯。
果然是久经人使唤的类型。
【凯伊姆】,「抱歉,之前对你过于粗鲁了」
【凯伊姆】,「你应该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突然对你这么好吧」
【少女】,「那,那种事情……」
少女目光下沉。
没有否定的态度,就表示她肯定了我的说法。
所以我才要编这段话出来。
【凯伊姆】,「对你温柔的理由很简单」
【凯伊姆】,「我从前也有过很糟糕的经历」
【凯伊姆】,「只要想起那时候的事……就不由得会感到难过」
我试着用同样的境遇来打动她。
虽然没有说出具体的情况,但这也并非是在骗人。
【少女】,「您也是……吗」
【凯伊姆】,「啊啊」
少女抬眼窥视着我。
在发现和我的目光相对以后,连忙将眼神移开。
是在观察我的表情吧。
【凯伊姆】,「不过,被人用您来称呼听着很不舒服」
【凯伊姆】,「我叫凯伊姆,你呢?」
【少女】,「我……?」
【少女】,「我被人叫做缇娅」
【缇娅】,「本名好像是尤斯蒂娅,但我也不是很清楚」
【凯伊姆】,「这不是你的真名吗?」
【缇娅】,「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凯伊姆】,「有养父母吗?」
【缇娅】,「那个也不大清楚……」
【缇娅】,「侍奉过的人倒是有很多」
洗完毛巾以后,我将温热的茶水递给缇娅。
【凯伊姆】,「冷静点」
【缇娅】,「啊,是的」
【凯伊姆】,「别烫伤了」
缇娅点了点头,将嘴凑到杯子上。
【缇娅】,「……很好喝」
【缇娅】,「我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茶」
【凯伊姆】,「是吗,你也会区分味道的好坏啊」
【缇娅】,「啊,虽然不懂太难的事情,但是我还是知道什么美味的」
缇娅柔和地笑着。
说实话,这个茶着实不怎么样。
应该是想要讨好我吧。
而且,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的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过了。
【凯伊姆】,「头一回来牢狱吗?」
【缇娅】,「是的,之前都住在上层」
【缇娅】,「啊,当然,我指的是自己所侍奉的主人」
【凯伊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回答只有一个微笑。
就算没有回答,我也能够想到。
既没有亲父母也没有养父母,一直在为他人工作而谋生。
结果,又因为某个原因被卖给吉克,成为娼妇。
虽然是有些不走运的人生,但并没有悲惨到令人同情的程度。
话虽如此,我姑且还是得装成一个好人。
【凯伊姆】,「很不容易啊」
【缇娅】,「呜」
我刚伸出手,缇娅就把头缩了回去。
用战战兢兢地眼光,浑身颤抖地看着我。
【凯伊姆】,「我不会打你的」
【缇娅】,「……对,对不起」
连头也不能碰,吗。
我算是知道了,到现在为止她究竟都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我把手放下,放弃了摸她头的想法。
【凯伊姆】,「今天试着出去走走吧?」
【缇娅】,「哎?」
【凯伊姆】,「也可以顺便去吃饭」
【缇娅】,「可是……我长着,翅膀」
【凯伊姆】,「这种程度的大小不会被注意的」
【凯伊姆】,「我带你去一个店里吃好吃的东西」
【缇娅】,「好吃的,东西……」
少女轻轻地低声重复道。
目光散向不知名的远方。
【凯伊姆】,「想吃吧?就这么决定了」
我解开绑住缇娅双脚的锁。
【缇娅】,「啊,请,请稍微等下」
【缇娅】,「我,没有钱」
【凯伊姆】,「不用担心」
【凯伊姆】,「你只要不说话跟着我就好」
【缇娅】,「可是,带我这种人去店里吃饭太浪费了」
缇娅挥着手,仍旧有所顾虑。
【凯伊姆】,「没关系。要出发了」
【缇娅】,「可是……可是……」
【凯伊姆】,「真啰嗦」
【缇娅】,「唔……」
【缇娅】,「我,我知道了」
我用了个稍强硬的说法令她顺从了。
真是相当的典型啊。
啪嗒
我们来到了娼馆街。
缇娅一边迷茫地四处张望,一边在我身后保持离我两三步的距离走着。
像只迷路的小猫。
【凯伊姆】,「感想如何」
【缇娅】,「稍微,有点害怕」
【凯伊姆】,「这是牢狱最常见的风景」
【凯伊姆】,「还有更过分的,孩子和老年人一个个瘫倒在路旁的场景,要不要去看看?」
【缇娅】,「不,不用了……我受不了那种事」
【凯伊姆】,「是吗」
【缇娅】,「话,话说,这里有很多漂亮的店铺呢」
【缇娅】,「我们是要去哪里呢?」
缇娅没话找话地与我搭话。
周围的店铺,基本上都是娼馆。
她似乎不知道这里是做那些事情的地方。
【凯伊姆】,「这个嘛……是在那边」
我指着莉莉乌姆。
【缇娅】,「那个最气派的店吗……一定很贵吧」
【凯伊姆】,「从服务质量的角度来考虑已经很便宜了」
【缇娅】,「是,是这样吗」
【凯伊姆】,「是个好店哦,有很多有个性的女人」
【缇娅】,「哎?」
【凯伊姆】,「教养也相当的好」
【缇娅】,「哎?哈?那个?」
【凯伊姆】,「那是你本来应该在那里工作的店」
【缇娅】,「啊啊」
了解。
露出这样表情的缇娅,认真地低下头去。
【凯伊姆】,「这边都是那种店」
【缇娅】,「知道了……」
【凯伊姆】,「吃饭是在前面,我一个熟人的店里」
【凯伊姆】,「要走了」
我首先迈开脚步。
但是,缇娅却没有跟上来。
【凯伊姆】,「喂」
她低着头一动不动。
看来是受到打击了啊。
【凯伊姆】,「抱歉,玩笑开过头了」
【缇娅】,「不,没关系的」
声音完全不像没关系的样子。
【凯伊姆】,「来,去吃完好吃的东西就能打起精神了」
正当我这样催促着缇娅的时候,
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讨厌的存在。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一边巡视着周围,一边向我们这边走来。
是羽狩。
【缇娅】,「那个是……羽……」
【缇娅】,「我,我该怎么办……」
【凯伊姆】,「不要在意」
【缇娅】,「好,好,好,好的……」
缇娅的脸上完全丧失了血色。
身体也好像坏掉的人偶般一动不动。
这样下去,或许会被怀疑而接受盘问。
【凯伊姆】,「如果不想和那些家伙扯上关系,就装得平静点」
【凯伊姆】,「如果被他们盯上的话,当场衣服就会被扒下来了哦」
【缇娅】,「那样是……强暴吧」
【凯伊姆】,「他们的上司似乎允许这种行为」
【凯伊姆】,「知道了吗?你只要被他们盯上,这一辈子就完了」
【缇娅】,「可是,可是」
【凯伊姆】,「即使感到害怕也给我笑出来」
【凯伊姆】,「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缇娅】,「好,好好,好的」
【缇娅】,「诶,诶嘿……诶嘿嘿」
【凯伊姆】,「……」
虽然表情看上去像个涨坏的面包,不过也算及格了。
【凯伊姆】,「要走了」
【缇娅】,「诶嘿嘿」
羽狩离我们已经很近了。
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我们。
目光相对。
我自然地移开视线。
【凯伊姆】,「……」
【缇娅】,「……」
我们与羽狩擦肩而过。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虽然身体有种被视线侵犯的感觉,但也仅此而已。
我没有考虑多余的事情,一味地向前走着。
我用余光确认缇娅的行动,她正拼命地摆出冷静的表情走在我的旁边。
【消瘦的羽狩】,「那边的两个人」
从背后传来冷峻的声音。
一股寒意自后背涌出。
没有感叹自己的不走运的功夫。
首先要打破现在的局势。
【凯伊姆】,「……」
我下定决心后转头。
眼中看到的是,羽狩正将莉莉乌姆的三人叫住的场景。
看来,目标并不是我们。
【库罗蒂雅】,「请问您找我们有什么贵干?」
【消瘦的羽狩】,「有件事要问你们」
【消瘦的羽狩】,「我听到传言,说这边藏匿着羽化病人,你们知道些什么吗?」
【库罗蒂雅】,「在娼馆街,吗……」
【库罗蒂雅】,「对不起,我没有听说过那样的事情」
【消瘦的羽狩】,「真的吗?」
【库罗蒂雅】,「当然了,我怎么会欺骗羽狩大人呢」
【消瘦的羽狩】,「这边得到保护的羽化病人比预计中的要少很多」
【消瘦的羽狩】,「会有这种情况,只可能是你们说谎了」
【库罗蒂雅】,「又在说笑了」
【消瘦的羽狩】,「不,说到底,你们的工作本来就是魅惑男人吧?」
羽狩和三人攀谈起来。
看起来,他只是在和女性搭讪而已。
应该不是个尽忠职守的家伙吧。
【莉莎】,「不不不不,请放心,绝对没有那、种、事」
【莉莎】,「我们会欺骗的,就只有客人,还有『好男人』哦」
【消瘦的羽狩】,「你说什么!?」
羽狩气色一变。
【凯伊姆】,「莉莎那家伙,真喜欢斗嘴啊」
【缇娅】,「是熟人吗?」
【凯伊姆】,「算是吧」
换做平常我就去调停事态了,但是现在这里有缇娅在,我也不能有所行动。
【库罗蒂雅】,「对不起,请原谅她的胡言乱语」
在美人的低头道歉下,羽狩的气势也稍有减弱。
作为最后一击,库罗蒂雅微微抬眼偷看着羽狩的表情。
不愧是库罗蒂雅,每个动作都经过相当的计算。
【消瘦的羽狩】,「唔,哼。算了」
【消瘦的羽狩】,「那边的你们呢?有没有听到过什么传闻?」
【阿伊莉斯】,「我哪知道,蠢货」
【凯伊姆】,「……」
【缇娅】,「哇……」
不愧是阿伊莉斯。
马上就把刚刚要平静下来的气氛都破坏掉了
【消瘦的羽狩】,「你这家伙,没有身为娼妇的自知之明吗」
【阿伊莉斯】,「见鬼去吧」
【消瘦的羽狩】,「噢,噢……」
这句绝话令羽狩的身体因愤怒而颤抖。
库罗蒂雅慌忙解释。
【库罗蒂雅】,「这个孩子一直生活在牢狱里,不知道该怎么讨好大人」
【库罗蒂雅】,「之后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库罗蒂雅再次低下头去。
【阿伊莉斯】,「……」
而在她旁边,身为导火索的阿伊莉斯则在看着我们这边。
【凯伊姆】,「缇娅,走了。继续留在这里会受牵连」
【缇娅】,「可是,那边不是您的熟人吗」
【凯伊姆】,「虽然认识,但她们不是羽化病人,即使放着不管也没关系」
【缇娅】,「可是,可是……」
缇娅一脸不安的表情看着我。
【凯伊姆】,「她们比你机灵一百倍,被耍的是羽狩那边」
【缇娅】,「哈啊……」
【凯伊姆】,「比起那个,你先守护好你自己吧」
【凯伊姆】,「你现在有功夫去担心别人吗?」
【缇娅】,「没有……可是……」
【凯伊姆】,「走了,肚子好饿」
【缇娅】,「啊……」
我首先迈开脚步。
缇娅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到底是什么没有说,只是沉默地低下头。
【凯伊姆】,「有话就说」
【缇娅】,「啊,不,不用了」
缇娅顾虑着说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凯伊姆】,「无需顾虑,我不会生气的,你说说看」
【缇娅】,「好,好的……」
【缇娅】,「那个,请问哪边比较好呢?」
【缇娅】,「是在娼馆工作,还是成为羽化病人呢」
【凯伊姆】,「……」
一句废话。
一般来想,肯定是染上羽化病更糟糕吧。
不过,现在必须要讨好她才行。
讨好她
实话实说
【凯伊姆】,「患上羽化病要更加糟糕吧」
【缇娅】,「说……说得也是呢」
缇娅的表情微微开朗起来。
她自己应该也知道,不管是哪个选项都是半斤八两吧。
【凯伊姆】,「不管哪个都很糟糕」
【缇娅】,「唔……说得,也是呢」
【凯伊姆】,「嘛,总之努力吧」
【缇娅】,「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忍受辛苦的生活了」
说着,缇娅露出平和的笑容。
不可能会真的习惯。
说到底,如果习惯的话,就不会觉得那是辛苦的事了。
缇娅的话中有着决定性的矛盾。
如果不对自己那样说的话,就无法再忍受住那日复一日的痛苦了吧。
【缇娅】,「我命中注定要遭受很过分的对待」
【缇娅】,「所以,我不会去在意每件事而放弃努力的」
【凯伊姆】,「这么想就能开心了呐」
【缇娅】,「……是的」
虽然脸上满是微笑,但回答却饱含叹息。
这家伙,也想要得到幸福……就算不幸福,至少也想要拥有一个平凡的生活吧。
正因为这种想法难以实现,她才会给出这种回答。
说是荒唐也好什么也好,这个世上就是有这种无力的现实。
如果无法改变的话,就只能去接受它。
仅此而已。
咔啷咔啷
在将要开始营业的店里,暂时还看不到客人。
梅尔特停下手头的准备工作,露出开朗的笑容看着我们。
【梅尔特】,「啊,来了呢」
我用单手打着招呼,把背后的缇娅拉到身前。
【梅尔特】,「早安,小姐」
【梅尔特】,「我叫梅尔特,是这里的主人哦」
【缇娅】,「我,我叫缇娅,请多多关照」
【梅尔特】,「我和凯伊姆交往很长时间了」
【梅尔特】,「他的弱点我全都知道,如果他欺负你的话就告诉我」
【梅尔特】,「我会教你三秒钟就让他道歉的方法哦」
【凯伊姆】,「用不着说这种无聊话」
【缇娅】,「凯伊姆先生,那个……」
缇娅做出观察着自己后背的姿势。
【凯伊姆】,「我已经告诉梅尔特了」
【梅尔特】,「别担心,我不会向羽狩告密的」
【缇娅】,「非,非常感谢您」
【缇娅】,「不过,真的很抱歉」
【缇娅】,「您与我这么亲近,如果因此而被传染上羽化病的话,我该如何是好呢」
【凯伊姆】,「你做了什么需要道歉的事吗?」
【缇娅】,「唔……不,没有做」
【凯伊姆】,「那么,就不用道歉」
【梅尔特】,「没错,不要介意待在这里就好哦」
【缇娅】,「好的……谢谢您」
【梅尔特】,「来,在座位上坐下」
【梅尔特】,「我让你尝尝菲诺列塔引以为豪的料理」
我与缇娅并肩在柜台边上坐下之后,梅尔特拿出了菜单。
【缇娅】,「有很多看起来很好吃的料理」
【梅尔特】,「不用在意价格,想吃什么随便点」
【缇娅】,「好的……那个……」
【缇娅】,「那个,这边的秋波…是要1000金币吗?」
【梅尔特】,「嗯?就是秋波哦」
梅尔特闭上一只眼睛。
【缇娅】,「这个价值一千枚金币吗?」
【梅尔特】,「没错」
梅尔特再一次眨眼。
缇娅的脸色发青。
【缇娅】,「那,那么,我也要付一千枚金币……」
【缇娅】,「啊,两次的话,应该是必须要付两千枚吗?」
【梅尔特】,「呵呵,我自愿送出的秋波是免费的」
【缇娅】,「哎?这是怎么回事?」
【凯伊姆】,「不管是谁,都付不起一千枚金币的吧?」
【凯伊姆】,「也就是说,这是不出售这件商品的意思」
【缇娅】,「哈,哈啊」
【缇娅】,「那么,为什么要记在菜单上呢?」
【梅尔特】,「因为我在开这家店之前是娼妇,所以会被客人要求做很多事,而且不只是抛个媚眼而已哦」
【梅尔特】,「然后,凯伊姆就对我说,如果困扰的话,就把做这些事的价格写清楚」
【梅尔特】,「在这之后,向我提出奇怪要求的客人也减少了哦」
【缇娅】,「非常辛苦的经历呢」
【梅尔特】,「倒也称不上辛苦」
【梅尔特】,「只是,我已经不会再为钱而去卖笑了」
【缇娅】,「真的是意味深长的一份菜单呢」
【梅尔特】,「因为里面饱含着凯伊姆的心意呢」
【梅尔特】,「别看他这样,其实他对娼妇也很温柔哦」
【凯伊姆】,「我只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罢了」
【梅尔特】,「不用这么害羞哦」
梅尔特促狭地笑着。
【凯伊姆】,「来,缇娅,决定好要吃什么了吗?」
【缇娅】,「啊,不,还没有」
缇娅的视线回到菜单中。
但是,
【缇娅】,「那个,不管哪个看上去都很好吃,我决定不下来」
【凯伊姆】,「总有喜欢的东西吧?」
【缇娅】,「不,不管是哪个我都没有吃过……对不起」
【梅尔特】,「啊拉」
【梅尔特】,「那么,就来一份今日推荐的料理吧?」
【缇娅】,「啊,好的,谢谢您」
【凯伊姆】,「这边要烧酒」
【梅尔特】,「好的-」
姑且先拿到了酒。
柜台的座位很高。
眼角的余光中,可以看到缇娅够不到底的脚在半空中摇晃。
或许是因为对料理的期待很高的缘故,摇动的旋律看上去相当开心。
【缇娅】,「梅尔特小姐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凯伊姆】,「事实如何呢,要不要去试着问问本人?」
【缇娅】,「怎么会呢,我不会问的」
【梅尔特】,「我可是已经听到了哦?」
做着料理的梅尔特回过头来。
【缇娅】,「啊,对不起」
【梅尔特】,「没关系,我的温柔……可是能让哭泣的孩子都停止吵闹哦」
【缇娅】,「果然,说中了呢」
【凯伊姆】,「你是笨蛋吗」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缇娅】,「我是笨蛋」
【缇娅】,「虽然我没有聪明到能理解很难的事情,但简单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缇娅】,「比方说,眼前的人是不是个好人」
【凯伊姆】,「嚯。那么你看我怎么样?」
【缇娅】,「那,那个……」
缇娅侧眼看着我。
很明显的在选择适当的词汇。
【缇娅】,「那个,我想你是个好人」
【凯伊姆】,「根据是?」
【缇娅】,「我的眼睛。看到坏人的话,眼中的感觉也会有所不同」
【凯伊姆】,「经验之谈吗」
【缇娅】,「啊……不……是的」
【缇娅】,「能从外观看出我的想法吗?」
瞬间,缇娅窥视着我的表情。
【凯伊姆】,「嗯?」
【缇娅】,「啊,没什么」
缇娅慌忙低头。
她似乎在对我进行观察。
被不知是好是坏的男人拉着到处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凯伊姆】,「就算能分清善人与恶人,自己的处境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
【缇娅】,「因为这个世上都是些无可奈何的事啊」
就算想避开最坏的情况,人们也没有去选择哪怕只能变得稍微好一点的处境的余地。
我也有这种经验。
【缇娅】,「总,总而言之,凯伊姆先生是个好人」
【凯伊姆】,「又绕回去了吗」
【缇娅】,「我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
【凯伊姆】,「天知道」
【凯伊姆】,「如果我是好人的话,这个世上基本上就没坏蛋了」
【缇娅】,「你做过什么坏事吗?」
【梅尔特】,「他已经让无数的女孩子为他哭泣了哦」
梅尔特从厨房冒出来一句多余的话。
【缇娅】,「那是坏人的行为,你明明都有妻子了」
【梅尔特】,「哈?」
【凯伊姆】,「你指谁?」
【缇娅】,「你的夫人」
【凯伊姆】,「我是单身」
【缇娅】,「啊咧?那艾莉斯小姐是?」
【凯伊姆】,「她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曾经被我赎身而已」
【缇娅】,「赎身?」
【梅尔特】,「就是把娼妇从客人手中买下来」
【缇娅】,「那么,艾莉斯小姐就是只属于凯伊姆先生的了」
【凯伊姆】,「不对」
【缇娅】,「可是,她常常会到你家里去……」
【梅尔特】,「算是吧,发生过很多事」
梅尔特端出料理。
是放入了鸡身上各种部位的肉炖出的汤。
【梅尔特】,「来,趁着还没凉下来快吃吧」
【缇娅】,「哇啊啊……」
缇娅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盯在料理上。
【缇娅】,「好厉害,里面有这么多材料」
【梅尔特】,「不用客气,赶快吃吧」
【缇娅】,「好,好的」
缇娅用力地点点头,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那个,请问我可以开动吗?」
【凯伊姆】,「虽然不知道之前都是什么情况,但现在你用不着一一来征求我的许可」
【缇娅】,「可是,那个……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奢侈,总感觉很过意不去」
【缇娅】,「和我一起工作过的那些人也一直都在饿着肚子」
【凯伊姆】,「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凯伊姆】,「就算你过意得去,他们也不会因此而填饱肚子」
即便如此,缇娅还是相当的踌躇。
不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大大地吸了口气。
【缇娅】,「对不起,我开动了」
缇娅拿起木制的勺子。
然后,一言不发。
专心致志地重复着将鸡汤送入口中的动作。
【梅尔特】,「吃相真不错呢」
【凯伊姆】,「好得让人伤感呐」
【梅尔特】,「我很喜欢这种类型的顾客哦」
【梅尔特】,「凯伊姆,吉克,还有艾莉斯。你们那种吃饭的方式都太冷淡了」
【凯伊姆】,「我可学不来这家伙的吃法」
【梅尔特】,「我知道啊」
两人不自觉地注视缇娅。
正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缇娅把勺子放在了桌上。
【缇娅】,「……我吃饱了」
【缇娅】,「我头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
【凯伊姆】,「你过去不是在上层当仆人吗?」
【缇娅】,「是的,所以虽然很多次看过美味的菜肴,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吃过……」
说着,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看来虽然身为上层的用人,但待遇却相当的悲催啊。
【凯伊姆】,「原来如此」
【梅尔特】,「要再来一碗吗?」
【缇娅】,「哎,那个……那个……」
缇娅开始烦恼起来。
眼神在按着的肚子和空掉的碗之间游移。
【缇娅】,「我已经吃得很饱了」
【梅尔特】,「啊拉,我都已经准备好第二碗了呢」
【凯伊姆】,「你的表现完全看不出饱这个字」
【缇娅】,「唔……」
【凯伊姆】,「不用勉强自己忍耐」
【缇娅】,「我,我可是淑女呢」
【凯伊姆】,「别废话,老老实实地吃吧」
可能是因为我这句话的关系。
那之后缇娅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专心地大快朵颐。
【缇娅】,「多谢款待」
食欲旺盛的淑女露出满足的笑容,结束了用餐。
【梅尔特】,「怎么样?」
【缇娅】,「非常好吃」
【缇娅】,「尤其是最后的那个烤苹果」
【梅尔特】,「整烤苹果是我们店的名产哦」
【缇娅】,「我好感动」
【缇娅】,「光是叉起它就已经让我按耐不住了,放到嘴里以后,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缇娅】,「感觉至今为止的人生好像在脑海中转了一圈」
那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吧。
【缇娅】,「苹果上用的材料,是黄油、砂糖,还有桂皮对吗?」
【缇娅】,「感觉还有几种材料」
【梅尔特】,「呵呵呵,那个就是秘密了」
【缇娅】,「唔……」
缇娅皱起眉头思考着。
【缇娅】,「是红酒……还有胡椒,吧」
【梅尔特】,「正确,真亏你能尝得出来呢」
【凯伊姆】,「你会做料理吗?」
【缇娅】,「只要是家务活,不管什么都做过」
【凯伊姆】,「啊啊」
缇娅是下人啊。
自然会做家务了。
【缇娅】,「说起来,最开始喝到的那个汤……」
【梅尔特】,「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去看看材料吧?」
【缇娅】,「好的,请务必让我一看」
梅尔特把缇娅带进厨房,开始进行有关料理的授课。
看来可以安心地喝会酒了。
但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梅尔特】,「想要了解牢狱的料理,就要首先了解这里的市场」
拜梅尔特的废话所赐,我又陷入了陪逛市场的窘境。
我倒是希望她能把精神从料理上移一点到羽狩上去……
不过,在龙蛇混杂的市场里,羽狩的监视也相对较松。
被发现的可能性应该很小。
【缇娅】,「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凯伊姆】,「无妨」
【缇娅】,「可,可是……果,果然还是回去吧」
【缇娅】,「我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
这种对话已经是第三回了。
看来她对于自己占用了我时间的这件事,抱有相当的歉意。
【凯伊姆】,「反正已经到这里了,就去看看吧」
【缇娅】,「可是……」
【凯伊姆】,「别介意了」
【缇娅】,「对不起」
缇娅终于打消了顾虑。
费了我一番功夫。
【凯伊姆】,「但是,没想到你对料理这么热心啊」
【缇娅】,「做饭不精就会挨打,所以我一直都有拼命地学习」
【凯伊姆】,「以后不用勉强自己去做料理」
【缇娅】,「这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了」
【缇娅】,「不做些工作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安……」
【凯伊姆】,「是因为害怕被骂吗?」
缇娅无言地点头。
已经习惯承受暴力的人,是无法这么轻易摆脱这份阴影的。
她的身体会记住那份恐惧与痛苦。
【缇娅】,「啊,这里有卖肉的」
【凯伊姆】,「去看看吧」
【缇娅】,「好的,谢谢」
缇娅窥视着肉铺的帐篷。
一边嗯嗯地点着头,一边浏览着摆在货架上的商品。
【缇娅】,「这么说可能有点不礼貌,但是这里的品种很少呢」
【凯伊姆】,「即便是这样,和我小时候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凯伊姆】,「从前什么都没有卖的」
【缇娅】,「为什么呢?」
我指向前几天圣女在那里演讲的建筑物──
也就是关所。
【凯伊姆】,「在关所里面,有着唯一的连通下层与牢狱的楼梯」
【缇娅】,「是的,我来牢狱的时候也是从那里经过的」
【凯伊姆】,「那个是在《大崩落》的几年后才建成的」
【凯伊姆】,「如你所见,牢狱的四周都被悬崖所包围」
【凯伊姆】,「没有这楼梯,就没办法正常往来吧?」、
【凯伊姆】,「人们无法往来,货物自然也不能流通。光靠绳子和筐所能运送的东西终究很有限。」
【凯伊姆】,「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产生贸易吗?」
【缇娅】,「不能,呢」
【缇娅】,「凯伊姆先生从《大崩落》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在牢狱了吗?」
【凯伊姆】,「啊啊」
【缇娅】,「是段非常痛苦的回忆吧」
脑海中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虽然和缇娅说起的时候很轻描淡写,但实际的情况却不是仅仅用痛苦这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
化为瓦砾的街道。
满地的伤者与尸体。
肆无忌惮的掠夺。
只是想想就会丧失食欲。
【凯伊姆】,「我想不起具体的情形」
【缇娅】,「呵呵,那就和我记不住自己被打过多少回是一样的呢」
被以奇怪的方式同情了。
【凯伊姆】,「你之所以会记不住,是因为你脑子太笨吧」
【缇娅】,「好过分」
【缇娅】,「别看我这样,内心深处也是有坚信不疑的信念的」
【凯伊姆】,「喔,心灵还真是纤细啊」
【缇娅】,「那当然了」
缇娅满足地说道。
【缇娅】,「啊,那个店铺是做什么的呢」
【凯伊姆】,「别突然转变话题啊,真是的……」
【凯伊姆】,「那个是水果店,然后是面包店,再往前是酒家」
【缇娅】,「可以去看看吗?」
【凯伊姆】,「随便你」
【缇娅】,「对不起」
【凯伊姆】,「用不着道歉」
【凯伊姆】,「有道歉的工夫,还不如用来为下次能够不再道歉而努力」
【缇娅】,「好的,对……」
缇娅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咽回腹中。
然后,仿佛对自己深刻在体内的这个习惯感到羞耻般地苦笑着。
【缇娅】,「去面包店吧」
【缇娅】,「那边的店铺是做什么的呢?」
【缇娅】,「里面有好多只鸡呢」
【凯伊姆】,「……」
【缇娅】,「好香啊」
【凯伊姆】,「……喂」
我们一个接一个地逛着店铺。
虽然我已经相当地厌烦,但缇娅却依旧步履轻盈。
【凯伊姆】,「你这家伙真有精神啊」
【缇娅】,「对不起,累了吗」
【凯伊姆】,「不要紧,接下来去哪个店?」
现在的工作就是要讨她的欢心,这里必须老实地作陪。
【缇娅】,「那一带是卖什么的呢?」
【凯伊姆】,「那里多是杂货店,也有卖服装和化妆道具的店铺」
【缇娅】,「哇啊……」
【凯伊姆】,「要去看看吗……」
【凯伊姆】,「虽然我想这么问,不过看来是不行了啊」
【缇娅】,「哎?」
抬头望去,不知何时天空已经布满厚重的乌云。
【凯伊姆】,「下次再去杂货店吧」
【缇娅】,「知道了,请一定要带我去哦」
【凯伊姆】,「啊啊」
在我们进行着这些对话的时候,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唰
雨下大了。
我和缇娅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裤子上满是溅起的泥土。
【凯伊姆】,「真倒霉」
【缇娅】,「对不起,都怪我拉着您到处跑来跑去」
【凯伊姆】,「不,是我没有注意到天空的异常」
在暗杀的时候,天气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换做平时肯定会注意到的细节,今天却莫名其妙地被我遗漏了。
是因为缇娅人畜无害的举动而放松警惕了吧。
【凯伊姆】,「要走了」
咚唰
雨下得更大了。
我们冲到一个宽大的屋檐下避雨。
雨水在小巷中汇成黑色的小河,屋顶上落下的无数水流激烈地冲击着地上的水洼。
【缇娅】,「呵呵,完全湿透了呢」
【凯伊姆】,「别感冒了」
【缇娅】,「没关系的」
【缇娅】,「从前的工作基本上和天气没什么关系」
【缇娅】,「因为主人心肠很坏,越是下雨就越喜欢让我出去买东西」
【缇娅】,「而且,因为下雨而晚归就会挨打」
缇娅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这番话,似乎并不是在表明自己的不幸。
想象着缇娅曾经度过的每天,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的过去。
这和我在开始暗杀的工作之前──
在娼馆那时的生活是相同的吧。
心情好差。
正当我想要叹气的时候,附近传来了脚步声。
什么人正在向这边走来。
【高挑的男人】,「妈的,今天真是太背了」
【肥胖的男人】,「别发牢骚了快走吧,马上就到能避雨的地方了」
【缇娅】,「呵呵呵,那边的人也很辛苦呢」
【凯伊姆】,「啊啊」
【高挑的男人】,「不光被娼妇耍了,还被这破路弄得一身脏。啊-真不爽」
【肥胖的男人】,「这是你自作自受。如果在上面的时候成绩好的话,也不会被送到牢狱来吧」
【高挑的男人】,「我可是自愿来这里的」
【高挑的男人】,「我向上头请求,请一定让我到最严酷的地方工作」
【肥胖的男人】,「哈哈哈,别扯了。你又不是菲奥奈大小姐」
似曾听闻的声音。
【凯伊姆】,「难不成……」
回过神来,男人们的身影已经变得很大。
【凯伊姆】,「是羽狩」
【缇娅】,「哎哎!?怎,怎么会」
我望向惶恐不安的缇娅的后背。
在紧贴着的湿透的衣服下。浮现出一对小小的翅膀形状。
太糟糕了。
【肥胖的男人】,「在那里避避雨吧」
【高挑的男人】,「好」
【缇娅】,「凯伊姆先生,该,该怎么做……」
【凯伊姆】,「少啰嗦」
我一个人可以很容易逃脱追击,但现在缇娅也在这里。
隐藏的翅膀呈现出微妙的弧线。
【凯伊姆】,「……」
要和羽狩战斗吗。
虽然他们都是相当的战斗能手,但现在趁他们不注意可以突然袭击。
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取胜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在这场大雨中也不会留下证据。
战斗
考虑其他办法
我将手伸向腰间的匕首。
手心紧紧握住冰冷的刀柄。
深呼吸。
想象自己成功的景象。
突然,
一个冰冷的触感覆盖在我的手上。
【凯伊姆】,「……」
手的主人是缇娅。
【缇娅】,「凯伊姆先生,暴力是不对的」
【凯伊姆】,「那么,你是要被羽狩抓住吗?」
【缇娅】,「虽然讨厌那样……」
【缇娅】,「但是,我更不希望看到凯伊姆先生为我这种人而行使暴力」
【缇娅】,「我已经习惯忍受辛苦,就算被羽狩带走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真拿你没办法。
如果说这些话也是经过计算的,她可就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坏女人了。
【凯伊姆】,「你这个笨女人」
其它的方法?
再过几秒,羽狩就要到这里来了。
怎么办。
该如何是好。
【凯伊姆】,「……」
【缇娅】,「呃唔!?」
我将缇娅推倒在墙上──
强吻上去。
【缇娅】,「嗯ーーーーーーー!?」
我用一只手制住缇娅胳膊的抵抗,另一只手按在她的乳房上。
【缇娅】,「嗯,嗯嗯,嗯……」
缇娅微微张嘴,漏出体内的热气。
【鹰钩鼻的羽狩】,「好-总算到了」
【消瘦的羽狩】,「得救了」
羽狩们冲了过来。
【鹰钩鼻的羽狩】,「不好意思,我们也要……进来了……」
【缇娅】,「嗯,嗯嗯……噗哈」
【凯伊姆】,「抱歉,我们正在办事」
【缇娅】,「嗯,嗯ーー」
我再次吻上缇娅的嘴唇。
【消瘦的羽狩】,「去死吧,你这混蛋」
【鹰钩鼻的羽狩】,「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
羽狩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缇娅】,「嗯-,嗯-,嗯--」
虽然胸部不是很大,但姑且还是有摸起来是个女人的感觉。
【凯伊姆】,「……」
我放开缇娅。
【凯伊姆】,「那些羽狩嘴真脏」
【缇娅】,「……」
缇娅没有反应。
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凯伊姆】,「幸好他们不是无赖」
【缇娅】,「嗯呜……」
哭了。
【凯伊姆】,「别哭啊」
【缇娅】,「虽然我不想哭,但是眼泪却擅自涌了出来」
【凯伊姆】,「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缇娅】,「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次……」
【凯伊姆】,「你是笨蛋吗?」
你不是一直都过着奴隶般地生活吗?
居然说自己连吻都没接过,只可能是在说梦话。
【缇娅】,「我说的是……真的」
【凯伊姆】,「抱歉」
【缇娅】,「呜哎~」
缇娅发出不成样子的声音。
这其中,也包含着从羽狩手中平安逃脱的紧张中释放的情感吧。
【凯伊姆】,「啊-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求你别哭了」
【缇娅】,「真的吗?」
不哭了。
【凯伊姆】,「我要把你丢在大街上了哦」
【凯伊姆】,「这件事和吃饭哪个比较重要!?」
【缇娅】,「对,对不起」
【凯伊姆】,「嘛,我也姑且道个歉,对不起」
我装模作样地道着歉。
【缇娅】,「不,我才是,多谢您的帮忙」
缇娅深深地低下头。
【缇娅】,「我很开心……您会为这样的我而去战斗」
【凯伊姆】,「我不是为你战斗,而是为了我自己」
【缇娅】,「尽管这样,我还是很开心」
看起来缇娅的脑海中,已经满是被拯救的少女般的感激之情。
嘛,这样也不错。
说实话,我也很意外。
没想到,为了不让我的手被弄脏,她居然会想要自愿被羽狩带走。
在这个一枚铜币就可以导致死亡的牢狱中,已经没有缇娅这种人了。
虽然这个行动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来的,但正因如此,它才显得格外有分量。
【凯伊姆】,「幸好能够平安无事」
我把手放在缇娅的头上。
这个动作让她细弱的身体突然一颤。
但是,这份紧张感很快也被解除掉了。
【凯伊姆】,「把今天的事情忘掉,和下个男人好好地做这种事吧」
我砰砰地轻敲着她的头。
【缇娅】,「……」
缇娅似乎在窥视着我。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没什么……」
【凯伊姆】,「嗯」
再次轻轻敲了一下后,我把手从缇娅头上拿开。
雨势和刚才相比小了一些。
【凯伊姆】,「要走了」
【缇娅】,「好的」
半夜里。
我微微地睁开眼睛。
兴奋感包围着全身,完全没有睡意。
【缇娅】,「(好开心呢)」
今天的凯伊姆先生,对我非常的温柔。
和男子一起自由地走在街道上,逛着店铺──
体验了这么多自我出生以来初次经历的事,真的很吃惊。
好像在做梦一样。
凯伊姆先生为什么会对我这种人这么好呢?
虽然他说是因为看到我而想起了《大崩落》时候的事情……
果然那是在骗我吧。
这肯定是为了让我大意,然后问出那个事件与光芒的事情而计划出的作战。
我不是都已经亲耳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吗。
刚刚才过了一天我就这么开心,再怎么说也太笨了。
要好好想想。
【缇娅】,「(我被骗了,被骗了,被骗了啊)」
脑中重复着这个想法,内心却拒绝接受。
脑海中浮现出那抚摸我头部的手心,以及嘴唇的触感。
【缇娅】,「(啊啊,这样啊)」
我是在依赖着凯伊姆先生。
相信他对自己抱有好意,会来守护自己。
这不可能。
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份遥不可及的愿望甚至让我看不出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为什么我会这么笨呢。
稍微想想就该察觉到,那个人的手并不温暖
眼前闪起的光亮让我恢复了意识。
【凯伊姆】,「睡着了吗……」
【凯伊姆】,「呃呃!?」
缇娅怎么样了。
让她逃掉就糟了。
我连忙向床上看去。
被子里空无一人。
【凯伊姆】,「可恶」
【缇娅】,「啊,早上好」
我顺着这个开朗的声音回过头去,缇娅正站在我的身后。
【缇娅】,「睡得好吗?」
【凯伊姆】,「没有逃么」
【缇娅】,「您说谁呢?」
【凯伊姆】,「说你」
【缇娅】,「啊啊」
【缇娅】,「我也没有可以逃的地方啊」
缇娅毫不掩饰地说道。
【缇娅】,「比起那个,我已经做好饭了」
身边有人在做饭都没把我吵醒吗……
我究竟是放松到什么程度了啊。
【缇娅】,「怎么了?一大早就摆出这么阴暗的表情」
【凯伊姆】,「只是睡相不好而已」
【缇娅】,「那么,就请吃饭然后好好精神精神吧」
昨天买到的食材已经变成了丰盛的饭菜。
面包加上炒蛋,还有烤鸡肉和蔬菜汤。
再加上切好的奶酪。
对于早饭来说,不管是质还是量都有些豪华过头了。
【凯伊姆】,「早上少做点就好」
【缇娅】,「啊,我做多了吗?」
【凯伊姆】,「啊啊」
【缇娅】,「对,对不起。明天我会减少分量的」
【凯伊姆】,「你打算每天都做吗?」
【缇娅】,「这是让我住在这里的回礼」
【缇娅】,「不行吗?」
【凯伊姆】,「我倒是无所谓」
【缇娅】,「??」
【凯伊姆】,「算了,我开动了」
【凯伊姆】,「唔嗯」
我喝了一口蔬菜汤。
这个应该是用昨天梅尔特教授的方法做的吧。
我顺便也吃了其它的菜肴。
无论是火候还是调料都无可挑剔。
【缇娅】,「那,那个……」
【凯伊姆】,「嗯?」
【缇娅】,「请,请问味道怎么样?」
【凯伊姆】,「好吃」
【缇娅】,「哎?」
【凯伊姆】,「我说好吃」
【缇娅】,「啊哈哈,太好了」
缇娅因为我这句死板的台词笑了起来。
【缇娅】,「因为您在吃的时候一直都在板着脸,我还以为不合您的口味呢」
【凯伊姆】,「梅尔特说过吧,我吃饭的时候就是这么无聊」
【缇娅】,「这样做对做饭的人来说是很难过的事情」
【凯伊姆】,「抱歉,不过我说的好吃是发自真心的」
【凯伊姆】,「看来你没白当这么久的佣人」
【缇娅】,「嗯嗯,因为受到了非常严格的训练」
缇娅挺起胸膛。
是带有自虐性质的玩笑吗。
【凯伊姆】,「幸好你还有一技之长」
【缇娅】,「是的」
【凯伊姆】,「你也过来吃吧?」
【凯伊姆】,「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也不要紧的」
【缇娅】,「真的吗?」
【凯伊姆】,「昨天在菲诺列塔不也是坐在一起吃的饭么」
【凯伊姆】,「我不是你的主人,无需介意」
【缇娅】,「好,好的,失礼了」
在座位上坐下的缇娅比我想得要更加开心。
【缇娅】,「呵呵」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我一直憧憬着,能和他人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凯伊姆】,「你没和工作的同伴在一起吃过吗」
【缇娅】,「如果在他人面前吃饭的话,饭会被抢走的」
【凯伊姆】,「嚯」
【凯伊姆】,「我是不会抢你的,安心吃吧」
【缇娅】,「好的」
缇娅总算开始吃饭了。
无论做什么,都时而顾虑,时而喜悦,时而吃惊……
真是个相当麻烦的家伙啊。
【缇娅】,「在普通的家庭里,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凯伊姆】,「在牢狱里算是好的了」
【缇娅】,「那个-……在下层呢?」
【凯伊姆】,「下层吗」
下层的家庭。
譬如遭遇《大崩落》之前的我的家庭。
我一直都是和母亲还有哥哥一起吃饭的。
虽然作为普通的家庭来说缺少了父亲这个角色,但除此之外都无可挑剔。
【凯伊姆】,「在下层的话,比现在要强吧」
【缇娅】,「您是指什么地方呢?」
【凯伊姆】,「能有更好点的女孩子陪着吃饭」
【缇娅】,「好过分」
缇娅嘟起了嘴。
【凯伊姆】,「哈哈哈」
【缇娅】,「啊」
缇娅凝视着我。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这是第一次看到您笑」
【凯伊姆】,「因为你说的话大多都很无聊」
【缇娅】,「凯伊姆先生无论何时都只会摆出一副恐怖的表情」
【凯伊姆】,「牢狱里可没有什么会让人感到有趣的话题」
【缇娅】,「是这样吗」
【缇娅】,「我觉得只要有人在,就会有开心的事情发生的」
【凯伊姆】,「那么,你对自己至今为止的生活感到开心吗?」
【凯伊姆】,「使唤你的那些家伙也是人吧?」
【缇娅】,「那……那个是……」
缇娅退缩了。
【缇娅】,「可,可是,至今为止所遭受的辛苦,肯定都是有其存在的意义的」
【缇娅】,「所以,在将来肯定会遇到好的事情……」
【凯伊姆】,「这话是什么意思?」
【缇娅】,「我不清楚具体的事情」
缇娅干脆地回答。
我叹了口气。
【凯伊姆】,「你很有开玩笑的才能啊」
【缇娅】,「我,我不是在开玩笑」
【凯伊姆】,「净说些傻话」
【凯伊姆】,「嘛,用你的这个歪理去应对这个世界的种种不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无论是接受不幸的命运,还是登上幸福的阶梯,都需要坚强作为支撑。
就算不这么思考,眼前无可奈何的现实也不会因此而稍减
【缇娅】,「您不相信我呢」
【凯伊姆】,「那是当然」
【缇娅】,「可我是说真的」
【缇娅】,「某个人时不时地会在梦中这样对我说」
【缇娅】,「不管承受怎样的辛苦都不要放弃,因为你的存在有很重要的意义」
【凯伊姆】,「……」
一阵杂音在脑中闪过。
【凯伊姆】,「嘛,找到那份意义以后记得告诉我」
【缇娅】,「算了,我不管你了」
【凯伊姆】,「别生气啊,我把这个奶酪给你」
【缇娅】,「我才不会被区区一片奶酪收买呢」
【缇娅】,「但是,我还是不客气地收下了」
吃掉了。
【缇娅】,「……好吃」
【凯伊姆】,「那就好」
不可理喻的家伙。
【艾莉斯】,「早安,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
【缇娅】,「早上好,艾莉斯小姐」
看到桌上饭菜的艾莉斯表情冻住了。
【艾莉斯】,「……这些是什么?」
【凯伊姆】,「饭,缇娅做的」
【艾莉斯】,「为什么?」
【缇娅】,「这,这是收留我住下的回礼……」
【艾莉斯】,「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凯伊姆】,「这不是你的台词吧」
【艾莉斯】,「哈?」
艾莉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艾莉斯】,「你有什么权力来做饭」
【缇娅】,「不,所以说这是回礼」
【艾莉斯】,「我说啊」
艾莉斯向缇娅走去。
【艾莉斯】,「这个是我的工作」
【艾莉斯】,「不是你可以插手的事情,明白吗?」
【缇娅】,「对,对不起」
【艾莉斯】,「不是对不起吧」
【艾莉斯】,「能给这个人做饭的人只有我」
【缇娅】,「可,可是……」
【艾莉斯】,「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缇娅闭上了嘴。
【凯伊姆】,「我说啊,艾莉斯」
【凯伊姆】,「我只是忘记向缇娅说明了而已,今天就先原谅她吧」
【艾莉斯】,「那么,现在就在这里向她说清楚」
【凯伊姆】,「今天晚上会好好说明的」
【艾莉斯】,「现在就在这里,在我的面前说」
真没办法。
再这样下去,缇娅就会被艾莉斯解剖掉了。
【凯伊姆】,「我昨天说过,是我为艾莉斯赎身的」
【缇娅】,「啊,是的」
我大致说明了一下经过。
被赎身以后,艾莉斯就作为情妇住在我家,照顾着我的日常生活。
我并不是因为期望着这些事情而去为她赎身的。
但是,艾莉斯坚决地贯彻了自己的做法。
所以,我们就达成了妥协。艾莉斯住在别的地方,然后定期地来我这里洗衣做饭。
【缇娅】,「总觉得艾莉斯小姐很可怜」
【艾莉斯】,「就是这样」
【凯伊姆】,「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凯伊姆】,「我是要让她自由地生存下去」
【凯伊姆】,「缇娅希望自己的人生被他人所占有而活着吗?」
【缇娅】,「不,不会」
【缇娅】,「可是,心里总是难以接受……」
【凯伊姆】,「总而言之,艾莉斯自此以后就常常过来做饭洗衣了」
【凯伊姆】,「她气的就是这件事」
【缇娅】,「哈啊……」
【缇娅】,「那么,家务活就让给艾莉斯小姐好了」
【缇娅】,「既然听到了这种事,我也不能强占着厨房不放」
【艾莉斯】,「就是这样」
【凯伊姆】,「不,做饭还是交给缇娅」
【艾莉斯】,「……原因是?」
【凯伊姆】,「因为她手艺高明」
【艾莉斯】,「别开玩笑」
【凯伊姆】,「尝尝看」
【艾莉斯】,「像个笨蛋一样」
说完,艾莉斯拿起一块桌上剩下的烤鸡肉放入口中。
【艾莉斯】,「……」
然后,又喝了口汤。
【凯伊姆】,「味道如何?」
【艾莉斯】,「好吃」
虽然艾莉斯对料理很热心,但能做到可以下咽的程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完全不可能是为了不被主人殴打而进行料理练习的缇娅的对手。
【凯伊姆】,「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艾莉斯】,「明白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艾莉斯的表情却完全没有接受的样子。
艾莉斯为什么会对这个想起事件经过以后就会被随手扔掉的女人做饭感到如此不满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缇娅太能干了。
如果做饭能让缇娅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早日恢复记忆的话,也算是很值了。
【凯伊姆】,「与之相对的,扫除和洗衣服就拜托了哦,艾莉斯」
【艾莉斯】,「嗯」
艾莉斯瞪着缇娅。
【艾莉斯】,「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赢了」
【缇娅】,「不,那个,从最开始我就没有和您争胜负的念头」
【艾莉斯】,「天知道」
艾莉斯百无聊赖般地拿起奶酪扔进嘴里。
【艾莉斯】,「那么,你的体况怎么样了?」
【缇娅】,「什么?」
【艾莉斯】,「体况,就是身体的状况」
【缇娅】,「啊,是的,应该已经没问题了」
【艾莉斯】,「我看看」
艾莉斯装出没有听到回答的样子,开始对缇娅进行触诊。
【缇娅】,「好疼疼疼疼,请不要这么拉我的耳朵」
【艾莉斯】,「我在确认能不能拽下来」
【艾莉斯】,「好,紧密地连在上面」
她是魔鬼吗。
来回欺负了缇娅一会后,艾莉斯结束了诊察。
【艾莉斯】,「没什么大问题」
艾莉斯向我投出意味深长的视线。
我知道她的意思。
【凯伊姆】,「缇娅,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吗?」
【凯伊姆】,「那个事件,还有那道光芒」
缇娅瞬间瞪大眼睛后,立刻低下头去。
一段时间的沉默。
【缇娅】,「那个……对不起」
【缇娅】,「果然,一想到那里,头就……」
【凯伊姆】,「再稍微努力点试试」
【缇娅】,「好,好的」
缇娅低声嘟哝道。
歪曲的表情与深深皱着的眉头在她的脸上显现。
【缇娅】,「对不起……果然还是想不起来」
【凯伊姆】,「……加油」
【缇娅】,「唔……唔唔……」
【凯伊姆】,「……」
果然,我还是感觉不到她的痛苦。
是因为害怕自己被利用,而特意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吗
要试着拷问看看么。
……不,如果是真没有想起来的话,硬来的做法会毁掉一切线索。
直到拿到确切的证据之前,还是稍微观察下情况吧。
【凯伊姆】,「知道了,不用太勉强自己」
【缇娅】,「好,好的……」
一道汗水从缇娅额头上流下。
【凯伊姆】,「稍微休息下吧,我去洗洗头发」
缇娅安心似的叹了口气。
被我的直觉猜中了吗。
想要得出结论似乎还要一小段时间。
【艾莉斯】,「凯伊姆,换洗的衣物」
【凯伊姆】,「啊啊,是这些」
我将装在筐里的衣服递了过去。
【凯伊姆】,「我走了」
【缇娅】,「好的,一路顺风」
在我们走向公用水场的路上。
艾莉斯开口了。
【艾莉斯】,「居然会让那个孩子给你做饭,真是相当的信任她呢」
【凯伊姆】,「在她吐出情报之前都得讨好她,你也别老在那里絮叨个不停了」
【艾莉斯】,「我指的不是那个」
【艾莉斯】,「我是说,如果饭菜被下毒了怎么办?」
【艾莉斯】,「也可能会用菜刀袭击你哦」
【凯伊姆】,「那个时候,就轮到你出场了」
【艾莉斯】,「如果我发现的时候,凯伊姆还活着的话」
艾莉斯的表情十分认真。
【艾莉斯】,「因为是女孩子所以大意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艾莉斯】,「有什么让你这么信任她的理由吗?」
【凯伊姆】,「如果那家伙想要做什么的话,今天早上就会都做了」
【艾莉斯】,「发生什么事了吗?」
【凯伊姆】,「我睡着了」
【凯伊姆】,「有段时间没有监视缇娅」
【艾莉斯】,「困的话就叫我啊」
【艾莉斯】,「监视这种活明明我也能做的」
艾莉斯大大地叹了口气。
【艾莉斯】,「像个笨蛋似的」
【艾莉斯】,「就算要取得那个孩子的信任,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凯伊姆】,「……」
我也知道艾莉斯的意思。
不,倒不如说那些才是正常的想法。
换做是我站在缇娅的立场上的话,应该会拼命找寻逃跑的方法吧。
毒药也好利器也罢,只要有时机就会出手
虽说我的警戒心经过昨天一天以后大幅地下降了。
但是缇娅本质上没有害人的意思。
不仅如此,她似乎还有种天生的纯洁感。
我从未在牢狱里见过这种人。
【凯伊姆】,「总之我会注意的」
【艾莉斯】,「就是这样」
【艾莉斯】,「如果凯伊姆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会杀掉那个孩子的」
是艾莉斯的话肯定会做出来的吧。
【艾莉斯】,「你应该不会被她的料理钓上钩,把她一直都安放在家里吧」
【凯伊姆】,「问出情报之后我就会把她丢掉的」
【凯伊姆】,「但愿那一天能早日到来」
【艾莉斯】,「真是那样就好了」
艾莉斯微微皱眉,再一次叹气。
午后。
我和缇娅再次来到市场。
为了去逛昨天因为下雨而没逛成的杂货店。
【缇娅】,「今天人很多呢」
【凯伊姆】,「大概是有很多人因为昨天的大雨而没买到东西的缘故吧」
【凯伊姆】,「比起那个,注意你的脚边」
【缇娅】,「好的」
【缇娅】,「下雨真难受呢,积了这么多水洼」
【凯伊姆】,「没办法,毕竟牢狱里聚集了所有街道的雨水」
牢狱是城市的排水口。
城市中用过的脏水都会在这里汇集,然后散发出腐臭味。
如果是能排水的铺着石板地面的广场也就罢了,在没有铺过路的小巷里面,水洼暂时是消不掉了。
而蚊虫和恶臭也随之而来。
【缇娅】,「可是,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我很开心呢」
【缇娅】,「因为有卖很多东西」
缇娅的笑容突然笼罩了一层阴影。
她紧紧地握住我的衣角。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没,没什么……」
我顺着缇娅的视线看去。
【凯伊姆】,「……」
原来如此。
在表面上陈列着杂货的帐篷背后,从事着那种商品的贩卖。
那种商品,指的就是人类的小孩。
在被绳子绑住的四五个孩子面前,两个肥胖的中年人正交换着皮袋。
没有弄清楚情况的孩子们,用虚弱的目光注视着大人们的举动。
贩卖人口是不能拿到光天化日下的行为。
在大白天,而且是大道上可以一览无余的地方进行人口交易这种举动,甚至违背了牢狱的规章。
是《风锖》一派的商人吗。
【凯伊姆】,「走吧」
【缇娅】,「……好的」
缇娅姑且难过地做出了回答。
但她的脚却纹丝不动。
【缇娅】,「那个,就是那些孩子们的命运吧」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应该不会被卖到什么坏地方去的」
【缇娅】,「也是呢」
一副无可奈何表情的缇娅露出寂寞的笑容。
【凯伊姆】,「来,要去看杂货了」
【缇娅】,「好的」
缇娅总算是走了起来。
虽然很容易理解她的心情,但我却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就算我去救下那些被卖掉的孩子,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凯伊姆】,「缇娅……」
突然,我发现缇娅从我的身旁消失了。
【凯伊姆】,「!!」
我慌忙望向四周。
缇娅正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
在来往购物的客人中,有些突兀地站着。
凝视着那个贩卖儿童的帐篷。
是正在感伤吧。
我走近缇娅。
啪
【缇娅】,「呃唔」
我朝缇娅的头敲了一下。
【凯伊姆】,「不要从我身旁离开啊」
【缇娅】,「对,对不起……我看到那里有卖好吃的东西,所以不知不觉就……」
显而易见的谎言。
我牵起缇娅的手,让她握住我的衣服。
【凯伊姆】,「老实一点,不要放开哦」
【缇娅】,「好的……很抱歉」
梨花带雨的缇娅半抬眼看着我。
【凯伊姆】,「小的时候,我也曾被卖到娼馆」
【凯伊姆】,「所以,不可能不会明白你的心情」
【缇娅】,「哎?」
【凯伊姆】,「因为这张女性化的脸,成为了非常受欢迎的男妓候补」
【缇娅】,「怎么会……」
视线相合。
随即移开。
我不自觉地说了多余的话。
【凯伊姆】,「走了」
【缇娅】,「好,好的……」
【缇娅】,「啊……」
缇娅在一个特别热闹的帐篷前驻足。
被装在笼子里的小鸟和狗崽,发出仿佛街头的妓女拉客般的声音。
【缇娅】,「真好听呢」
【缇娅】,「你看,就是那只黄色的小鸟」
【凯伊姆】,「啊啊,在有钱人家很常见」
从前,我在某个房中进行暗杀的时候,被那种鸟的突然发出的叫声吓了一跳。
【缇娅】,「我从前的主人也养过6只呢」
【缇娅】,「而且还养了10只左右的狗,猫的数量……大概是7只」
【凯伊姆】,「真豪奢啊」
【缇娅】,「是的,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家」
【缇娅】,「它们吃的东西也比我吃的要好很多」
【凯伊姆】,「哈哈,你还赶不上猫狗吗」
【缇娅】,「凯伊姆先生不养动物吗?」
【缇娅】,「我倒是觉得,养只小鸟之类的也不用分地点,而且房间里也会变得热闹起来的」
【凯伊姆】,「吵闹的家伙,有你和艾莉斯就已经够多了」
【缇娅】,「好过分」
叽叽叽叽
黄色的小鸟发出清脆的叫声。
【缇娅】,「啊,它们在向我们打招呼呢」
【凯伊姆】,「这些家伙哪有和别人打招呼的余裕」
【凯伊姆】,「只不过是不唱歌就会被杀掉罢了」
【缇娅】,「凯伊姆先生,真是不解风情呢」
缇娅用生气的目光看着我。
【缇娅】,「这只是个假设……」
【缇娅】,「如果凯伊姆先生养了这只鸟,而它却不唱歌的话,凯伊姆先生会怎么做呢?」
【凯伊姆】,「放着它不管,处理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缇娅】,「……也是呢」
【凯伊姆】,「你又如何」
【缇娅】,「是我的话……」
【缇娅】,「肯定会对它产生感情,然后一直养着它直到最后的」
【凯伊姆】,「想法值得赞扬」
【缇娅】,「只是普通的想法而已」
缇娅赌气扭过脸去。
【凯伊姆】,「反正,你和我都不是会去养动物的人」
【凯伊姆】,「好了,赶快去看杂货吧」
【缇娅】,「啊,好的」
天空染上了绯红。
缇娅胸前挂着的宝石正反射着夕阳的光辉。
她已经不再像看到孩子们被当做商品时那么惆怅,取而代之的是脸上开心的表情。
【缇娅】,「呵呵,到手了」
【凯伊姆】,「不像样子」
【缇娅】,「因为我很开心嘛,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缇娅】,「没想到,会有人给我买这么好的东西」
我为了让缇娅打起精神而买的的便宜项链,被缇娅当成宝物一般珍视着。
为了能让被紧紧握过后的表面透出光辉,她一次次地擦拭着自己沾上的指纹。
【缇娅】,「您收留我在家里这件事就已经很让我过意不去了」
【凯伊姆】,「这是你做饭的回礼,不用介意收下吧」
【缇娅】,「可是,我还是很感激」
【缇娅】,「没想到,会收到这么好的东西……」
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
【缇娅】,「到了菲诺列塔以后,我会告诉大家的」
【凯伊姆】,「说不定会被艾莉斯恨到哦」
【缇娅】,「唔……」
【缇娅】,「果,果然还是还回去好了」
【凯伊姆】,「可以吗?」
我向项链伸出手去。
【缇娅】,「呜~,果然还是收下吧……」
【缇娅】,「啊~不过果然还是还回去好吧,命才是最重要的」
【凯伊姆】,「东西在你手里,想怎么处理都是你的自由」
【凯伊姆】,「不过,不要忘记这是我给你买的东西」
我毫不做作地如是说道。
缇娅认真地凝视着我的脸。
与我的目光相遇。
【缇娅】,「好的……我不会忘的」
缇娅红着脸移开视线。
【凯伊姆】,「好,该吃饭了」
【凯伊姆】,「走了一天肚子已经很饿了吧」
【缇娅】,「是的,已经空空如也了」
缇娅自行牵起了我的衣服。
喀啷喀啷
菲诺列塔的傍晚是客流最多的时候。
【凯伊姆】,「哟」
【梅尔特】,「啊拉,欢迎光临」
【梅尔特】,「小缇娅,开心吗?」
【缇娅】,「是的,被陪着见到了很多东西」
【艾莉斯】,「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艾莉斯】,「害得我只能去给那些痛苦的娼妇看病」
【凯伊姆】,「这不是份很有意义的工作么」
【艾莉斯】,「笨蛋」
艾莉斯把脸撇开。
总之,我在柜台上坐了下来,点了酒和食物。
缇娅刻意想要引人注目地摆弄着项链。
【梅尔特】,「啊拉,小缇娅,那是什么?」
【缇娅】,「啊,这个是……」
【缇娅】,「凯伊姆先生为我买的东西」
【艾莉斯】,「我可没听说过那种事」
【凯伊姆】,「我什么时候变得必须要申请你的许可了」
【缇娅】,「那个,你们两位……」
【梅尔特】,「没关系,不用管他们」
【梅尔特】,「比起那个,让我看看项链」
【缇娅】,「好的」
缇娅稍稍夸耀般地摘下项链,向梅尔特递了过去。
【梅尔特】,「哼~嗯,品味不错嘛」
【梅尔特】,「是谁选的?」
【凯伊姆】,「缇娅」
【凯伊姆】,「直到太阳下山之前都在店前犹豫不决」
【缇娅】,「那是因为……实在是太难决定下来了」
【凯伊姆】,「店里的老板可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哦」
【梅尔特】,「凯伊姆一点都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呢」
【梅尔特】,「这是自己难得收到的礼物,不去为之烦恼才有问题吧」
【缇娅】,「没错没错,苦恼的时间是很开心的」
缇娅用力地点头。
【艾莉斯】,「不过真难得呢,凯伊姆居然会送别人礼物」
【梅尔特】,「难不成,是对缇娅有意思吗?」
【凯伊姆】,「别,别说傻话啊。我怎么会对那种……」
【梅尔特】,「啊哈哈哈,脸红了」
梅尔特似模似样地配合着我的演技。
【缇娅】,「凯伊姆先生……」
【梅尔特】,「要把它当成宝物哦」
【缇娅】,「嗯,我会好好珍惜的」
正当梅尔特把身子探出柜台,准备归还项链的时候……
扑通
【梅尔特】,「啊,掉到锅子里了」
【缇娅】,「啊啊啊------」
【梅尔特】,「骗你的哦?」
梅尔特打开手掌,项链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
稍微变了个戏法。
【缇娅】,「啊,唔……呜……」
【缇娅】,「我的……项,链……」
【梅尔特】,「小,小缇娅?」
【缇娅】,「怎么会……啊啊……」
缇娅完全没有听到梅尔特的声音,只是呆呆地注视着锅子。
【艾莉斯】,「搞砸了呢」
【凯伊姆】,「恶作剧过头了啊」
【梅尔特】,「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
【梅尔特】,「小缇娅-,项链平安无事哦-,喂--」
梅尔特把项链在缇娅眼前晃了晃。
【缇娅】,「……嗯」
【梅尔特】,「你看,项链没事哦,没事」
缇娅的头转到了项链那边。
【缇娅】,「啊啊,太好了……」
【梅尔特】,「抱歉呢」
【缇娅】,「不,不……我才该说对不起,自顾自地慌张了起来」
【凯伊姆】,「你基本上什么时候都是慌里慌张的吧」
【缇娅】,「好过分」
缇娅鼓起了脸。
看到她这幅表情,我微妙地感到一股平和的气氛。
【艾莉斯】,「然后,要送给我们的礼物呢?」
【梅尔特】,「难道说两手空空吗?」
【凯伊姆】,「当然」
【艾莉斯】,「啊,这样啊,只给了缇娅啊」
艾莉斯气鼓鼓地转过脸去,把表情藏在头发下。
好像熟透的烧饼一样。
虽然这个动作很惹人怜爱……
但这是艾莉斯一本很爱读的书,『令男人着迷的技术』中介绍过的伎俩之一。
虽然做得很优秀,但那副冷冰冰的面孔显得很美中不足。
【梅尔特】,「真是-好羡慕缇娅呢」
梅尔特把从厨房拿来的料理放在柜台上。
【梅尔特】,「说起来,缇娅要试试来做料理吗?」
【缇娅】,「那,那个~……好的」
【凯伊姆】,「她的料理水平是货真价实的」
【艾莉斯】,「还行吧」
【梅尔特】,「啊,艾莉斯也吃过啊」
【凯伊姆】,「死鸭子嘴硬」
【缇娅】,「那个,关于做饭这件事」
缇娅很过意不去地插嘴。
【缇娅】,「果然,还是请艾莉斯小姐来为凯伊姆先生做饭吧」
【缇娅】,「很抱歉听到了您被赎身的事情」
【缇娅】,「虽然我也有很多想要为受到的关照而做出的回礼……」
【艾莉斯】,「怎么?你这是在同情我吗?」
【缇娅】,「我并不是在同情您……」
【缇娅】,「只是觉得,如果让我来做料理的话,从今以后也会起很多争执」
【艾莉斯】,「从今以后,呢」
艾莉斯挑了挑眉毛看向我。
『这个孩子,好像是在考虑将来的事情呢』,露出冷笑的眼神好像在这样说着。
对于一问出情报就会被处理掉的缇娅来说,根本没有将来可言。
话虽如此,也没有告诉缇娅实情而让她伤心的必要。
【凯伊姆】,「确实就像缇娅说的那样」
【凯伊姆】,「在习惯彼此之前,一切就都先照旧吧」
【缇娅】,「对不起,这两天给两位添麻烦了」
【缇娅】,「从今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缇娅向我和艾莉斯低头行礼。
【凯伊姆】,「这下又要回归到艾莉斯的料理了吗」
啪
梅尔特用手指弹了我的额头。
【梅尔特】,「如果对别人做饭不满就自己动手」
【凯伊姆】,「有很多人都自愿要给我做饭啊」
【梅尔特】,「对-对-真受欢迎呢,哎呀哎呀」
梅尔特开玩笑地说道。
喀啷喀啷
【莉莎】,「啊-,在了在了在了-!」
【莉莎】,「不好,不好,不好了」
来了个吵闹的家伙。
莉莎推开客人,向艾莉斯冲了过来。
【艾莉斯】,「什么事?」
【莉莎】,「店里的女孩子被客人打了,鼻血溅了一脸呢」
【艾莉斯】,「又是谢拉?」
【莉莎】,「啊ー……嗯」
【艾莉斯】,「被别人殴打是她的兴趣,用不着管她」
【艾莉斯】,「如果鼻血多到用布都止不住的程度,自然就会停下来了」
【莉莎】,「不要那么说啊-,她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呢」
【莉莎】,「如果鼻子断掉的话不是很可怜嘛」
【艾莉斯】,「麻烦」
【艾莉斯】,「我们现在正在说很重要的话」
【凯伊姆】,「话已经说完了」
【莉莎】,「嘿嘿嘿嘿-,那么,出发吧」
【艾莉斯】,「凯伊姆,过分」
【艾莉斯】,「为什么我非要去治那种自愿受伤的人不可……」
艾莉斯嘴里叽叽咕咕地抱怨着,拿起了医疗箱。
【缇娅】,「我不是很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被打呢」
【莉莎】,「因为被打的时候,会有种被男人索求的感觉」
【艾莉斯】,「原来如此」
【缇娅】,「我完全不能理解」
【凯伊姆】,「你用不着理解这种变态的事」
【艾莉斯】,「……这很变态吗」
艾莉斯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梅尔特】,「嘛,这个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啊」
【莉莎】,「话说回来,你就是传言中的那个,最近一直都和凯伊姆在一起的孩子?」
莉莎向缇娅问道。
【缇娅】,「那个……我想是的」
【莉莎】,「啊-,果然没错呢」
【莉莎】,「我是莉莎,请多关照」
【莉莎】,「那么那么那么,你是怎么和凯伊姆认识的?」
【缇娅】,「那,那个是……」
【凯伊姆】,「发生了很多事」
【莉莎】,「所以说,我就是在问发生了什么事嘛,真是的」
【莉莎】,「嘛-算了ー」
自己结束了问话。
【莉莎】,「凯伊姆,下次要来店里玩哦」
【莉莎】,「我会让你舒服得连自己的人生观都改变的」
【凯伊姆】,「等我有兴趣再说吧」
【莉莎】,「真绝情ーーーー」
【缇娅】,「那个,请问您和凯伊姆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缇娅向装作哭泣的莉莎问道。
【莉莎】,「这个很-难回答呢ー」
【莉莎】,「大人……对!我们是禁断而淫靡的大人关系!」
【缇娅】,「大人……」
【凯伊姆】,「别当真了」
【缇娅】,「当,当然不会当真,可是可是」
【莉莎】,「没错,玩笑,玩笑」
【莉莎】,「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呢。如果独占凯伊姆的话会惹大家生气的哦」
【莉莎】,「尤其是艾莉斯这样的」
【艾莉斯】,「我不会生气」
【艾莉斯】,「只会杀了你」
【莉莎】,「哦哦ー」
【梅尔特】,「你来叫艾莉斯,不是为了来和她聊天的吧?」
【莉莎】,「啊,还真是」
【莉莎】,「不好意思,梅尔特小姐」
【艾莉斯】,「也不一定非要我去不可」
【莉莎】,「讨厌呢-,你是今天的主角吧!」
【莉莎】,「来,请跟我来吧大小姐。闪亮闪亮」
【艾莉斯】,「哈啊……我走了」
【莉莎】,「那么,凯伊姆还有……谁来着,就叫斯基帕好了。再见,斯基帕~」
莉莎和艾莉斯走了出去。
和莉莎来往比平常累三倍。
【缇娅】,「我变成斯基帕了」
【梅尔特】,「别在意,反正下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想不起来」
三个人同时叹气。
【缇娅】,「虽然已经事到如今……」
缇娅低声说道。
【缇娅】,「没想到,艾莉斯小姐真的是医生呢」
【梅尔特】,「噗哈哈哈!你不相信啊,啊哈哈哈哈哈!」
【凯伊姆】,「心眼太坏了」
【梅尔特】,「我,我姑且,还是要为那个孩子的名誉说一句……」
梅尔特一边捧腹大笑一边说道。
【梅尔特】,「她可是个相当值得信赖的医生哦」
【梅尔特】,「女性的医生只有艾莉斯一个人,所以在店里工作的孩子有病有伤都会来找艾莉斯的」
【梅尔特】,「再加上,那个孩子对金钱没什么兴趣」
【梅尔特】,「说只要能够维持生活就好,收费非常的低廉」
【缇娅】,「原来如此」
【梅尔特】,「意外吗?」
【缇娅】,「是的……」
【缇娅】,「不,不对,没有没有没有感到意外」
【凯伊姆】,「已经晚了」
【梅尔特】,「哎呀-小缇娅真有趣呢」
【梅尔特】,「我总算知道凯伊姆为什么会多少变得温柔起来了」
【凯伊姆】,「你在说什么呢?」
我将烧酒灌入喉中。
【梅尔特】,「今天的凯伊姆,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哦」
【梅尔特】,「啊,你没有注意到吗?」
【缇娅】,「从前更加可怕吗?」
【梅尔特】,「没错哦」
【梅尔特】,「不想受伤就别碰我,一副这样的表情呢」
【缇娅】,「是那样吗」
【缇娅】,「梅尔特小姐和凯伊姆先生,是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吗?」
【梅尔特】,「从我开始工作那时候开始就……已经认识相当久了呢」
【凯伊姆】,「啊啊」
【缇娅】,「梅尔特小姐这么漂亮,肯定非常的有人气吧」
【梅尔特】,「事实如何呢?」
梅尔特刻意询问着我的意见。
【凯伊姆】,「没什么了不起的」
【梅尔特】,「啊拉,这位客人,对我的服务有什么不满的吗」
【梅尔特】,「再说这么无情的话,我可就要披露一些不能说的秘密了哦」
【凯伊姆】,「……」
【凯伊姆】,「这家伙的营业额比任何人都高」
【缇娅】,「好厉害!」
【梅尔特】,「凯伊姆也在其中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呢」
【凯伊姆】,「别说多余的话」
【凯伊姆】,「缇娅,回家了」
【缇娅】,「哎,要走了吗?」
【凯伊姆】,「再待下去,不知道又会被说什么」
【梅尔特】,「啊,生气了?」
【凯伊姆】,「笨蛋」
【凯伊姆】,「缇娅」
【缇娅】,「那,那么,告辞了」
【梅尔特】,「下次再见,缇娅」
【梅尔特】,「啊,对了,吉克让你今天晚上去他那边一趟」
【凯伊姆】,「去莉莉乌姆行吗?」
【梅尔特】,「嗯,他说有话要和你说」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再见」
我放了几枚银币在柜台上后,从店里走了出去。
我匆匆地在充满活力的娼馆街上向家走去。
缇娅则轻车熟路地抓住了我的衣服。
【缇娅】,「那个,对不起」
【凯伊姆】,「什么事?」
【缇娅】,「都怪我挑起了不好的话题,害你们把气氛搞僵了」
【凯伊姆】,「我只是觉得店里太闷,所以就出来了而已」
【凯伊姆】,「梅尔特也没有阻止我吧?」
【缇娅】,「啊,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凯伊姆】,「这就是常客的做法,给我记住了」
我轻轻摸了摸缇娅点着的头。
【缇娅】,「接下来您要去吉克先生那边吗?」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说起来,缇娅还没见过吉克啊」
【缇娅】,「是的,这个名字是我头一回听到」
【凯伊姆】,「吉克是管理着这边的组织的头领」
【凯伊姆】,「也是你现在的所有者」
【缇娅】,「那么,不去打个招呼不行呢」
【凯伊姆】,「没必要,你留在家里看家」
【缇娅】,「这样啊……」
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凯伊姆】,「他可是把你买下来的人哦」
【凯伊姆】,「对和他的见面不感到抗拒吗?」
【缇娅】,「虽然不是一点都不觉得,但是就算抗拒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缇娅落寞地凝视着莉莉乌姆说道。
【缇娅】,「这个时候,莉莎小姐也正在工作吧」
【凯伊姆】,「啊啊」
【缇娅】,「如果我也能工作就好了」
【凯伊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缇娅】,「如果我能工作,就能挣到钱了」
【缇娅】,「那样的话,我就能给凯伊姆先生回礼了」
【凯伊姆】,「用不着回礼」
【缇娅】,「那么,您为什么要把我收留在家里呢」
【缇娅】,「我不仅不是个值得被温柔对待的女人,而且也无法挣钱」
缇娅试探着问道。
原来如此。
自己只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累赘,却被我所守护着。
因为在意着这种不合理之处,所以才会来探求我的真心吧。
【凯伊姆】,「这么说来……」
缇娅露出一如既往的柔和表情等待着我的发言。
但是,我能感受到她正在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我。
她似乎是在饱受虐待的生活中,学会了不将感情露出表面。
【凯伊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
【凯伊姆】,「嘛,非要说个理由的话,大概是因为并不讨厌你吧」
【缇娅】,「哎?」
缇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总不能对她说,『我是因为想要你的情报,所以把你放在身边的』。
就算缇娅已经因为性格而把握住了自己的立场,但在她吐出情报之前,还是不能对她说真话。
【凯伊姆】,「梅尔特也说过吧,和你待在一起,不自觉地就想对你温柔」
【凯伊姆】,「有什么问题吗?」
【缇娅】,「没,没有」
缇娅红着脸,在握住我衣服的手上加了几分力。
【缇娅】,「那个……」
【凯伊姆】,「怎么?」
【缇娅】,「我可以相信您吗?」
缇娅抬眼问道。
【凯伊姆】,「嘛,适可而止就好」
【缇娅】,「……好的」
缇娅露出朦胧的笑容。
是相信了我的话吗。
不久之后,我就会把缇娅丢掉。
【凯伊姆】,「……」
这份感伤毫无意义。
在我为了重新打起精神而抬头的时候,眼中正好出现了从莉莉乌姆里走出的三人组。
【缇娅】,「啊,是莉莎小姐」
【莉莎】,「呀嚯-在大路的中间做什么卿卿我我的事情呢?」
【凯伊姆】,「什么都没做」
【莉莎】,「哎呀哎呀哎呀哎呀,谁知道呢-」
【库罗蒂雅】,「如果看到刚才的场景,肯定有无数的女孩子会躲在阴影里哭泣的,凯伊姆先生」
【莉莎】,「我的凯伊姆大人让那种小姑娘哭泣呢~哈哈哈哈」
【缇娅】,「是,是那样的吗?」
【凯伊姆】,「别当真啊」
【阿伊莉斯】,「这孩子是谁?」
阿伊莉斯突然向我问道。
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猜不透下句话会说些什么的家伙。
【缇娅】,「啊,初次见面,我叫缇娅」
【阿伊莉斯】,「……哼嗯」
【缇娅】,「……哎?那个……?」
阿伊莉斯目不转睛地盯着缇娅。
【凯伊姆】,「这家伙叫阿伊莉斯」
【凯伊姆】,「如你所见,是个有些奇怪的人」
【阿伊莉斯】,「哈,哈,哈……少啰嗦」
【库罗蒂雅】,「缇娅小姐,我叫库罗蒂雅,以后请多多关照」
【缇娅】,「好的,请多多关照」
【凯伊姆】,「库罗蒂雅是莉莉乌姆的花魁」
【缇娅】,「哇啊,好厉害呢」
【库罗蒂雅】,「承蒙二位夸奖不胜惶恐」
【库罗蒂雅】,「而且即便如此,我还是连梅尔特小姐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缇娅】,「梅尔特小姐,是那么受欢迎的人啊……」
【莉莎】,「因为她是神呢,是神」
【库罗蒂雅】,「缇娅小姐也请一定要抽空来我们这里玩」
【缇娅】,「哎?娼馆不是男性玩乐的地方吗?」
【库罗蒂雅】,「不要紧的,我们这里有很多的娱乐设施」
【缇娅】,「呃……那个……」
【凯伊姆】,「别逗她了,对她来说还太早」
【阿伊莉斯】,「摆出保护者的架子了啊」
无视掉她好了。
【凯伊姆】,「话说,被男人殴打的那个女的怎么样了?」
【莉莎】,「艾莉斯正在为她诊察」
【莉莎】,「血已经止住了,鼻骨似乎也没什么大碍」
【凯伊姆】,「那就好,脸可是最重要的商品」
【库罗蒂雅】,「真是的,被打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完全不能理解呢」
莉莎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库罗蒂雅。
对于超S的库罗蒂雅来说,最常见的就是因为殴打而感到开心的人了。
【凯伊姆】,「那么,你们三个聚在一起是要去哪里?现在可不是饭点」
【莉莎】,「呵呵,今天是送货上门呢」
【阿伊莉斯】,「对方是只很有钱的猪」
【库罗蒂雅】,「我说,不要对客人口出讳言啊」
【莉莎】,「没错没错,我可是很期待他设下的宴席呢」
【莉莎】,「我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吃过饭,现在已经是熊熊燃烧了哦-」
【凯伊姆】,「加油去挣钱吧」
【莉莎】,「收到!」
【库罗蒂雅】,「那么,后会有期,凯伊姆大人」
【库罗蒂雅】,「缇娅小姐也再见了,你这样独占着凯伊姆大人,我们都很困扰哦」
【缇娅】,「那那那那,那种事……」
【莉莎】,「那么,再见ー」
【阿伊莉斯】,「……」
三个人走开了。
阿伊莉斯那家伙,用很微妙的眼神瞪着缇娅。
难不成,注意到她的翅膀了吗?
【缇娅】,「真是些开朗的人呢」
【凯伊姆】,「她们只是装成开朗的样子在努力生存,你也知道的吧?」
【缇娅】,「……」
缇娅应该还不清楚,这种无法得到拯救的人生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凯伊姆】,「走,回家了」
【缇娅】,「是的……」
【吉克】,「哟,来了啊」
【凯伊姆】,「来迟了」
房间里充斥着烟雾。
烟圈的浓度和状况的恶劣有得一比。
【吉克】,「那个女的怎么样了?」
【凯伊姆】,「虽然对我的警戒已经降低很多,但还是回忆不起事件的经过」
【凯伊姆】,「……她本人是这么说的」
【吉克】,「啊?」
【凯伊姆】,「虽然只是我的猜测,那个女的可能已经想起来了也说不定」
【吉克】,「是装作忘记了吗?」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估计是她觉得把那时的事说出来之后,自己就会被处理掉」
【吉克】,「让那边觉得『说不定以后都要麻烦凯伊姆大人了呢☆』就是你的工作吧」
【凯伊姆】,「我尽力而为」
【吉克】,「你昨天今天都带她玩得那么开心,我也不会说你没有努力的」
【吉克】,「嘛,就拜托你继续下去了」
吉克点燃了新的烟卷。
【吉克】,「接下来说正事」
【吉克】,「这几天,羽狩的监视者似乎增加了很多」
【凯伊姆】,「是我被盯上了吗?」
【吉克】,「虽然不知道,但还是要注意别做出出格的事」
【吉克】,「新来的羽狩负责人是个叫做鲁基乌斯的贵族,似乎相当的优秀」
【凯伊姆】,「我听过他的传闻」
【凯伊姆】,「似乎是被称作少壮的改革派」
【吉克】,「啊啊,没错」
【吉克】,「很遗憾,这个少有的改革是传不到牢狱这边来的」
吉克苦笑着说道。
【凯伊姆】,「嘛,牢狱里的羽化病人能因此而减少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吉克】,「当然」
【吉克】,「不过,羽狩的扩充造成的缺口如果被公职者拿来多事就遭了」
吉克吐出满满的一口烟圈。
【吉克】,「《大崩落》无论是国家还是官差都没有来救我们,仍是放任我们死去」
【吉克】,「你还记得吧,那个惨不忍睹的地狱」
【凯伊姆】,「当然」
【吉克】,「我不会让先代制定的牢狱的秩序,被旁人肆意践踏的」
国家称为《特別受灾地区》的地方──
通称牢狱,已经被国家抛弃了。
代替国家,支撑起《大崩落》过后的牢狱的是《不蚀金锁》。
所以,在牢狱生活很久的人们多半都不认为自己的上面还有国家的存在
国王的名字都没几个人知道吧。
【吉克】,「鲁基乌斯那个家伙也是,有很多尚且不明的地方」
【吉克】,「暂时还是观察羽狩的动向再行事吧」
【凯伊姆】,「缇娅怎么办?」
【吉克】,「缇娅?」
【凯伊姆】,「那个女人的名字」
【吉克】,「嘛,现在带着那个小缇娅还没什么问题」
【吉克】,「你只要对至今为止的羽狩多抱持一份警戒心就好」
【吉克】,「即便如此,如果有什么麻烦事的话,就把那女的扔掉」
【吉克】,「虽然不能探明真相会很可惜,但你是不可或缺的」
【凯伊姆】,「收到」
既然吉克已经这么说了,以后就没有必要为了守护缇娅而去而羽狩发生争端。
就算因此而无法弄清那个迷之光的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结果。
【吉克】,「那个女的,现在也在艾莉斯的看管之下吗?」
【凯伊姆】,「不,我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了」
吉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吉克】,「这个玩笑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好笑」
【吉克】,「如果先代听到的话,肯定会赏你十发结结实实的拳头」
【凯伊姆】,「那个女的没有一个人走在街上的勇气」
【吉克】,「嚯-还真是相当的肯定啊」
【吉克】,「嘛,我既然把这件事交给你,就不会来多管闲事」
吉克将香烟掐灭。
【吉克】,「要说的话就这么多,抱歉把你特意叫出来」
我与吉克道别。
眼前走过几个羽狩的队员
顺着背影看去,他们正在向行人答话,询问着什么事情。
没想到这个时间都在工作,真是有干劲啊。
【凯伊姆】,「……」
留在家里的缇娅不要紧吧。
仿佛一片云遮住了晴天的太阳般,不安感在我的心中扩散。
说不定在这个时间点,羽狩已经冲进了我的家门。
别乱想。
我这样告诫着自己,向家的方向跑去。
羽狩的增员是相当大的问题。
不过,最实际的威胁还是被羽狩的干劲感化的民众。
羽狩的目的是要防止疾病传染的扩大,这并不违背民众的利益。
如果羽狩的存在感增加了的话,会为他们提供协助的居民也会相应地增多。
这样一来,对羽化病人的监视就会愈发的严密起来。
咚咚
【凯伊姆】,「是我」
……
窗户里虽然有漏出光亮,但屋内却没有回应。
咚咚咚咚
【凯伊姆】,「缇娅」
……
…………
咚咚咚咚
……
…………
该不会……
【缇娅】,「哈啊……哈啊,起来了~」
房间中传来慢吞吞的声音。
【缇娅】,「对不起……我睡得迷迷糊糊的」
【缇娅】,「那么,发生了什么事吗,出了这么多汗」
【凯伊姆】,「不,没什么」
【缇娅】,「就算您这么说」
缇娅困惑地皱起眉头。
看着这平和的表情,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缇娅】,「总而言之请先进来吧」
【缇娅】,「我想让您回来的时候能擦下身子,所以已经烧好热水了」
【凯伊姆】,「啊啊」
让她一个人看家,又为她的安全而担心。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用缇娅准备的热水擦过身子后,我恢复了精神。
【缇娅】,「凯伊姆先生有副很健硕的身体呢」
【缇娅】,「再加上脸也很漂亮,真是太狡猾了」
【凯伊姆】,「别对我的脸评头论足」
【缇娅】,「对不起」
【凯伊姆】,「看家的时候,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吧」
【缇娅】,「是的,凯伊姆先生也没什么事吧?」
【凯伊姆】,「我只是去谈一些工作上的话题而已,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缇娅】,「去组织那边谈的,就是所谓万事屋的工作吧,凯伊姆先生」
缇娅露出担心的表情看着我。
看起来她似乎明白了我工作的实质。
【凯伊姆】,「你的直觉没有猜中」
【凯伊姆】,「从前,你说过我是个『好人』吧」
【凯伊姆】,「这不是错的离谱吗」
【缇娅】,「没,没有那种事」
缇娅用强烈的语气说道。
【缇娅】,「凯伊姆先生是个好人」
【缇娅】,「让我像现在这样待在家里」
但是,那只是为了得到缇娅的记忆,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缇娅】,「无论凯伊姆先生从事怎样的工作,我都不会介意的」
【缇娅】,「因为我知道,您的本性是好的」
缇娅露出温和的笑容。
【凯伊姆】,「所以我才说,你没有猜中」
【缇娅】,「真正的恶人,是不会说自己是恶人的」
缇娅下了奇怪的论断。
不爽。
我用手指抬起缇娅的下巴。
【凯伊姆】,「你这么奉承我,有什么相应的理由吗?」
缇娅仿佛想要逃离我眼睛的直视般,移开了视线。
【缇娅】,「因为我很不安」
【缇娅】,「这之后,我会变成怎样」
【凯伊姆】,「留在这里就好」
我说着违心的话。
【缇娅】,「可以吗?」
【凯伊姆】,「你知道的吧,男人会把女人留在身边的理由可不多」
【缇娅】,「非常感谢您」
【缇娅】,「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凯伊姆】,「你知道的吧,男人会把女人留在身边的理由可不多」
我粗暴地抚摸着缇娅的头。
【缇娅】,「唔唔……」
而缇娅则只是一言不发地任我蹂躏。
虽然不时地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我,但我无视掉了那眼神。
如果不让缇娅认为我对她有恋爱的感情,我会很困扰的。
【缇娅】,「……我不懂」
缇娅发出蚊虫般微小的声音。
【缇娅】,「我不懂,您为什么要这么关照像我这样的女孩子」
【凯伊姆】,「就算你不明白,我也很中意你」
【凯伊姆】,「讨厌吗?」
【缇娅】,「不讨厌」
缇娅露出笑容。
是勉强做出的笑脸。
看起来,还不是那么信任我说的话。
【凯伊姆】,「看来你不信我啊」
【凯伊姆】,「这也没办法,毕竟咱们才刚认识几天」
【缇娅】,「不,不是那样的……只是,非常的吃惊」
【凯伊姆】,「你是想要什么确实的证据吗?」
【缇娅】,「哎?」
【凯伊姆】,「证据啊,我对你很中意的证据」
【缇娅】,「啊,那个-……唔唔……」
缇娅低头缩成一团。
【凯伊姆】,「缇娅」
【缇娅】,「是,是的……」
我用手托起她柔嫩的脸庞。
在我强迫的对视下,缇娅的脸上已经是一片通红。
远方突然传来大地的轰鸣声。
【凯伊姆】,「……这个声音是」
【缇娅】,「?」
建筑在摇晃。
【缇娅】,「呀啊」
【凯伊姆】,「咕」
【缇娅】,「地,地震!?」
我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那天的情景。
没关系。
没关系的。
虽然我试着这样劝服自己,但关节与关节之间却因紧张而无比僵硬。
我仍旧没有摆脱那深入骨髓的恐怖与绝望感。
【缇娅】,「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没关系,晃动不是很厉害……」
视野被什么塞住了。
没有把握状况的时间。
……
我被缇娅抱住了。
少女身体特有的好闻香味涌入我的鼻腔。
这并不是香水,而是女性天生的体味。
真的好怀念啊。
自《大崩落》后来到这里一来,我一直生活在香水与粉质气味的包围中。
恐怕,最后闻到过的女性的气味是……
母亲的味道。
【缇娅】,「晃动……已经停止了」
【凯伊姆】,「……」
抱住我的力量减弱了。
【缇娅】,「没事吧,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你指什么」
【缇娅】,「不,因为你的表情很僵硬,我想你是不是在害怕地震」
【凯伊姆】,「只是稍微有点紧张而已。这里基本上每月都会有一次这样的震动」
【凯伊姆】,「快把我放开,热死我了」
【缇娅】,「啊,对不起」
我从缇娅那里被解放出来。
【凯伊姆】,「不过,最近的圣女大人真是懈怠啊」
【缇娅】,「是呢,晃得真厉害」
门外一片喧哗。
【缇娅】,「有什么损害吗?」
【凯伊姆】,「出去看看吧」
我催促着缇娅打开了房门。
从家里向外看去,能听到很多的悲鸣声。
倒是没有看到火灾和房屋倒塌的样子。
【缇娅】,「??」
【凯伊姆】,「不是物理上的损害」
【凯伊姆】,「而只是有些人难以忘怀而已」
【缇娅】,「哎?」
【凯伊姆】,「大多数生活在牢狱中的人,都是那场《大崩落》的受害者」
【凯伊姆】,「他们脑中关于地震的记忆被唤醒了」
【凯伊姆】,「只要稍微有点地震,就有不少家伙会大惊小怪,甚至精神失常」
无法消除的是有关《大崩落》的记忆,
对舍弃自己的国家的恨意,
还有被日复一日侵蚀的贫穷与暴力。
硬要说的话,这恐怕是生活在牢狱中的人们所共有的精神吧。
【缇娅】,「凯伊姆先生不要紧呢」
【凯伊姆】,「因为会打扰到工作,所以我克服掉了」
【凯伊姆】,「对于久居于牢狱的那些家伙来说,《大崩落》还远远没有结束」
【缇娅】,「我可以理解他们的感受」
【缇娅】,「因为,我多少也知道《大崩落》的事情」
【凯伊姆】,「《大崩落》的时候,你在哪里?上层?还是下层?」
【缇娅】,「那个……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凯伊姆】,「年龄呢?」
【缇娅】,「那个也稍微」
【凯伊姆】,「就凭你这种状态,不要对什么都轻易地下断言」
【凯伊姆】,「只凭道听途说,怎么可能了解那时的悲惨」
【缇娅】,「可,可是,我在梦中见到过」
【缇娅】,「人们跌落的样子……家园破坏的景象……」
偏偏还是梦吗。
这家伙究竟有多笨啊。
【凯伊姆】,「世上的事情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两种」
【凯伊姆】,「因为在梦里见过所以知道?别开玩笑了」
【凯伊姆】,「你下次再说这句话试试」
【缇娅】,「我,我不会再说了」
我深呼吸着令自己冷静下来。
【凯伊姆】,「……」
【凯伊姆】,「接下来,看热闹就到此为止了」
【缇娅】,「……好的,非常抱歉」
我关上门,将喧嚣远远隔在门外。
【凯伊姆】,「……」
【缇娅】,「……」
缇娅有意无意地错开眼神。
令人不快的寂静气氛流淌在两人之间。
【缇娅】,「我去……做夜宵了」
缇娅突然站起来说道。
【凯伊姆】,「做饭不是让给艾莉斯了么」
【缇娅】,「那,那个,虽然是那样没错……」
【缇娅】,「但是宵夜是不包含在正餐里面的」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规矩,总之由她去吧。
什么都不做的话,这气氛也太过沉重了。
【凯伊姆】,「快点做些能吃的东西就好」
【缇娅】,「好的,请交给我吧」
缇娅站在厨房里面。
【缇娅】,「艾莉斯小姐看到的话肯定会生气呢」
【凯伊姆】,「不用在意」
【凯伊姆】,「都这个时间了,她是不会过来的」
我刚说完这句话没多久,
我就陷入了不得不去调停过来观察地震后情况的艾莉斯与缇娅吵架的窘境。
【梅尔特】,「所以就又吵架了?」
【凯伊姆】,「真希望她们能收敛一点」
【艾莉斯】,「都是不守约定的家伙不对」
【缇娅】,「所以说,我觉得夜宵是不算在正餐内的……」
【艾莉斯】,「强词夺理」
【凯伊姆】,「就当成是我不对好了,别吵个没完没了啊」
【艾莉斯】,「刚才,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麻烦的女人?」
【凯伊姆】,「啊啊」
【艾莉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摸透凯伊姆的想法」
【凯伊姆】,「是个人都能摸透」
【缇娅】,「呵呵」
【凯伊姆】,「现在可不是你该发笑的时候」
咔啷咔啷
门铃响起。
【梅尔特】,「欢迎……」
【凯伊姆】,「……」
新来的客人在店内环视了一周后,静静地行了一个注目礼。
【羽狩的队长】,「失礼了」
【凯伊姆】,「缇娅,按照平时的做法去做」
【缇娅】,「好好好,好的」
明显在紧张。
不要露出破绽就好。
【梅尔特】,「其实,本店已经快要打烊了」
【梅尔特】,「虽然很抱歉,能请您下次再来赏光吗」
梅尔特露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笑容扯着谎。
【羽狩的队长】,「这样更好」
爽快地说完后,羽狩的队长向我们这边走来。
【羽狩的队长】,「我叫菲奥奈•希尔法莉亚」
【菲奥奈队长】,「任职负责管辖这片区域的防疫局的队长」
越过柜台,伸手与梅尔特握手。
接着是艾莉斯。
然后,向我转过身来。
【菲奥奈队长】,「您是前几天的……」
【凯伊姆】,「真巧啊」
【菲奥奈队长】,「啊啊,的确是」
我握住队长伸出的手。
这只手经过相当的锻炼。
腰间挂着相当精致的佩剑。
【菲奥奈队长】,「也请您多多指教」
接着,女队长向缇娅伸过手去。
拜托。
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缇娅】,「啊,好,好,好,好的……」
【菲奥奈队长】,「怎么了吗?」
【缇娅】,「那,那个,不,没,没什么」
【梅尔特】,「这个女孩子曾经被你的朋友,任职于羽狩的某位大人好好地关照过一番」
【梅尔特】,「所以看上去才会这么紧张」
【菲奥奈队长】,「原来如此」
接受了梅尔特说法的队长露出笑容,向缇娅说道。
【菲奥奈队长】,「抱歉,让你有了可怕的经历」
【菲奥奈队长】,「以后,我会努力注意让队员不要给大家带来不快的回忆」
【缇娅】,「好,好的」
队长用力地与在缇娅的手上握了两下。
【梅尔特】,「那么,请问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菲奥奈队长】,「失礼了」
女队长摆正姿势。
非常的端丽。
【菲奥奈队长】,「再过一会,我们要对附近的一个羽化病患者进行保护」
【菲奥奈队长】,「所以,想要暂时将这里作为临时的指挥所」
【梅尔特】,「没有其它的地方了吗」
【菲奥奈队长】,「这里身为娼馆街的入口,条件最好」
【菲奥奈队长】,「当然也会向您支付相应的金钱」
【菲奥奈队长】,「正巧贵店也已经准备打烊,我们不会给您带来什么损害的,不知您意下如何?」
梅尔特自掘坟墓了。
如果接着拒绝下去的话,就可能会被怀疑。
我向递来眼色的梅尔特点了点头。
【梅尔特】,「知道了,请随便使用吧」
【菲奥奈队长】,「感谢您的协助」
女队长微微一笑后,用军靴的鞋跟在地板上踏了三次鸣响。
后门被久等不耐般地打开。
10名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
【梅尔特】,「等,等等,为什么要从后门进来啊」
【菲奥奈队长】,「对不起,我们不希望引人注目」
男人们没穿羽狩的制服,而是穿着与一般的客人别无二致的便服。
这是为了自己的身份不被察觉而进行的变装吧。
他们脱下掩饰用的服装,下面露出见惯的制服。
羽狩的数量是12人。
看来是作战的规模很大啊。
【兰格副队长】,「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凯伊姆】,「真是冤家路窄啊」
【兰格副队长】,「说得是啊」
【菲奥奈队长】,「兰格,不要说多余的话。作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兰格副队长】,「了解」
副队长捋了捋齐整的头发,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能够闻到香水的气味。
带着这种气味走路,作为武者来说太不像话了。
【凯伊姆】,「我们在这里会打扰到你们,告辞了」
【缇娅】,「说,说得是呢」
我把钱放在柜台上,向出口走去。
然后被队长挡住了。
【菲奥奈队长】,「对不起,在作战结束之前可否请诸位一直待在这里呢」
【菲奥奈队长】,「并不是对您有所怀疑,但也无法断定您不会向谁去通报消息」
【凯伊姆】,「我不想干预羽狩的行动」
【菲奥奈队长】,「我们并不是羽狩」
【菲奥奈队长】,「而是防疫局」
她用相当干脆的口气予以订正
【凯伊姆】,「防疫局这个名字,在牢狱是不通用的」
【凯伊姆】,「如果你能想通这个道理的话,工作应该也会变得轻松一些」
【菲奥奈队长】,「多谢您的忠告」
【菲奥奈队长】,「但是,正式名称就是正式名称」
她如同官员一般,非常执着于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
【凯伊姆】,「嘛,总而言之,我们没有打扰各位羽狩大人的意思」
【兰格副队长】,「就算不这么说,你也看到我们已经付了足够的钱吧」
【凯伊姆】,「马后炮就不用说了」
【兰格副队长】,「抱歉,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兰格用指尖敲了敲剑柄。
【菲奥奈队长】,「停止用那种态度」
【兰格副队长】,「和这些家伙是没办法用话语沟通的」
副队长看着我向队长如是说道。
我则摊手摆出无辜的姿势。
【菲奥奈队长】,「感谢您的协助」
【凯伊姆】,「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防疫局的工作,真是让人心怀感激啊」
女队长对我的嘲讽还以苦笑。
【菲奥奈队长】,「店长,请立刻关闭店铺,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梅尔特】,「知道了」
梅尔特开始关上门窗。
羽狩们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做成了一个大方桌。
【缇娅】,「凯伊姆先生,该怎么办……」
【凯伊姆】,「总之先坐下吧」
【缇娅】,「好,好的」
我让脸色已经完全发青的缇娅坐了下来。
如果长时间持续这种状态的话,缇娅的翅膀被注意到也是迟早的事。
总之要想办法逃到店外去。
想想对策。
【凯伊姆】,「……」
好。
试试看吧。
【凯伊姆】,「艾莉斯,梅尔特」
我低声把两人叫过来,嘱咐着作战计划。
【梅尔特】,「这不是很好吗」
【艾莉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梅尔特】,「啊啊,这样一来我的纯洁就被玷污了呢」
【凯伊姆】,「抱歉,拜托了」
【缇娅】,「??」
【菲奥奈队长】,「那么,在作战开始之前就先待机好了」
羽狩们结束了商讨。
店里已经充斥着羽狩们压抑着的兴奋感。
【艾莉斯】,「大家~辛苦了~」
【梅尔特】,「这是我们店的服务,请用它们润润喉咙吧」
两个人把酒端到了羽狩面前。
【消瘦的羽狩】,「酒吗,相当的机灵啊」
【菲奥奈队长】,「喂,作战前不要饮酒」
【消瘦的羽狩】,「离开始行动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消瘦的羽狩】,「总不能无视店长的好意吧」
【艾莉斯】,「嗯嗯,要给大家打打气嘛」
队员们一直发出同意的声音。
女队长露出不快的表情瞪了他们一会后,微微叹了口气。
【菲奥奈队长】,「不要玩过头了」
【消瘦的羽狩】,「好,已经得到准许了」
【艾莉斯】,「请大家好好品尝」
【梅尔特】,「队长也来一杯吧」
【菲奥奈队长】,「我就不用了」
女队长认真地贯彻着身为官员的职责。
这个性格很难令队员信服吧。
【消瘦的羽狩】,「小姐,再来一杯」
【艾莉斯】,「好的~」
有人很快地就要了第二杯。
暂且让他们开心一会吧。
【梅尔特】,「呀」
正在端酒的梅尔特突然发出尖叫。
【鹰钩鼻的羽狩】,「小姐……身材不错嘛」
【梅尔特】,「真讨厌啊,这位小哥」
梅尔特轻轻地敲了敲羽狩的胸部。
而这个动作令男人更加开心。
【艾莉斯】,「啊」
【消瘦的羽狩】,「哦哟哟哟,很危险啊」
失去平衡的艾莉斯坐倒在一名羽狩的腿上。
【艾莉斯】,「对,对不起」
【消瘦的羽狩】,「真是个让人困扰的女人……来,这是惩罚」
【艾莉斯】,「啊,等等,不要摸啊」
开始喝酒后没多久,羽狩开始对女性出手了。
【梅尔特】,「啊,我说,这位客人。都说,不行啦」
【艾莉斯】,「不行,不要」
店里响起娇美的声音。
【缇娅】,「那个,会变成什么样呢」
【凯伊姆】,「你看着就是了」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女队长走去。
【凯伊姆】,「脱下官服,他们也只是些普通的男人」
【菲奥奈队长】,「对不起,请稍等,我马上就让他们停下来,」
【凯伊姆】,「算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菲奥奈队长】,「你说什么?」
【凯伊姆】,「这里就是这样的街道」
【凯伊姆】,「在心满意足之前就让他们好好乐乐吧」
【菲奥奈队长】,「别说傻话,我们可是有着尊严的……」
【凯伊姆】,「尊严在哪里?」
我指着那些男性的羽狩。
正在调戏艾莉斯和梅尔特的他们毫无体统可言。
【菲奥奈队长】,「你们这些家伙,给我保持点节制」
【菲奥奈队长】,「那些女性也很讨厌你们这样做吧!」
女队长大声呵斥道。
不过,却毫无作用。
【凯伊姆】,「不,这就是你死脑筋了」
【菲奥奈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凯伊姆】,「她们是娼馆街的女人」
【凯伊姆】,「她们只是装出不情愿的样子,借此来引诱男人」
【凯伊姆】,「被玩弄的,是你的那些部下」
【菲奥奈队长】,「这种事情……」
【凯伊姆】,「这是女人的本性」
【凯伊姆】,「你也是个女人,应该能理解吧?」
【菲奥奈队长】,「别碰我」
【凯伊姆】,「喔唷」
我试图搭在她肩上的手被扫开了。
【菲奥奈队长】,「我和这个街道的女人不同」
或许是因为感到屈辱,女队长的脸上一片红晕。
【凯伊姆】,「这个店的女人,是让男性堕落的专家」
【凯伊姆】,「我觉得在你们的部下被攻陷之前,把她们关在二楼会比较好」
【菲奥奈队长】,「如果能这样做就帮大忙了」
【凯伊姆】,「知道了」
我从女队长身边离开。
【凯伊姆】,「你们也别太勾引这些男人了」
【凯伊姆】,「羽狩们都在准备工作,别给他们添麻烦啊」
【梅尔特】,「啊拉,我还在庆幸难得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呢」
【艾莉斯】,「可惜」
【凯伊姆】,「好了,赶快上2楼去」
【艾莉斯】,「好的好的」
艾莉斯和梅尔特露出不满的样子退开了。
顺便叫上坐在柜台旁的缇娅,三个人消失在二楼的阴影中。
【凯伊姆】,「真拿牢狱的这些女人没办法,看到个男人就像看到食物一样」
【菲奥奈队长】,「近墨者黑,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凯伊姆】,「今天加油工作吧」
【菲奥奈队长】,「谢谢」
我和女队长道别后回到座位上。
只好自酌自饮了。
在柜台的另一头──
走到梅尔特刚才所在的地方,厨台上面还残留着施药的痕迹。
【菲奥奈队长】,「你们这些家伙,不要再喝了」
【菲奥奈队长】,「一到傍晚就开始作战」
【消瘦的羽狩】,「噢噢」
男人们用兴奋的声音回应道。
看来药物的效果还建在啊
但愿被抓的羽化病人不会被他们侵犯。
【艾莉斯】,「进行得很顺利」
【梅尔特】,「那个队长大人的正义感太强了,见不得部下不像样的一面呢」
【梅尔特】,「坚信错的不是自己的部下,而是勾引他们的妓女」
【艾莉斯】,「人们总是希望能为自己的欲望作出解释」
【缇娅】,「总觉得好像在欺骗他们,有些过意不去呢」
【艾莉斯】,「你这笨蛋,我们是为了帮你才那么做的」
【艾莉斯】,「如果介意的话,就自己下去一楼吧?」
【缇娅】,「对不起」
【梅尔特】,「算了算了,不要太责怪她嘛」
【梅尔特】,「得救了就比什么都好,是吧」
【缇娅】,「是的,非常感谢大家」
【缇娅】,「啊,说起来,我有件有点在意的事情……」
【缇娅】,「请问混在酒里的粉末是什么?」
【艾莉斯】,「春药」
【梅尔特】,「是能让别人变得有些H的药物哦」
【梅尔特】,「一般说来,只喝一两杯酒是不会醉的吧」
【梅尔特】,「想快点让他们上钩,所以就在里面混了些药」
【梅尔特】,「效果超群呢」
【缇娅】,「原,原来如此」
【缇娅】,「艾莉斯小姐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那种药呢?」
【艾莉斯】,「因为我常常会把它们向(娼馆/莉莉乌姆)的那些孩子出售」
【梅尔特】,「是相当流行的商品哦」
【梅尔特】,「如果男人打不起精神来而让时间被拖长会很麻烦吧?」
【缇娅】,「唔,唔唔」
【梅尔特】,「啊哈哈,不习惯这种话题呢。真可爱真可爱」
【艾莉斯】,「是吗?」
【梅尔特】,「不要这么坏心眼地说啊」
【艾莉斯】,「因为发生过很多事」
【缇娅】,「唔唔……」
【缇娅】,「对不起,我总是在给凯伊姆先生还有艾莉斯小姐添麻烦」
【梅尔特】,「用不着道歉的」
【梅尔特】,「那么,凯伊姆怎么样?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缇娅】,「是,是的。他对我非常的温柔」
【缇娅】,「不光是前几天还是刚才,都帮了我很大的忙……」
【缇娅】,「我却没法对他做些什么来还礼」
【梅尔特】,「不要介意,凯伊姆做那些事肯定也乐在其中」
【缇娅】,「凯伊姆先生……还有大家,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艾莉斯】,「……」
【梅尔特】,「……」
【梅尔特】,「对谁温柔必须要有理由吗?」
【缇娅】,「我不是,很明白」
【缇娅】,「但是,我并不是值得被温柔对待的女性。不仅没法工作,而且后背还长出了翅膀」
【梅尔特】,「无法工作就没有价值了吗?」
【缇娅】,「那个……我是这样想的」
【梅尔特】,「小缇娅,至今为止你都在服侍着他人而活吧?」
【缇娅】,「是的」
【梅尔特】,「原来如此……」
【梅尔特】,「小缇娅,要我说,在这个世界上是有着和金钱还有利害都全无关系的事物的」
【缇娅】,「……好难懂」
【梅尔特】,「所以说,如果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对其纠根结底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会只剩下麻烦的事了哦」
【缇娅】,「可是我真的很过意不去。因为我是个只会带来麻烦的女人」
【艾莉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过意不去」
【缇娅】,「哎?」
【艾莉斯】,「我们是自愿对你温柔的,你没有感到过意不去的理由」
【艾莉斯】,「是你自己没有搞明白这层道理」
【缇娅】,「那个是……」
【梅尔特】,「嘛,大家都在凑合地生活呢」
【梅尔特】,「如果大家都遵从正确的方法来行动的话,这个世界就太无聊了」
【梅尔特】,「反正一段时间内也无法从房间里走出去了,就好好地思考思考吧」
【缇娅】,「……好的」
【艾莉斯】,「(真亏你能说出这么多好听的话来)」
【梅尔特】,「(这也没办法吧,又不能把实情告诉她)」
阳光开始倾斜。
在被下药的羽狩们之间,一股焦躁般的紧张扩散开来。
观察着那些神经质地确认自己装备的男人的样子,我已经不知喝下了多少杯烧酒。
一本正经的女队长正双手捂胸喃喃地念诵着什么。
【凯伊姆】,「你为何而祈祷?」
【菲奥奈队长】,「圣女大人……还有我的家人」
女队长闭着眼说道。
【凯伊姆】,「明明马上就要去破坏他人的家庭」
【菲奥奈队长】,「如果我们不在的话,疾病就会在街道上蔓延,会有更多的家庭被破坏」
【菲奥奈队长】,「这是必要的工作」
非常规范的回答。
【凯伊姆】,「你以前问过我,娼馆街的小混混们依靠暴力来生活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吧」
【凯伊姆】,「那份心情,你不是也知道得很清楚吗」
【菲奥奈队长】,「你在愚弄我吗」
【菲奥奈队长】,「对我们来说,暴力是手段而非目的」
【菲奥奈队长】,「而是为了保障民众祥和的生活,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去加以使用」
【凯伊姆】,「我姑且就这么认为好了」
女队长冷哼一声撇开脸去。
【菲奥奈队长】,「从旁嘲讽很开心吧」
女队长站起身来。
部下们也随着他一起站了起来。
【菲奥奈队长】,「作战开始」
女队长打开店门。
炽热的阳光突然射进店中,在她的身上显现出了七彩的色泽。
【菲奥奈队长】,「吾伫于现实之中」
【菲奥奈队长】,「不会和你一样,在这个(娼館街/梦的世界)中醉生梦死」
静静地说完后,女队长向黄昏的娼馆街走去。
队员们逐一跟进。
最后则是副队长。
【凯伊姆】,「祝狩猎顺利」
【兰格副队长】,「你和『保护』搞混了」
丢下这句毫无情感的冷峻之言,最后的羽狩从店内走出。
空余寂静。
【凯伊姆】,「伫于现实之中……吗」
相当做作的台词。
如果这句话是为了能在什么时候被用上而特意准备的话,这个女的也太闲了。
至少,脑子里面满是不切实际的空谈。
【艾莉斯】,「看来已经出去了呢」
【梅尔特】,「啊-,好累」
【缇娅】,「好,好可怕」
三个人走了下来。
【凯伊姆】,「总算是对付过去了」
【缇娅】,「非常感谢,多亏大家的帮助」
【梅尔特】,「多亏我的名出演」
【艾莉斯】,「被羽狩碰到身体,真是太糟了」
【凯伊姆】,「多亏了艾莉斯带来的药,意外地很有效呢」
【艾莉斯】,「因为是我特制的」
【艾莉斯】,「想知道我制作它们的原因吗?」
【凯伊姆】,「完全不想」
【艾莉斯】,「我是想让凯伊姆打起精神来呢」
【凯伊姆】,「非要说出来的话就别问我」
【梅尔特】,「哎呀,凯伊姆这么年轻就要依靠药物了呢。啊-啊」
店外传来女性的悲鸣。
【缇娅】,「啊……这声音是」
【凯伊姆】,「开始了啊」
【凯伊姆】,「我去看看情况」
【梅尔特】,「我去休息了」
【艾莉斯】,「羽狩的工作我已经看够了」
【缇娅】,「我想看」
【凯伊姆】,「待在这里」
【缇娅】,「拜托了」
【缇娅】,「我想看看羽化病人会被怎样对待」
【凯伊姆】,「不行」
【缇娅】,「可是可是,我也是羽化病人,没法不去在意啊」
缇娅的声音中充满了殷切。
【缇娅】,「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梅尔特】,「从远处稍稍张望的话,也没那么危险吧?」
【凯伊姆】,「……」
【艾莉斯】,「你一定会后悔的」
【缇娅】,「即便如此,我也要看」
缇娅的眼睛湿润了。
【凯伊姆】,「你这女人真麻烦」
我向店门口走去。
【缇娅】,「哎?」
【梅尔特】,「跟上去吧」
【缇娅】,「好,好的!」
【娼館主】,「饶了我吧,我这里可没有羽化病人」
【菲奥奈队长】,「我们只是来调查的」
被羽狩盯上的地方,是后巷中一个又小又脏的娼馆。
在很多起哄者远远的围观下,女队长和娼馆的主人对峙着。
【缇娅】,「会变成怎样呢?」
【凯伊姆】,「闭上嘴看着」
【娼館主】,「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娼館主】,「我们是向客人出售服务的店铺,不会放羽化病人之类的进店里的」
【娼館主】,「如果因此而产生奇怪的传言,客人也都不会再来了」
【菲奥奈队长】,「就因为已经产生了传言,我们才会来到这里」
【菲奥奈队长】,「这位主人,我想你老实接受我们的调查,将坏的传闻抹销掉才是上策」
表面的羽狩是七个人。
聚集在菲诺列塔的总共有十二人,所以剩下的五个应该是包抄到后门去了吧。
【娼館主】,「虽然我很乐意为您提供协助,但现在还在营业中……至少也请等到明天早上」
【菲奥奈队长】,「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娼馆的店长拉住作势要冲进去的女队长。
【娼館主】,「啊,那么,请允许我先让现在正在寻欢作乐的客人们离开」
【娼館主】,「那之后再请各位好好地调查」
【兰格副队长】,「嘛,别那么说啊」
副队长抓住店长的双肩。
【兰格副队长】,「这家店的后门也已经被我们堵上了,你就算拖延时间也是徒劳无功的」
【娼館主】,「唔」
【菲奥奈队长】,「出发」
在女队长的命令下,羽狩们向娼馆内一涌而入。
【娼館主】,「给我住手,你们这些家伙!!」
家具倒下的声音,器皿破碎的声音,还有少女们的悲鸣声──
从娼馆里传来激烈的嘈杂声。
看到这副光景的缇娅屏住了呼吸。
【兰格副队长】,「你这家伙,似乎靠着藏匿羽化病人而向他们收取了高额的手续费啊」
【兰格副队长】,「再加上,如果女人拿不出钱的话,就让她们去从事特殊的工作……」
【娼館主】,「别,别信口胡言」
【兰格副队长】,「不要生气,我是在表扬你」
【兰格副队长】,「你这个被磨得相当光滑的脑袋,十分的机灵嘛」
副队长来回摸着娼馆主的秃头。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小声向我搭话。
【缇娅】,「特殊的工作指的是什么?」
【凯伊姆】,「卖身,折翅,大致上就是那些东西」
【缇娅】,「……折,折翅」
【凯伊姆】,「这是向变态的有钱人提供的服务,似乎有着相当的市场」
【凯伊姆】,「嘛,正所谓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羽狩从娼馆的入口中走出。
稍迟片刻,被绳子绑住的羽化病人们被拉了出来。
三个人都是少女。
一个人的翅膀自中间被折断,纯白的羽毛上沾染着鲜红的血液。
一个人经过残酷的殴打,脸部和身体都因为内出血而一片污黑。
最后一个人则失去了一条胳膊,眼神中毫无神采。
【折翼的少女】,「老爷……救救我……」
【娼館主】,「少罗嗦,我不认识你」
【菲奥奈队长】,「只是藏匿家人的话,我们还不会过于追究……」
【菲奥奈队长】,「但如果将她们作为商品而进行买卖的话,就不是能够撒手不管的事情了」
【娼館主】,「咕……」
娼馆的店长垂头丧气地跪倒在地。
他应该不是在害怕羽狩。
而是害怕因为给娼馆街带来了骚乱,而将要接受的《不蚀金锁》的制裁。
【菲奥奈队长】,「请跟我们走一遭吧」
【菲奥奈队长】,「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对你施加暴力的」
【娼館主】,「……唔……」
在女队长向男人伸出手去的瞬间,
【娼館主】,「唔啊啊啊啊---!!」
男人的手突然伸向毫无防备的女队长的脖子。
手上有着某个发光的物品。
钝涩的声音响过。
【凯伊姆】,「诶」
【娼館主】,「……」
【菲奥奈队长】,「……」
咚刹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们眼前。
【缇娅】,「咦!?」
飞过来的是男人的胳膊。
非常利落的断面。
【娼館主】,「唔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痛苦地在地面上滚来滚去。
【菲奥奈队长】,「无谓的抵抗」
女队长小声嘟哝着,将细剑收还入鞘。
剑术相当的高明。
尤其是那拔刀的速度,可以被称为疾风。
【菲奥奈队长】,「牢狱的诸位,感谢你们的协助」
队长向围观的人们宣告。
【菲奥奈队长】,「在你们的帮助下,我们平安地保护了羽化病的患者」
【菲奥奈队长】,「她们可以从残酷的劳动中被解放出来,专心地接受治疗了」
【菲奥奈队长】,「之后,如果再看到感染者的话,请诸位一定要向防疫局通报」
那清澈的声音。
柔顺的秀发。
端正的站姿。
还有,毫无污浊的主张。
虽然很伟大,但却令人不快。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正凝视着那样的队长的人。
身上清洁的服装在牢狱中十分显眼。
而且还很稀奇地提着剑
虽然脸上还留有少女的稚嫩,但眼神却十分的老成。
她是什么人?
对这个羽狩的女队长抱有兴趣的话,是官场的同僚吗?
正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少女就消失在了小巷的深处。
【菲奥奈队长】,「撤退了」
【菲奥奈队长】,「注意不要出错,慎重地对待感染者」
【兰格副队长】,「了解」
羽狩围着羽化病人和娼馆主排成一列。
然后,慢慢地开始向看守所移动。
【独臂的少女】,「啊~~~~~~~」
【兰格副队长】,「啊,你要做什么」
独臂的羽化病人脱离队列,向我们这边跑来。
怎么回事?
【独臂的少女】,「找到了~」
这时,少女抓住了被斩飞的娼馆主的胳膊。
【独臂的少女】,「我的手臂……我的手臂~」
【独臂的少女】,「我找到我的手臂了~」
少女把男人的胳膊按到自己的身上。
【独臂的少女】,「哎,装不上去啊~哎,哎,哎?」
【独臂的少女】,「这位小姐,帮我装上吧~」
【缇娅】,「咦,啊……啊,啊……」
缇娅已经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只是流着眼泪,一味地摇着头。
【凯伊姆】,「把胳膊带回家慢慢接吧」
【凯伊姆】,「如果慌里慌张地硬接的话,会弄弯的」
【独臂的少女】,「好的」
独臂的少女精神地回答以后,回到了队伍之中。
【缇娅】,「稀,唔,呜……」
【凯伊姆】,「冷静点」
我摸着缇娅的头,却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任何回应。
只能感受到她颤抖的声音。
羽狩的队伍远去之后,起哄的人们也四散而去。
留在小巷中的,就只有一地的血痕与寂寞的气氛。
还有,我们两个人。
【缇娅】,「谁都没有,去帮助她们呢」
【凯伊姆】,「羽化病人已经被保护起来了」
【缇娅】,「但是,却已经破破烂烂了」
缇娅抽泣着说道。
【凯伊姆】,「这次算得上是最糟的一回了」
【凯伊姆】,「羽化病人中也有不产生争端,开开心心地接受保护的人」
【缇娅】,「就算是那样……」
【缇娅】,「明明大家都可以去阻止他们的」
【凯伊姆】,「那么,你就带头去助人为乐好了」
【凯伊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却希望他人去做吗?」
缇娅沉默下来。
【凯伊姆】,「接近羽化病人的话,会被传染上羽化病」
【凯伊姆】,「比方说,你去帮助羽化病人……」
【凯伊姆】,「而因此让自己的朋友患病的话,你会原谅自己吗?」
【缇娅】,「那,那个是……」
【凯伊姆】,「虽然羽狩的做法很粗暴,但并不会有人因此去责怪他们」
我为什么要为羽狩开脱啊。
一想到我和女队长的立场相比在菲诺列塔的时候逆转了过来,心情就相当不快。。
【凯伊姆】,「把羽化病人交给羽狩是最好的」
【凯伊姆】,「……只有你是例外」
【缇娅】,「非常感谢您」
缇娅总算挤出了笑容。
【凯伊姆】,「回家了」
【凯伊姆】,「吃得下饭吗?」
【缇娅】,「……我会加油吃的」
【缇娅】,「如果吃不下去的话,请您处罚我」
怎么了?
缠在缇娅身上的气氛与之前不同了。
不再是一直以来的,窥视着我表情的,宛如小动物般的感觉。
是心情产生什么变化了吗。
【缇娅】,「有什么事情吗?」
【凯伊姆】,「不,别在意」
【缇娅】,「奇怪的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缇娅握住我的衣角。
果然有什么事情。
但是,我却无法说清它究竟是什么。
吃完这顿迟来的晚饭后,缇娅终于开了口。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我有件事想让您知道」
【凯伊姆】,「来了吗」
【缇娅】,「哈?」
【凯伊姆】,「不,我只是多少有这种预感而已」
【凯伊姆】,「从回到家的时候开始,你就有点奇怪吧」
【缇娅】,「啊,被看穿了吗」
【凯伊姆】,「为了你的将来我要说在前头,你藏心事的能力太差了」
【缇娅】,「嘛,关于这点我基本上也有注意到」
【凯伊姆】,「然后呢?」
【缇娅】,「哎……那个……」
缇娅扭扭捏捏地说道。
【凯伊姆】,「痛快点」
【缇娅】,「好,好的」
说完这句话后,缇娅就低下头去。
就这样,无言的时光在我们中间流淌。
我一直在等待着缇娅开口。
讨厌的预感在心中扩散开来。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慢慢地编织着言语。
【缇娅】,「是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
【凯伊姆】,「被袭击的那天吗?」
【缇娅】,「是的,我已经想起来了」
【凯伊姆】,「真不容易啊」
【缇娅】,「是的,很抱歉给您添了那么多麻烦」
【凯伊姆】,「那么,说得出来吗?」
【凯伊姆】,「如果觉得辛苦的话,明天再说也无妨」
【缇娅】,「不,没关系的……现在,就在这里说就好」
【缇娅】,「啊,在那之前要先泡茶……」
缇娅站起来开始沏茶。
顺着杯中缓缓上升的热气,我抬头看向天花板。
在紧张与兴奋的情感交织之下,我就连应该已经充斥着房间的香味也完全感觉不到。
就好像马上要说出道别话语的气氛……
我在心中苦笑。
在缇娅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她也就不再有用。
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货真价实的离别之言。
讨厌的预感就是这个吗。
【缇娅】,「请用」
缇娅端上了茶水。
茶叶的感觉格外的苦涩。
【凯伊姆】,「那么,究竟是什么情况?」
【缇娅】,「是的……那个……」
【缇娅】,「我什么都不知道」
【凯伊姆】,「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
【缇娅】,「不,所以说,我想起来了,那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凯伊姆】,「总而言之,把你能想起来的事情全都说出来看看」
【缇娅】,「我们到达牢狱后,很快就坐上了马车」
【缇娅】,「因为马车没有窗户,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它究竟是在驶向哪里」
【缇娅】,「突然,马车摇晃起来,我被甩到了地上」
【缇娅】,「需要我告诉您和我一起坐马车的女孩子的长相之类的事情吗?」
【凯伊姆】,「不用,没有必要」
缇娅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缇娅】,「那之后,耳边就不断传来谁在挨打的声音,还有小小的悲鸣声」
【缇娅】,「身上也流了血的我,好害怕好害怕,一直只能蹲在那里抱住头」
【缇娅】,「为了让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凯伊姆】,「然后呢?」
【缇娅】,「然后,很快就在我身旁响起了脚步声」
缇娅咽了口口水。
一次次地深呼吸,来让自己镇定下来。
【缇娅】,「我稍微抬起头后,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脚……之后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身在凯伊姆先生家里了」
【凯伊姆】,「脚的特征呢?」
【缇娅】,「应该是男人的」
【缇娅】,「除此之外,因为太暗的缘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凯伊姆】,「你也被打了吗?」
【缇娅】,「不知道,疼痛也好难过也罢,那些感觉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凯伊姆】,「对于袭击你们的人有什么线索吗?」
【凯伊姆】,「比方说,与什么人有仇之类的」
缇娅摇了摇头。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我去那里调查过,那个地方除了你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凯伊姆】,「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线索?」
缇娅稍微想过之后做出了回答。
【缇娅】,「没有了」
基本没什么新情报。
亏我还这么期待。
【凯伊姆】,「光……对了,那道光是怎么回事?」
【凯伊姆】,「你看到了吧,那道和《终焉之晚霞》同样颜色的光芒」
【缇娅】,「……对不起」
【凯伊姆】,「没有什么隐瞒的事情吧」
【缇娅】,「除了刚才说的那些话以外,我真的就什么都没有看到了」
缇娅低下头去。
看起来应该不是在说谎。
事实上,去直面人们在眼前接连不断地被杀,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是做不到的。
就算她遮住自己的眼睛,也没有任何需要被责怪的地方。
很难想象,缇娅会去袒护犯人。
【凯伊姆】,「没看到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缇娅】,「对不起,没有派上用场」
【凯伊姆】,「没必要道歉」
【缇娅】,「好的……」
对话中断了。
但是,从缇娅的视线中可以感到,她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那个,其实……我还有一件不得不向您道歉的事情」
【凯伊姆】,「说来听听」
缇娅痛苦地皱起眉头。
【缇娅】,「我……那个……呃……」
【缇娅】,「关于那个夜晚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忘记」
看来,我的直觉猜中了。
不过,我不会把这种事情刻意说出来。
我大大地叹了口气,脸上装出被骗的神情。
【凯伊姆】,「为什么要装作忘记」
【缇娅】,「因为我知道,如果全都说出来的话,我就会被赶出这个家」
【缇娅】,「会把我留在这里,除此之外没有就任何意义了」
【凯伊姆】,「原来如此,所以才没有说出口吗」
【缇娅】,「是的,很抱歉浪费了您的时间」
【凯伊姆】,「不,这是理所当然的判断」
【凯伊姆】,「你不是也很动了一番脑筋吗」
【缇娅】,「对不起,我骗了您」
【凯伊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没有资格去责备这家伙。
我也是因为让她说出情报,才刻意装作对她温柔的样子。
【凯伊姆】,「倒不如说,你的做法才是正常的」
【缇娅】,「你是指,说谎这件事吗?」
【凯伊姆】,「啊啊,只要是为了生存,不管说什么谎都是没有错的」
【缇娅】,「我不是很明白这种事情」
【凯伊姆】,「你还真是正直啊」
【缇娅】,「这是在夸我吗?」
【凯伊姆】,「算是吧」
硬要说起来,应该说成是嘲讽才对。
在牢狱里,缇娅的这份正直虽然很珍贵,但却没有任何价值。
倒不如说,这只会让自己的寿命无端减少。
【缇娅】,「太好了」
【缇娅】,「到最后我还得到了表扬」
最后吗。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在把她交给吉克之前,就先温柔地对待她吧。
【凯伊姆】,「这并不是最后」
【凯伊姆】,「关于之后的事情,我明天会去和吉克谈谈看」
【缇娅】,「已经够了,凯伊姆先生」
缇娅用冷淡的口吻说道。
【凯伊姆】,「怎么?」
【缇娅】,「我已经全部都说完了」
【缇娅】,「已经没有,再继续被温柔对待的价值了」
【凯伊姆】,「喂」
【缇娅】,「我知道的」
【缇娅】,「您是为了让我说出实情,才这么温柔地对我的」
【凯伊姆】,「那是你的妄想」
缇娅用力地摇头。
【缇娅】,「我已经都听到了」
【缇娅】,「来到凯伊姆先生家里的第一天,就听到了大家在商量今后的事情」
【缇娅】,「所以说,我大概也就知道了,如果自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会变成怎样」
【凯伊姆】,「这样啊……」
没想到我们的计划从最开始就暴露了,真是不像样。
也就是说,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欺骗着自己吗。
和缇娅度过的这几天,还真是戏剧化啊。
【凯伊姆】,「假如就像你所想的那样……」
【凯伊姆】,「说出来以后,一切就都结束了的话,为什么还要向我坦白?」
【缇娅】,「那是因为……」
缇娅咬着嘴唇。
【缇娅】,「我已经不想再给凯伊姆先生继续添麻烦了」
【凯伊姆】,「给我?」
【缇娅】,「如果留羽化病人在家里的话,不知何时肯定也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缇娅】,「我并不是值得被他人守护的存在」
【缇娅】,「只是个就连和猫狗一起吃饭的不够格的女人而已」
【缇娅】,「所以我想,已经到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让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了」
缇娅喃喃地说道。
焦躁的感觉在心中蔓延。
【凯伊姆】,「那个意义不明的自我牺牲算什么啊?你是打算要当个圣职者吗?」
【缇娅】,「不知道」
【缇娅】,「我是个笨蛋,所以不懂什么复杂的事情」
【缇娅】,「但是,凯伊姆先生不是问过我吗」
【缇娅】,「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而让他人染上羽化病,我会不会原谅自己」
【缇娅】,「我是,不会原谅的」
【凯伊姆】,「那是与最重要的人的事情。我们可是骗你的人哦」
【缇娅】,「尽管那样,你们对我还是很亲切」
【凯伊姆】,「所以说,那是因为……」
【缇娅】,「已经够了」
缇娅打断了我的话。
【缇娅】,「请不要再说下去了……已经……」
是在因为被骗而感到生气吗。
不,她应该从最开始就已经知道我在骗她这件事了。
是在因为穿帮之后,仍然恬不知耻地继续着演技的我而感到愤怒吗?
是那样的话,她还会考虑着不想要给我这种男人添麻烦吗?
倒不如说,我才应该对这样利用她感到愧疚。
难不成,她真的对我有意思?
不可能。
明明从最开始就知道我在骗她。
我无法理解缇娅是怎么想的──
至今为止,一贯都了无牵挂的心中,突然笼罩了一层漆黑的云霭。
啊啊,我知道这种感觉。
这是在与心仪的女孩子道别之时,所会产生的感觉。
一直坚信彼此心意相通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他人,这种强烈的瞬间替代感。
只在女孩子心中纠结的感情不断堆积。
变成了,男人所无法攻略的坚固堡垒。
我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里意识到缇娅身为女孩子的一面。
【缇娅】,「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缇娅】,「所以,我已经没有用了……就像那只无法再歌唱的小鸟」
【缇娅】,「让这一切结束吧」
【凯伊姆】,「结束以后你要怎么做?要去羽狩的看守所吗?」
【缇娅】,「羽狩先生们太可怕了,我会去其它的某个地方的」
【凯伊姆】,「所以说,我问你要去哪里?」
【凯伊姆】,「像你这样的小家伙到处乱晃的话,会成为小混混的猎物哦」
【缇娅】,「我已经习惯遭受痛苦了」
【凯伊姆】,「你是笨蛋吗」
【缇娅】,「我是笨蛋」
【缇娅】,「我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吗,我就是个笨蛋……」
缇娅抽泣着。
落在膝盖的手上,无意识地将裙摆握紧又松开。
本应说出的话却没能说出口。
【缇娅】,「我是笨蛋」
【缇娅】,「所以,请不要再管我这种女人了」
缇娅站了起来。
【凯伊姆】,「喂」
喀塔
我刚想去追,就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
身体好重。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凯伊姆】,「……」
【缇娅】,「对不起」
一个装药的纸包从缇娅手中滑落。
【凯伊姆】,「……你…………」
【缇娅】,「这是白天的时候,我从艾莉斯小姐的药箱中偷偷拿来的」
【缇娅】,「因为不清楚使用的分量,所以就全都放进去了」
【缇娅】,「但是,因为上面有写着是安眠药,所以我想肯定不会有事的」
如果搞错量的话会死人的。
这家伙,到底是笨到了什么程度啊。
真难以想象,让她孤身一人会变成怎样。
【凯伊姆】,「笨蛋……吗……」
缇娅寂寞地笑了。
【缇娅】,「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您,请不要总说别人是笨蛋傻瓜之类的」
【缇娅】,「我因为真正很笨倒也罢了,别的人可不是那样的」
【凯伊姆】,「少……少罗嗦」
麻痹感在身体中扩散开。
【缇娅】,「凯伊姆先生,承蒙您的照顾」
【凯伊姆】,「……缇,娅……」
【缇娅】,「再见了」
【缇娅】,「尽管是假的,但能和您像恋人一样度过这段时间,我非常的开心」
现在想想,我还是第一次独自走在牢狱之中。
街道上明明有那么多的行人,但大家看起来都像是异世界的人一样。
甚至有种无法与他们沟通的感觉。
【莉莎】,「啊咧-你不是那个谁嘛。你看,叫什么来着,克里斯?」
【缇娅】,「那个,我叫缇娅」
【莉莎】,「这样啊,这样啊」
【莉莎】,「那么,缇娅一个人在干什么呢?凯伊姆呢?」
【缇娅】,「啊,那个-……凯伊姆先生,稍微有点事情要做……」
【莉莎】,「这可不行啊-凯伊姆,居然让女孩子自己出门」
【缇娅】,「就是啊,他是个坏人呢」
【莉莎】,「我说,啊咧?缇娅,你怎么哭了?」
【缇娅】,「哎?」
【缇娅】,「哎?哎?」
眼泪,
停不下来。
【缇娅】,「对,对不起」
【莉莎】,「啊,等等!?」
我将莉莎小姐的声音甩在身后跑开了。
【缇娅】,「咕……」
为什么。
为什么。
泪水会喷涌而出呢。
【缇娅】,「呜……稀呜……」
没想到,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流出了眼泪。
我坐在小巷中,用衣袖擦拭泪水。
【缇娅】,「凯伊姆先生……」
那个人,一直都在欺骗着我。
嘴上说着对我有意才会这么温柔。
其实,只是为了要问出情报而假装成温柔而已。
我被很过分地对待了。
真心被玩弄。
普通地思考的话,就算产生恨意也不足为过,但我的心却拒绝着那种想法。
【女声】,「你身体不舒服吗」
【缇娅】,「!?」
我的头脑太过发热,就连身旁站了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缇娅】,「您,您是」
【菲奥奈队长】,「啊啊,你是……」
【菲奥奈队长】,「今天承蒙照顾了啊」
【缇娅】,「没,没有,我才是」
怎么办。
我被羽狩发现了。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来着?
没错,装成普通的样子就好。
凯伊姆先生不是说过很多次吗。
【菲奥奈队长】,「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啜泣呢」
【缇娅】,「没什么,不要紧的」
【菲奥奈队长】,「可是,你的脸色很差」
队长向这边走近了一步。
腰间的宝剑响起无机质的声音。
【缇娅】,「咦……」
记忆复苏。
羽化病人们的惨状。
那浸透羽翼的红黑血液。
单臂的少女如坠梦中的声音。
还有那些冷漠地看着羽化病人被像犯罪者一样带走的,牢狱的人们。
【菲奥奈队长】,「怎么了?」
背对着月亮的队长向我伸出手。
就是这只手,斩飞了娼馆主的胳膊。
【缇娅】,「不要……」
这不是自己的记忆。
我好想这样认为。
但是我也知道。
这毋庸置疑,正是自己的记忆。
【缇娅】,「不要-」
【菲奥奈队长】,「喂!?」
【菲奥奈队长】,「连碰触都不允许吗……」
【菲奥奈队长】,「虽然是已经知道的事情,但还真是个不幸的工作啊」
【缇娅】,「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我慌忙地走过一个个转角,漫无目的地跑着。
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
只有脚擅自地动作着,带着我奔跑。
向着牢狱的深处,深处。
更深处──
【艾莉斯】,「……凯伊姆,凯伊姆」
【艾莉斯】,「振作一点,凯伊姆」
远处传来艾莉斯的声音。
为什么会是艾莉斯的声音?
我在做什么呢?
【艾莉斯】,「凯伊姆」
我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野里,艾莉斯的脸庞成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艾莉斯】,「凯伊姆」
【凯伊姆】,「唔……」
身体重得像个沙袋。
只动下头都会感到痛苦。
【艾莉斯】,「就这样躺着」
【艾莉斯】,「你的药劲还没过」
艾莉斯从我身边离开。
【凯伊姆】,「……药?」
【艾莉斯】,「催眠药,是那个孩子给你喝的」
那个孩子?
让我喝的?
【凯伊姆】,「!?」
咚
【凯伊姆】,「咕」
我想从床上一跃而起,但却摔回了床上。
【艾莉斯】,「老实点,不要增加多余的伤处」
【艾莉斯】,「……啊,不过那样也不错」
艾莉斯兴冲冲地帮我坐了起来。
【凯伊姆】,「缇,缇娅呢……」
【艾莉斯】,「不在了」
出去了吗。
【凯伊姆】,「那个笨蛋……」
【艾莉斯】,「笨的是相信那种女人的凯伊姆」
【艾莉斯】,「听莉莎说看到缇娅在一个人哭,所以我就来看看,结果就是这个样子」
【艾莉斯】,「亏你原来还是个杀手,真不像话」
【凯伊姆】,「……」
【艾莉斯】,「凯伊姆对自己相信的人很没辙呢」
【凯伊姆】,「因为很麻烦」
【凯伊姆】,「那么,那家伙跑到哪去了?」
【艾莉斯】,「不知道」
【艾莉斯】,「怎么办?贵重的情报源逃掉了」
【凯伊姆】,「不,咱们想问的事她都已经告诉我了」
【艾莉斯】,「哈啊?」
艾莉斯的表情一脸诧异。
【艾莉斯】,「那么,那件事的犯人是?」
【凯伊姆】,「缇娅似乎没有见到」
【艾莉斯】,「哈啊啊啊……」
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叹了口气。
【艾莉斯】,「你被骗了。那个女人在包庇犯人」
【艾莉斯】,「不然她没有必要逃跑」
【凯伊姆】,「她没有逃跑,只是出去了而已」
【艾莉斯】,「这算什么啊,你那感伤的坚持」
艾莉斯丢下这句仿佛吃到什么难吃东西的话。
【艾莉斯】,「那么,为什么缇娅出去了?」
【凯伊姆】,「她怕自己留在这里,会把羽狩引来而给我添麻烦」
【艾莉斯】,「肯定是骗人的」
【艾莉斯】,「呐,我要生气了哦。这可不是什么小孩子的游戏」
艾莉斯冰冷的毛巾拧过后扔到我的头上。
【艾莉斯】,「我去向吉克报告」
【艾莉斯】,「凯伊姆就在这里睡到药效过去为止」
【凯伊姆】,「拜托了」
【艾莉斯】,「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多担心啊」
【艾莉斯】,「死掉算了」
磅!
门被摔上的响声,仿佛让空气都随之震动。
艾莉斯会生气也是没办法的。
【凯伊姆】,「……」
但是,缇娅应该没有说谎吧。
又或许,我果然是被缇娅骗了也说不定。
但是,缇娅应该没有说谎吧。
又或许,我果然是被缇娅骗了也说不定。
从事实来说,应该这么想比较妥当。
……不对,
那家伙没有那么精明。
她是那种即使对欺骗自己的对象说谎,都会为此而感到歉疚的女人。
【吉克】,「什么都不知道……吗」
吉克摆弄着手上的烟卷嘟哝着。
【吉克】,「值得信任吗?」
【吉克】,「她说不定在袒护犯人」
【凯伊姆】,「我觉得不可能」
【吉克】,「根据是?」
【凯伊姆】,「感觉」
【吉克】,「喂喂喂喂喂」
吉克把烟卷丢在桌上。
【吉克】,「你这是怎么了」
【吉克】,「毫无防备地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然后又被灌了药,还让那女的逃掉了」
【吉克】,「这里是哪里?小鬼的聚会所吗?啊啊?」
【凯伊姆】,「抱歉」
【吉克】,「说抱歉有什么用-啊」
喀
在吉克的敲击下,桌子跳了起来。
【吉克】,「换成是先代肯定会拿鞭子抽你」
【吉克】,「但是,我觉得你的直觉应该不会有错」
【艾莉斯】,「什么啊,那种异常的信赖」
【吉克】,「闭嘴」
【吉克】,「但是凯伊姆,你被她逃掉了也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没有反驳的余地。
【吉克】,「知道那个女人去哪里了吗?」
【凯伊姆】,「你打算把她带回来?」
【吉克】,「只是觉得她如果在附近转来转去会很麻烦」
【吉克】,「只能祈祷她在哪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死掉了」
【凯伊姆】,「……」
【吉克】,「如果在哪里露脸的话,你就把她处理掉」
【吉克】,「这是你担责任的方法吧?」
【凯伊姆】,「啊啊」
【吉克】,「拜托了」
丢下这句话后,吉克就向门口走去。
【凯伊姆】,「吉克……」
【吉克】,「啊嗯?」
【凯伊姆】,「……不,没什么」
吉克露出苦笑。
咔嚓
【吉克】,「好像要下雨了啊」
【艾莉斯】,「真惨啊,我可没有带外套来」
【吉克】,「我不讨厌湿漉漉的女人哦」
【艾莉斯】,「这样啊。那我会注意不让自己被淋湿的」
【吉克】,「真冷淡啊」
【艾莉斯】,「好了,回去吧」
【吉克】,「知道了啊」
【吉克】,「那就这样,喝杯酒把那个女人忘掉吧,凯伊姆」
门关上了。
【凯伊姆】,「……可恶」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该问的都已经从缇娅那里问到了。
身体基本也能自由地活动了。
去菲诺列塔点几杯高价的酒,待一个晚上,这个讨厌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
虽然余味很让人不快。
【艾莉斯】,「身体怎么样了?还有药物残留吗?」
【凯伊姆】,「头和身体还有点沉重」
【艾莉斯】,「那个女人,好像放了相当多的药进去呢」
【艾莉斯】,「下次再让我看见她……」
【艾莉斯】,「不过,应该也没机会了啊」
缇娅不可能长时间逃脱羽狩的追捕。
就算运气好而逃脱了,我也不认为那家伙能在牢狱活多久。
【艾莉斯】,「喝杯茶吧」
【凯伊姆】,「给我酒」
【艾莉斯】,「和药混在一起会很糟哦」
【凯伊姆】,「现在就已经够糟了」
艾莉斯叹了口气,开始倒酒。
【凯伊姆】,「你也来喝吗?」
【艾莉斯】,「我才不要」
【凯伊姆】,「我觉得你看上去很想来一杯的样子」
【艾莉斯】,「虽然我不知道详情,但只有凯伊姆一个人在急躁」
【艾莉斯】,「我喝茶就好」
艾莉斯用装着茶地陶杯和我碰杯。
【艾莉斯】,「恭喜你工作结束」
【凯伊姆】,「啊啊」
我将葡萄酒倒入喉咙。
口中满是酸涩。
【凯伊姆】,「……」
……这样就结束了吗。
没有悲伤。
亦非留恋。
是在担心着她的将来吗?
不是的。
是我自己在纠结。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我有件事想问你」
我们异口同声地开口。
【艾莉斯】,「你先说」
【凯伊姆】,「啊啊」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沉重的倦怠感包裹住我的头部。
趁着这种感觉,我将自己心中的所想倾诉而出。
【凯伊姆】,「那家伙……」
【凯伊姆】,「缇娅她从最开始,就知道我们对她是有所求的」
【凯伊姆】,「无论是我对她温柔的原因,还是自己将会面对的结局」
【凯伊姆】,「她从我们的商谈中都听到了」
【凯伊姆】,「尽管如此,她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凯伊姆】,「因为觉得自己如果留在这里的话,会把羽狩引来而给我添麻烦」
【艾莉斯】,「要我来诊断的话,她是个重度的老好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凯伊姆】,「我没法理解她的想法」
【凯伊姆】,「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艾莉斯】,「原来如此」
随声符合后,艾莉斯喝起了茶。
【艾莉斯】,「你抱持着罪恶感吧」
【艾莉斯】,「凯伊姆,真是个好人呢」
【凯伊姆】,「你说我……」
【艾莉斯】,「呵呵呵,杰作,呵呵呵呵」
【艾莉斯】,「真希望我也能分到点这份良心呢,我眼泪都想出来了」
传入耳中的艾莉斯久违的笑声,让我心中的某处仿佛被穿孔了一般疼痛。
【凯伊姆】,「你以为我已经杀过多少个人了啊」
【凯伊姆】,「怎么可能还有罪恶感那种东西」
【艾莉斯】,「哼」
【艾莉斯】,「嘛,我知道凯伊姆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倒不会感到吃惊」
【凯伊姆】,「不巧,事实和你的想象相去甚远」
【艾莉斯】,「谁知道呢?」
艾莉斯的喉咙深处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凯伊姆】,「就算我对缇娅抱持着罪恶感,把她留在家里也只是件麻烦的事情」
【凯伊姆】,「帮她也没有好处」
【艾莉斯】,「你很明白呢」
【凯伊姆】,「对谁产生感情的话,是无法生存在牢狱里的」
【艾莉斯】,「我会理性地活下去的,毕竟我还想长寿」
艾莉斯露出嘲讽的笑容,向窗户旁走去。
【凯伊姆】,「别对什么事都用那种愤世嫉俗的说法」
我因为在意着缇娅,而对她产生了罪恶感吗。
罪恶感……
这种形容似是而非。
究竟,我是感受到了什么呢。
有种如骾在喉的感觉。
虽然这骨头就算不拔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我的一生都会为此而困扰。
对此我无法忍受。
【侍者】,「圣女大人,晚风对身体有害」
【圣女】,「……」
【侍者】,「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圣女】,「我的心中有些烦闷」
【侍者】,「又是例行的那种感觉吗?」
【圣女】,「是的」
【圣女】,「如果无事发生的话就好了」
【圣女】,「月亮被遮住了呢」
【侍者】,「我想,再过不久就要下雨了」
【侍者】,「来,请回到房内去吧」
【圣女】,「把外套拿出来」
【侍者】,「圣女大人,您的身体是很贵重的」
【圣女】,「这是比我的身体更重要的事情」
【侍者】,「……圣女大人……」
【侍者】,「我马上为您去拿」
……
…………
【圣女】,「今天晚上……会被看到吗」
我究竟是跑到哪里了呢。
完全迷失了道路。
拜无数次的跌倒所赐,衣服上已经满是破洞与泥泞。
就像是回到了从前。
【缇娅】,「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呢」
周围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无论是逃跑还是回去,这样一来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在天色好转之前,必须要先找个地方避雨。
但是,附近只有房屋的残骸。
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房檐,也早已被可怕的人和野狗所占据。
我无可奈何地将身体靠在废墟的墙壁上。
完全称不上是屋檐的屋檐,就连我的一半身体都遮不住。
身体渐渐变冷。
【缇娅】,「……」
为什么,总是会变成这样呢。
明天会变好,后天会更加的美妙。
虽然我一直持续着这种祈愿,但现实却从未回应过我的期待。
我本以为来到牢狱以后会有什么变化,但果然还是一切如常。
不,应该是变得更糟了
身上长出翅膀,在最差的环境中,变成这种被他人嫌弃的身体。
但是,也有好事发生。
虽然是为了得到情报,但凯伊姆先生却确实地对我展露出了温柔。
不用做饭,不用扫除,也不用挨打……
只要留在这里就好,他这样对我说了。
倾听着我说的话。
这份真实的喜悦,让我觉得即使被骗也是无比开心的事情。
那些小事怎么都好。
凯伊姆先生,似乎并不知道我的心意。
他的脑子很好,肯定有很多事要去考虑吧。
我是个笨蛋,无法理解复杂的事情。
唯有这份喜悦,无比真实。
所以,我从凯伊姆先生的家里走了出来。
羽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造访那里,。我不能给为我带来喜悦的人添麻烦。
我不是值得被那样对待的人。
所以,不能去做会让凯伊姆先生感到困扰的事情……
【缇娅】,「啊……」
不对。
我注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我只是『不想』让凯伊姆先生为我而感到困扰而已。
不是因为害怕挨打。
也不是因为感到恐惧。
虽然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我『不想』被那个人讨厌。
总而言之,这件事我最不想让它发生。所以即使凯伊姆先生会反对,我还是从那个家里离开了。
不顾他人的反对而去做什么事情,这应该是头一回也说不定。
我非常的开心。
感觉自己收获了很重要的东西。
与凯伊姆先生的相遇,肯定是命运使然。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为了让我去实现重要的使命而做出的安排。
我一定是在向着幸福走去。
在牢狱孤身一人。
从今以后,应该也会遇到很多痛苦伤心的事情,但是没关系。
无论经受怎样的苦难,我都不会示弱。
所以,凯伊姆先生,请不要为我担心。
我握紧胸前的坠饰。
说真的,我本应该把这个也还回去的……
抱歉,我是个坏孩子。
【男声】,「迷路了吗?」
耳旁响起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缇娅】,「凯伊姆先……」
正当我开心地抬头之时。
我才注意到,伫立在眼前的是个我未曾相识的男性。
是穿着通体漆黑的服装吗,我看不清他的身体。
锐利的目光和泛黄的牙齿,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
【中年乞丐】,「迷路的话,就让我来给你带路吧」
【缇娅】,「真,真的吗」
【中年乞丐】,「我是不会骗人的」
男人笑了起来。
这个人是坏人!
脑中掠过这个想法的瞬间,手腕被抓住了。
【缇娅】,「咦!?」
【中年乞丐】,「不过,不是免费的带路呐」
男性的手中闪着利器的光芒。
我吓得身体一软。
【缇娅】,「……我的身上,没有带钱……」
【中年乞丐】,「一看就知道了」
【中年乞丐】,「你不是有吗,能拿来付账的东西」
【缇娅】,「不,不要」
男人的体重压在了我的身上。
覆盖在身上的野兽般的臭味,刺激着我的呕吐神经。
冰冷有如铁块的大手,将我的胳膊固定住。
然后,男人的膝盖滑入了我的双腿之间。
【缇娅】,「不要啊,救命,救命啊!?」
我拼命看向四周。
从瓦砾的缝隙中,有分不清是人是兽的几道目光被投向这里。
但是,里面却不包含着任何的感情。
比围观羽狩的抓捕的那些人更加的漠不关心。
【中年乞丐】,「谁都不会来救你的」
【中年乞丐】,「不用顾虑尽管叫吧」
【缇娅】,「不要……请不要,这样做……」
【中年乞丐】,「来,再用力点抵抗。来啊,喂」
【缇娅】,「唔……啊……唔……」
力气似乎已被地面的冰冷抽空。
身体就连抵抗的力气都已经使不出了。
【中年乞丐】,「嗯?喔唷,这可是个好货」
【缇娅】,「呃呃!?」
手势被一把拉掉。
【中年乞丐】,「什么啊……便宜货吗」
【缇娅】,「才不是便宜货!」
【缇娅】,「这个不是什么便宜货!!」
我发出让自己都吃惊的喊叫声。
扭住男人的身体。
【中年乞丐】,「疼疼疼疼疼,突然这是怎么了啊」
脸上传来冲击。
视线中仿佛看到一束光芒。
因为脸被打了啊。
【中年乞丐】,「抵抗也给我适可而止啊」
【中年乞丐】,「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个限度」
【男声】,「那家伙,是在学习你啊」
【中年乞丐】,「!?」
【中年乞丐】,「呜噶啊啊!?」
男人从我身上滚了下去。
然后在地面上滚来滚去。
得救了。
我,得救了。
【鹰钩鼻的羽狩】,「小姐,你吓坏了吧?」
来人一脸无视男人叫声的表情,和蔼地说道。
【缇娅】,「啊,啊……」
【鹰钩鼻的羽狩】,「接着-,虽然很抱歉,我要确认一下你的背后」
没有……
【鹰钩鼻的羽狩】,「原来如此,这种大小确实容易看漏」
没有啊……
【鹰钩鼻的羽狩】,「我们会非常小心地……保护你的」
在牢狱,无论哪里……
【鹰钩鼻的羽狩】,「放心吧」
【鹰钩鼻的羽狩】,「小姐就等着温暖的睡床和饭菜吧」
都没有人们的温暖啊。
【艾莉斯】,「下雨了」
艾莉斯站在窗边低声说道。
【艾莉斯】,「雨中的牢狱,看上去像个装满泥水的水桶」
我望向窗外。
在滂沱的大雨中,几乎看不到别家的光亮。
黑暗永无止境地蔓延。
在被这雨淋湿之后,透过衣服应该很容易能看到翅膀吧。
如果没法确保房檐的话,体力也会渐渐丧失。
真是个不幸的女人啊。
连一点的拯救都没法得到。
【艾莉斯】,「去救她吧?」
【艾莉斯】,「现在,说不定正在冻得颤抖呢」
艾莉斯的话让我的焦躁感膨胀起来。
但那并不是在担心缇娅的身体状况。
而是觉得她的死去,或许会一生都成为我如鲠在喉的一块心结。
但是,把羽化病人留在身边,就相当于是在自己背上加了一块沉重的负担。
相比于去救助缇娅的理由,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首先,这个想法就很幼稚。
【凯伊姆】,「那个家伙已经和我无关了」
【艾莉斯】,「那么,这个也用不着了吧」
我看着艾莉斯拿在手里的纸。
【凯伊姆】,「那是什么?」
【艾莉斯】,「某个无关的女人写的信」
【艾莉斯】,「丢掉吗?」
我一言不发地走近艾莉斯,将信夺了过来。
艾莉斯看着我的表情,皱了皱姣好的眉头。
我打开叠了两层的纸。
字迹非常的难看。
【缇娅】,「『凯伊姆先生,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承蒙您照顾了。」
【缇娅】,「我过得非常开心。」
【缇娅】,「请不要担心我」
【缇娅】,「在时而做过的梦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这样说」
【缇娅】,「你的出生,是有其意义所在的」
【缇娅】,「你命中注定有必须要去完成的,重要的使命」
【缇娅】,「所以,不管遭遇到多少艰辛的事情,我都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
【缇娅】,「凯伊姆先生也请好好保重身体」
【缇娅】,「还有,请和艾莉斯小姐好好地相处下去』」
咕噜
我将信纸揉成一团。
【艾莉斯】,「让我看看」
【凯伊姆】,「……」
我无言地把信递给艾莉斯。
她大概地看过后,还给了我。
我没有想要接下的意思。
于是,艾莉斯叹了口气,将信纸摊平。
然后,将它对折了两次后放在桌上。
【艾莉斯】,「总之咱们就好好相处吧?」
【凯伊姆】,「下次再说」
【艾莉斯】,「信上有什么让无法接受的事吗?」
【艾莉斯】,「我只知道她说的很多都是梦话」
【凯伊姆】,「你不是也很清楚么」
【艾莉斯】,「你纠结的就是这件事?」
【凯伊姆】,「我可没有纠结」
我将葡萄酒倾入杯中,然后一饮而尽。
【凯伊姆】,「命运吗……」
如果,人们有那种东西的话──
那一天,被吸到下界的那些人们,又是如何呢?
难道要说,他们的出生就是为了注定的死亡吗?
为了甩掉脑中的幻觉,我将第二杯葡萄酒喝干。
命运这种东西,归根结底只是人心所造出的幻象。
在遇到讨厌事情的时候,把它归结于命运而轻易地放弃。
我并不认为那是什么坏事。倒不如说,想要在这个世上生存,这个是必需的东西。
但对于将它视作实际存在一样的缇娅,我还是无法释然。
【艾莉斯】,「如果不把这些当成是命运的话,就什么都没法去做了吧」
【凯伊姆】,「这点我也知道」
【凯伊姆】,「但是,缇娅只是没有去正视未来的不幸而已」
【凯伊姆】,「我无法认同那个脑子的愚笨」
【艾莉斯】,「这个令人生气的理由还是真麻烦呢」
艾莉斯叹了口气。
【艾莉斯】,「嘛,就算是做梦,那个孩子也做得太过了」
【艾莉斯】,「居然还说有别人在梦中告诫着自己」
【凯伊姆】,「真是个方便的梦啊」
【凯伊姆】,「她还说,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她却在梦中看到过《大崩落》的景象」
【艾莉斯】,「真是一团乱呢」
突然,一个疑问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是为了什么而将缇娅捡回来的?
是为了确认她所放出的光芒的正体。
说到底,人类会发光这种事本身就是毫无道理可言的话题。
那么,我能将缇娅所见到的《大崩落》的景象当成是胡言乱语来否定吗。
她所散发的光芒的颜色,是和《大崩落》之前显现的《终焉之晚霞》相同的色彩。
【凯伊姆】,「……」
我站起身来。
拜酒和药相乘的效果,脚步十分虚浮。
【艾莉斯】,「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喝酒」
【凯伊姆】,「把我的外套拿来」
【凯伊姆】,「我有话要问那家伙」
艾莉斯瞪大了眼睛,然后又很快露出无奈的神情。
【艾莉斯】,「刚刚才说过不会去救她,现在就又觉得她可怜了吗」
【艾莉斯】,「还不如最开始就老老实实地……」
【凯伊姆】,「不是」
【凯伊姆】,「我想起来了」
【凯伊姆】,「我和你说过吧?在捡到那家伙的时候,看到了一片光芒」
【艾莉斯】,「是与《终焉之晚霞》相同的颜色」
【凯伊姆】,「正常人是不会发光的,但是缇娅却发出来了」
【凯伊姆】,「而她又做了《大崩落》的梦」
【艾莉斯】,「所以,你觉得那个孩子知道什么有关《大崩落》的事情?」
【凯伊姆】,「啊啊」
【艾莉斯】,「原-来如此」
艾莉斯的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艾莉斯】,「总而言之,你就是想去救她吧」
【凯伊姆】,「都说不是了」
【艾莉斯】,「真可疑,你一点都不冷静」
【艾莉斯】,「按照常识来考虑,人类是不会发光的」
【艾莉斯】,「那么,正常是应该做出凯伊姆看到的光是错觉的判断」
【艾莉斯】,「先从结论着手,只会扭曲事实」
【凯伊姆】,「我确实看到了。自己还去怀疑自己可怎么行」
【艾莉斯】,「麻药中毒的孩子也是这么说的」
我无视掉艾莉斯,从墙上取下外套。
【艾莉斯】,「我反对」
【艾莉斯】,「我不想你毫无理由地把羽化病人留在身边」
【艾莉斯】,「不知道凯伊姆究竟是怎么想的」
【凯伊姆】,「我不会给周围人添麻烦的」
【艾莉斯】,「我不是在说周围人的话题,而是在说你本人」
【凯伊姆】,「那么,这就是我已经决定的事」
我强词夺理地说道。
虽然道理在艾莉斯那边,但我不准备退让。
我不想怀疑自己,而把那道光当成单纯的错觉。
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
只是如此而已。
见到的事情就依照自己的意愿去扭曲认知。
不想看到的事物就当做没有看见。
我不打算做那么低等的事情。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在牢狱的泥泞中挣扎。
就算不能因此而得到值得夸耀的勋章,至少我还能证明,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实干家。
【凯伊姆】,「抱歉了」
我披上外套。
门外雨下得很大。
【艾莉斯】,「我会祈祷你找不到她的」
【凯伊姆】,「在找到她之前我不会回来」
我套上面罩,融入到黑暗的雨夜之中。
【艾莉斯】,「可喜可贺,我只能自己庆祝生日了吗」
【艾莉斯】,「哈啊……」
【艾莉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在雨水飞溅的道路上,羽狩向缇娅逼近。
前后都被堵住的缇娅,已经没有逃跑的办法。
不过说到底,她的身上本来就已经没有留下能够支持她逃走的力气了。
缇娅想到──
仔细想想看的话,我就像是一块路边的石子。
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行动,生存之处只能由他人来决定。
雨中也好火里也罢,无论被安置在哪里都只能学会去忍耐。
那道如同宝石般的光芒或许很重要,但我只是块污浊的石子。
为什么,我要被生为一块石子呢。
【消瘦的羽狩】,「喂,快看那边」
队伍突然停下。
【鹰钩鼻的羽狩】,「那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漆黑的身影站在前方,阻挡着队伍的去路。
那份漆黑,宛若小巷的污泥。
构成了一个似乎能够将光芒吞噬殆尽的人形。
【消瘦的羽狩】,「你有什么事吗」
【鹰钩鼻的羽狩】,「我们是防疫局,你是在知道情况下来妨碍我们的吗?」
没有回声。
羽狩拔剑出鞘。
无光之夜。
被雨水打湿的两柄剑,闪耀着微弱的光辉。
水滴弹到到身上,随即坠落。
【鹰钩鼻的羽狩】,「这里让我来」
羽狩与人影的距离缩短着。
冰冷的紧张感有如漩涡般膨胀开来。
【鹰钩鼻的羽狩】,「给我让开」
【鹰钩鼻的羽狩】,「我们是守卫居民平安之人」
回应的声音只有滴落的雨水声。
【鹰钩鼻的羽狩】,「你这混蛋!」
在羽狩发出声音的那一刹那,
仿佛离弦之箭一般,一个人影迫近。
迸出的火花映照出黑衣蒙面男子的身姿。
奇特的装束与他锐利的剑术,让羽狩了解到了情况的紧急。
【鹰钩鼻的羽狩】,「你带着羽化病人快跑」
其中一个羽狩对自己身后的同伴命令道。
【消瘦的羽狩】,「知,知道了」
【消瘦的羽狩】,「女人,来这边,快跑」
【缇娅】,「呀」
缇娅的胳膊被用力拉住。
【鹰钩鼻的羽狩】,「混蛋,你是什么人?」
【蒙面男人】,「……」
【鹰钩鼻的羽狩】,「目的是?」
【蒙面男人】,「……」
没有任何回应。
取而代之的,是在周围扩散而开的,蒙面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
羽狩的后背沁出冷汗。
我能赢过这家伙吗?
自问的结果,是内心毫无曙光的回答。
即使对于经历过相当多实战的他来说,从刚才的那一击中就已经明白了。
脑中满是后悔。
不知道这家伙是夜贼还是别的什么,但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高手!
【蒙面男人】,「……」
蒙面男子动了起来。
羽狩接下了那迅如疾风般的一击。
只是这一击,就让他的手麻痹到几乎已经握不住剑了的程度。
已经,不行了吗──
【鹰钩鼻的羽狩】,「!?」
【蒙面男人】,「?」
远处响起正向这边靠近的脚步声。
跑步的速度相当快。
【鹰钩鼻的羽狩】,「又来了一个吗……」
绝望感向羽狩袭来。
已经无力回天了。
【??】,「有谁在那边吗!」
【鹰钩鼻的羽狩】,「!?」
这个声音是──
羽狩不禁振奋起来。
【鹰钩鼻的羽狩】,「队长!」
【??】,「那个声音是!?」
灯笼的光亮出现在小巷中。
在瞬间察觉到事态的菲奥奈一边拔剑,一边直线杀向蒙面男子。
【菲奥奈队长】,「哈!!」
【蒙面男人】,「咕」
蒙面的男子第一次发出声音。
在作为牵制的突进后,向后退了一步
菲奥奈不失时机地站在了蒙面男子的前面。
【菲奥奈队长】,「发生了什么事?」
【鹰钩鼻的羽狩】,「我们在保护感染者的过程中遭到了袭击」
【菲奥奈队长】,「感染者怎样了?」
【鹰钩鼻的羽狩】,「同伴在保护着」
【菲奥奈队长】,「你追上他们,这里交给我」
【鹰钩鼻的羽狩】,「可是,队长你呢?」
【菲奥奈队长】,「不用担心!」
菲奥奈高喊着横砍出去。
嚓!火星四溅。
菲奥奈俊美的面庞在黑暗中闪耀。
【鹰钩鼻的羽狩】,「队长,保重」
【消瘦的羽狩】,「哈啊,可恶,可恶」
【缇娅】,「哈啊,哈啊」
【消瘦的羽狩】,「所以说牢狱真是……麻烦老是……不断找上门来」
带着缇娅奔跑的羽狩恶狠狠地说道。
【消瘦的羽狩】,「可恶……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下层……畜生,畜生……」
【缇娅】,「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给你们添麻烦……」
【消瘦的羽狩】,「别说傻话,才不是你的错呢」
【消瘦的羽狩】,「什么啊-我会……好好地把你……带到看守所去的」
说罢,羽狩挤出有些扭曲的笑容。
【缇娅】,「谢谢您」
【消瘦的羽狩】,「加油跑啊……很快就要到……」
羽狩的话中途被打断了。
狂奔的速度突然降了下来,落在了缇娅的身后。
【缇娅】,「哈啊,哈啊……怎,怎么了」
缇娅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然后,立刻理解了原因。
为什么,他的话会戛然而止。
【缇娅】,「啊…………」
那是因为,羽狩的头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一片漆黑的黑暗中,闪过两道光芒。
【菲奥奈队长】,「我先确认一下,你知道我们是防疫局的人吧」
【蒙面男人】,「……」
【菲奥奈队长】,「如果沉默的话我就当成是肯定了」
菲奥奈横剑于胸前。
【菲奥奈队长】,「基于规章……」
【菲奥奈队长】,「予以排除!」
火花的激烈与鲜明,远非刚才的程度所能及。
挥舞着的小刀伴随着兵器碰撞产生的悲鸣,一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夜。
蒙面男子沉下身体,与菲奥奈拉开距离。
【菲奥奈队长】,「!?」
【菲奥奈队长】,「唔」
【菲奥奈队长】,「咕」
男人的小刀在空中飞舞。
小刀的轨迹不曾重复,仿佛柔软的丝带一般,起伏,奔涌。
小刀将细剑弹开,锋利的刀片刺向菲奥奈的身体。
菲奥奈的额头沁出汗水。
这是她没有见过的小刀的招数。
她曾经和以小刀为武器的对手进行过很多次训练。
但是,眼前的男人递出的小刀,却从未出现在过她的视野之中。
男子并没有瞄准要害。
而是执拗地攻击着难以被避开的地方。
在一记又一记的攻击下,并不会造成致命的损伤。
但是,却会确实地削减体力。
在体力被削减之后,就很容易被进行下一次的攻击。
而只要被对手掌握一次主动,就会很难应付。
【蒙面男人】,「呼」
探出的小刀有如电光火石般袭向菲奥奈。
一击,
二击,
三击,
【菲奥奈队长】,「咕……」
菲奥奈无奈地格挡着小刀。
虽然刀锋是被避开了,但在每一次攻击下,她的集中力都会随之被削弱。
如果没有在下雨的话,她的全身恐怕就都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吧。
部下已经到达了看守所吗。
时间的感觉变得混乱。
在与蒙面男子交战的瞬间,容不得一丝的走神。
我会在这种地方,被这个连脸都没有看到的夜贼杀掉吗。
菲奥奈咬紧牙齿。
……不要。
我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小刀动作起来。
对其作出反应,正要移动中心的瞬间,菲奥奈的脚被泥潭抓住。
【菲奥奈队长】,「咕」
喀嚓
刀锋掠过菲奥奈的眉毛。
涌出的血液夺走了视野。
一支眼被遮住的话,距离感也会随之而丧失。
现在的状况,在这种生死相搏之中称得上是致命的不利。
【菲奥奈队长】,「……」
这样下去,只能再相持几个回合。
菲奥奈为了寻求状况的改善,而观察起了蒙面男子。
然后,目光被一点所吸引。
蒙面男子的脚陷入了刚才抓住自己行动的那片泥泞。
千载难逢的机会!
菲奥奈在瞬间作出反应。
将浑身的气力加诸在突击之上。如流星一般冲破漆黑的雨夜。
【蒙面男人】,「呃呃!?」
蒙面男子的上身摇晃起来。
喀嚓
尽管如此,还是用小刀裆下了这一剑。
【菲奥奈队长】,「噢噢!!」
菲奥奈一开始就没有能想过靠一刀就能斩下对方。
她向着架势崩坏的男人,击出赤炎般的一剑。
咚
【蒙面男人】,「……」
【菲奥奈队长】,「……」
对方消失了。
至少,是消失在了菲奥奈的视线中。
……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蒙面的男子在菲奥奈的背后悠然地伫立着。
对着菲奥奈冲刺而至的一击,他侧开身姿避开了剑锋。
然后,背对着菲奥奈,没有回头。
【菲奥奈队长】,「咕」
菲奥奈刚要回头,就察觉到了下半身的剧痛。
一把似曾相识的小刀将自己的脚背钉在了地面。
【菲奥奈队长】,「你这家伙……」
【蒙面男人】,「……」
就算到了此时,蒙面男子还是没有开口。
菲奥奈感到了屈辱。
自己被对方耍了。
说不定,就连脚陷入泥泞之中,也是对方的……
菲奥奈咬紧嘴唇,用狠狠的视线瞪着蒙面男子。
但是,蒙面男却没有回头。
就连自己捕获的猎物情况都没有确认,就这样融入了牢狱的黑暗之中。
雨停了。
但乌云还没有散去,周围仍旧是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
对付女队长所花的时间比想象中更长。
缇娅跑到哪里去了呢。
就算还没有到达看守所,如果是跑到大道上去了也会变得很麻烦。
【少女声】,「呀啊」
远处传来小小的悲鸣。
【凯伊姆】,「咕!」
我全力向声音的方向跑去。
【凯伊姆】,「!!」
看到落在水洼中的东西,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是男人的尸体。
从装备上推断应该是羽狩的成员,但头部却消失不见了。
脖子的横切面非常粗糙,伤口似乎是由钝器将头部击飞而造成的。
尸体上仍有体温残留。
从凄惨的伤口中,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晚的惨剧。
我将戴上着的蒙面布丢在地上。
如果对手是曾经交手过一次的那家伙的话,我可没有蒙着脸与其战斗的余裕。
【凯伊姆】,「……」
从脚边尸体的体格来看,正是先前带着缇娅跑开的羽狩。
在缇娅的身旁,应该还有另一名羽狩。
如果他能规矩地守卫住缇娅就好了。
【凯伊姆】,「缇娅……」
冷静下来。
要冷静。
我拔出备用的小刀,调整过呼吸后拔脚前行。
经过一个转角。
仅存的希望瞬间破灭。
脚边倒着另一具羽狩的尸体。
是鹰钩鼻的那个家伙。
【凯伊姆】,「可恶……」
羽狩的两人都已经死了。
剩下就是……
向我迫来的将要丧失某物的预感,令我的心跳速度加快。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从脑中抹去被变成肉块的缇娅倒在水洼中的幻想。
缇娅……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我悄悄地向前走去。
尽管如此,自己的脚步声还是清晰地响彻在耳中。
让人想要大声喊叫的紧张感,让我绷紧了全身。
【凯伊姆】,「……」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由柔顺的曲线构成的身体瘫倒在墙角边。
表情十分柔和。
用带有温柔之情的清澈眼神,凝视着我。
【缇娅】,「……伊姆,先……生……」
【凯伊姆】,「缇娅」
太好了。
安心感自心底涌出。
正在这时
月光自云缝中透出。
我看到了她从肩膀到肚脐旁地,又深又长的割伤。
鲜血自伤口中喷涌而出,映照着月亮的光芒。
在没有色彩的夜之世界里,这副光景甚至会让人觉得很美。
【凯伊姆】,「缇娅!」
我冲上前去,抱住她的身体。
一次次地呼喊着她,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脉搏几乎已经停止了跳动,体温也在急速地丧失。
可恶,谁来救救这家伙!!
【凯伊姆】,「缇娅!喂,喂!」
想要为她止血。
但是,伤口实在太大了。
血液接连不断地涌出。
【凯伊姆】,「缇娅,缇娅,缇娅」
我用力地摇着她的身体,令她的脑袋也随之无力地晃动着。
【凯伊姆】,「缇娅……喂……喂……」
出血减弱了。
应该是该流的都已经能够流尽了吧。
我知道的。
倒在我怀中的,
只是缇娅的尸体。
一时之间。大脑无法运转。
茫然的意识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对于我这份初次拥有的感情,我既没有哀叹,也没有悲伤。
『没想到,这家伙会死』
只是如此地意外着。
失去了以后才第一次注意到。
我完全没有想过,这家伙真的会死去。
即使遭遇着悲惨的对待,我也一直以为她会在什么地方傻笑着将痛苦承受下来。
就是这份大意杀死了缇娅吗。
在悔恨的同时,不知为何,阴暗的感情在心中的某处翻搅着。
──不成样子。
──这不是完全没有出生于世的意义吗。
我那份不知道从何而来,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感情,
就连做出否定的时间都没有,就瞬间消失了。
这个叫做缇娅的少女,真的是个谜一般的存在。
直到如今不曾感受到的事情,尽数浮现在我的心中。
这家伙,说不定拥有着某种,对我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
【凯伊姆】,「……」
我再次看向她的遗容。
嘴边展露着平静的微笑。
在临终的瞬间,这家伙仍然在笑着。
为什么不能再早来一点呢──
如果能被她这样责怪,我会多么的开心啊。
但是,身体已经冰凉的缇娅,微笑如洋溢着慈爱的圣女。
好像在对我说着,这不是我的错一样。
但是她不知道,那些话只会让我愈发地感到痛苦。
我是由衷地在希冀着被她责怪。
现在回想起来,无论何时,缇娅都在包容着他人。
像个笨蛋一样笑着,无论什么恶意都不会予以责难。
要说愚钝是很愚钝,要说单纯也很单纯。
无论如何,缇娅的善良都是不同寻常的。
在接受强烈的单纯时,多数人都会感觉不甚愉快。
因为与她相比,自己的丑陋与污秽便会更加的鲜明。
从这层意义上来讲,缇娅这个少女或许就像一面镜子。
在几个小时之前,发现缇娅失踪时我所感到的忧郁。
将其映在镜中,我究竟是在为何而生气呢。
是自己的污秽,歪曲,还是谎言呢……
那个答案已经得不到了。
【凯伊姆】,「混蛋……」
我并不感到悲伤。
只是,怀揣着失去了某种东西的失落感。
有朝一日,我还能再次拾起这份消逝的曾经吗。
不可能的。
缇娅带给我的创伤很小。
伤口花个几天就能凝结,然后再过几天,它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于缇娅这个少女的残存的记忆,还有现在感到的伤痛也都会随之而消失
或许,那也是坚强二字的某种表现方式,但如今的我还是难掩寂寞之情。
【凯伊姆】,「……」
我摸着她的脸颊,擦去上面沾染的血液。
脸上已经感受不到她的体温,肌肤的弹力也已变弱。
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具尸体。
我用手指碰了碰她的嘴唇。
还有鼻子,眉毛,额头,最后摸到了她的头。
真是个絮叨的女人呢。
只是待在那里,就能让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她那不久之前还觉得有些厌倦的笑容,现在也让我感到非常怀念。
真没道理。
缇娅的人生中,几乎没有被拯救的时候。
这样,不就无法弄清,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降生在这个世上的了吗。
【凯伊姆】,「缇娅……」
我为她整理好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
突然,我注意到缇娅的右手正用力地紧握着某个东西。
我用双手包裹住她那人偶般纤细的小手,温柔地掰开手指。
【凯伊姆】,「……」
在她手中被紧紧握住的,是我买给她的项链。
没想到她还如此珍重地抱着这种便宜货啊。
『这不是什么便宜货』
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从缇娅的手中将项链取出。
咬下坏掉的锁头将其修好,再次挂在她的脖子上。
【凯伊姆】,「真是个不错的女人啊」
如果还活着的话,明明还可以买给她更多的。
如果喜欢这种东西,无论想要多少我都会给她买。
正在我眯起眼睛这样想到的时候,缇娅的身体上泛起微微的光芒。
【凯伊姆】,「??」
光……
……
…………。
【凯伊姆】,「……难道说」
这不是我眼睛的错觉。
她确实发出了光。
而且,那份颜色。
在那场《大崩落》之前,
4天前,
还有现在。
将我的人生完全搅乱的光芒,第三次在我的眼前扩散开来。
【凯伊姆】,「什……」
缇娅胸前深刻的伤口开始愈合。
那场景,宛若时间倒退一般。
咚悾
生命的音符重新回到怀中的身体之中。
我感受到了缇娅身体的温柔。
她没有死吗?
不对,这家伙确实是死了。
如果不是我在做梦的话──
是缇娅她,
复活了。
胸前已经看不到伤口。
曾经身负的致命伤宛如一个荒诞的玩笑,那里又恢复了女性身体的曲线。
【凯伊姆】,「这种事情……怎么会……」
不可能。
这不可能!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
在因为惊愕而无法思考的我的眼前、
取回了樱色的嘴唇,微微地动了起来。
【缇娅】,「……凯伊姆……先生……」
【艾莉斯】,「没有异常」
【艾莉斯】,「精神得都让我想给她喝点毒药了」
结束对缇娅的诊察后,艾莉斯如是说道。
经历过一次死亡后复活的缇娅。
即便如此,却没什么异常,吗。
但是,既然身为医生的艾莉斯都这么说了,那么缇娅的身体肯定就和普通的人类没什么区别。
【缇娅】,「非常感谢,艾莉斯小姐」
【艾莉斯】,「我只是被凯伊姆拜托了所以做了而已」
【缇娅】,「是的,即使这样还是很谢谢您」
【艾莉斯】,「哼」
艾莉斯突然揉起了缇娅的胸部。
【缇娅】,「呀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真是个瘦弱的胸部呢」
【缇娅】,「那那那,那是因为,艾莉斯小姐的胸部太伟大了」
【缇娅】,「那个,我觉得您不用把我当成敌人来看待」
她撞到脑袋了吗。
【艾莉斯】,「嘛,我可一直都是你的敌人」
【缇娅】,「唔唔……」
【艾莉斯】,「回去了」
【凯伊姆】,「帮大忙了」
【艾莉斯】,「我倒是希望你能给个有形的谢礼」
啪当将不愉快的心情表露无遗的艾莉斯摔门而出。
复活之后过了几个小时。
在夜明之前,缇娅恢复了精神。
虽然记忆没有欠缺,但是她并没认识到自己『复活了』这件事。
关键的袭击对手的对象,也因为他动作太快而没有看到。
和我捡到缇娅的那个夜晚状况相同。
【凯伊姆】,「要喝水吗?」
【缇娅】,「不用,已经不要紧了」
缇娅的表情阴沉下来。
仿佛在探寻自己的表情般地,无数次咬着自己的嘴唇。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明明我都已经为了不给您添麻烦而从这里出去了,为什么您还要帮助我呢?」
【缇娅】,「我不是已经没有价值了吗」
我不知道。
我曾经承认了这个事实。
直到直面缇娅的死去之前,我应该都只是想要知道有关那道光,以及《大崩落》的事情。
但是,当我抱住这家伙的尸体的时候,我完全没有考虑到光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所关心的地方是在别处。
但是,我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
单纯说来,我只是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她死去而已。
仅此而已。
【凯伊姆】,「我变得想要见识一下,你所为之而生的命运了」
【凯伊姆】,「只有在你身边才会搞明白这点吧?」
【缇娅】,「应,应该是的……」
【缇娅】,「但是,那一定不会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凯伊姆】,「你的命运不是很了不起吗」
【缇娅】,「啊,不,虽然也可以那么去想没错」
【凯伊姆】,「随口应付我啊」
【缇娅】,「没办法,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
【凯伊姆】,「呼……」
双方似乎都不清楚的样子。
虽然很困扰,但是现在就先这样吧。
理由什么的,也可以事后再往上添加。
【凯伊姆】,「在弄明白之前,你就留在这里」
【缇娅】,「但是,我不想继续给您添麻烦了」
【凯伊姆】,「你已经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了」
【凯伊姆】,「就算继续下去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不用介意」
【缇娅】,「就算您这么说我还是很困扰」
【凯伊姆】,「我也很困扰」
【凯伊姆】,「困扰自己为什么会放你出去」
【缇娅】,「……这次也是作战吗?」
【凯伊姆】,「不是」
【凯伊姆】,「如果是作战,就不会和你说这么多废话了」
【凯伊姆】,「我会为了被问到理由的时候能对答如流,而去特意准备好完美的答案的」
【缇娅】,「……」
缇娅一脸认真地凝视着我。
会感到吃惊也没办法。
没有理由,只是因为自己的感情而把别人留在身边。
那是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缇娅】,「我可是羽化病人哦」
【缇娅】,「如果待在您身边的话,说不定会引来羽狩的」
【缇娅】,「而且,留我在身边的话,凯伊姆先生说不定也会遇到很糟糕的事情的」
【凯伊姆】,「我知道」
我连回答都嫌麻烦。
不管她问多少次,我都没法给出一个像样的答案。
【缇娅】,「呵呵呵……」
缇娅笑了起来。
【缇娅】,「凯伊姆先生也会做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呢」
【凯伊姆】,「偶尔吧」
没错,只是偶尔。
在我的记忆中,也不过只有一两回而已。
【缇娅】,「但是,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缇娅】,「我也是,明明无法接受自己的做法,却还是从这个家里走了出去」
【凯伊姆】,「你是说我和你一样幼稚吗」
【缇娅】,「是的,就是这样」
【凯伊姆】,「你还真是会损人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的心情却没有变坏。
【凯伊姆】,「暂时先待在这里吧」
【缇娅】,「……」
缇娅没有很快回应。
很久没有过这种紧张感了。
【缇娅】,「我是想要离开的」
【缇娅】,「但是,如果凯伊姆先生说无论如何都想要我留下来的话」
缇娅微微地笑着说道。
【凯伊姆】,「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缇娅】,「因为,我是在被别人拜托嘛」
【凯伊姆】,「你拒绝也无妨」
【缇娅】,「不会不会不会,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缇娅】,「请让我…………暂时留在这里」
【凯伊姆】,「嘛,算了」
我轻轻摸了摸缇娅的头。
咕---……
缇娅的肚子叫了起来。
【凯伊姆】,「你还真精神啊」
【缇娅】,「对,对不起……尽是些这种……」
【凯伊姆】,「只限今天我来做饭,你就躺着吧」
【缇娅】,「非常感谢您」
缇娅开心地回应之后,我向厨房走去。
三天后──
【凯伊姆】,「……呼」
家具的配置总算结束了。
【缇娅】,「对不起,没能帮到您的忙」
【凯伊姆】,「你做不了什么力气活吧」
【凯伊姆】,「与之相对的,扫除工作就全都交给你了」
【缇娅】,「好的」
缇娅拿着抹布忙碌地动了起来。
稍微休息会吧。
【凯伊姆】,「我去外面吹吹风」
【缇娅】,「好的,请慢走」
救下缇娅后以来的这三天。
我等到缇娅的身体恢复之后,搬到了与吉克约好的住所。
相比以前,离娼馆街要远了一些。
即使这样,吉克也已经是做出了相当大的让步吧。
【吉克】,「偏偏是捡了个羽化病人啊……而且,还伤了羽狩」
【吉克】,「我所知道的凯伊姆,可不是会做这种傻事的家伙」
【吉克】,「接下来,到哪里去找代替你的间谍好呢,啊?」
【凯伊姆】,「不管你怎么说都无妨」
【凯伊姆】,「我要把缇娅留在身边」
【吉克】,「你是想和羽狩搞好关系,还是想和我吵架啊?」
【凯伊姆】,「哪个都不是」
【凯伊姆】,「只是有想要确认的事情」
【吉克】,「那道光吗……我从艾莉斯那里听到了」
我没有对吉克他们说出那个复活的事情。
他们不可能会相信比这更荒唐无稽的话了吧。
【吉克】,「从身为《不蚀金锁》头领的角度来说,你对那家伙做的事很简单,只要用几个规章制约住你的行为就好」
【吉克】,「但是,身为朋友我必须要劝你一句」
【吉克】,「你所做的事情非常奇怪,即便如此也还要做下去吗?」
【凯伊姆】,「即便如此,也还要做下去」
事到如今,我不会再退缩。
吉克叹了口气。
【吉克】,「真是意义不明啊……」
无可奈何地接受之后,吉克说出了几个条件。
先是第一条,为了不给娼馆街添麻烦,必须要搬到离娼馆街很远的地方。
而且,和羽狩起争端的时候,需要否定一切与组织相关的事情。
相对的,组织也会将缇娅视作没有关系的人,而即使组织的成员将缇娅的情报卖给羽狩,也不能对其责任予以追究。
最后,我支付了买入缇娅的赎金,500枚金币。
【凯伊姆】,「500枚吗……」
【吉克】,「这只是买入她的成本价而已。你以为她是怎样的不良品啊」
即便只有500枚金币,不过得太奢侈的话也足够生活5年之久了。
【凯伊姆】,「我手上的钱稍微有些不足」
【吉克】,「真意外啊,我还以为你是个有钱人呢」
【凯伊姆】,「为了给艾莉斯赎身基本上都用光了」
【凯伊姆】,「再说,我现在已经不再杀人,收入已经赶不上从前了」
【吉克】,「工作可是要多少都有哦」
【吉克】,「哪怕是今天一个晚上就能挣到500枚的工作都有」
【凯伊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我已经不会再为金钱而杀人了」
【吉克】,「真浪费」
【吉克】,「那么,不足的部分就由我来补上吧」
吉克笑了起来。
我虽然对向组织的头领借钱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不过这也没办法。
【凯伊姆】,「我不会再杀人了」
【吉克】,「我知道,是除此之外的工作」
【吉克】,「新居是我的一个避难所」
【吉克】,「算在一起的话,大概是600枚金币吧」
吉克拍了拍手。
向立刻应声出现的奥兹进行了关于文契准备的指示。
【吉克】,「不过,对女人没有太大兴趣的你,居然会为两个人赎身啊」
【凯伊姆】,「我想要知道,那个光的谜团」
【吉克】,「我倒是看不出来,你为什么要对那道光抱持着那么大的兴趣」
关于那点,我也不是很清楚。
或许,我是在向缇娅渴求着什么吧。
归根结底,为什么我要帮那家伙逃跑呢。
【凯伊姆】,「有什么兴趣是我的自由」
【吉克】,「如您所言」
吉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手势。
【吉克】,「好不容易才为她赎身,让她去做很多工作如何?」
【吉克】,「被艾莉斯和缇娅两个人侍奉,看上去很有趣哦」
【凯伊姆】,「那个不用你费心」
喀嚓
奥兹回来了。
在桌上展开文契,确认着其中的内容。
在读完之后,首先由吉克来按下血印。
【吉克】,「呐,凯伊姆。我有着要守护组织的责任」
【吉克】,「这之后,不能保证一直将你视作朋友来对待」
【凯伊姆】,「我知道,至今为止都是这么过来的」
【吉克】,「如果我为了组织,而不得不舍弃掉你的话……」
【凯伊姆】,「只要在那个世界里再做朋友就好」
【吉克】,「这也不坏」
吉克的眼睛中露出深邃的微笑,将小刀的刀锋向我递出。
【艾莉斯】,「为什么这个孩子要去新居?」
【凯伊姆】,「我要和她一起住」
【艾莉斯】,「你在开玩笑吗?」
【凯伊姆】,「没有人会租房给羽化病人住」
【艾莉斯】,「让她住进周边的仓库不就行了」
【缇娅】,「那个,即使是那样我也没关系的」
【艾莉斯】,「你退下」
【艾莉斯】,「呐,凯伊姆」
【艾莉斯】,「为什么只对这个孩子特殊对待?」
【艾莉斯】,「从买下的女人这点来说,我应该也和缇娅一样的」
【艾莉斯】,「你是看上这个女人了吗?」
【凯伊姆】,「我对这家伙没有那种想法」
【艾莉斯】,「那么,是有哪种想法啊」
【凯伊姆】,「朋友,和你一样」
【艾莉斯】,「那么,把我留在家里不也没什么吗」
【凯伊姆】,「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你要自由地活着」
【凯伊姆】,「不要太靠近我」
艾莉斯无言地瞪视着我。
我知道。
这种说法是无法让她接受的。
【艾莉斯】,「能帮助缇娅,你心情很不错吧」
【艾莉斯】,「这不是蛮好吗,当个正义的伙伴」
艾莉斯一脸不爽地冷哼着,从房屋中走了出去。
【缇娅】,「艾莉斯小姐生气了呢」
【凯伊姆】,「她一直都这样」
那家伙一直想要成为我的所有物,但都被我拒绝了。
这种类型的交谈,就好像日常的寒暄一样不断重复着。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所谓的保持均衡。
和缇娅的同居,或许激起了一波涟漪。
【凯伊姆】,「嘛,随那家伙去吧」
【缇娅】,「好的,主人」
【凯伊姆】,「那是什么啊」
【缇娅】,「虽然刚才才从艾莉斯小姐那里听到,但是您已经把我买下来了吧」
【凯伊姆】,「啊啊……」
虽然我不打算特意说出口,不过既然已经被她知道了,那也没办法了。
【凯伊姆】,「因为你是个缺陷品,所以相当的便宜」
【缇娅】,「我会努力让您觉得我物有所值的」
【凯伊姆】,「你是笨蛋吗」
【缇娅】,「我是笨蛋」
缇娅开朗地笑了。
这个表情,会留在我的家里。
【缇娅】,「但是,家务活我会很努力地去做」
【缇娅】,「请不要因为是便宜货就将我扔掉,主人」
【凯伊姆】,「把那个称呼方式给我改过来,用原来的叫法就好」
【缇娅】,「但是,我已经被您买下了」
【凯伊姆】,「这是命令」
【缇娅】,「唔……好的」
【凯伊姆】,「这样就好」
【凯伊姆】,「如果,之后有谁来问你的底细的话,你就说自己是我的妹妹」
【凯伊姆】,「姓氏是阿斯托利亚」
【缇娅】,「阿斯托,利亚」
缇娅确认着音调高低般地发音。
【凯伊姆】,「对别人的姓氏有什么意见吗?」
【缇娅】,「没,没有没有没有,是个非常漂亮的姓。里面有5个字母呢」
是字数的问题吗。
【缇娅】,「但,但是,像我这种人可以成为凯伊姆先生的妹妹吗?」
【凯伊姆】,「这只是紧急时的说法,平常别给我到处声张」
【缇娅】,「我知道了」
貌似微妙地失落了。
【凯伊姆】,「那么,闲话就到此为止,赶快开始扫除吧」
【凯伊姆】,「如果不早点收拾好的话,饭也没法准备了哦」
【缇娅】,「好的,我会努力的!主人……」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拿着抹布,忙碌地开始干活。
那份生气勃勃的动作,仿佛让我感到自己的生活产生了某种变化。
【莉西亚】,「那个叫做防疫局的组织,评价似乎相当的恶劣啊」
【莉西亚】,「那是你所监督的地方吧?怎么回事?」
【鲁基乌斯】,「不愧是莉西亚大人,非常关心民众的声音」
【莉西亚】,「王乃国民之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鲁基乌斯】,「臣下失礼了」
【鲁基乌斯】,「但是,防疫局的工作是为了守卫民众能够平和地生活,而无论如何都不可或缺的存在」
【莉西亚】,「嗯。但是,如果是令人讨厌的工作,不用非要你这个年轻人来担当」
【莉西亚】,「让那些没有未来的老家伙来做就好」
【莉西亚】,「不工作就拿俸禄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吧」
【莉西亚】,「就给他们个活跃的场所好了」
【鲁基乌斯】,「非常感谢您的关照」
【鲁基乌斯】,「但是,这是执政公亲自所指派的,非常重要的职务」
【莉西亚】,「那又如何?」
【鲁基乌斯】,「我会为了这份工作,哪怕粉身碎骨都在所不辞」
【莉西亚】,「哼」
【莉西亚】,「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没办法」
【莉西亚】,「嘛,注意不要让自己受伤就是了」
【鲁基乌斯】,「谨遵您的旨意」
【莉西亚】,「可是……」
【莉西亚】,「牢狱这个地方,无论何时都看不到平和的气氛」
【莉西亚】,「那里是怎样的情况?」
【鲁基乌斯】,「是和上层还有下层,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鲁基乌斯】,「但是,那里的民众还是非常仰慕莉西亚大人您的」
【鲁基乌斯】,「请您务必择时莅临该处」
【莉西亚】,「我很乐意」
【莉西亚】,「……虽然,不知道何时才能迎来那一天的到来」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
从和缇娅开始麻烦的同居以来,已经过了约一个月。
这段时间里,为了不让羽狩看到,我禁止了缇娅的外出。
水和食材由我来购入,剩下的家务则交给缇娅。
因为有很多闲暇时间的缘故,缇娅在扫除和缝补之外,还完成了对破烂不堪的厨房的整修。
【凯伊姆】,「有羽狩在搜捕缇娅的传闻吗?」
【梅尔特】,「完全没有」
【梅尔特】,「我也什么都没听说呢」
【艾莉斯】,「也许她们并不在意缇娅的事情」
【凯伊姆】,「……可能是吧」
我去确认了带走缇娅的两名羽狩的尸体。
幸运的是,知道缇娅是羽化病人的羽狩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凯伊姆】,「姑且先观察情况吧」
【梅尔特】,「我也会注意各种流言的」
【凯伊姆】,「怎么可能」
门铃响起。
【吉克】,「哟」
【凯伊姆】,「是你啊」
【吉克】,「真冷淡啊」
吉克在柜台旁坐下。
梅尔特一言不发地端出烧酒。
【吉克】,「你相当重视地养着那个被你领走的女人嘛」
【吉克】,「真难得,完全陷入温柔乡了吗?」
【艾莉斯】,「怎么可能」
【梅尔特】,「为什么是艾莉斯回答啊」
【凯伊姆】,「那家伙有可能会被羽狩盯上」
【凯伊姆】,「你听到过什么消息吗?」
【吉克】,「不,完全没有」
【凯伊姆】,「那或许只是让我们这边放松所设的圈套」
【吉克】,「他们不会为了一个羽化病人做到这种程度吧」
【吉克】,「虽然听说过他们人手不足的传闻,但却没有与之相反的消息」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去抓捕明显的羽化病人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吧」
【吉克】,「也是啊」
吉克将烧酒喝干。
【梅尔特】,「来这里吃顿饭总没什么吧?」
【梅尔特】,「缇娅每天都闷在家里,一定也很无聊的」
【吉克】,「翅膀的大小怎么样了?」
【凯伊姆】,「穿着宽松的衣服的话还不会被发现」
【吉克】,「哪么,带她出来走走也没什么吧」
【凯伊姆】,「……再观察个十天再说」
【吉克】,「你太谨慎了吧」
吉克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凯伊姆】,「如果那家伙被抓到的话,光的谜团就解不开了」
那之后,又平安无事地过了10天。
虽然在娼馆街看到过两三次羽狩,但我并没有听到过他们将要采取什么行动的传闻。
看来暂时可以放心了。
【凯伊姆】,「虽然我答应你外出,但是绝对不能大意」
【凯伊姆】,「你也不想再遭受那样的对待了吧」
【缇娅】,「是的,当然了」
【缇娅】,「而且,我也不想给凯伊姆先生带来麻烦」
【凯伊姆】,「但愿如此」
【缇娅】,「但是,外面的空气果然很美味呢」
缇娅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凯伊姆】,「会说牢狱的空气美味的,你还是第一个」
【缇娅】,「虽然这里也有独特的气味,不过和那个无关」
【凯伊姆】,「如果家里的厨师长是这种味觉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缇娅】,「我做的饭不好吃吗?」
【凯伊姆】,「……勉强合格吧」
【缇娅】,「真,真的吗?」
缇娅露出开朗的表情。
实际上,缇娅的料理水平相当优秀。
这还只是在上层当佣人的时候学到的水准。
【缇娅】,「从现在开始,我想跟着梅尔特小姐学习料理」
【缇娅】,「因为我希望凯伊姆先生能够得到满足」
【凯伊姆】,「你以为梅尔特会那么简单就教你吗?」
【凯伊姆】,「自己店里的味道是料理人的生命」
【梅尔特】,「没关系哦,我会全都教给你的」
【缇娅】,「非常感谢」
【凯伊姆】,「……」
【凯伊姆】,「那些不是店里的秘传配方吗」
【梅尔特】,「那是当然,我可不会教给同行的」
【梅尔特】,「不过,缇娅又没在附近开店,所以没什么关系嘛」
【凯伊姆】,「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缇娅】,「那么,就请您多多关照了」
【梅尔特】,「好的好的」
缇娅和梅尔特开心地对话着。
这是牢狱中应该有的光景吗。
真是恬静的风景啊。
在缇娅加入我的生活之后,我的周围也稍稍产生了变化。
这是我们所希望的,还是所不希望的呢……
嘛,不惹什么麻烦的话这样也不差。
滴答。
胳膊上留下尚温的液体。
并不只是胳膊。
从头到脚,都淋浴着通红的飞沫。
鼻孔中满是血液的味道。
充斥在周围的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
四散的肉块。
手,脚,头,还有夹杂在其中的内脏。
每一个部位,都在任意的位置上,倒向了任意的方向。
熄灭了生命之火的眼球凝视着这边。
──便是这样的感觉。
脚步声自远方徐徐接近。
我跑开了。
没有回头。
仿佛在追风般不停加速。
一瞬之间,脚步声被甩到了遥远的后方。
【缇娅】,「这个胡萝卜,很软很好吃呢ー」
【缇娅】,「我也想在家里做成这样」
【凯伊姆】,「随你喜欢」
缇娅一边对梅尔特的汤大加赞扬一边吃着饭。
我一边适当地应付着她,一边将面包放进嘴里。
【梅尔特】,「家里锅子的铁锈已经掉下来了吗?」
【缇娅】,「是的,我非常用心的磨过了」
【梅尔特】,「那么,我也能教给缇娅真格的炖煮料理了」
【缇娅】,「是的!」
在客流混杂前的菲诺列塔店内。
吃完午饭的我,注视着幸福地接受料理课程的缇娅。
突然,大门被用力打开,传来很大的响声。
【缇娅】,「呀」
什么东西倒在了店内。
【流着鼻血的男人】,「唔唔……」
男人的鼻血流到了扫除好的地板上。
【梅尔特】,「饶了我吧,真是的」
【凯伊姆】,「我把他扔出去」
我制止住梅尔特,向店的入口走去。
虽然只是会产生一阵喧哗的日常杂事,但会给人添麻烦这点还是没什么改变。
在我将手伸向门把手之前,门就被某个人打开了。
【菲奥奈队长】,「失礼了」
进来的人是羽狩的女队长。
我掩饰着自己警戒的表情观察着她。
【凯伊姆】,「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吧」
【菲奥奈队长】,「啊啊,之前给您添麻烦了」
【凯伊姆】,「关于麻烦这点,今天也是一样啊」
【菲奥奈队长】,「抱歉,我会很快收拾好的」
正确说来,我们已经碰过四次面了。
我在救出缇娅的时候,和这个女队长有过交战。
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蒙面布后的男人是我。
脚的伤势似乎也已经治好了。
【菲奥奈队长】,「我想要保护羽化病感染者的时候,被这个男人阻碍了」
【菲奥奈队长】,「我想门并没有被撞坏,很抱歉给各位带来骚乱」
女队长郑重地道歉。
【梅尔特】,「我们之后还要营业的,请您注意一点」
梅尔特将缇娅的后背挡在女队长的视线之外,如此回应道。
【菲奥奈队长】,「非常抱歉」
【菲奥奈队长】,「来,跟我出去」
【流着鼻血的男人】,「唔……啊……」
男人的衣领被抓住。
【凯伊姆】,「只要是干扰到你的人,就要用实力去排除掉吗」
【菲奥奈队长】,「……」
女队长瞬间瞪向了我,但我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菲奥奈队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不希望做出这种事情」
【凯伊姆】,「那个男人,应该也不想和羽狩扯上什么关系吧」
我走进男人。
【凯伊姆】,「好了,站起来」
【流着鼻血的男人】,「啊,唔啊……」
我提起男人,把他丢到店外。
【凯伊姆】,「别做无谓的事了」
【流着鼻血的男人】,「我,我怎么样都好」
男人慌乱地向四周张望。
【流着鼻血的男人】,「……那,那家伙呢?」
【菲奥奈队长】,「被我的部下保护起来了」
【菲奥奈队长】,「现在应该正在向治愈院进发吧」
男人的膝盖无力地跪在地上。
【流着鼻血的男人】,「可恶……混账……!」
【流着鼻血的男人】,「那些家伙,都做了些什么啊!」
【凯伊姆】,「你们抓的是他的女人吗?」
我用眼神指着流着鼻血的男人,向女队长问道。
【菲奥奈队长】,「我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只知道对方是个年轻的女性」
【菲奥奈队长】,「顺带一提,我们是将她保护起来了……没有抓捕这种事」
【菲奥奈队长】,「是为了居民的安全而做出的行动」
她用率直的目光看着我,毅然地说道。
那副表情,完全没有对己方的行动持有任何的怀疑。
【凯伊姆】,「我觉得你可能不喜欢这种暴力的行为」
【菲奥奈队长】,「但你的部下可是拿着铁棒在打他」
【菲奥奈队长】,「肩膀的骨头都碎了哦」
这次,她的表情上显出不再掩饰的后悔。
【红发的羽狩】,「他出来了!」
【流着鼻血的男人】,「哎,啊……咦」
【壮实的羽狩】,「总算滚出来了啊,嗯!?」
【菲奥奈队长】,「住手!!」
女队长向部下发出一声大喝。
【红发的羽狩】,「但,但是,这家伙把队员的胳膊给……」
【壮实的羽狩】,「没错,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菲奥奈队长】,「我理解你们的心情」
【菲奥奈队长】,「但是,那样一来,我们就和这边的流氓没什么区别了」
【菲奥奈队长】,「我们是有着荣耀的防疫局的成员吧?」
【红发的羽狩】,「……呼」
羽狩刻意做出明显的叹气。
想要为伙伴报仇,是非常普通的的感觉。
像这样,被正论压住了复仇的心理,内心肯定会很不爽吧。
【壮实的羽狩】,「幸亏我们有个温柔的队长啊」
【壮实的羽狩】,「赶快消失」
【流着鼻血的男人】,「好,好的」
男人半爬半滚地逃走了。
而羽狩的男队员们都带着苦涩的表情目送着他的离去。
【凯伊姆】,「我说,队长大人……能不能请你不要再在这一带搞出骚乱了呢」
【凯伊姆】,「人们都不能安静地吃饭了」
【菲奥奈队长】,「如果有居民的协助的话,我们也用不着拿着这套装备,去引发无谓的骚动了」
我看着她手中垂在腰间的剑柄。
无论是伟大的信念还是对部下的感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十分无力。
结果,能够行使的就只有暴力。
如果要保护羽化病感染者的话,那就更加只有这个选择了。
没有了暴力的羽狩,只会成为空谈的存在。
【凯伊姆】,「正是因为你们用暴力来抓捕羽化病人,居民才会以暴力来回应吧」
【菲奥奈队长】,「但是,我们是为了居民在工作」
【菲奥奈队长】,「难道他们不能理解,究竟哪边才应该先将兵器束之高阁吗?」
【凯伊姆】,「只有你们才会这么想」
【菲奥奈队长】,「呼……算了」
说着,菲奥奈队长叹了口气。
【菲奥奈队长】,「请再次代我对刚才的事向店长转达歉意」
一脸认真地说完后,羽狩的队长转身走开了。
向羽狩们嘱咐了几句话。
将围观者尖酸的评论留在身后,向某个地方归去
【梅尔特】,「辛苦了」
【缇娅】,「凯伊姆先生,没有受伤吗?」
我用没关系的姿势作出回答。
【梅尔特】,「被抓的羽化病人是那个男人的这个吗?」
梅尔特竖起小指。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所以,才会不惜冲撞羽狩也要讨回的」
【缇娅】,「?」
【梅尔特】,「就是说,刚才那个男人的恋人是羽化病人呢」
【缇娅】,「是这样啊……」
缇娅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微微地颤抖着。
【缇娅】,「总有一天,我也会被他们带走吧」
【凯伊姆】,「如果不多加留心的话」
【凯伊姆】,「你这家伙有时候会漫不经心的,注意一点」
【梅尔特】,「没错呢」
【凯伊姆】,「刚才多亏你把她给藏起来了」
【梅尔特】,「嘛,为了保险起见」
像这种机灵的地方,只有常年生活在牢狱中的人才有。
【凯伊姆】,「缇娅,你不要独自一人上娼馆街乱走」
【凯伊姆】,「要出门之前,一定要告诉我去什么地方」
【凯伊姆】,「留在家里的时候,不认识的人来敲门也绝对不要开」
【缇娅】,「我知道了」
【梅尔特】,「呵呵呵」
【凯伊姆】,「……有什么好笑的」
【梅尔特】,「因为,凯伊姆看上去就像个父亲一样呢」
【凯伊姆】,「我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吗」
【缇娅】,「对,对不起……」
缇娅将身子缩成一团。
店门被打开了。
【吉克】,「还真见外呢」
【吉克】,「如果你一开始就说她是你的女儿,我们也就能理解了呢」
啰嗦的家伙来了。
【凯伊姆】,「梅尔特,我吃饱了。饭钱就放在这里了」
【梅尔特】,「啊拉,已经要走了吗」
【吉克】,「嘛,等等」
【吉克】,「我正准备开瓶好酒,你就陪我喝完再走吧」
【凯伊姆】,「……」
口气先姑且不论,眼睛里满是戏谑之意。
【凯伊姆】,「没办法」
吉克将点单告诉梅尔特后,带我向酒馆靠里的桌子走去。
【缇娅】,「那,那个,我……」
【凯伊姆】,「怎样?」
【吉克】,「无妨,一起听听吧」
【缇娅】,「好,好的」
缇娅似乎还在害怕着吉克,一副冷静不下来的表情。
【凯伊姆】,「根据我的经验,只要坐在这里多半就会被委托一些麻烦事」
【吉克】,「你明白这点就好说话了」
在这里说话时的声音,基本传不到其他座位的客人耳中。
吉克使用这个座位,就意味着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梅尔特】,「久等了」
梅尔特拿来了颇有年份的葡萄酒以及鸡肉的炖煮料理。
【凯伊姆】,「……看着很贵啊」
【吉克】,「只是偶尔才会享用」
这是不蚀金锁的先代的收藏品吧。
相当的高级。
吉克漫不经心地将彼此的酒杯倒满。
【凯伊姆】,「喝下这杯酒可比杀头还恐怖」
【吉克】,「反正都要后悔,醉着总比醒着强」
两人举杯相碰。
【吉克】,「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有关黑色怪物的话题吗」
【凯伊姆】,「这杯葡萄酒的美味,就好像一只在勾引人的红色怪物啊」
【凯伊姆】,「这些话会让酒变味的,稍后再说」
【吉克】,「也是啊」
【吉克】,「接下来」
【凯伊姆】,「那个黑色的怪物怎么了?」
在空掉的瓶子和盘子都被端走后,吉克的声音稍稍低沉下来。
【吉克】,「传言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了」
【凯伊姆】,「四分五裂的尸体,还有掉在旁边的黑色羽毛……如此这般」
【吉克】,「啊啊」
【吉克】,「会这么残忍地啃食尸体的,有很多长着尾巴的类型吧」
【凯伊姆】,「那么,你是认为那个怪物是确实存在的吗?」
【吉克】,「我之前也说过了,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吉克】,「但是,羽狩似乎是完全把它当真了」
【吉克】,「过来找我,希望我能够帮助进行怪物的调查」
【凯伊姆】,「那些家伙,只要是长着羽毛的东西全都要抓捕吗?」
【吉克】,「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动机,但应该确实是想要抓到手没错」
【凯伊姆】,「那帮家伙,是认真的吗?」
【吉克】,「我是这么认为的」
【吉克】,「否则,我不认为他们会让我们也参与进去」
【凯伊姆】,「那也没错」
他们是不会因为开玩笑般的话题和不蚀金锁扯上关系的。
【吉克】,「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出现了几起犯人不明的杀人事件」
【凯伊姆】,「那么,要咱们怎么帮忙?」
【凯伊姆】,「总不成是要和咱们一起要好地去抓捕怪物吧?」
【吉克】,「很可惜,就像你说的那样」
【吉克】,「他们要求与我们对黑羽进行共同的抓捕」
【吉克】,「嘛,他们多半是想要找人给自己带路吧」
【凯伊姆】,「哈哈哈,他们要是迷路就麻烦了啊」
牢狱的民众,基本上都不会对羽狩进行协助。
就算不挑起事端,他们想要在牢狱中收集情报也绝非易事。
【凯伊姆】,「传话过来的人是?」
【吉克】,「羽狩的负责人,名叫鲁基乌斯的贵族」
【凯伊姆】,「在上层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吧」
【吉克】,「就是这样」
吉克拿出烟卷。
切好滤嘴,用火柴点着后吸了几口。
漂浮在空中的烟雾,笼罩在两个人的周围。
【吉克】,「……从结论上来说,我们准备接受这个提议」
【凯伊姆】,「要和羽狩组队啊」
【吉克】,「虽然让那些家伙的势力扩张会很困扰」
【吉克】,「但是,反正就算放着不管,他们也早晚要扩张,总比和他们敌对要强」
【吉克】,「趁此机会卖个人情给他们也不错」
【凯伊姆】,「相比黑羽,你对那个叫做鲁基乌斯的贵族更有兴趣吧?」
【吉克】,「啊啊」
【吉克】,「最近,他作为扩张势力的贵族,得到了相当优秀的评价」
【吉克】,「即使对于牢狱悲惨的环境,也似乎多少抱持着同情」
【凯伊姆】,「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要营造出能与之对话的环境吗」
【吉克】,「就是这样」
【凯伊姆】,「但是,没想到贵族里会有同情牢狱的人」
【凯伊姆】,「还真是相当罕见啊」
【吉克】,「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只是玩过一次就可以随手扔掉的玩具而已吧」
……坐在旁边的缇娅,小小的背部缩得更紧了。
如果羽狩和不蚀金锁联合起来,那么缇娅的立场就会更加危险。
会感到不安也无可厚非。
吉克突然压低了声音。
【吉克】,「嘛,从我的立场来说,我也不会放过这个不明真身的连环杀手」
【吉克】,「在贫民区受饿的人,为了抢夺金钱和女人,而在娼馆街引发砍伤事件……」
【吉克】,「虽然因为暴力而死去的家伙数不胜数,但无论是理由还是犯人都一无所知,我不能满意这个结果」
【凯伊姆】,「确实是」
如果放着单凭自己的喜好就肆意杀人的凶手不管的话,不知道又会出现多少个暴力事件。
但是,把这些话特意告诉我说理由是……
【吉克】,「这个工作就拜托给你了」
【凯伊姆】,「工作的内容是?」
【凯伊姆】,「知道之后我再确认要不要接受这份工作」
【吉克】,「作为不蚀金锁的代表,和羽狩一起调查黑羽的事情」
【凯伊姆】,「就算是吉克你的委托,这件事也太棘手了」
【吉克】,「就因为棘手所以才会拜托给你的」
【吉克】,「虽然我想和羽狩搞好关系,但又不想把这边的情报泄露给他们」
【吉克】,「而且,也有必要让他们看看这边的实力」
【吉克】,「能够做到这两点的,除你之外别无他选」
【凯伊姆】,「别开玩笑了」
【吉克】,「你当我是在开玩笑吗?」
吉克用食指敲了敲烟卷,将烟灰抖落。
【凯伊姆】,「这件事是朝着不蚀金锁来的吧?」
【凯伊姆】,「我不是不蚀金锁的成员」
【吉克】,「我会把这件事向部下说明的」
【吉克】,「他们会在这段时间遵从你的指示」
【吉克】,「当然,对于外人还是会有所避讳的吧」
【凯伊姆】,「真是随性而为啊」
【吉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经过深思熟虑以后选了我吗……
在发生问题的时候,负责人是组织以外的人,不蚀金锁也不会这样希望。
【凯伊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要被外人指挥,应该也不会开心吧」
【吉克】,「虽然很抱歉,但我也无法否认这个可能性」
【凯伊姆】,「没有必要道歉」
【凯伊姆】,「我也有拒绝的权利」
【吉克】,「是你的话,肯定能够做得很好。正因为考虑到这点,我才会把这件事拜托给你」
【凯伊姆】,「对你来说可能是无所谓」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缇娅。
和羽狩联手的话,缇娅的行动也会受到限制。
【凯伊姆】,「我不想和羽狩那种官差联手」
【吉克】,「当然,自大崩落以来管理着牢狱的是不蚀金锁,我还是有这种觉悟的」
【吉克】,「正因如此,我也希望能将新势力在某种程度上归于管辖之内」
吉克直直地盯着我。
虽然很不爽,但他似乎是认真的。
【吉克】,「啊啊,还有那个啊」
【凯伊姆】,「?」
【吉克】,「你不是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为这个小姑娘赎身时欠的钱一笔勾销嘛」
确实,有600枚金币。
虽然是个很大方的提案,但这个工作还是很棘手。
【吉克】,「拜托」
【吉克】,「我只能拜托给你了」
吉克谨慎地微笑着观察我的表情。
【凯伊姆】,「……呼」
我叹了口气。
不管是讨价还价的方式,还是无法让人生气这点,都不愧是伫立组织顶部的男人的作为。
【凯伊姆】,「如果想要矜持就没饭吃,吗」
【凯伊姆】,「没办法」
【吉克】,「决定要做了吗,对不住啊」
【缇娅】,「请,请稍微等一下」
【缇娅】,「因为买下了我,所以凯伊姆先生要去做危险的工作吗?」
【吉克】,「嘛,就是这么回事」
【缇娅】,「我,我很过意不去」
【凯伊姆】,「这是我决定下来的事,和你的意见没有关系」
【缇娅】,「可是,可是」
【凯伊姆】,「我只是顺便还上借款而已」
【凯伊姆】,「而且再怎么说,我也都受了吉克的很多照顾」
【缇娅】,「唔唔……」
【吉克】,「小姑娘,你这个身体可是用被别人用自己所支付不起的钱买下来的哦?」
【吉克】,「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不该在那里啰嗦个没完哦」
【缇娅】,「对不起」
【吉克】,「梅尔特,拜托你再上些酒菜来」
【梅尔特】,「好的-」
吉克开心地追加了点单。
黑色的怪物吗。
虽然也很介意与羽狩联手这点,但我同时也想起了别的事情。
捡到缇娅的那天。
向那个现场走去的时候。
那个向我袭击,然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黑影。
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
【吉克】,「凯伊姆,怎么了」
【凯伊姆】,「没事」
左脸疼痛起来。
【吉克】,「明天应该就要和对方见面了」
【吉克】,「如果有客人来的话,就告诉这边一声吧」
【凯伊姆】,「啊啊,知道了」
唔……
模糊了视野的。
浸透了身体的。
那个,红色的液体……
还没有……
还没有,停止……流……出
咕……
万物扭曲……
就连自己的心也……
无法……抵抗……
思绪被某种黑色的东西填满。
吞噬……
我……
不是我的……什么东西……
咕……
【凯伊姆】,「……嗯?」
……窗外的光亮还很微弱。
时间还是清晨。
门被用力地敲着仿佛要坏掉一般。
【凯伊姆】,「是谁」
【莉莎】,「是我是我是我」
莉莎吗。
一大早就这么精神啊。
我打开了门。
【莉莎】,「早安-我们老板叫你哦!」
【凯伊姆】,「有什么事?」
【莉莎】,「他告诉我,只要对你说是昨天的事情,你就明白了」
【莉莎】,「话我已经传到了哦ー」
似乎还有工作在身的莉莎向娼馆走去。
昨天的那件事吗。
我整理好仪表,然后喝了一口烧酒取走睡意。
【缇娅】,「啊咧,凯伊姆先生」
【缇娅】,「您要出门吗?」
缇娅躺在床上微微起身。
【凯伊姆】,「啊啊,你接着睡吧」
【凯伊姆】,「记得要锁好门窗啊」
【缇娅】,「好的」
【缇娅】,「对了,您什么时候回来?」
【凯伊姆】,「不知道」
我将小刀挂在腰部,走出了家门。
和前台打过招呼后,走上了里面的台阶。
现在这个时间,即使是莉莉乌姆也很清闲。
【凯伊姆】,「打扰了」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除了吉克以外还有一个人。
是已经见过无数回的,身着制服的女性。
为什么会是这家伙?
我还以为肯定来人是离贵族很近的人。
【吉克】,「意外地来得还挺早啊」
【凯伊姆】,「因为被一个吵闹的女人叫起来了」
我努力地装作冷静地回答着。
【吉克】,「这位是管理牢狱的羽狩……」
【吉克】,「不,是身为防疫局强制执行部队特别受灾地区队队长的菲奥奈女士」
这名头还真是长得过分。
【吉克】,「她就是我昨天所说的妖怪事件,作为那边的代表过来的」
【凯伊姆】,「代表……?」
【凯伊姆】,「也就是说,我要和这家伙组队吗……」
【菲奥奈队长】,「也就是说,阁下就是不蚀金锁的代表吗?」
【吉克】,「正是如此,这位就是作为不蚀金锁方代表的凯伊姆」
【吉克】,「两位好好相处吧」
女队长先是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然后又变回了羽狩的扑克脸。
【凯伊姆】,「你说过,这次的事件会有上层的贵族来参与吧」
【吉克】,「当然」
【凯伊姆】,「那么,按道理来说对方至少应该是与贵族身份相近的人吧?」
【菲奥奈队长】,「你是想说我不够格吗?」
【菲奥奈队长】,「即便如此,我也是由鲁基乌斯卿直接委任的,《黑羽》捕获行动的负责人」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那个被称作黑羽的是什么?」
【菲奥奈队长】,「防疫局将那个怪物叫做《黑羽》」
【菲奥奈队长】,「从目击情报来说,似乎生长着黑色的翅膀」
【凯伊姆】,「是类似长着黑色翅膀的羽化病人一类的东西吗?」
【菲奥奈队长】,「这样想会比较方便」
【菲奥奈队长】,「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捕获那个长着黑色翅膀的东西」
【凯伊姆】,「捕获?」
【菲奥奈队长】,「捕获」
【凯伊姆】,「……了解了」
如果能生擒的话,总比杀掉它要好。
【菲奥奈队长】,「请一定要多多关照」
【凯伊姆】,「啊啊,彼此努力加油吧」
嘴上进行着社交辞令般地对话,我们保持着这种态度握手。
昨天,和她稍微说了两句话就知道,这个女人相当的刻板。
和一个麻烦的家伙组队了啊。
【菲奥奈队长】,「我姑且确认一下,阁下确实说过自己不是不蚀金锁的成员吧?」
【菲奥奈队长】,「吉克大人,他是什么时候加入组织的?」
【吉克】,「唔」
吉克没有与我对视,在脑海中整理着状况。
嘛,是吉克的话应该不费力地就能做出回答吧。
【吉克】,「不,菲奥奈队长」
【吉克】,「凯伊姆实际上并非不蚀金锁的组织成员」
【吉克】,「但是,他是我方的代表这点不会改变」
【菲奥奈队长】,「不蚀金锁的代表,是不蚀金锁的无关者吗」
【菲奥奈队长】,「也就是说,你们那边没有打算认真与我们合作,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吉克】,「凯伊姆稍微有些特别」
【吉克】,「虽然身处组织之外,但却能命令组织的成员」
【吉克】,「而且,每当牢狱中有风吹草动的时候,凯伊姆总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菲奥奈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吉克】,「他不仅通晓这里的地形,而且行动时也不会被琐事所束缚」
【吉克】,「在瞬间遇到需要争斗的场面时,他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取走他人的性命」
【菲奥奈队长】,「原来如此」
【吉克】,「要说的话,就是游击队长这样的职责」
女队长微微一怔。
【凯伊姆】,「就是这样」
【凯伊姆】,「我没有正式和他们缔结契约,所以并非组织成员这点是事实」
【菲奥奈队长】,「也就是说,不蚀金锁不打算堂堂正正地和官差组队……是这样吗」
【菲奥奈队长】,「虽然是很像特别受灾地区的做法,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们那边的立场」
那边似乎自顾自地做出了解释。
短暂的发呆过后,她用认真的表情凝视着我。
【菲奥奈队长】,「……但是,我们这边也是要顾及颜面的」
【菲奥奈队长】,「我希望你们能够不遗余力地为我们提供人员上的支持」
【吉克】,「那是当然」
【吉克】,「我可以保证凯伊姆的能力」
【吉克】,「他作为不蚀金锁的代表,绝对不会让这份工作蒙羞的」
【吉克】,「是吧,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队长】,「我也从身为防疫局局长的鲁基乌斯卿那里,收到了『要构筑友好的合作关系』的指示」
【菲奥奈队长】,「我希望,我们彼此可以成为能够坦率地交换情报的关系」
【吉克】,「啊啊,我也这么想」
【吉克】,「接下来……」
【吉克】,「关于具体的搜查方法,应该在你们两个人商量过以后再做决定为好吧」
【吉克】,「观棋不语真君子,先代是这么教育我的」
这句话我第一次听到。
这家伙只是想把麻烦事全扔给我吧。
【吉克】,「那么,祝二位武运昌隆」
【吉克】,「拜托你了哦,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队长】,「那么,告辞了」
我和女队长前脚后脚地走出房间。
【菲奥奈队长】,「有什么推荐一行的地方吗」
【凯伊姆】,「我有个经常光顾的饭店,在那里也很方便谈话」
【菲奥奈队长】,「知道了,就交给凯伊姆大人了」
【凯伊姆】,「叫我凯伊姆就好」
【菲奥奈队长】,「那么,也请您用菲奥奈这个名字来称呼我」
【菲奥奈队长】,「我期待能持有对等的关系」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那么,菲奥奈……谈话的地方就选那个店行吗?」
【凯伊姆】,「昨天,你把那个男人扔进去的店」
【菲奥奈】,「……那里啊,当然没问题」
我走在前面,引导菲奥奈走在娼馆街上。
【菲奥奈】,「为保险起见,有件事要问你」
【凯伊姆】,「什么事」
【菲奥奈】,「你没有藏匿羽化病感染者吧?」
【凯伊姆】,「怎么会呢,如果藏着的话就不会来帮你们的忙了」
【菲奥奈】,「这样啊…」
【菲奥奈】,「请不要生气」
【菲奥奈】,「我们接下来要一起工作,我只是为了保险确认一下」
【凯伊姆】,「羽狩也很辛苦啊」
菲奥奈停下脚步。
【凯伊姆】,「怎么了?」
【菲奥奈】,「我以前也曾说过,我们名为防疫局……而非羽狩」
又是这个话题吗。
【凯伊姆】,「我不想每次都重复这些话,所以就再说一遍」
【凯伊姆】,「说实话,在牢狱里,没有任何人会用正式的名称来称呼你们」
【凯伊姆】,「如果能习惯羽狩这个称呼的话,我想工作也会多少顺利一点」
【菲奥奈】,「但是,这并不是我们的正式名称」
【凯伊姆】,「不管是谁,都不会让自己去顺从你们带有个人性质的坚持」
【菲奥奈】,「但是」
菲奥奈的脸上充斥着血色。
只为了一个称呼,就这么顽固啊。
之后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纠纷。
【凯伊姆】,「这之后,再被叫做羽狩的时候你能忍得住吗?」
【凯伊姆】,「我也是为了能让工作圆滑地进展下去才说的」
【凯伊姆】,「并不是特意打算要侮辱你们」
【菲奥奈】,「……」
即便如此,菲奥奈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怃然的神情。
【凯伊姆】,「希望你能了解我的意思」
【菲奥奈】,「知……知道了」
【菲奥奈】,「但是,我也会对这是否是侮辱的行为做出自己的判断」
【凯伊姆】,「啊啊,随你喜欢」
终于接受这件事的菲奥奈走了起来。
【凯伊姆】,「话说回来,居然要你这个队长亲自来退治怪物,羽狩不是很闲吗?」
【菲奥奈】,「不,人手十分不足」
菲奥奈露出微妙的表情。
但是,很快又冷峻地看向前方。
【菲奥奈】,「黑羽肆意妄为的传言如果继续扩散开来,会招致无谓的混乱与动摇,从而给我们本来的活动带来负面的影响」
【菲奥奈】,「你们那边也是一样的吧?」
【凯伊姆】,「嘛,说的没错」
如果骚动的传言流散开的话,商店和欢乐街也都会受负面的影响。
【菲奥奈】,「而且,队长亲自来指挥,是为了传达防疫局对这件事的重视」
【凯伊姆】,「这样啊…」
【凯伊姆】,「我还以为,你们肯定会为工作的失败而把脏水全泼到我们头上」
【菲奥奈】,「你说什么?」
菲奥奈的眼睛中透出怒意。
【菲奥奈】,「捕获黑羽的负责人,是鲁基乌斯卿直接任命的职务」
【菲奥奈】,「我不能容忍它受到侮辱」
【凯伊姆】,「接下来要一起工作,所以我这只是保险起见」
【凯伊姆】,「如果让你生气了我深感抱歉」
【菲奥奈】,「……这就是所谓的报复吗」
菲奥奈还以苦笑。
这家伙虽然顽固,但似乎并不是容易血气上头的类型。
剑术的技巧也相当的高明。
再加上从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充满干劲的感觉。
在羽狩中似乎是相当珍贵的优秀人才。
【凯伊姆】,「到了」
我先一步走上前,推开了菲诺列塔的大门。
【梅尔特】,「啊拉,凯伊姆,欢迎光临」
梅尔特的音调,在『欢迎光临』的『光』处特意地有点变化。
跟在我后面走进去的菲奥奈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梅尔特】,「羽狩大人也是,欢迎光临」
【菲奥奈】,「昨天失礼了」
我向梅尔特微微点了点头,向最靠里的座位走去。
【凯伊姆】,「在这个座位谈话,声音基本上不会漏出去」
【菲奥奈】,「原来如此」
说着,向店内瞥了一眼。
【菲奥奈】,「……事实上,我并不是很清楚点单的方法,这件事能够由您来做吗」
【凯伊姆】,「知道了」
很少来这种店里吗。
我随便地向梅尔特点了二人分的饭菜。
……正在我们等待上菜的时候,刚工作完回来的女性三人组走了进来。
【莉莎】,「啊,凯伊姆带了女孩子过来-!」
【阿伊莉斯】,「恶趣味」
这些家伙真够吵的。
【库洛蒂雅】,「凯伊姆大人,您是在用餐吗」
【凯伊姆】,「啊啊,我们之后有工作要做」
【凯伊姆】,「你们刚工作完吗?」
【莉莎】,「嗯,已经困得要死了呢ー」
【阿伊莉斯】,「好想赶快洗个澡睡觉」
【库洛蒂雅】,「我们在莉莉乌姆使用的浴室最近刚刚翻新过」
【凯伊姆】,「说起来,之前的那个相当的脏啊」
【阿伊莉斯】,「而且还漏水」
虽然浴室很不卫生,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使用。
确实,吉克也衡量过因此得病而失去的娼妇与改建费用的大小了啊。
【库洛蒂雅】,「而且也比以前宽阔,正所谓皆大欢喜呢」
【莉莎】,「没错没错,下次让缇娅也进来看看吧」
【莉莎】,「疲劳也能一扫而空呢ー……哎呀今天好累啊好累啊!」
嘴上说自己累得马上就要睡着了,实际上却相当的精神。
【莉莎】,「刚才的那个客人动作太激烈,我的腰都快抬不起来了呢」
【凯伊姆】,「是指名吗?」
【莉莎】,「不是,是我抓到的」
【阿伊莉斯】,「那个叫做拉客」
【凯伊姆】,「不去为了下次能够被指名而努力吗?」
【莉莎】,「当然!库罗姐直传的扭腰动作很厉害很厉害的!」
【莉莎】,「所以再过不久肯定就会被指名的」
【库洛蒂雅】,「在一般的女性面前,那种话题请适可而止」
库罗蒂雅将视线投在菲奥奈身上说道。
【库洛蒂雅】,「这次的工作,是和这位羽狩大人一起执行吗?」
【凯伊姆】,「啊啊,没错」
注意到当场的气氛,库罗蒂雅将话题转到菲奥奈身上──
但是,菲奥奈却已经摆出了不想再听的阴沉表情闭上了眼。
或许是因为愤怒,脸涨得通红。
【库洛蒂雅】,「那么,就请让我们向这位大人敬酒,来表达我们的问候吧」
【莉莎】,「噢,不错呢-,啪-地来一杯吧」
【莉莎】,「凯伊姆的客人就是我们的客人!」
【阿伊莉斯】,「我拿女人没辙」
从今天的工作解放出来的三个人心情都非常的好。
【菲奥奈】,「很抱歉,各位的心意我领了」
【菲奥奈】,「但是,我不想用出卖身体赚得的钱去吃饭」
喧嚣的三人娘瞬间安静了下来。
【凯伊姆】,「……金钱是没有区别的」
【菲奥奈】,「这件事关乎我的矜持」
【菲奥奈】,「说到底,在防疫局就禁止在执勤的时候饮酒」
【凯伊姆】,「我可是见到过无数个烂醉如泥的你们的人」
【菲奥奈】,「就算是无法被严格遵守的规则,身为队长的我也需要慎重以待」
三人娘扩散开的沉默,令整个店内都鸦雀无声。
【库洛蒂雅】,「就像您说的那样,我们做出了很失礼的举动」
【库洛蒂雅】,「非常抱歉,对您如此无礼」
库罗蒂雅冷静地打着圆场。
【阿伊莉斯】,「去死」
【莉莎】,「嗯-咳,非常了不起的想法呢」
另外两个人则毫不客气地回应。
【凯伊姆】,「抱歉了」
【库洛蒂雅】,「不,有很多人都曾经这样说过我们」
【库洛蒂雅】,「那么,请两位慢用」
在库罗蒂雅的催促下,三个人离开了桌旁。
而另一边的菲奥奈仍是一副不快的表情。
【凯伊姆】,「虽然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但能不能麻烦你不要用那种叫卖般的口气来说话」
【菲奥奈】,「你难道认为,那种人能被称作是商品吗?」
【凯伊姆】,「有人说过,娼妇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
【凯伊姆】,「事到如今,无论谁都无法否认娼妇这个职业本身的重要性」
【菲奥奈】,「这里面有关乎伦理的问题」
【凯伊姆】,「这是一样的事情」
【凯伊姆】,「如果你要批判娼妇的话,应该先去指责那些客人吧」
【凯伊姆】,「如果没有谁把她们买来的话,娼妇也就不会被成为商品了」
【菲奥奈】,「没有卖方的话,自然也不会有买方」
【凯伊姆】,「就算娼妇消失了,那些购买者的欲望还是会留下来」
【凯伊姆】,「那些无法发泄欲望的家伙,就只能去寻找能用钱买到的家伙,然后对他们施以暴力」
【凯伊姆】,「结果,娼妇就应运而生了。如果没有人加以管理的话,疾病和暴力就会蔓延」
【菲奥奈】,「但是,把女人从各地收集过来当成娼妇的是不蚀金锁吧?」
【菲奥奈】,「杜绝娼妇这种职业不才是组织该做的事情吗」
【凯伊姆】,「如果真想要杜绝娼妇的存在,就先造出一个没有任何人会忍饥挨饿的世界吧」
【凯伊姆】,「让社会变成那样,不是官差的工作吗?」
【菲奥奈】,「这是诡辩」
菲奥奈含了口水,一脸无法释然的表情。
【菲奥奈】,「从前,我曾经问过你吧」
【菲奥奈】,「用依靠暴力挣得的钱来生活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菲奥奈】,「你的答案呢?凯伊姆也是娼馆的负责人之一吧?」
【凯伊姆】,「你是指保镖吗」
【凯伊姆】,「这只是赖以为生的工作而已,无论什么人都必须要靠着工作来挣钱吃饭吧?」
【凯伊姆】,「像娼妇还有莉莉乌姆那样的店,也很需要我的保护」
【菲奥奈】,「……」
菲奥奈从正面紧盯着我的双眼。
那份眼神太过于正直了。
【凯伊姆】,「你也没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吧」
【凯伊姆】,「要说伦理的话,你就『没有想过』,羽狩也是暴力的行使者吗?」
【菲奥奈】,「这一点不可否认」
【菲奥奈】,「但是,我每天都在努力地去使社会变得祥和,即使我们不使用暴力,也能得到居民帮助的」
【菲奥奈】,「虽然我也清楚,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情……」
她的后悔发自真心。
而且,也是在认真地想要靠自己来改变这个社会。
难道她还以为,被带走就无法回来的治愈院里,会有谁想要让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被送进去吗。
【梅尔特】,「久等了ー」
【梅尔特】,「啊拉,吵架已经结束了吗?」
梅尔特端着饭菜和酒出现在我们面前。
【梅尔特】,「虽然看上去还十分的高涨就是了」
梅尔特一边将盘子堆在桌上,一边来回看着我们的表情。
【菲奥奈】,「只是因为不同的见解而发生了摩擦而已」
【梅尔特】,「呼-嗯」
【梅尔特】,「说起来,队长大人……昨天也多谢了-」
【菲奥奈】,「不,我们这边才是,失礼了」
【菲奥奈】,「店里的东西没有什么损坏吧」
【梅尔特】,「嗯,没关系的」
【梅尔特】,「而且,你们只是在执行工作,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
【菲奥奈】,「非常感谢您能这样说」
【梅尔特】,「今天很欢迎您能作为客人来赏光哦」
【梅尔特】,「需要我为您倒酒吗?」
【菲奥奈】,「不,根据规定,执行任务时禁止饮酒」
【梅尔特】,「啊,确实有那种说法呢」
【凯伊姆】,「给我倒上吧」
【梅尔特】,「好的好的」
【凯伊姆】,「很少来这种店里吗?」
【菲奥奈】,「因为店里往往都不会欢迎我们」
【菲奥奈】,「用餐也是在看守所进行的」
【凯伊姆】,「贤明的选择」
【菲奥奈】,「话虽如此,在看守所里也是烟气冲天」
【菲奥奈】,「也许是因为我太过顽固了吧」
在羽狩之中,有很多不学无术的家伙。
会受不了这家伙的顽固性格也是没办法的事。
尽管如此,却仍然被任命为队长这件事,是源于上司的中意呢,还是个人的实力呢。
【菲奥奈】,「所以,虽然不清楚其它店里的味道,但这里的料理的确是非常美味」
【凯伊姆】,「那就好」
菲奥奈率直地夸奖着料理结束了用餐。
【凯伊姆】,「接下来,也该商讨关于今后行动的方针了」
【菲奥奈】,「说得没错」
【凯伊姆】,「首先,确认一下最终的目的」
微微扫视过周围之后,菲奥奈开始说道。
【菲奥奈】,「我从鲁基乌斯卿那里,接受了捕获黑羽的使命」
【凯伊姆】,「我这边则是被告知要协助你们的工作」
也就是说,捕获应该共同完成会比较好吧。
【凯伊姆】,「不能杀掉它吗?」
【菲奥奈】,「命令是要让我们予以抓捕」
【凯伊姆】,「为什么?如果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可是个非常危险的对手啊」
【菲奥奈】,「去询问这一点并不是我的职责所在」
【菲奥奈】,「但是,如果杀掉它的话就不能进行审问了」
【菲奥奈】,「所以,只能将其生擒」
【凯伊姆】,「原来如此」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非要抓到那个不明生物的原因。
【凯伊姆】,「但是,怪物杀人这种传闻,在牢狱里相当常见」
【凯伊姆】,「羽狩专注在这种事情上没问题吗?」
【菲奥奈】,「因为实际存在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嘱咐我要丢掉这是个街头传言的看法」
【菲奥奈】,「你们那边,为什么会答应提供帮助?」
【菲奥奈】,「对于黑羽的正身有什么线索吗?」
【凯伊姆】,「在自己的地盘上,出现犯人和动机都不明的杀人案件,我们也很困扰」
【凯伊姆】,「如果因此而出现负面的评价,进行经商的人们也会相应的受到坏影响」
【菲奥奈】,「原来如此」
【菲奥奈】,「虽然这并不是命令,但我的确是被嘱咐要和不蚀金锁搞好关系」
【菲奥奈】,「以我个人而言,也希望能够尽可能地得到你的协助」
【凯伊姆】,「我也一样」
对话快速地进行着。
彼此都确认了对方无意妨碍自己。
能够掩盖住各种感情的,无法接受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
【凯伊姆】,「那么,你们对目标长着黑色翅膀这件事有什么认知?」
【凯伊姆】,「姑且要认为它是实际存在的吗?」
【菲奥奈】,「我重复一遍,我们是在认定它实际存在的前提下行动的」
【菲奥奈】,「那个是不是人类先姑且不提……以我个人而言,还是把它当成怪物来看待的」
菲奥奈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凯伊姆】,「杀人的怪物实际存在?你们手中有什么证据吗?」
【菲奥奈】,「没有证据……只是我个人的见解」
【凯伊姆】,「你喜欢这类怪谈吗?」
【菲奥奈】,「我并不是在开玩笑」
【菲奥奈】,「至少,有种区别于人类行为的生物存在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菲奥奈】,「对此多加留心,相应的困难也会减少」
还真是拘泥这种微妙的细节啊。
难道是有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吗?
【凯伊姆】,「嘛,我倒是无所谓」
【凯伊姆】,「不管对手怪物还是对付像个怪物的人类,对我来说都只是份工作」
【凯伊姆】,「进行情报的收集,然后搜索,捕获……这样就可以了吧?」
【菲奥奈】,「没有问题」
菲奥奈端正坐姿,转变了话题。
【菲奥奈】,「至今为止,我们在保护羽化病感染者的过程中已经遭遇到了好几次失败」
【菲奥奈】,「近几天,已经出现数次感染者在被保护之前杀害掉的情况」
【菲奥奈】,「局内推测,那是黑羽所作的行为」
【凯伊姆】,「从哪里判断出来的?」
【菲奥奈】,「被割断的尸体,逃走的迅速,以及掉在现场的羽毛」
【凯伊姆】,「嚯」
奥兹也在缇娅死去的现场发现了黑色的羽毛。
【凯伊姆】,「关于黑色羽毛的说法,我们也收到了同样的情报」
【凯伊姆】,「但是,那不会是乌鸦的羽毛吗?」
【菲奥奈】,「在调查的地点,并未发现有着相似羽毛的鸟类」
【菲奥奈】,「如果见到一模一样的羽毛,就能成为成为判断其是否为黑羽所作的有力线索吧」
【凯伊姆】,「确实」
【菲奥奈】,「而且……有件非常遗憾的事情」
菲奥奈叹了口气。
【菲奥奈】,「在不久之前,我们有两名队员牺牲了……」
【菲奥奈】,「从遗体的状况来看,我们也怀疑这是黑羽的作为」
【凯伊姆】,「……」
难不成,是我去救缇娅那时遇到的羽狩吗。
那个也是黑羽做的……
【菲奥奈】,「不蚀金锁究竟对状况了解多少」
【凯伊姆】,「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凯伊姆】,「牢狱里的尸体实在是太多了」
【凯伊姆】,「而且,即便尸体已经四分五裂,也常常会被认为是行为粗暴的恶犬将尸体吃得到处都是」
【凯伊姆】,「我们并不相信黑羽的传闻,而你们也正好主动参与了进来,就是这么回事」
【菲奥奈】,「……」
菲奥奈再次紧紧地观察着我的眼神。
仿佛在试图看穿我这边有没有隐藏什么情报。
不巧,我可没弱到会被这种程度的眼力吓退。
但是,菲奥奈的眼神深邃而清澈,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谎言。
在她这种眼神的凝视下,即使是我,也没有不让内心产生任何动摇的信心。
不过,这次我可是完全没有说谎
【菲奥奈】,「知道了」
【菲奥奈】,「也就是说,我们彼此都还没有展开认真的调查,是这样没错吧」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防疫局也没有从过去的报告书中汇总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凯伊姆】,「那边就随他们去吧」
【凯伊姆】,「如果知道黑羽开始活动的时期,多少也就会有点线索了」
【凯伊姆】,「在同一时期内出现大量的报告,就应该可以判定那个时间点和黑羽有关」
【菲奥奈】,「原来如此,很不错的观点」
这是基本的推断吧,我这样说道。
【菲奥奈】,「与日记相对照的话,对于事件也会更清楚吧」
【凯伊姆】,「用日记来记录工作么,还真是份优雅的工作啊」
【菲奥奈】,「不,这是我私人的日记」
【凯伊姆】,「了不起的兴趣啊」
【菲奥奈】,「这是为了能让我每天都有意义地生活下去,相当的有效果」
【菲奥奈】,「而且,我也能借此对自己产生更多的认知」
【凯伊姆】,「事后阅读的话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吗?」
【菲奥奈】,「的确也有那种时候」
【菲奥奈】,「尤其是在晚上写下的内容……」
【菲奥奈】,「……不,日记那边怎样都好」
菲奥奈掩饰害羞般地清了清喉咙。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
【凯伊姆】,「嘛,对于羽狩内部的资料,还有队长个人的资料的整理就先放到一边」
【菲奥奈】,「了解了」
【凯伊姆】,「我的工作,首先就是要打探消息」
【凯伊姆】,「传言的出处,现场的目击证言……首先是对于线索的收集」
【菲奥奈】,「我们也会提供帮助」
【菲奥奈】,「人手越多越好吧」
【凯伊姆】,「人就算了」
【凯伊姆】,「就算来一堆羽狩也只是徒增麻烦」
在牢狱里可不会有高高兴兴地向羽狩提供情报的人。
【菲奥奈】,「那么,就让我一个人来帮忙吧」
【菲奥奈】,「从很多意义上来说,这样做会比较好吧」
【凯伊姆】,「你认为我们会隐藏情报吗?」
【菲奥奈】,「不,只是上头有指示我要从旁协助你们的工作」
【凯伊姆】,「那么,咱们就拉着手去收集情报吧?」
【菲奥奈】,「那样做会让效率上升吗?」
【凯伊姆】,「怎么可能」
【菲奥奈】,「你是在开玩笑吗?不要说些没用的话」
生气了。
【凯伊姆】,「……也罢,打探情报的工作就由我和你两个人来做吧」
【凯伊姆】,「我也会让不蚀金锁的成员提供协助的」
【凯伊姆】,「至于羽狩里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就让他们在抓捕的时候活跃一下吧」
【菲奥奈】,「知道了」
还有其它需要决定的事情吗。
【凯伊姆】,「如果,遭遇黑羽的话要怎么办?」
【凯伊姆】,「不可能会百分之百地遇到在准备完全的情况下,向对方的住所突击的情况」
【凯伊姆】,「也有在今天就突然遇到的可能性」
【菲奥奈】,「正是如此」
说着,菲奥奈取出了某个东西。
【菲奥奈】,「用这种东西来保持联络如何?」
这个是……笛子?
【菲奥奈】,「呼子笛,它是这么被称呼的」
【菲奥奈】,「在局中也会偶尔被使用,是紧急召集用的笛子」
【菲奥奈】,「即使在人多的地方也能出声,在很远的地方也能听到」
【凯伊姆】,「嚯」
我拿过来端详着。
这种小指头大小的东西,带在身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菲奥奈】,「也给不蚀金锁的成员一些吧」
【菲奥奈】,「今后,只要一见到黑羽,就吹这个来示警」
【菲奥奈】,「告诉他们,只要听到声音,就最优先地赶过去」
【凯伊姆】,「很合理啊」
【菲奥奈】,「需要多少数量?」
【凯伊姆】,「100个左右」
我为了不让她清楚这边的人数,随口胡诌了一个数字。
实际上会去使用的人数大概在50个左右吧。
【凯伊姆】,「你那边有多少人拿着这个?」
【菲奥奈】,「全员都随身携带」
没有明说具体的数目。
看起来她还是有留心这种程度的事情。
【菲奥奈】,「我们无法立刻准备100个这么多的数量」
【菲奥奈】,「在完成之后,我会通知你的」
菲奥奈取出纸条,用携带用的钢笔写了些字。
是备忘录吗。
【凯伊姆】,「接下来,也差不多该去工作了啊」
【菲奥奈】,「首先是打探情报吗」
【菲奥奈】,「貌似黑羽的东西上次出现是在贫民区的东边」
【凯伊姆】,「好」
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这种不约而同的动作还真是让人不爽。
【菲奥奈】,「店长」
【菲奥奈】,「虽然之前也曾品尝过,但这家店的料理确实非常美味」
【梅尔特】,「啊拉,谢谢」
【梅尔特】,「如果可以的话,今后也请大驾光临」
【梅尔特】,「……可以的话,请挑没有争端的时候」
【菲奥奈】,「知道了」
菲奥奈苦笑着点了点头。
【菲奥奈】,「刚才那家店,是叫做『菲诺列塔』吧」
走出店门以后,菲奥奈回头看着看板说道。
【菲奥奈】,「那里的主人不仅料理很美味,而且待客也很周到」
【菲奥奈】,「我算是知道这家店为什么这么兴旺了」
【凯伊姆】,「很中意吗?」
【菲奥奈】,「啊啊」
要先说在前头吗。
【凯伊姆】,「因为这是这一片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也告诉你一声」
【凯伊姆】,「店长梅尔特原来是个娼妇」
【菲奥奈】,「哎!?」
菲奥奈惊讶地瞪大眼睛。
【凯伊姆】,「是在娼馆莉莉乌姆里,最有人气的娼妇」
【凯伊姆】,「在被不蚀金锁的先代赎身之后,就被交付了菲诺列塔这家店」
【凯伊姆】,「那之后,这家店就在娼馆街上被经营下去。在先代死了以后,梅尔特也继续看守着那个店」
【菲奥奈】,「……是这样啊」
【凯伊姆】,「是用你无法下咽的食物,配上难以忍受的调料做出料理的店铺」
【凯伊姆】,「怎么样,以后也在那家店开作战会议吗?」
【菲奥奈】,「唔……」
【菲奥奈】,「但是,那家店的环境很好」
【凯伊姆】,「我接受任务也是在那家店里」
【菲奥奈】,「那也无妨」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菲奥奈的表情却很复杂。
【凯伊姆】,「就算是娼妇也分很多种」
【凯伊姆】,「在高级娼妇到下级的娼妇,再到野妓。在野妓之下还有最底层的野妓」
【凯伊姆】,「……而且,也包括能够做出美味的饭菜,气质很好的原娼妇」
【菲奥奈】,「知道了」
菲奥奈皱紧眉头,仿佛喝下了苦涩的汤药般微微地点了点头。
……但是,却非常的显眼。
周围的视线都集中在菲奥奈身上。
当然,不是抱持着好意的视线。
与穿着羽狩制服的女人走在一起的我,完全被当成了被抓捕的羽化病人,又或者是与之相关的人类。
因为职业的性质而特意练就的不引入注目这点,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驼背男人】,「……那个是……」
【凯伊姆】,「……」
【菲奥奈】,「……」
【胖女人】,「……之前的……」
【凯伊姆】,「……」
【菲奥奈】,「……」
憎恶的视线,咋舌,包含着露骨恶意的话语都被投向我们身上。
【凯伊姆】,「菲奥奈」
【菲奥奈】,「怎么了」
【凯伊姆】,「抱歉,能不能麻烦你换成私服」
【菲奥奈】,「为什么?」
不说明这家伙就不明白吗。
【凯伊姆】,「想要收集情报,就必须要得到牢狱民众的配合」
【凯伊姆】,「你穿着这个会引起厌恶感的衣服,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吧」
菲奥奈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菲奥奈】,「我知道他们抱持着厌恶感,对此我也觉得很遗憾」
【菲奥奈】,「但是我认为,让他们能够对这身衣服抱有好感,也是我们工作的一环」
【凯伊姆】,「那种事等你进行羽狩工作的时候再去做」
【菲奥奈】,「黑羽的调查也是工作的一环」
【菲奥奈】,「而且,穿着私服不管做了什么好的工作,对我们的恶评也不会因此而被抹消」
【菲奥奈】,「所以,我要将对这个衣服的恶意与不利,全部承受下来」
【凯伊姆】,「别把我卷入你的自我满足之中」
【菲奥奈】,「这并不是自我满足」
【菲奥奈】,「而是身为队长的矜持」
完全无法和她沟通。
【凯伊姆】,「那么,我把警告先说在前面」
【凯伊姆】,「今天的情报收集,如果羽狩的队长将个人的兴趣当做优先事项来考虑,结果只能是无疾而终」
【菲奥奈】,「你不打算尽全力而为吗」
【凯伊姆】,「我会尽力」
【凯伊姆】,「但是,如果你不去做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那才是不尽全力吧」
【菲奥奈】,「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对于自己力所能及之事的定义」
【菲奥奈】,「我坚信自己穿着制服工作这件事有其重要性所在」
【凯伊姆】,「我知道你不会退步」
【凯伊姆】,「所以,只是先警告你一下而已」
【凯伊姆】,「今夜的酒会变得难喝的」
虽然嘴上说着很了不起的话,但是却完全无法与她沟通。
为什么,我非要和这种家伙组队不可啊。
【神经质的女人】,「我什么话都不会和你们这些家伙说的」
在菲奥奈的眼前,门被粗暴地摔上。
那个摔门的气势,仿佛能让建筑物本身崩坏。
这已经是第六家了。
而得到的所有反应都是假装不在的闭门羹。
就算是隔着门还能与我们正常对话的居民,在从猫眼中看到菲奥奈的制服之后也完全没有和羽狩说话的心情。
【菲奥奈】,「失礼了」
菲奥奈对着木质的门扉诚恳地行礼说道。
她一户一户地规矩地打着招呼。
但是,得到的一直都只有冷淡的回应。
【凯伊姆】,「和我说的一样吧」
【凯伊姆】,「现在天色还很早,现在换好衣服的话,还有打探到情报的时间」
【菲奥奈】,「我拒绝」
说着,菲奥奈向下一家走去。
如果与菲奥奈组队的是不蚀金锁中那些耐性不好的家伙,现在菲奥奈已经挨3回打了吧。
现在我姑且是能猜到吉克把工作甩给我的理由了。
我们回到被夕阳染红的娼馆街。
虽然脚已经磨破了皮,但是却没有任何成果。
【菲奥奈】,「……」
问题的元凶正一言不发地笔直向前走着。
【凯伊姆】,「如果你不打算脱掉制服,从明天开始就不用跟我来收集情报了」
【凯伊姆】,「我一个人干活的效率比这要高100倍」
【菲奥奈】,「不,明天也请让我协助」
【凯伊姆】,「你把协助和碍事搞混了」
菲奥奈停下了脚步。
【凯伊姆】,「我说你啊,真的不知道羽狩究竟是多么地被人憎恶着吗」
【凯伊姆】,「在娼馆街或许还能强一点,但在贫民区就不行了」
【凯伊姆】,「说到底,那里是没有人会想要和官差碰面的」
【菲奥奈】,「……」
【凯伊姆】,「你想想你们那些人平常的举止」
【凯伊姆】,「将羽化病人从家人和朋友那里抢走,然后把他们带到无法回来的地方去」
菲奥奈不停地向前走着。
她有在听我说话吗。
【菲奥奈】,「我的确是在拘泥于自己的矜持」
【菲奥奈】,「但是,请你不要侮辱防御局的工作」
菲奥奈看着我的眼睛。
【菲奥奈】,「保护羽化病感染者是我们本职的任务,里面没有一点阴暗的成分」
【菲奥奈】,「虽然有很多人批判这个工作,但最终我们还是在保护这些批判我们的人」
【菲奥奈】,「这是必须有人去做的,非常重要的工作」
【凯伊姆】,「抱歉,我不能同意你的说法」
【凯伊姆】,「被很多人批判的工作,就让那些不在意被批判的人,还有反过来批判对方的人去做就好」
【凯伊姆】,「全部将这些批判正面承受下来的人可不会长寿哦」
这和杀人是一个道理。
如果没有办法放下这些谴责,就无法生存下去。
【菲奥奈】,「……我的哥哥也是防疫局的队员」
【菲奥奈】,「我坚信,自己是为了成为防疫局的人而生的」
【凯伊姆】,「……」
哥哥……吗。
真是个无谓的话题啊。
我对私人的事情没有兴趣。
【凯伊姆】,「嘛,随你喜欢吧」
【凯伊姆】,「总而言之,我想要在自己的工作上做出成果」
【凯伊姆】,「你也好好借鉴下今天失败的教训吧」
我一眼都不再看她,转身离去。
和预想中的一样,今天的酒非常难喝。
又回到昨天的情况了。
我望着菲奥奈一遍遍敲着没有回应的门的身影,脑海中琢磨着从这个工作中脱身而退的借口。
对情报的打探完全没有成果。
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菲奥奈无视我的警告,今天也穿着制服来了。
我也不去帮她的忙。
【菲奥奈】,「失礼了」
又吃到了,一个闭门羹。
她反复确认着着自己的耐性与对工作的热衷。
但是,她的做法明显错了。
再没有实绩的话,她自身的立场也会变得很危险。
【凯伊姆】,「你差不多也该换个角度思考下了吧?你现在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菲奥奈】,「……去下一户人家吧」
【凯伊姆】,「呼……」
一个有点邋遢的小鬼走近寻找着下一户人家的菲奥奈。
【邋遢的小鬼】,「你是羽狩吗」
【菲奥奈】,「是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菲奥奈看到对方是孩子之后,口气温和了一些。
【邋遢的小鬼】,「有人在那边叫你」
【凯伊姆】,「怎么了,菲奥奈」
【菲奥奈】,「那个,这个孩子……」
【邋遢的小鬼】,「被叫的只有羽狩」
【凯伊姆】,「我姑且也去一趟」
【凯伊姆】,「喂,哪有人在叫啊?」
【邋遢的小鬼】,「不是在叫你」
孩子无视掉我,为菲奥奈指着去处。
【邋遢的小鬼】,「在斜壁上有裂缝的那家」
【菲奥奈】,「是谁在等我?」
【邋遢的小鬼】,「羽化病人」
【邋遢的小鬼】,「顺带一提,我可不会因为被拜托就长出翅膀来」
说完,小孩全力地跑开了。
【凯伊姆】,「要去吗」
【凯伊姆】,「进那个家的瞬间说不定会被围殴哦」
【菲奥奈】,「我也不可能因此就不去」
菲奥奈迈着慎重的步伐,向有着裂缝的房子走去。
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我一边注意周围的情况一边跟了上去。
菲奥奈敲了敲门,但是却没有回应。
【菲奥奈】,「我是被那个孩子叫来的。是防疫局的人」
【菲奥奈】,「里面没有人吗?」
【??】,「……请进」
里面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
听上去……是个老人啊。
我和菲奥奈对视一眼。
然后站在她的身后,摆出随时可以对周遭的来袭做出对应的架势。
然后,菲奥奈缓缓地将门推开。
阴暗的室内。
发霉的气味,潮湿的空气。
在貌似床铺的平台上,一个老太婆躺在那里。
【瘦弱的婆婆】,「您是羽狩大人吗?」
【菲奥奈】,「是的」
【菲奥奈】,「我听说这里有羽化病的感染者」
【瘦弱的婆婆】,「那个人就是我」
房间里以贫民区来说算得上干净。
感不到有老妪之外的人的存在。
【瘦弱的婆婆】,「这位小哥也是羽狩吗?」
【凯伊姆】,「我?」
【凯伊姆】,「我……嘛,算是她的助手吧」
【瘦弱的婆婆】,「这样啊」
【菲奥奈】,「关于羽化病感染者这点」
【菲奥奈】,「能否请您让我确认一下呢?」
【瘦弱的婆婆】,「啊啊,啊啊,那是当然」
【菲奥奈】,「凯伊姆」
【凯伊姆】,「嗯,啊啊」
我慌忙向后转去。
虽然是个老婆婆,但姑且也是名女性吗。
真是个讲礼节的家伙。
……话说回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羽化病人会自己向羽狩搭话。
也没听说过这种传闻。
这是圈套吗?
我将这种可能性留在脑海的角落中。
【菲奥奈】,「……确认完毕」
【菲奥奈】,「接下来,请让我对您进行保护」
【瘦弱的婆婆】,「啊啊,拜托您了」
【瘦弱的婆婆】,「我不会抵抗羽狩大人的,所以请您不要对我施暴」
【菲奥奈】,「那是当然的」
【菲奥奈】,「……那么我去安排一下,请您稍作等待」
【菲奥奈】,「抱歉,能麻烦你留在这里吗,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无妨」
菲奥奈出去进行保护的筹备。
【凯伊姆】,「……」
把我和老婆婆留在房间里。
【瘦弱的婆婆】,「哎呀,我能遇到羽狩大人真是太好了」
【瘦弱的婆婆】,「在这一代,基本上都看不见各位的身影」
【凯伊姆】,「不害怕羽狩吗」
【瘦弱的婆婆】,「活到这个岁数,早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了」
【瘦弱的婆婆】,「我只害怕将自己的病传染给附近的人们」
【瘦弱的婆婆】,「如果您也害怕被传染的话,从这里出去就好」
我家也有个羽化病人……不能这么告诉她就是了。
【菲奥奈】,「让您久等了」
菲奥奈回来了。
看得出来她在喘息,应该是跑着来回的吧。
【菲奥奈】,「马车很快就会来了」
【瘦弱的婆婆】,「对不住啊」
【菲奥奈】,「您身边有什么想带到治愈院去的东西吗?」
【菲奥奈】,「不能携带太多就是了」
【瘦弱的婆婆】,「什么都没有哦」
【瘦弱的婆婆】,「啊啊,只是要把这间房子的后事拜托给您了」
【菲奥奈】,「后事,吗」
【瘦弱的婆婆】,「这里也没有我的东西,而且我也不可能再会回来了吧」
【菲奥奈】,「不,如果治好的话您还是能回来的」
【瘦弱的婆婆】,「啊哈哈,您真温柔呢」
【瘦弱的婆婆】,「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只是在等死而已」
【瘦弱的婆婆】,「没想到临终之前还能有人为我准备死去的地方,好像做梦一样啊」
老婆婆非常开心地说道。
在这里死去的话,只会让家财被夜贼所抢走,尸体被狗和蛆虫吃掉吧。
相对来说,去治愈院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算是见识到了,就算是羽化病人,也不是每个人都会从羽狩那里逃开。
而是还有这种人。
【菲奥奈】,「凯伊姆」
【凯伊姆】,「后事吗」
【菲奥奈】,「啊啊,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很抱……」
【凯伊姆】,「虽然和调查无关,不过也没办法了啊」
【凯伊姆】,「老婆婆,你应该没有问谁借过钱吧」
【瘦弱的婆婆】,「换做是你的话,会把钱借给老太婆吗?」
【凯伊姆】,「我只是为保险起见问一句而已」
【凯伊姆】,「有什么之前的东西吗?」
【瘦弱的婆婆】,「就算是有,也早被那些年轻人抢走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否定,我停止了问话。
【瘦弱的婆婆】,「……啊啊,说起来还真有一样东西」
【瘦弱的婆婆】,「这位小哥,能把床下的东西拿来给我看看吗」
我无可奈何地蹲下身子,向床下望去。
地板上只放着一个箱子。
【凯伊姆】,「是这个吗」
【瘦弱的婆婆】,「啊啊」
在用颤抖的手打开之后,里面还有一个小的箱子。箱子中放着装饰着红色石头的胸针。
【瘦弱的婆婆】,「那个是我在大崩落中唯一没有遗失掉的财产哦」
【瘦弱的婆婆】,「除了这个身边物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掉下去了呢」
充斥着怀念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瘦弱的婆婆】,「这个东西是那时候掉下去的夫君在很久以前送给我的」
【瘦弱的婆婆】,「羽狩大人,请您收下吧」
【菲奥奈】,「哈?您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菲奥奈】,「我没有可以接受的理由」
【瘦弱的婆婆】,「宝石也会喜欢被戴在妙龄女孩子的身上」
【菲奥奈】,「哈,不,可是」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知所措的菲奥奈。
以她那端正的性格,或许很不擅长应付年长者也说不定。
【凯伊姆】,「收下吧」
【凯伊姆】,「小心老婆婆死了以后变成鬼来找你哦」
【瘦弱的婆婆】,「哈哈哈,这位小哥说得没错」
菲奥奈看向这边的眼神,仿佛在问着『可以吗?』这句话。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瘦弱的婆婆】,「来,过来这边」
【菲奥奈】,「……好的」
老婆婆为菲奥奈挂上了胸针。
【瘦弱的婆婆】,「啊啊,您好美啊」
【瘦弱的婆婆】,「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呢」
【凯伊姆】,「婆婆,你太过奖了」
【瘦弱的婆婆】,「怎么,没有自信吗」
【菲奥奈】,「不,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非常开心」
菲奥奈用符合她自己个性的说法正面做出了回答。
似乎对菲奥奈很中意的婆婆,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过去的事情。
马蹄声临近了。
【瘦弱的婆婆】,「那么,就拜托这位小哥了」
说着,做出要让我背的姿势。
脚已经走不动路了吗。
【凯伊姆】,「……」
【菲奥奈】,「不,让我来带您过去吧」
【瘦弱的婆婆】,「羽狩大人,对不住了啊」
菲奥奈抱起老婆婆,把她送到了马车上。
老婆婆行过礼之后,就坐在没有窗户的马车里,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菲奥奈紧紧握住胸前的挂坠。
或许是阳光的原因,她那端整的面容好像在哭泣一样。
【凯伊姆】,「也有这种工作呢」
【菲奥奈】,「真的很少见」
【菲奥奈】,「正是因为也有这样的人,我才多少能够拾起继续工作下去的动力」
菲奥奈再次握住胸针。
她的视线,似乎一直在跟随着已然消失在视野中的马车。
【凯伊姆】,「难道说,是你认识的人吗?」
【菲奥奈】,「我在贫民区没有认识的人」
【凯伊姆】,「也是啊」
【凯伊姆】,「能够实现年长者最后的心愿,不是很好吗」
【菲奥奈】,「凯伊姆会夸奖我的工作,这还是第一次吧」
【凯伊姆】,「谁知道呢」
对于年长者来说,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够从这个世界漂亮地消失吧。
至少,我们将老婆婆从对可能会传染到周围人的恐惧感中拯救了出来。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羽狩也是份很好的工作。
【菲奥奈】,「太阳下山了吗……」
【菲奥奈】,「对不起,今天也让你的酒变得难喝了」
【凯伊姆】,「不」
【凯伊姆】,「……怎么,不能去一起吃个饭吗?」
说着,我向菲奥奈发出邀请。
刚在座位上坐下,梅尔特就很敏锐地注意到了我们的气氛。
【梅尔特】,「啊拉,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菲奥奈】,「没什么」
【梅尔特】,「这样啊」
我点了和平常一样的东西。
【凯伊姆】,「羽化病的那个老婆婆,现在已经在治愈院了吧」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能平安治愈就好」
【凯伊姆】,「你去治愈院看过吗?」
【菲奥奈】,「那是当然,毕竟我要将感染者都送到那里去」
【凯伊姆】,「里面是怎样的情况?」
【菲奥奈】,「我们的工作到把他们交给专门的职员就结束了」
【菲奥奈】,「从来没有进过玄关」
菲奥奈的表情瞬间有了一丝阴霾。
【菲奥奈】,「但是,那个建筑物从外观上看来清洁而宽敞」
【菲奥奈】,「我想,刚才那个老婆婆也能在那里平安地生活」
【凯伊姆】,「但愿如此吧」
【凯伊姆】,「你们就不能只对像老婆婆那样,主动提出要求的人进行保护吗?」
【凯伊姆】,「普通民众对羽狩的反感,也是建立在你们强制执行的基础上的吧?」
【菲奥奈】,「羽化病是传染病」
【菲奥奈】,「在它传染开之前,稍微用些强制的手段将感染者隔离才是正确的做法」
【凯伊姆】,「理所当然的论调啊」
梅尔特将酒和茶还有食物端了上来。
虽然我是饮酒派,但菲奥奈却是喝茶的。
就算劝她喝酒,她也会以仍然在执行任务这个理由来拒绝吧。
【凯伊姆】,「羽化病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凯伊姆】,「羽狩成立至今应该已经有10年以上了吧?」
【菲奥奈】,「感染者确实在减少」
【菲奥奈】,「就算没有继续增加,也可以说是有相当大的成果了」
【凯伊姆】,「但是,羽狩来到牢狱却是在最近」
【凯伊姆】,「如果羽化病会传染的话,不是早就在牢狱蔓延开了吗?」
我和缇娅也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
至少,这个病比感冒要更加难以传染就是了。
【菲奥奈】,「羽化病会传染,这是国立医院的医师所明确指出的」
【菲奥奈】,「没有怀疑的余地」
【菲奥奈】,「而且,等到大流行就全都晚了」
【凯伊姆】,「那个所谓国立医院的医师值得信任吗?」
【菲奥奈】,「至少,比传言和一厢情愿的说法要值得信赖」
【凯伊姆】,「我一个当医生的朋友告诉过我,会传染的可能性很低」
【菲奥奈】,「信仰是自由的」
【菲奥奈】,「如果凯伊姆感染了的话,马上联络我,我会直接保护你的」
完全不好笑的笑话。
【凯伊姆】,「那么,从来没有羽化病人从羽狩那里治好病出来的传言又怎么解释?」
【菲奥奈】,「不要善加揣测」
是被戳到痛处了吗,菲奥奈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菲奥奈】,「那只是为了不被传扬出去而做出的处理」
【菲奥奈】,「……羽狩绝不是个安全的工作」
菲奥奈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看起来,她们也有人被害了啊。
【凯伊姆】,「这样啊……抱歉」
【菲奥奈】,「不,这并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
菲奥奈轻轻地将料理送往口中。
虽然自己或许没有注意到,但端正的礼仪已经镌刻在了她的每一个动作之中。
【凯伊姆】,「菲奥奈出身于哪里?」
【菲奥奈】,「下层。你呢?」
【凯伊姆】,「一样」
【凯伊姆】,「除我之外的人,都因为大崩落而死去了。我则是掉到了牢狱」
菲奥奈闭上眼睛,轻轻吟诵祈祷的话语。
【菲奥奈】,「很辛苦啊」
【凯伊姆】,「这不是值得强调的事情」
我并没有打算用从前的话来换取同情。
说到底,我的这种经历,是在牢狱最常见的事情。
【凯伊姆】,「从明天开始,我希望你能考虑下服装的问题」
【菲奥奈】,「……啊啊」
她露出失落的表情。
藉由今天那个婆婆的事件,我多少也开始能理解菲奥奈如此拘泥于制服的原因。
但是,会给工作带来坏影响这点不会因此而产生任何变化。
我不认为,菲奥奈是无法做好工作的人。
如果不穿制服的话,那边应该会有不少人都乐意为她提供帮助。
【菲奥奈】,「今天晚上,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说罢,菲奥奈站了起来。
在桌上放下2枚银币与3枚铜币。
【菲奥奈】,「这应该就是一半的数额吧」
【凯伊姆】,「真是个斤斤计较的家伙」
【凯伊姆】,「在这家店里,不用这么麻烦地算计」
我将两枚银币递了回去。
【菲奥奈】,「这也太不算计了」
【菲奥奈】,「至少,把银币和铜币颠倒过来」
【凯伊姆】,「我今天体验到了很稀奇的事情」
【凯伊姆】,「这是谢礼」
【菲奥奈】,「会被人当成是贿赂的」
【凯伊姆】,「我这样做有什么便宜可图吗?」
【菲奥奈】,「不,我没有特别的权限」
菲奥奈十分认真地回答。
【凯伊姆】,「那就笑一个吧」
【凯伊姆】,「这也是一个好女人的做法」
【菲奥奈】,「唔,唔……」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
【菲奥奈】,「不……果然还是要拒绝」
【菲奥奈】,「果然,我还是见不得用那种方式挣来的钱」
断然地如是说道。
【凯伊姆】,「肮脏的钱吗」
【菲奥奈】,「……抱歉」
【菲奥奈】,「那么,明天还是在同样的时间集合」
门被打开了。
【莉莎】,「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
【莉莎】,「在了ー!」
【凯伊姆】,「怎么了?」
【莉莎】,「缇娅被袭击了!」
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凯伊姆】,「平安无事吗?」
【莉莎】,「大概是」
【凯伊姆】,「是谁干的?」
【莉莎】,「不知道」
【凯伊姆】,「在哪里?」
【莉莎】,「娼馆街的里巷!」
【凯伊姆】,「我马上就去」
【凯伊姆】,「菲奥奈,明天再见」
【菲奥奈】,「不,我也要去」
丢下饭钱后,我冲了出去。
追在先跑出去的莉莎身后。
旁边,菲奥奈紧紧地跟着我。
【莉莎】,「马上就要到了!」
转过拐角,跃过水洼。
【艾莉斯】,「凯伊姆!」
艾莉斯正抱着缇娅。
【凯伊姆】,「没事吗!?」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
看着这边的眼神还有力气。
受伤似乎不是很严重。
【艾莉斯】,「缇娅就交给我吧,没事的」
【艾莉斯】,「袭击她的人逃到那边去了」
艾莉斯指着小巷的深处。
【凯伊姆】,「是什么样的家伙」
【艾莉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菲奥奈】,「黑色!?」
【凯伊姆】,「我们去追」
【凯伊姆】,「莉莎,帮大忙了」
【莉莎】,「哈啊,哈啊,哈啊……不用,客气」
【凯伊姆】,「缇娅就拜托你了」
我向小巷的深处跑去。
前进了很久,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菲奥奈】,「已经逃掉了吗?」
【凯伊姆】,「不知道,再稍微找找……」
【女声】,「呀ーーーーーー」
我们的对话被一个悲鸣声所盖住。
是从距离这里很近一条路上传来的。
我们冲了出去。
阴暗的路上,密布着黑色的水洼。
冲天的臭气扑鼻而来。
前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类似尸体的东西。
【凯伊姆】,「……菲奥奈,你不用去看」
【菲奥奈】,「这也是工作」
【菲奥奈】,「虽然还没有习惯,但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的表情中,丝毫没有动摇的成分。
原来如此,相当有胆识啊。
【凯伊姆】,「知道了,走吧」
果然,在小巷的深处,满地都是那似曾相识的惨剧般的痕迹。
胳膊,脚,头,身体……
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散落在地面上。
血迹与肠子飞散在建筑物的墙壁上。
那里有一名吓瘫了的娼妇。
【菲奥奈】,「呃!」
菲奥奈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菲奥奈】,「看那边」
她指向貌似胴体的肉块。
【菲奥奈】,「尸体上……有翅膀」
【凯伊姆】,「是羽化病人吗」
虽然尸体似乎是成年的女性,但后背上确实长着非常明显的翅膀。
【菲奥奈】,「我叫部下过来」
菲奥奈跑开了。
这时,奥兹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奥兹】,「喔唷,凯伊姆先生……您到的真早」
【凯伊姆】,「偶尔为之吧」
周围聚集的围观者被不蚀金锁的年轻人赶开。
【奥兹】,「看见那个杀手了吗?」
【凯伊姆】,「不,我没看见」
【凯伊姆】,「艾莉斯好像稍微有看到,我之后会去问她」
【凯伊姆】,「奥兹,向周围人打听情报就交给你了」
【奥兹】,「知道了」
【凯伊姆】,「还有,被杀的是羽化病人」
【凯伊姆】,「不久羽狩就会来,正好可以给你们引见」
【奥兹】,「好的」
奥兹他们一边麻利地调查着被杀的女性,一边向倒在旁边的娼妇问话。
我也看向四周。
微温的风拂过。
【凯伊姆】,「……!」
随着风的流动,在视线的一角处,某个东西飘落在小巷之中。
我将其捡起。
是黑色的羽毛。
【兰格副队长】,「退开!围观者都退开!」
以菲奥奈带头的十人左右的羽狩部队分开围观的群众,出现在我们面前。
【菲奥奈】,「全员,首先确保现场」
【菲奥奈】,「做过记录之后也要清理好遗体」
在菲奥奈的指示下,队员开始了行动。
【中年的起哄者】,「什么叫保护羽化病人啊,明明是把他们杀了还在那里大言不惭!」
【兰格副队长】,「你妨碍到我们的调查了,退下!」
【粗鲁的起哄者】,「不是你们做过头了,结果把她给杀了吗?」
【粗鲁的起哄者】,「其实只是想杀人而已吧,哈哈哈」
围观者擅自地在四周开始起哄。
【红发的羽狩】,「喂,看那个尸体的脸」
【壮实的羽狩】,「……这家伙」
【壮实的羽狩】,「这不是被咱们当成目标的羽化病人吗」
【红发的羽狩】,「果然是啊」
【壮实的羽狩】,「好不容易才查明他的住址……」
【中年的起哄者】,「嘿嘿,因为你们没能赶快抓到她,她才会变成这样的」
【壮实的羽狩】,「还不是你们包庇这家伙的错!」
【粗鲁的起哄者】,「什么啊,给我注意你的言行啊」
【凯伊姆】,「……」
一帮自私的家伙。
对羽狩的憎恶,仇恨──
将被杀归结于没能早点被保护的错,来指责每天都妨碍着的羽狩。
羽狩这份工作也相当的麻烦啊。
【菲奥奈】,「两边都安静下来!」
比想象中更加洪亮的声音,让双方瞬间静了下来。
菲奥奈慢慢地走向冲突的中心。
【菲奥奈】,「我是任队长一职的菲奥奈•希尔法莉亚」
【菲奥奈】,「没能尽早保护羽化病感染者而令其惨遭被害,是我们的失职」
【菲奥奈】,「我诚挚地向诸位道歉」
菲奥奈可嘉地低下头去。
【菲奥奈】,「为了不让这种事再度发生,我希望诸位能够尽可能地为我们提供羽化病感染者的情报」
【菲奥奈】,「我们会负起责任,保护好感染者的安全」
【菲奥奈】,「只凭我们的力量,是无法得知患病者的存在的。所以,请各位一定要鼎力相助」
【菲奥奈】,「拜托各位了」
菲奥奈的声音,有着与这个地方完全不同的清澈感。
似乎丧失了兴趣的起哄者也渐渐开始散去。
【兰格副队长】,「你们这些家伙,再在这里待一会啊」
【兰格副队长】,「如果碰到感染者的血液,说不定就能被感染了哦」
副队长庸俗的警告令人墙完全失去了形状。
【菲奥奈】,「兰格,多谢你赶来相助」
【兰格副队长】,「不,只要是队长的召唤,我们无论何时都会飞奔而至的」
【红发的羽狩】,「队长就将这里交给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红发的羽狩】,「您昨天几乎都没有睡觉吧?」
【菲奥奈】,「多谢你的关心,但是我不要紧」
对部下说完后,菲奥奈转向我们这边。
【菲奥奈】,「凯伊姆,在我去呼叫队伍的时候,现场一直都是你来看守的吧」
【菲奥奈】,「不胜感激」
【凯伊姆】,「没什么,我们只是做了自己本分的事而已」
【兰格副队长】,「哦呀,又是你啊」
身旁微微漂浮着香水的气味。
是曾经在哪里闻过的味道。
【兰格副队长】,「你在的地方总是有血相伴啊」
【凯伊姆】,「只限于和你们碰面的时候」
【菲奥奈】,「不用怀疑凯伊姆」
【菲奥奈】,「他是和我同时发现尸体的」
【兰格副队长】,「我知道」
【兰格副队长】,「最近,看到他一直陪在队长身边,我只是有少许的嫉妒而已」
【菲奥奈】,「玩笑到此为止,赶快回去调查现场」
【兰格副队长】,「了解」
向这边随意地敬了一个礼后,副队长向尸体走去。
【凯伊姆】,「……」
说起来,我把刚才见到的黑色羽毛揣进了怀里。
应该拿给菲奥奈看看吗。
还是应该先拿回去给吉克看呢
在这里给菲奥奈看
比起羽狩的女队长,还是应该先让吉克看。
这是当然的吧。
……
不,等等。
就算之后对菲奥奈说,「这是我在那个现场捡到的东西」──
她应该也会批评我,为什么没有在当场把它拿出来吧。
那边的那些人,还完全不信任我们。
换言之,这只会增加工作上的不愉快。
……麻烦真是避犹不及啊。
姑且,先去协助调查吧。
首先让菲奥奈看看吧。
【凯伊姆】,「菲奥奈」
【凯伊姆】,「这个是掉在那里的东西」
我让她看到那根黑色的羽毛。
【菲奥奈】,「!」
【菲奥奈】,「是刚刚发现的吗?」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是风吹过来的」
【菲奥奈】,「可以让我保管吗」
【凯伊姆】,「交给你了」
我把羽毛递给菲奥奈。
很快,几名羽狩就去当风处开始搜索。
而其他的羽狩也似乎从行人那里收集到了证言。
【菲奥奈】,「这次的事件,可以确认是那个黑羽所犯下的罪行」
【凯伊姆】,「有目击证人吗?」
【菲奥奈】,「就是在这里颤抖着的娼妇」
【菲奥奈】,「那个通体漆黑的妖怪,以非人的速度跑开了」
【凯伊姆】,「对她的话不要全信」
【菲奥奈】,「有复数的目击者都这样说了」
【菲奥奈】,「不过没有看到罪行本身的人」
【凯伊姆】,「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传说中的犯人是实际存在的吗」
【菲奥奈】,「就是这样」
【凯伊姆】,「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怪物还是不合常理的人类啊」
【菲奥奈】,「……没错」
眼前发生了事件。
从这里追下去,应该能发现什么情报吧。
那之后,虽然在下风处又发现了几根黑色的羽毛,但是犯人却已杳无影踪。
大致清扫完现场的肉块后,羽狩也摆出了撤退的架势。
【兰格副队长】,「队长准备怎么做呢」
【菲奥奈】,「我过一会再回去」
【菲奥奈】,「你们就先回去吧」
【兰格副队长】,「是」
【兰格副队长】,「之后我们会写好调查报告,请您确认」
【菲奥奈】,「辛苦了」
羽狩们用敬礼回应菲奥奈的敬礼后,收队归去。
现场只留下我们。
【凯伊姆】,「羽狩也不轻松啊」
【凯伊姆】,「从早上以来,就一直能看见不分场合挑衅你们的人」
【菲奥奈】,「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菲奥奈】,「每个人对于周围的羽化病人都有着不同的对待方法」
【菲奥奈】,「所以,也会出现这种事情……」
【菲奥奈】,「我们组织内部也对究竟要如何应付这接踵而来的冲突抱持着矛盾」
【菲奥奈】,「结果,最困扰的往往是站在现场的队员」
【凯伊姆】,「确实是啊」
【菲奥奈】,「对我们来说,坚信自己的职务,毫无迷惑地执行工作是必要的」
菲奥奈凝视着尚未干涸的血泊说道。
她的侧脸上,能够看到如同吉克一般,身为组织的领导者的荣耀感。
爱讽刺人的副队长也对菲奥奈抱有相当的敬意。
很多其他的队员似乎也都敬仰着她。
菲奥奈过分正直的思考方式,确实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同。
当然,相对的也有对此相当扫兴的队员。
操心事不断啊。
【菲奥奈】,「接下来,我也要走了」
【凯伊姆】,「我也回去了」
【凯伊姆】,「我在明天之前会向身边的那个小鬼询问具体情况的」
【菲奥奈】,「啊啊,那个孩子吗」
【菲奥奈】,「没受伤比什么都好」
【凯伊姆】,「她的坏运气很强的」
【菲奥奈】,「我没听过凯伊姆有家人啊……」
【菲奥奈】,「那个孩子,是那个,恋人之类的吗?」
【凯伊姆】,「哈啊?完全不是」
我不自觉地看着菲奥奈的脸。
她则似乎在意着什么般地移开了视线。
【菲奥奈】,「不,没什么,这只是我的职业病,稍微有点在意而已」
【菲奥奈】,「那么,明天再见」
菲奥奈跑开了。
她该不会注意到缇娅长着翅膀这件事了吧。
我要留点心了。
【凯伊姆】,「哟」
【艾莉斯】,「那边收拾完了吗?」
【凯伊姆】,「算是吧。缇娅的状况如何?」
【艾莉斯】,「完全没事」
我走进房间,向躺在病人用床上的缇娅跑了过去。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如您所见,我没事的」
我在缇娅身上打量了一圈。
【凯伊姆】,「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缇娅】,「对……对不起」
【艾莉斯】,「我已经给她摔倒时擦破的膝盖消好毒了」
【凯伊姆】,「帮大忙了」
【艾莉斯】,「治疗费就用凯伊姆的身体来付」
【凯伊姆】,「只是擦伤程度的治疗,怎么可能用身体去付啊」
【凯伊姆】,「那么,缇娅是在哪里被袭击的?」
【缇娅】,「那个,其实……我今天一个人去市场买东西了」
【凯伊姆】,「一个人」
【缇娅】,「哎,哎哎」
【缇娅】,「因为天色很暗,所以我想应该不会被羽狩的人注意到」
【缇娅】,「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和一个从小巷里冲出来的人影撞在了一起」
【凯伊姆】,「是刻意在狙击你?还是单纯的冲撞?」
【缇娅】,「我想只是单纯的冲撞」
【缇娅】,「因为对方似乎也有点吃惊」
【凯伊姆】,「地方是?」
【缇娅】,「与这里相隔两个街道的拐角」
是在刚才那个现场的附近吗。
【缇娅】,「如果艾莉斯小姐没有那么做的话,我就会很危险了」
【缇娅】,「非常感谢您」
缇娅深深地低下头去。
【凯伊姆】,「艾莉斯做了什么?」
【艾莉斯】,「和莉莎一起,走在去娼馆看病完毕回来的路上」
【艾莉斯】,「看到这只小动物正在被黑色的人影调戏,就把手术刀扔过去了」
艾莉斯瞥了一眼装着医疗用具的箱子。
【凯伊姆】,「是吗……谢了,艾莉斯」
【艾莉斯】,「救人的代价是凯伊姆的身体」
【凯伊姆】,「你太执拗了」
【凯伊姆】,「想要身体的话,就去找被救的本人」
【艾莉斯】,「她只能拿来当成药物的试验品」
【缇娅】,「哎,那个稍微,有点困扰」
不管她了。
【凯伊姆】,「缇娅,你没看到那个黑色家伙的长相吗?」
【凯伊姆】,「就算没看到脸也行,有什么注意到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缇娅】,「那个……完全……」
缇娅困惑地皱紧眉头。
【凯伊姆】,「好好想想」
【缇娅】,「唔~嗯……」
【缇娅】,「像这样,从左边突然撞了过来,嘴上好像还说着“你这家伙~”之类的话」
【缇娅】,「总之,因为我被撞得趴在了地上,所以什么都没有看见」
【凯伊姆】,「呼……」
不行吗。
【凯伊姆】,「艾莉斯还有什么印象吗?」
【艾莉斯】,「除了你所说的那个黑影以外」
【艾莉斯】,「他好像挥了挥手」
【凯伊姆】,「身高呢?」
【艾莉斯】,「嘛,就是普通男性的高度吧」
【凯伊姆】,「逃跑的速度怎样?」
【艾莉斯】,「我只看到了一瞬间,所以不清楚」
【凯伊姆】,「……这样啊」
没有什么明显的新情报啊。
……
…………
等等。
【凯伊姆】,「缇娅,他说了『你这家伙』吗?」
【缇娅】,「嗯,应该是的」
【缇娅】,「也可能是“你”也说不定」
【凯伊姆】,「不管哪个都无所谓」
也就是说,他是会说话的。
这样应该就可以认定对方不是怪物之类的东西了。
【凯伊姆】,「性别呢?」
【缇娅】,「唔~嗯,不是女性的声音」
【缇娅】,「我撞到的那个人被抓起来了吗?」
【凯伊姆】,「不,就连长相都没能看到」
【凯伊姆】,「但是,那家伙又杀掉了一个人」
【艾莉斯】,「那为什么羽狩会在那里转来转去?」
【凯伊姆】,「受害者是羽化病人」
【缇娅】,「……羽化,病人?」
【凯伊姆】,「尸体已经四分五裂了」
【凯伊姆】,「我想起了捡到缇娅的那个时候」
缇娅的脸上失去了血色。
对于差点死去的她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举动。
【艾莉斯】,「你调查得相当卖力呢,为什么?」
【凯伊姆】,「我还没跟你们说过吧」
【凯伊姆】,「现在,我的工作是追捕一个被称为《黒羽》的家伙」
【艾莉斯】,「你和羽狩的女人要好地来回闲逛,就是为了那个?」
【凯伊姆】,「撇掉你那个关于我们很要好的妄想,其余的就是事实了」
【凯伊姆】,「你们听说过黑羽的事情吗?」
【艾莉斯】,「如果是传言的话」
【缇娅】,「撞到我的那个人,就是黑羽吗?」
【凯伊姆】,「这种可能性很高」
【缇娅】,「……」
缇娅一言不发地缩成一团。
是想起了曾经的那段经历吧。
【缇娅】,「没,没有被杀掉……真是太好了……」
【凯伊姆】,「你运气不错啊」
【缇娅】,「是,是的……」
【缇娅】,「凯伊姆先生,那个,请一定要抓到黑羽」
【缇娅】,「他已经给很多人留下恐怖的回忆了」
缇娅非常罕见地,明确地请求着。
【凯伊姆】,「啊啊,我知道」
【凯伊姆】,「你们也是,如果听到什么传闻就告诉我」
两个人点了点头。
【凯伊姆】,「嘛,不管怎么说,缇娅能平安无事就好」
【凯伊姆】,「独自出门的时候注意一点」
【缇娅】,「是,是的……」
【艾莉斯】,「干脆禁止她一个人出门吧?」
【凯伊姆】,「嘛,这样做的确是最安全的没错」
【缇娅】,「也是呢……」
缇娅消沉了下来。
【凯伊姆】,「总之,你走路时一定要尽可能地找人多的地方」
【凯伊姆】,「你也不想再有这么恐怖的回忆了吧?」
【缇娅】,「是,是的」
缇娅碰了碰绷带。
上面渗出少许的血迹。
【凯伊姆】,「艾莉斯,虽然是事到如今才问,碰到缇娅的血没问题吗?」
【缇娅】,「……啊!」
缇娅露出刚刚才注意到这点的表情,脸色发青。
但是,艾莉斯却完全没把它当回事。
【艾莉斯】,「谁知道呢?」
【艾莉斯】,「反正我是还没长出翅膀来」
作为医生这么随便不要紧吗。
【艾莉斯】,「有没有沾到羽化病人的血后被传染患病的先例这点,你可以去问羽狩」
【凯伊姆】,「知道了」
艾莉斯也出人意料的很有胆量。
这点真是让人感到万幸。
哈,哈,哈,哈……
我大口地喘息。
等待呼吸平静下来。
……
脑中回忆起,就在刚才,在眼前展开的那一幕光景。
血泊。
失去双脚哭喊着的男人。
然后,没有停住喊叫的头从脖子上被割下。
眼睛还挣得大大地凝视着前方。
男人临终时痛苦的嚎叫。
从残存的脖颈上飞溅的鲜血。
──在后背爬升的快感。
仿佛被麻痹了的大脑。
又一个生命的灯火,自这个世上倏然消逝。
欢喜。
令身体无法停止战栗。
……
我调匀自己的呼吸。
收起心中的兴奋。
僵硬地露出笑容。
将扭曲的喜悦感,再一次沉淀于内心深处。
我在约好的时间走进了菲诺列塔。
菲奥奈已经等在了那里。
身体没有靠上椅背,伸着懒腰饮茶。
一副仿佛在寒冷的清晨绷紧身体的光景。
但是……
【凯伊姆】,「结果,还是穿着制服吗」
【菲奥奈】,「……早安,凯伊姆」
菲奥奈向我看来。
【凯伊姆】,「不是该说早安的时候吧」
【凯伊姆】,「你今天也准备让我的酒变得难喝吗?」
【菲奥奈】,「不,关于服装我已经好好地想过了」
【菲奥奈】,「你先坐下来吧」
【凯伊姆】,「是要说上很久的事吗?」
说着,我走过去坐了下来。
【凯伊姆】,「然后呢?」
【菲奥奈】,「唔……」
菲奥奈的视线在桌上游移。
【凯伊姆】,「怎么了啊,你又不是什么准备初次告白的女生」
【菲奥奈】,「不……或许和那个情况很相似」
哈啊?
【菲奥奈】,「也就是说,凯伊姆」
她突然抬起了眼睛。
【菲奥奈】,「你能否陪我去挑选,与我相称的服装?」
【凯伊姆】,「什么啊,你还是想要换衣服的啊」
【菲奥奈】,「啊啊……虽然很遗憾但也没办法」
一副做出了苦涩决断的表情。
【凯伊姆】,「那么,为什么要找我陪你去选衣服」
【菲奥奈】,「这就说来话长了」
【菲奥奈】,「那个,我身处的职场都是些男人……」
【菲奥奈】,「不,说到底工作的环境本身就要求必须穿着制服……」
【凯伊姆】,「直接说结论」
【菲奥奈】,「没有换的衣服」
我刚喝进去一口酒,就立刻喷了出来。
【凯伊姆】,「穿件随意的就好,随意的」
【菲奥奈】,「所以说,我没有那种衣服」
【菲奥奈】,「虽然有典礼用的服装,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的了」
【菲奥奈】,「这也是我只顾着工作而生活的报应」
菲奥奈露出懊恼的神情。
每天穿着制服工作。
而且,还是在全是男人的粗鲁环境。
再加上,她本人这个相当认真的个性。
恐怕,只顾工作的她就连去买件漂亮衣服的心思都没有过吧。
【菲奥奈】,「虽然用现有的衣服多少也能对付过去,但是那样会很不好意思」
【凯伊姆】,「你深思熟虑的就是要换的衣服吗」
【菲奥奈】,「……也有那个因素在里面」
菲奥奈重重地点头。
【凯伊姆】,「荒唐得可笑」
【菲奥奈】,「我姑且也有身为女性的矜持」
【凯伊姆】,「如果有这份自觉的话,就不要特意向我挑明自己没有衣服这件事」
【凯伊姆】,「去找个女性的朋友借件衣服就好」
【菲奥奈】,「你认为会有哪位女性借给我搜查用的衣服吗」
【菲奥奈】,「我无法将衣服完璧归还这点一眼就能看出来」
【菲奥奈】,「所以,我就询问了这里的店主」
【菲奥奈】,「有没有和我比较相称的,在牢狱中也不会很显眼的衣服」
【凯伊姆】,「很妥当的做法……然后呢?」
【菲奥奈】,「得到了指示,要我和熟悉服装的凯伊姆一起去店中挑选」
你完全被骗了。
我向店里的深处看去,梅尔特正看着这边偷笑着。
没有比现在更麻烦的情况了。
【菲奥奈】,「但是,我没想到过,凯伊姆会有能挑选衣服的慧眼」
【菲奥奈】,「你有着意外的才智啊」
【菲奥奈】,「能耽误你一些时间,陪我去挑选衣服吗?」
菲奥奈认真拜托我的样子,就好像在问我借大笔的现金。
【凯伊姆】,「……」
真麻烦。
但是,如果……
将她被梅尔特耍了的这件事说出来,让菲奥奈无地自容之后,接下来的事情会更麻烦。
没办法,就陪她去一趟吧。
梅尔特那边,等事后再好好和她算账。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专家,不要太过期待了」
【菲奥奈】,「非常感谢」
梅尔特做出声援的姿势。
那个女人,就连我不会拒绝这点都已经计算到了啊。
为什么我非要给羽狩选衣服不可啊。
【凯伊姆】,「时间就是金钱,出发了」
我迅速地站了起来。
【菲奥奈】,「店主,饭钱就放在这里了」
【梅尔特】,「好的-多谢惠顾」
梅尔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来。
【菲奥奈】,「感谢您为我提供指导,这是谢礼」
【梅尔特】,「不用了,给什么谢礼啊」
【梅尔特】,「是凯伊姆的话,肯定会给您选到一件非常好的衣服哦」
梅尔特刻意不看向我这边,露出亲切的笑容。
本来就不需要什么谢礼。
菲奥奈注意到真相的那一天会到来吗。
我想起陪缇娅逛市场时那漫长的时间。
还有给她买那个便宜项链的时候。
不光是缇娅,大致上所有女人买东西都相当的费时间。但是……
【凯伊姆】,「这边的衣服不错吧」
【菲奥奈】,「那么,店长,那件衣服我要了」
立刻就决定了。
这样也让人很不安。
【凯伊姆】,「你没有什么偏好的吗?」
【菲奥奈】,「这是凯伊姆所挑选的,肯定不会有错」
【菲奥奈】,「无论选择哪件,我都会老实接受前辈的意见」
我可不是什么前辈。
【菲奥奈】,「赶快换好衣服,就能回到搜查中了」
【凯伊姆】,「你要回家换吗?」
【菲奥奈】,「不,去看守所就好」
我们来到位于关所之中的,羽狩的看守所。
【菲奥奈】,「抱歉,麻烦你在外面稍等片刻」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走进看守所。
不久之后,似乎是刚刚换完班的两个羽狩走了出来。
彼此都是认识的面孔。
【兰格副队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凯伊姆】,「当你们队长大人的随从」
【凯伊姆】,「你们是在工作吗?」
【兰格副队长】,「啊啊,正准备要出动」
带着有些高亢的表情回答。
【凯伊姆】,「真是辛苦的工作啊」
【兰格副队长】,「这是我们自愿去做的」
【凯伊姆】,「好兴趣」
【兰格副队长】,「我们是在为了能让居民过上安稳的生活而努力,没有比这个更有意义的工作了」
【兰格副队长】,「我希望牢狱的民众们,也能稍微早点明白这份工作的意义」
副队长撇了撇嘴角笑道。
这张脸真不讨人喜欢。
虽然菲奥奈也说过非常类似的话,但传到耳中的感觉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兰格副队长】,「不觉得今天队长的心情与往常相比有些不同吗?」
【凯伊姆】,「没注意到」
【兰格副队长】,「你们可是在共同执行搜查任务,希望你能再多关心队长一点啊」
【壮实的羽狩】,「不过,如果做出比关心更进一步的事,我们就很困扰了」
【凯伊姆】,「我会对那种顽固的家伙出手才怪」
【壮实的羽狩】,「这就不对了」
【壮实的羽狩】,「不过,万一你能让她的各种地方变得圆滑点的话,我们的工作说不定也可以更加轻松些了」
他们说的话和那些小混混没什么区别。
【兰格副队长】,「别说那么没有素质的话」
【兰格副队长】,「我们无论何时都必须坚持不懈」
【壮实的羽狩】,「嘿嘿,副队长说的是」
胖男人脸上漏出谄媚的笑容。
【凯伊姆】,「我有话要问你」
【壮实的羽狩】,「啊?什么话?」
【凯伊姆】,「是关于昨天在杀人现场上,那个引人注目的羽化病人被杀的事情」
【壮实的羽狩】,「啊啊,那件事吗」
【壮实的羽狩】,「拜那件事所赐,我们的奖金算是泡汤了」
【壮实的羽狩】,「明明好不容易才打探到那个羽化病人的住处的,那些说三道四的人就没想过,他们费了我们多大的工夫吗」
【凯伊姆】,「这种事发生多少次了?」
【壮实的羽狩】,「啊-,我想想……」
羽狩掰着指头数着。
1,2,3……
【兰格副队长】,「喂,不要泄露内部的情报啊」
【壮实的羽狩】,「喔唷,对啊」
【壮实的羽狩】,「混蛋,别随便打探这些情报啊」
【凯伊姆】,「啊-抱歉抱歉」
【兰格副队长】,「你也是,不要来插手我们这边的事」
【凯伊姆】,「彼此彼此」
【兰格副队长】,「哼,出发了」
【壮实的羽狩】,「哎哎」
兰格从我身旁经过
又闻到了那个香水的味道。
【凯伊姆】,「副队长」
【兰格副队长】,「什么事」
【凯伊姆】,「身上带着这种臭味,在牢狱是会短命的哦」
【凯伊姆】,「完全没有办法暗地行动吧」
【兰格副队长】,「我无法忍受自己的身体沾上牢狱的臭味」
【兰格副队长】,「所以,才会像这样让自己被清香所围绕」
【凯伊姆】,「……嚯」
【兰格副队长】,「再告诉你一件事」
【兰格副队长】,「这个,不是『臭味』而是『香味』」
【兰格副队长】,「那么,再见了」
羽狩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部下是那种人,菲奥奈也很辛苦啊
我观察了一会经过的人,还没有看到菲奥奈出来。
光是换件衣服不可能会这么费时间。
是被部下的什么麻烦事缠住了呢,还是被上司叫去做什么棘手的事了呢。
我久违地抬头看着关所。
在刚建成的时候就驻扎着重兵的关所。
虽然检查通行证的官差数量没有太大变化,但卫兵已经减少了很多。
自从大崩落以来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牢狱总算也勉勉强强地诞生了类似秩序的东西。
如果卫兵只是把牢狱的秩序维持丢给不蚀金锁也就罢了。
伴随着关所警备兵的减少,空下来的房间就被当成了羽狩的看守所。
虽然里面的人已经有所改变,但关所从完成到现在,仍然一直都是牢狱民众受支配的象征。
她还没有出来。
如果衣服会换的很久的话,早说一声不就好了。
去看看情况吧。
我静静地推开大门。
【凯伊姆】,「打扰了哦」
我虽然打了招呼,但是里面却没有人在。
我究竟是在紧张什么啊。
我有些扫兴地叹了口气。
尽管如此,他们也太不小心了。
嘛,也没有哪个小偷会蠢到来羽狩的看守所偷东西吧
而且,房间里一面倒的只有那些丝毫没有偷窃价值的使用物品。
不过,为什么菲奥奈也不在里面啊。
【凯伊姆】,「失礼……」
我向房间中走去。
因为无人的缘故,我甚至有种自己是在偷东西的感觉。
……还是出去吧。
喀挞
【凯伊姆】,「嗯」
旁边的房间里传来微小的声音。
房门微掩。
我顺着门缝,向里面看去。
是菲奥奈。
因为反光的缘故,我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经过充分锻炼的坚挺后背勾勒出的曲线,让人联想起小猫。
上衣被脱掉,上半身是裸体。
她似乎正在很辛苦地用左手给右前臂缠上绷带。
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上,生长着的恰如其分的圆形山丘,毫无疑问正是女性的那个。
……
还是出去吧。
【菲奥奈】,「嗯?」
注意到声响的菲奥奈向这边转来。
然后,和我的视线正面相遇。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立刻放弃了掩饰。
【菲奥奈】,「……噢,啊啊啊,凯,凯伊姆!?」
【凯伊姆】,「抱歉」
【菲奥奈】,「为为为为」
【凯伊姆】,「这是事故」
【菲奥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凯伊姆】,「那个,你听我说」
【凯伊姆】,「因为你很久都没有出来,所以我就来看看情况……」
【菲奥奈】,「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混杂着愤怒与羞耻的菲奥奈满脸通红地冲了过来,用仿佛要将其摔坏的气势将门关上。
……
生气了。
应该是生气了吧。
没办法,关于这件事只能向她道歉了。
不久之后,菲奥奈走了出来。
虽然看着我的眼神锐利得能够杀人,但脸上却仍旧是一片通红。
【菲奥奈】,「刚才承蒙你关照了啊」
【凯伊姆】,「对不起」
【菲奥奈】,「不,为了缠绷带而耽误了许多时间的我也有错」
【菲奥奈】,「作为等待的一方,会在意也是没办法的」
【凯伊姆】,「你能这样说就帮大忙了」
幸好她不是斤斤计较的女性。
放心下来之后,我再次看向菲奥奈的服装。
菲奥奈身上朴素的罩衫,很好地衬出了她刚才被我看到的,柔韧的身体曲线。
从别人的眼中看来,虽然可能会注意到她那双用剑的手,但除此之外与一般人便别无二致了。
不过……要说意外也多少有些意外地,她的身上也突出了女性该突出的部位。
对那些东西有兴趣的人也许会向她搭讪也说不定。
【菲奥奈】,「腰部空荡荡的,让人冷静不下来啊」
将挂在羽狩制服下面的剑取下后,手就无所事事地摇动着。
【凯伊姆】,「比我想象的要合身」
【凯伊姆】,「如果再稍微穿旧一点,效果应该会更好吧」
【菲奥奈】,「我也很中意」
【菲奥奈】,「凯伊姆的眼光果然不俗」
【凯伊姆】,「你说不定会被哪个男人搭讪哦」
【凯伊姆】,「趁现在先想想该用什么话拒绝吧」
【菲奥奈】,「怎么可能,我没有那种魅力」
菲奥奈的表情十分复杂。
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害羞。
【凯伊姆】,「虽然自大不是什么好事,但对自己做出冷静的评价还是必要的」
【菲奥奈】,「嚯……这个是建立在看到我更衣基础上的发言吗?」
对于刚才那件事,她似乎还没有完全释然
【菲奥奈】,「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凯伊姆】,「就在被你注意到之前,我向圣女大人发誓」
【菲奥奈】,「是吗……那就好」
【菲奥奈】,「不,那也不好」
她再一次盯着我。
麻烦的家伙。
【菲奥奈】,「为什么你要进看守所来」
【菲奥奈】,「至少也该先问问里面有没有人吧」
【凯伊姆】,「我有做」
【凯伊姆】,「正是因为没有反应,所以我才走进来的」
【菲奥奈】,「就算没有回答,你就能冒冒失失地闯进别人家中吗」
【凯伊姆】,「这是关所的一部分吧?和别人的家不一样」
【凯伊姆】,「首先,你要换衣服就该先给门上锁吧」
【菲奥奈】,「你是想说,放小偷进屋是屋主没有注意到他的责任吗?」
【凯伊姆】,「我可没这么说」
【凯伊姆】,「说到底,在只有男人的看守所换衣服居然连们都不锁,这也太奇怪了吧」
【凯伊姆】,「还是说,你和那些家伙是裸身相见的关系吗」
【菲奥奈】,「不可能会是吧!」
菲奥奈的手握向本该挂在腰间的剑,但却抓了个空。
【菲奥奈】,「……算了!」
菲奥奈气势汹汹地瞪着我。
【凯伊姆】,「总而言之,我也没打算说这不是我的错」
【凯伊姆】,「对不起」
【菲奥奈】,「……嘛,那就好」
【菲奥奈】,「幸好看到的人是凯伊姆」
【菲奥奈】,「……那,那个,我是指如果被队员看到的话,之后就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些什么了」
【菲奥奈】,「我不希望让他们带着异性的眼光看我」
我什么话都还没说,她就自顾自地开始解释起来。
【凯伊姆】,「知道了知道了」
【凯伊姆】,「话说回来,刚才的伤处是怎么回事?」
【菲奥奈】,「在搜索黑羽之前受的伤」
【菲奥奈】,「不用在意,只是在执行职务的时候多少会有的小问题而已」
【凯伊姆】,「掌握好的缠绷带方法,治疗速度也会加快的」
【菲奥奈】,「多谢你的忠告」
【菲奥奈】,「……不对,你又要回到那个话题上吗?」
菲奥奈的脸又红了起来。
说不定,她意外地是个很值得去捉弄的人。
我们重新开始收集情报。
形形色色的人们,多数都对我们非常友好。
【菲奥奈】,「只是换了个衣服就变成这样了吗」
【凯伊姆】,「有私人恩怨的那些人姑且先不提,普通的民众是不会去记羽狩长什么样的」
【菲奥奈】,「心情真复杂啊」
【菲奥奈】,「感觉好像自己原先的存在消失了一样」
【凯伊姆】,「很快就会习惯的」
【凯伊姆】,「而且,反正总有一天你们也是要脱下制服的吧?」
【凯伊姆】,「如果世上不再有羽化病人,你们也都会被免职」
【菲奥奈】,「……说……说得是啊」
菲奥奈曾经说过,她是『为成为羽狩而生』的。
虽然只是多管闲事,但我也很担心,脱下制服以后她会变成什么样。
【凯伊姆】,「把更衣落下的那份时间,都集中在打听情报上吧」
【菲奥奈】,「那,那是当然」
菲奥奈露出安心般的笑容转过脸去。
【凯伊姆】,「首先,你要学习下牢狱的打探方式」
【凯伊姆】,「然后再模仿着去做」
【凯伊姆】,「比起男人,女性更容易打听到情报」
【凯伊姆】,「抓住要点的话,菲奥奈应该也能做得很好」
【菲奥奈】,「祭出不蚀金锁的名号不是会更方便吗?」
【凯伊姆】,「对方不是会给不蚀金锁面子的人」
【凯伊姆】,「就算要拿出名头,也要挑好时机」
【菲奥奈】,「……知道了」
菲奥奈的领悟力非常强。
敲开家门的要领。
给予贿赂的方法,还有适当威胁的方法。
只要看过一次,就能够吸收得超过我的想象。
拜她所赐,打探情报的效率在也逐渐上升。
黑羽的容貌。
行动的范围,出没的时间带,以及逃跑的方向,收集到了各式各样的情报。
到了傍晚,我们确认着成果。
值得注意的,是一个四处宣称自己看过黑羽杀人的男人。
那个男人与黑羽的遭遇是在9天前。
似乎在极近的距离目击了黑羽,因而也受了伤。
【菲奥奈】,「这是第一次听到直接的目击证言啊」
【凯伊姆】,「前提是那个男人说的是真话」
【凯伊姆】,「他有可能是为了引人注目才特意编出这段谎言」
【菲奥奈】,「总之,应该去找他问问吧」
【凯伊姆】,「那是当然」
不久,我们走进贫民区。
这里是被称为诺瓦斯•艾蒂尔的流浪者聚集处的牢狱之中,最为贫瘠的地方。
虽然名义上是不蚀金锁的地盘,但事实上,谁都不愿与这里扯上关系。
居民也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街道上完全闻不到金钱的味道,有的只是尸臭与垃圾散发出的馊味。
这里就是这样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绝望之地。
不久之后,我们来到了一间小屋。
是用崩落的残骸搭成的建筑物。
柱子和墙壁都是歪七扭八的样子。用人类的身体来打比方的话,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所有关节都被折到反方向般的违和感。
或许是因为没钱买灯油的缘故,这里连灯光都没有。
【菲奥奈】,「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
【凯伊姆】,「既有屋顶也有墙壁,看来是个相当的有钱人啊」
【凯伊姆】,「出发了」
我们走进小屋。
敲了敲门,但却没有回应。
【凯伊姆】,「……」
透过门缝流出的空气有种违和感。
尸臭,以及振翅的声音。
【菲奥奈】,「怎么了?」
【凯伊姆】,「里面恐怕有尸体」
【菲奥奈】,「是目击者的那个男人吗」
【凯伊姆】,「没有亲眼看到无法下断言」
我拔出小刀,缓缓挑开房门。
一股恶臭涌了出来。
【菲奥奈】,「唔……」
菲奥奈捂住嘴巴。
为了确认埋伏的情况,也为了让空气流通,我让门抱持着敞开的状态。
【凯伊姆】,「给我照明,我去确认里面的情况」
【菲奥奈】,「我也……」
【凯伊姆】,「你就算了,除非你想吐出来」
【菲奥奈】,「抱歉」
我从菲奥奈手中拿过灯笼,将小屋照亮。
受到光的惊吓,响起一阵苍蝇的振翅声。
要去这里确认尸体吗……
就算名义上是羽狩,果然对于女人来说,这种事还是太过勉强了。
【凯伊姆】,「我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小屋。
赶快确认完然后出去吧。
我赶跑停在尸身上的苍蝇。
【菲奥奈】,「怎么样?」
【凯伊姆】,「死的就是那个身为目击者的男人。和咱们听说的长相相同」
【凯伊姆】,「似乎被什么东西自肩至腹斩断了」
【菲奥奈】,「就是说,是被杀的吗」
【凯伊姆】,「啊啊。伤口腐烂得太严重,无法确认凶器」
在伤口上不停产卵的苍蝇,以及在液状化的血肉中蠕动的蛆虫。
不管看多少次都没法习惯。
【菲奥奈】,「这样啊」
【凯伊姆】,「总而言之,先离开这个地方吧」
【凯伊姆】,「如果被别人认为是咱们杀的就麻烦了」
我们相对无言地走着,来到了有行人经过的小巷中。
【凯伊姆】,「那个男人,有可能是谁想要封他的口而被杀的」
菲奥奈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视线之中似乎蕴藏着的某种情感,在我注意到之前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菲奥奈】,「是强盗之类的人所为吧」
【凯伊姆】,「嘛,也有那个可能性」
【凯伊姆】,「但话虽如此,也不能否认被封口的可能」
我所担心的,是缇娅所说的事情。
袭击缇娅的那个家伙,似乎会说人类的语言。
再加上,今天的男人如果是因为被封口而杀掉的话,就意味着黑羽具有与人类相同的认知与常识。
更何况,那家伙还知道吹嘘目击了自己的男人的所在,然后还查到了他的住所。
也就是说,那家伙并不是一眼看去就能被认出是怪物的样子。
【凯伊姆】,「羽狩在和我们联手之前,对黑羽进行过调查吗?」
【菲奥奈】,「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凯伊姆】,「除了那个男人以外,有没有变得行踪不明的目击者」
【菲奥奈】,「有两三个」
【菲奥奈】,「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杀害」
在牢狱,尤其在贫民区中,一个人从世上蒸发是家常便饭。
【凯伊姆】,「如果是封口的话,你们羽狩的情报最可能被谁知道?」
【菲奥奈】,「……」
菲奥奈面露苦涩。
【菲奥奈】,「停止吧」
【菲奥奈】,「如果要怀疑身边人,我们的工作就无法成立」
她摆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的架势。
【凯伊姆】,「也罢」
【凯伊姆】,「总而言之,如果目击者会消失的话,我的熟人也会很危险」
缇娅,艾莉斯还有莉莎。
【凯伊姆】,「容不得咱们悠闲下去了」
【凯伊姆】,「尽快结束情报的收集,开始对其进行分析吧」
【凯伊姆】,「将黑羽的逃走方向在地图上总结到一起,说不定能发现什么隐藏的线索」
【菲奥奈】,「说的没错」
【凯伊姆】,「可以把羽狩手中至今为止的调查资料拿给我看吗」
菲奥奈微微沉吟。
【菲奥奈】,「应该会很困难,不过我会努力试试看」
【凯伊姆】,「拜托了」
【凯伊姆】,「我也会拿来这边的资料」
【凯伊姆】,「那么,明天还是在老时间见」
【菲奥奈】,「了解」
菲奥奈走开两步后停了下来。
【菲奥奈】,「对了,我把这个忘了」
菲奥奈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了过来。
布里包着的是小号的笛子。
【菲奥奈】,「这是咱们说好的呼子笛」
【菲奥奈】,「不蚀金锁的那些组织成员的份,明天会送到娼馆中」
【凯伊姆】,「准备得还真快啊」
【菲奥奈】,「这是我们的匠人彻夜制作的」
【菲奥奈】,「他们如果倒下的话,就是向我要求100个这么多的凯伊姆的责任。去给他们探病吧」
【凯伊姆】,「注意到了吗」
【菲奥奈】,「那是自然」
【菲奥奈】,「虽然刚被告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但不管怎么看,你们也没有动员了100个人的样子」
【菲奥奈】,「要说的话大概只有20个」
【凯伊姆】,「哈哈哈」
【菲奥奈】,「这不是好笑的事情」
【菲奥奈】,「货款我们会一文不差地问你们要的」
【凯伊姆】,「没办法,开个呼子笛专卖店吧」
【菲奥奈】,「毕竟有80个的库存啊」
她意外地还有点幽默细胞。
【凯伊姆】,「这个笛子,吹得响吧」
【菲奥奈】,「那是自然」
【菲奥奈】,「如果吹不响的话,你的性命说不定就危险了哦」
【菲奥奈】,「你认为我会试都不试就交给你吗」
菲奥奈一副认真的表情。
【凯伊姆】,「抱歉」
【凯伊姆】,「但愿让我用它的那天能早点到来」
【菲奥奈】,「我也如此希望」
【菲奥奈】,「那么,就此别过」
说罢,这一次菲奥奈真正地混入了牢狱的人群之中。
经过吉克点头后,我拿着借出来的资料,来到了菲诺列塔。
与那些官差不同,吉克非常痛快地就把资料借给了我。
当然,被看到会惹麻烦的部分都有周到地抽走就是了。
菲奥奈一如既往地到得比约定的时间要早。
【凯伊姆】,「久等了」
【菲奥奈】,「不,没关系」
菲奥奈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凯伊姆】,「怎么了?」
【菲奥奈】,「稍微发生了点事情」
菲奥奈带着歉意的表情说道。
一眼望去,看不到她有拿着资料。
【凯伊姆】,「没能借出来吗」
【菲奥奈】,「不,虽然争取到了阅览的许可,但是没有被允许将其带到相关者以外的地方」
【凯伊姆】,「嘛,毕竟那边是上等人啊」
【凯伊姆】,「我这边已经准备好资料了,赶快去看守所吧」
【菲奥奈】,「不,要去的地方是我家」
【凯伊姆】,「菲奥奈的家?」
【菲奥奈】,「今天的看守所里,会有很多人来谈事情」
【菲奥奈】,「所以,我已经将东西都运到我家里了」
【凯伊姆】,「这么回事啊」
【凯伊姆】,「比起喧嚣的场所,我也更偏向安静的地方」
【凯伊姆】,「而且,我对看守所多少也有些顾虑」
【菲奥奈】,「为什么?」
【凯伊姆】,「嘛,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菲奥奈】,「……那就好」
【菲奥奈】,「我家离这里有些远,赶快出发吧」
菲奥奈带头走出店里。
登上了关所中的阶梯。
联系着下层与牢狱的阶梯上,到处都是运送物资的搬运工与商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就是牢狱的生命线。
【凯伊姆】,「你每天都会经过这里吗」
【菲奥奈】,「没错」
【凯伊姆】,「……相当的锻炼腰腿啊」
【菲奥奈】,「我们的队员都是这样做的」
那还真是够精神的。
……久违了啊。
我用力地呼吸着下层清澈的空气。
走出管所以后,下层的街道就在我面前展开。
家家户户都整齐地排列着,石阶的颜色都和牢狱不同。
人们的服装和头发也都很整洁。
与牢狱相比,行人的笑容也确实地要来得更多。
站在这里,就会明白牢狱的污浊环境是多么的令人生厌。
明明只是同一个城市的两个部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牢狱的民众犯过什么样的罪啊。
【菲奥奈】,「在这边」
我跟着带路的菲奥奈走着。
【菲奥奈】,「到了」
走在前面的菲奥奈指着一间住宅。
虽然不是太奢华,但也算得上漂亮而宽阔。
至少,比我的老家要气派。
【凯伊姆】,「真气派啊」
【凯伊姆】,「里面住了几个人?」
【菲奥奈】,「我自己」
【凯伊姆】,「这样啊」
【菲奥奈】,「家母三年前过世了」
【菲奥奈】,「虽然父亲和哥哥还健在,但因为有些事要做而出门在外」
她的哥哥,确实也是在做羽狩吧。
【菲奥奈】,「嘛,请不要在意」
【凯伊姆】,「啊啊,我知道」
在牢狱生活的人,是不会对别人的事情追根问底的。
因为就算问了,也只会扯出阴暗的话题,没有任何打听的乐趣。
【菲奥奈】,「来,往这边走」
我跟在菲奥奈的身后,走进她的家中。
我们来到的是一间类似会客室的房间。
菲奥奈很快就端上了茶水。
【凯伊姆】,「看来有很细心地扫除过啊」
不只是这个房间。
来到这里路上的走廊也好玄关也罢,都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凯伊姆】,「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打扫起来很辛苦吧?」
【菲奥奈】,「多少有点吧」
【菲奥奈】,「但是俗语有云,“家乱则心乱”」
【菲奥奈】,「在进行清扫的时候,心中的阴霾也会一扫而空」
【凯伊姆】,「模范的回答啊」
【菲奥奈】,「单纯的事实而已」
她的视线中既没有挖苦也没有玩笑,而是真正地将其当做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菲奥奈】,「嘛,其实也有地方昨天晚上才急急忙忙收拾好的」
【凯伊姆】,「你用不着说出来」
【菲奥奈】,「毕竟我不擅长隐瞒什么事情」
菲奥奈苦笑着说道。
表情中有着与往常不同的明快。
来到自家以后,似乎稍微安心了一些。
【凯伊姆】,「……」
突然,装饰在暖炉上面的巨大宝剑映入眼帘。
与房间中的其他装饰相比,有着相当的违和感。
【凯伊姆】,「那柄剑是怎么回事?相当的别具匠心啊」
【菲奥奈】,「『恩赐之剑』……是我们家的荣耀」
声音中微微地混杂着夸耀之情
【凯伊姆】,「恩赐……?」
【凯伊姆】,「是国王赐予的吗?」
【菲奥奈】,「请用陛下来称呼」
【凯伊姆】,「你知道我们是不会去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吧」
【菲奥奈】,「真是让人困扰啊」
【菲奥奈】,「今后会非常辛苦的哦」
菲奥奈啜饮着茶水。
【菲奥奈】,「那把剑,即使在王的侍从中,也只有特别展现出功绩的人才会被授予」
【凯伊姆】,「说的就是你吗?」
被我这样问道的菲奥奈突然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菲奥奈】,「不是」
【菲奥奈】,「说到底,这就不是会授予我这种毛头小子的东西」
【菲奥奈】,「你的说法对这把剑很失礼哦」
【凯伊姆】,「这样啊」
无法产生共鸣啊。
【菲奥奈】,「那把剑,是家父在辞官之时被赏赐的」
【凯伊姆】,「你的父亲也是羽狩?」
【菲奥奈】,「不,是在财务局供职的官差」
【菲奥奈】,「被称作清廉的镜子,哪怕是和自己有关的不公正的行为也会给予严厉的处罚」
【菲奥奈】,「如果我能够稍微继承哪怕一点父亲的才干就好了」
至少,我觉得性格是完全继承下来了。
从对父亲的评价以及选择了与兄长一致的职业来考虑,菲奥奈似乎受了那两人相当大的影响。
与我稍有不同。
【菲奥奈】,「凯伊姆,差不多该进行商讨了吧」
【凯伊姆】,「啊啊,也是」
两人相对而坐。
【菲奥奈】,「首先,互相向对方对资料进行说明」
【菲奥奈】,「这是在我们过去的报告书中,出现过『黑羽』这个单词的文件」
我大致听了一遍菲奥奈关于手上资料的说明。
不愧是羽狩的资料,相当的丰富。
尤其是与羽化病人相关事件的资料,甚至连极小的细节都有着记录。
【菲奥奈】,「对于组织来说,因为搜查着羽化病感染者的缘故,关于羽化病人被害的事件报告很多」
【菲奥奈】,「然后,多少也有些目击过生长着黑色翅膀,或者黑羽本身的例子」
【菲奥奈】,「但是,在被害者为一般人的场合,关于事件的记录就只有概要」
【菲奥奈】,「我认为,这是这份资料的不足之处」
【凯伊姆】,「原来如此」
明确的分析与易懂的说明。
资料上不仅写着被害者的姓名,还有他们的职业与经历。
确实,都是些被羽狩忌讳从看守所中拿出的资料。
【菲奥奈】,「不蚀金锁的资料又如何?」
【凯伊姆】,「与黑羽有关的是这些」
我出示不蚀金锁的资料。
奥兹做出的东西一丝不苟。
菲奥奈大致将资料过了一遍。
【凯伊姆】,「然后,我认为会对我们有用的东西是在这里」
我展开从吉克那里要来的,牢狱详细地图的复印件。
菲奥奈瞪大了眼睛。
【菲奥奈】,「这个是……」
不蚀金锁的地图与贴在羽狩的看守所上的地图相比,要压倒性的详细。
上面甚至记载着每个居民的姓名,以及建筑物的持有者。
要说的话,这就是不蚀金锁的饭碗。
这也是吉克叮嘱我不要带出门外的东西。
【凯伊姆】,「因为有这种东西,所以才不想去你们那边的看守所」
【菲奥奈】,「原来如此……」
菲奥奈凝视着地图。
【菲奥奈】,「将这份地图让给我们……是不行的吧」
【凯伊姆】,「当然」
【菲奥奈】,「尽管如此,情报的数量还真是可观啊」
【菲奥奈】,「有了这个东西的话,我们的工作也能进展得更有效率……」
【凯伊姆】,「不蚀金锁在牢狱扎根,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
【凯伊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工作」
菲奥奈小声叹了口气。
【菲奥奈】,「那么,你准备用这个地图来做什么?」
【凯伊姆】,「我要将有关黑羽的目击情报写在上面」
【凯伊姆】,「将我们所打探到的情报和资料整合在一起,数量应该相当的庞大」
【凯伊姆】,「这样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菲奥奈】,「好,试试看吧」
我们将大量的目击证言记录在地图上。
省略可疑的情报,将目击证言按照时间的顺序联系起来。
被害者是否为羽化病人。
出现的时间是否有规律。
彼此无言地进行着工作。
一直忙到傍晚时分,我们才找出了一些头绪。
【菲奥奈】,「大概就到这里了吗」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的集中力非常让人吃惊。
与工作时休息过好几次的我相比,菲奥奈基本上一直埋在资料里面。
【菲奥奈】,「有什么注意到的地方吗?」
【凯伊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逃走的方向并不固定」
【凯伊姆】,「如果指向同一处的话,倒是可以得知他的藏身之处」
【菲奥奈】,「资料中记载的事件虽然很全,但也并不仅限于黑羽所引发的事件」
【菲奥奈】,「这一点或许会影响判断」
确实,听说过黑羽的传闻之后,心理上就很容易将发生的事件与黑羽联系起来。
实际上,或许只是偷窃或者抢劫之类的犯罪也说不定。
【菲奥奈】,「关于黑羽容貌的情报也都很模糊啊」
【菲奥奈】,「长着巨大的翅膀,相貌俊美,身高是正常人的两倍,真是乱七八糟啊」
【凯伊姆】,「因为是惊慌失措的人的证言啊」
【凯伊姆】,「我这里有个遭遇过黑羽的家伙的证言」
【凯伊姆】,「看起来,黑羽似乎能说人类的语言」
【菲奥奈】,「……会说话?」
【凯伊姆】,「声音至少听起来不像是女性」
【凯伊姆】,「虽然确实有非人的能力,但并不是没有智力的兽类」
【菲奥奈】,「……」
【菲奥奈】,「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目击情报,不能仅仅依靠这一份证言就加以断定」
【凯伊姆】,「原来如此……嘛,确实如你所言啊」
【凯伊姆】,「再稍微分析一下吧」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发现什么了吗?」
【凯伊姆】,「我虽然观察了事件的报告数量和时间的顺序……」
【凯伊姆】,「记载在不蚀金锁的资料中的报告数量大致上是一定的」
【凯伊姆】,「但是,在你们那边的资料中,某个时期会出现急剧减少的情况」
【菲奥奈】,「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菲奥奈】,「……不,确实如你所言」
【凯伊姆】,「你对于羽狩报告减少的时期没有头绪吗?」
【菲奥奈】,「……稍微等下」
菲奥奈从书架中取出一本厚重的书,快速地翻页。
【凯伊姆】,「那本书是?」
【菲奥奈】,「我的私人日记」
【菲奥奈】,「……啊啊,是从我就任队长时候的事情」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菲奥奈当上队长以后,改变了工作的做法吗?」
菲奥奈用手捂着嘴思考着。
【菲奥奈】,「有很多地方吧」
【菲奥奈】,「说实话,我的前任是个非常散漫的人」
【菲奥奈】,「不知是哪里的贵族,从未去过牢狱一次」
【菲奥奈】,「工作全丢给部下,看守所的氛围也相当松散」
【菲奥奈】,「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个队员,对此完全无能为力」
菲奥奈愁眉苦脸地说道。
【凯伊姆】,「然后菲奥奈就整顿了纲纪吗」
【菲奥奈】,「说得好听点就是那样」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这么说虽然很抱歉,不过菲奥奈担任队长之前的资料不就很奇怪了吗?」
【菲奥奈】,「……」
菲奥奈后悔般地皱起眉头。
【菲奥奈】,「我无法否认」
【凯伊姆】,「虽然只是我的设想,不过前任把自己的失败归咎到黑羽的身上的这种可能性是应该列入考虑中的」
【菲奥奈】,「……」
【凯伊姆】,「为了让上头看到自己在工作,甚至会伪造出完全虚假的报告」
【凯伊姆】,「事实上,说起从前的羽狩,贪杯嗜酒这点相当的有名啊」
【菲奥奈】,「……喂」
菲奥奈瞪了我一眼。
【凯伊姆】,「我只是打个比方」
【凯伊姆】,「但是,人类是种放着不管就会自行堕落的生物哦」
【菲奥奈】,「那是牢狱的情况吧」
【凯伊姆】,「那么,上层就完全和犯罪无缘吗?」
【菲奥奈】,「唔……」
【凯伊姆】,「还有,这是最坏的设想」
【凯伊姆】,「也要考虑到,在羽狩之中,会不会有人刻意去扰乱有关黑羽的情报」
【菲奥奈】,「防疫局中不可能有黑羽的同党」
【菲奥奈】,「你是认真地要侮辱我们吗?」
【凯伊姆】,「我说过,只是打个比方」
【菲奥奈】,「虽然多少也有些行事粗鲁的人,但我的部下全都忠于自己的职务」
【菲奥奈】,「不许你侮辱防疫局」
【凯伊姆】,「所以说,只是打个……」
【菲奥奈】,「前提是那份可能性确实存在」
我感受到了她目光与声音的迫力。
【凯伊姆】,「我没有侮辱你们」
【凯伊姆】,「只是在打比方而已,冷静下来」
【菲奥奈】,「……」
菲奥奈无言地坐回椅子上。
从正面盯着我,静静地开口说道。
【菲奥奈】,「防疫局是拥有强制排除阻挠者权力的组织」
【菲奥奈】,「在这种组织中,不可能会有无差别杀人者的协助者潜入」
【菲奥奈】,「我们必须是秉持正义的一方」
【菲奥奈】,「若非如此,是不会被民众所信赖的」
【凯伊姆】,「如你所言」
【凯伊姆】,「关于秉持正义这点,我也打心底认同」
我大大地叹了口气。
【凯伊姆】,「但是,必须秉持正义这个要素,并不能成为证明里面没有不正之人的证据」
【凯伊姆】,「在羽狩当中,也有着很多规章吧?为什么要有那些东西?」
【凯伊姆】,「那是因为,如果不制订规章,组织就无法理想地运转」
【菲奥奈】,「你是在怀疑我的部下吗」
【凯伊姆】,「这是很有必要的行为」
【凯伊姆】,「从前,我曾经在羽化病人被杀的现场,听到过这样的对话」
我将记忆中的对话向菲奥奈转述。
【红发的羽狩】,「喂,快看尸体的脸」
【壮实的羽狩】,「……这家伙」
【壮实的羽狩】,「这不是被咱们当成目标的羽化病人吗」
【红发的羽狩】,「果然是啊」
【壮实的羽狩】,「好不容易才查明他的住址……」
【菲奥奈】,「那有说明什么?」
【凯伊姆】,「你听不出来吗?」
她的头脑应该没有愚笨到听不出来的地步。
【凯伊姆】,「也就是说,羽狩的情报可能有外泄」
【菲奥奈】,「……这是偶然」
菲奥奈瞪了我一眼。
【菲奥奈】,「我相信我的部下」
【凯伊姆】,「那是菲奥奈的主张吧?和事实没有关系」
【菲奥奈】,「我的部下,是不可能会去泄露情报的」
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毫无根据可言。
【凯伊姆】,「这就是盲目相信令思考停止的表现」
【凯伊姆】,「去试着调查看看吧」
【菲奥奈】,「我的部下得知自己在被自己的上司调查会怎么想?」
【凯伊姆】,「那就别让他们知道」
【菲奥奈】,「凯伊姆!」
菲奥奈的音调变高了。
她仿佛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般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
【菲奥奈】,「我知道凯伊姆对于我们内部所保持的怀疑了」
【菲奥奈】,「作为一个比方来说的话,呐」
菲奥奈抱着胳膊闭上眼睛。
【菲奥奈】,「确实,现在的防疫局距离理想状态还相去甚远,在外人眼中看来,可能的确是个不值得信赖的组织」
【菲奥奈】,「但是我身为队长,每天都在为了能够让我们朝着理想更进一步而努力着」
【菲奥奈】,「现在的防疫局中没有叛徒」
【菲奥奈】,「虽然可能无法被凯伊姆这样的合理主义者所理解,但不去信赖部下,组织便无法团结起来」
【凯伊姆】,「所以你就不准备调查吗?」
【凯伊姆】,「不只是在害怕被我猜中吗?」
【菲奥奈】,「我相信我的部下」
菲奥奈用断然的口气回答。
那个理想,不是菲奥奈私人的兴趣吗──
如果搜查迟了而让牺牲者增加,会负起相应的责任吗──
虽然想到很多反驳的话语,但一个个地去指责也很麻烦。
这家伙就是这样的人。
【菲奥奈】,「不怕被凯伊姆笑话,防疫局的工作对我来说就是命运」
【菲奥奈】,「它有着让我奉献一切的价值,是我值得夸饰的存在」
【凯伊姆】,「我不会笑话你」
归根结底,我们的对话就有分歧。
我只是在单纯地谈论着资料的可信性,并不是想知道羽狩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是,如果无法被这家伙所接受。想要探明扰乱羽狩内部的证据就会很难。
幸好,羽狩所持有的情报都记录在眼前的地图上面。
有这些东西,我自己也可以进行情报的分析。
【凯伊姆】,「嘛,咱们现在在讨论的并不是你身为队长的心得」
【凯伊姆】,「不是吗?」
【菲奥奈】,「……啊,啊啊」
【菲奥奈】,「抱歉,头脑不自觉地发热了」
【凯伊姆】,「咱们两个都很累了」
【凯伊姆】,「今天就到这里吧」
【菲奥奈】,「啊啊,也是」
将彼此的资料整理完后,我将地图收入怀中。
走出门时,已是夕日欲颓。
我们暂时走在通往牢狱的街道上。
傍晚的下层很美。
家家户户的洁白墙壁上,染缀着不夹污渍的橙色。
牢狱的夕景,在肮脏建筑物的映射之下,只能看到一片污黑。
也有牢狱的民众将之评为血的颜色。
【凯伊姆】,「那里是……」
远处的景色勾起了我的记忆。
令我自然而然地停下脚步。
我曾经在孩提时,见过那份景色。
涌上心头的怀念感,以及数十倍于此的苦涩在胸中翻腾。
大崩落。
那个,崩落的场所──
我曾经居住的房屋,应该就在这附近。
家人、朋友、还有朋友的家人们,都和房子一起,不留任何痕迹地消逝了。
残存下来的,唯有崩落带来的凄惨的残骸,以及遗留在心中的空洞而已。
【菲奥奈】,「凯伊姆,那边很危险」
我似乎在无意识地靠近了悬崖。
【凯伊姆】,「因为好久没来了」
【凯伊姆】,「可以稍微去看看吗?」
菲奥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菲奥奈】,「……知道了」
【凯伊姆】,「抱歉」
接下去的路上,直到那里都一直延续着不曾变化的街道。
石头铺成的道路,院墙,树木,房屋。
然后,景色突然中断。
广阔的天空,以及脚边的云海。
就是这里。
从这里向前的所有,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菲奥奈】,「你的家人就是在这里亡故的吧」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
菲奥奈哀悼着死者。
【凯伊姆】,「无论是病死的人还是被火灾烧死的人,之后多少都会留下些什么」
【凯伊姆】,「活下来的人们看着那些有形的物体,心中就会得到慰藉,顶多会想要去复仇而已」
【凯伊姆】,「但是,大崩落的牺牲者什么都没有留下」
【凯伊姆】,「能够被放入坟墓的遗体也好,充满回忆的东西也罢」
【凯伊姆】,「……正因为什么都没有留下,所以在大崩落中反而没有死亡的实感」
【菲奥奈】,「那种类似丧失感的东西吗?」
【凯伊姆】,「或许是那样吧」
【凯伊姆】,「比起死亡来说,更像是消失的感觉」
不……
我的家人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虽然,只是个毫无价值的东西。
【凯伊姆】,「……抱歉,就走到这里吧」
【菲奥奈】,「已经够了吗」
【凯伊姆】,「啊啊」
我转过身子,走离大崩落的残迹。
本来,这片光景无论看多久都不会满足。
但是,无论如何凝视,消逝的往昔亦无法追回。
将对过去的感伤,全数丢在这里就好。
因为,那种感情在牢狱中一文都不值。
回到牢狱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菲奥奈为了还资料而回到看守所,我也把资料送回家后就向菲诺列塔走去。
今天很累。
有种残酷的驱使了大脑中平常不会使用的部分的感觉。
而且,也在多少年后久违地再一次目睹了大崩落的遗迹。
还有,关于菲奥奈对于组织的思考方式。
那种方法不但毫无益处,而且还会和很多事物产生冲突吧。
但是,我并不讨厌菲奥奈那种可以被称之为愚笨的正直。
虽然秉持着近乎荒诞的想法,但也有其亲近而耀眼的一面。
在那种队长麾下工作,说不定也很有趣。
事实上,在年轻队员中似乎也有不少相当心仪菲奥奈的存在。
【凯伊姆】,「!」
是那个呼子笛的声音。
黑羽出现了吗?
我追着断断续续传来的笛声跑去。
现场应该是在市场外稍向里走的地方吧。
牢狱的小巷错综复杂。
就算直线距离很近,道路直接相连的情况也很少。
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很大程度上决定于对地形的熟悉程度。
这一点对我有利。
笛声再度传来。
很近!
就在眼前的转角处。
【组织的男人】,「凯伊姆先生!」
他正带着稍有不安的表情叼着呼子笛。
脚边被分解成几个部位的女性尸体流出的血海所淹没。
周围没有发现黑羽的踪影。
【凯伊姆】,「是黑羽做的吗!?」
【组织的男人】,「应该是」
【凯伊姆】,「逃到哪里去了?」
【组织的男人】,「那个……他的动作太快……」
【组织的男人】,「对不起,没有起到作用……」
身材壮硕的,不蚀金锁的男人拼命地忍耐着身体的颤抖。
【凯伊姆】,「没办法」
我环顾四周。
!?
在前方相隔几间房子的屋顶上……有种什么东西飞走了的感觉。
即便是错觉也好。
追之。
【兰格副队长】,「好,在这里!」
很快与羽狩擦肩而过。
【凯伊姆】,「尸体的处理和周围情报的收集就拜托你们了」
【兰格副队长】,「是你!?」
【兰格副队长】,「等等,你要去哪!」
【凯伊姆】,「我去追黑羽」
我没有功夫回头应付他们。
我的视线在各家各户之间游移。
【凯伊姆】,「……咕」
天色已经很暗。
就算身影存在于屋顶之上,看上去也非常的模糊。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赌一把自己的感觉。
我穿梭于小巷之中。
【菲奥奈】,「呜哇!?」
【凯伊姆】,「呃!」
【菲奥奈】,「是凯伊姆吗!?」
【凯伊姆】,「菲奥奈?」
【菲奥奈】,「什么情况?」
【凯伊姆】,「我在追黑羽」
我确认四周。
有了。
有个身影越过房顶的屋脊,消失在另外一头。
【菲奥奈】,「那,那个是……」
【凯伊姆】,「出发了」
我跑向与身影的去处不同的方向。
【菲奥奈】,「喂,方向不对啊!?」
【凯伊姆】,「那边因为之前的地震崩坏,禁止通行」
【凯伊姆】,「如果老实地跟在后面会追丢的」
我奔跑在难以称之为道路的路上。
脑袋被蛛网缠住,脚踏入淤积的水洼
【菲奥奈】,「……咕」
虽然没有工夫看身后,但菲奥奈似乎总算也跟了上来。
【凯伊姆】,「……在吗?」
【菲奥奈】,「凯伊姆,是那个吗!?」
在菲奥奈指向的屋顶上面。
在被乌云遮盖几乎看不到星光的天色中,那个身影与烟囱没有区别。
但是,却确实在行动着。
【菲奥奈】,「追上去!」
【凯伊姆】,「等等」
我抓住先跑出去的菲奥奈的肩膀。
【菲奥奈】,「怎么了,被他逃掉了哦?」
【凯伊姆】,「走这边比较快」
我一脚踹开旁边房屋的大门。
在今天看过的地图上,写着这里是件空屋。
对方从屋顶上逃跑的话,走正常的路是肯定追不上的。
【菲奥奈】,「喂,凯伊姆!」
【凯伊姆】,「这是空屋,可以穿行」
屋内果然空无一人。
我一边暗自感谢着吉克,一边跑进充满尘埃的房间里。
【菲奥奈】,「唔咳,唔咳」
一段时间内,我们都如同迷路般地穿行在小巷与空屋中。
差不多到极限了。
【凯伊姆】,「哈啊……哈啊……」
【菲奥奈】,「呃咳……呃咳……」
抬头看去,屋顶上没有黑影。
虽然多少也抄了些近路,不过还是不行吗。
【凯伊姆】,「可恶……」
【菲奥奈】,「追丢……了吗……」
身上满是尘埃与汗水的菲奥奈自后方走来。
真亏她能跟得上啊。
【菲奥奈】,「果然……还是走屋顶上更快啊」
【菲奥奈】,「下次……咱们也试试吧?」
【凯伊姆】,「那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行为」
在这种时间,奔跑在屋顶之上。
要越过很多个凹凸的表面,还要跳过屋顶之间的间隙。
就算我去模仿,毫无疑问也只会用尽体力后摔下来
【菲奥奈】,「果然是个怪物啊」
【凯伊姆】,「啊啊,不是人类」
【菲奥奈】,「呵呵……是吗,是怪物啊」
菲奥奈的声音中透出安心。
【凯伊姆】,「这不是什么可笑的事吧」
【菲奥奈】,「……也是啊……」
那一瞬间──
某种黑色的东西飘落在菲奥奈身后。
【凯伊姆】,「菲奥奈!!」
铁臂迅速切过菲奥奈的残影。
如果我晚半步将她拉倒,现在她就已经变成肉块了吧。
这个速度……
和捡到缇娅的时候,我所遭遇的是一个家伙。
黑羽借着挥空的惯性顺势转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跑开了。
【凯伊姆】,「呃!」
我用余光确认菲奥奈没有受伤后,追了上去。
这次与地形无关。
是单纯脚程的较量。
【凯伊姆】,「……」
……但是
胜负很轻易地被分了出来。
他太快了。
视线中的背影已经变得很小。
这种速度,是在开玩笑吗。
【凯伊姆】,「……怪物」
我不自觉地出声。
已经有如豆粒般大小的身影跳到了房顶上。
然后,消失在黑夜之中。
【菲奥奈】,「没追上吗」
【凯伊姆】,「啊啊,对方太快了」
【菲奥奈】,「那个怪物」
我的视线越过小巷,凝视着黑羽消失的屋顶。
在点了点头的我的眼前,某样东西飘了下来。
【凯伊姆】,「羽毛吗」
菲奥娜拾起飘落至地面的黑色羽毛。
【菲奥奈】,「是那家伙的东西吧」
【凯伊姆】,「搜索一下周围,他也许掉了羽毛以外的东西」
但一段时间的搜索之后,就只发现了4根黑色的羽毛。
【凯伊姆】,「……明天再继续吧」
【菲奥奈】,「也是啊……」
【菲奥奈】,「都这个时间了,也没办法再去打探情报了吧」
我环顾四周。
家家户户都已经熄灯。
在家里的人们都不想被卷入路上的骚动,关掉了灯火隐藏起来。
这是在牢狱中理所当然的处世方法。
【凯伊姆】,「菲奥奈,你看过杀人现场了吗?」
【菲奥奈】,「不,还没有」
【菲奥奈】,「是那家伙杀的吗」
我点了点头。
【凯伊姆】,「我把现场交给你的副队长了」
【菲奥奈】,「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凯伊姆】,「去看看吧」
我们走在人迹稀少的夜路上。
我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的腿和胳膊上有多处的擦伤。
在那么狭窄的小巷中奔跑,这也是当然的事。
【凯伊姆】,「不过,你的脚力还真不错啊」
【菲奥奈】,「还差得远呢。跟上你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凯伊姆】,「我就是因为你能跟上来才表扬你的」
【菲奥奈】,「这样啊」
【菲奥奈】,「这也许是每天都在关所来回的成果吧」
菲奥奈微微笑了笑。
【菲奥奈】,「不过,凯伊姆真厉害啊」
【菲奥奈】,「在小巷里奔跑的熟练就像是在自家的后院一样」
【菲奥奈】,「我明明也看过地图,但却完全没有活用」
【凯伊姆】,「只用一天怎么可能记得住」
【菲奥奈】,「呵呵,也是啊」
【菲奥奈】,「不过,为了今后我会牢牢记住的」
【兰格副队长】,「菲奥奈队长」
【菲奥奈】,「辛苦了」
【菲奥奈】,「在尸体身上有什么发现吗?」
【兰格副队长】,「不,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兰格副队长】,「也没有类似羽化病人的痕迹」
【菲奥奈】,「这样啊」
【兰格副队长】,「至少,住在这附近的居民中,没有目击到黑羽的人」
【兰格副队长】,「除了他以外」
说着,看向不蚀金锁的男人。
【凯伊姆】,「之后,我会去向他问话的」
【兰格副队长】,「虽然我是希望能在这里就问出来,不过那样也行」
【兰格副队长】,「我会把掉在周围的羽毛当做证据拿回看守所的」
【菲奥奈】,「拜托了」
【菲奥奈】,「我们这边将对方追丢了」
【菲奥奈】,「我希望,下次能想出某种手段,不让他再像今天这样逃掉」
【兰格副队长】,「是」
兰格副队长向菲奥奈敬礼的同时,朝我瞥了一眼。
然后,和几名队员一起走上了回看守所的路。
我确认羽狩离开之后,将那个不蚀金锁的男人叫到身前。
【凯伊姆】,「抱歉,可以问你一些事吗?」
【组织的男人】,「哎哎,可是……」
男人斜眼瞟着菲奥奈。
【凯伊姆】,「啊啊,不用在意她」
【凯伊姆】,「她是和我一起追捕黑羽的工作伙伴」
【组织的男人】,「这样啊,那么……」
即便如此,他还是多少在意着菲奥奈,开始说明了状况。
情报很少。
他在听到悲鸣而跑过去看情况的时候,女人已经四分五裂了。
然后,在不远处看到了黑影。
仅此而已。
【凯伊姆】,「幸好没有被袭击啊」
【组织的男人】,「不,黑羽本来应该是准备向我冲来的」
【组织的男人】,「然后……我就想到了这个」
他将呼子笛拿在手上。
【凯伊姆】,「吹了吗」
【组织的男人】,「嗯」
【组织的男人】,「听到这个很大的响声以后,它可能认为人都赶了过来,就迅速翻身逃跑了」
【凯伊姆】,「距离你最近的时候有多近」
【组织的男人】,「大概是从这里到那里的程度吧」
男人用手指向3间外的房子。
【凯伊姆】,「看到长相了吗?」
【组织的男人】,「不,基本没有」
【组织的男人】,「但是,容貌感觉上是个人类的男子」
【组织的男人】,「然后,头发有这么长」
男人在自己的肩膀附近比量着。
【组织的男人】,「我本来是想追上去的,但非常惭愧,脚吓得一动都动不了」
【凯伊姆】,「没办法」
【凯伊姆】,「倒不如说,幸亏你吹了笛子我们才能赶来」
【组织的男人】,「不,我才是应该多谢您来相救」
【凯伊姆】,「这件事就交给我们」
【组织的男人】,「好的」
【凯伊姆】,「以后有事再拜托你」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离开了那里。
【凯伊姆】,「菲奥奈是要回看守所吧?」
【菲奥奈】,「嗯?啊,啊啊」
看上去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凯伊姆】,「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菲奥奈】,「不,只是在想象黑羽的样子」
【菲奥奈】,「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
【菲奥奈】,「黑色的翅膀,还有……爪子吗……?」
【凯伊姆】,「再就是,似乎长着一张和人类的男性很相似的脸」
【凯伊姆】,「还有,头发很长」
【菲奥奈】,「唔嗯……」
菲奥奈再次深思。
【菲奥奈】,「似乎能作为参考,又似乎不能啊」
【凯伊姆】,「确实」
【菲奥奈】,「说起来,我还没有向你道谢」
【凯伊姆】,「谢什么?」
【菲奥奈】,「被黑羽袭击的时候」
【菲奥奈】,「如果凯伊姆没拉我一把的话,我就已经死了」
【菲奥奈】,「谢谢」
菲奥奈行了一个注目礼。
【凯伊姆】,「你死了我会很困扰」
【凯伊姆】,「最近的菲奥奈,已经成为了十足的战力」
【菲奥奈】,「这样啊……」
菲奥奈露出开朗的表情。
【凯伊姆】,「明天也拜托了」
【菲奥奈】,「我才是」
【菲奥奈】,「那么,我就此告辞」
菲奥奈微微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菲奥奈今天也相当疲劳了吧。
虽然是个完全不懂通融的官差,但她本身还是相当有趣的。
说不定是个值得长期交往的家伙。
……居然会注视女人离去的背影,真不像我。
接下来,回去再看一遍的地图吧。
咕……
脑海中充斥着灼热感。
我望向自己麻痹的双臂。
……又来了。
又,浸湿了。
咕……
身体擅自动了起来。
我,究竟……
──那样就好
是什么!?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杀掉』
住手!
我不会去杀人的!
【菲奥奈】,「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
【凯伊姆】,「啊啊」
我们来到昨夜黑羽的杀人现场。
准备从这里开始,再次追查黑羽的行踪。
尸体被处理掉之后,这里残留的惨剧痕迹就只有浸染了红黑色液体的石阶。
【凯伊姆】,「菲奥奈,用这个吧」
我摊开昨天记录上了情报的地图。
【菲奥奈】,「在这附近,有藏身处之类的地方吗?」
如我们所想的那样,黑羽逃走的方向并不固定。
如果硬要解析的话,勉强能归纳出四五个类似的地方。
【凯伊姆】,「很模糊啊」
【菲奥奈】,「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个个去调查吧」
我们踏实地搜索着每一个候选的地方。
调查已经是第五天了。
换做其它的女人,现在已经在叫苦了,菲奥奈的脚步却依旧沉稳。
不愧是羽狩,很有体力。
【菲奥奈】,「……」
菲奥奈沉默地向前走着。
我本以为她是累了,但事实似乎并不是那样。
【凯伊姆】,「在想什么事情吗」
【菲奥奈】,「没有」
立刻做出了回答。
【凯伊姆】,「那是心情不好吗」
【菲奥奈】,「没有」
【凯伊姆】,「这样啊」
虽然嘴上作着否定,但果然还是在考虑什么的样子。
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我们还在继续着搜寻。
【凯伊姆】,「看这个」
映射着夕阳光芒的水洼上,漂浮着黑色的东西。
是羽毛。
光泽与鸟类的羽毛明显不同。
奇特的弯曲,以及被虫子啃过般的缺欠部分。
菲奥奈将其与至今为止发现的羽毛相互对比。
【凯伊姆】,「怎么样?」
【菲奥奈】,「啊啊,虽然有少许的劣化,但是没有搞错」
【凯伊姆】,「这附近应该是其中的一个藏身之处候补吧」
【菲奥奈】,「……」
菲奥奈沉默地点了点头,将黑色的羽毛收入怀中。
不久之后,这次是菲奥奈发现了被瓦砾半掩着的黑色羽毛。
到太阳更加西沉之前,我和菲奥奈各自又发现了数根别的羽毛。
【凯伊姆】,「从这里往前的街区基本都是废墟,很危险」
【凯伊姆】,「进去过吗?」
前面受到大崩落的影响很大,多数的建筑物都被震成了瓦砾。
残留的建筑物也基本没有了墙壁和屋顶,几乎完全没有房屋的形状。
【菲奥奈】,「进去过」
真意外。
即便是牢狱的居民也很少有人会进去。
【菲奥奈】,「是防疫局的工作」
【凯伊姆】,「羽化病人逃进去了吗」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就算凯伊姆不来,我自己也能去」
【凯伊姆】,「到太阳下山之前我都会陪你的」
菲奥奈一边注意着凹凸不平的地面,一边不断地前进着。
虽然身体已经积蓄了相当多的疲劳,但脚步却反而更快了。
……很奇怪。
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
【菲奥奈】,「……」
【凯伊姆】,「这里有相当多的羽毛啊」
我们来到了一件废弃的屋子前。
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的黑色羽毛。
【凯伊姆】,「可以看做是黑羽的住处吗」
【菲奥奈】,「……嗯,啊?啊啊」
【菲奥奈】,「有这种可能性啊」
【凯伊姆】,「怎么了?」
【菲奥奈】,「不……」
菲奥奈吞吞吐吐地说道。
然后,上前捡起了几根掉在地上的黑色羽毛。
【菲奥奈】,「到现在为止,虽然总算是见到了能作为现场证据的羽毛」
【菲奥奈】,「但是,并不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啊」
【凯伊姆】,「也是啊」
她似乎在有些刻意地扯开话题。
【凯伊姆】,「总而言之,在这里调查看看吧」
我们在房间中开始调查。
如果这里是黑羽的住处,那么作为住民的他就有可能会回来。
不能大意。
虽然也一起调查了整个废屋,但却没有什么明显的收获。
石制的墙壁上,似乎有着某种重物的凿痕,也无法判断是否是黑羽的所为。
【凯伊姆】,「在这里一直等下去的话,也许能等来黑羽……怎么办?」
【菲奥奈】,「不……」
【菲奥奈】,「你看这些羽毛,有很多都已经干燥了吧?」
菲奥奈捡起一根握在手中,羽毛立刻就碎成粉末掉了下去。
新掉的羽毛应该很有弹力。
【菲奥奈】,「我想,这个地方应该很少被使用」
【凯伊姆】,「意思是它搬家了吗」
【菲奥奈】,「虽然不知道黑羽有多少智商,但换做是我的话,被追的第二天晚上是不会回自己家的」
【凯伊姆】,「我也有同感」
【菲奥奈】,「……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回去吧」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的表情很阴暗。
说到底,她自己也清楚自己这个心里很难藏事的性格。
我们回到了娼馆街。
五光十色的灯火照在菲奥奈的脸上,有种仿佛脱离了现实光景的感觉。
【凯伊姆】,「菲奥奈?」
【菲奥奈】,「……嗯?」
【菲奥奈】,「怎么了」
【凯伊姆】,「不去吃顿饭吗?」
【菲奥奈】,「……我今天很累」
【凯伊姆】,「菲诺列塔有对治愈疲劳很有效的料理」
【凯伊姆】,「再说,你从一大早开始就没吃过什么正经的东西吧?」
【菲奥奈】,「也是啊」
【凯伊姆】,「还是说,有什么不能和我一起吃饭的理由吗?」
用这种问法,没有明确理由的菲奥奈多半就不会拒绝。
【菲奥奈】,「……不,没什么,陪你去吧」
【梅尔特】,「啊拉,欢迎光临」
【凯伊姆】,「有空的座位吗?」
这个时间的菲诺列塔有很多从娼馆出来的客人,所以非常热闹。
【梅尔特】,「我一直都为你留着那个座位哦」
【凯伊姆】,「谢了」
【凯伊姆】,「拜托你适当地做些能让人打起精神的料理」
【梅尔特】,「阿拉阿拉」
梅尔特眨了眨眼,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
因为否定也很麻烦,所以我就放着她不管走到了座位旁。
【菲奥奈】,「……」
【凯伊姆】,「身体不舒服吗?」
【菲奥奈】,「不,只是很疲劳而已」
【凯伊姆】,「是吗,那就好」
……
无法将对话继续下去。
正在我思索着她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梅尔特用双手端着装得满满的盘子走了过来。
【梅尔特】,「给,这个也好那个也罢,基本都是肉类」
【梅尔特】,「果然,人不吃肉就没有精神呢」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梅尔特】,「嘛,加油吧」
说罢,弹了弹我的额头。
梅尔特看上去很开心。
步履轻快地回去了一趟,然后又将烧酒拿了过来。
【菲奥奈】,「相当豪华的料理啊」
【凯伊姆】,「这是人家的一片好意」
【凯伊姆】,「嘛,吃就是了」
【菲奥奈】,「我开动了」
鸡肉,羊肉,牛肉。
桌上华丽地摆放着肉料理的盛宴。
调味料刺激的味道有效地勾引着我们的食欲。
【菲奥奈】,「很美味啊」
菲奥奈吃下一块肉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虽然我比较想喝点麦酒,但难得烧酒已经端了上来,我也没有必要特意去换。
【凯伊姆】,「菲奥奈也来一杯吧?」
【菲奥奈】,「好」
我将酒倒入菲奥奈的杯中。
【菲奥奈】,「……」
她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菲奥奈】,「唔咳!唔咳咳!」
【凯伊姆】,「没事吗」
【菲奥奈】,「唔咳,唔咳……这,这个是,酒吗?」
【凯伊姆】,「那当然了」
【菲奥奈】,「早说啊」
【菲奥奈】,「这么透明的液体,我还以为是水呢」
【凯伊姆】,「你分不出酒和水的区别吗」
【菲奥奈】,「这也没办法吧」
【菲奥奈】,「说到底,就这种东西我刚才是第一次喝」
【菲奥奈】,「……呃咳」
【凯伊姆】,「在牢狱中,哪怕是孩子都会喝酒哦」
【菲奥奈】,「我又不是这里的居民」
生气了。
【凯伊姆】,「啊啊,抱歉抱歉」
【菲奥奈】,「还有,我应该对你说过,执行任务时禁止饮酒」
【菲奥奈】,「为什么要让我喝?」
【凯伊姆】,「因为想让你打起精神来……」
【凯伊姆】,「而且,我觉得现在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吧」
【菲奥奈】,「直到回家之前都是工作」
哎呀哎呀。
【菲奥奈】,「……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想让我打起精神来的这份心意」
【凯伊姆】,「啊-嘛,算了」
【凯伊姆】,「梅尔特,拿杯水来」
【梅尔特】,「好的-」
吃完饭后,心也踏实了下来。
血液集中在腹部,会让人感到一些倦意。
【菲奥奈】,「不过,为什么想让我打起精神来?」
【凯伊姆】,「你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吧?」
【凯伊姆】,「你自己不也说过吗,自己不擅长隐藏事情」
【菲奥奈】,「啊……」
菲奥奈低下头去。
【凯伊姆】,「发生了什么事吗?」
【菲奥奈】,「抱歉,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菲奥奈】,「到了能说的时候,或许会对你说的」
【凯伊姆】,「不是我有必要听到的事情吗?」
【菲奥奈】,「我的考虑中也包括这份判断,抱歉」
菲奥奈静静地说道。
似乎并不是轻松的话题。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明天还能像往常那样调查吗?」
【菲奥奈】,「……没问题」
【凯伊姆】,「能相信你么」
【菲奥奈】,「当然」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没什么好多管闲事的了。
【凯伊姆】,「打探就到此为止」
【凯伊姆】,「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菲奥奈】,「多谢关心」
【菲奥奈】,「……凯伊姆还要留在店里吗?」
【凯伊姆】,「我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凯伊姆】,「既然是我邀请的,就由我来付账吧」
【菲奥奈】,「不,不用介意」
说罢,菲奥奈将银币放在桌上后站了起来。
【菲奥奈】,「如果不够的话,明天再告诉我」
不管怎么看都绰绰有余。
【梅尔特】,「啊拉,要走了吗?」
【菲奥奈】,「多谢款待」
与梅尔特说完话后,菲奥奈向店门走去。
正在此时,几个客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莉莎】,「哎呀-真是服了!浑身都湿透了呢」
【阿伊莉斯】,「刚才那个客人,绝对是雨男(注:一外出就下雨的男性)」
【库洛蒂雅】,「就算抱怨天气也于事无补吧」
喧嚣三人组大驾光临。
【莉莎】,「啊,是凯伊姆啊」
【莉莎】,「耶-凯伊姆,耶-!」
莉莎摆出谜一样的姿势。
能把话说得如此意义不明,也算是某种才能了。
【库洛蒂雅】,「梅尔特小姐,便当做好了吗?」
【梅尔特】,「哎哎,是这个吧」
看起来,她们正处在两份工作的间隙。
库罗蒂雅收下拜托梅尔特准备的包裹。
【凯伊姆】,「库罗,外面在下雨吗?」
【库洛蒂雅】,「嗯嗯,是久违的倾盆大雨哦」
从将湿透的裙角特意提起的库罗旁边,菲奥奈走了过去。
【库洛蒂雅】,「这位羽狩的小姐,这样出去全身都会湿透的哦」
【库洛蒂雅】,「需要我借给您外套吗?」
【菲奥奈】,「不,不用了」
【菲奥奈】,「因为这种程度的雨就犹豫,是无法执行防疫局的任务的」
菲奥奈留下这句话后就走了出去。
【莉莎】,「呀-,感觉好糟ー」
【阿伊莉斯】,「殉职就好了」
【库洛蒂雅】,「嘛嘛,正所谓人各有志啊」
【梅尔特】,「我说凯伊姆,你就这么让她回去吗?」
【梅尔特】,「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去努力为你们做料理的啊」
【凯伊姆】,「是你自顾自地努力的吧?」
【凯伊姆】,「再说,还有私服那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梅尔特】,「哎呀,因为很有趣嘛」
没有什么深意。
【凯伊姆】,「也是啊」
【梅尔特】,「你应该告诉那个孩子,让她待人再圆滑一点啊」
【梅尔特】,「如果今后还要在牢狱工作的话,那种状态会很辛苦吧?」
【凯伊姆】,「我会一点点教她的」
【莉莎】,「总觉得,凯伊姆大人会非常的辛苦呢」
莉莎不知为何模仿起了库罗蒂雅的口气。
【阿伊莉斯】,「还挺像」
【莉莎】,「真的吗?太好了」
这些家伙真够吵的。
不过,如果放着她不管的话,在牢狱的工作会很难进行下去这点的确是事实。
那家伙什么时候也能加入到这个圈子里就好了。
太好了,没有淋湿。
我检查着捡回来的羽毛。
这下子,今天的工作就没有白费。
……
我环视着看守所内。
最近,我待在这里的时间很短。
只要稍微移开视线,这里就立刻变得杂乱无章。
倒在地板上的瓶子。
满地乱丢的外套。
放得到处都是的椅子。
无论如何,一看到这么杂乱的房间,就无法让人冷静下来。
没办法。
我收拾起散乱的东西。
将该放好的东西一一归位。
将空瓶子之类的整理到适当的地方。
将杂乱的东西排列整齐。
【菲奥奈】,「真是的……净给人添麻烦」
我注意到自己一边在整理,嘴上一边在小声地絮叨。
我有时也会讨厌自己这种斤斤计较的做法。
凯伊姆,是怎么看待我这样的女人的呢。
……怎么看待的?
当然是没什么特殊的感受了。
为什么我要在意这种事情。
我将随手乱放的剑整理好。
看着刀身暗淡的光泽,不知为何就会想起四分五裂的尸体。
然后,浮现在脑海中的黑羽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
第二次,第三次。
没错,我是为了上交捡到的羽毛才回来的。
我将今天捡到的羽毛装成几个小袋子,记上日期和地点。
然后,打开了装有与黑羽事件相关的证据的箱子。
【菲奥奈】,「……」
【缇娅】,「哇,凯伊姆先生,你浑身都湿透了」
【凯伊姆】,「就这还是问别人借到外套了的下场」
缇娅忙不迭地拿来了擦拭雨水的毛巾。
【缇娅】,「请用吧」
【凯伊姆】,「啊啊,谢了」
我拿过毛巾,擦拭着外套没有挡住雨水的地方。
安心地瘫坐在椅子上时,缇娅已经泡好了茶。
【缇娅】,「雨下得真大呢」
【凯伊姆】,「也是啊」
我将捡回来的羽毛从怀中取出。
奇特的弯曲,以及被虫子啃过般的缺欠部分。
这就是长在黑羽身上的东西吗……
突然,我注意到缇娅正在一旁非常感兴趣地看着我。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
【缇娅】,「这个该不会是,『黑羽』先生的……」
【凯伊姆】,「啊啊,没错」
【凯伊姆】,「『先生』就免了」
【凯伊姆】,「今天发现了好几个这家伙待过的场所」
【凯伊姆】,「那些说不定就是黑羽住宿的地方」
【缇娅】,「可以给我看看吗?」
【凯伊姆】,「啊啊,看完以后就随便找个地方放起来吧」
【缇娅】,「知道了」
缇娅战战兢兢地戳着黑色的羽毛。
我将这个样子映入眼中,思索着黑羽的事情。
首先,将地图在桌上展开。
……这是昨天,在菲奥奈的家中检视的资料
虽然惹菲奥奈生气了,但羽狩内部的资料被动过手掉这点应该没错。
之所以在菲奥奈当上队长以后资料的数量会减少,应该是因为肃清纲纪以后,资料的篡改变得困难之故。
我并不清楚,篡改资料是否是要扰乱对黑羽的搜查。
不过,我所在意的是,被羽狩盯上的羽化病人被杀的话题。
而且,发生了3次同样的事态。
羽狩身边的人向黑羽送出情报的可能性很高。
接下来,我也很在意得知羽狩是怪物以后,菲奥奈放下心来的感觉。
菲奥奈一直主张黑羽是怪物。
那难道不是因为,她不希望羽狩内部出现黑羽的内应吗。
……去确认一下吧。
就算我的设想不对,也有可能会得到意外的收获。
【缇娅】,「那,那个」
【凯伊姆】,「……什么事?」
【缇娅】,「您知道那个黑色的羽毛到哪去了吗?」
【凯伊姆】,「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东西已经交给你了吧?」
【缇娅】,「也,也是呢……」
【缇娅】,「啊咧?我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缇娅】,「掉在哪里了吗……」
缇娅窥视着床下。
【凯伊姆】,「比起那个,有纸笔吗?」
【缇娅】,「啊,是的,请稍等片刻」
我用缇娅准备的东西写了封信。
接下来,准备出发吧。
【凯伊姆】,「我出去一趟」
【缇娅】,「哎?现在吗?」
【凯伊姆】,「你就先睡吧」
【缇娅】,「不,不找出羽毛来我是不会睡的」
【凯伊姆】,「已经不是什么稀罕货了,不用介意」
【缇娅】,「好,好的……对不起」
【缇娅】,「那个,雨势很强,请您小心一点」
【凯伊姆】,「这个天气更方便我行动」
我披上外套,向羽狩的看守所走去。
起了个大早的我首先来到了菲诺列塔。
拜托梅尔特给菲奥奈传达『身体不舒服,今天不能去调查了』的留言。
然后,向贫民区的一角走去。
到达贫民区后,走进一个在地图上确认过的空屋。
然后用布挡住窗户,让外人无法判断这是不是间空屋。
我自己则走出房屋,占据了一个能够观察到周围全貌的场所。
……
昨天,我将自己写的信放入了羽狩的看守所。
是封伪造的密告信,说这个空屋中藏有羽化病人。
如果羽狩相信了那份信的内容,应该就会来进行侦查之类的活动。
然后──
如果,在羽狩内部有杀害羽化病人的狙击者的话,那家伙说不定也会现身。
天色渐晚。
在微暗地路上,来往的娼妇们纷纷向娼馆街走去。
而在那之后,几个脚步声向这边靠近。
是两名羽狩。
两边都是认识的面孔。
他们和这里保持了一定距离,似乎在观察着房屋的情况。
……是来侦查的吧。
我竖起耳朵倾听他们的对话。
【红发的羽狩】,「嘛,上头也没相信就是了」
【壮实的羽狩】,「不过,不写报告书也不行啊」
【红发的羽狩】,「那倒也是」
【红发的羽狩】,「会惹公主生气的」
【壮实的羽狩】,「哈哈哈,公主吗」
【壮实的羽狩】,「不过,密告信这种东西真不值得相信啊」
【壮实的羽狩】,「基本上不都是恶作剧吗」
【红发的羽狩】,「不过10回就有1回是真的……也不能完全无视」
【壮实的羽狩】,「没办法」
看起来,他们是看过我的密告信后过来的。
【壮实的羽狩】,「那么,这里的羽化病人是大人还是孩子,这类的情报也没有吗?」
【红发的羽狩】,「好像是」
【壮实的羽狩】,「那肯定就是恶作剧了」
【壮实的羽狩】,「又被引到了一个错误的地方啊」
两名队员一边小声地抱怨,一边继续着侦查。
虽然有点散漫,不过姑且也还是在工作的样子。
太阳下山了。
看到屋中完全没有动静,队员就静静地撤退了。
没有什么古怪的举动啊。
真的只是在执行工作吧。
能够得知的,就只有羽狩内部会对密告的情报进行适当的处理这一点。
因为有菲奥奈在盯着吧。
好,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黑羽的犯罪只限定在夜间。
如果会有什么事发生,那就是从现在开始。
听到了脚步声。
紧张感在体内游走。
过去被严格灌输,直到现在仍旧铭刻于身体上的,做杀手时的技术。
调动所有的记忆,消掉自己的气息。
咔哒……咔哒……
一个身影慢慢地浮现在黑暗之中。
【凯伊姆】,「……!」
那个是……
黑影就在那里。
即使眼睛已经习惯黑暗,还是无法看清黑影的主人。
只是,看上去和昨天与菲奥奈一起追的身影很相似……
突然,影子摇动,现出鸟类翅膀般的轮廓。
是黑羽。
不能由这边先发制人的话,就没有胜算。
不要犹豫。
尽可能最深程度地给予对方一击。
我重新握住已经拔出的小刀。
做了一个深呼吸。
将自己成功的景象深刻于脑中。
黑色的身影正窥探着废屋之中。
【凯伊姆】,「喝!!」
我用力挥舞手臂,将小刀投了出去──
【黒羽】,「咕!?」
小刀的刀刃无声无息地插入黑影的中心。
几乎同时,我向黑羽冲了过去。
【黒羽】,「!!」
黑羽翻身逃开。
我从怀中取出呼子笛,大大地吸了口气。
然后,仿佛要追着笛声一般地,紧追着黑羽的背影。
黑羽的速度不似前日般快。
看来是小刀起了作用。
黑羽迅速地转过一个拐角,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为了追上他的背影,我也紧跟着转过弯去。
勉强保持住不跟丢的距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凯伊姆】,「唔」
又转了一个弯。
没有人听到呼子笛的声音吗?
再次转弯。
这次是往右。
往左
往右
【凯伊姆】,「……」
转过角后──
黑羽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
是跑进哪个建筑物里了,还是爬上屋顶了,又或是钻进狭窄的小巷了呢。
又或者,它正在躲在某个阴影里准备要狙击我吗?
我再吹了一次呼子笛后,慎重地向黑羽跑开的方向探索前行。
如果跑进建筑物里的话,应该会有关门声或者窗户破碎的声音。
没有听到那种声音,说明他不在建筑物里。
屋顶呢?
不爬上去看就不会知道。
小巷呢?
建筑物之间有无数的缝隙。
而我却只有一个身体。
脚步声逼近。
而且还是复数的脚步声。
不是黑羽。
【奥兹】,「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是奥兹吗」
【奥兹】,「吹笛子的是凯伊姆先生吗?」
【凯伊姆】,「啊啊,追到这里就跟丢了」
【红发的羽狩】,「喂,你们几个!」
羽狩从别的方向出现。
【凯伊姆】,「我在这里跟丢了黑羽」
【凯伊姆】,「它应该在建筑物间的小巷中,或者房顶的上面!」
【红发的羽狩】,「知道了!」
羽狩们开始向房顶攀爬。
【凯伊姆】,「我们去调查小巷」
【奥兹】,「是」
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调查着能够让人通过的缝隙。
一边调查,我们一边也了解到,那家伙多半已经逃走了。
它运用牢狱的小巷逃走了。
不可能会特意地等着被我们发现。
【凯伊姆】,「奥兹,怎么样?」
【奥兹】,「什么都没发现」
【凯伊姆】,「我这边也是」
探索的收获就只有一枚黑色的羽毛。
作为成果而言太过寒碜了。
【不蚀金锁成员】,「凯伊姆先生,那个笛声是这里发出来的吗?」
又来了一个不蚀金锁的成员。
【不蚀金锁成员】,「还有一个年轻人,马上就会过来」
【凯伊姆】,「它在这一带消失了,详细情况去问奥兹」
【不蚀金锁成员】,「是」
人们渐渐的聚集令小巷中变得热闹起来。
【兰格副队长】,「噢,在这里」
副队长和几名羽狩的增援自旁边的小道出现。
【兰格副队长】,「找到了吗?」
【凯伊姆】,「没有……抱歉」
【兰格副队长】,「振作一点」
【凯伊姆】,「……」
又被它逃脱追捕了吗。
本大爷的伏击已经足够成功。
对羽狩用密告信的这一手,已经不能再用了吧。
必须要想出新的作战方法。
【兰格副队长】,「说起来,我们在那边的小巷中捡到了这个」
说着,副队长将黑色的羽毛拿了出来。
【凯伊姆】,「黑羽在那里吗?」
【兰格副队长】,「虽然有过搜寻,但并没有发现」
【凯伊姆】,「这样啊」
正因为黑羽逃跑了,所以身上的羽毛才会掉下来吧。
什么新的收获都没有。
【奥兹】,「凯伊姆先生,我们之后要怎么办?」
【凯伊姆】,「和大家一起回去就好」
【奥兹】,「凯伊姆先生呢?」
【凯伊姆】,「我再留在这里一会,做些调查」
好不容易才聚集这么多人,但既然扑了个空也没办法。
这次也没有出现被害者,轮不到不蚀金锁出场。
【兰格副队长】,「防疫局的人撤退」
【红发的羽狩】,「是」
【壮实的羽狩】,「收到-」
【兰格副队长】,「贫民区是不蚀金锁的庭院吧」
【兰格副队长】,「结果还让它在这里跑掉……真希望你们能再争点气啊」
【凯伊姆】,「……」
【菲奥奈】,「兰格,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从小巷的暗处传来菲奥奈的声音。
【凯伊姆】,「是菲奥奈吗」
【菲奥奈】,「对拼命工作的人这样说是不对的」
【兰格副队长】,「非常抱歉」
【菲奥奈】,「能把刚才的黑色羽毛拿给我看看吗?」
【兰格副队长】,「哎?好的」
兰格将羽毛递到菲奥奈伸出的手上。
【菲奥奈】,「……」
然后,菲奥奈就借着兰格的灯笼调查起了羽毛。
事到如今,这种黑色的羽毛已经没什么稀罕。
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菲奥奈】,「原来如此……」
菲奥奈抬起脸来。
脸上露出微带寂寞的笑容。
【凯伊姆】,「怎么了?」
菲奥奈没有回答,只是将羽毛递还给兰格。
然后,握住了准备接住的兰格伸出的手。
【兰格副队长】,「呃呃!?」
菲奥奈用流畅的动作将副队长摁倒。
【兰格副队长】,「队,队长!?」
【菲奥奈】,「拿走他的武器」
【红发的羽狩】,「是」
【兰格副队长】,「希,希望您能对我说明一下」
【菲奥奈】,「那是当然」
【凯伊姆】,「难道说,副队长是内奸吗?」
【菲奥奈】,「兰格副队长」
【菲奥奈】,「你没有和黑羽勾结吗?」
【凯伊姆】,「!?」
【菲奥奈】,「不否定吗?」
【兰格副队长】,「所以说,我在等待着您的说明」
【兰格副队长】,「我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副队长坚持着冷静的回应。
菲奥奈微微地叹了口气。
【菲奥奈】,「这根黑色的羽毛」
将刚才递过来的黑色羽毛出示在其眼前。
【兰格副队长】,「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菲奥奈】,「你曾经说过,这个是逃走的黑羽掉下的东西吧」
【兰格副队长】,「是的,正是如此」
【菲奥奈】,「这根羽毛是从看守所拿出去的」
【凯伊姆】,「你说什么?」
【菲奥奈】,「前几天,我将看守所作为证据保管的所有羽毛都做上了标记」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羽毛,仔细地观察着。
然后看到了很小的印记。
其他的羽狩也过来确认了。
【菲奥奈】,「证据的管理,应该是由兰格副队长来负责的」
【菲奥奈】,「箱子钥匙的持有者只有你我两人」
【菲奥奈】,「这说明了什么?」
【兰格副队长】,「非常抱歉没有向您报告,昨天,我把钥匙弄丢了」
【兰格副队长】,「我把钥匙忘在了看守所的桌上,然后被谁偷走了吧」
【菲奥奈】,「你想用这种说法来搪塞吗?」
【兰格副队长】,「这是事实」
【兰格副队长】,「而且,只因为我捡到了这根羽毛,就污蔑我是它的持有者,会让我感到很困扰的」
【菲奥奈】,「你是要一口咬定内鬼不是自己了啊」
【兰格副队长】,「是」
菲奥奈的视线变得锐利。
【菲奥奈】,「你不认为相比犯下罪行,对其不予以承认才是最为可耻的事情吗?」
【兰格副队长】,「虽然说这种话可能很失礼,但您正在单方面地用欲加之罪问责无辜的部下哦」
【兰格副队长】,「当然,我并不认为您的所作所为是可耻的事情」
【菲奥奈】,「你……」
菲奥奈挑起眉毛。
【凯伊姆】,「……」
从经验上来说,副队长明显是犯人。
但他也太过冷静了。
这些为自己开脱的话应该是事先就准备好的。
抱持着对部下相当的感情及充满正义感的菲奥奈,应该是在期待着兰格能够自己坦白吧。
但是,这位副队长却彻底地否认了自己的罪行。
这样一来,就没办法用暧昧的证据令其认罪了。
【凯伊姆】,「副队长,把上半身的衣服脱掉给我看看」
【兰格副队长】,「……」
副队长停止了动作。
【凯伊姆】,「脱掉」
【兰格副队长】,「住手,我身上有伤」
【凯伊姆】,「果然啊」
【凯伊姆】,「那个是我做出的伤吧」
【兰格副队长】,「不,是在白天的调查中被被暴徒伤到的」
副队长嘴角一撇笑了。
【菲奥奈】,「为什么没有立刻报告」
【兰格副队长】,「因为觉得很羞耻」
【菲奥奈】,「你差不多得了吧」
【菲奥奈】,「拜托……你就认罪吧」
【凯伊姆】,「嘛,装模作样就到此为止吧」
【凯伊姆】,「再怎么说,不喝下解药的话,到了明天就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了」
【兰格副队长】,「!?」
【凯伊姆】,「我的小刀上涂了毒药」
【凯伊姆】,「虽然你很走运只受了擦伤,不过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吧」
这只是在装腔作势。
但是,至今为止的对话中证据已经确凿。
只是,我还是希望他在菲奥奈面前自行认罪。
【凯伊姆】,「不蚀金锁的毒发作得虽然比较晚,但一旦发作可是会很痛苦的哦」
【凯伊姆】,「去那些中毒而死的人家里看看吧,死状都相当的凄惨」
【凯伊姆】,「一整晚都在痛苦地挠墙壁……被剥下的指甲还留在墙壁上呢」
【兰格副队长】,「……」
副队长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安。
【凯伊姆】,「如果认罪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解药」
【凯伊姆】,「虽然我不知道你会受到怎样的处罚,不过总比被这么毒死要开心吧」
【兰格副队长】,「……你在故弄玄虚」
【凯伊姆】,「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
我走到蓝发哥面前,揪住他的头发一扯。
【凯伊姆】,「解药也不是吃下去就立刻见效的……越早越好哦」
【凯伊姆】,「最好趁我没有转变心情赶快决定」
【兰格副队长】,「哼」
我将他撇向一边的脸强行板了回来。
【凯伊姆】,「喂,伤口上是不是渐渐开始感到疼痛了?」
【凯伊姆】,「中了这种毒后,血可是会流个不停的」
【凯伊姆】,「而且,也会感到持续的刺痛」
言用话语将其注意力引到伤势上面,会让他的神经更加敏感,疼痛感也会随之加强。
这是无论什么人都会陷入的错觉。
【兰格副队长】,「无,无所谓」
【兰格副队长】,「这个是,白天……受,受的伤」
副队长的视线已经游移不定。
【凯伊姆】,「伤不是我造成的话没有必要焦虑吧,怎么了?」
【凯伊姆】,「你现在已经有一半是在招供了哦」
【凯伊姆】,「就在这段时间里,你得救的概率也还在下降」
副队长闭上了眼睛。
已经和认罪没什么区别了。
【凯伊姆】,「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贫民区追踪黑羽的?」
【凯伊姆】,「应该没有人跟你说过吧」
【兰格副队长】,「!!」
和奥兹还有羽狩相遇的时候,我已经出了贫民区。
知道追踪剧是在贫民区中上演的,只有我和黑羽本人。
【兰格副队长】,「哦……哦……」
副队长的脸低了下去。
然后,被我强行托起。
他的眼神已经无力。
【凯伊姆】,「刚一见面你就露出破绽了哦」
【凯伊姆】,「再加上,你还装模作样地向我们坦白了捡到羽毛的始末」
【兰格副队长】,「可恶……」
【凯伊姆】,「那么,你还要不要解药?」
【兰格副队长】,「……知道了,我就认罪吧」
【凯伊姆】,「什么叫『就认罪吧』啊,你这混蛋」
【兰格副队长】,「咕!!」
我把副队长的头压到地上。
然后,松开手站了起来。
【凯伊姆】,「接下来就交给菲奥奈了」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的眉毛悲伤地歪曲着。
然后下一瞬间。
回到了毅然的表情。
【菲奥奈】,「回去以后,我将按照防疫局的规定对你进行传讯」
菲奥奈也用冷静的声音向兰格宣告。
【菲奥奈】,「前提是,你得把和黑羽是如何勾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兰格】,「哈哈哈……」
【兰格】,「被你看扁我也很困扰呢,队长」
【兰格】,「我可不是会听别人使唤的小喽啰」
【菲奥奈】,「嚯」
【菲奥奈】,「那么,就是说你是依据自己的意志杀害羽化病人了?」
【菲奥奈】,「你可是防疫局的队员啊!」
【兰格】,「呵,那是当然」
【兰格】,「我就是为了这个才会加入防疫局的」
【凯伊姆】,「如果想杀人的话,还有很多别的工作可以做吧」
他甚至可以来斡旋不蚀金锁的工作。
【兰格】,「哈哈!」
兰格用非常大的笑声打断了我的话。
【兰格】,「我可不是个单纯的杀人狂」
【菲奥奈】,「那么,你是想做什么」
【兰格】,「那还用说吗……」
【兰格】,「当然是想杀羽化病人了」
当场的空气凝固了。
菲奥奈露出混杂着惊愕,愤怒,羞耻等等五味泛陈的表情
其他队员也是一样。
在保护羽化病人的同僚中,混入了一个想要杀掉羽化病人的人类。
这已经不是有没有面子的问题了。
【菲奥奈】,「那么,那些一般人是被你作为掩饰而杀害的吗」
【兰格】,「啊咧,你们还没调查到这一点吗?」
【兰格】,「我作为『黑羽』所杀的人,就只有羽化病人而已」
【菲奥奈】,「那就是说……!?」
【凯伊姆】,「还有其它的黑羽存在,是这个意思吗?」
【兰格】,「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有关真正的黑羽的事情」
【兰格】,「只是在模仿它的行动而已」
【菲奥奈】,「也就是说,除了兰格之外还有其它真正的黑羽……?」
【兰格】,「哎哎。刚才不就已经说过了吗」
【兰格】,「我只是个搭便车的犯人」
【兰格】,「将天罚加诸于羽化病人身上,仅此而已」
这是什么事啊。
【菲奥奈】,「你,你这家伙……」
菲奥奈因为愤怒而颤抖。
【菲奥奈】,「对于站在保护羽化病感染者立场上的我们来说,杀人什么的是言语道断(注:指根本的真理非语言所能完全说明)的吧!」
【菲奥奈】,「究竟在想什么啊,你这个……这个蠢材!!」
菲奥奈大声怒斥着兰格。
没当场将兰格的胳膊折断就已经相当的仁慈了。
我很佩服她的这份忍耐力。
【兰格】,「要想收集到羽化病人的情报,当羽狩是最好的选择」
【兰格】,「虽说就结果而言,今天是被个假的诱饵给钓上钩了」
【凯伊姆】,「也就是说,我的预想某种程度上猜中了啊」
【兰格】,「啊啊,那个是你干的啊」
兰格毫无恶意地说道。
嘴边甚至露出了微笑。
【兰格】,「你身为牢狱的人,脑子还挺机灵的啊」
【凯伊姆】,「……」
像这样抱持着瞧不起牢狱居民智商的想法的人并不稀奇。
不过,兰格这种人就另当别论。我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
【菲奥奈】,「兰格……为什么要杀害羽化病感染者」
【菲奥奈】,「我不容许你随便地编造回答」
【兰格】,「生气的队长格外的美丽呢」
兰格凝视着菲奥奈。
【兰格】,「羽化病人乃亵渎天使之人」
【兰格】,「保护他们,就是在侮辱这个城市」
【菲奥奈】,「你,你在说什么」
莫名其妙地厌恶羽化病人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说的人。
兰格身上飘来一如既往的香味。
香水吗……
不,香水虽然是香水,但这并不是用来彰显身份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
这是教会的仪式上所用的圣水的香味。
这个男人,是那一边的人吗。
【兰格】,「那些家伙应该被一个不剩地从诺瓦斯•艾蒂尔上排除掉」
【兰格】,「但是,不仅没有人去那样做,反而将那些污秽的存在藏匿起来」
【兰格】,「所以,我才会代表天使,对他们施以天诛」
菲奥奈握紧的拳头不停颤抖。
她的感情中包含着愤怒。
同时,也包含着对向我做出『不可能』『我相信部下』的断言的自己感到的羞耻吧。
不过我想,她最强烈的感情应该是懊悔。
菲奥奈将羽狩当做自己理想的身姿被践踏。
她为之而付出的每一份努力也被践踏。
而且,背叛者偏偏还是离自己最近的副队长。
而另一方的兰格,也完全没有在把她当成笨蛋在愚弄她的感觉
虽然有些厚脸皮。但却是堂堂正正地被抓住。
【兰格】,「我的母亲是圣教会的虔诚信徒」
【兰格】,「是个比圣职者更加纯洁,充斥着慈爱之情的伟大的人」
【兰格】,「所以,她才会怜悯被追的羽化病人,而将其藏到家中」
【兰格】,「可是,那家伙在被藏匿的途中就露出了本性」
【兰格】,「即使是现在,我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听到那时母亲的悲鸣」
【兰格】,「那个时候,羽化病人边笑边说道,我们是天使的使者」
【兰格】,「看到受强暴的母亲被掐死的场景,我第一次杀死了羽化病人」
【兰格】,「然后,我醒悟了」
【兰格】,「我是为了消灭羽化病人而生的……」
【兰格】,「那就是,我被生下来的意义所在」
弱小的家伙都是这样。
使命、命运什么的,把生存的意义与这些东西联系起来,否则就活不下去。
妈的。
【菲奥奈】,「你是为了复仇才会进入防疫局的吗?」
【兰格】,「复仇?这可不对」
【兰格】,「我是为了消灭羽化病人,拯救这条街道」
要说是复仇还比较好理解。
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在正义感的驱使下行动。
嘛,有不少人都和他是同类。
【凯伊姆】,「菲奥奈,关于这家伙兴趣的话题已经够了吧」
【凯伊姆】,「赶快把他带走吧」
【菲奥奈】,「……啊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没有任何行动。
对于下层出身的人来说,这个话题或许是太过沉重了。
【兰格】,「我想,队长应该也已经明白了」
【兰格】,「羽化病人那种家伙啊,可是必须要赶尽杀绝的哦」
【菲奥奈】,「我怎么可能会明白!!」
菲奥奈大声地喊着。
代替自身的存在,菲奥奈叫了出来。
是灵魂的叫喊。
【兰格】,「这样啊,你这个女人也是污秽的存在呢」
菲奥奈一拳打在兰格的头上
【兰格】,「咕……」
【凯伊姆】,「够了,菲奥奈」
【凯伊姆】,「不要和这家伙继续纠缠下去了」
【菲奥奈】,「唔……」
仿佛要将牙齿咬碎一般,菲奥奈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
【菲奥奈】,「把他带走」
【红发的羽狩】,「是」
两名羽狩把兰格拉了起来。
【壮实的羽狩】,「我过去对你可是相当的崇拜啊」
【兰格】,「别碰我,你们这些污秽之人的走狗」
【兰格】,「被你们这种家伙带走,和我的身份可不相称」
【壮实的羽狩】,「混蛋」
胖羽狩亢奋起来。
下一瞬间──
兰格拔出了胖羽狩的佩剑。
【壮实的羽狩】,「啊!」
羽狩拉开了距离。
但兰格却已经将剑举到了自己的颈边。
已经无法阻止了吧。
【兰格】,「下地狱吧,你们这些羽狩」
【菲奥奈】,「住手!」
剑锋已将颈动脉切断。
【菲奥奈】,「……唔」
兰格的脖子上,鲜血无声无息地喷涌而出。
鲜血浸湿了羽狩们的身体。
当然,菲奥奈也不例外。
【兰格】,「哈哈哈……」
【兰格】,「纯洁之物……不知何时……便会……被污染……」
兰格笑着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菲奥奈】,「……」
菲奥奈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
仿佛雕像一般,表情僵硬而阴冷。
现场的处理告一段落之后,我把事情的始末汇报给吉克,然后走进菲诺列塔。
虽然没抓到黑羽本人,但排除掉扰乱情报的人也算是一个进步。
我点完烧酒后,在座位上坐下。
【梅尔特】,「来,久等了」
【凯伊姆】,「噢」
酒店的店长是流言聚焦之处。
毫无疑问,兰格的那个事件肯定也已经传入了梅尔特的耳中。
但是,不去触及他人避讳的话题,是她的优点之一。
【吉克】,「听好了,自己人会背叛的原因只有两个」
【吉克】,「领导者没有想过会出现叛徒的天真,以及没有看清恶人而将其留在身边的愚昧」
今天的吉克不同寻常地露出认真的表情说道。
……吉克对身边背叛的人也很严格。
因为有着在继承先代亡故后留下的产业时,作为副手的贝尔纳德带着大量的手下离开组织独立的经验。
现在贝尔纳德手下的《风锖》,已经成为了和不蚀金锁共分牢狱的势力。
【凯伊姆】,「这一次……算是天真和愚昧兼有了」
【吉克】,「但是,事实上」
【吉克】,「不管是哪种原因,结果都不会为世间所得知」
【吉克】,「我也从那个时候学会了很多东西」
一脸的苦涩。
这就是他为自己的过去付出的学费。
【吉克】,「对那个队长来说,现在是最关键的」
【吉克】,「包括今后对于羽狩的行动方针,你也稍微想想看吧」
吉克似乎已经考虑到和羽狩解除合作关系的情况了。
无论是对羽狩这个组织还是对菲奥奈个人,这次事件都是非常沉重的打击。
而对于与其联手四处奔波的不蚀金锁来说,也不能说毫无影响。
嘛,这里就体现出吉克雇佣我这个局外人的意义了。
接下来,会变成怎样呢。
喀啷
我微微抬眼看向入口,发现了菲奥奈的身影。
看到我在的菲奥奈总算是勉强扬起了嘴角,来到了同一张桌子。
【凯伊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善后,不会来了呢」
【菲奥奈】,「大致已经整顿完毕了」
【凯伊姆】,「那就好」
【凯伊姆】,「……喝一杯?」
【菲奥奈】,「……酒么」
【凯伊姆】,「不行,直到回家之前都是执勤时间吧」
【菲奥奈】,「……」
换做平常立刻就会点头的地方,今天却犹豫不决。
这也难怪。
【凯伊姆】,「话先说在前头,这杯是水」
【凯伊姆】,「看,是透明的吧?」
【菲奥奈】,「……原来如此,看来我没有搞错啊」
上当了。
有点吃惊。
我向梅尔特又要了一个杯子。
【凯伊姆】,「需要用水冲淡吗?」
【菲奥奈】,「不用,和凯伊姆一样的就好」
我将菲奥奈好不容易才喝下去的烧酒倒入她的杯中。
两人无声地碰杯后,将酒倾入喉中。
【菲奥奈】,「……呼」
【凯伊姆】,「饭呢?」
【菲奥奈】,「不需要」
【凯伊姆】,「我也是」
咕噜,咕噜,菲奥奈不停地饮着酒。
她曾经说过,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喝过酒。
而且,她正在痛饮的又是如此烈性的烧酒。
不要紧吗?
不,今天但醉亦无妨吧。
【菲奥奈】,「……哈啊」
【凯伊姆】,「不要紧吗」
【菲奥奈】,「我比自己想的要能喝啊」
菲奥奈平静地说道。
这么说来,确实是生气时的菲奥奈的脸要更加红。
【凯伊姆】,「因为现在的心情想要喝酒吗」
【菲奥奈】,「是……那样吗」
【菲奥奈】,「我不是很清楚」
【凯伊姆】,「嘛,肯定是那样没错了」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平常的霸气。
手下滥用了羽狩的职务,而且还是用来杀害羽化病人。她会变成这样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毕竟,那是她一直信赖的同僚。
【菲奥奈】,「抱歉啊……那么断定部下中没有背叛者,结果却落到这个下场」
【菲奥奈】,「我也背叛了凯伊姆的信任」
【菲奥奈】,「真想像兰格那样就此在这个世上消失」
菲奥奈低下头,揪住垂下的额发。
说实话,我没有任何的感慨。
归根结底,最可疑的人就是我。
硬要说起来,我最担心的是菲奥奈能否恢复精神。
【凯伊姆】,「菲奥奈也模模糊糊地察觉到了吧,你们内部的问题」
【凯伊姆】,「所以,才会这么拘泥于黑羽是怪物这一点」
菲奥奈微微地点了点头。
【菲奥奈】,「我本想尽可能在内部解决这件事」
【菲奥奈】,「兰格应该也不想做出那么难看的辩解」
【凯伊姆】,「那是你没能准备好让他当场立即认罪的证据的失败」
【菲奥奈】,「如果没有凯伊姆的话,说不定我就连让他坦白都做不到」
她无力地小声说道。
【菲奥奈】,「我们是必须秉持正义的组织」
【菲奥奈】,「正因为有如此之大的权力,所以就更不能容许过错」
【凯伊姆】,「这个想法并没有错」
【凯伊姆】,「但是,同样的说法对你手下的队员并不适用」
【菲奥奈】,「这次的事情已经让我将这点深刻地体会到了」
【菲奥奈】,「兰格和我一样,对于端正纲纪相当积极」
【菲奥奈】,「而他本人却成了叛徒」
【凯伊姆】,「被你当成同伴,兰格就可以很轻松地制定规则并钻其中的空子」
【凯伊姆】,「身居高位的人类的犯罪,被发现肯定也是相当的晚」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已经将杯中的酒喝干。
我则再度为她倒满。
【凯伊姆】,「你的理想并没有错」
【凯伊姆】,「只是,为了更接近理想而选择了错误的道路而已」
【凯伊姆】,「对于每个人来说,自己与理想究竟有多远,又如何才能靠近理想半步……」
【凯伊姆】,「不去考虑这些事情,而单纯地去将理想付诸实际的结果,什么都不会改变」
【凯伊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
【菲奥奈】,「……说得是啊」
【凯伊姆】,「今后努力吧」
【菲奥奈】,「前提是还有今后」
【凯伊姆】,「菲奥奈要受什么处罚吗?」
【菲奥奈】,「斥责是当然的吧」
【菲奥奈】,「但那之后的处置还不明朗」
菲奥奈将杯中残留的烧酒喝干。
再次满上。
【菲奥奈】,「即使受罚也无妨」
【菲奥奈】,「担起责任也是队长的工作」
【菲奥奈】,「我……」
【菲奥奈】,「我辜负了防疫局对我的信赖」
【菲奥奈】,「因为我的实力不济,而让队伍的名誉受到了损伤」
【菲奥奈】,「身为队长,是不应有的失态」
【凯伊姆】,「嘛,这也没办法啊」
我用右手的手心怦怦地敲了敲菲奥奈的头。
菲奥奈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我。
【凯伊姆】,「用这份心去改变自己」
【凯伊姆】,「你应该还有干劲吧?」
【菲奥奈】,「……」
从她那瞪大的双眼中,
突然,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凯伊姆】,「……」
口中没有呜咽声,只是溢出大颗的泪珠。
右眼也好,左眼也罢。
化作两道溪流经过面颊,自形状姣好的下巴滴落。
突然,我发现柜台那边的梅尔特正狠狠地瞪着我。
【凯伊姆】,「饶了我吧……」
【菲奥奈】,「啊……」
突然,菲奥奈恢复了意识。
慌忙抹着眼泪。
【菲奥奈】,「抱歉,让你受惊……」
【凯伊姆】,「不,没关系」
【凯伊姆】,「任谁都有这种时候」
【菲奥奈】,「谢谢」
菲奥奈尴尬地皱紧眉头。
回想起来,我已经好几次看见过菲奥奈露出这样苦涩的表情。
或许,这才是她真心的表现。
正如越是坚固的树木,就越容易被强风折断一样。
越是坚强的人,内心就越是脆弱。
【凯伊姆】,「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但你皱眉头的那个习惯还是改掉吧」
【菲奥奈】,「……皱了吗」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娼妇们有着这样一句谚语」
【凯伊姆】,「『幸福只会来到看似幸福的人身边』」
【凯伊姆】,「终日纠结于不幸与痛苦之人,幸福是不会来眷顾的」
【凯伊姆】,「虽然这只是个迷信,但却意外地很准」
【凯伊姆】,「你觉得,被赎身而得以度过幸福余生的娼妇中,什么样的人比较多?」
【菲奥奈】,「那个……当然是美人了吧」
【凯伊姆】,「错了」
【凯伊姆】,「是那些在做娼妇的时候……该怎么说呢,根的部分没有阴暗的人」
【菲奥奈】,「没有阴暗,吗」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不曾憎恨他人,不曾被过去所囚禁,不认为自己是无用的人类」
【菲奥奈】,「我现在看上去……不像是幸福的人呢」
【凯伊姆】,「你应该最清楚这一点吧」
【凯伊姆】,「……喝一杯?」
我再次将烧酒倒入菲奥奈的杯中。
菲奥奈微微抿了一口。
【菲奥奈】,「呼」
【凯伊姆】,「?」
【菲奥奈】,「呵呵,凯伊姆真不擅长安慰别人呢」
【凯伊姆】,「我可没打算要安慰你」
菲奥奈看着我露出苦笑。
是心情很好的苦笑。
【菲奥奈】,「我想趁这个机会,再一次重整人心,端正队员的纲纪」
【菲奥奈】,「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应该是个好机会」
【凯伊姆】,「加油吧」
【菲奥奈】,「我会让我的部队焕然一新」
【凯伊姆】,「兰格那件事要怎么处理?」
【凯伊姆】,「这件事早晚会传出去」
菲奥奈抱起胳膊思考着。
【菲奥奈】,「我会正式地将其公布」
【菲奥奈】,「这应该会成为推进防疫局改革的动力」
【凯伊姆】,「原来如此,的确是」
菲奥奈重拾了霸气。
这是件好事。
【凯伊姆】,「那个鲁基乌斯卿能理解咱们现在说的这些话吗?」
【菲奥奈】,「他是个很实际的人,应该会同意我的做法」
【凯伊姆】,「原来如此,贵族也分三六九等啊」
【菲奥奈】,「他可能和凯伊姆有点相似」
【凯伊姆】,「饶了我吧」
我微微耸肩。
【菲奥奈】,「嘛,虽然没有现在的凯伊姆那么老成就是了」
【凯伊姆】,「你直接说不像就好」
我有些做作地再次耸肩。
在菲奥奈稍微恢复了精神的如今,我们开始用餐。
【凯伊姆】,「嘛,菲奥奈能拿出干劲就好」
【菲奥奈】,「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
【菲奥奈】,「也包含我对特别受灾地区的居民与不蚀金锁的无礼,我向你道歉」
【菲奥奈】,「非常抱歉」
【凯伊姆】,「道歉就免了」
【菲奥奈】,「……是么。那么,就请让我道谢」
【菲奥奈】,「多谢你帮了我这么多的忙,这样表述就没问题了吧」
【菲奥奈】,「谢谢」
【凯伊姆】,「……」
我没有回应,而是沉默地将杯子凑近唇边。
【菲奥奈】,「如果我被免除了队长的职务的话,我也会向继任者好好地传达」
【菲奥奈】,「特别受灾地区、娼馆街、不蚀金锁,还有凯伊姆你……」
【凯伊姆】,「职位的交接也会花上很长时间吧」
【凯伊姆】,「再加上也很麻烦,我希望菲奥奈能不被免职」
【菲奥奈】,「……说得是啊」
【菲奥奈】,「我也不想把对『真正的黑羽的搜索交给下一任』」
菲奥奈凛然地说道。
没错。
兰格已经被抓,但真正的黑羽却仍旧在逍遥法外。
我们还没有达成捕获黑羽的这个当初的目标。
【凯伊姆】,「必须要在受害者继续增加之前做些什么」
【菲奥奈】,「我不想带给居民更多不安的回忆了」
【菲奥奈】,「而且……」
话到中途,菲奥奈咬住嘴唇。
【菲奥奈】,「在这里输掉的话,我就真的只会作为给防疫局的历史抹黑的队长而迎来结束」
【凯伊姆】,「你这份顽固还是没变」
【菲奥奈】,「哈哈哈」
【菲奥奈】,「这只能说是我的本性了」
【菲奥奈】,「或许,是因为我出生在官差的家里吧」
【凯伊姆】,「会成为羽狩也是受你兄长的影响?」
菲奥奈点了点头。
【菲奥奈】,「我会进入防疫局,是受到哥哥的影响」
【菲奥奈】,「哥哥他在防疫局工作」
【凯伊姆】,「从前你也说过这件事」
【菲奥奈】,「有段时期,他也曾经受任特别受灾地区队队长的职务」
【菲奥奈】,「说不定,哥哥和凯伊姆也见过面呢」
我稍稍地思索了一下。
但是说到底,脑海中有印象的羽狩,菲奥奈还是第一个。
【凯伊姆】,「现在也在那里工作吗?」
【菲奥奈】,「不……」
突然,菲奥奈抬起脸闭上眼睛。
【菲奥奈】,「他殉职了」
【凯伊姆】,「……这样啊」
羽狩殉职么。
是被抵抗的羽化病人的家人杀掉的吗。
【菲奥奈】,「哥哥是我一直想要成为的人」
【菲奥奈】,「是我憧憬的对象」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菲奥奈的话显得比平时要多。
我们两人啜饮着残存不多的液体。
【凯伊姆】,「你的父亲是国家的官僚吧」
【菲奥奈】,「嗯,财务局的」
【凯伊姆】,「现在怎么样了?」
【菲奥奈】,「……」
菲奥奈的表情变得僵硬。
似乎在迷惑着要不要说出来。
【凯伊姆】,「抱歉」
【凯伊姆】,「你不用勉强自己说出来」
【菲奥奈】,「不,没关系……」
【菲奥奈】,「父亲他被我和哥哥送到了治愈院」
治愈院……
也就是说。
【凯伊姆】,「羽化病……吗」
【菲奥奈】,「啊啊」
亲手将自己的亲生父亲送入治愈院。
那时的她,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无法想象。
就算这是职责所在,会实际这么做的人也少之又少吧。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真正受罪的却只有庶民。
【菲奥奈】,「哥哥和我都很犹豫」
【菲奥奈】,「但是,父亲却对我们这样说了」
【菲奥奈】,「『把我带到治愈院去,这是你们的工作吧?』」
【菲奥奈】,「他那时的表情,没有一丝的迷惘」
【凯伊姆】,「这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话」
【菲奥奈】,「我也这么想」
【菲奥奈】,「但是,父亲就是彻头彻尾的那种人」
【菲奥奈】,「正直到足以被称为清廉之镜的人」
【菲奥奈】,「或许,他只是个单纯的,除了捍卫法律之外不作他想的老顽固吧」
菲奥奈露出苦笑。
【凯伊姆】,「不,就算是那样,会做到这种地步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按照常识来考虑的话,应该会迷惑不前吧。
但是,如果父亲迷惑的话,只会让孩子们的内心更加纠结。
他的坚决,便是因此而发。
【菲奥奈】,「从前我说过吧,防疫局的工作是我的命运」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不过,比起命运……我想自己应该更是把它当成了,不容许自己逃脱的枷锁吧」
菲奥奈笑着说道。
悲壮的笑容。
用自己的手将父亲送进治愈院,再加上殉职的哥哥。
菲奥奈会按照羽狩的理想状态而行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对于她来说,这份理想的姿态也许只是她给自己定下的最低条件吧。
不这样的话,她便没有资格向父亲和哥哥说声对不起。
【凯伊姆】,「这些话,和你的队员说过吗?」
【菲奥奈】,「不会说的」
【菲奥奈】,「我不想让工作中混入私情」
【凯伊姆】,「你太多心了吧」
【菲奥奈】,「不,让部下知晓自己私人的事情这种做法,不符合我的个性」
【凯伊姆】,「……对我说就没事么」
【菲奥奈】,「凯伊姆又不是我的部下」
【凯伊姆】,「是觉得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么?」
【菲奥奈】,「唔……」
菲奥奈思考着。
【菲奥奈】,「说起来……为什么我会对你说这些话呢?」
【菲奥奈】,「这可不行啊。嗯,是酒精的错」
【菲奥奈】,「这肯定就是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吧」
随即得出了结论。
【凯伊姆】,「嘛,就是这么回事」
【凯伊姆】,「我不会对其他人说的,不用担心」
【菲奥奈】,「啊啊,不好意思。让你为我费心……」
【菲奥奈】,「对了,呵呵」
菲奥奈笑了起来。
【菲奥奈】,「要说起需要费心的事情,今天还是我的生日呢」
【凯伊姆】,「这个也没跟队员说过吗」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背负着悲壮的觉悟,独自战斗,即便如此却仍面带笑容。
【菲奥奈】,「部下已经给过我惨烈的生日祝福了」
【凯伊姆】,「那么,至少现在就认真地庆祝一下吧」
【凯伊姆】,「酒钱我出」
【菲奥奈】,「……谢谢」
【菲奥奈】,「好久没有人为我庆生了」
菲奥奈接受了我的招待。
明明曾经那么地讨厌娼馆和组织肮脏的金钱。
【菲奥奈】,「对了,我都说出我的事情了,凯伊姆却什么都不说,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凯伊姆】,「我又没逼你说」
【菲奥奈】,「话虽然是那样没错,但是也有不是的地方」
意义不明。
菲奥奈似乎也已经醉了。
【凯伊姆】,「这可不是什么开心的话题」
【菲奥奈】,「我想知道凯伊姆的事情」
【凯伊姆】,「真是让人不快啊」
【菲奥奈】,「唔,是吗……没想到会被你觉得我让人不快啊。那你还是不要说了」
【凯伊姆】,「我只是随口说说」
【菲奥奈】,「你不知道吗?我很不擅长那种微妙的对话啊」
你真是够笨的。
【凯伊姆】,「我说过吧,我的家人在大崩落都死了」
【菲奥奈】,「是说过」
【凯伊姆】,「那之后,我就被养育在牢狱的娼馆里」
【凯伊姆】,「如果就那样发展下去,我可能会当个男妓吧」
【菲奥奈】,「……男妓,吗」
菲奥奈看着我。
脸上的表情微微显示出赞同之意。
【菲奥奈】,「你是怎么从娼馆脱身的?」
【凯伊姆】,「……」
总不能告诉她,我是被买去当杀手了。
【凯伊姆】,「嘛,发生过很多事」
【菲奥奈】,「娼馆是只要陷进去一次,就很难脱身的地方吧?」
【菲奥奈】,「如果有脱身的方法的话,我想听听看,为了将来拿做参考」
【凯伊姆】,「别误会了」
【凯伊姆】,「在娼馆工作,至少能保证最低限度的衣食住行」
【凯伊姆】,「而且,也能被保护不受无秩序的暴力」
【凯伊姆】,「而且,确实有一些女孩子出了娼馆就无法生存下去」
突然,缇娅的事情掠过脑海。
背后长出翅膀的缇娅,就连在娼馆求生存都做不到。
【凯伊姆】,「事实上,也有娼妇因为无以为生而返回娼馆的例子」
【菲奥奈】,「是那样的吗……」
【凯伊姆】,「我知道菲奥奈很厌恶娼妇这个职业的存在,但在娼妇中也有各种各样的人」
【凯伊姆】,「就和羽狩一样」
【菲奥奈】,「……这样啊」
【凯伊姆】,「就算是娼妇,也都同样有着她们各自所怜悯与轻蔑的事情」
【凯伊姆】,「对于她们来说,幸福因人而异」
【菲奥奈】,「凯伊姆也考虑过很多啊」
【凯伊姆】,「之前你都把我当成笨蛋了吗?」
【菲奥奈】,「怎,怎么会把你当成笨蛋呢」
【菲奥奈】,「应该是,尊敬……」
【菲奥奈】,「不,那也有点说过了……应该是很信赖你吧」
菲奥奈诚实地说道。
【菲奥奈】,「总,总而言之,我也会按照我的方式去好好想想的」
架起胳膊,微妙地点了点头。
喀啷
【梅尔特】,「啊拉,欢迎光临」
【莉莎】,「哎呀-真是服了!今天也浑身湿透了ー」
【阿伊莉斯】,「刚才那个,也绝对是雨男」
【库洛蒂雅】,「在背后说客人坏话可是不对的哦」
是三人娘。
【梅尔特】,「快看快看,刚才凯伊姆把女孩子惹哭了哦」
【莉莎】,「真的真的真的?」
【阿伊莉斯】,「这可不能听过就算」
三个人一起走了过来。
【阿伊莉斯】,「切,是羽狩啊」
【库洛蒂雅】,「这和是羽狩还是羽化病人没有关系」
【库洛蒂雅】,「只要惹女孩子哭了,就肯定是男生的错。这是从很久以前传下来的规定哦,凯伊姆大人」
【莉莎】,「就是那样!」
【莉莎】,「不愧是库罗姐姐,说得一点都没错」
【莉莎】,「凯伊姆,道歉呢?」
莉莎伸手指着我。
【凯伊姆】,「是你们误会了」
【莉莎】,「惹女孩子哭就要道歉!」
【阿伊莉斯】,「然后再去买宝石」
【库洛蒂雅】,「宝石先姑且不论,只是道个歉可不会少块肉哦」
【库洛蒂雅】,「该认错的时候就不加抵抗地低下头,这是当个好男人的必要条件」
【凯伊姆】,「不,我可不是因为那种事情把她弄哭的」
真是的,所谓的一千五百只鸭子就是指现在的状况吧。
【菲奥奈】,「哈哈哈」
菲奥奈忍不住笑了起来。
【凯伊姆】,「菲奥奈也跟她们说说」
【菲奥奈】,「不是凯伊姆的错」
【菲奥奈】,「是我擅自想起了一些事,然后哭出来了而已」
【阿伊莉斯】,「什么啊」
【莉莎】,「真无聊-」
【菲奥奈】,「不,尽管如此,还是要谢谢你们」
【菲奥奈】,「防疫局内基本没有女性」
【菲奥奈】,「作为女性被这么温柔地对待,真的是相当久违了」
【库洛蒂雅】,「……不,请不要介意」
三人露出扫兴的表情。
【凯伊姆】,「库罗,今天也有雨?」
【库洛蒂雅】,「比昨天下得更加大」
【库洛蒂雅】,「羽狩的这位小姐,今天也不需要外套吗?」
库罗和菲奥奈四目相对。
【菲奥奈】,「不用……」
【菲奥奈】,「不,今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库洛蒂雅】,「啊拉,太好了」
【库洛蒂雅】,「梅尔特小姐,昨天的那件外套已经干了吧」
【梅尔特】,「嗯,没问题」
【库洛蒂雅】,「那么,回去时请务必穿上这件衣服」
库罗脱掉外套。
是哪里的有钱人送给她的吧。
一看就很高级。
【莉莎】,「库罗姐姐最好的外套……」
【菲奥奈】,「我,我怎么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库洛蒂雅】,「不,我想着肯定会很适合您」
【库洛蒂雅】,「下一次来我们店或者菲诺列塔的时候,再请还给我吧」
【菲奥奈】,「知道了」
【菲奥奈】,「……谢谢」
库罗微笑着点了点头,催促着另外两个人离开。
【库洛蒂雅】,「来,好女人是不会打扰男女间用餐的哦」
【莉莎】,「好-」
【阿伊莉斯】,「我倒是无所谓」
吵闹的集团占据了门口附近的桌子。
【凯伊姆】,「刚才你说,自己想起了些事所以才哭的吧」
【菲奥奈】,「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菲奥奈看上去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菲奥奈】,「父亲和哥哥在夸奖我、安慰我的时候,总会来抚摸我的头」
【菲奥奈】,「与其说是抚摸……感觉上倒更像是刚才凯伊姆那样的轻轻敲击」
【菲奥奈】,「好久没有被做过那种事情,所以……」
菲奥奈望向遥远的彼方。
【菲奥奈】,「说起来,你把我惹哭了呢」
【菲奥奈】,「会买宝石送给我吗?」
【凯伊姆】,「饶了我吧」
【菲奥奈】,「哈哈」
是沾染了牢狱的空气吗。
我头一回听到菲奥奈开玩笑。
【菲奥奈】,「接下来,我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凯伊姆】,「也是啊,已经酒足饭饱了」
菲奥奈取出银币,看着这边。
【凯伊姆】,「我说过今天我请客吧」
【菲奥奈】,「抱歉」
【凯伊姆】,「别道歉」
【菲奥奈】,「……想当个好女人,就应该学会陪笑是吗」
【菲奥奈】,「我吃饱了」
菲奥奈站起身来。
【菲奥奈】,「啊……啊咧……」
好不容易才撑起摇摇晃晃的身体。
【凯伊姆】,「哈哈哈,醉了啊」
【菲奥奈】,「着,这也是醉酒的表现吗」
【菲奥奈】,「……学到了」
【凯伊姆】,「用我送你吗?」
【菲奥奈】,「这种程度没问题」
她披上库罗的外套。
那种果敢的穿衣方式很可爱。
【菲奥奈】,「凯伊姆」
【凯伊姆】,「嗯?」
【菲奥奈】,「刚才,关于娼妇的那件事情,你是这么说的吧」
【菲奥奈】,「幸福只会聚集到看上去幸福的人身边」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凯伊姆,你觉得自己是『看上去幸福的人』吗?」
虽然我有着自己很随心所欲的这种自觉,但我并不认为自己很幸福。
【凯伊姆】,「想都没想过」
【凯伊姆】,「明天还有工作,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菲奥奈】,「希望你有天能告诉我」
【凯伊姆】,「啊啊」
喀啷
菲奥奈向着雨中走去。
附着在身体内的,液体。
促使内心亢奋不安的,液体。
『──杀掉』
从身体内涌出的声音。
无法抵抗的,欲求。
理应是令人呕吐的,铁锈般的恶臭味。
为什么,会是如此地……芳香。
『──是杀戮』
来回往复,往复来回……
冲动。
『──将人类』
『──将这污秽的生物』
心怦怦地直跳。
焦躁感,
厌恶感,
绝望感,
附着于心中的感情混合在一起,喷涌而出。
『───屠杀』
头脑变得麻痹。
从指间开始,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
胳膊,
双脚,
作为某个人的所有物,将我引导至某处。
『──破坏吧』
『──蹂躏吧』
『──用这份崇高的力量!』
为了制定今后的行动方针,我和菲奥奈再次碰头。
【菲奥奈】,「抱歉,让你来这么远的地方」
【凯伊姆】,「闲人理应多走点路」
【菲奥奈】,「谢谢」
【菲奥奈】,「其实,从昨天开始,我就因为处理兰格那件事而忙得不可开交」
【菲奥奈】,「总而言之,我大概是把兰格的罪行和其伪造的情报分离出去了」
【凯伊姆】,「足够了,多谢」
【凯伊姆】,「你应该没睡觉吧」
【菲奥奈】,「不用担心多余的事情」
【凯伊姆】,「这样啊……」
菲奥奈的干劲相当令人钦佩。
换做是别人的话,受到手下背叛的冲击,睡个两三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凯伊姆】,「赶快整理看看吧」
我在地图上擦去与兰格相关的情报。
再次开始基础的工作。
虽然没有被菲奥奈强行要求进度,但我自己也想让工作快些出现进展。
【菲奥奈】,「接下来,应该就是这些地方了吧」
【凯伊姆】,「没错」
我们俯瞰着地图。
观察着地图上剩下的目击情报,之前无法解析的一些倾向就浮出了水面。
活动范围,出现频率,逃跑方向……之类的。
比起以前要明确很多。
尤其是逃走的方向。
为了看上去显眼,特意用箭头对逃走方向做出了标记。
【凯伊姆】,「已经能看出箭头指向的几个主要方向了啊」
【菲奥奈】,「啊啊,其中之一就是……」
前几天发现的了大量羽毛的,废弃的地方。
【凯伊姆】,「实际上,那些地方应该是作为巢穴被使用的吧」
【菲奥奈】,「这样一来,下次就要试着去调查其它的地域了啊」
虽然箭头指向的巢穴不可能完全正确,但是也划分出了大概的区域。
【菲奥奈】,「有地图真是帮大忙了」
【凯伊姆】,「这可是我费尽周折才拿出来的,不起到点作用就浪费了啊」
【菲奥奈】,「接下来别说是一点作用了,它可是会大大地派上用场啊」
【凯伊姆】,「但愿如此」
【菲奥奈】,「现在天色还早,接下来就去调查吧」
【凯伊姆】,「……」
我刚想说要让她休息一下,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菲奥奈应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行动。
【凯伊姆】,「好,知道了」
我收好地图,做着出发的准备。
【凯伊姆】,「话说,兰格的处置怎么样了?」
【菲奥奈】,「根据防疫局的规定采取了相应的措施」
【菲奥奈】,「也就是,不名誉除队,不名誉殉职」
【菲奥奈】,「他装成黑羽行凶的所作所为,在局内被作为秘密压下来了」
【菲奥奈】,「但是,部队中出现了叛徒……」
【菲奥奈】,「以及被抓捕的背叛者在当场自杀而死的事还是予以公布了」
【凯伊姆】,「嚯」
【凯伊姆】,「鲁基乌斯卿理解你们的做法了吗」
【菲奥奈】,「啊啊,那位大人果然很值得信赖」
【菲奥奈】,「而且甚至对我说,要我趁这个机会进行局内的纲纪端正」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这样一来,菲奥奈也免于受罚了啊」
【菲奥奈】,「虽然得到了严重警告与减薪的处置,但为了不让事态继续扩大,还是决定不予以问罪」
【凯伊姆】,「被减薪了的话,就没法奢侈度日了吧」
【菲奥奈】,「我本来对于奢侈也没什么兴趣」
菲奥奈笑着说道。
【菲奥奈】,「对我来说,只想着如何能够努力不去背叛鲁基乌斯卿的期待」
【菲奥奈】,「想要恢复民众的信赖,应该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吧……」
【菲奥奈】,「但这个问题的处理没有捷径」
【凯伊姆】,「加油吧」
【菲奥奈】,「啊啊,当然」
【菲奥奈】,「为此,才要首先将黑羽抓捕归案」
【菲奥奈】,「走,出发了」
刚出家门,菲奥奈手上的东西就突然映入我的眼帘。
【凯伊姆】,「那个是?」
【菲奥奈】,「前几天借地外套,今天正好顺道还回去」
【凯伊姆】,「这个时间的话,那三个人正在睡觉吧」
【凯伊姆】,「嘛,寄放在菲诺列塔那里倒是没有问题」
【菲奥奈】,「知道了」
【菲奥奈】,「顺便也去解决腹中的饥饿感」
【凯伊姆】,「你应该不会想去那种满是胭脂臭味的店里」
她和听到梅尔特原来是娼妇的时候已经有很大差别了。
是察觉到我的想法了吗,菲奥奈稍稍嘟起了嘴。
【菲奥奈】,「这附近几乎没有什么好的饭店」
【凯伊姆】,「自己不能做饭吗?」
【菲奥奈】,「我吗?」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我是一个人住的,多少也会做些家务」
【凯伊姆】,「原来如此」
在菲诺列塔填饱肚子后,我们走向目标的街区。
【菲奥奈】,「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明确的目的地啊」
【凯伊姆】,「但是,作为接近对手的代价,遭遇黑羽的可能性也上升了哦」
【菲奥奈】,「穿着这件衣服,应该很难行动吧」
菲奥奈上下确认着衣服的状态。
【凯伊姆】,「到了紧要关头就把袖子拽下来」
【凯伊姆】,「之后再重新缝上就好」
【菲奥奈】,「就这么做吧,看来是不能和衣服同生共死了啊」
【凯伊姆】,「就是那么回事了」
一段时间之后,我们走进了贫民区。
路上没有石板,水洼也没有干咳,是有着一片腐坏景象的区域。
【菲奥奈】,「唔……」
即使表情因为扑鼻的恶臭而扭曲,菲奥奈刚毅的性格还是让她没有放慢脚步。
【凯伊姆】,「这一代集中着很多逃走方向的箭头」
【菲奥奈】,「一个不漏地打探看看吧」
【凯伊姆】,「不,看起来这个地方嗑药的人很多」
【凯伊姆】,「没法劝他们提供情报啊」
【菲奥奈】,「是那样吗?」
菲奥奈环顾四周。
在小巷和废屋中满地都是的乞丐,在一点和普通的贫民区没有区别。
但是,乞丐的眼神不同。
【凯伊姆】,「还是算了吧」
【凯伊姆】,「他们会做出一些常人完全无法想象的举动」
【凯伊姆】,「不加注意就接近他们很危险」
【菲奥奈】,「这样啊……」
【菲奥奈】,「我就遵从凯伊姆的忠告好了」
【菲奥奈】,「不过,向他们贩卖毒品的不是你们吗?」
【菲奥奈】,「然后反而还对上瘾者横加指责,让人感觉很奇怪」
【凯伊姆】,「不蚀金锁不经营毒品……这是先代定下的规矩」
【菲奥奈】,「这样啊……」
【菲奥奈】,「那就好」
菲奥奈似乎放心了下来。
【菲奥奈】,「以我心中秉持的正义来说,果然还是不希望和贩卖毒品的组织联手」
【菲奥奈】,「毒品无法给任何人带来幸福」
【凯伊姆】,「就算对娼馆有益,娼妇也不能嗑药吗?」
菲奥奈露出艰难的表情。
【菲奥奈】,「关于娼馆的话,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
【菲奥奈】,「不,我会努力让自己理解的」
【凯伊姆】,「哈哈哈」
【菲奥奈】,「有什么好奇怪的」
【凯伊姆】,「只是觉得,刚才的说法还真是有菲奥奈的风格啊」
【菲奥奈】,「……唔」
或许是微微感到那并不是在夸奖她,菲奥奈微微地皱起眉头。
我倒也没想要挖苦她就是了。
【菲奥奈】,「那么,那些人是从哪里入手毒品的?」
【凯伊姆】,「大概,是从风锖的商人那里吧」
【凯伊姆】,「有传言说,他们靠着贩卖毒品大发横财」
【菲奥奈】,「是那样的吗」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不蚀金锁对此什么也不管?」
【凯伊姆】,「风锖的势力和我们不相上下」
【凯伊姆】,「只想漂亮地消除毒品的贩卖,从现实上来说非常的困难吧」
【菲奥奈】,「……即便如此,能为特别受灾地区做些什么的也只有不蚀金锁了吧?」
【凯伊姆】,「嘛,或许是那样没错……」
【凯伊姆】,「那么防疫局又如何呢」
【菲奥奈】,「……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我会向上头申请的」
【凯伊姆】,「要再次联手吗」
【菲奥奈】,「那也不错呢」
──我们一边开着危险的玩笑,一边来回窥视着贫民区中没有地基的小屋。
【菲奥奈】,「凯伊姆」
【凯伊姆】,「那个是」
菲奥奈指向的是被风卷起的黑色羽毛。
【菲奥奈】,「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其它的羽毛」
【凯伊姆】,「啊啊」
我们下至地面,上至屋顶,手法高明地探索着每一寸土地。
就算没有言语的交流,彼此也都能认清自己的任务,搜查进展得非常有效率。
和当初为了打探情报就争执不下的情况相比,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菲奥奈】,「……」
【凯伊姆】,「……」
菲奥奈的罩衫上沾满了灰尘。
我的头发也满是积灰。
两人的鞋子都已泥泞不堪。
【凯伊姆】,「菲奥奈」
【菲奥奈】,「凯伊姆」
然后,几乎同时地,我们发现了黑色的羽毛。
即便是在最底层的贫民区中也难得一见的凄惨废墟中,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发现了这些东西。
仿佛用自己的羽毛铺成的床铺一般,散落着一地的羽毛。
【凯伊姆】,「这应该也是巢穴之一吧」
【菲奥奈】,「应该是」
【菲奥奈】,「不知道其它地方还有几处这样的据点」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它肯定有很多个这样的巢穴」
【菲奥奈】,「怎么办?」
【菲奥奈】,「让我这边的队员和你那边的人在这里蹲点的话,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逮到它」
【菲奥奈】,「但是,这应该比漫无头绪地四处搜寻要来得有效率」
【凯伊姆】,「也是啊……」
我捡起一枚掉在地上的黑色羽毛。
然后,认真地观察着。
【凯伊姆】,「羽毛已经很旧了啊」
轻轻一握就碎成了粉末。
之前在杀人现场捡到的黑色羽毛上,能够更清楚地感到脂肪的光泽。
【凯伊姆】,「也许已经没有在使用了」
【凯伊姆】,「你那边有能派到这种地方来监视的多余人手吗?」
【菲奥奈】,「没有呢」
【凯伊姆】,「我们也是」
【菲奥奈】,「给这边的孩子点小钱,拜托他们试试看吧」
【凯伊姆】,「你的想法和我们的做法不谋而合啊」
【菲奥奈】,「唔……」
菲奥奈发窘地移开视线。
【凯伊姆】,「把这想成是灵活的处理方法就好」
【凯伊姆】,「这说明菲奥奈的选择也变得多了起来」
【菲奥奈】,「啊,啊啊」
无法隐藏动摇的感觉。
【凯伊姆】,「不过再怎么说,就算拜托这些家伙工作也只是浪费钱吧」
【菲奥奈】,「也是啊……」
【菲奥奈】,「没办法,就当成这里是现在仍在使用的巢穴来搜索吧」
菲奥奈转身走去。
【菲奥奈】,「……嗯?」
【凯伊姆】,「怎么了?」
【菲奥奈】,「这个是……」
菲奥奈扒开堆积在地板上的黑色羽毛。
从那之中捡起了一片纸片般的东西。
【菲奥奈】,「上面写着些东西」
【菲奥奈】,「……这是,文字吗……读不懂啊」
我取过纸片。
上面排列着带有某种意思的文字列或记号。
但是完全无法读懂文字的意思。
但是,似乎曾经在哪里看到过和这个相似的记号……
【凯伊姆】,「这个是……」
【菲奥奈】,「你能读懂吗?」
【凯伊姆】,「虽然读不懂,但是在艾莉斯的诊疗所中见过和这个相仿的记号」
【菲奥奈】,「艾莉斯?」
【凯伊姆】,「在娼馆街从事着类似医生职业的女人」
【凯伊姆】,「我在她的家中好像看过这种文字」
【菲奥奈】,「也就是说,这是医生所使用的某种文字吗?」
【凯伊姆】,「虽然不敢确定,不过姑且去看看吧」
【菲奥奈】,「好,现在就去拜访那里」
这样做是比较稳妥的吧。
但是,把女性带到艾莉斯的家里,感觉相当的危险。
一个人去艾莉斯的家里
这是和菲奥奈在工作,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去
那可是面对缇娅都浑身带刺的艾莉斯。
如果再把菲奥奈带去,就算闹翻天也不奇怪。
也许还是一个人去艾莉斯的家会比较好。
【菲奥奈】,「……怎么了?」
不过,这件事也很难对菲奥奈说清楚。
如果把我为她赎身,还有她会嫉妒之类的话说出来,这回就该轮到菲奥奈不愉快了。
说到底,菲奥奈只是工作上的伙伴。
就算艾莉斯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我也还是该坚持到底。
那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没有什么好迷惑的。
艾莉斯对于缇娅的反应十分过激。
如果再把菲奥奈带去,就算闹翻天也不奇怪。
不过……
【菲奥奈】,「……?」
菲奥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说到底,菲奥奈不只是工作上的伙伴吗。
和菲奥奈二人独处,会因为被别人说三道四而在意就没办法工作了。
没必要在意艾莉斯的反应。
好,就这么去吧。
【凯伊姆】,「抱歉,没什么」
【凯伊姆】,「艾莉斯是个乖僻的家伙,到那边后适当注意一点」
【菲奥奈】,「她是个怎样的人?」
【凯伊姆】,「对你的态度可能会有些带刺,不要在意」
【凯伊姆】,「别把她说的话当真就好」
【菲奥奈】,「唔……」
【菲奥奈】,「没办法,毕竟这是工作。但愿她能帮忙吧」
【凯伊姆】,「是啊」
【凯伊姆】,「打扰了」
【艾莉斯】,「我可是正在休息」
【艾莉斯】,「不接待任何客人」
【凯伊姆】,「别这么说啊」
【凯伊姆】,「这是有关那个黑羽的工作」
【艾莉斯】,「哼」
【艾莉斯】,「那么,后面的那个女人是谁?」
【凯伊姆】,「工作的伙伴,你之前有见过吧」
【凯伊姆】,「是羽狩的菲奥奈队长」
【艾莉斯】,「啊啊……」
艾莉斯本来就相当不爽的表情上,又增添了几分不快。
这家伙究竟有几个阶段的“心情不好的表情”啊。
【菲奥奈】,「我是防疫局的特别受灾地区队队长,菲奥奈•希尔法莉亚」
【菲奥奈】,「这次有事需要您提供协助,故此登门拜访」
【艾莉斯】,「我可没想过要帮羽狩的忙哦?」
【菲奥奈】,「我们过去曾做过什么让您心情不悦的事情吗?」
【菲奥奈】,「如果有的话,请容许我向您致歉」
【艾莉斯】,「我倒是无所谓」
艾莉斯很扫兴地说道。
【凯伊姆】,「这家伙的兴趣就是嫉妒别人」
【凯伊姆】,「和我待在一起的女性都会被她横眉冷对,不用在意」
【菲奥奈】,「嫉妒?」
【菲奥奈】,「所谓嫉妒也就是说,她对凯伊姆……」
菲奥奈说了多余的话。
【菲奥奈】,「我,我和凯伊姆还不是那种关系!」
【艾莉斯】,「那个『还不是』是怎么回事」
【凯伊姆】,「你们就住嘴吧」
我来回瞪着两个人的眼睛,让她们静了下来。
【凯伊姆】,「有什么牢骚之后再发。我们现在是因为工作而来的」
【艾莉斯】,「工作也不代表什么都能做……不过算了」
【艾莉斯】,「……那么,有什么事?」
【凯伊姆】,「你看这个」
【凯伊姆】,「我记得在这里看过和这个相似的文字和记号」
我拿出之前捡起的纸片,递到艾莉斯的手上。
【艾莉斯】,「……我只是看看」
【凯伊姆】,「拜托了」
【菲奥奈】,「拜托您」
【艾莉斯】,「……」
艾莉斯扫视着纸片的文字列。
【凯伊姆】,「怎么样?」
【艾莉斯】,「嗯……这些是……」
艾莉斯就这样看着纸片站起身来。
然后,打开柜橱,拿出了几个写在瓶子上的字条做对比。
【凯伊姆】,「?」
【艾莉斯】,「我想,这里写的应该是……麻醉剂的制作材料和方法」
【艾莉斯】,「材料是一些植物的名字」
【艾莉斯】,「制作方法则是指各个材料的分量、浓度和温度」
【艾莉斯】,「因为都是些记号,所以凯伊姆就算看了也不懂吧」
【凯伊姆】,「嘛,的确是一窍不通」
【菲奥奈】,「麻醉剂指的是?」
【艾莉斯】,「是在切割和缝合身体的时候,缓解疼痛的药物」
菲奥奈取出自己的笔记,开始做着记录。
【凯伊姆】,「有那种东西吗?」
【凯伊姆】,「我不记得自己受伤的时候有用过那种东西」
【艾莉斯】,「不是很严重的伤势是不会使用的」
【凯伊姆】,「费用很高吗」
【艾莉斯】,「与其说是价格,倒不如说它是种类似毒品的东西,会让人上瘾的」
【菲奥奈】,「上瘾……吗」
【艾莉斯】,「所以说,能不用就尽量不会使用」
【凯伊姆】,「原来如此啊」
【艾莉斯】,「可是……」
艾莉斯挥了挥纸片。
【艾莉斯】,「这张纸上记载的配方,虽然和麻醉剂很接近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凯伊姆】,「哪里不同?」
【艾莉斯】,「不知道」
【艾莉斯】,「我又不是药物的研究者」
……
到此为止了吗。
黑羽和麻醉剂。
看上去没什么太大关系啊。
【菲奥奈】,「……嗯?」
翻着日记的菲奥奈突然抬起头。
【凯伊姆】,「怎么了」
【菲奥奈】,「从前,在黑羽刚开始出现的时期所引发的实践中,曾经有过这样的话题」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菲奥奈应该已经托人调查过了吧」
【菲奥奈】,「当然已经大体上做过调查,但是却没有发现值得在意的地方」
【凯伊姆】,「不过……」
【凯伊姆】,有什么疑点吗?」
菲奥奈点了点头。
【菲奥奈】,「从黑羽出现的那时起……」
【菲奥奈】,「特别受灾地区中,一个进行药物研究的建筑就被火灾烧得一干二净」
【菲奥奈】,「建筑的主人似乎是某处的药商」
【凯伊姆】,「你认为和黑羽有关吗」
【菲奥奈】,「说实话,不是很清楚」
【菲奥奈】,「但不管是否有关,去调查看看总没有错」
【凯伊姆】,「是啊」
没有犹豫的理由。
【艾莉斯】,「那个是类似事件簿的东西吗?」
艾莉斯指着菲奥奈手上的东西说道。
【凯伊姆】,「不,好像是日记」
【凯伊姆】,「那天的事件似乎也记在上面的样子」
【艾莉斯】,「还真是本乱七八糟的日记呢」
【菲奥奈】,「……咱们作为第三者,不适合对别人私人日记的内容评头论足吧」
【艾莉斯】,「嘛,也是」
【凯伊姆】,「不过,这次说不定能捕捉到一些头绪」
【艾莉斯】,「来,如果已经没事了的话,羽狩就把凯伊姆留在这里然后出去吧」
【凯伊姆】,「为什么我要被留下来啊」
【菲奥奈】,「多亏艾莉斯小姐的帮助,我们得到了重要的线索,非常感谢」
【艾莉斯】,「别什么事都道谢,让人不爽」
【艾莉斯】,「调查也好什么也好,赶快出去吧?」
【菲奥奈】,「承蒙费心」
菲奥奈一本正经的态度似乎连艾莉斯的毒气都无法侵入。
虽然我可能做不到这种地步,不过也算是学到新的应付艾莉斯的方法了啊。
【凯伊姆】,「艾莉斯,谢了」
【艾莉斯】,「好好」
【莉莎】,「啊-,是凯伊姆啊」
远处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菲奥奈】,「这个声音是……」
【凯伊姆】,「菲奥奈也想起来了吗」
【菲奥奈】,「我认识的人中,没有其它这么有精神的人了」
【莉莎】,「正好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商量呢」
【凯伊姆】,「什么事?」
【莉莎】,「最近缇娅一直被某位先生丢着不管,所以我想找她一起吃顿饭呢」
【凯伊姆】,「啊啊,无所谓」
【莉莎】,「呜哇,好冷淡!」
【莉莎】,「好不容易才能聚在一起,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啊」
【菲奥奈】,「聚在一起?」
【凯伊姆】,「别在意」
被菲奥奈吐槽也很麻烦。
【莉莎】,「那我今天晚上就赶快去邀请看看吧」
【凯伊姆】,「交给你了」
【莉莎】,「好,好-」
说完这件事后,莉莎就跑开了。
真是吵人。
【菲奥奈】,「已经没事了吗?」
【凯伊姆】,「本来就没什么事」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不过,凯伊姆的女性朋友还真多呢」
【凯伊姆】,「在娼馆街每个人都是那样」
【菲奥奈】,「缇娅小姐也是你的朋友吗?」
【凯伊姆】,「算是吧」
缇娅的事情被继续关注下去就糟了。
我被对菲奥奈的警惕感变得如此之薄的自己吓了一跳。
这家伙是羽狩。
不管做了多少工作,是多么值得信赖的人,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如果知道缇娅是羽化病人的话,就算知道是我的朋友也会将她保护起来吧。
但反过来说,正因为她是这样表里不一的性格,所以也有值得信赖的地方。
不能让她知道缇娅是羽化病人。
【凯伊姆】,「……」
想到这里,心中微微地有些愧疚。
菲奥奈对我寄予了相当大的信赖。
而我却对她隐瞒了缇娅的事情,这和背叛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全不在意的事情,现在在我心中似乎也产生了某种变化。
【菲奥奈】,「怎么了?」
【凯伊姆】,「不,没什么」
【凯伊姆】,「来,继续工作的话题吧」
【菲奥奈】,「是啊」
菲奥奈清了清嗓子。
【凯伊姆】,「刚才说到的,发生火灾的那个地方,知道在哪里吗?」
【菲奥奈】,「似乎是在市场的深处,贫民区附近的样子」
【菲奥奈】,「具体的位置问周围的人就知道了吧」
【凯伊姆】,「那一带啊……」
【菲奥奈】,「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那边是风锖的势力」
【菲奥奈】,「凯伊姆无法进入吗?」
【凯伊姆】,「不,倒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凯伊姆】,「只是……不想做太张扬的事」
【凯伊姆】,「最坏的情况下,有可能会挑起不蚀金锁和风锖的对抗」
【菲奥奈】,「我一个人去也行」
【凯伊姆】,「不,我也去」
【凯伊姆】,「只是……」
【凯伊姆】,「和风锖的那些人起争端的时候,或许会要用到你羽狩的名头」
【菲奥奈】,「正如我所愿」
【菲奥奈】,「不,虽然我也不希望会遇到需要使用的情况……但是防疫局的名号能起到作用,我还是很开心」
【凯伊姆】,「确实,在牢狱这个名声只是个累赘啊」
【菲奥奈】,「你也用不着特意改口吧」
菲奥奈板着脸说道。
【凯伊姆】,「好,走了」
【凯伊姆】,「是这里吗」
广阔的废墟出现在眼前。
伸出手指碰一下发黑的墙壁,立刻就沾上了烟尘。
焦黑的石壁,与烧掉的横梁。
看上去的确发生过火灾。
【菲奥奈】,「好大啊」
【凯伊姆】,「搜索应该要费一番功夫了」
我们大致做着调查。
因为曾经是进行药物研究的地方,地板上到处都散落着瓶子的碎片。
被专偷火灾现场的小偷光顾之后,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留下。
继续调查之后,发现了几样东西。
残留着不明正体的黑色粉末的瓶子。
作为某种原料而经过干燥处理的植物和其种子。
形状古怪的器皿和道具。
【菲奥奈】,「看来,这里曾进行过药物研究这点似乎是真的」
【凯伊姆】,「但反过来说,除了这点没有任何收获啊」
【凯伊姆】,「总之,先把捡到的东西拿去给艾莉斯看看吧」
【菲奥奈】,「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原谅我了呢」
【凯伊姆】,「说话方式不被她误会就没问题」
【菲奥奈】,「那就交给凯伊姆了,我可没什么自信」
【凯伊姆】,「嘛,就交给我吧」
虽然对于菲奥奈诚心诚意的请求,艾莉斯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不过也罢。
【菲奥奈】,「接下来,要撤退吗」
【菲奥奈】,「抱歉,把你带来这里却没能有收获」
【凯伊姆】,「这也没办法」
【凯伊姆】,「一味的患得患失是不会有进展的」
【菲奥奈】,「你能这样说就好」
我们拿着战果……不知道能不能这么称呼的回收物离开了那里。
【菲奥奈】,「这个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呢」
菲奥奈看着拿在手上的,形状古怪的器皿。
【菲奥奈】,「哎哟」
菲奥奈一个踉跄。
【凯伊姆】,「不要紧吗?」
【菲奥奈】,「抱歉,没有找好落脚点」
【凯伊姆】,「……」
我观察着菲奥奈脚下的地面。
至今为止的经验正向我传达着某种违和感。
我搬开沉重的瓦砾。
【菲奥奈】,「怎么了?」
【凯伊姆】,「我有点在意的事情」
再搬开一堆瓦砾之后,发现了一块装有把手的铁板。
看起来,地下似乎还有空间。
【凯伊姆】,「是地下室吗」
【菲奥奈】,「打开看看吧」
吱……
沉重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门被打开了。
通往地下的楼梯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凯伊姆】,「你能去问附近的居民借个灯笼来吗?」
【菲奥奈】,「交给我吧」
菲奥奈拿着装钱的皮袋,走出了废墟。
有钱能使鬼推磨,菲奥奈似乎也已经很习惯牢狱的做法了。
我拿着菲奥奈毫不费力筹集的灯笼,开始调查地下。
【菲奥奈】,「怎么样?」
【凯伊姆】,「有间小屋,但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凯伊姆】,「不过……」
我看着在地下室中捡起的东西。
是黑色的羽毛。
【菲奥奈】,「黑羽……」
【凯伊姆】,「啊啊,而且相当的陈旧」
用指尖稍微一碰就变得四分五裂。
【凯伊姆】,「地下室的门也是,没有最近一段时间内被打开过的痕迹」
【菲奥奈】,「从黑羽出现的时期来考虑的话,这里应该是初期的巢穴」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
我拿出地图。
【菲奥奈】,「怎么了?」
【凯伊姆】,「不,逃跑方向的箭头没有指向这里」
【菲奥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菲奥奈】,「初期的时候,关于黑羽的传言还没有流传开来」
【菲奥奈】,「因为这个原因,目击证言也很少吧」
【凯伊姆】,「也是啊」
【凯伊姆】,「在之前的巢穴发现的纸片,是从黑羽身上掉下来的吗?」
【菲奥奈】,「这样想应该比较妥当吧」
【菲奥奈】,「除了羽毛之外,还有什么显眼的东西吗?」
【凯伊姆】,「只有个像是坏掉的笼子一样的东西,别的什么都没有」
【菲奥奈】,「是吗,真可惜」
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巢穴。
不过,也仅此而已。
【菲奥奈】,「凯伊姆,抱歉,关于这个设施的事情可以去询问一下吉克大人吗?」
【凯伊姆】,「倒是无所谓,怎么了?」
【菲奥奈】,「我想,黑羽可能有对作为巢穴的地点的偏好」
【菲奥奈】,「我希望能拜托他调查一下贫民区,如果有什么共通点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头绪」
【凯伊姆】,「知道了,我去问问看」
太阳落下,天色已经很暗了。
今天的调查也差不多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凯伊姆】,「我现在就去找吉克问话」
【凯伊姆】,「今天的调查就到此为止吧」
回到娼馆街之后,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天空中云朵的余光也已基本消失。
【凯伊姆】,「我去吉克那边了」
【菲奥奈】,「那么,明天在菲诺列塔再见」
菲奥奈微微行礼之后,转身走开。
【凯伊姆】,「哟」
【吉克】,「什么啊,是凯伊姆啊」
【凯伊姆】,「你以为是谁?」
【吉克】,「嘛,据说最近有个娼妇的技术相当不错,我还以为是她来和我打招呼呢」
【凯伊姆】,「那还真是对不住了」
嘛,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开玩笑。
谁会预定和那种人会面啊。
【吉克】,「今天是去那边的势力走了一遭啊」
【凯伊姆】,「消息真灵通」
【吉克】,「托你的福啊」
【吉克】,「那么,结果如何?」
我大致向他说明了今天事情的始末。
【吉克】,「原来如此……想知道那个发生火灾的设施的情况啊」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黑羽对巢穴的选择或许也有某种偏好在里面」
【吉克】,「等等……」
吉克打开几个抽屉,翻找着里面的资料。
资料意外地被收拾得相当整齐,不得不佩服奥兹。
【吉克】,「……有了,是这个吗」
吉克扫视着资料的内容。
【吉克】,「知道的情报就只有,那个建筑物曾经是被某个药店持有的」
【凯伊姆】,「那个药店的资料呢?」
【吉克】,「当时似乎是在下层,现在就不知道了」
【凯伊姆】,「调查得还挺详细啊」
【吉克】,「那个发生火灾的设施,以前就有奇怪的传闻呢」
【吉克】,「似乎多次有牢狱的人无法想象的大人物光顾」
【吉克】,「而且,有传言说那里在研制下层和上层禁止制造的药物」
【凯伊姆】,「是什么样的药?」
【吉克】,「是贵族之间起了争执的时候用到的药」
用作毒杀的药吗。
嘛,似曾相闻的话题啊。
【吉克】,「你已经实际见过那个设施了吧?怎么样,看上去危险吗?」
【凯伊姆】,「大致上都被清理完毕了,没什么收获」
【吉克】,「嘛,也是啊」
【吉克】,「当然,也有可能是有普通的商人想要孤注一掷做一次赌博」
【凯伊姆】,「问别人借完钱以后就跑掉,这种事情确实相当常见」
【吉克】,「跟字面的意思一样,从悬崖上飞走了啊」
这玩笑一点也不有趣。
【凯伊姆】,「……最后再让我确认一遍」
【凯伊姆】,「那个药店,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吗」
【吉克】,「啊啊,连影子都不剩」
【吉克】,「无论在牢狱的哪里……恐怕,下层也是这样」
【吉克】,「向贵族出售这么危险的药品,这些顾客事后也不会对其坐视不理」
【吉克】,「这样一来,它就会彻底地消失掉了」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这条路走不通了吗」
【吉克】,「抱歉啊,我力有未逮」
【凯伊姆】,「不,已经足够了」
【吉克】,「关于另外一个话题……」
吉克点燃了烟卷。
【吉克】,「羽狩的动向如何?」
【吉克】,「他们是怎么处理这回的愚蠢之举的?」
【凯伊姆】,「把黑羽事件压了下来,某种程度上做出了公告」
【凯伊姆】,「菲奥奈和她的上司,叫做鲁基乌斯的贵族,似乎都把它看作是一个端正纲纪的好机会」
【吉克】,「嚯……」
【吉克】,「说到至今为止的羽狩,总是给人一副外强中干的感觉」
【吉克】,「或许,时代也在渐渐地产生变化吧」
吉克吐出一口烟圈。
【凯伊姆】,「应该维持和羽狩的合作体制会比较好吧」
【吉克】,「说得没错,想要断绝关系的话随时可以做到」
【吉克】,「我也想和那个叫做鲁基乌斯的人套套关系」
【吉克】,「从女队长那里打听到什么兴趣可一定要告诉我哦」
【凯伊姆】,「反正你已经知道了吧?」
【吉克】,「哈哈哈,或许是吧」
连我都不清楚,吉克究竟能运筹帷幄到什么程度。
至少,他应该没有被我超前的地方。
【凯伊姆】,「给你添麻烦了啊」
【吉克】,「最近,你工作起来相当的热心啊」
【凯伊姆】,「给你添麻烦了?」
【吉克】,「怎么会」
【吉克】,「只是觉得,对你来说还真是少见呢」
【凯伊姆】,「菲奥奈的工作方式相当危险」
【凯伊姆】,「如果我不在旁边适当提醒,这边也会受到牵连」
【吉克】,「呼……嘛,我就当成是这样吧」
【吉克】,「你要好好支持那个女队长哦」
看起来,似乎又有了很多流言蜚语。
梅尔特也好,吉克也好,还有那些娼妇,真是喜欢这种话题啊。
【凯伊姆】,「我也可以甩手不干的」
【吉克】,「不不,还是努力继续下去吧」
我微微打了个招呼后,离开了吉克的房间。
回到家中,却没有看到缇娅。
是还在和莉莎她们玩吧。
天色已经很晚了。
去看看情况吧。
【梅尔特】,「缇娅?」
【梅尔特】,「她今天好像是去莉莉乌姆玩了」
【凯伊姆】,「果然是吗」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
【梅尔特】,「因为凯伊姆总是放着缇娅不管,她们三个才会去找她玩的」
【梅尔特】,「再稍微重视点她吧?」
【凯伊姆】,「等黑羽的事件结束了再说」
【梅尔特】,「真是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呢」
梅尔特有些吃惊地笑了。
【梅尔特】,「啊,对了……」
【梅尔特】,「刚才,羽狩的队长小姐来过了哦」
【凯伊姆】,「菲奥奈吗?她不是说要回看守所么」
【梅尔特】,「好像是要坚持自己去还外套呢」
【梅尔特】,「说是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凯伊姆】,「还是一如既往的规矩人啊」
【梅尔特】,「牢狱里这种人很少见呢」
【梅尔特】,「顺带一提,她吃饭的姿势也相当有板有眼哦」
【梅尔特】,「刚开始的时候,显得特别的老实呢」
菲奥奈独自在菲诺列塔吃饭了吗。
【梅尔特】,「这不是你手把手教育出来的成果吗?」
【凯伊姆】,「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束手束脚,而教给她了最低限度的常识而已」
【梅尔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诚实呢」
【凯伊姆】,「那只是你们的捕风捉影罢了」
【凯伊姆】,「那就这样」
【梅尔特】,「啊拉,不喝一杯吗?」
【凯伊姆】,「我去看看缇娅的情况」
【梅尔特】,「这样啊,一路顺风」
我转过身子,向莉莉乌姆走去。
前台的年轻人微微向我点了点头。
穿过人来人往的接待室,尽量不打扰别人地向三人娘的房间走去。
现在是工作的黄金时间。
三人组有陪缇娅玩的工夫吗?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走廊中穿行。
……听到了一个哭泣声。
是缇娅吗?
【凯伊姆】,「??」
【缇娅】,「……唔唔……」
缇娅正在抽着鼻子。
然后,三人娘正围在她的身边。
气氛阴暗而沉重。
【凯伊姆】,「究竟是怎么了」
【莉莎】,「那是因为啊,凯伊姆,那个呢那个呢」
【库洛蒂雅】,「由我来说明吧」
【凯伊姆】,「啊啊,拜托了」
莉莎的说明总是不明要点。
【库洛蒂雅】,「刚开始,是我们邀请尤斯蒂娅小姐一起吃饭」
【库洛蒂雅】,「然后,我们和她谈论了一些与凯伊姆生活的话题……」
缇娅究竟说了些什么啊。
【库洛蒂雅】,「那之后,我们向她请教被凯伊姆大人喜爱的秘诀……那个……」
【库洛蒂雅】,「然后,就和尤斯蒂娅小姐一起进了莉莉乌姆的浴室」
【凯伊姆】,「!?」
【莉莎】,「嗯,浴室」
【莉莎】,「正好最近变漂亮了,就想让她看看呢」
也就是说,当然也脱了衣服。
……我理清了状况。
【阿伊莉斯】,「她长着翅膀」
【库洛蒂雅】,「……」
库罗垂下眼睛。
【莉莎】,「真的,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的哦,谁知道一时冲动」
这下麻烦了。
被这三个人知道了缇娅是羽化病人。
完全是大意所致。
要怎么才能塞住这三个人的嘴……
【凯伊姆】,「看到翅膀的就只有你们三个人吗?」
【库洛蒂雅】,「是的,我可以向圣女大人发誓」
大家都默不作声。
【库洛蒂雅】,「凯伊姆大人,关于之后的对策……」
【库洛蒂雅】,「可以的话,能请您告知我们详细的情况吗?」
莉莎和阿伊莉斯也赞同地微微点头。
如果这样就能得到理解的话,那算是很便宜了。
我将从和缇娅相遇,到一起住下的事情的经过向她们说出。
【凯伊姆】,「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
【凯伊姆】,「顺带一提,艾莉斯认为羽化病并不容易传染」
【凯伊姆】,「而且,每天都和她住在一起的我也没有被传染」
【凯伊姆】,「所以说,虽然不能下断言,但我想你们应该用不着担心」
我环视着三人娘的表情。
阿伊莉斯似乎没什么兴趣,莉莎稍微有点激动,库罗蒂雅则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三个人聚在一起商量着
是不是该死乞白赖地请求她们不要向羽狩通报呢。
还是说,要拿出封口费才行呢。
【库洛蒂雅】,「我觉得没有关系」
【库洛蒂雅】,「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心中都有隐情」
【库洛蒂雅】,「无论是谁,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
【库洛蒂雅】,「而且,人会发光这样的童话,从凯伊姆大人口中听到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库罗露出真心愉快的微笑。
【阿伊莉斯】,「凯伊姆,喜欢羽化病人?」
【凯伊姆】,「那是不可能的吧」
【阿伊莉斯】,「那就好」
【阿伊莉斯】,「我从前的朋友中有羽化病人,我也没有介意」
说完这句话后,阿伊莉斯抚摸起哭泣着的缇娅的头。
【莉莎】,「人家……」
【莉莎】,「不是很清楚,应该怎么办才好……嘛,脑子一直也不是很灵光啦」
【莉莎】,「只是稍微有点害怕而已」
【莉莎】,「只是稍微有一点,一点点哦?」
【莉莎】,「不过你看,她们俩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自己在这里一个人怕个不停呢」
诶嘿嘿地笑着挠头。
【凯伊姆】,「大家,抱歉」
【凯伊姆】,「这份大恩……」
【库洛蒂雅】,「请不要言谢」
【库洛蒂雅】,「我也并不是要借此机会卖人情给凯伊姆大人」
【阿伊莉斯】,「我是怎么都无所谓」
【莉莎】,「嘛,我们都不会把缇娅出卖给羽狩的哦」
【凯伊姆】,「谢谢」
我由衷地感到,暴露的对象是这三人真是太好了。
就像库罗所说的那样,这里的人们都多多少少有着不愿被触及的伤痛。
对于异端者的同情也是人皆有之的吧。
【库洛蒂雅】,「在听到凯伊姆大人说出事情经过之前,我们也对尤斯蒂娅小姐说了几乎一样的话」
【凯伊姆】,「……那么,为什么这家伙还会哭啊」
缇娅慢慢地抬起脸。
脸上已经被眼泪弄得一塌糊涂。
【缇娅】,「呜呜……咕,稀……呜呜呜」
【凯伊姆】,「?」
【缇娅】,「呜呜……因为好开心……」
真是个容易让人误解的家伙啊。
【缇娅】,「可,可是,我从来没有遇过像现在的大家这样温柔的人」
【缇娅】,「告诉我这样的人,即使是羽化病人也没关系……」
【莉莎】,「好啦好啦,在凯伊姆的面前不要露出这么害羞的表情嘛」
【莉莎】,「好,和姐姐们一起去洗澡吧!」
【凯伊姆】,「算了吧」
如果目击者再继续增加的话就难以收拾了。
【莉莎】,「这样啊-真可惜」
【莉莎】,「我还在想,如果能够裸身相见的话,我说不定也能不害怕羽化病人了呢-」
【阿伊莉斯】,「那么,就在这边的床上做吧」
【莉莎】,「噢噢!」
【凯伊姆】,「什么“噢噢”啊」
我砰地敲了下莉莎的头。
【凯伊姆】,「……你们在浴室也是硬把她的衣服扒下来的吧?」
【莉莎】,「哎呀,没有那种事啦」
【凯伊姆】,「天知道」
【凯伊姆】,「算了,这次也是我不够小心」
【库洛蒂雅】,「今后请不要再犯这种粗心的错误」
【库洛蒂雅】,「今天是我们交到了新的伙伴的好日子哦」
【缇娅】,「库,库罗蒂雅小姐……」
缇娅极力地噙住泪水。
【阿伊莉斯】,「我们不会出卖同类」
【莉莎】,「没错没错,我们会从羽狩那里保护你的」
【缇娅】,「非,非常感谢」
缇娅漏出了呜咽声。
总算是圆满收场了。
【凯伊姆】,「虽然由我来说这种话可能很奇怪」
【凯伊姆】,「你们知道担负羽化病人的危险性吧?」
【阿伊莉斯】,「知道」
库罗蒂雅露出有些悲伤的笑容点了点头。
如果这件事被公之于世,弄不好甚至会连累到不蚀金锁。
应该也会给吉克的脸上抹黑吧。
【凯伊姆】,「抱歉,拜托了」
我最大限度地传达着诚意。
【库洛蒂雅】,「已经够了,凯伊姆大人」
【库洛蒂雅】,「我也非常高兴,能与凯伊姆大人的心上人变得亲近」
……看起来,这些人是有什么误会啊。
【凯伊姆】,「话先说在前面,我和缇娅可不是那种关系」
【莉莎】,「又来了又来了,老爷!」
莉莎马上就恢复了精神。
【莉莎】,「每天晚上都住在一个屋檐下,还什么都没发生──怎么想都不可能呢。是吧是吧!」
【凯伊姆】,「就算你说是吧是吧,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阿伊莉斯】,「不举?」
【凯伊姆】,「闭嘴」
【库洛蒂雅】,「还是说,艾莉斯小姐和尤斯蒂娅小姐都不能让您满意呢」
【库洛蒂雅】,「想要俘获凯伊姆大人的心,真是非常的困难呢」
【库洛蒂雅】,「究竟怎样的女性才能独占凯伊姆先生呢」
【阿伊莉斯】,「必须要满足他特殊的性癖啊」
【莉莎】,「这样啊ー」
【莉莎】,「那就没辙了呢。嗯没辙了没辙了」
照这种状态下去,今天不知道会被她们捉弄到什么地步。
速速退散吧。
【凯伊姆】,「抱歉,今天在你们工作的时候过来打扰」
【凯伊姆】,「还有,谢谢你们」
【库洛蒂雅】,「不,请不要在意」
【阿伊莉斯】,「在菲诺列塔请我们吃一顿」
【凯伊姆】,「嘛,这种程度的话就交给我吧」
【莉莎】,「真的!?可以点梅尔特姐姐的秋波吗!」
【凯伊姆】,「算了吧」
秋波,是在菲诺列塔中价值最高的,价值1000枚金币的糊弄人的菜单。
【凯伊姆】,「缇娅也来向她们几个道谢」
【缇娅】,「那个,非常感谢大家」
【缇娅】,「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缇娅深深地鞠了一躬。
而三人娘也用温柔的目光回应着缇娅。
【凯伊姆】,「走吧,缇娅」
【凯伊姆】,「打扰你们了」
【库洛蒂雅】,「没事没事」
推开门。
在冷飕飕的,娼馆的走廊上。
在那里,挂着一件外套。
这个是……
库罗的外套。
寒意在背脊不胫而走。
【凯伊姆】,「……」
【缇娅】,「凯伊姆先生,怎么了?」
【凯伊姆】,「……不,没什么」
这件外套是库罗借给菲奥奈的东西。
按照梅尔特的说法,她应该是想要直接还给库罗而特意拿了过来……
难道说,是在今天,而且恰好是这个时间来了吗?
而且,连门都没敲,只留下外套就回去了。
……开玩笑吧?
好不容易才让那三个人接受了缇娅……
现在却有可能被最不能被其得知的人知道了。
【凯伊姆】,「……」
不,还不能就这么下结论。
冷静下来。
如果主动去找菲奥奈确认的话,只会是自讨苦吃。
菲奥奈不擅长说谎。
如果知道了缇娅的真实身份,在调查的时候肯定会显露出什么征兆。
到那时再说吧。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警戒着周围是否有羽狩埋伏。
虽然我为了不让缇娅注意到,已经很小心了……
【缇娅】,「凯伊姆先生,你在害怕什么吗?」
【凯伊姆】,「不,只是有点困罢了」
【缇娅】,「对不起,因为我而浪费了您这么多时间」
【凯伊姆】,「别介意」
【凯伊姆】,「赶快睡觉吧」
【缇娅】,「好的」
躺在床上,心情却仍旧无法平静。
说不定就在这个瞬间,羽狩就正在家门前列队。
然后,一脚踹开大门,把缇娅带走……
就算告诉自己,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也无法抹去内心的不安。
别在意,是我担心过度了。但越这么想,眼睛就越难合上。
今天是睡不着了啊……
胳膊和身体上浸满了鲜血。
这不是自己的血。
『──这样就好』
不对。
『──杀尽』
不可以。
『──将所有污秽的人类杀尽』
自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
从自己的口中发出。
『──要对背叛者施以天罚』
别开……玩笑了……
咬紧嘴唇。
粘稠的液体满满溢出。
那已经不是人类的血液了。
『──杀掉』
『──杀尽』
停下来。
不要这样。
停止杀戮。
『──将天罚』
『──还有吾辈的伤悲』
留下来。
在我消失之前。
和菲奥奈在和以往一样的时间碰面。
今天要对另一个疑似巢穴的地方进行调查。
或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菲奥奈的话变少了。
但是,工作的话题还是一如往常。
而且,菲奥奈如果听到了缇娅的事情,应该会主动开口问我。
反过来说,没有提及这个话题,应该就可以认定菲奥奈没有听到。
……我的思考在同一个地方无数次徘徊。
【凯伊姆】,「关于昨天那个火灾现场的事情,我去问吉克了」
【菲奥奈】,「怎么样?」
【凯伊姆】,「那个建筑,似乎曾是药店的所有物」
我将从吉克那里听到的情报向她转达。
【菲奥奈】,「也就是说,它的背后有见不得光的组织吗」
【凯伊姆】,「应该有吧」
【菲奥奈】,「卖杀人的毒药来挣钱,怎么可能会开心啊」
我原来也是靠杀人来谋生的……
菲奥奈只听到出售毒药就已经义愤填膺。
如果知道了我的事情,不知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凯伊姆】,「嘛,吉克似乎也不知道更多的情报了」
【菲奥奈】,「这样啊」
然后,对话便戛然而止。
虽然还有些工作上的对话,但除此之外的会话都无法进行。
就是这样的状况。
一天的搜查结束了。
虽然又发现了一个黑羽的巢穴,但这里也已经被弃置很久了。
【菲奥奈】,「明天再见」
【凯伊姆】,「啊啊,拜托了」
【凯伊姆】,「去菲诺列塔吃顿饭吧?」
【菲奥奈】,「……」
菲奥奈看了我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
【菲奥奈】,「多谢你的邀请」
【菲奥奈】,「但兰格的事后处理还没有结束」
【凯伊姆】,「……这样啊」
【菲奥奈】,「失礼了」
迅速地敬礼之后,菲奥奈离开了。
果然,她的态度有些奇怪。
但是,我也不能主动开口询问缇娅的事情。
这样想来,看到菲奥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时,一眼就能看穿她藏着什么秘密。
明明什么便宜都占不到。
【凯伊姆】,「呐,梅尔特」
我坐在柜台旁啜饮着烧酒,和梅尔特搭话。
【梅尔特】,「什么事?」
【凯伊姆】,「……不,没什么」
【梅尔特】,「真让人在意啊,有什么烦心事吗?」
【凯伊姆】,「算是吧」
【梅尔特】,「对于你来说还真是稀奇呢」
【凯伊姆】,「是吗?」
【梅尔特】,「你一直都是一张毫无烦恼的脸呢」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不过,这次是有关缇娅的命运。
而且,也有可能会把不蚀金锁和吉克卷进来。
所以,我才会比平常更加愁眉苦脸吧。
一定是这样。
【凯伊姆】,「!」
是呼子笛。
我站起身来。
【凯伊姆】,「不用找了」
丢下两三枚银币后,从店内飞奔而出。
在哪边?
那边吗。
我毫不犹豫地向笛声传来的方向全力奔跑。
笛声突然停了下来。
感觉不像是停止了吹奏的样子。
就是说……
我将讨厌的想象从脑海中赶走。
行人突然变少。
刚才吹完呼子笛以后,到了前方的哪个岔路之中吧。
我迅速冲到第一条岔路旁,
没人。
继续往前跑。
不是
不是
……
【凯伊姆】,「……」
然后,我感到了某种气氛。
自岔路中流散出的,紧张的气氛。
凄惨的气氛。
曾经数次感受到的重压感。
以及……
微微能够听到的,野兽般的低吼。
──是黑羽吗。
我无声地拔出小刀。
【黒羽】,「咕……」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形身影。
仔细观察,能够看到它强健的骨骼,以及坚韧的臂膀。
是黑羽。
它没有拿着武器之类的麻烦东西。
取而代之的,是握在手中的一个球状物体。
脚边倒着一个人类。
只能看到身上穿着的羽狩制服,看不清长相。
因为,他的头正被黑羽擒在手中。
【凯伊姆】,「……」
这个展开正如我所想。
笛声之所以会中途停止,就是因为现在的情况。
而黑羽也不发一声地瞪视着这边。
【黒羽】,「……」
浸满鲜血的脑袋被随意地丢到地下。
然后,笨重地在地上弹起,眼睛朝着这边停下了滚动。
他的口中,仍旧叼着呼子笛。
【凯伊姆】,「真过分啊」
我沉下中心,将小刀握紧。
这家伙,既有速度又有力量。
就算全力施为,胜算也很低。
在来这之前的极短时间内,吹响呼子笛才是上策。
但是,已经晚了。
只要一移开视线,我就会被杀掉吧。
……唯有放手一搏。
在我下定决心的同时,黑羽亦开始了行动。
下一瞬间,黑羽便出现在眼前。
凭着本能将头移开。
爪子……
状似爪子的尖锐物体滑过我的鼻尖。
眼睛捕捉不到它的动作。
换做一般人,在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便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冷汗自全身的毛孔中浸出。
仿佛雷光一般,黑羽在暗夜中奔腾。
我勉强才用小刀接下一击。
四散的小刀碎片,割裂了面颊的皮肤。
这速度绝不寻常。
但是,比起这个……
它的臂力实在太惊人了。
我好不容易才拨开爪子,向地面翻滚。
首先要找到空隙……
【凯伊姆】,「!!」
但是,黑羽再次在眼前出现。
……糟了。
小刀瞬间被击飞。
身体被摔在墙壁上,呼吸停止。
……这个,怪物。
麻痹感在脊髓内奔走。
感觉无法马上取回。
所有的动作也许都只发生在一瞬。
但对于眼前的怪物来说,已经足够让它杀掉几个人了。
……结束了吗……
【菲奥奈】,「凯伊姆!」
【凯伊姆】,「!?」
拔出刀的菲奥奈自背后斩向黑羽。
【黒羽】,「……」
黑羽消失了。
下一瞬间,它的身影出现在身高4、5倍的半空中。
就这样,越过了菲奥奈的头顶……
然后,在着地的同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菲奥奈吹响笛子。
我勉强站起身,开始追击黑羽。
和菲奥奈一同,追在黑羽的身后。
【不蚀金锁的年轻人】,「给我站住,你这个怪物!」
一个男人堵住了黑羽的前进路线。
【凯伊姆】,「不要……」
呼啊还没有说完,男人的脑袋便被割掉。
毫不费力。
【凯伊姆】,「可恶」
我瞄准黑羽掷出小刀。
小刀袭向它的背后。
应该没有躲避的时间。
但是──
黑羽就像蚊虫扇翅一般,单用翅膀便将小刀挥落。
【凯伊姆】,「……」
【菲奥奈】,「虽然一直怪物怪物地叫它……没想到真的是个怪物啊」
【凯伊姆】,「啊啊……真希望它只是出现在谣传之中啊」
我和菲奥奈并肩拿起武器。
和平常一样地,在脑中构筑自己成功的景象。
但是唯有今天,无论如何也无法构筑成功。
黑羽向这边冲来。
将人类如同废纸般捏碎的右臂微微下沉。
不蚀金锁年轻人的鲜血,自胳膊上滴落。
仔细看去,它的长相不像人类。
眼睛无光,亦无焦点。
【菲奥奈】,「额……」
【凯伊姆】,「要来了」
我沉下重心。
将或许是人生最后的一瞬。
全部下注。
【黒羽】,「咕……」
黑羽的身体摇晃起来。
【黒羽】,「嘎……啊……」
抱住头,跪倒在小巷中。
好机会!
我抓住这仅有的机会,一口气刺出小刀。
【凯伊姆】,「咕……」
黑羽的爪子挡下了这一击。
我与黑羽对视。
那洞穴般深邃的瞳孔,仿佛要把我吸进去一般。
在没有映射出任何感情的黑暗中,不知为何让人有种它想要说些什么的感觉。
【黒羽】,「……」
【凯伊姆】,「??」
黑羽的嘴动了动。
就好像临终的老人,在低诉着遗言一般。
【凯伊姆】,「咕!」
小刀被夺去。
黑羽拉开距离,一步跳到了屋顶上。
小刀已经够不到了。
【组织的成员】,「凯伊姆先生!」
【壮实的羽狩】,「黑羽在哪里?」
不蚀金锁的成员和羽狩一起冲了过来。
小巷中突然变得喧嚣起来。
可是,黑羽已经逃到了很远的地方。
已经追不上了。
在极短的时间内,冰冷的小巷中就添了两具没有头部的尸体。
羽狩一人,
不蚀金锁一人。
【壮实的羽狩】,「可恶!这种……!」
【组织的成员】,「这个仇绝对会讨回来的……」
双方大概集中了10个人左右。
话语很少。
但每个人暗地里燃烧的斗志,即便是无知的孩童也能感觉得到吧。
悲伤与愤怒的空气拂过皮肤。
菲奥奈似乎在为部下的死而自责,低下了头。
不用付诸于言语。
这边也死了一个人。
这已经不是他人的事了。
无论哪方,士气都已高涨起来。
这本身是件好事。
但是……
脑海中,浮现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黑羽的样子。
那究竟是什么。
所有的要素都表明,它是一个妖怪无疑。
但是,那个空洞的眼神中,总觉得隐藏着某种感情。
黑羽……
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几乎没有言语交流的情况下,我们来到了菲诺列塔。
在平常的座位上坐下。
【梅尔特】,「好像很辛苦呢」
梅尔特端来料理和饮料,担心地说道。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这边和羽狩都有一个人被杀了」
【梅尔特】,「这样啊……」
即使一直都很开朗的梅尔特,口中也在轻轻吟诵着祈祷的话语。
我和菲奥奈也无法露出明快的表情。
虽然想询问缇娅的那件事,不过今天是很困难了吧。
【凯伊姆】,「关于黑羽,有报告说过,它会说人类的话吧?」
【菲奥奈】,「我记得,它会说话的这个说法是从凯伊姆那里听到的」
【凯伊姆】,「那应该是在说兰格吧」
袭击缇娅的,十有八九是兰格。
如果和今天遇到的黑羽狭路相逢的话,就连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就会被杀了。
【菲奥奈】,「那我就不知道了」
【菲奥奈】,「黑羽说了什么话吗?」
菲奥奈停下了吃饭。
【凯伊姆】,「不……并没有说话」
【凯伊姆】,「但是,总感觉它好像在说着些什么」
【菲奥奈】,「没有听清楚吗?」
菲奥奈微微探出身子
在意的地方很微妙啊。
【凯伊姆】,「听到的话就告诉你了吧」
【菲奥奈】,「……是吗……也是啊」
菲奥奈摆正坐姿。
吉克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听脚步声就知道了。
心情好像非常的糟糕。
【吉克】,「两位,喝得相当尽兴啊」
【凯伊姆】,「怎么可能尽兴」
【菲奥奈】,「在执行任务时喝酒,是被防疫局明文禁止的」
【吉克】,「那还真是失礼了」
【吉克】,「不过,我可是要喝个痛快」
【菲奥奈】,「请便」
【吉克】,「梅尔特,给我来些麦酒,再随便上点下酒菜」
【梅尔特】,「好-」
吉克到柜台点完菜后,重新向我们走来。
【吉克】,「咱们身边,终于也开始死人了啊」
【凯伊姆】,「啊啊」
【吉克】,「名字是加里波第……是个非常和蔼的人」
【吉克】,「他不仅深受娼妇们的信赖,做事也当断则断」
【吉克】,「先代……从父亲那一代开始,就一直在我们这边工作」
【凯伊姆】,「没错」
【吉克】,「嘛,他本人也有不能享尽天年的觉悟吧」
【吉克】,「不过啊……」
【吉克】,「让那家伙被杀的你,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啊」
吉克低沉的嗓音中透出愤怒。
【凯伊姆】,「……我只能说,我已经尽力而为了」
【凯伊姆】,「他很不走运,在黑羽面前冲了出来」
【吉克】,「我知道」
吉克粗暴地将麦酒一饮而尽。
【吉克】,「呼……」
【菲奥奈】,「我也失去了一名部下,能理解你的心情」
【吉克】,「没错」
【吉克】,「当然,我没打算要批评凯伊姆和队长大人的懈怠」
【吉克】,「但是,也无法就此沉默不言」
吉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
【吉克】,「在我们这边,每个人都会使用这个」
这个是……
用来暗杀的,相当强力的毒药。
只要稍微喝下一点,无论多么强壮的男人都会立刻死亡。
【菲奥奈】,「那个是?」
【凯伊姆】,「……毒药」
【菲奥奈】,「等等!」
菲奥奈站了起来。
【菲奥奈】,「我接受的命令是『黑羽的捕获』」
【吉克】,「束手无策的话,也只有杀掉了吧」
【吉克】,「我不希望再有人牺牲了」
【吉克】,「还是说,你们能找到什么能和生命相抵的利益吗?」
【菲奥奈】,「但是,杀掉黑羽我们会很困扰的」
【吉克】,「您那边的部下都是看到同伴被杀也屁都不放一个的高尚人格吗?那还真是了不起啊」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
他们都是背负着组织,以及部下的领导者。
不能退让的地方也很多吧。
但是,唯独将取消合作关系这点一定要避免。
【凯伊姆】,「知道了,吉克」
【凯伊姆】,「我也会拿上这个的,在什么情况下使用就交给我判断吧」
【凯伊姆】,「我与黑羽独自对峙的时候是不会使用的」
【吉克】,「……就这样吧」
【吉克】,「只要手下能不再被害,我就满足了」
【凯伊姆】,「怎么样,菲奥奈?」
【凯伊姆】,「只要我们能先抓到黑羽就好」
【菲奥奈】,「我不可能和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组织继续合作下去」
【吉克】,「那是当然」
【菲奥奈】,「可能对你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对我们来说可不是这样」
【菲奥奈】,「我们会用我们的方法去行动的」
【吉克】,「还要拘泥于生擒吗」
【吉克】,「你们那边都是些为了达成命令,甚至不惜丢掉性命的人,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吉克半开玩笑地说道。
【菲奥奈】,「这是我的那份」
将几枚银币放到桌上以后,菲奥奈大步走出了菲诺列塔。
【吉克】,「真是够固执的」
【凯伊姆】,「她一直都那样」
【吉克】,「比起那个,你可不要也死了哦」
【吉克】,「如果你被黑羽杀掉的话,我会仿照先代的做法,把娼馆里浴室的椅子拿来给你当墓碑的」
【凯伊姆】,「那件事就饶了我吧」
【红发的羽狩】,「今天一定要抓住黑羽!」
【胖羽狩】,「不要让同伴的死白费!」
【羽狩们】,「噢噢噢!」
【吉克】,「这是祭奠加里波第的合战」
【吉克】,「都鼓起干劲来」
【不蚀金锁的干部们】,「噢!」
一眼望去,在街上巡逻的不蚀金锁的人还有羽狩都增加了。
居民们也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凯伊姆】,「羽狩的人数增加了啊」
【菲奥奈】,「你那边也是啊」
今天,菲奥奈的话也一如既往地很少。
脸上有着很浓的疲惫之色。
【凯伊姆】,「这几天你是不是有点奇怪?」
【菲奥奈】,「哪里?」
【凯伊姆】,「看上去没睡觉啊」
【菲奥奈】,「因为兰格的事务处理还没有结束」
又用这句话应付我。
是真的呢,还是在说谎呢。
【凯伊姆】,「如果不好好调整状态的话,会被杀哦」
【菲奥奈】,「我知道」
对话也只流于形式,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
【菲奥奈】,「我们也要尽快调查」
【菲奥奈】,「不能让黑羽被杀」
【凯伊姆】,「啊啊……」
我们没什么干劲地行动着。
靠着这种状态,能取得怎样的成果呢。
又过了几天,状况还是全无进展。
黑羽也没有出现。
虽然两个组织的士气都很高,但持续着落空只是徒添焦躁。
我和菲奥奈也没了办法。
依据地图设想的巢穴全都转了一圈,但什么决定性的东西都没发现。
事到如今,只能付诸天命,等待着遭遇黑羽的机会了。
【梅尔特】,「啊拉,队长大人」
【菲奥奈】,「……」
菲奥奈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我们在平时的座位上坐下。
【凯伊姆】,「来点能打起精神来的东西」
【梅尔特】,「好好,你们两个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呢」
【梅尔特】,「啊啊,就好像彼此赌气的夫妇一样哦」
【凯伊姆】,「我就连应付你玩笑的精神都没有了」
菲奥奈那边似乎也没什么开口的力气。
照这种状态,一旦遭遇黑羽,只能成为它的饵食。
【凯伊姆】,「身体情况怎么样?」
【菲奥奈】,「算不上很好啊」
别说不是很好,简直就是更加恶化了。
脸上的黑眼圈很重,双颊也消瘦了很多。
眼睛的深处,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感情。
一副憔悴不堪的面庞。
茶也没有喝一口,她那没有血色的洁白双手就从陶杯上拿开了。
……果然,还是缇娅的问题吧。
作为同伴的我藏匿了羽化病人。
就算菲奥奈察觉到了这个事实,羽狩也没有来抓捕缇娅。
如果,菲奥奈把这件事藏在了自己心中的话……
对于我个人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
但是,一本正经的菲奥奈应该藏不住很大的秘密吧。
按照这家伙的思考方式,她肯定是觉得自己背叛了组织。
因此才会变得憔悴吧。
【凯伊姆】,「……」
……应该由我来挑明吗?
我知道这是个很荒唐的想法。
冷静地考虑一下的话,特意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
如果菲奥奈知道了缇娅的事情,为什么会保持沉默呢。
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值得信赖吗?
是对我产生感情了吗?
不,菲奥奈应该不会被这种感情所左右。
她可是将羽狩这个工作视作为自己荣耀一般的存在。
不可能会将感情作为优先事项。
这么说,她是把捕获黑羽放在优先的地位了吗。
若是这样的话,这可是完全起到了反效果。
就算是为了捕获黑羽,也需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凯伊姆】,「……」
【菲奥奈】,「……有什么事吗?」
【凯伊姆】,「不……」
再怎么说……
在已经消耗得这么厉害的菲奥奈面前,我很犹豫要不要继续保持沉默。
为了能让菲奥奈继续对我抱持信赖。
如果有一天,某方必须要触及这个话题的话,不由我亲口说出来好吗。
如果由菲奥奈开口说出的话,我们构筑起的信赖应该就会崩坏了吧。
……
在牢狱之中,值得信赖的人是非常珍贵的。
在这里,每天,所有人都想要抢走他人有限的财产。
正因如此,即使在不蚀金锁里,成员之间的信赖关系是最被看重的。
违背了信赖的背叛者,会受到最严厉的制裁。
这是铁一般的定律。
虽说时间很短,但我和菲奥奈也是一起工作的伙伴。
如果,我把缇娅的事情向她坦白的话,或许会被她接受也说不定。
【凯伊姆】,「……」
不,这是在做白日梦。
不能命运寄托在天真的幻想上。
就算估计结果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也不行。
艰辛的时候,痛苦的时候,人们往往会依据希望与梦想去无谋地选择道路,然后死去。
那只能将自己从苦恼中解放出来而已。
是在牢狱中随处可见的,灭亡的形态。
绝对不能抱持乐观的想法。
【梅尔特】,「你们两个真是的-」
突然,抬起脸来,看到梅尔特正叉着腰站在那里。
【梅尔特】,「今天我特意做的料理都没用了不是吗」
我这才注意到,盘子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不知何时,饭菜已经被全部吃完了的样子。
我和菲奥奈的眼神瞬间对上,然后又立刻低了下去。
无法宣泄的焦躁感在我们之间聚集。
我合上日记。
至今为止,写日记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难受的感觉。
我这才意识到,事实只要化为文字,自己就无法加以否认了。
无法容许被忘却的现实,无法逃脱的现实,被用墨水固定在纸上。
咕……
心脏四周传来阵阵的刺痛。
疼得让我无法深呼吸。
我反复做着短促的呼吸。
喝水。
任水流慢慢滑入喉中。
冰冷的液体通过食道流入胃里。
再次吸气。
……
即便如此,脑中所想的事情却仍旧无法挥去。
黑羽。
和我们对峙的黑色怪物……它的容颜……长相……嘴唇……
就算已经有所改变,但还是残酷地和记忆中那个人的影像重合了。
……哥哥。
库格尔兄长。
一直走在我前方的哥哥。
学习也好,剑术也罢,不,所有事都是哥哥教给我的。
我的一切,都是哥哥的缩影。
从拿笔的姿势到挥剑的手法,全部都和哥哥一模一样。
他虽然很严厉,但一直都非常的疼爱我。
从来不觉得麻烦,只要我有了一点进步,他就会把这当成是自己的事情而高兴
结果,虽然一次都没有赢过,但和哥哥练习剑术真的很开心。
进入防疫局,也是在追逐哥哥的背影。
要说的话,他是我人生的指针,前行的路标。
是我无比尊敬,无比自豪的兄长。
库格尔兄长。
和朋友谈到哥哥的话题,我的声调也比平常要高。
即便如此,哥哥也没有丢下我,一次又一次地回头,等着我追上他的脚步。
我进入防疫局的时候,哥哥已经当上了队长。
在我为了不被人说自己是沾哥哥的光,而拼命地学习剑术和法律的时候──
他却突然消失了。
并不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事故。
而是在夜间,突然就失去了踪影。
正因如此,我一直期待着他的归来,但同时也害怕会突然看到哥哥的尸体。
但是,岁月流逝,无论哪方面的报告都没有出现。
【菲奥奈】,「哥哥……」
我站起身来,碰着放在暖炉旁的剑。
第一次和凯伊姆一通追击黑羽的时候。
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风貌。
修长的身材。
宽阔的背脊。
除了记忆中的哥哥所没有的翅膀,其它的地方都是那么相像。
之后,是直接的对峙。
千真万确。
那个就是哥哥。
不管别人如何否定,我都知道。
那个就是库格尔哥哥。
为什么,他会变成那个样子。
是谁让库格尔哥哥变成那样的。
哥哥是希望我怎么做呢。
哥哥他……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吗。
但是……
我握住恩赐之剑。
黑羽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不能放过它。
……我要,抓住哥哥?
抓住那个我一直尊敬着的人?
但是,这是鲁基乌斯卿直接下达的命令。
是光荣的任务。
是为了守护诺瓦斯•艾蒂尔,为了守护人们的生活,值得赌上性命的崇高任务。
但就算我这么告诉自己,心中也无法停止迷茫。
果然,我的内心还是在希望哥哥能够逃掉。
但是,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
幸好,拥有多数的情报,离黑羽最近的人是我和凯伊姆。
不管是不蚀金锁还是防疫局,我们都能更早接触到黑羽的真相。
但是,我不认为凯伊姆会放黑羽逃走。
那样一来,他就会成为不蚀金锁的叛徒。
那么,我应该独自行动吗?
那是最后的选项。
凯伊姆作为友方非常值得依靠。
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接受呢……
【菲奥奈】,「……」
只有一个办法。
但是,那是恶魔的选项。
作为人类来说,那是最为耻辱的选项。
肯定会被凯伊姆蔑视吧。
抓住他的弱点,扭曲法律。
用那个贵族对官差常用的手法。
同时,也是官差对民众常用的手法。
在从前的防疫局中,经常被使用的手法。
被鲁基乌斯卿作为负责人,我作为队长,所坚决杜绝的做法。
作为放过羽化病感染者的代价,收受贿赂。
作为放过羽化病感染者的代价,得到女性的肉体。
让人作呕。
做出这种事来,是不会得到民众的信赖的。
只有得到民众的信赖,对羽化病感染者的保护才能进展下去。
但是,我却要去做出同样的事情。
我要用这个方法,
去求凯伊姆。
这是最坏的选择。
但是……我想救我的哥哥。
凯伊姆应该也会谅解吧。
真没办法——说着这样的话。
做出有凯伊姆风格的,实际的判断。
然后,如果可以的话……
也仍旧保持着对我的信赖。
说不定,也会当成是无可奈何之事,而接受我的行为。
啊啊。
果然,这个想法太过天真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凯伊姆开始抱持这么天真的想法了?
还真是没用呢,我。
背叛队伍,用卑劣的手法拉拢凯伊姆,还希望不被他讨厌。
这是多么贪婪的想法啊。
这些天,菲奥奈不知为何又开始申请对最初发现的黑羽巢穴进行再度调查。
看起来,是有什么无论如何都想确认的事情啊……
但是,她的脸上却仍旧是一副想不开的表情。
我们持续着没有条理的对话,只是单纯地走着。
从侧面看到的菲奥奈的脸,憔悴得非常厉害。
按照梅尔特的说法,我的状况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凯伊姆】,「到了啊」
【菲奥奈】,「啊啊」
我们站到散落在地上的羽毛上。
这里还是一股熏人的独特气味。
不知道是隐藏了气息,还是本来就没有,又或是已经死绝了,周围完全没有有人居住的感觉。
唯有乌鸦偶尔的阴郁叫声传入耳中。
【凯伊姆】,「那么,你是要来调查什么?」
【菲奥奈】,「……」
看向这边的菲奥奈的表情,痛苦地扭曲着。
不好。
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
这个是……
要说出什么重要的,难以启齿的事情时露出的表情。
【凯伊姆】,「是要调查羽毛的新旧吗?」
【菲奥奈】,「不……」
【菲奥奈】,「凯伊姆……听我说」
【凯伊姆】,「……」
【菲奥奈】,「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菲奥奈】,「你知道那个叫做缇娅的羽化病感染者吧?」
既然她连缇娅的名字都已经知道,那就不管怎么做都无法糊弄过去了。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是凯伊姆藏起来的吗」
【凯伊姆】,「没错」
【凯伊姆】,「是我个人藏起来的」
与不蚀金锁无关。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但是,在说出口之前,我还是闭上了嘴。
【凯伊姆】,「抱歉,对你隐瞒了这件事」
取而代之的,是道歉。
我这个隐瞒的做法,损害了菲奥奈给予我的信赖。
【菲奥奈】,「这样啊……」
【凯伊姆】,「你要怎么处理缇娅?」
菲奥奈抱起胳膊闭上眼睛。
为什么没有立刻回答?
我所知道的菲奥奈,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做出立刻将其保护的回答。
……
…………
【菲奥奈】,「我想知道,在就黑羽事件结成合作关系的时候,你是否就已经藏匿了羽化病人」
【菲奥奈】,「那个时候……就已经?」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这样啊……」
菲奥奈微微地吐了口气。
微妙地安心下来了。
【菲奥奈】,「也就是说,我一直都在被骗啊」
菲奥奈的口吻,既没有挖苦,也没有谩骂。
她如果干脆被激怒的话,那倒是更简单。
【凯伊姆】,「不用说了」
我是作为当然的选项而骗了菲奥奈,即使现在也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
但是,在我的心中确实也有罪恶感存在。
我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和这个羽狩的女队长结成这么紧密的关系。
【菲奥奈】,「为什么,即使欺骗我也不惜藏匿缇娅小姐?」
【菲奥奈】,「她果然是你的恋人吗?」
如果肯定的话应该会比较方便说话吧
干脆地否定
【凯伊姆】,「嘛,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
【菲奥奈】,「……原来如此」
菲奥奈点了点头。
……抱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菲奥奈至今为止肯定已经将无数对羽化病感染者的恋人和夫妇拆散了吧。
或许是想起了那些时候的事情。
【凯伊姆】,「但是,也不只是那样而已」
【凯伊姆】,「不是」
【菲奥奈】,「那么,为什么你们会住在一起?」
【菲奥奈】,「你们两人不是在同居吗?」
【凯伊姆】,「这就说来话长了……」
【凯伊姆】,「缇娅不是普通的羽化病人」
【菲奥奈】,「哪里不同?」
【凯伊姆】,「你还记得,在大崩落发生的那天出现在天空中的,有着从未见过的色彩的光吗?」
【菲奥奈】,「哎……」
菲奥奈露出思索的表情。
【菲奥奈】,「不……已经记不得了」
【菲奥奈】,「不过,那个应该是被称为《终焉之晚霞》的现象吧?」
【凯伊姆】,「没错」
【凯伊姆】,「就我所知的情况,缇娅在过去就已经有两次,发出了和那时同样色彩的光芒」
菲奥奈瞪大眼睛。
不过,马上就又变得锐利起来。
【菲奥奈】,「你认为我会接受这个说法吗?」
她瞪视着我说道。
【凯伊姆】,「我说的全是真话」
【凯伊姆】,「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也认为那是我眼睛的错觉」
【凯伊姆】,「所以,我才会把她藏起来观察情况」
【凯伊姆】,「但是,第二次用这双眼睛看到的时候,我就不再怀疑了」
【凯伊姆】,「她的确发光了」
【菲奥奈】,「那种,无稽的……」
菲奥奈困惑地皱着眉。
果然是无法立刻让她相信啊。
【菲奥奈】,「缇娅小姐是通过自己的意志发光的吗?」
【凯伊姆】,「她本人好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菲奥奈】,「发光的部位是?」
【凯伊姆】,「全身」
【凯伊姆】,「全身都好像被发出的光芒包裹住一样」
【菲奥奈】,「发光的,羽化病感染者吗……」
【凯伊姆】,「如果在你至今为止见过的羽化病人中有这样的例子,希望你能告诉我」
【菲奥奈】,「不,没听说过有这种事例」
因为我的话有些飞跃,所以菲奥奈看上去也很困惑。
【凯伊姆】,「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的人生在大崩落被毁掉了」
【凯伊姆】,「家人死去,失去了安身之所,只好在牢狱里求生存」
【菲奥奈】,「……」
【凯伊姆】,「这或许只是我的错觉,但缇娅或许和大崩落有什么关系」
【凯伊姆】,「所以,我才会将她藏在家中」
【菲奥奈】,「你的心情我可以……」
【菲奥奈】,「不,就算是这样,藏匿羽化病人也是犯法的」
【凯伊姆】,「我知道很没道理,所以才要拜托你」
【凯伊姆】,「要保护缇娅的话,能在我找到她与大崩落的关系之后再做吗?」
【菲奥奈】,「……」
【凯伊姆】,「拜托了」
【凯伊姆】,「我也知道,我这只是在图自己的方便」
【凯伊姆】,「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得到菲奥乃的帮助才能顺利进行」
【菲奥奈】,「别尽说些好听的话」
【凯伊姆】,「这是我的真心话」
【菲奥奈】,「……」
菲奥奈沉默地抱着胳膊。
想说的已经全部说完。
……接下来,就看菲奥奈会做出怎样的判断了。
从她的洁癖上来考虑,她不会放过缇娅的可能性很高。
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做呢。
是要守护缇娅吗。
还是说,要眼睁睁地看着缇娅被带走呢。
【菲奥奈】,「呼……」
菲奥奈大大地叹了口气。
【凯伊姆】,「……」
我凝视着菲奥奈的眼睛。
【菲奥奈】,「刚才」
【菲奥奈】,「我说了,『一直都在被凯伊姆欺骗』吧」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说不定,我也在做相似的事情」
【凯伊姆】,「?」
相似的事情?
她在说什么啊。
【菲奥奈】,「这几天,我烦恼的是其它的事情」
【菲奥奈】,「不,当然也有在烦恼缇娅小姐的事」
【凯伊姆】,「有更大的问题吗?」
【菲奥奈】,「是黑羽的事情」
黑羽的?
兰格的背叛已经有了结果。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菲奥奈】,「黑羽……」
话到中途,变得踌躇起来。
但不久之后,她还是下定决心般地开了口。
【菲奥奈】,「黑羽可能是我的哥哥」
【凯伊姆】,「什么?」
黑羽是,菲奥奈的……?
我没有立刻理解菲奥奈的意思。
【菲奥奈】,「哥哥的名字是,库格尔•希尔法利亚」
【菲奥奈】,「现在咱们所在的这个巢穴,是我和哥哥充满回忆的地方」
我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菲奥奈的样子。
那时的她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菲奥奈】,「我刚开始在防疫局工作的时候,和当时身为队长的哥哥一起,在这里保护了一名羽化病感染者」
【菲奥奈】,「即使是现在,那个贫穷到瘦骨嶙峋的孩子仍旧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凯伊姆】,「……」
【菲奥奈】,「在咱们追击黑羽的时候,我总觉得那副模样在哪里见过」
【菲奥奈】,「然后,前几天对峙的时候,我发现了」
【菲奥奈】,「黑羽是我的哥哥」
【凯伊姆】,「这样啊……」
原来如此,让她夜不能寐的就是这件事啊。
菲奥奈原来说过,她的哥哥行踪不明了。
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重逢啊。
【菲奥奈】,「我会进入防疫局,是源于对哥哥的憧憬」
【菲奥奈】,「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哥哥就是我的榜样」
菲奥奈闭着眼睛,倾诉出回忆的话语。
那是在这个世上司空见惯的,要好的兄妹的话题。
【菲奥奈】,「能够坦白出来真是太好了」
【菲奥奈】,「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中」
菲奥奈露出脱力般的微笑。
说不定,她一直在对与我相似的事情耿耿于怀。
【凯伊姆】,「为什么,菲奥奈的哥哥会去当黑羽?」
【菲奥奈】,「我还想知道呢」
菲奥奈的口气中静静地传递着怒意。
【菲奥奈】,「为什么,哥哥他会做这种事情……」
菲奥奈用力地咬着嘴唇,眉头紧锁。
在自己身边最憧憬的对象。
自己一直追逐其背影的人。
更何况,与我不同,菲奥奈对他抱持着的感情远远超过尊敬。
而正是这样的哥哥变成了怪物,并且杀了人。
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这样还有不会受到打击的人就怪了。
【菲奥奈】,「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兄妹将患上羽化病的父亲送到治愈院的事情」
菲奥奈仿佛消除了某种迷惘般地再次开口说道。
【凯伊姆】,「啊啊,说过」
【菲奥奈】,「我至今仍然可以想起,淡然地叫我们把自己带到治愈院的父亲的身姿」
虽然无法接受,但却能理解那份高洁的思考方式。
真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但是,菲奥奈也因此而很痛苦吧。
而她超越了这份痛苦。
【菲奥奈】,「我从父亲那里学到的,是公正无私的品质」
【菲奥奈】,「换言之,我已经有了作为官差而把有权利的觉悟」
说到这里,菲奥乃咬住下唇。
【菲奥奈】,「……所以」
【菲奥奈】,「所以,我本不想说出这种话的」
【菲奥奈】,「这是我丢弃了全部矜持的请求」
菲奥奈凝视着我。
【菲奥奈】,「可以放过黑羽吗?」
【凯伊姆】,「……你说什么?」
【菲奥奈】,「不,哪怕只是在捉到他之前,先宽限一段时间就好」
【菲奥奈】,「……我也会给予那个叫做缇娅的羽化病感染者,同样的宽限」
【凯伊姆】,「这是交易吗」
【菲奥奈】,「我是个卑劣的人,没资格做一个官差」
【菲奥奈】,「但是,还是拜托你了」
这样说着的菲奥奈,身体微微地颤抖。
眼角浮现出泪光,被用力咬住的下唇浸出了血。
悔恨,悲痛,将自己至今为止努力守护的一切予以否定的话语。
菲奥奈的痛苦亦传到了我的心中。
这是她独处异乡找到的唯一的亲人。
更不用说,对方还是她尊敬的兄长。
他究竟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呢。
就没有什么,能让他恢复原状的方法吗。
即便用尽手段,也要找到这些答案,是人之常情。
……从父亲的人生那里学到了公正无私的菲奥奈。
将缇娅的那件事作为交易的条件,向我这样拜托着。
她那懊悔的心情,完全传到了我的心中。
而且,这个交易对我也不是什么坏事。
缇娅如果遭到羽狩的追击,行动会受到非常大的限制。
没有拒绝的理由。
【凯伊姆】,「知道了」
【菲奥奈】,「真的吗?」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只是,要全面停止行动会很难」
【凯伊姆】,「就算对不蚀金锁的那些人说了,应该也不会被接受吧」
【菲奥奈】,「我也不会对防疫局的队员说的」
【菲奥奈】,「所以,就要靠咱们两个人来做了」
【菲奥奈】,「比防疫局还有不蚀金锁更早发现哥哥」
菲奥奈干劲满满地说道。
【凯伊姆】,「嘛,就先假设事情会进展得那么顺利吧」
【凯伊姆】,「不过,我不认为面对那么强的对手,咱们还能手下留情」
【凯伊姆】,「我可没打算用自己的命去保护黑羽哦」
【菲奥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菲奥奈】,「只要不贸然行动,我就已经非常感激了」
【凯伊姆】,「知道了,就这么约好了」
【菲奥奈】,「……谢谢」
【菲奥奈】,「我由衷地感谢你能听我说这些话」
菲奥奈的眼眶变得湿润。
【菲奥奈】,「凯伊姆你……」
【菲奥奈】,「应该很看不起用这么卑鄙的手法要挟你做交易的我吧」
【凯伊姆】,「不会看不起你,这是当然的判断」
倒不如说,将自己的罪孽坦白出来的菲奥奈,更加深了我对她抱有的好感。
这是从来没有在牢狱中出现过的,压倒性的高洁之情。
【菲奥奈】,「……是吗」
我的话令菲奥奈露出安心的表情。
好久没有看到她不再生硬的表情了。
【菲奥奈】,「以前我曾经说过,防疫局的工作是我的命运所在」
【凯伊姆】,「啊啊」
有这么深的因缘,确实是会将其当做自己的命运来考虑。
这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消除掉的感情。
【菲奥奈】,「无论遭遇怎样的挫折,也一直坚信着,情况总有一天必定会好转」
【菲奥奈】,「我不会逃离这份命运,更不会容忍逃走的自己」
【菲奥奈】,「不管遭受怎样的困难,都绝对要将其超越」
菲奥奈闭上眼睛仰起脖子。
正是因为不想否定至今为止的人生与家人的牺牲,菲奥奈才会用『命运』这个字眼吧。
又或许,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逃避辛苦的日常,才用命运这个枷锁将自己牢牢锁住也说不定。
……现在还是不要指责她了。
【凯伊姆】,「菲奥奈,太过于拘泥一件事的话,视野就会变得狭隘」
【凯伊姆】,「有时候,退一步去冷静地思考也是很重要的」
【菲奥奈】,「……」
【菲奥奈】,「也,是呢。我会注意的」
我大大地叹了口气。
【凯伊姆】,「我虽然也有过哥哥,但是他已经在大崩落的时候和其他的家人一起掉下去了」
【凯伊姆】,「就在我的眼前」
【菲奥奈】,「我只听说过你有家人,没想到凯伊姆也有兄弟啊」
【凯伊姆】,「即使是现在,我也会时不时地在梦中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
【凯伊姆】,「菲奥奈,我知道想要冷静下来是很难的事情」
【凯伊姆】,「但是,如今的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凯伊姆】,「无论哪方无法保持冷静,同伴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菲奥奈】,「命运共同体吗……的确是这样啊」
【菲奥奈】,「没想到,我会和凯伊姆结成这么深厚的羁绊啊」
【菲奥奈】,「第一次……」
【凯伊姆】,「第一次怎么了?」
【菲奥奈】,「不,只是句坏话而已,忘掉吧」
【凯伊姆】,「哈哈哈,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直啊」
两人微微相视一笑。
然后,菲奥奈向我伸出了手。
我也伸出手,握住了菲奥奈的手。
【菲奥奈】,「拜托了,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迎来和羽狩像这样握手的一天。
我用和当初在吉克的房间中冷淡的握手完全不同的力量,与菲奥奈十指交织。
菲奥奈率直地凝视着我。
菲奥奈哥哥的事情,还有缇娅的事情。
共同背负起彼此抱持的思念,用相合的双手缔下坚实的契约。
不知从哪方开始,我们相互点头。
【菲奥奈】,「接下来,关于之后的事情」
【凯伊姆】,「要怎么做?回去吗?」
【菲奥奈】,「不……」
好像发现了什么般地,菲奥奈环视着散落在地板上的黑色羽毛。
我也被她的视线所吸引,看向地面。
【菲奥奈】,「你看这根羽毛」
我看着菲奥奈捡起的羽毛。
漆黑的羽毛上显现出光泽。
就好像枯叶上掉落的新叶般异样。
在我们的搜索下,发现了5根新的羽毛。
【凯伊姆】,「看来,他似乎来过这里啊」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继续搜索着周围。
【菲奥奈】,「……这个是」
【凯伊姆】,「怎么了?」
菲奥奈注视着墙壁。
仔细观察的话,能够看到似乎是被小刀削过的痕迹。
而且,还是最近的手笔。
【凯伊姆】,「菲……奥……」
【菲奥奈】,「果然,可以这么读吗」
【菲奥奈】,「菲奥是哥哥称呼我时叫的名字」
【凯伊姆】,「也就是说,写下这个文字的是黑羽?」
【菲奥奈】,「……应该是」
墙壁上留有给菲奥奈的信息。
也就是说……
【凯伊姆】,「在这里的时候,还有着人类的思想吗?」
【菲奥奈】,「至少,还能记得我的名字」
【凯伊姆】,「前几天黑羽也是好像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
【凯伊姆】,「他可能还残留着些许的理性」
【菲奥奈】,「说不定还能说话」
【菲奥奈】,「如果可以的话,说服也……不,他的理性没有留到那种程度吧」
菲奥奈的表情因苦涩而扭曲。
作为家人,想要放过哥哥。
作为羽狩,想要抓住黑羽。
这不是很简单就能得出结论的选择题。
【凯伊姆】,「不管怎么说,如果不能再见到他的话,咱们什么也做不了」
【菲奥奈】,「也是啊……」
【凯伊姆】,「可行的做法有二」
【凯伊姆】,「一个是,我和菲奥奈来轮流监视这个房子」
【凯伊姆】,「说不定黑羽总有一天会过来」
【菲奥奈】,「现在也不能让部下来轮换,只靠咱们两个吗……」
【凯伊姆】,「和黑羽一对一会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
【凯伊姆】,「虽然会很危险,但咱们只需要埋伏在贫民区里就行」
当然,监视的时候不能睡觉,所以换班回去的时候,时间基本就要用来进行睡眠与食物的补充了。
除了在这里埋伏之外,基本上做不了别的什么事。
【菲奥奈】,「瞒着部下做这种事,应该会很困难」
【菲奥奈】,「把这个作为万不得已的时候再采取的手段吧」
【菲奥奈】,「……还有一个呢?」
【凯伊姆】,「在刚才的墙壁上,留有只有菲奥奈和黑羽才能明白的语句」
【凯伊姆】,「咱们在上面刻上时间和地点的话,或许可以向他传达想要见面的意思」
【菲奥奈】,「好,走这条路试试看吧」
菲奥奈立刻拔剑,在墙壁前面站定。
然后,用剑尖削着墙壁刻上文字。
目不转睛,一心一意地做着这个工作。
就好像,想要用这一个又一个的文字,来取回黑羽丧失的理性一样。
一眼望去,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刻着『清廉之镜』、明天的日期、日落时分,还有娼馆街外的小巷名称。
写完之后,菲奥奈站了起来。
【凯伊姆】,「这是你父亲的绰号吗?」
【菲奥奈】,「啊啊,这样一来,他应该就能知道这是我写的了」
【凯伊姆】,「地点在娼馆街外,时间是日落时……算是妥当吧」
【凯伊姆】,「如果被谁看到的话,可能会牵扯周围被害」
【凯伊姆】,「而且,如果被防疫局和不蚀紧缩的成员看到的话,他们就会吹响呼子笛」
【凯伊姆】,「但反过来,如果太过冷清的话,到了紧急的时候也无法得救」
【菲奥奈】,「就是这样」
【菲奥奈】,「到某个指定的地方,然后我自己走出去的话,应该会有什么进展吧」
【凯伊姆】,「你是打算当诱饵吗」
【菲奥奈】,「说想要见面的是咱们这边,只有我本人出现才符合礼仪吧」
【凯伊姆】,「性命会有危险的哦」
【菲奥奈】,「这我早就知道了」
菲奥奈毫不拘谨地笑了。
【凯伊姆】,「明天没来的话要怎么办?」
【菲奥奈】,「等」
【菲奥奈】,「直到他来之前,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这样做出断言的菲奥奈,脸上满载着悲怆的觉悟。
回到家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
菲奥奈也在一起。
【凯伊姆】,「在这里」
【菲奥奈】,「缇娅小姐也在吗?」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拜托你反应不要太大」
【菲奥奈】,「知,知道了」
缇娅会紧张先姑且不论,已经抓捕过无数个羽化病人的菲奥奈居然也相当的紧张。
【凯伊姆】,「是我」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推开门看着我。
【缇娅】,「欢迎回……」
【缇娅】,「咦!」
一看到菲奥奈,缇娅立刻跳了起来。
【缇娅】,「羽,羽狩……小姐?」
【缇娅】,「欢,欢迎光临」
紧张得浑身打战。
这么一来,就算不知道缇娅是羽化病人的人,也会对她起疑心吧。
【凯伊姆】,「不用担心,菲奥奈是咱们的伙伴」
【缇娅】,「伙,伙伴?」
【凯伊姆】,「不会把你抓走的」
【缇娅】,「是那样的吗?明明是羽狩小姐?」
【菲奥奈】,「啊啊」
【凯伊姆】,「总而言之,先让我们进去吧」
【缇娅】,「失,失礼了」
泡好茶后,缇娅开口说道。
【缇娅】,「感觉寿命好像减了10年呢」
【缇娅】,「我还在想,凯伊姆先生把我丢掉的那天终于来了,还带来羽狩小姐要拷问我……」
【菲奥奈】,「别叫我羽狩小姐了,我叫菲奥奈」
【缇娅】,「啊,对对对,对不起」
【缇娅】,「是叫,菲奥奈小姐是吧,我,我会留心的」
相当的害怕。
【菲奥奈】,「还有,防疫局是不会拷问情报提供者的」
菲奥奈叹了口气。
【菲奥奈】,「凯伊姆究竟把我说成了什么样的人啊」
【凯伊姆】,「这是一般性的印象吧」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把事情向缇娅说明。
她最开始的时候还很害怕,不过渐渐地也放心了下来。
缇娅对菲奥奈说道。
【缇娅】,「其实,我好像也被黑羽袭击过」
【菲奥奈】,「什么?」
【凯伊姆】,「虽然还不能断定」
【凯伊姆】,「她本人也一点都不记得被袭击的事情」
【凯伊姆】,「所以对我们的搜查也没什么用」
【缇娅】,「确实可能是这样没错……」
【缇娅】,「但是,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请让我加入讨论」
【缇娅】,「可以的话,我也想尽可能地帮上忙!」
现在回想起来,缇娅已经被黑羽杀死两次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和黑羽的因缘也相当不浅。
【凯伊姆】,「菲奥奈,可以吗?」
【菲奥奈】,「我无所谓」
【凯伊姆】,「那么缇娅,可不要打扰到我们哦」
【缇娅】,「好的」
缇娅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菲奥奈】,「那个,在讨论黑羽的事情之前,我有件事想问」
【菲奥奈】,「缇娅小姐似乎也在菲诺列塔中出入,对周围的人是怎么说明的?」
【凯伊姆】,「关于缇娅的正体,该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了」
【菲奥奈】,「里面有我认识的人吗?」
【凯伊姆】,「我是不会告诉你都有谁知道的」
【菲奥奈】,「……原来如此」
菲奥奈露出沮丧的表情。
嘛,都有谁知道这件事,她大概也应该能察觉得到吧。
【凯伊姆】,「大多数的人都以为缇娅是我的妹妹」
【缇娅】,「是的,我叫尤斯蒂娅•阿斯托利亚」
【菲奥奈】,「这样啊……」
【菲奥奈】,「要我说可能有点不合适,但这个身体什么工作都做不了」
【菲奥奈】,「平时的时候要怎么办?」
【凯伊姆】,「我把这个家的所有家务活都交给她了」
【菲奥奈】,「原来如此」
菲奥奈环视室内一周,微微地皱了皱眉。
是想说有点杂乱吧。
我记得菲奥奈的家里收拾得相当干净。
【凯伊姆】,「即使是这样,也是在缇娅来了以后有很大的改善了」
【菲奥奈】,「我还什么都没说」
【凯伊姆】,「你的眼神已经说了。还是说,你在想着别的事情?」
【菲奥奈】,「不……」
【缇娅】,「才,才不是呢!平常会收拾得更干净的」
【缇娅】,「可是每当想要大扫除的时候,就分不清哪些是该扔的东西」
杂乱还有其道理所在啊。
【缇娅】,「我马上就去收拾」
【凯伊姆】,「不听我们的谈话了吗?」
【缇娅】,「没关系,我会边扫除边听的」
缇娅开始收拾起家里。
【凯伊姆】,「接下来,今后该怎么办,菲奥奈」
【菲奥奈】,「哥哥如果能回应那个留言就好了」
【菲奥奈】,「无论如何,我都想和哥哥说一次话」
【凯伊姆】,「目的是这个啊」
【凯伊姆】,「不过,凭他那种速度和力气,很难一边战斗一边对话吧」
【凯伊姆】,「而且,他现在已经兽化了,对话也无法成立」
【菲奥奈】,「唔,说得也是」
【菲奥奈】,「就没有什么能取回哥哥理性的方法吗?」
菲奥奈又一次皱起端正的眉毛,表情变得严峻。
这让人不由得担心,她那光滑的脸上会不会因此而起皱纹。
【缇娅】,「那个……」
【缇娅】,「您是想和黑羽先生说话吧?」
【菲奥奈】,「嘛,应该不会有那种好事就是了」
【凯伊姆】,「但是,还是想要一试」
【缇娅】,「不拿武器的话,肯定会更好吧?」
【凯伊姆】,「你要我们空手去吗?」
【缇娅】,「我被袭击的时候也是,可能是因为我没有防备的缘故,他的行动很缓慢呢」
【缇娅】,「我想,不管对谁来说,被人拿着武器相向也都会害怕的」
【凯伊姆】,「原来如此」
【缇娅】,「而且,如果是您的哥哥的话,应该不会不由分说地就将您杀掉的……」
嘛,已经差点被杀掉一次的他,就算面对自己的妹妹应该也不会手下留情就是了。
【菲奥奈】,「虽然很危险,但是有一试的价值」
【菲奥奈】,「这可是要让已经兽化的人取回理性,用半调子的做法是不行的吧」
【凯伊姆】,「可是……」
【菲奥奈】,「凯伊姆会保护我的吧」
【凯伊姆】,「别说得那么简单」
【凯伊姆】,「不过,嘛,到了紧要关头,能保护你的也只有我了」
【菲奥奈】,「拜托了」
【菲奥奈】,「抱歉,让你为我操了这么多心」
【缇娅】,「没,没事,没事没事」
缇娅在身前伸出手心,呼呼地摇着手。
羽狩向羽化病人道谢。
真是稀奇的光景啊。
【菲奥奈】,「接下来,就是怎么做能不让他逃跑」
【菲奥奈】,「如果一下子就逃掉的话,就算想对话也没法进行了」
我回想起至今为止黑羽的行动。
【凯伊姆】,「我觉得,只要人多到一定程度,他就会开始逃跑吧」
【菲奥奈】,「嗯,感觉很不可思议」
【菲奥奈】,「对于血这么渴求,又有那么大的力气,同时对付10个人左右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
【菲奥奈】,「但是,他却选择落荒而逃」
【凯伊姆】,「虽然不清楚理由,但他或许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正体」
【菲奥奈】,「被他逃掉就麻烦了,和他接触的人数必须要少啊」
【菲奥奈】,「至少,在被我和凯伊姆追的时候,黑羽是逃跑了」
【菲奥奈】,「避免一起行走会比较好吧」
【凯伊姆】,「不要大意」
【菲奥奈】,「我知道」
要离开一定距离的话,我还能守护菲奥奈的安全到什么程度呢。
说实话,我没有自信。
【凯伊姆】,「没有什么其它的,能让黑羽减缓攻击的方法吗?」
【凯伊姆】,「哪怕只能争取到一点时间也好」
【菲奥奈】,「这个嘛……」
菲奥奈用手托着下巴,梳理着记忆的抽屉。
【菲奥奈】,「这是哥哥还留有理性为前提的想法,拿着什么能让他回忆起过去的东西如何?」
【凯伊姆】,「有什么样的东西?」
【菲奥奈】,「……去家里找找吧」
【凯伊姆】,「总之,哪怕能争取到一点时间都好」
【菲奥奈】,「我知道」
【菲奥奈】,「反正早晚也要整理身边的东西」
【菲奥奈】,「尽可能地去找找看吧」
整理身边的东西吗。
菲奥奈也已经有赌上性命的觉悟了啊。
【菲奥奈】,「能够商量的事情就这些吗?」
【凯伊姆】,「在现在的话,是的」
【菲奥奈】,「好……」
菲奥奈站了起来。
【菲奥奈】,「一切都从明天傍晚开始」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怎么办?去菲诺列塔吃顿饭吧?」
【菲奥奈】,「不,今天就算了」
【菲奥奈】,「最近没什么食欲」
被冷淡地拒绝了。
今天晚上说不定是最后一夜。
但是,我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正因为可能是最后的晚上,所以才有各自度过的方法吧。
【凯伊姆】,「现在没有食欲就算了,等有食欲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吃饭」
【菲奥奈】,「……知道了」
说吧,菲奥奈就推开门,走上了回家的道路。
【凯伊姆】,「……」
【缇娅】,「羽狩小姐,看上去很疲惫呢」
【凯伊姆】,「因为没怎么睡过觉吧」
【缇娅】,「羽狩也很辛苦呢」
虽然倒不至于忘了自己身边有羽化病人这件事,但缇娅少根筋的说法还是让我少许安静了下来。
菲奥奈自身的紧张感,总是会让她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凯伊姆】,「顺带一提,会放你一马的羽狩只有菲奥奈而已」
【凯伊姆】,「被其他人发现就完了,你还是要继续留心下去」
【缇娅】,「好的,我知道了」
笑着说完后,缇娅再次开始整理起家中。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到。
缇娅因为长出了翅膀而孤身一人。
就算是奉承,也没法否认她的不幸。
而另一方面,菲奥奈则是失去了家人。
虽然孤身一人这点和缇娅相同,但菲奥奈的人生中充斥着更加多的困扰。
在那个没有女人的散漫集团里,做到羽狩的队长。
作为上位者,虽然从事着不受欢迎的工作,但从那个年龄就得到的社会地位来说,也已经相当了不起。
和身为羽化病人的缇娅有很大区别。
但是。
菲奥奈说过,『防疫局的工作,对我来说就是命运般的存在』。
真顽固啊。
菲奥奈顽固到了让人担心的程度。
回想起来,副队长兰格的那时候也是这样。
菲奥奈相信部下的羽狩队员的正直,完全没有任何的怀疑。
虽然菲奥奈把这当成『命运』来对待,但这已经算得上是无法逃脱的,诅咒一般的存在了不是吗。
必须将自己工作认定为正义,正是所谓的诅咒。
被诅咒的对象,有父亲,有哥哥……
还有菲奥奈自己吗。
用自己视作命运的职务所换来的情报,来买到拯救哥哥的最后的希望。
除此之外,已经看不到任何能够救赎她的方式了。
在人生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叫这个名为命运的诅咒所束缚住的女人。
看到她即使那么憔悴也不轻言放弃的样子,我也不能简单地认输。
哪怕是为了赢得保护缇娅的宽限,我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凯伊姆】,「……」
在我看来,菲奥奈的生存方式太过笨拙,只是单纯的愚直而已。
但是,我想要支撑那份愚直。
【缇娅】,「凯伊姆先生,这个是?」
缇娅发现了一个小瓶子。
之从吉克那里拿到的毒药。
【凯伊姆】,「啊啊,是我的东西」
【缇娅】,「是食物吗?」
【凯伊姆】,「还没等尝到味道,你就会先去那个世界了」
【缇娅】,「呼哎哎!?」
我接过缇娅扔出去般递过来的小瓶。
如果把这个涂在刀刃上砍到黑羽的话,就算是怪物也至少会变弱吧。
当然,也有死亡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就会破坏了和羽狩之间不杀死黑羽的约定。
但是……
也绝对不能乐观到要把它留在家里的地步。
这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要去使用的东西。
这样决定以后,我将毒药揣入怀中。
【黒羽】,「呃呃……!」
似曾相识的,文字。
【黒羽】,「……菲……奥」
用爪子临摹着那些文字。
与纤细的文字相比,我的爪子实在太粗鲁了。
随着轻微的声音响起,壁面被剥离。
……它已经不容许自己再被我碰触了。
【黒羽】,「菲奥奈……」
『──杀掉』
【黒羽】,「别开玩笑了……」
『──我要杀掉污秽的人类』
她才没有污秽的地方。
我们是被称为『清廉之镜』的父亲的孩子。
『──杀掉她』
【黒羽】,「……!」
【黒羽】,「没错……」
或许是那样没错。
『──杀掉』
『──我要将背叛的,全部人类』
【黒羽】,「咕……」
不传达不行。
在我死去之前。
我用爪子在墙壁上描着。
【黒羽】,「日期……」
【黒羽】,「地点……」
【黒羽】,「在……等着我,吗?」
【黒羽】,「菲奥……」
不蚀金锁的成员和羽狩们,今天也拼命地进行着巡逻。
我和菲奥奈避开他们,向将要埋伏的小巷走去。
【菲奥奈】,「凯伊姆,这个要拜托你保管了」
一个被布包住的棒状物体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检视着里面的东西。
【凯伊姆】,「这个是……」
【菲奥奈】,「你知道的吧?是恩赐之剑」
【菲奥奈】,「能够让哥哥的记忆产生动摇的东西,只有这个了」
【菲奥奈】,「我们家族的每个人,都将家族的名誉和荣耀深深地镌刻于心」
【凯伊姆】,「为什么要交给我?」
【菲奥奈】,「如果拿着武器面对黑羽,他说不定会逃掉」
【菲奥奈】,「除了护身用的小刀意外,我不打算带任何东西在身上」
【凯伊姆】,「但是……」
【菲奥奈】,「这是赌博」
菲奥奈平静地露出微笑。
安稳的笑容下,可以看到满载的决意。
【凯伊姆】,「……知道了」
【菲奥奈】,「不过,不要粗心大意地对它哦」
【菲奥奈】,「虽然用金钱的价值来衡量可能并不值钱,但这是我们家族的灵魂」
结果,不正是这个束缚住了菲奥奈的灵魂,将她关在那个被称为正义的监牢之中吗。
正因为有这把剑存在,菲奥奈才会时刻监视自己的行为,并且不停地端正自己,至死不渝。
在我眼中看来,这把恩赐之剑更像是诅咒的象征。
【凯伊姆】,「我虽然会保管……」
【凯伊姆】,「但是,我希望之后能够把它还到菲奥奈的手中」
【菲奥奈】,「当然了」
【菲奥奈】,「我肯定会问你要回来的」
说罢,几乎赤手空拳的菲奥奈作为诱饵而站在原地。
我则将恩赐之剑挂于腰间,潜到了阴影之中。
【菲奥奈】,「……」
菲奥奈一动不动地站着。
虽然觉得她的姿势有些好的过分了,但这样才会更加引人注目吧。
黑羽会出现吗。
风吹着云朵缓缓流淌,不久之后,月光便被遮住了。
黑暗自街道的阴暗处涌出,笼罩四周。
寒气在后背缓缓上升。
仿佛黑暗发出了悲鸣一般,振翅声响起。
黑色的鸟融于夜空之中。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出来捕食的鸟了。
如果有的话,那肯定是──
非鸟之翼。
自黑夜降临,吞食人肉。
──是黑色的翼人。
冰冷的存在感凝固于夜空的一点。
在那里──
【菲奥奈】,「……!」
【凯伊姆】,「……呃」
它降落在菲奥奈的面前。
瞬间,小巷中便充满了野兽的臭味。
【菲奥奈】,「那……那个……」
说不出话。
菲奥奈的脸上露出混杂着兴奋与恐怖的不安的表情。
一次又一次地咽下唾液。
【菲奥奈】,「哥,哥哥……」
黑羽没有回应。
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动也不动。
……不行吗。
我用力握住手上的小刀。
不知何时,汗液已经渗入刀柄。
【菲奥奈】,「我是菲奥奈,想不起来了吗?」
黑羽向菲奥奈走近一步。
一步。
再一步。
一段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时间过去了。
菲奥奈仍然没有将视线从黑羽身上离开。
黑羽也仍然凝视着菲奥奈。
【凯伊姆】,「!!」
爪子没有准备动作就伸了出来。
侧身闪开的菲奥奈的胳膊上,流下了鲜血。
【菲奥奈】,「!!」
菲奥奈的反射神经已经够好了,但还是慢了半拍。
换做普通人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无法再站在那里了。
【菲奥奈】,「哥哥……」
言语不通吗?
说到底,她把黑羽当成哥哥就可能是搞错了。
思考在脑中瞬间转了一圈。
总而言之,菲奥奈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他是敌人。
毫无疑问,他是我们的敌人。
我刚想要取出呼子笛,又被理智所制止。
就算被不蚀金锁和羽狩那些人抓到黑羽也没有意义。
【菲奥奈】,「是我啊……是菲奥奈啊」
【黒羽】,「……咕噜噜……」
对于菲奥奈恳求的声音,黑羽举起胳膊作为回应。
沾着鲜血的爪子,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凯伊姆】,「喝!」
我瞄准他毫无防备的后背,投出小刀。
黑羽用好像背后长了眼睛般的动作躲过小刀。
【凯伊姆】,「咕……」
和难堪地被小刀击中的兰格不是一个档次。
【菲奥奈】,「请听我说啊,我是菲奥奈,是你的妹妹啊!」
【菲奥奈】,「哥哥!回答我啊!」
菲奥奈继续接近黑羽。
太乱来了。
我冲出小巷。
【菲奥奈】,「别过来!」
【凯伊姆】,「放弃……」
【菲奥奈】,「我不会放弃的!」
内心的嘶吼响彻小巷。
那个声音,仿佛能比呼子笛穿得更远。
菲奥奈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菲奥奈】,「哥哥,我是菲奥奈•希尔法利亚!」
【黒羽】,「咕…………」
黑羽瞪视着我们,眼中充斥着地狱的业火。
【菲奥奈】,「我是来帮助哥哥你的!」
【菲奥奈】,「看着我吧!求求你!」
黑羽的爪子融入风中。
菲奥奈没有做出任何的回避动作。
【菲奥奈】,「呃!?」
肩头的衣服被割开,露出洁白的肩膀。
不久之后,血液流了下来。
【凯伊姆】,「??」
很奇怪。
黑羽应该可以很简单地杀掉菲奥奈。
难道说,是听到菲奥奈的声音了吗?
【菲奥奈】,「哥哥,可以的话就杀掉我吧!」
【菲奥奈】,「如果我的血能让哥哥回来的话,我就算死都无所谓!」
【黒羽】,「咕噜……咕噜噜……」
黑羽的咆哮渐渐安静下来。
【菲奥奈】,「哥哥,是我啊」
【菲奥奈】,「求求你,再一次,让我听到你温柔的声音吧」
【黒羽】,「…………」
黑羽的爪子切开虚空。
风压令菲奥奈的头发随风舞动。
【菲奥奈】,「……」
菲奥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一次都没有眨眼。
用力地瞪大双眼,不让视线放过黑羽任何的动作。
【菲奥奈】,「哥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呢」
【菲奥奈】,「太好了……」
【黒羽】,「……奥……」
黑羽的嘴动了起来。
【菲奥奈】,「哥哥,是菲奥,请叫我菲奥啊」
【黒羽】,「菲…………」
黑羽的瞳孔中微微显出理性的光芒。
再一点。
再一点。
【菲奥奈】,「哎……?」
【凯伊姆】,「什么!!」
【黒羽】,「…………」
无数的脚步声靠近。
混账。
【菲奥奈】,「哥哥,快逃啊」
【菲奥奈】,「再待在这里会被杀的」
【黒羽】,「菲…………」
【黒羽】,「……奥……」
【菲奥奈】,「快啊!」
【菲奥奈】,「请快一点啊!」
黑羽没有动。
只是呆呆地伫立着。
仿佛回声一样,呼子笛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合在一起。
两个组织的男人们同时杀到了小巷中。
【凯伊姆】,「住手吧,再稍微等等!」
【不蚀金锁成员】,「凯伊姆先生,请您退开」
【壮实的羽狩】,「放箭」
羽狩们弯弓搭箭,不蚀金锁的男人们则举起小刀。
【凯伊姆】,「住手!」
【菲奥奈】,「哥哥!!」
【黒羽】,「菲……奥……奈……」
有如阵雨袭来一般地。
箭矢和小刀,向着黑羽倾泻而出。
【黒羽】,「菲奥!」
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黑羽抱住了菲奥奈。
黑羽的后背被射成了刺猬。
【黒羽】,「……咕……」
【黒羽】,「咕……咕……」
【壮实的羽狩】,「混蛋,放开队长」
【菲奥奈】,「哥,哥哥……」
【黒羽】,「啊啊啊啊!!」
【菲奥奈】,「啊呜!!」
黑羽放开菲奥奈,转而面向追兵。
【黒羽】,「咕噜噜噜噜噜!」
黑羽毫不费力地拔起刺在后背上的东西。
粘稠的黑色血液喷溅而出。
【不蚀金锁成员】,「毒没有效果吗!?」
【黒羽】,「……咕噜噜唔……」
翅膀强烈颤动的同时,黑羽高高跃起。
堵在黑羽逃走路线上的家伙们纷纷四散奔逃。
这样就好。
没有徒增死者。
黑羽踏着建筑物的墙壁,朝着屋顶一跃而上。
动作明显变得迟钝。
虽然运动能力依旧超乎常人,但曾经的敏捷却已不再。
追上去。
【凯伊姆】,「菲奥奈,走了!」
没有回应。
菲奥奈只是无力地倒在小巷中,呆呆地凝视着黑羽远去的背影。
我独自冲了出去。
在脑中描绘出地图。
将黑羽的行进方向与至今为止发现的巢穴位置进行验证。
来到了一个地方。
那个菲奥奈曾经说过的,她们两人回忆之地的巢穴。
【凯伊姆】,「……」
类似感伤的感情在心中掠过。
黑羽应该是看到了菲奥奈写下的信息。
也就是说,他已经去过我们曾经到过的那个地方。
从常识上来考虑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家伙已经取回了去保护挺身而出的菲奥奈的理性。
说不定,那家伙……
【凯伊姆】,「可恶」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期望着黑羽恢复理性。
怪物到最后都是怪物,结局就会皆大欢喜。
【凯伊姆】,「哈啊,哈啊……」
我抄着近道不停地奔跑。
如果黑羽回到了那个巢穴的话,穿过这个小巷是最近的道路。
我任由肩膀上下颤动,为了调匀气息而做着深呼吸。
【凯伊姆】,「……」
微风拂走尘埃。
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射下清冷的光芒。
在月光之下,黑羽的样子出现了。
仔细观察的话,他的身体并没有大到足以被称为怪物的程度。
在清澈的月光照射之下,他甚至给人一种端正的印象。
【黒羽】,「……」
从刚才拔出箭矢和小刀的伤口中,仍旧在流着粘稠的黑色液体。
扭曲的表情下,流露出炽热的眼神。
一眼看去,就能知道他的动作已经变得相当迟钝。
我既然能够捷足先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论。
【凯伊姆】,「这是咱们第二次碰面了啊,黑羽」
【黒羽】,「……咕噜……」
【凯伊姆】,「我是菲奥奈的朋友」
【凯伊姆】,「如果能够听到我说话的话,就停止攻击吧」
【凯伊姆】,「和菲奥奈一样,我也希望你能够逃走」
【黒羽】,「…………」
沉默。
耳中唯有野狗的低吼。
【凯伊姆】,「拜托,为了菲奥奈,请你恢复正常吧」
黑羽动了起来。
【凯伊姆】,「咕!」
额发被割掉。
我一边向后倒去,一边拔出小刀。
黑羽做出了很有其风格的,毫不犹豫的洗练的一击。
【黒羽】,「咕噜噜噜!」
爪子再度袭来。
【凯伊姆】,「咕」
胸口传来灼热的痛感。
只是被黑羽的爪子稍微碰到,皮肤便被割裂。
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凯伊姆】,「哈!」
我主动和他拉近距离。
冲进胳膊的内侧,应该可以避开爪子的直击。
但,和振翅的声音一起,黑羽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凯伊姆】,「上面吗!」
我反射性地扭过身子。
爪子滑过胳膊击中地面,将石板击得粉碎。
深深插入地面的,钢铁般的锐爪。
突然,黑羽的动作停了下来。
正当我想要拉开距离的瞬间──
【黒羽】,「咕噜噜噜噜噜!」
从地面抽出的爪子挟着石板与土块向我袭来。
【凯伊姆】,「咕!!」
土块和石头已经迫近眼前。
眼前一白。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倒在了地面上。
瞬间失去了意识啊。
应该是头被石块直接击中了吧。
视线有些模糊。
手上也没有了小刀。
平衡感也已经丧失,就连勉强站起来都做不到。
只有本能还在尖锐地报知着危险。
【黒羽】,「咕噜噜噜!」
耳旁传来跳跃的声音。
抬头向天空看去
仿佛侵蚀了月亮般的,将必杀的利爪高高举起的黑羽映入眼帘。
在他着地的同时,我就会死。
血液和脏器散落一地,化为地面的污痕。
从开始杀人的那时起,我就没想过自己能得善终。
而那个时候已经迫近眼前。
火花四散。
瞬间变亮的视野里,出现了露出苦闷表情的黑羽的脸。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起来的。
刹那间伸向腰间的手抓住恩赐之剑,挡住了爪子的攻击。
【凯伊姆】,「唔啊啊啊!!!」
我用尽浑身的力气推开黑羽,站起身来。
【凯伊姆】,「哈啊……哈啊……哈啊……」
视线依旧在摇晃。
身体在吱嘎作响。
头部流下的鲜血浸湿了脸庞。
我注视着黑羽摇动的身姿,摆出中段的架势(注:夜明里有详解,不加赘述)。
死之天使用她那冰冷的手拂过了我的脖颈。
但是,我还不能把这副身躯交付给她。
直到菲奥奈赶来为止。
【黒羽】,「咕!?咕啊!?」
突然,黑羽露出痛苦的表情。
【黒羽】,「啊啊啊啊啊!!」
发出惨叫。
附近空屋的屋檐上,几只乌鸦飞起逃窜。
【黒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羽双膝跪地。
我本以为是他看到这柄剑而想起了什么,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是毒。
不蚀金锁的那些家伙在小刀上涂的毒药,似乎现在才发挥效力。
【黒羽】,「咕呼……咯噗」
口中吐出大量的液体,发出粘稠的声音流落地面。
这个毒发作的时候,会吐出大量的鲜血。
我已经看见过这幅场景很多次了。
我举着剑靠近黑羽。
【黒羽】,「咕……」
【黒羽】,「那……那柄剑……是……」
【凯伊姆】,「!?」
是人类的语言。
果然,他能通人类的语言吗?
【凯伊姆】,「这个是菲奥奈借给我的东西」
【黒羽】,「菲……奥奈……」
黑羽任由口中的液体流下,努力地编织着语言。
灼热的眼神沉入黑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已然不再。
【黒羽】,「你是菲奥的……熟人,吗?」
【凯伊姆】,「啊啊,是工作上的伙伴」
【凯伊姆】,「你是菲奥奈的哥哥吗」
黑羽点了点头。
【黒羽】,「那么,替我向菲奥奈……传达」
【黒羽】,「治愈院……」
【黒羽】,「治愈院……是用来做实验的……设施」
【黒羽】,「被送进去的所有羽化病感染者……都会被……杀掉」
【凯伊姆】,「什么!?」
一瞬间,我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羽化病人会在治愈院被杀?
之所以没有回来的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凯伊姆】,「喂,这是怎么回事啊,再说得详细一点」
【黒羽】,「为了探索他们的秘密……我,潜入了治愈院……被抓到了」
【黒羽】,「那之后,就被移动到某个设施……接受了实验」
【凯伊姆】,「是什么样的实验?」
【黒羽】,「不知道……只知道,很痛苦……」
【黒羽】,「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设施遭受了火灾……我趁着间隙……逃出来了……」
【黒羽】,「唔咳……咕」
再一次盛大地吐出液体。
【黒羽】,「那之后的记忆就……残缺……不全了」
【黒羽】,「咕……咕啊啊啊!」
黑羽咬破嘴唇
血液溢出。
【黒羽】,「哈啊……哈啊……哈啊……」
【黒羽】,「我不知道,我的意识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黒羽】,「虽然连名字都还不知道……不过就拜托你了……」
【凯伊姆】,「喂」
【黒羽】,「……咕……咕噜……呃」
瞳孔中混入了火焰般的赤红。
我重新架起剑。
【黒羽】,「咕!」
黑羽用锐爪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仿佛喷水般地,液体喷涌而出。
黑羽总算是用脚支撑住了摇摇晃晃的上身。
他是在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意识吧。
【黒羽】,「我已经……没救了……」
【凯伊姆】,「菲奥奈想要救你啊」
【黒羽】,「我是……杀人凶手……」
【黒羽】,「如果救我的话……会连累到,菲奥奈……」
【凯伊姆】,「她也明白这一点」
【黒羽】,「她现在,在……防疫局,吗?」
【凯伊姆】,「啊啊,是队长」
【黒羽】,「呼……那么……就不用来,救,我了……」
【黒羽】,「作为家人,就更加……」
黑羽的嘴角微微上扬。
【黒羽】,「把我……把我,杀掉……」
【黒羽】,「既然你拿着那把剑……应该就是能理解菲奥奈的人吧……」
【黒羽】,「咕……」
黑羽漏出痛苦的声音。
【凯伊姆】,「振作一点!喂!」
【黒羽】,「她……菲奥奈就,拜托你了……」
黑羽垂下了头。
【凯伊姆】,「喂,你还好吗!?」
【黒羽】,「咕,咕啊啊啊啊!!」
再一次的惨叫。
黑羽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的瞳孔中,再次染上了地狱的业火。
【黒羽】,「咕噜噜……呃!!」
好像刚刚才注意到全身的伤势一般,随着吼声,身体开始因愤怒而颤抖。
【黒羽】,「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左右手的爪子同时向我刺来。
死的预感──
【菲奥奈】,「凯伊姆!」
【凯伊姆】,「咳……」
我用胳膊作为盾牌,总算是免于受到致命伤。
不,恐怕是这个声音救了我吧。
【菲奥奈】,「……哥哥」
声音的主人是菲奥奈。
不久之后,菲奥奈赶了过来。
怎么办。
要怎么办才好。
如果相信黑羽的说法,这家伙已经无法做回人类了。
不杀掉他的话,只会让被害者继续增加。
但是,想要拯救哥哥的菲奥奈的感情又怎么办?
不──
既然不杀不行的话,果然还是应该要交给菲奥奈来解决吗。
还是说,为了不让菲奥奈的手染上家人的血,而将我的手弄脏呢。
必须要做出决断
不能让菲奥奈的双手染上亲人的鲜血
应该让菲奥奈来做决定
【黒羽】,「……!」
我制止了黑羽的行动。
菲奥奈正从远处向这边赶来。
我下定决心,将所有精力集中在不让黑羽逃走,以及接下爪子的攻击上。
……黑羽让我杀掉他。
但是,这应该由菲奥奈用自己的手做一个了断。
不,应该是必须要让她来做。
直到菲奥奈跑过来之前,我一直拖住黑羽。
这是如今,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菲奥奈】,「哥哥!」
接下爪子几个回合的攻击以后,等着的人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菲奥奈】,「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黑羽没有作出回应。
在闪耀着红色光辉的眼眸深处,只映射着猛兽本能的光芒。
【凯伊姆】,「在你来到这里之前,黑羽稍微恢复了一点正常」
【凯伊姆】,「他拜托我,在出现更多的牺牲之前杀了他」
【凯伊姆】,「趁着我抓住他的爪子,你来把他杀掉」
【菲奥奈】,「你在说谎!」
【凯伊姆】,「是真的!」
【凯伊姆】,「他也说了,如果自己被救的话,会连累到你」
【菲奥奈】,「怎么会……怎么会」
菲奥奈没有动作。
【凯伊姆】,「菲奥奈!」
【黒羽】,「咕!」
黑羽沉下腰。
爪子横向切来。
【凯伊姆】,「嘎」
我被这好不容易接下的一击击飞。
我难看地倒在地面,甚至没能来得及做出守势。
瞬间,变得无法呼吸。
即便如此──
我还是有着必须要向菲奥奈传递的东西。
【凯伊姆】,「菲奥奈!」
我把剑扔给菲奥奈。
我变成赤手空拳也没关系。
总之,一定要把这个传给菲奥奈。
【凯伊姆】,「接下那把剑!」
【菲奥奈】,「凯伊姆……」
菲奥奈半是茫然地握住剑柄。
【凯伊姆】,「听好了,如果在这里收手的话,又会有无罪之人白白死去!」
【凯伊姆】,「你觉得,你的亲人会想要继续杀人吗!」
【黒羽】,「……咕噜噜……呃……唔」
【凯伊姆】,「咯呼」
黑羽的脚踢到了我的侧腹。
铁的味道在口中扩散。
【凯伊姆】,「菲奥奈……动手吧」
或许是看到我已经浑身脱力,黑羽慢慢地向菲奥奈走去。
【菲奥奈】,「哥哥……请住手吧」
【菲奥奈】,「我是来帮助你的」
【黒羽】,「咕噜噜噜……」
仿佛被轰鸣催促着一样,菲奥奈架起了剑。
剑锋不停地颤抖。
架势也没有摆好,宛如第一次拿剑的孩童。
黑羽向前踏出。
【菲奥奈】,「呜!」
虽然身体勉强躲开了,但脸颊却已被割伤。
【菲奥奈】,「哥哥,请停手吧」
【菲奥奈】,「听不到我的声音吗!」
在眼前,架起剑看着这边的人是…
菲奥。
『──杀掉她!』
不行啊。
我必须要看清才行。
将已经微薄到几近消失的意识击中在眉心。
『劅劅嶦偣両』
『──杀掉她!杀掉她!杀掉她!!』
菲奥奈,正在向我持剑以对。
架势完全不成样子。
亏我曾经那么用心地教授她剑术。
这样下去,会被杀的。
会被我杀的。
被我这双不知已经吸过多少人鲜血的手。
小小的菲奥。
一直追在我身后的菲奥。
那个菲奥,会被我杀掉。
『──杀掉她!杀掉她!杀掉她!!!』
『──杀掉她!杀掉她!杀掉她!杀掉她!!!!』
体内的声音令我的身体擅自动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去杀菲奥呢。
身体难以抑制的冲动,用理性让它屈服。
我要取回我自己。
至少,要撑到菲奥将我贯穿的那个瞬间!
醒醒吧菲奥。
菲奥!
【黒羽】,「嘎啊啊啊啊!」
【菲奥奈】,「咳!」
鲜血四溅。
【菲奥奈】,「哥,哥哥……」
【黒羽】,「咕噜噜!」
【菲奥奈】,「咳!」
爪子刺进侧腹。
不管什么时候受到致命伤也不奇怪。
但是,菲奥奈总算忍耐住了。
……不,不对。
【凯伊姆】,「……!」
黑羽的眼神不再炽热。
他的眼睛,就好像因为毒药而痛苦的时候那样,落入阴暗之中。
是回复正常了吗。
那样一来──
难道说,他是想要让菲奥奈下定决心?
【黒羽】,「嘎啊啊啊啊啊!!」
野兽般的狂吼。
无数次胡乱挥舞的爪子。
但那份攻击在碰触到菲奥奈的要害之前就改变了轨道,只造成了很小的伤势。
就好像在进行着剑术的练习一样。
……不是错觉。
爪子每挥一次,我的确信就增强一分。
黑羽的神智清醒了。
【黒羽】,「咕啊啊啊!」
狂暴地来回挥舞的爪子微微割破了菲奥奈的身体。
每一次挥爪,或许都是黑羽灵魂的喊叫。
──赶快挥动那把剑。
──我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兄长了。
──就由你来终结吧。
爪子划过虚空的破风声中,响彻着黑羽痛切的声音。
【凯伊姆】,「菲奥奈,振作一点」
【凯伊姆】,「这是必须要由你来做出的终结」
【菲奥奈】,「做不到……由我来……把哥哥……」
【黒羽】,「嘎啊啊啊啊!」
黑羽用夸张的姿势拉开了距离,
从正面接下爪子的攻击,令菲奥奈被击飞。
【菲奥奈】,「唔咳,唔咳……」
菲奥奈用剑支撑着身体,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躯干摇摇晃晃,膝盖也失去了力量。
【凯伊姆】,「挥剑」
【凯伊姆】,「你的兄长正希望你这样做」
【菲奥奈】,「但是,但是!」
菲奥奈哭了出来。
【凯伊姆】,「你不是父亲和哥哥的人偶吧」
【凯伊姆】,「你选择了自己的道路,然后站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边」
【菲奥奈】,「站在他们……身边……?」
【凯伊姆】,「黑羽最后这样说了」
【凯伊姆】,「叫你别被父亲和自己所束缚,去找到自己的道路」
【菲奥奈】,「!!!」
事实上,从把父亲送入治愈院那时开始,菲奥奈就背负着沉重的枷锁。
羽狩必须要秉持正义。
自己必须要成为理想的羽狩队员。
但是,如果做过头的话,就会丧失自己的判断标准,变成依赖着他人评判的生存方式。
菲奥奈必须要用自己的脚踏出这一步。
作为一个羽狩的队长……
同时,也作为一个人类。
【菲奥奈】,「……」
菲奥奈闭上了嘴。
湿润的眼睛,向黑羽射出锐利的视线。
【菲奥奈】,「哥哥……」
全身透露出坚决的意志。
【菲奥奈】,「觉悟吧!!!!」
菲奥奈向黑羽冲了过去。
间不容发地踏前,拉近被拉开的距离。
身体流利的动作──
仿佛乘着风的燕雀一般,菲奥奈的身体滑入绝妙的间隔。
【菲奥奈】,「唔啊啊啊啊啊啊!!!」
【黒羽】,「嘎啊啊啊啊!!」
菲奥奈的剑在黑夜中疾驰。
那一瞬间,黑羽似乎露出了微笑。
眼神中渗出安心的感觉。
寓意着拯救的剑法。
恩赐之剑自黑羽的侧腹刺入,到达了锁骨的附近。
【黒羽】,「咕……」
伤口中喷出大量的液体。
【菲奥奈】,「啊……」
身上溅满黑色鲜血的菲奥奈呆呆地瞪大眼睛。
血液的温度仿佛刚刚才让她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
菲奥奈的手失去力气,恩赐之剑的剑柄自指间滑落。
身上插着白刃的黑羽,身体慢慢倾倒。
【菲奥奈】,「哥……哥……」
在瞪大眼睛的菲奥奈面前,黑羽倒了下去。
菲奥奈凝视着兄长知道刚才还站立着的空间──
然后,动作僵硬地向脚边看去。
黑羽仰天倒下。
胸口上插着的剑微微地晃动着。
【库格尔】,「是,菲奥吗……?」
【菲奥奈】,「是,是的」
【库格尔】,「真是招……不错的,剑法……啊……唔咳」
随着咳嗽,口中吐出黑色的东西。
那个分不清是液体还是气体的东西,在嘴边稍作停留后,很快就扩散到了空气之中。
【库格尔】,「杀掉我的人……是菲奥奈,太好,了……」
【菲奥奈】,「那种,那种事情」
菲奥奈抱住黑羽的身体。
【库格尔】,「『恩赐之剑』吗……」
【库格尔】,「菲奥……你要记好……」
【库格尔】,「剑的意义……会随着挥剑之人……而改变」
【库格尔】,「你要役剑……」
【库格尔】,「绝对,不要为剑所役……」
【菲奥奈】,「哥哥……」
【库格尔】,「你要不被,家族之名束缚地,生活下去」
【库格尔】,「用自己的双眼……看透,何为正义」
说到这里,黑羽大大地吐了口气。
就好像,把肺中的空气全部吐出一般。
【菲奥奈】,「哥哥!?哥哥!?」
黑羽露出僵硬的笑容。
【菲奥奈】,「嘿」
【菲奥奈】,「哈」
【库格尔】,「后脚再踩实一点,用上体重」
【菲奥奈】,「哈」
【菲奥奈】,「喝」
【库格尔】,「再快点,敏捷点!」
【库格尔】,「把剑想象成手臂的延长,把每一寸神经和剑相连!」
【菲奥奈】,「哈!」
【菲奥奈】,「喝啊啊!」
【菲奥奈】,「喝啊ー」
【库格尔】,「呼!」
哥哥的木剑将我的剑击飞。
【菲奥奈】,「多,多谢指教」
【库格尔】,「已经有相当的长进了啊」
【菲奥奈】,「不,我还差得很远……」
【库格尔】,「你的悟性很强,什么时候变得比我强都不奇怪」
【菲奥奈】,「怎,怎么可能」
【库格尔】,「前提是你能每天坚持不懈地去锻炼」
【库格尔】,「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菲奥奈】,「好的,非常感谢!」
结果,直到哥哥行踪不明的那天为止,我都连一次都没有胜过他。
他是个即使在模拟战中也绝对不会放水的严格的人。
但是,在练习结束之后,他肯定会摸我的头。
这份喜悦感让我不曾沮丧,持续着剑术的练习。
虽然很强很大,但也很温柔的,哥哥的手。
被我当成宝物的那只手……
已经……
【库格尔】,「这是第一次在比剑中输给菲奥啊……」
【菲奥奈】,「!?」
黑羽将长而锐利的爪子伸向菲奥奈。
然后,温柔地敲着菲奥奈的头。
【菲奥奈】,「……哥哥……呜……呜呜……」
菲奥奈的声音中断,取而代之的是滴滴滴落的泪水。
黑羽的表情微微缓和。
然后……
那双大手,垂到了地上。
【菲奥奈】,「哥,哥哥……哥哥,哥哥!!」
菲奥奈用力地摇着已经一动不动的黑羽。
但是,她的哥哥已经不能再动了。
【菲奥奈】,「……哥哥……」
菲奥奈将黑羽的手放在脸边,漏出呜咽的声音。
这拼命压抑着的哭泣声,在贫民区中流淌。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闭上眼睛,听着菲奥奈发出的声音。
【凯伊姆】,「菲奥奈……」
不久之后,我走到菲奥奈身边。
【菲奥奈】,「唔咕……唔咕……」
菲奥奈慌忙用衣袖擦拭着泪水。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也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吗。
那么,我也装出平常的样子吧。
说到底,我本来就没有安慰她的权力。
【凯伊姆】,「羽狩和不蚀金锁的人要来了」
【菲奥奈】,「啊啊……也是呢……」
【菲奥奈】,「我不想让部下看到我不成体统的样子」
菲奥奈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菲奥奈】,「啊……啊咧?」
似乎已经脱力的膝盖让她又瘫坐回地面。
【菲奥奈】,「无,无论如何都绷不紧呢」
【菲奥奈】,「唔……膝盖……在笑……」
不管多少次试图站起,最后都无力地瘫倒。
如果被其他人看到菲奥奈在黑羽的尸体旁边抽泣的话,菲奥奈和黑羽的关系就会被人怀疑。
虽然对菲奥奈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现在必须要让她振作起来。
至少,要做出漂亮地击倒了凶恶的妖怪的队长的样子。
【凯伊姆】,「来,抓住我」
我伸出手去。
但是,菲奥奈却摇了摇头。
【菲奥奈】,「我要自己站起来……不那么做的话,我会瞧不起自己」
【凯伊姆】,「嚯……」
【菲奥奈】,「凯伊姆,能拜托你件事吗?」
【菲奥奈】,「给我一巴掌,让我打起精神来」
【凯伊姆】,「……还真是个奇怪的兴趣啊,没问题吗?」
【菲奥奈】,「拜托你了」
菲奥奈注看着我说道。
嘛,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用不着顾虑太多。
我轻轻地打了一下菲奥奈的脸颊。
仿佛在体味着残留的痛感般,菲奥奈合上了眼睛。
然后……
【菲奥奈】,「好!」
虽然还在颤抖,但菲奥奈总算是用力站了起来。
就好像是刚生下来的马驹努力站起的样子。
【菲奥奈】,「抱歉,费了你一番工夫」
【凯伊姆】,「没什么」
【凯伊姆】,「虽然可能有些冒昧,但我认为你相当的了不起」
【菲奥奈】,「没想到居然会被凯伊姆表扬,我很吃惊」
菲奥奈露出苦笑。
笑容很无力。
但是,却交织着很多的感情,是个非常成熟的笑容。
【菲奥奈】,「谢谢你让我来送哥哥上路」
【菲奥奈】,「如果拜托凯伊姆来做的话,我肯定会认为自己是个没用的人」
【凯伊姆】,「这不是我的功劳」
【凯伊姆】,「做出选择的人是你,拿出自信来」
【菲奥奈】,「谢谢」
说完,菲奥奈还剑入鞘。
【壮实的羽狩】,「队长ー!」
【奥兹】,「凯伊姆先生,您没事吗」
羽狩和不蚀金锁的人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看到黑羽的尸体,他们同时一瞬间停止了动作。
虽然我是尽可能想让菲奥奈来埋葬他,不过这点很难办到吧。
【奥兹】,「这是……」
【菲奥奈】,「我们本来想将其捕获,但他的抵抗太过激烈,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奥兹】,「原来如此」
【凯伊姆】,「抱歉,没能让你们赶上这场复仇之战」
【奥兹】,「嘛,这也没办法啊」
奥兹微微地笑了笑。
【菲奥奈】,「对不起,没有遵守命令」
【菲奥奈】,「我会去接受斥责的,你们不用担心」
【壮实的羽狩】,「你这是在说什么呢,队长」
【红发的羽狩】,「看到您的这副样子,我们只会感到惭愧,怎么可能会认为是队长的错呢」
【菲奥奈】,「我的样子?」
菲奥奈看着自己的身体。
制服上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破损了。
而且,全身也都沐浴着赤黑的血液。
【壮实的羽狩】,「本来,这些血是必须要由我们来背负的东西啊」
【菲奥奈】,「你们……」
极度的感动令菲奥奈的眼角变得湿润。
【奥兹】,「接着,看来围观者也已经聚过来了呢」
【凯伊姆】,「黑羽的尸体就交给羽狩处置吧」
【凯伊姆】,「现场的清理就由不蚀金锁来负责了」
【菲奥奈】,「拜托了」
【凯伊姆】,「奥兹,之后就拜托你了」
【奥兹】,「知道了」
有奥兹在,现场的事后处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凯伊姆】,「我和菲奥奈就先去休息了……刚才可是大打了一场啊」
【奥兹】,「请二位好好休息」
【壮实的羽狩】,「两位辛苦了」
【凯伊姆】,「走吧」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眺望着黑羽的尸体。
口中轻轻地吟诵着祈祷的话语。
【缇娅】,「欢迎回……」
【缇娅】,「哇」
看到我和菲奥奈样子的缇娅吓得跳了起来。
【缇娅】,「发,发,发生了什么事!?」
【缇娅】,「受,受伤了吗!?」
【凯伊姆】,「没受什么大不了的伤,不用担心」
【凯伊姆】,「把绷带和热水拿过来」
【缇娅】,「知道了」
缇娅去烧热水了。
【凯伊姆】,「菲奥奈,先坐下吧」
【菲奥奈】,「抱歉」
应该放松下来了吧。
菲奥奈的站姿也终于有模有样了。
总之,我们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菲奥奈】,「……」
时而露出被抽走灵魂般的空落表情,时而又突然皱眉露出严厉的表情。
时而看上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泣,时而又呆呆地凝视着空无一物的虚空。
【凯伊姆】,「菲奥奈,没事吗」
【菲奥奈】,「啊,啊啊……」
【凯伊姆】,「如果还有精神的话,我想把黑羽的话传达给你」
菲奥奈的身体猛地一颤。
【凯伊姆】,「等你更加冷静点我再说吧?」
【菲奥奈】,「……不用,我现在就想听」
【菲奥奈】,「究竟,哥哥有什么想要向我传达的……」
菲奥奈用力地摇了两三次头,仿佛在取走袭来的睡意。
挺直背脊,摆正头部,端正坐姿。
我将黑羽所说的事情,慢慢地向她说出。
【凯伊姆】,「黑羽……不,库格尔,似乎是某个实验的实验品」
【菲奥奈】,「什么实验?」
【凯伊姆】,「那个我不知道」
【凯伊姆】,「但是,他说在设施发生火灾的时候逃了出来」
【菲奥奈】,「火灾……也就是说……」
我点了点头。
【凯伊姆】,「应该就是药物持有的那个研究设施」
【凯伊姆】,「在那里发现的羽毛,相当的老旧吧」
【菲奥奈】,「原来如此」
【凯伊姆】,「这只是我的推测,库格尔应该已经处在了几乎无法保持意志的情况下」
【凯伊姆】,「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是,靠着咬破嘴唇,伤害身体,好不容易才能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
【凯伊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无法长时间地保持理性」
【凯伊姆】,「所以,就对我说了」
【凯伊姆】,「要我把他杀掉」
【菲奥奈】,「是吗……」
【凯伊姆】,「我想,他应该也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量杀人的罪行吧」
【菲奥奈】,「哥哥……」
细小的泪珠自菲奥奈的眼中滑落。
【菲奥奈】,「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仿佛为了隐藏泪水一般,菲奥奈抬头望向天花板。
【菲奥奈】,「这或许只是我的愿望……」
【菲奥奈】,「在被我砍中的瞬间,哥哥感觉好像在笑」
【菲奥奈】,「那张脸不是黑羽,而是我温柔的哥哥」
【凯伊姆】,「我也看到了」
【菲奥奈】,「那就好」
这并不只是单纯的愿望。
在从和菲奥奈对峙开始,黑羽应该一直保持着清醒。
为了让菲奥奈不再犹豫,将自己斩在剑下,才会大声地咆哮,胡乱地挥爪。
那个有如祭祀的道化师般的动作,在我的眼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缇娅】,「那个,热水已经烧好了……」
【凯伊姆】,「抱歉,就放在那边吧」
【缇娅】,「知道了」
感受到这不寻常气氛的缇娅,放下热水后便即离开。
我将毛巾浸过热水后拧干,递给了菲奥奈。
向我点头之后,菲奥奈用毛巾擦拭着脸。
……一段时间内,她都把脸埋在布料之中。
我也用别的毛巾擦拭着脸。
【菲奥奈】,「抱歉」
菲奥奈抬起头来。
【菲奥奈】,「哥哥的话就是这些吗?」
【凯伊姆】,「不……」
【凯伊姆】,「倒不如说,接下来才是正题」
【菲奥奈】,「……说吧」
【凯伊姆】,「……」
【凯伊姆】,「话先说在前头,你要坚强一些」
【菲奥奈】,「……啊啊,我已经有觉悟了」
菲奥奈绷紧表情。
即便如此,这个内容还是过于的苛刻。
但是,这并不是能予以隐瞒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
【凯伊姆】,「按照库格尔的说法……」
【凯伊姆】,「被带到治愈院的所有羽化病人,都会被杀掉」
【菲奥奈】,「……」
菲奥奈紧盯着我,甚至忘记了眨眼。
【菲奥奈】,「……拜,拜托你再说一遍」
【凯伊姆】,「治愈院似乎是为了进行某种试验而建立的设施」
【凯伊姆】,「被带去的,所有羽化病人,都会被杀掉」
我用更加容易理解的方式,慢慢地倾诉着真相。
【菲奥奈】,「…………」
菲奥奈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
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安慰她的话语。
只能将自己所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而已。
【菲奥奈】,「那么……被我们保护的感染者……全部都……」
我低下眼睛,显出肯定的意思。
菲奥奈站了起来。
【菲奥奈】,「别开玩笑了!!!」
【菲奥奈】,「那种事……那种事我怎么可能接受啊!!」
抓住我的衣襟。
【菲奥奈】,「那种……那种……」
那个说法,我已经接受了。
【凯伊姆】,「我原先也认为,这只是无稽之谈」
【凯伊姆】,「但事实上,确实没人见过有人从治愈院归来」
【菲奥奈】,「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那种,荒谬的事情……」
菲奥奈的胳膊缓缓脱力。
【凯伊姆】,「我不知道真伪」
【凯伊姆】,「只是向你传达黑羽的原话而已」
【菲奥奈】,「怎,怎么会…………」
菲奥奈的手从我的衣服上滑落……
无力地,再次坐倒在椅子上。
【菲奥奈】,「凯伊姆……这是你编的谎吧?」
【凯伊姆】,「我只是传达了原话」
【菲奥奈】,「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
菲奥奈捂住耳朵,激烈地摇着头。
【凯伊姆】,「没有骗你」
【菲奥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浑身都在颤抖。
脸上失去了血色。
眼睛充血,仿佛坏掉的人偶般不停地摇头。
【凯伊姆】,「黑羽是为了向菲奥奈传达这件事,所以才会从那个设施里逃出来的吧」
【凯伊姆】,「所以说,不惜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也要苟活下来」
【凯伊姆】,「或许正因为如此,在传达完毕之后,他才说出了『杀掉我』这句话」
【菲奥奈】,「住嘴」
【菲奥奈】,「住嘴住嘴住嘴!!」
菲奥奈再次揪住我的衣领。
但这次,我也抓住了菲奥奈的双肩。
然后,直直地凝视着她悲痛的眼睛。
【菲奥奈】,「请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凯伊姆】,「这是黑羽赌上性命向你传达的事情」
【凯伊姆】,「如果菲奥奈无法接受的话,他的思念要怎么办」
【菲奥奈】,「啊啊…………」
被我放开肩膀的菲奥奈没有坐回椅子上,而是直接瘫倒在地面。
各种纷乱的思绪,正在菲奥奈的心中上下翻腾吧。
以『保护』的名义,被自己送进治愈院的那些人呢?
深以为豪的,自己做出进入治愈院决断的父亲呢?
菲奥奈常常挂在嘴边的,必须秉持正义的工作呢?
那份工作的结果却是……
助长了大量的杀戮。
【菲奥奈】,「我曾经坚信,防疫局就是我的命运」
菲奥奈用仿佛下一瞬就会消失的飘渺声音说道。
【菲奥奈】,「抱持着荣耀感,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菲奥奈】,「这是为了居民……当然也是为了羽化病感染者好,我一直对此坚信不疑」
【凯伊姆】,「啊啊,我也看到了」
【菲奥奈】,「可是……」
【菲奥奈】,「这份工作,只会给羽化病感染者带来死亡?」
【菲奥奈】,「父亲也好……赠与我这个胸针的老婆婆也罢……现在都已经……」
令人痛心的沉默持续着。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对现在的她说些什么。
【菲奥奈】,「哥哥他或许注意到了这点」
【菲奥奈】,「潜入调查……被抓到,自己也……」
【菲奥奈】,「然后,变成黑羽,将人们……甚至还有我的部下都……」
哥哥和自己将父亲送上死亡之路,然后,哥哥杀害了菲奥奈的部下,菲奥奈又夺走了哥哥的生命。
真是过分的事情。
实在太让人绝望了。
【凯伊姆】,「但是,正因为有他在,我们才能被告知真实」
【菲奥奈】,「……不知道就好了」
【菲奥奈】,「我不想知道这种事情」
菲奥奈看上去好像在哭,但是眼泪却没有流下。
父亲的生存方式,哥哥的生存方式,还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与这一切相比。
与自己曾坚信有其价值所在的东西都全部崩坏了的现实相比。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已经……没有什么生存下去的意义了……」
【菲奥奈】,「防疫局……是我的命运啊……」
完全被摧毁。
支撑着她的一切,在瞬间便被毁得体无完肤。
这太残酷了。
【凯伊姆】,「……」
菲奥奈的肩膀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垂了下来。
充斥在她心中的是虚无感……又或者,是败北感吗。
坚信是自己『命运』的,当做自己依靠的名为羽狩的这个职业。
在一瞬之间崩坏了。
自从将父亲送入治愈院以后,对于菲奥奈来说,羽狩就是必须要秉持正义的存在。
她从来不曾承认,那个设施是像世间所说的那样,一旦进入便永不得归的地方。
否则,她就变成了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在羽狩这个『正义』的组织,做着『正确』的事情,正是菲奥奈的使命……
是为了让自己原谅将父亲送入治愈院的自己的,唯一的一条道路。
然后,这条路现在崩塌了。
留给菲奥奈的,除了让思考长时间停止的这个残酷事实以外,就只有压倒性的罪恶感了吧。
失去心灵的庇护所,失去依附于其中的信念,会让人变得格外的软弱。
而支撑着菲奥奈这个存在的顶梁柱逝去的如今,只会更加地崩坏。
……但,决不能这样结束。
真正的强者,是不依靠任何事物,靠自己的双脚伫立于世间的人。
黑羽应该就是期望着妹妹变成那样坚强的人类。
我也一样。
深深地吸引着我的菲奥奈,也正是希望成为那样的人。
她就这样放弃而迎来终结。
丧失目的,迷失路标──
很容易让人想象到,她在娼馆中像个人偶一样工作的样子。
我希望阻止她变成那样。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
【凯伊姆】,「哈哈哈……真是不成样子啊」
【凯伊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你只是在讴歌自己的理想而已」
【菲奥奈】,「什么!?」
【凯伊姆】,「你只注视着理想,而将视线从现实上面逃开了」
【凯伊姆】,「所以,在面对这无可奈何情况的时候,你才会不堪一击」
【菲奥奈】,「你,你说什么!?」
菲奥奈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很好。
这样就好。
【凯伊姆】,「什么叫羽狩就是命运啊?」
【凯伊姆】,「那只是菲奥奈的妄想而已」
【凯伊姆】,「认定是命运而轻易放弃,放弃之后便变得不再思考」
【凯伊姆】,「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不用想,那还真是开心啊」
【凯伊姆】,「和脑死没什么区别呢」
【菲奥奈】,「凯伊姆……」
【凯伊姆】,「那也是命运,这也是命运」
【凯伊姆】,「如果那些被否定的话,你是不是就该去死了?」
【凯伊姆】,「嘛,如果不当个被这么操纵的人偶的话,也做不了羽狩之类的工作吧」
【菲奥奈】,「你说……什么……?」
菲奥奈瞪视着我,缓缓地站了起来。
【凯伊姆】,「嘛,谁让你是在那种除了遵纪守法之外别无长处的家里生下来的呢,没办法」
【菲奥奈】,「你是在侮辱我的家人吗?」
【凯伊姆】,「就算他们还活着你也拿我没办法吧?」
【凯伊姆】,「更何况现在家也已经没了,哪还算得上是什么侮辱啊」
【菲奥奈】,「咕」
【凯伊姆】,「如果你也就这么死去的话,你那靠着杀人而苟延残喘的哥哥,也完全白死了呢」
【菲奥奈】,「不,不是的!」
【凯伊姆】,「不是才怪」
【凯伊姆】,「你死掉的话,黑羽用生命去调查的情报也会就此消失」
【凯伊姆】,「结果,你们这一对兄妹所作的事情,不过就只是在杀人而已」
【菲奥奈】,「不是的!」
菲奥奈发出惨叫。
【凯伊姆】,「黑羽好像也没有看人的眼光啊」
【凯伊姆】,「居然会把重要的情报托付给这样一个不成样子的人」
【菲奥奈】,「我不允许你继续侮辱他」
【凯伊姆】,「不,我只是在说着普通的感想罢了」
【菲奥奈】,「凯,凯伊姆……」
双拳因愤怒而颤抖。
愤怒吧。
这样,即使时间很短,也能将其化为生存的动力。
真是自以为是啊。
任谁都会这样说我的吧。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看到菲奥奈崩溃的样子。
【凯伊姆】,「你在这里徘徊不前没关系吗?」
【凯伊姆】,「嘛,毕竟你也只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偶啊」
【凯伊姆】,「应该也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吧」
【凯伊姆】,「嘛,反正你长得也不坏,如果希望的话我也可以把你留在这个家里哦」
【菲奥奈】,「住口!」
菲奥奈握着剑站起。
【菲奥奈】,「我真是看错你了」
【菲奥奈】,「你对我的这几次侮辱,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的」
留下强烈的目光之后,菲奥奈走了出去。
我用勉强做出的轻薄笑容目送着她的背影。
【凯伊姆】,「……呼」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
缇娅从墙壁的阴影中露出脸来。
【缇娅】,「为什么,要做这种违心的事……」
【凯伊姆】,「……」
缇娅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不,菲奥奈以外的人大致上都会注意到吧。
即使是对于菲奥奈来说,如果不是今天的她,也肯定不会当真的吧。
【凯伊姆】,「这样就好,就当我多管闲事了吧」
【缇娅】,「但是,这样一来凯伊姆先生会被菲奥奈小姐讨厌的」
【凯伊姆】,「别说了」
我轻轻摸着缇娅的头。
被这家伙担心了啊。
【凯伊姆】,「还有,在这里对菲奥奈说的话,绝对不要告诉别人」
【凯伊姆】,「在这个世上,有无论如何都无法逆转的事情,你也知道这一点吧」
【缇娅】,「是,是的」
缇娅是羽化病人。
如果被羽狩抓到的话,现在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不过,虽然治愈院向世间进行的说明与事实不符,但是他们究竟在进行着什么样的研究呢?
特意把羽化病人集中起来,应该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
将库格尔变成黑羽的,也是同样的研究所致吗?
还没听到最重要的部分就结束了。
【缇娅】,「怎么了?」
【凯伊姆】,「不……我在想,放着你不管的话,你会不会也变成黑羽」
【缇娅】,「请,请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
【凯伊姆】,「开个玩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可不敢保证她真的不会变成黑羽。
缇娅不是普通的羽化病人。
之后会变成怎样,任谁都说不清楚吧。
……嘛,也就是说,现在就算思考也得不出像样的结论。
【凯伊姆】,「咱们久违地出去吃顿饭吧?」
【缇娅】,「……啊,好的」
我们向菲诺列塔走去。
回来的路上,顺便去向吉克报告这次事件的始末吧。
我将黑色的液体自剑身抹去。
这是哥哥的血。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用这柄剑砍向哥哥。
【菲奥奈】,「……」
血很难擦掉。
用抹布很难擦掉上面粘着的鲜血。
当然,这不是人类的血液。
哥哥究竟是接受了怎样的研究呢。
被回收的遗体,被装入了搬运用的朴素棺材中。
按照鲁基乌斯卿得到指示,把哥哥的身体带过去进行研究。
一想到哥哥的身体之后将要遭受的对待,我就会庆幸没有将他活捉。
活着接受解剖的实验,只是想想就让人汗毛直立。
不,我没有考虑这种事的权力啊。
说不定,至今为止所保护的羽化病感染者中,大部分都遭受了同样的对待。
只为自己的亲人而感到悲伤,是不会被容许的。
【菲奥奈】,「抱歉……」
能说的便只有这句话。
就算道歉,也于事无补。
被杀的感染者的遗憾。
他们家人的遗憾。
我背负着无数的罪孽。
不能逃走。
都是停止了思考的我的责任。
我一直认为,羽狩是我的命运。
但是,或许我只是在用这个借口,让自己从许多的疑惑和问题中移开视线而已。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去调查过治愈院的实情呢──
为什么,没有去探寻羽化病的治疗方法呢──
那是因为,我害怕看到与自己的理想迥异的真实。
拿出勇气去调查的哥哥,恐怕受尽了苦难吧。
这就是哥哥和我决定性的不同。
哥哥直面了自己的工作。
我却从自己的工作那里逃开了。
【库格尔】,「剑的意义……会根据挥剑之人……而改变」
【库格尔】,「你要役剑……」
【库格尔】,「绝对不能,为剑所役……」
【库格尔】,「你要不被,家族之名束缚地,生活下去」
【库格尔】,「用自己的双眼……看清,何为正义」
哥哥所说的话,就好像是他一直注视着我。
我只是在被恩赐之剑所役使,盲目地向前走着。
哥哥用性命让我认清了这一点。
我还不能死去。
不能让哥哥的努力白费……
同时,也要争口气给给了我奇耻大辱的凯伊姆看看……
【年轻的羽狩】,「菲奥奈队长,您还在这里啊」
还带有些许稚气的队员,自门外走进来敬礼。
【菲奥奈】,「怎么了?」
【年轻的羽狩】,「不,今天是我值班」
【菲奥奈】,「你这几天也一直在通宵巡逻吧」
【菲奥奈】,「今天可以回去了」
【菲奥奈】,「值班我会做的」
【年轻的羽狩】,「是」
【年轻的羽狩】,「那么,属下失礼了」
敬礼之后,队员走了回去。
迎来新的世代,防疫局也要有所改变。
不,应该有所改变的人是我才对吧。
正是我自己,不能再用从前的思考方式了……吗。
我要做出改变。
而且,也必须要解决哥哥留下来的试题。
治愈院的真实。
用羽化病人做的实验。
是谁,为了什么目的……
接近了真相的哥哥,肯定是被其中的黑幕所消灭了。
绝对不能原谅。
正因如此,我必须要慎重地思考这个试题的解法。
如果在表面四处声张的话,不仅敌不过对方,就连我也有可能会被肃清。
要巧妙行事。
不巧妙行事不行。
哥哥,父亲,那些羽化病感染者,还有他们的家人。
不能再凭借自己的感情,去重蹈夺走无数人命的覆辙。
我要得到结果。
失败才是最不能容许的事情。
必须要冷静地,用巧妙地方法进行探寻。
用宽阔的视野。
用长远的观点。
【菲奥奈】,「……」
果然,离开防疫局只会让我远离情报。
但是要留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今后我也要将感染者送进治愈院。
甩开家人们留恋的手。
将哭泣着挣扎的感染者,送进只能等死的设施。
不可能去做那种事情。
那是和杀人无异的行为。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不能容许的行为,在已经知道的如今,那就是在杀人。
这是修罗之路。
【菲奥奈】,「……呼」
突然,在视线的上方,我不停地磨着的剑身上,映出了我严峻的表情。
【菲奥奈】,「……呼」
必须要……变成魔鬼,呢。
要甘于忍受,将羽化病感染者置于死地的批判。
不留在内部的话,就无法得到那些不为人知的情报。
即使背负所有的罪孽,也要抓住真实。
同时,也是为了不被凯伊姆笑话。
我拿出日记。
一页页地翻过,关于凯伊姆的记录在逐渐增多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好好看着吧。
我一定会掌握住他所不知道的事实,然后让他在我的眼前低头认错。
【菲奥奈】,「……」
我将从和凯伊姆相遇开始的日记全部撕下,送到蜡烛的火焰上。
太糟了。
为什么,我不得不去羽狩的看守所拜听贵族的赐教啊。
说到底,这本来应该是向吉克传达的话才对。
【吉克】,「组织的头领总不能这么轻易地自己投进对方的怀抱吧」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只是嫌麻烦吧。
所谓的贵族给人的印象,就是在大崩落之后的那段绝望的时期,将牢狱弃之不管的一群人。
贵族常年通过独占政治与农田,掌控着这座都市。
就算实质上支配着牢狱的不蚀金锁,在食物上也必须要仰仗上面的输送。
我虽然不喜欢那些家伙,但也不能引发什么问题。
嘛,我今天是吉克的代理人。
就老老实实听听教导,然后赶快出来吧。
和菲奥奈已经有三天不曾见面。
吉克知道黑羽的死讯后就已经很满足了。
本来,不蚀金锁就只是想制止犯人不明的杀人事件。
不过,菲奥奈的立场就有些微妙了。
她没有能够达成捕获黑羽的命令。
而且,虽然没有让哥哥活着去受辱,但却也没能拯救他。
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
我被那家伙憎恨倒是没什么,缇娅就不一样了。
如果情报被告知羽狩的话,今后我们的生活肯定会变得很辛苦。
……
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但我认为自己和菲奥奈也曾结成过命运的共同体。
而让她斩向哥哥的人,也正是我。
应该没有……做错吧。
我打心底希望菲奥奈能够迈出自己的脚步。
这份心意,传达到她的心中了吗。
『只有遵纪守法这一个长处的家族』,我对她做了这样的侮辱。
也对她说了,『你那个不惜杀人也要苟活下来的哥哥的死,也完全白费了』。
那个时候,她愤怒得几乎想将我杀掉。
虽然说已经达到了意图,但我的脚步还是很沉重。
在站岗的年轻羽狩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壮实的羽狩】,「哟」
【凯伊姆】,「今天我是作为不蚀金锁的代表来的」
【壮实的羽狩】,「我们已经听说了,来,请进」
我在羽狩的带路下踏入看守所。
【菲奥奈】,「……」
【凯伊姆】,「……」
因为有很多其它的羽狩在场,所以我只向菲奥奈微微地行了个注目礼,然后便走向里面。
大量的羽狩排成整齐的队伍。
我和菲奥奈走到最前列。
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站在我们面前。
……这就是,鲁基乌斯卿吗。
比想象的要年轻。
端正的脸上,有着能够感到强烈意志的双眼和嘴角。
在这种年龄就能成为羽狩的负责人,不是出自显赫的名门,就是有着相当优秀的手腕。
鲁基乌斯卿的身旁侍立着貌似副官的年轻女性。
这个女人,我曾经见过一次。
【凯伊姆】,「我叫凯伊姆,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凯伊姆】,「身为头领的吉克因有要务缠身难以赴会,故委任我为代理,如有失礼请多多海涵」
我将库罗蒂雅教给我的话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鲁基乌斯微微颔首看着我。
看起来,这些话没说错的样子。
【鲁基乌斯卿】,「事情我已经从菲奥奈队长那里听说了」
【鲁基乌斯卿】,「这次的事件,凯伊姆殿下非常的活跃啊」
【鲁基乌斯卿】,「请容许我对你致以谢意」
拿殿下来称呼我啊。
【鲁基乌斯卿】,「虽然这次会合作是因为双方的利害一致,但还是希望您能向吉克殿下传达,今后也请多多关照之意」
【凯伊姆】,「我会向他转达的」
室内响起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
站在国家的角度上,不蚀金锁不管怎么看都是非合法的组织。
和这种集团作出通好的发言,会引起不小的争议。
这究竟是社交辞令呢,还是真情实意的流露呢。
鲁基乌斯卿无视掉当场的气氛,向菲奥奈转过身去。
【鲁基乌斯卿】,「菲奥奈队长也做得不错」
【菲奥奈】,「哈,属下不胜惶恐」
【菲奥奈】,「没能将黑羽生擒,汗颜之至」
【鲁基乌斯卿】,「也是啊」
鲁基乌斯卿沉着脸点了点头。
【鲁基乌斯卿】,「虽然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我们还是希望能将之生擒」
【鲁基乌斯卿】,「为此,才会将这份工作置于比保护羽化病感染者更加优先的地位」
【菲奥奈】,「……非常抱歉」
想要生擒黑羽,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羽狩们对此也有切肤之痛。
同情菲奥奈的空气在室内中流动。
【鲁基乌斯卿】,「再加上局内出现牺牲者,以及对副队长的监管不力」
【鲁基乌斯卿】,「菲奥奈队长,必须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菲奥奈】,「属下谨遵教诲」
把责任推到了菲奥奈一个人头上吗……
不平的感情在心中涌出。
把工作和责任都推给部下。
即使被称为是优秀的改革派,到底也只是个贵族么。
【鲁基乌斯卿】,「即日起,菲奥奈队长将会被降职,担任防疫局强制执行部队特别受灾地区队的副队长」
【鲁基乌斯卿】,「同时,队长由我来兼任」
【凯伊姆】,「……」
【菲奥奈】,「……鲁基乌斯卿」
菲奥奈降到副队长,而鲁基乌斯卿来兼任队长,也就是说……
实质上,羽狩的体制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队伍中的羽狩队员们,有很多都微微地发出安心的叹气声。
在名义上给予菲奥奈处罚,是为了给上面一个交代吧。
……不得不说,他的手腕实在高明。
【鲁基乌斯卿】,「菲奥奈副队长」
【鲁基乌斯卿】,「最近,关于特别受灾地区对防疫局评价的改善,我也有所耳闻」
【鲁基乌斯卿】,「今后,这支队伍也拜托你了」
【菲奥奈】,「哈」
菲奥奈敬了个礼。
【鲁基乌斯卿】,「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鲁基乌斯卿】,「今后,也请各位为守护居民的安宁而尽忠职守」
【鲁基乌斯卿】,「若有什么在意之事,无须顾虑,尽可以通过菲奥奈副队长来向我汇报」
【羽狩们】,「哈」
所有的羽狩同时敬礼。
此时,女副官开口说道。
【副官】,「菲奥奈副队长,之后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副官】,「正式的敕令,将后稍后下达」
【菲奥奈】,「属下了解」
菲奥奈向部下转过身去。
【菲奥奈】,「所有人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吧」
在菲奥奈的指示下,羽狩们迈着响亮的步伐走出了看守所。
我的任务应该也完成了吧?
我向女副官看去──
【副官】,「非常抱歉,凯伊姆殿下请稍待片刻」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在看守所宽阔的空间里,只留下了鲁基乌斯卿和副官,还有我和菲奥奈四个人。
【副官】,「非常抱歉让您留步」
【副官】,「鲁基乌斯卿还有事要与凯伊姆殿下商谈」
【凯伊姆】,「是什么事」
【鲁基乌斯卿】,「凯伊姆殿下,咱们应该还有一个问题尚未解决吧?」
【鲁基乌斯卿】,「不是吗?」
是黑羽遗言里有关治愈院的事情呢,还是缇娅的事情呢……
不管是哪个,都不能随随便便地回答。
【凯伊姆】,「我不清楚阁下的意思」
【鲁基乌斯卿】,「哈哈哈,不用对我这么戒备」
【鲁基乌斯卿】,「所谓的问题,指的是黑羽的发言」
【鲁基乌斯卿】,「关于对治愈院持有的种种疑义,我从副队长那里收到了报告」
【凯伊姆】,「!」
我不自觉地看向菲奥奈。
菲奥奈则是一如既往地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鲁基乌斯卿】,「副队长说过,除了自己之外还有知情的人……」
【鲁基乌斯卿】,「果然,那个人就是你吗」
【凯伊姆】,「……」
既然鲁基乌斯卿是防疫局的负责人,那么他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就很高。
菲奥奈居然会直接去问这种人吗。
这可是有生命危险的行为。
从菲奥奈的表情上,看不出她的想法。
……原来如此。
菲奥奈之所以会说除了她之外还有知情人,是为了保险起见啊。
也就是说,哪怕将她一个人杀掉也无济于事。
这里我应该做出的回答是……
【凯伊姆】,「哎哎,我也有所耳闻」
【凯伊姆】,「虽然没有将这件事广而告之,但还是报告给了组织中几名主要的人」
这是在说谎。
但是,如果让他知道,知晓这件事的就只有我和菲奥奈两人的话,我们可能会在这里当场被杀掉。
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鲁基乌斯卿】,「原来如此」
【鲁基乌斯卿】,「为了不让您有所误解我先说在前头,虽然防疫局和治愈院是联动的工作,但管辖确是各有所属」
【菲奥奈】,「是那样的吗?」
【鲁基乌斯卿】,「菲奥奈副队长也不知道吗……」
【鲁基乌斯卿】,「管辖治愈院的,是某位贵族」
【菲奥奈】,「……」
似乎不能说出对方的姓名。
估计,是有着相当权力的人吧。
【鲁基乌斯卿】,「说来惭愧,我也并不清楚治愈院的详情」
【鲁基乌斯卿】,「毕竟,我就任防疫局的负责人也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菲奥奈】,「那么,接下来就对治愈院展开调查……」
【副官】,「关于这件事,需要进行高度的政治上的判断」
【副官】,「如果菲奥奈副队长的报告属实的话,将会演变成不可收拾的事态」
【副官】,「但是,如果将这件事不了了之的话,也有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也就是说,鲁基乌斯卿也不敢轻举妄动吧。
【副官】,「两位应该清楚慎重行事的必要吧?」
【凯伊姆】,「……」
副官的话也是在对着我说。
【鲁基乌斯卿】,「关于这件事,我会暗地里展开调查」
【鲁基乌斯卿】,「能给我一些时间吗?」
【菲奥奈】,「鲁基乌斯卿」
【菲奥奈】,「在此期间,对羽化病感染者的保护要继续进行吗?」
【鲁基乌斯卿】,「……」
菲奥奈这句锐利的话,让鲁基乌斯卿也沉默了下来。
【副官】,「鲁基乌斯大人,为了不让咱们的行动被有所察觉,现在就保持现状……」
【鲁基乌斯卿】,「如果完全停止对感染者进行保护的话,咱们的行动应该会被感觉到」
【鲁基乌斯卿】,「但是,有关治愈院的情报,还不能对其真实性下断言」
【鲁基乌斯卿】,「在进行调查的期间,对感染者的保护,就限定在老年人与重病患者上面」
【鲁基乌斯卿】,「具体的斟酌就交给你们这些现场的指挥官了,菲奥奈副队长」
【鲁基乌斯卿】,「但是,这么做的理由还是要向队员们保密」
【鲁基乌斯卿】,「如果感染者受保护的人数因此而减少的话,我会负起相应的责任」
【菲奥奈】,「……」
【菲奥奈】,「…………属下知道了」
这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情。
根据从菲奥奈哥哥那里得来的情报,被送到治愈院,就等同于死亡。
这样一来,去保护感染者就会变成一个让精神备受煎熬的任务吧。
但是,站在鲁基乌斯卿的立场上考虑,的确也有左右为难的地方。
【鲁基乌斯卿】,「凯伊姆殿下,希望你不要在不蚀金锁将这件事公开」
【鲁基乌斯卿】,「请您接受我们这个单方面的任性」
贵族会向牢狱的小混混低头请求,是一副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
一旁的副官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凯伊姆】,「知道了」
我不由自主地这样回答。
换做是平常的话,我肯定不会买他的帐。但刚才他的那些话把我的气势给削减了。
【副官】,「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
鲁基乌斯卿和低头行礼的副官转身走开。
【菲奥奈】,「哈」
【凯伊姆】,「……」
我们目送着二人的背影。
他们是要回到上层吧。
鲁基乌斯卿迈着飒爽的步伐走出看守所。
留下我与菲奥奈两人独处。
我也差不多该撤退了吧。
【菲奥奈】,「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希尔法利亚家的名声由我来守护」
【菲奥奈】,「你曾给予我的侮辱,我是不会忘记的」
她带着挑战的视线看着我。
【凯伊姆】,「啊啊,不要忘了」
如果,这就是菲奥奈所决定的,自己前进的道路的话。
【凯伊姆】,「……缇娅的事情,你没有对别人说吗?」
【菲奥奈】,「这是你我的约定」
【凯伊姆】,「我可没有满足交易的条件」
【菲奥奈】,「我希望你能忘记交易这件事本身」
【菲奥奈】,「之后,我也必须要带领着防疫局前进」
作为让我放过黑羽的代价,她也会放过缇娅。
这完全是在违反职务。
对于今后的菲奥奈来说,这是一块不想触及的伤疤吧。
【凯伊姆】,「也就是说,你是要我将交易的因果包含在内,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吗?」
【菲奥奈】,「当然」
【菲奥奈】,「我没有去莉莉乌姆还过外套……就是这么回事」
【凯伊姆】,「谢了」
【菲奥奈】,「……」
菲奥奈露出沉重的表情。
但很快,便将那份沉重挥之而去,抬起脸来。
【菲奥奈】,「虽然鲁基乌斯卿将我作为副队长而留了下来,但我还是想要去调查治愈院」
【菲奥奈】,「今后,将队伍体制整顿完毕后,我会去向鲁基乌斯卿申请加入那边的任务」
【凯伊姆】,「是吗」
【菲奥奈】,「我不会让你再说,哥哥的死是白费的了」
菲奥奈的胸前,挂着曾经的那个羽化病的老婆婆送给她的红色胸针。
这是为了加深自己背负的觉悟吗。
【凯伊姆】,「好好加油吧」
【凯伊姆】,「但愿下次见面的时候,咱们不会是敌人」
【菲奥奈】,「那要看凯伊姆的用心程度了」
我背过身子,向看守所的门口走去。
向吉克传达完鲁基乌斯的意向之后,返回家中。
同时,也向缇娅说明了与她有直接关系的事情。
【凯伊姆】,「也就是说,菲奥奈已经忘掉你有翅膀这回事了」
【缇娅】,「这样啊……」
【凯伊姆】,「但是,不能保证今后一直是这样」
【凯伊姆】,「如果你的翅膀被其他羽狩发现的话,和以前相比还是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凯伊姆】,「注意一点」
【缇娅】,「好的,我知道了」
缇娅偷偷地看着我,仿佛在窥视着我的心情。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菲奥奈小姐还在生气吗?」
【凯伊姆】,「我应该告诉过你,不要再谈这个话题」
【缇娅】,「但是……那样一来,凯伊姆先生不就」
【凯伊姆】,「……别说了」
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判断。
不想被他人所同情。
我虽然觉得菲奥奈那种高洁的精神很傻,但是也确实有些被她所吸引。
菲奥奈有着我所没有的东西。
会觉得她很傻,也许只是在掩饰对她的嫉妒吧。
我当着菲奥奈的面,与她一刀两断了。
虽然全部都是为了菲奥奈的将来所考虑,但是这并不是她所期望的事情。
大概只是我的自我满足而已吧。
【缇娅】,「真是笨拙的人呢」
【凯伊姆】,「你说什么话了吗?」
【缇娅】,「不,什么都没说」
结果,菲奥奈选择留在羽狩。
应该是个很痛苦的选择吧。
今后,她也会抱持着这份巨大的矛盾,而去努力拼搏吧。
我就在圈外注视着她就好。
我和菲奥奈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就好。
……她是坚强而高洁的官吏,我则是沾满了牢狱污秽的前杀手。
就算向着同样的方向前行,也永远无法相交的两条线,确实有一瞬间交汇在了一起。
但是,那也只是回到彼此人生道路上之前的小插曲而已。
【凯伊姆】,「缇娅,咱们去菲诺列塔吧」
【凯伊姆】,「我今天,稍微有点想要喝酒」
【缇娅】,「什么叫今天……您基本上每天都在喝吧」
【凯伊姆】,「你现在也学会顶嘴了啊」
【缇娅】,「对,对不起」
缇娅连忙摆正姿势。
没错……
将要开始新的生活的人,不是只有菲奥奈自己。
我也在等待着今后生活的到来。
这段时间,我和从未说过话的官差有了接触,也知道了他们所抱持的苦恼。
回想起来,感觉也是段非常开心的时间。
至少,相比与菲奥奈相逢之前,现在的我已经有了改变。
风吹散云霭,露出月亮的身影。
【凯伊姆】,「要丢下你了哦」
【缇娅】,「请,请等我一下」
夜里的强风掠过小巷的一角。
在牢狱沉闷的空气之中,那份清澈,渐渐地流向不知名的彼方。
【黒羽】,「……!」
黑羽停下了动作。
菲奥奈正从远处跑来。
对于那家伙来说,父亲和哥哥是她的骄傲。
不能让她的手被这血液玷污。
这样会违背拯救黑羽的约定。
也会被菲奥奈憎恨吧。
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黑羽──
由我来杀掉。
【凯伊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黑羽。
敌方的力量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就算继续从远距离进行大幅度的战斗,我也胜不过他。
我一步拉近距离。
黑羽为了迎击我而刺出右爪。
我向右侧一个滑步躲开攻击。
【凯伊姆】,「哈!!」
我以逆袈裟的架势击出(注:左斜切,为日本剑道九种攻击的基本动作之一)。
剑锋削过石板,火星四溅。
黑羽扭过身子跳起,躲过了我的刀刃。
下一瞬间──
包含着杀意的回旋踢,向我的侧脸迫近。
自我猛地沉下的头上,脚与轰鸣声一起划过。
【凯伊姆】,「哈啊啊!!」
转了一周的黑羽架势有些崩坏。
我瞄准他的胸膛,全身突进。
完全抓住了他的空隙。
但是──
黑羽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我的动作。
不行吗……
【菲奥奈】,「哥哥---!」
黑羽的身体变得僵硬。
一瞬间,我以为是我的想法所导致的错觉。
但,这正是现实。
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我的剑被黑羽吸了过去。
刀锋贯通了他的胸膛。
【黒羽】,「……咕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羽变得狂暴。
【菲奥奈】,「凯,凯伊姆!」
菲奥奈用夹杂着惊异与愤怒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
但是,在她冲过来制止之前,我已经在剑上贯注了力量。
自肩膀到腰际,一口气割裂。
被杀掉是黑羽最大的期望。
那也可以说成是对于自己的妹妹,菲奥奈的爱情吧。
不能犹豫。
【凯伊姆】,「哈啊……哈啊……」
黑羽的伤口中,液体有如瀑布般流出,在地面汇聚成血池。
然后,黑羽慢慢地倒向了血池的水面。
【菲奥奈】,「哥哥!」
黑羽脸上的血色急剧丧失。
眼瞳中,红色的狂暴已经消散。
菲奥奈在他身旁蹲了下去。
【库格尔】,「是,是菲奥吗……?」
【菲奥奈】,「是,是的」
【库格尔】,「做得……很好,啊……唔咳」
随着咳嗽,口中吐出黑色的东西。
那个分不清是液体还是气体的东西,在嘴边稍作停留后,很快就扩散到了空气之中。
【库格尔】,「在最后……能看到,你的脸……真是,太好了……」
【菲奥奈】,「那种事,那种事情」
菲奥奈抱住黑羽的身体。
【库格尔】,「『恩赐之剑』吗……」
【库格尔】,「菲奥……你要记好……」
【库格尔】,「剑的意义……会随着挥剑之人……而改变」
【库格尔】,「你要役剑……」
【库格尔】,「绝对,不要为剑所役……」
【菲奥奈】,「哥哥……」
【库格尔】,「你要不被,家族之名束缚地,生活下去」
【库格尔】,「用自己的双眼……看透,何为正义」
说到这里,黑羽大大地吐了口气。
就好像,把肺中的空气全部吐出一般。
【菲奥奈】,「哥哥!?哥哥!?」
黑羽露出僵硬的笑容。
【库格尔】,「再见,了……菲奥……」
【菲奥奈】,「!?」
黑羽伸出长着长而锐利的爪子的手,向菲奥奈接近。
用那只手,温柔地敲着菲奥奈的头。
然后……
垂到了地上。
【菲奥奈】,「哥,哥哥……哥哥,哥哥!!」
菲奥奈用力地摇着已经一动不动的黑羽。
但是,她的哥哥已经不能再动了。
【菲奥奈】,「凯伊姆!」
【菲奥奈】,「我不是说过,我要救他,要你给我点时间吗!」
【菲奥奈】,「为什么,为什么……!」
【凯伊姆】,「我没有收住手……抱歉」
【菲奥奈】,「抱歉……就只有这句话吗,凯伊姆!?」
【菲奥奈】,「你把哥哥给杀了啊」
【凯伊姆】,「……」
我低下眼睛。
【凯伊姆】,「菲奥奈,羽狩和不蚀金锁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凯伊姆】,「库格尔的遗体会就这样被回收吧」
【凯伊姆】,「虽然很遗憾没法为他举行隆重的葬礼,但也没办法」
【菲奥奈】,「我不会让他们那么做的!!」
【菲奥奈】,「我明明那么信赖凯伊姆!」
【菲奥奈】,「我明明是那么想方设法地想要拯救哥哥!」
哭的一塌糊涂的菲奥奈甚至没有顾得上擦拭泪水,抱紧了黑羽的遗骸。
【菲奥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我抓住静坐不动的菲奥奈的手,强行把她拉了起来
【凯伊姆】,「你的部下马上就要来了!振作点!」
【菲奥奈】,「我才不想被凯伊姆这么说!」
【菲奥奈】,「我……我……」
不行,她完全没有振作的兆头。
被部下看到她这副样子,黑羽是菲奥奈的相关者这点就会暴露无疑了吧。
那也违背黑羽的心愿。
【凯伊姆】,「藏起来」
我将身体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菲奥奈硬推进小巷之中。
菲奥奈也没有做出大的抵抗,一跤坐倒在被推进的小巷中。
【奥兹】,「凯伊姆先生!」
【红发的羽狩】,「黑,黑羽呢?」
正在此时,羽狩和不蚀金锁的成员赶了过来。
看到黑羽的尸体,他们同时停下了脚步。。
【奥兹】,「凯伊姆先生,成功了呢」
【凯伊姆】,「啊啊」
【壮实的羽狩】,「知道队长在哪吗」
【凯伊姆】,「战斗持续了很久,她现在正在稍作休息」
现在不让菲奥奈说话方为上策。
我连菲奥奈的那份一起,和大家谈论着。
【凯伊姆】,「很抱歉,没能将其生擒」
【凯伊姆】,「不过,这样一来,黑羽也不能继续杀人了吧」
两个组织的人们同时发出欢呼声。
【凯伊姆】,「这边的清理由我们来负责,黑羽的尸体就交给你们了」
我走向羽狩的队员,向他们追加了一句。
【凯伊姆】,「听好了,鲁基乌斯卿说过,这是『重要的研究材料』。即使变成尸体,它的价值应该也不会改变」
【凯伊姆】,「我知道你们想要为同伴复仇的心情,但你们还是要谨慎地对待黑羽的遗体」
羽狩们各自露出复杂的表情,但最终还是无言地同意了。
【凯伊姆】,「奥兹,之后就拜托你了」
【奥兹】,「知道了」
有奥兹在,现场的事后处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羽狩们用布裹着黑羽的尸体,将他运走。
不蚀金锁的男人们开始驱散聚集着的围观者。
进行着作业的他们的表情,都是同样的明朗。
我躲过两个组织的人的视线,将瘫坐在地上的菲奥奈拉了起来。
【凯伊姆】,「走吧」
【菲奥奈】,「……」
没有回应。
菲奥奈拒绝了我的碰触,用自己的脚站了起来。
【缇娅】,「凯伊姆先生,欢迎回……」
【缇娅】,「哎哎」
看到我和菲奥奈样子的缇娅吓得跳了起来。
【缇娅】,「没,没事吗!?」
在昏暗的路上还看不清楚,回到家中的我们,身上已经是脏乱不堪。
【凯伊姆】,「没事,伤势没什么大不了的」
【凯伊姆】,「我们要擦一下身子,你去烧热水吧」
【缇娅】,「好的」
缇娅啪嗒啪嗒地跑去烧水。
我让菲奥奈坐在椅子上。
【菲奥奈】,「……」
她的神情相当的憔悴。
毫无疑问,招致了这个结果的人正是我。
但是,我不认为自己将黑羽斩杀的做法有错。
【凯伊姆】,「菲奥奈,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我必须要将库格尔的话传达给你」
菲奥奈的身体猛地一颤。
【凯伊姆】,「这是库格尔的遗志,尽可能的话,应该越早告诉你越好吧」
【菲奥奈】,「……啊,啊啊」
菲奥奈的意识是不是很清楚,我现在说不上来。
但尽管如此,也还是要必须在这里向她传达。
无论是为了库格尔,还是为了菲奥奈。
我将黑羽所说的话,按照顺序一句一句地说出。
慢慢地,挑选着言辞。
【凯伊姆】,「黑羽……不,库格尔,似乎是某个实验的实验品」
【菲奥奈】,「什么实验?」
【凯伊姆】,「那个我不知道」
【凯伊姆】,「但是,他说在设施发生火灾的时候逃了出来」
【菲奥奈】,「火灾……也就是说……」
我点了点头。
【凯伊姆】,「应该就是药物持有的那个研究设施」
【凯伊姆】,「在那里发现的羽毛,相当的老旧吧」
【菲奥奈】,「原来如此」
【凯伊姆】,「这只是我的推测,库格尔应该已经处在了几乎无法保持意志的情况下」
【凯伊姆】,「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是,靠着咬破嘴唇,伤害身体,好不容易才能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
【凯伊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无法长时间地保持理性」
【凯伊姆】,「所以,就对我说了」
【凯伊姆】,「要我把他杀掉」
【菲奥奈】,「哥哥……」
眼泪忽然自瞪大的双眼中流出。
【缇娅】,「那个,热水已经烧好了……」
缇娅躲在墙壁后面,只露出一张脸窥视着这边。
【凯伊姆】,「抱歉,就放在那边吧」
【缇娅】,「好的」
感受到这不寻常气氛的缇娅,放下热水后便即离开。
我将毛巾浸过热水后拧干,擦拭着手和面部
擦去砍中黑羽之时,从他身上溅射而出的体液般液体的残渣。
然后,将另外一个毛巾递给菲奥奈。
菲奥奈用毛巾捂住满是眼泪的,已然哭肿的眼睑。
【菲奥奈】,「抱歉」
菲奥奈抬起头来。
【菲奥奈】,「哥哥的话就是这些吗?」
【凯伊姆】,「不……」
【凯伊姆】,「倒不如说,接下来才是正题」
【菲奥奈】,「……说吧」
【凯伊姆】,「……」
【凯伊姆】,「话先说在前头,你要坚强一些」
【菲奥奈】,「……啊啊,我已经有觉悟了」
菲奥奈绷紧表情。
即便如此,这个内容还是过于的苛刻。
但是,这并不是能予以隐瞒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
【凯伊姆】,「按照库格尔的说法……」
【凯伊姆】,「被带到治愈院的所有羽化病人,都会被杀掉」
【菲奥奈】,「……」
菲奥奈紧盯着我,甚至忘记了眨眼。
【菲奥奈】,「……拜,拜托你再说一遍」
【凯伊姆】,「治愈院似乎是为了进行某种试验而建立的设施」
【凯伊姆】,「被带去的,所有羽化病人,都会被杀掉」
我用更加容易理解的方式,慢慢地倾诉着真相。
【菲奥奈】,「…………」
菲奥奈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
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安慰她的话语。
只能将自己所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而已。
【菲奥奈】,「那么……被我们保护的感染者……全部都……」
我低下眼睛,显出肯定的意思。
菲奥奈站了起来。
【菲奥奈】,「别开玩笑了!!!」
【菲奥奈】,「那种事……那种事我怎么可能接受啊!!」
抓住我的衣襟。
【菲奥奈】,「那种……那种……」
那个说法,我已经接受了。
【凯伊姆】,「我原先也认为,这只是无稽之谈」
【凯伊姆】,「但事实上,确实没人见过有人从治愈院归来」
【凯伊姆】,「他说的这些话,我当时也无法接受」
【菲奥奈】,「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那种,荒谬的事情……」
菲奥奈的胳膊缓缓脱力。
【凯伊姆】,「我不知道真伪」
【凯伊姆】,「只是向你传达黑羽的原话而已」
【菲奥奈】,「怎,怎么会…………」
菲奥奈的手从我的衣服上滑落……
无力地,再次坐倒在椅子上。
【菲奥奈】,「凯伊姆……这是你编的谎吧?」
【凯伊姆】,「我只是传达了原话」
【菲奥奈】,「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
菲奥奈捂住耳朵,激烈地摇着头。
【凯伊姆】,「没有骗你」
【菲奥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浑身都在颤抖。
脸上失去了血色。
眼睛充血,仿佛坏掉的人偶般不停地摇头。
【凯伊姆】,「黑羽是为了向菲奥奈传达这件事,所以才会从那个设施里逃出来的吧」
【凯伊姆】,「所以说,不惜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也要苟活下来」
【凯伊姆】,「或许正因为如此,在传达完毕之后,他才说出了『杀掉我』这句话」
【菲奥奈】,「住嘴」
【菲奥奈】,「住嘴住嘴住嘴!!」
菲奥奈再次揪住我的衣领。
但这次,我也抓住了菲奥奈的双肩。
然后,直直地凝视着她悲痛的眼睛。
【菲奥奈】,「请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凯伊姆】,「这是黑羽赌上性命向你传达的事情」
【凯伊姆】,「如果菲奥奈无法接受的话,他的思念要怎么办」
【菲奥奈】,「啊啊…………」
被我放开肩膀的菲奥奈没有坐回椅子上,而是直接瘫倒在地面。
各种纷乱的思绪,正在菲奥奈的心中上下翻腾吧。
被以『保护』的名义,被自己送进治愈院的那些人呢?
深以为豪的,自己做出进入治愈院决断的父亲呢?
菲奥奈常常挂在嘴边的,必须秉持正义的工作呢?
那份工作的结果却是……
助长了大量的杀戮。
【菲奥奈】,「我曾经坚信,防疫局就是我的命运」
菲奥奈用仿佛下一瞬就会消失的飘渺声音说道。
【菲奥奈】,「抱持着荣耀感,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菲奥奈】,「这是为了居民……当然也是为了羽化病感染者好,我一直对此坚信不疑」
【凯伊姆】,「啊啊,我也看到了」
【菲奥奈】,「可是……」
【菲奥奈】,「这份工作,只会给羽化病感染者带来死亡?」
【菲奥奈】,「父亲也好……赠与我这个胸针的老婆婆也罢……现在都已经……」
令人痛心的沉默持续着。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对现在的她说些什么。
【菲奥奈】,「哥哥他或许注意到了这点」
【菲奥奈】,「潜入调查……被抓到,自己也……」
【菲奥奈】,「然后,变成黑羽,将人们……甚至还有我的部下都……」
哥哥和自己将父亲送上死亡之路,然后,哥哥杀害了菲奥奈的部下。
而今,她却连拯救哥哥都没能做到。
实在太让人绝望了。
【凯伊姆】,「但是,正因为有他在,我们才能被告知真实」
【凯伊姆】,「知道吗?不是该说“如果不知道的话就好了”的时候」
【凯伊姆】,「库格尔他究竟是要你怎样去做,你要去思考」
【凯伊姆】,「拼命地去思考」
我将斩杀黑羽的剑递给菲奥奈。
【菲奥奈】,「凯伊姆……」
【凯伊姆】,「你曾经说过吧,这柄剑是希尔法利亚的骄傲」
【菲奥奈】,「啊啊」
【凯伊姆】,「我正是用这把剑,砍倒了你的哥哥」
【凯伊姆】,「菲奥奈的父亲也好,兄长也罢,都已经不在这世上」
【菲奥奈】,「……」
【凯伊姆】,「你想想库格尔最后说的那句话」
【凯伊姆】,「菲奥奈,你已经自由了。无论是家族,羽狩,名誉,亦或是荣耀」
【凯伊姆】,「何为正义,必须要用你自己的眼睛去判别」
【凯伊姆】,「自由这种东西,是无法用任何一种价值观来评判的啊」
【菲奥奈】,「……或许是这样没错」
菲奥奈拔剑出鞘。
斩杀黑羽时沾上的污渍,已经变得发黑。
一段时间里,菲奥奈一直凝视着剑身。
【菲奥奈】,「能给我块布吗」
【凯伊姆】,「啊啊……」
我将用来擦武器的布递了过去。
【菲奥奈】,「谢谢」
菲奥奈郑重地擦拭着剑上的污垢。
看着应在剑身上的自己,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注视着那个作业。
虽然只有少许,但刀身却确实取回了些许原有的光辉。
【菲奥奈】,「……」
突然,她还剑入鞘。
然后,转过身来面向我。
从正面凝视着我的眼睛。
那个眼眸,冷静得过于沉稳。
【菲奥奈】,「凯伊姆,抱歉迁怒于你」
【菲奥奈】,「你阻止了哥哥的暴行,非常感谢」
【凯伊姆】,「不用这么多礼」
【菲奥奈】,「不,请让我质以谢意」
【菲奥奈】,「我被情感冲昏了头脑,没有看清情况」
【菲奥奈】,「如果没能阻止哥哥而让更多的人被杀,我定会无脸面对他们的遗族」
【凯伊姆】,「你说得……没错」
我观察着突然冷静地开始说话的菲奥奈,慎重地作出回答。
虽然说出的话已经开窍,但是感觉稍微有点不自然。
【菲奥奈】,「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将防疫局的工作认定为自己的命运,这只是我在束缚着自己」
【菲奥奈】,「所以……」
【菲奥奈】,「所以,我……想要退出防疫局」
【凯伊姆】,「退出羽狩……?」
【菲奥奈】,「啊啊,没错」
不知为何,她的做法让我感到有些怀念。
或许,这和大崩落之后,我所抱持的感情相似。
自己所坚信的东西,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价值观崩坏的时候。
将所有的一切,都彻头彻尾地认定是自己的错误。
我想,这应该算是一种自我防卫吧。
想要承认现在的自己,就必须要将过去的自己全部否定。
【凯伊姆】,「你该不会是在自暴自弃吧」
【凯伊姆】,「这是关乎菲奥奈将来的重要事情」
【凯伊姆】,「再稍微多花点时间思考一下吧」
我观察着菲奥奈的样子。
如果没有信念而只是随便说说的话,眼中应该会产生某种动摇。
但是,菲奥奈却保持着冷静的视线说了下去。
【菲奥奈】,「凯伊姆,你想想看」
【菲奥奈】,「如果今后我再把羽化病感染者送到治愈院去,那就已经是在杀人了」
【凯伊姆】,「这又没有被确认」
【菲奥奈】,「但是,可能性很高……不是吗?」
【凯伊姆】,「……」
无法做出反驳。
【菲奥奈】,「这之后,我要怎么生活下去呢……确实,我还没有考虑到这一步、」
【菲奥奈】,「但是,那已经是我从防疫局辞退之后的话题了」
【菲奥奈】,「哥哥也说了,要我去寻找自己的道路」
【菲奥奈】,「我想要相信那些话」
【凯伊姆】,「……这样啊」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吧」
【菲奥奈】,「当然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菲奥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且,我也很在意她那过度释然的表情。
但是,她做出的决定的方向性……至少,应该不是在自暴自弃。
【凯伊姆】,「过一个晚上,再冷静地思考一下吧」
【菲奥奈】,「答案是不会改变的」
嘴上这么说,第二天却改变了回答的人无处不在。
【凯伊姆】,「别这么说,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凯伊姆】,「睡过一觉之后,我会再问你一遍和刚才相同的话」
【凯伊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菲奥奈】,「……」
【凯伊姆】,「缇娅」
【缇娅】,「是,是的」
反正她已经全听见了吧。
【凯伊姆】,「今天有客人要住在这里,准备床铺」
【缇娅】,「知。知道了」
缇娅将椅子摆在一起,铺出一个即席的床。
【凯伊姆】,「抱歉,没有客人在这里住过,床铺很粗糙」
【菲奥奈】,「不,这样就足够了」
【菲奥奈】,「谢谢,缇娅小姐」
【缇娅】,「不,没什么」
缇娅畏畏缩缩地回答。
对方是羽狩的队长,这也没办法。
【凯伊姆】,「开朗的表情消失了哦」
【菲奥奈】,「……晚安」
【缇娅】,「晚安」
【菲奥奈】,「……」
感觉菲奥奈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
【菲奥奈】,「有人陪在身边,感觉真不错啊」
【凯伊姆】,「是那样吗」
【缇娅】,「我知道的」
有着发自内心体会的缇娅说道。
【缇娅】,「一个人是很寂寞的」
【菲奥奈】,「……是啊」
菲奥奈翻过几次身后,很快就入睡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身体也好,大脑也好,还有心灵,都需要休息了。
醒了过来。
缇娅正在烧水。
菲奥奈的情况怎么样了。
……
一眼看去,菲奥奈似乎还没从睡梦中醒来。
很累了吧。
仔细观察她的睡脸,可以在眼角处看到流过泪的痕迹。
【缇娅】,「凯伊姆先生,怎么办,早饭已经做好了……」
【凯伊姆】,「我想想……」
【凯伊姆】,「她一定很累了,就让她继续睡吧」
【缇娅】,「好的」
我和缇娅吃完饭后,菲奥奈醒了过来。
【凯伊姆】,「早安」
【缇娅】,「早上好」
【菲奥奈】,「啊……早,早上好」
【菲奥奈】,「没想到我会睡过头,让你们见笑了」
【凯伊姆】,「别在意」
【缇娅】,「请问要吃早饭吗?」
【菲奥奈】,「抱歉,拜托了」
菲奥奈毫无抱怨地吃着坚硬的黑色面包。
我和缇娅则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进餐。
【菲奥奈】,「……在,在看什么啊」
【缇娅】,「啊,如果还想要的话……家里还留有少许,请直说」
【菲奥奈】,「不,已经够了。谢谢」
【菲奥奈】,「多谢款待」
菲奥奈的礼仪不管什么时候都完美无缺。
即使在这个时候,也不曾改变。
【凯伊姆】,「接下来,已经冷静下来了吗?」
【菲奥奈】,「……昨天的话题吗」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昨天晚上,我在夜里无数次醒来,思考着」
【菲奥奈】,「在那短暂的睡眠的梦境中,全都是些保护羽化病感染者时的景象……」
眼角会留有泪痕,就是因为这个吗。
【菲奥奈】,「果然,我的想法还是不会改变」
【菲奥奈】,「我要从防疫局辞职」
【凯伊姆】,「由一时的冲动做出的决定,事后会无数次后悔」
【凯伊姆】,「真的,要辞职吗」
菲奥奈果断地点了点头。
【菲奥奈】,「这是我结合哥哥的话和自己的心情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不会改变的」
【菲奥奈】,「……今天我就会去鲁基乌斯卿那里报告这次的事件」
【菲奥奈】,「我会趁这个机会递出辞呈」
【凯伊姆】,「这样啊」
看来心意已决。
如果是打心底做出的决定,那么不管内容为何,我都应该为她加油。
但是……
【凯伊姆】,「不能保证鲁基乌斯卿不是幕后的黑手」
【凯伊姆】,「如果治愈院的行动也是在鲁基乌斯卿背地里指示下进行的话……」
听到报告的瞬间,菲奥奈就有可能被逮捕。
【菲奥奈】,「……!」
菲奥奈露出惊诧的表情。
没有想到这点吗。
……表面上看上去很冷静,但内心中却还是在动摇啊。
【凯伊姆】,「先休息几天,观察一下情况吧」
【凯伊姆】,「被消灭的话,就什么都晚了」
【菲奥奈】,「不,但是也不能犹豫着不下定决心」
【凯伊姆】,「一味的固执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菲奥奈】,「我没有在固执!」
【凯伊姆】,「……」
你现在的表现就是在固执己见,我用眼神这样向她示意。
【菲奥奈】,「……呃」
【菲奥奈】,「抱歉」
注意到了我视线中意义的菲奥奈,红着脸在椅子上坐下。
赌气就是还有精神的证据。
【凯伊姆】,「关于鲁基乌斯卿可能是幕后黑手的这件事」
【凯伊姆】,「如果用上我的名字的话,应该能减轻不少危险」
【菲奥奈】,「什么意思?」
【凯伊姆】,「如果他们得知,知道治愈院内幕的人不止菲奥奈一个的话,他们应该也不会贸然行事」
【菲奥奈】,「原来如此……凯伊姆真是足智多谋啊」
【菲奥奈】,「但是,这样一来有可能会连累到凯伊姆哦」
【凯伊姆】,「如果我的名字可以的话,随便你用」
【凯伊姆】,「我已经习惯被他人盯上了」
菲奥奈放下心来,玩笑般地笑了。
【菲奥奈】,「……抱歉,那我就用这个方法了」
【凯伊姆】,「好,做好准备以后就出发吗?」
【菲奥奈】,「凯伊姆,你用不着陪我」
【凯伊姆】,「不会跟到看守所的」
【凯伊姆】,「我正好也有别的工作要做,所以顺便一起出门罢了」
【菲奥奈】,「是,是吗……也是啊」
菲奥奈因为自己的误会而害羞。
不过,其实她猜中了。
和菲奥奈告别之后,我立刻就跟在她的后面。
要是平常的菲奥奈也就罢了,今天的菲奥奈完全不能让我放心。
虽然应该没有在勉强自己,不过看上去果然也没有抱持着平常心。
菲奥奈走进羽狩的看守所。
如果感到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不管何时我都会冲进去。
我随意地在露天店铺的前随便逛着,精神一直集中在看守所那边。
没有特别的感觉,菲奥奈也没有出来,一段不短的时间过去了。
就我所知道的情报,那里应该没有其它的入口。
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呢。
如果菲奥奈就这样回不来了的话……
我对于治愈院的疑惑要该如何是好啊。
如果继库格尔之后,就连菲奥奈也被暗中处理掉的话……不能放着不管。
无论羽狩是多么强大的组织,也不管会不会与国家对抗。
果然,我也应该跟去的吗。
将事情全部报告给吉克,并且托付完后事之后,我应该也能和她并肩作战。
我为什么没那样做啊。
只要心中产生一点后悔,那么这份情感就会渐渐地膨胀。
说不定,现在菲奥奈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
如果和她一起去,应该多少也能做些什么,而呆在这里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我应该冲进看守所吗?
不,不能操之过急。
应该要先看清状况。
菲奥奈没有出来。
露天店铺开始一家家地打烊。
行人也已经变少。
虽然羽狩的看守所仍然亮着灯,但里面的情况却仍旧完全不明。
差不多也到时间了,继续待在这里会被怀疑。
怎么办?
【凯伊姆】,「!」
菲奥奈从关所走了出来。
【凯伊姆】,「菲奥奈!」
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跑了过去。
【凯伊姆】,「怎么样了!?」
【菲奥奈】,「这是我的台词」
【菲奥奈】,「凯伊姆,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凯伊姆】,「啊,啊啊……算是吧」
【菲奥奈】,「其它的工作呢?」
【凯伊姆】,「很快就解决掉了」
【菲奥奈】,「……在等着我啊」
【菲奥奈】,「谢谢你为我担心」
【凯伊姆】,「不,那个……」
张口结舌。
【凯伊姆】,「比起那个,怎么样了?」
【菲奥奈】,「啊啊,我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向鲁基乌斯卿说明了」
【菲奥奈】,「只是……隐瞒了黑羽是我哥哥这件事」
【凯伊姆】,「然后呢?」
【菲奥奈】,「从结论上来说,鲁基乌斯卿似乎不是幕后的黑手」
【菲奥奈】,「我虽然不够用功而不曾得知,但治愈院似乎是在其它贵族的管辖之下」
【凯伊姆】,「是谁?」
【菲奥奈】,「具体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菲奥奈】,「不过,如果公开地进行调查,鲁基乌斯卿自身的立场也会变得相当危险」
【凯伊姆】,「地位更高的贵族吗」
菲奥奈用力点了点头。
【菲奥奈】,「但是,关于治愈院的问题,鲁基乌斯卿似乎也表现出了疑虑」
【菲奥奈】,「他似乎要想办法,秘密地试着调查看看」
【凯伊姆】,「姑且是要展开调查了吗」
【菲奥奈】,「啊啊,我也感觉放下了一个肩头的重担」
【凯伊姆】,「这样啊……」
【凯伊姆】,「不过,只是做个报告,还真是花了不少时间啊」
【菲奥奈】,「嘛,我将简单的交接,以及……」
【菲奥奈】,「想要从防疫局中辞职的话说出来以后,被挽留了很长时间啊」
说起来,菲奥奈还穿着羽狩的制服。
是被挽留下来了吗?
【凯伊姆】,「那身制服是?」
【菲奥奈】,「嗯?啊啊……」
【菲奥奈】,「我没有带替换的衣服,所以暂时先借来穿着。下次去的时候就会还回去的」
【菲奥奈】,「还回去以后,就没有穿女性制服的人了呢」
菲奥奈露出半是寂寞,半是自嘲的笑容。
【菲奥奈】,「不要担心,我从防疫局辞职没有后患」
【菲奥奈】,「鲁基乌斯卿也说他很遗憾呢」
菲奥奈拨起头发,露出潇洒的面容。
【菲奥奈】,「顺带一提,我想趁这个机会把现在的房子也处理掉」
【菲奥奈】,「不管怎么想,一个人住在那里也太宽敞了呢」
【凯伊姆】,「那之后的事定下来了吗?」
【菲奥奈】,「没有」
【菲奥奈】,「等卖掉房子,多少得到点钱以后再做考虑」
【菲奥奈】,「对了,如果有时间的话,不来我家坐坐吗?」
【菲奥奈】,「能不能麻烦你,通过不蚀金锁的门路,把能换钱的美术品之类的东西给卖出去?」
【凯伊姆】,「嘛,那倒是无妨……」
【凯伊姆】,「不过,这个决定会不会做得太草率了?」
【菲奥奈】,「这样就好」
我跟在菲奥奈的身后,向前走去。
在关所漫长的台阶上,我们相对无言地攀登而上。
菲奥奈的表情,果然有种开朗过头的感觉。
果然,冷静地观察一下的话,就能看出她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就这样失去羽狩这个支柱,对于菲奥奈来说真的没关系吗?
她那故意做出的愚笨举止,就好像在无意识地渴求着同情一样。
【凯伊姆】,「菲奥奈,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我家?」
【菲奥奈】,「哎」
这句话比我想象中还要不加抵抗地,从口中滑出。
让说出话的我自己,也微微地吓了一跳。
【凯伊姆】,「在我家住下,然后在不蚀金锁工作如何?」
【凯伊姆】,「如果你已经找好了别的工作或是住所,那就另当别论」
【菲奥奈】,「不,那种事情我倒还没有定下来……」
【凯伊姆】,「菲奥奈的剑术无可挑剔」
【凯伊姆】,「倒不如说……」
【凯伊姆】,「我没法放着现在的菲奥奈不管」
【菲奥奈】,「……凯伊姆」
突然,菲奥奈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是想到了什么吗,她开始向大崩落的现场走去。
我则跟在她的身后。
风有点冷。
黑暗向脚下迫近。
在开着大口的崩落现场,完全看不到底。
菲奥奈眺望着下界的深渊,开口说道。
【菲奥奈】,「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菲奥奈】,「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能拿来比较的东西……」
【菲奥奈】,「或许,这和凯伊姆在大崩落中,失去家族、家人,还有朋友时的丧失感相近」
【菲奥奈】,「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感受到遭受那场名为大崩落的,那场灾难的人们的心情」
【凯伊姆】,「……」
我沉默地点头。
【凯伊姆】,「无论是谁,都会藉由某个转机,和过去的人生一刀两断」
【凯伊姆】,「直到自己发生了大的转变为止」
【菲奥奈】,「……嗯」
【凯伊姆】,「但是,人无法那么简单地将过去一笔勾销」
【凯伊姆】,「所以,勉强改变思考的方式与价值观的结果,心情会变得不安定起来」
【凯伊姆】,「这一点,在我身上也得到了很好地印证」
【凯伊姆】,「然后,那份不安定感,有时会变成非常危险的东西」
【凯伊姆】,「视野中空无一物,只知道无谋地向着目标狂奔。到最后丧失目标,困惑地落入天真的陷阱」
【凯伊姆】,「将生命奉献给了没有实现的复仇」
【菲奥奈】,「……」
【凯伊姆】,「将自己的生命当做垃圾一般舍弃的人类,我已经见过太多了」
【凯伊姆】,「我……不希望,菲奥奈变成那样」
【菲奥奈】,「别这么随便就决定我的命运啊」
【凯伊姆】,「你可是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就辞掉了工作,然后还要处理掉自己的家产哦」
【凯伊姆】,「菲奥奈现在的行动,就像那些自杀者一样呢」
【菲奥奈】,「……」
没有否定的菲奥奈,带着更加严峻的表情低下头。
【凯伊姆】,「杀掉库格尔的人是我」
【凯伊姆】,「从挥下那一剑的时候起,我就已经打算背负对菲奥奈的所有责任」
【凯伊姆】,「今后就请自便这样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凯伊姆】,「知道菲奥奈为自己的人生找到新的目标之前,我都要为你出一份力」
【凯伊姆】,「如果不觉得困扰的话,请让我陪在你的身边」
我笔直地凝视着她,将思念传达出去。
一段时间里,菲奥奈似乎在脑海中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但是,当她抬头的时候,眉心的严峻已然消失。
然后,有些害羞地主动开口说道。
【菲奥奈】,「……谢谢,凯伊姆」
【菲奥奈】,「拜托你了」
时间已经很晚。
宽阔的房子中,没有任何的灯光。
这是当然的。
因为,现在在这个大房子里住着的,就只有菲奥奈一个人。
【菲奥奈】,「回家只是为了睡觉的情形,真是久违了呢」
早上一个人起床,做完饭一个人吃,晚上一个人睡下。
自从库格尔行踪不明那时候开始,菲奥奈就一直住在这个家中,持续着那样的生活。
或许,想要卖掉房子,也是为了将所有伤心的回忆全部割舍掉吧。
【凯伊姆】,「……」
我等着菲奥奈开灯。
……但是,却一直没有动作。
【凯伊姆】,「菲奥奈?」
【菲奥奈】,「凯伊姆」
菲奥奈叫着我的名字,从背后将我抱住。
后背传来温暖的触感。
【菲奥奈】,「凯伊姆,告诉我」
【菲奥奈】,「我所坚持的事情,是无谓的吗?」
【菲奥奈】,「我、哥哥,还有父亲守护的东西,是无谓的吗?」
【菲奥奈】,「这个家,恩赐之剑,还有希尔法利亚的名字……」
【菲奥奈】,「所有的一切都是……」
静静地,发出悲痛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将额头抵在我后背上的缘故,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含混不清。
也许,她正在哭吧。
【凯伊姆】,「……」
我转过身去,双手环绕到菲奥奈的背后,将她抱紧。
【凯伊姆】,「没那回事」
【凯伊姆】,「就算你所坚持的,想要继续守护的东西现在都已不复存在」
【凯伊姆】,「但是,那份思念的意志,价值却无可比拟」
【凯伊姆】,「这份意志,肯定会传达给别人」
【凯伊姆】,「然后,成为菲奥奈自己的骄傲」
【凯伊姆】,「比起从他人那里赏赐而来的名誉,抱持着自己心中的名誉而生,才是最重要的」
【凯伊姆】,「而那份意志,你已经拥有了」
【菲奥奈】,「凯伊姆……」
菲奥奈再次抱住我的身体。
【凯伊姆】,「菲奥奈做得很好」
怦怦地,敲着菲奥奈的头。
【菲奥奈】,「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的泪水有如决堤般涌出。
大声地哭泣,不再做任何的掩饰。
菲奥奈已经无法成为羽狩了。
这个房子也会被她处理掉。
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菲奥奈的表情是那样的坚决。但在她的心中,却定是痛如刀绞吧。
【凯伊姆】,「辛苦你了,菲奥奈」
【菲奥奈】,「呜啊啊啊啊啊啊……」
失去宝贵的东西时,为此而感到痛苦之时,以及跨过那些痛苦的时候。
想要被谁表扬。
想要被谁安慰。
将这些痛苦全部留在心中不对任何人说,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菲奥奈她一直在独自忍耐。
忍耐,再忍耐,过度地忍耐。
坚信自己所作即为正义,不敢对其抱有一丝的怀疑。
【凯伊姆】,「……」
【菲奥奈】,「呜呜呜……」
直到,菲奥奈哭个痛快之前。
我都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为了让她安心,
也为了让她知道,她已不再是独自一人。
【菲奥奈】,「……唔……」
【凯伊姆】,「舒服点了吗」
【菲奥奈】,「……抱歉」
【菲奥奈】,「再稍微……让我这样待一会……」
菲奥奈在环抱住我身体的手上加力。
我也用稍稍用力的拥抱回应着她。
【菲奥奈】,「好温暖呢」
【凯伊姆】,「啊啊」
像这样被别人抱住,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吧。
哪怕是一点也好,为了能治愈菲奥奈的悲痛,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菲奥奈】,「……凯伊姆不讨厌吗?」
【凯伊姆】,「什么?」
【菲奥奈】,「我做这样的事情」
我为这意义不明的话歪了歪头。
窥视着我表情的菲奥奈慌忙低下头去。
【菲奥奈】,「凯伊姆的衣服,也被我的眼泪弄脏了」
【凯伊姆】,「别介意」
【菲奥奈】,「可是……」
仍然带着晶莹液体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向上看着我
现在的菲奥奈,只是一个没有防备的,孤独的少女而已。
【凯伊姆】,「菲奥奈,想依靠我的时候就依靠吧」
【凯伊姆】,「我说过吧,我会在旁边支持着你」
几乎要碰到耳朵的低声私语,令菲奥奈耸着肩闭上了眼睛。
【菲奥奈】,「啊,啊啊。可是……」
即使在夜里,也能看到她羞红的脖子。
【凯伊姆】,「……」
【凯伊姆】,「也许我会克制不住啊」
【菲奥奈】,「凯伊姆……?」
这次,是菲奥奈因为我的自言自语而歪了歪脖。
【凯伊姆】,「没什么,既然已经恢复到能说话的程度了,今天就这样睡下吧」
【菲奥奈】,「哎……哎?」
再继续抱下去的话,我可能会把持不住自己的欲望。
我将菲奥奈抱起来,送到她的房间。
【菲奥奈】 「谢,谢谢……」
被放在床上时,菲奥奈微微地呼了口气。
【菲奥奈】 「和凯伊姆在一起,我就尽是在撒娇。这可不行呢」
【凯伊姆】 「没什么不行的」
【凯伊姆】 「而且,这也算不上撒娇」
【菲奥奈】 「是,是吗?」
【凯伊姆】 「没错」
我一边持续着和刚才相似的对话,一边脱掉了菲奥奈的靴子。
【菲奥奈】 「凯伊姆……让你帮我脱掉靴子,也不算是撒娇吗?」
【凯伊姆】 「啊啊。还有什么其它想要我做的事情,也不用顾虑说出来吧」
【凯伊姆】 「比方说,把水壶拿过来之类的」
【菲奥奈】 「不,这样就好。你能留在这里我就很开心了……」
【菲奥奈】 「呜……现在,这样就好」
菲奥奈满脸通红地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凯伊姆】 「菲奥奈,今后把这个习惯改掉」
【凯伊姆】 「忍耐着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我陪在你身边就没意义了」
【凯伊姆】 「如果不想说的话,我也要使用绝招了」
【菲奥奈】 「绝招?」
【凯伊姆】 「想要我用用看吗?」
【菲奥奈】 「不,免了。……有种讨厌的预感」
【凯伊姆】 「很明智啊」
我苦笑着在床上坐下。
为了实现菲奥奈的心愿。
【菲奥奈】 「啊……你要,陪在我的身边吗?」
【凯伊姆】 「……还有什么想要我做的事吗?」
【菲奥奈】 「凯伊姆能陪在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凯伊姆】 「哈啊……你是要我使出“绝招”吗」
【菲奥奈】 「是,是真的。真的,就好像做梦一样,开心」
【菲奥奈】 「……好开心」
菲奥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微笑着低声说道。
然后,仿佛做出了决意般咬紧嘴唇,抬头看着我。
【菲奥奈】 「……我还有句话没有对凯伊姆说」
【菲奥奈】 「我本来是想一直都不说出来的。那句话,也要我说出来吗?」
【凯伊姆】 「啊啊,不管是什么话」
菲奥奈用力地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握着床单。
然后,做了个深呼吸,缓缓启唇。
究竟是……?
【菲奥奈】 「我……」
【菲奥奈】 「……我喜欢,凯伊姆」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即使是这样,我也还可以留在你的身边吗?」
真挚的声音和眼神,令我的心底变得炽热。
【凯伊姆】 「……这还用说吗」
【凯伊姆】 「如果思念彼此相合的话,那就更不用提了」
【菲奥奈】 「凯伊姆」
我将她用力过度而发白的手指,用自己的手心盖住。
被我的手包住后,菲奥奈手指也渐渐放松。
【菲奥奈】 「呜……」
一滴泪珠滑过脸颊。
我无言地伸出嘴唇。
【菲奥奈】 「凯伊姆……?」
将她眼角浮现出的眼泪,含入自己的口中。
【菲奥奈】 「呃……嗯,唔……」
【凯伊姆】 「讨厌的话就让我停下来」
在她耳边悄声说罢,我的嘴唇滑向她的脖颈。
然后顺势将她的身体拉了过来。
【菲奥奈】 「啊……嗯……嗯嗯……呃」
我要重视地对待菲奥奈。
【菲奥奈】 「……不要停下」
【菲奥奈】 「凯伊姆按照你的希望继续做下去就好」
【菲奥奈】 「将我所不知道的你,全部都教给我吧」
菲奥奈用颤抖的声音做出回应。
慢慢地将身体依偎过来,脸与我的脸相触。
【菲奥奈】 「啊……嗯……唔……」
有些模糊的吐息,传来了炽热的感觉。
我想要真正意义上地抱菲奥奈。
【菲奥奈】 「呃……凯伊姆,那,那个」
【菲奥奈】 「凯伊姆不也说些什么的话,那个……我,我会忍不住,害羞的」
【凯伊姆】 「…………」
菲奥奈的所有反应,都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凯伊姆】 「按照我希望的来做……比方说,做这种事情也可以吗?」
【菲奥奈】 「啊,啊,唔……胸,胸部……嗯……库……呼啊」
【菲奥奈】 「哈啊,呼啊……好,热……」
我隔着制服,开始揉搓起她的乳房。
只是慢慢地揉过几下,她那姣好的形状就传达到了我的手心。
【菲奥奈】 「嗯,嗯嗯啊……呜,库……」
时强,时弱,将手指陷入山峰。
时而摩擦着她的峰顶。
这些变化的动作,让菲奥奈的身体突然跳了起来。
【菲奥奈】 「声,声音……嗯库,唔,唔……啊呜……」
菲奥奈因为太过羞耻,而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种倔强的样子,果然很惹人疼爱。
【凯伊姆】 「要我停下来吗?」
【菲奥奈】 「那……那可,不行」
【凯伊姆】 「但是你看上去很辛苦啊。脸也很红,呼吸也很乱」
【菲奥奈】 「那,那是当然了……这种事情,我是第一次……嗯啊啊,啊,呼啊,嗯唔……!」
隔着制服,开始让手指在乳头的边缘打转。
这个出乎意料的攻击,让菲奥奈浑身都僵硬起来。
【菲奥奈】 「啊,唔……嗯……嗯,嗯库……嗯唔」
【凯伊姆】 「不用忍耐,我想听菲奥奈的声音」
【菲奥奈】 「那,那种……呼啊……呀,啊啊?」
这次,我的手绕过她的后背,隔着布料摸着她的屁股。
挽起制服的裙角,那之后的行为就可以想象了。
【菲奥奈】 「凯,凯伊姆,要脱的话我自己来……所以说,等等」
【菲奥奈】 「对,对了。我记得这件制服脱起来很难的。是吧?」
【凯伊姆】 「那么,就一起来」
【菲奥奈】 「哎……哎?」
【凯伊姆】 「菲奥奈解领带,我负责腰带」
她反射性地答应了。
【菲奥奈】 「啊,啊啊,知道了。那么……」
【菲奥奈】 「唔,唔……啊咧」
菲奥奈与本该能简单解开的领带展开了一番苦战。
明明都已经无数次解过了。
【菲奥奈】 「啊啊,对了,想到今天是最后的执勤……我早上特意系了死扣」
【凯伊姆】 「……这样啊」
【菲奥奈】 「却,确实是系得很紧没错……」
【菲奥奈】 「但是,我解不开是因为手指在颤抖……吧」
菲奥奈露出困扰的笑容,把手从领带上拿来。
然后,做着深呼吸抬头看向我。
【菲奥奈】 「果然还是……可以,拜托你吗?」
【凯伊姆】 「哎?」
【菲奥奈】 「这之后……就由凯伊姆来……」
下一瞬间,我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然后作为回应,我将她拥入怀中。
【菲奥奈】 「嗯,啊……」
我碰到她胸前红色的结扣。
那是菲奥奈抱持着荣耀而生活过的,时间的证明。
【菲奥奈】 「嗯嗯……」
咕噜……
随着微微的声音响起,领带松开了。
然后,解开腰带的别扣。
【菲奥奈】 「呼,哈啊……」
被我单手抱住肩膀的菲奥奈,一直都在看着我的行动。
脱下羽狩的制服,也可以理解成是将她从束缚中解放的行为。
【菲奥奈】 「唔唔……唔,库……唔」
她那柔韧的身姿,比以前看到的都要更近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注意到我的视线,菲奥奈慌忙遮住肌肤。
【菲奥奈】 「那……那个」
在别人,而且还是身为男性的我眼前露出肌肤,应该是相当的不好意思吧。
菲奥奈带着柔弱的表情,偷偷地抬头看着我。
【凯伊姆】 「你看上去一副要哭的表情」
【菲奥奈】 「没,没有那种事……应该」
菲奥奈握着我的手,缓缓抬起胳膊。
再次露出的肌肤,比之前要更加的红。
【凯伊姆】 「……把灯关掉会比较好吗?」
【菲奥奈】 「哎」
我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这样提议。
半裸就已经羞成这样。如果全部脱掉的话,还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呢。
【菲奥奈】 「嗯……关掉灯的话,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凯伊姆】 「虽然看不见菲奥奈有点可惜,不过这样你也会稍微安心点吧」
我不等她做出回答,就把脸埋在了她的脖颈处。
她的身姿在视线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甜美而温暖的味道。
【菲奥奈】 「呼,啊……没,关系……就这样……嗯」
【菲奥奈】 「被凯伊姆看到……我才会安心」
感受着脖子被亲吻的菲奥奈低声说道。
【凯伊姆】 「知道了」
然后,仿佛将身体委托给我一般,浑身放松了下来。
【菲奥奈】 「嗯……呼啊……啊啊,那里是……」
我紧密地抚摸起她纤细的腰肢。
尽可能温柔地,抚平她微弱的抵抗。
【菲奥奈】 「呀,啊……呼啊,唔唔唔唔……」
【菲奥奈】 「嗯……我感觉,不是很像个女性……抱歉……」
【菲奥奈】 「身体也不是很柔软……摸起来,也没什么开心的吧?」
她应该真是这么认为的吧。
在我亢奋的心情还没有传达到的情况下,她先想到了坏的一面。
【菲奥奈】 「嗯,啊……呼啊……声音,又……漏出来了……嗯唔!」
【凯伊姆】 「这还只是在抚摸啊」
【菲奥奈】 「不,不知道……被摸到的地方都变得好热……」
【菲奥奈】 「呼啊……脑中……一片混乱……呀呜」
我隔着白色的薄布,慢慢地抓住她的屁股。仿佛将手指陷进去一般,稍稍用力地揉搓着那里
【菲奥奈】 「嗯,唔……好热……呀,呀啊……里,里面……手,进去,了……」
【凯伊姆】 「这里也是」
【菲奥奈】 「哈呼,唔……啊,啊,嗯唔,啊,啊啊啊!」
这次,我索求起了布料内部的温暖。
隔着一层裹胸的薄布,直接感受菲奥奈的乳房。
【菲奥奈】 「啊啊……不行,不行……胸部,真的……很在意……」
【菲奥奈】 「很小……幻想,会破灭的……」
【凯伊姆】 「不会」
【菲奥奈】 「……会」
【凯伊姆】 「都说不会了」
【菲奥奈】 「啾,唔!?嗯,唔……啾……呀,呀啊……啊呜……!」
我安慰着像个孩子般困惑的菲奥奈,再一次吻上她的嘴唇。
一边亲吻,一边在她美丽的乳房上画圈。
【菲奥奈】 「嗯,唔,嗯,啊,嗯唔唔……怎,怎么,两边……等等……啊,啊」
菲奥奈在我的怀中大量地出汗。
声音增添了几分艳丽,刺激着我的听觉。
【凯伊姆】 「我想更多地听到这个声音」
【菲奥奈】 「嗯!?那种事……唔,唔唔……!」
【凯伊姆】 「不只声音,我还想直接看到菲奥奈的身体」
【菲奥奈】 「唔……库……,……嗯……」
菲奥奈微微点头,缩起了身子。
拿下她的裹胸布时,心中的亢奋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菲奥奈】 「啊,啊啊……」
【凯伊姆】 「好漂亮」
【菲奥奈】 「哎……?嗯,啊……嗯啊!」
拿走薄布之后,菲奥奈的乳房依旧保有着美妙的轮廓。
微微一碰,就会产生让人愉快的弹力。
【凯伊姆】 「……我说,很漂亮」
【菲奥奈】 「……呼啊,哈啊,哈,啊……骗人」
【凯伊姆】 「我还真是没有信用啊」
【菲奥奈】 「不是,那样……嗯,唔唔……库……啊……」
我用手掌包住乳房,感受着传来的触感。
只是这个动作,就让菲奥奈的上身敏感地有了反应。
【菲奥奈】 「呀,啊……呀唔唔……」
经过锻炼的肉体上,浸出汗液与女性的香味。
有着美妙弧线的身躯,在床单上胡乱地扭动着。
【菲奥奈】 「哈呼,哈,啊,呼,那,那里,不,行……」
我一边欺负着浑圆的乳房,一边将嘴唇向乳尖靠近。
等到菲奥奈注意到我的意图的时候,已经阻止不了我了。
【菲奥奈】 「呼哇,啊……嗯,啊啊……唔……嗯……」
我伸出舌头,轻轻地在乳头处徘徊。
菲奥奈漏出甜美的声音,注视着我的举动。
【菲奥奈】 「唔,唔……那里,好奇怪……呼啊啊……啊啊……唔……」
【凯伊姆】 「有感觉了……吗?」
【菲奥奈】 「大,大概是……」
【凯伊姆】 「……那就好」
【菲奥奈】 「呼,哇……哈,嗯啊……呼啊……啊,嗯嗯……」
嘴巴爬上圆润的胸部,将可爱的乳头含入口中。
舌尖缠绕,牙齿轻咬,慢慢地给予刺激。
【菲奥奈】 「嗯嗯……库,啊,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啊,啊……唔……已经,已经够了……」
【菲奥奈】 「……唔……再,再做下去,我会变得,奇……怪……」
【凯伊姆】 「那就变得奇怪吧」
【菲奥奈】 「很,很困扰……呀啊啊」
柔软的胸部和纤细的腹部,随着紊乱的呼吸一起上下起伏。
想要更加地,更加地让菲奥奈亢奋起来──
【菲奥奈】 「嗯唔!?嗯,啊,那里,等等……我还没准备……」
我的手刚碰到内裤,菲奥奈就慌忙地制止了我的行动。
我向真的很困惑的菲奥奈露出苦笑,然后,诚心地道歉。
【凯伊姆】 「……我等不及了,抱歉」
【菲奥奈】 「哎……」
【凯伊姆】 「我想要快点抱菲奥奈」
【菲奥奈】 「嗯……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好狡猾……」
【菲奥奈】 「啊,啊啊……啊……」
【菲奥奈】 「库……唔……,啊……」
菲奥奈的私处露出。
在薄薄的丛林下,可以看到恰好紧闭着的裂缝。
【凯伊姆】 「别害怕」
【菲奥奈】 「……嗯……不,害怕……啊啊」
能够感到菲奥奈在怀中点了点头。
嘴唇自鬓角游移到耳朵,沿着脖子,最后与她的嘴唇重合。
【菲奥奈】 「啾,咕噜……嗯唔……啾……咕噜……」
我抚摸着她没有赘肉的身体。
然后,手向她的下腹部滑去。
【菲奥奈】 「呃……嗯,啾,啪……啊啊……嗯唔……」
【菲奥奈】 「库唔……嗯……嗯嗯」
抱持着接吻的姿势将胳膊伸前。
用指尖轻轻地玩弄着那片密林。
【菲奥奈】 「咕噜,噗哈……呀……嗯唔,啊唔,啾……」
刚想要将她的双脚分开,大腿根就好像拒绝着般地合上了。
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肌肤,让她舒畅地放松下来。
【菲奥奈】 「呼啊……啊啊……使不上,力气……」
【凯伊姆】 「啊啊。这样的菲奥奈也很可爱啊」
【菲奥奈】 「唔……唔唔……啊,啊,啊啊啊……嗯嗯……」
全身随着甜美的声音一起放松了下来。
我再次将手指伸向森林,这次,抵达了菲奥奈的私处。
【菲奥奈】 「嗯……嗯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那,那边……不干净哦……?」
菲奥奈没有自慰过,之类的吗……还是不问比较好。
她的裂缝处紧紧地闭着,阴核也被包皮所覆盖。
【凯伊姆】 「……是第一次啊」
【菲奥奈】 「呃?那是怎么……?」
【凯伊姆】 「……很漂亮的形状啊」
【菲奥奈】 「我,我不是很清楚」
我用唾液将两根手指沾湿,这次稍微用了点力,试着按向阴唇。
用力抱紧菲奥奈跳动的身子,细致地欺负着裂缝。
【菲奥奈】 「唔,库,唔唔……啊,啊啊,嗯啊……里面……」
【凯伊姆】 「没进去,还只是在入口呢」
【菲奥奈】 「哈啊,呼……嗯啊,胸部,又……不,行,那样,全部一起……唔唔」
【菲奥奈】 「啾,唔……嗯唔唔唔!嗯,唔……啊,啊,嗯唔唔唔唔唔唔……!」
我将舌头探入她的口中,肆意地搅动着。
将整齐的牙齿,牙床,舌根全部玩弄。
【菲奥奈】 「嗯嗯,呼唔唔唔,嗯,嗯唔……」
我和菲奥奈的唾液混杂在一起。
将从口腔中流出的粘液再次涂在手指上,浸湿她下身的嘴唇。
【菲奥奈】 「啊,啊,啊……哎……这是,什么……」
【菲奥奈】 「啊……呼啊啊啊……嗯嗯」
纤细的腰部大大地颤抖着。
指尖终于碰到了湿润的粘膜。
【菲奥奈】 「嗯啊,呼啊……啊……啊……嗯唔,咕噜……啾……」
仿佛因为自己上扬的声音而感到害羞般地,菲奥奈主动和我接吻。
然后,仿照我的做法,将舌头缠了上来。
【菲奥奈】 「啾……啾……啾啪……」
【菲奥奈】 「啾噜,啾,啊唔……凯,凯伊姆……唔……」
手指在粘膜的溪谷中不停地搅动,终于让她的体内慢慢地开始渗出蜜汁。
菲奥奈已经不再抵抗,一边与我接吻,一边任由手指侵入。
【菲奥奈】 「嗯唔唔唔唔!?嗯,啊……咕噜……呼啊……嗯啾……」
沾满火热蜜汁的手指碰到了微微的凸起处。
【菲奥奈】 「呃!」
按着被包裹着的阴核,缓缓地来回给予刺激。
【菲奥奈】 「哈呼,哈,啊……啊啊……嗯,库啊,啊,啊啊啊……」
已经脱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抱住她的身体作为回应,缓缓地继续着动作。
【菲奥奈】 「……哈啊,嗯啊……哈,啊啊,好像要,升天了……」
胆怯着未知快感的菲奥奈用力地抱住我。
胸前的膨胀压在我的胸膛上改变了形状。
【菲奥奈】 「哈啊,哈啊,哈,唔,嗯唔唔!」
流出的蜜汁变多,手指也更加快速地滑动。
在剥开阴核的抚摸下,菲奥奈全身都颤了起来。
【菲奥奈】 「呀啊啊!?呼啊,呼,唔!放开,那里……手指,啊啊啊啊啊……」
在持续的刺激下,菲奥奈抬起了腰部。
【菲奥奈】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呃,不,不要,不要!」
可爱的蜜汁在床单上扩散开来。
【菲奥奈】 「嗯唔唔,嗯,呼哈,呼啊啊啊啊!已经,已经不行……不行……!」
【菲奥奈】 「呀呜呜……啊,啊啊,不行,不行……不行了」
【凯伊姆】 「……去吧」
【菲奥奈】 「啊,啊,啊,凯,凯伊,姆,啊,啊啊,呼,嗯嗯,呼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嗯唔唔唔,唔,呼,嗯库唔唔」
【菲奥奈】 「啊,哈啊,啊啊……嗯咕……呃」
【菲奥奈】 「哈呼,哈,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的菲奥奈挺起腰部。
乳房随之而摇动,浸出的汗液滴落到床上。
【菲奥奈】 「呀,啊……不,要……看……」
【凯伊姆】 「……无论如何都?」
【菲奥奈】 「无论,如何……啊,嗯啊啊啊啊!」
【菲奥奈】 「哈啊啊,哈啊,啊……嗯,哈,哈啊……」
【菲奥奈】 「哈啊啊……啊唔唔……嗯,嗯啊啊……呼啊……」
【菲奥奈】 「呼,啊啊……唔……啊……」
菲奥奈轻微地俺达到了高潮。
脸上已经无法掩藏住恍惚的表情了。
【菲奥奈】 「好,好害羞……」
【凯伊姆】 「只是害羞吗?」
【菲奥奈】 「……不是……其,其实是,太……舒服了」
【菲奥奈】 「哈啊,呼……,唔……」
在达到绝顶的余韵包裹之下,菲奥奈倒在了床单上。
不及调整淫秽而紊乱的呼吸,只是用湿润的眼神抬头看着我。
【菲奥奈】 「凯伊姆……」
不知是从哪方开始的,我们彼此牵手,将十指紧紧缠绕。
然后,靠近的嘴唇甜美地相互重合。
【菲奥奈】 「啊唔……嗯,唔……啾,噗……哈啊呼……!」
想到接下来行为的两人,亲吻也变得有些慌乱。
【菲奥奈】 「啊,啊……?」
我骑在她的身上,用单手扯开自己的衣服。
藏在布料中的怒发的勃起,等待着解放的瞬间。
【菲奥奈】 「啊嗯……咦,唔……!?」
在露出的男性生殖器面前,菲奥奈咽下口水。
【菲奥奈】 「啊啊……总觉得,和我想象中的……」
【菲奥奈】 「没想到,会这么大」
菲奥奈皱起了端丽的眉毛。
【凯伊姆】 「我一直忍耐着没有在途中袭击菲奥奈,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菲奥奈】 「是那样吗?什么时候?」
【菲奥奈】 「……我就算,被袭击,也没关系的……呀啊!?」
我一口气将分身抵在未开拓的私处上面。
夹在菲奥奈湿润的软肉中,慢慢地摩擦着。
【菲奥奈】 「呼,啊……呀啊,做什么……?」
【菲奥奈】 「而且,声音……好猥琐」
嚓,咕啾……。
相互摩擦的粘膜开始响起淫靡的水声。
【菲奥奈】 「嗯,唔……呀……哈呜……呼啊,啊啊!」
阴唇渐渐地习惯了分身带来的刺激。
裂缝在不停的颤抖,就是舒服的最好证据。
【菲奥奈】 「唔,啊,漏出,来的……是什么……?」
【菲奥奈】 「啊……唔嗯……呃」
裂缝的深处中,渗出浓稠而滑润的蜜汁。
我将分身紧紧地朝着那里凑了过去。
【菲奥奈】 「呃……啊,……呼啊……唔唔唔……啊啊……嗯……呃」
【菲奥奈】 「哈啊啊……呼啊啊……库唔……嗯」
龟头沿着裂缝的缝隙游走,缠上蜜汁。
做着这个动作带给我的快感,就让我有种要射精的感觉。
【凯伊姆】 「……之后应该会很痛,可以吗」
说实话,我本来想不经确认直接霸王硬上弓的。
但是,还是更像要确认菲奥奈的感情……!
【菲奥奈】 「啊……没,没关系……快来……」
我们再一次用力握住对方的手。
深呼一口气后,我终于开始挺起腰部。
【菲奥奈】 「嗯咕……唔……嗯嗯嗯嗯……嗯唔!」
捅开狭窄的入口,传来撕裂般的感触。
菲奥奈克制着声音,似乎在忍耐着痛苦。
【凯伊姆】 「能放松吗?」
【菲奥奈】 「哈啊,啊……哈啊,呼,啊……哈啊,没,没关系……」
【菲奥奈】 「虽然……有点,疼,啊……但是,非常,开心……,嗯,啊啊啊」
菲奥奈的脚放松了下来。
我将身体沉下,再次捅开阴道。
【菲奥奈】 「嗯唔,嗯……库唔唔………啊啊啊,嗯啊,啊啊……」
菲奥奈发出淫靡的声音,上身后仰。
我将双臂环绕到她的后背,为了让她稍微安心下来而抱住她。
【菲奥奈】 「啊啊……好,热……啊,啊啊啊啊--」
再次向菲奥奈的体内侵入少许。
阴道毫不留情地拒绝着初次侵入的分身。
【凯伊姆】 「好紧……」
【菲奥奈】 「嗯,嗯嗯,哈啊,哈啊,嗯唔唔唔,嗯,唔……」
【菲奥奈】 「嗯……啾,噜……嗯唔,咕噜,啾……啾噗」
身体重合,两手相牵,舌头纠缠在一起。
全身紧紧地贴着的如今,我们终于成为了一体。
【菲奥奈】 「啊,啊……进来,了……?呼……哈……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嗯……库……哈啊,哈,啊啊,啊,哈啊,嗯唔……」
我的分身拨开紧紧闭合的通道,向着菲奥奈体内的最深处突入。
只要稍微一动,就被阴道壁紧紧地缠绕着,阻碍着。
【菲奥奈】 「……啊啊……好,好厉害……凯伊姆,在我的,里面……唔」
纯洁的证明,自大腿根流下。
菲奥奈的眼角浸出了泪珠。
【凯伊姆】 「哭了啊……」
【菲奥奈】 「这个……不是。啊,只是安心……哈唔……下来的感觉……」
【菲奥奈】 「还有……连在一起,高,高兴的心情……」
菲奥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着,露出微笑。
【菲奥奈】 「嗯唔!?嗯,啊……在……里面……动了?」
虽然想要暂时保持插入的状态不动,但分身却不自觉地有了反应。
而菲奥奈的体内也做出回应,紧紧地夹住了我的分身。
【凯伊姆】 「呃……抱歉」
【菲奥奈】 「……不用忍耐。……那个,我想,要你……动起来……」
【菲奥奈】 「被抱……是怎样的事情,尽可能地……教给我……」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不胜娇羞地索求着我。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刻意的忍耐吧。
【菲奥奈】 「教我……啊,嗯嗯,唔,哈唔……啊,啊啊……!」
我保持着不让她受伤的速度,慢慢地开始抽送。
即使是微小的动作,肉棒也会被强烈地夹紧。这让我的后背不禁颤抖起来。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嗯咕,嗯啊,呼,嗯啊啊啊唔……哈啊啊……嗯库」
【菲奥奈】 「啊啊……好,好深……啊啊,好,热……!」
狭窄的阴道渐渐开始扩张出能容许肉棒通过的大小。
拔出的时候,阴道壁紧紧地缠在分身上面,勾起菲奥奈紊乱的呻吟。
【菲奥奈】 「哈啊,啊,嗯啊啊啊,肚子,里……进来了……唔……啊啊啊」
进去时比拔出来更加困难。
太过甜美的感触,让我渐渐失去了理智。
【菲奥奈】 「呼,嗯,嗯啊啊……唔……啊啊……库,哈啊啊」
【凯伊姆】 「嗯唔……疼吗?」
【菲奥奈】 「啊,嗯,嗯嗯,不,不要紧……只是,有点,害怕……」
【菲奥奈】 「……再来,再来。凯,凯伊姆……嗯嗯……嗯啊啊啊」
菲奥奈微微地吐气,配合着我的侵犯。
浑身放松,让我尽可能地进入体内的深处。
【菲奥奈】 「啊,哈,嗯,嗯,啊,啊……啊啊!」
龟头正一点点地接近最深处。
在不断的抽送下,结合部位开始流出绯红的爱液。
【菲奥奈】 「呀唔,啊啊,嗯……哈呼,哈,哈啊啊……!」
阴道内湿得一塌糊涂,炽热得好像在燃烧一般。
拒绝着向最深处突入的阴道,让我的阴茎愈发地产生感觉。
【菲奥奈】 「啊……好,好大的,东西,在……我的,体内……唔……」
【菲奥奈】 「嗯唔唔唔嗯!嗯,啊……一,一去……想象,就变得,奇怪……啊……」
菲奥奈保持着和我相连的姿势,身体猛地一颤。
后仰的背部让人联想起柔韧的弓弦,抓住没有防备地露出的乳房,就立刻会产生过度的反应。
【菲奥奈】 「哈啊呼,呼啊,啊,嗯库,嗯,哈啊啊……!」
【菲奥奈】 「已,已经,哪里……一,被碰,就……啊呜……变得奇怪……唔唔」
菲奥奈残存的理性正在为自己的痴态而害羞。
看着沉溺于快乐痛苦与羞耻中的菲奥奈,我不禁兴奋起来。
【菲奥奈】 「哈啊,啊,啊,嗯,啊,啊啊啊!?肚子,好热……啊啊!」
【菲奥奈】 「不行,啊,再,再做下去……啊,啊啊,嗯,会受不了……嗯啊啊!」
龟头终于碰到了子宫口。
压着子宫的前端,我缓缓地开始摆动腰部。
【菲奥奈】 「唔啊……啊,哈啊,好紧……好,可怕……啊啊……嗯」
【凯伊姆】 「我现在射精的话,说不定会让菲奥奈怀上孩子」
【菲奥奈】 「啊,啊……哈啊,呼啊……是,是那样的吗……是吗」
我慢慢地在阴道中画着圆形搅动着。
应和着我的动作,菲奥奈漏出甜美的吐息。
【菲奥奈】 「嗯,唔……嗯嗯,哈唔……呀……那,那个……」
【凯伊姆】 「嗯?」
【菲奥奈】 「呼啊……已……已经,不再,害怕了,所以……啊啊……唔,没,没关系……」
【凯伊姆】 「……这样啊」
是想到我的顾虑了吧。
菲奥奈的这份心情让我很开心。
【菲奥奈】 「唔啊啊,呼啊啊……嗯唔,嗯呼……库唔……嗯」
【菲奥奈】 「啊,啊,啊……进,进到,啊,里面,了……啊,啊啊!」
咕啾,咕啾地,淫靡的水声响彻整间屋子。
菲奥奈的体内配合着我的动作而收缩,用力地吸着分身。
【菲奥奈】 「嗯嗯嗯!?嗯,啊,啊,啊,不,不行……哎!」
作为回应,我吸住她的乳房。
菲奥奈被贯穿的体内产生痉挛,溢出了新的蜜汁。
【菲奥奈】 「我,我说……啊啊嗯,嗯嗯,像,像个婴儿,似的……嗯唔」
【凯伊姆】 「婴儿才不会用这种吸法呢」
【菲奥奈】 「唔唔唔……啊啊,呼啊,唔,唔,嗯……欺负人……呼啊」
【菲奥奈】 「嗯唔……腰,腰在,啊,啊啊……颤,抖……擅自地,在,在动……不行……」
菲奥奈在我身下无数次痉挛。
只要让舌头在乳头旁边转上一圈,身体就会微微地颤哦度,阴壁也同时会更加用力地夹紧。
【菲奥奈】 「呀唔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呃……菲奥奈,你是故意的吗?」
【菲奥奈】 「哈啊,哈,啊,嗯,呼……呼哎……?」
【凯伊姆】 「……不,不是的话就没事了」
菲奥奈配合着她高涨的情绪,阴道复杂地收缩着。
分身被无数的褶皱所缠住,只要进入其中就会得到无以言语的快感。
【菲奥奈】 「哈啊,唔,嗯,唔,嗯……还要……唔……更,更多」
【菲奥奈】 「啊啊……,啊,呼,一,离开……就会,觉得,嗯,好,害怕……」
【凯伊姆】 「啊啊……」
我们彼此将身体紧紧相依,开始沉溺于快感之中。
菲奥奈无意识地与我深吻,舌头彼此侵犯着对方的口腔。
【菲奥奈】 「啾噗,咕噜,啊啊……啾噜,啾噜……嗯……啾噗!」
【菲奥奈】 「对不起……我……这么,淫乱……啾噗……嗯嗯!」
菲奥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已经到了只触摸肌肤,就会让她的体内收紧的程度。
【菲奥奈】 「呼啊,啊,哈啊,嗯,库,库唔唔……!?」
她的身体成弓形挺起,那对娇嫩的鲜乳紧紧地压着我的胸膛。
仿佛在灼烧般的炽热身体,是如此的令我陶醉。
【菲奥奈】 「啊,啊,嗯,溢出,了……啊啊啊啊」
将菲奥奈的爱液当成润滑油,我的分身很轻易地就突入了最深处。
菲奥奈「哈呜呜……啊嗯,啊,库唔……嗯……凯,凯伊姆……!」
撬开狭窄的那里,感觉着不熟悉的粘膜、
承受着内壁的吵扰,往返抽送。
【菲奥奈】 「嗯啊啊!啊啊……好,好深……碰到,里面……啊,啊……」
【菲奥奈】 「哈啊,啊,嗯,到,到了……最,最里面了,怎么会……嗯唔唔!」
【凯伊姆】 「呼……讨厌吗?」
【菲奥奈】 「嗯嗯……我,我才没,说……啊啊,库唔,呼啊啊!」
菲奥奈吸附在我的身上,开始摆动腰肢。
紧密相连的粘膜发出咕咕的水声痉挛着。
【菲奥奈】 「呼,啊,哈,唔……啊啊啊啊,腰,擅自地……」
【菲奥奈】 「靠了,上去……唔,唔,为什么……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ーー……」
声音已经漏出恍惚的感觉。
一边害怕,一边感觉到官能的菲奥奈的样子,令我更加地亢奋。
【菲奥奈】 「嗯唔!嗯,嗯啊啊,库,啊,嗯,嗯嗯嗯!」
【菲奥奈】 「刚,刚才的,那个,又要,啊,来了……唔……碰到,里面,的话,我……!」
【凯伊姆】 「啊啊,来吧」
我的手滑到她的腰部,将她拉近。
强制地让分身直插入根,将她没有一丝缝隙地埋在我的胸前。
【菲奥奈】 「嗯唔唔唔唔!?呼,啊,啊,唔,嗯,啊,啊啊啊啊!」
无数次地抵达子宫口的前端。
阴道吃惊般地收缩,拒绝着我的侵入。
【菲奥奈】 「哈啊啊,啊,啊,啊啊,停,停不,下来……嗯,要去……嗯啊啊啊!」
随着类似悲鸣的高声,菲奥奈微微地抵达高潮。
蜜汁不停地从结合处流出,响起淫靡的声音。
【菲奥奈】 「希,嗯,库唔唔……啊!哈啊啊啊啊啊……呃……啊啊……!!」
【凯伊姆】 「呃……!?」
菲奥奈的双腿牢牢地缠住了我。
用修长而端整的双腿将我拉近,拘束住。
【菲奥奈】 「啊,啊啊,嗯,唔……好,好深……嗯,好害,怕……啊啊啊啊」
【凯伊姆】 「不要勉强自己,菲奥奈」
【菲奥奈】 「啊啊,嗯,身,身体,自己,在……嗯嗯,动着……!」
【菲奥奈】 「大脑,已经……麻痹……心里,躁动,不安……啊啊啊」
【菲奥奈】 「呼啊……嗯,啊啊,和,刚才,嗯,完全,不同……啊啊啊」
沉溺在快感中的菲奥奈紧紧地抓住我。
……渴求着支持。
【菲奥奈】 「嗯嗯,呼啊,啊,啊,啊,那里……嗯啊啊!」
分身的根部没入体内,在里面肆意地搅动。
在肉壁的摩擦下,我自己也将要迎来绝顶。
【菲奥奈】 「呀,啊啊……又变,大了……啊啊……啊,好,好硬……」
【凯伊姆】 「菲奥奈,我要射了」
【菲奥奈】 「啊,啊啊……来吧……来吧,来吧,到最里面……啊啊,啊」
【菲奥奈】 「啾噗,啾,唔,啾噗……嗯唔,啊……嗯库!?啊,啊啊啊啊啊!」
我分开双腿的拘束,开始激烈地抽送。
强烈的摩擦让我们同时漏出声音。
【菲奥奈】 「呼啊!啊,啊啊,好激……烈,啾,咕噜……哈唔,啊呜,啾噗」
甜美到融化的亲吻,重合的肌肤,缠绕的手指。这些都在将我们引至高潮。
【菲奥奈】 「哔恰,咳咕……嗯,嗯唔唔!啊,啊……啊啊啊!?又,又要,丢了,希!」
【菲奥奈】 「啊啊,啊啊,在,那里,满满地……嗯啊,咕噜,啾噗」
【菲奥奈】 「嗯库,啊,哈啊,嗯嗯嗯……哈呼,啊,呼啊啊」
阴道将分身全部吞噬,龟头抵达了最深处。
菲奥奈拼命地忍耐着,想和我一同高潮。
【菲奥奈】 「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要去了,嗯唔唔……凯伊姆,在身边……更多……!」
【凯伊姆】 「啊啊……接住吧,菲奥奈」
【菲奥奈】 「呃!?啾啾,咕噜,咯库!我会,接住的,凯,凯伊,姆的,全部……啊,啊啊!」
【菲奥奈】 「嗯,爱你,永远,嗯,啊啊,呼啊啊!」
【菲奥奈】 「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库,呼,啊,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
咕噜,咕噜,咕噜噜!
【菲奥奈】 「啊啊啊,哈,哈啊,嗯,嗯,哈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哈,啊啊,啊,嗯,嗯,哈啊,嗯啊唔……!」
灼热的白浊液体,毫不留情地溢满菲奥奈的体内。
她张开处女的狭窄阴道,用最深处持续接受着精液。
【菲奥奈】 「……呃,唔,嗯……好,好热……啊啊!」
沐浴着灼烧般的精液,腰跳动着靠近。
这个动作,令阴道的褶皱夹得更紧。
【菲奥奈】 「咦唔!嗯,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唔,啊……榨干了……我……唔唔」
【凯伊姆】 「……这么有精神不是很好吗」
【菲奥奈】 「呼,啊……哈啊,啊啊……啊,啊呜……」
【菲奥奈】 「啊,哈啊,不用,安慰,我……嗯啊嗯!」
阴道毫不留情地榨干每一滴精液。
对于已经射过的肉棒来说,是相当大的刺激。
【菲奥奈】 「哈,啊……啊啊……啊……嗯……嗯嗯……」
菲奥奈的双腿仍然缠在我的身上。
那种无意识的求爱,填满了我心中对她的喜爱。
【凯伊姆】 「虽然很可惜……要拔出来了哦」
【菲奥奈】 「唔,嗯……嗯,啊啊,啊啊啊……嗯,嗯唔唔唔…………!」
啾,噗……啾噗……
【菲奥奈】 「啊,啊啊,呀啊……」
【菲奥奈】 「哈啊,哈啊,呼……,……呼,啊……」
将分身从狭窄的夹缝拔出后,菲奥奈终于放松了下来。
用毫无防备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我。
【菲奥奈】 「哈啊,呼啊……,凯伊姆……」
【菲奥奈】 「凯伊姆,难不成,你很温柔吗……?」
【凯伊姆】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啊」
长时间持续的高潮的余韵,令我和菲奥奈的呼吸都紊乱不堪。
我们用浑身大汗的身体,互相欲求不满地相合着。
【菲奥奈】 「嗯,唔……果然,凯伊姆很温柔。……有种这样的感觉」
菲奥奈用无力的声音,微笑着小声说道。
已经没有精神的,率直的表情。
【菲奥奈】 「……谢谢」
代替回应,我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要和这个一往直前的女孩子共同生活下去,我再次坚定了这份想法。
第二天早晨。
太阳刚刚升起的牢狱中,行人是最少的。
而在那之中,我和菲奥奈两个人正在向我家走去。
这个时间,缇娅应该还在睡觉吧。
我慢慢推开门。
在意着缇娅的菲奥奈悄声说道。
【菲奥奈】,「打扰了……」
我将手伸到背后,关上了门。
【凯伊姆】,「从今以后,这里也是菲奥奈的家了」
【菲奥奈】,「……是吗」
【菲奥奈】,「从今以后,回来的时候,我会说“我回来了”」
【凯伊姆】,「这才对」
【菲奥奈】,「这句话好久没用过了呢」
菲奥奈微笑着说道。
不久之后,缇娅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
【缇娅】,「早上好……呼哇哇」
【凯伊姆】,「早安」
【缇娅】,「啊,您回来了呢,凯伊姆先生」
【缇娅】,「菲奥奈小姐也在一起啊」
【凯伊姆】,「虽然很突兀,不过从今天开始,菲奥奈暂时就要和咱们住在一起了」
【缇娅】,「这样啊……那么,饭也要做三人份……」
【缇娅】,「……话说,哎哎哎!」
【菲奥奈】,「从今以后要叨扰了,请多多关照」
菲奥奈很有礼仪地低下头去。
【凯伊姆】,「菲奥奈会辞去羽狩的职务,和我一起做娼馆街的保镖之类的工作」
【凯伊姆】,「之后我也会去向吉克说一声的」
【菲奥奈】,「我听说,这样应该能活用我的技能」
【菲奥奈】,「不过,可能会给缇娅殿下添很多麻烦……」
【缇娅】,「那那,那个,请不要用缇娅殿下这个称呼」
【缇娅】,「请叫我缇娅就好」
【菲奥奈】,「……知道了」
【菲奥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缇娅」
【缇娅】,「请多多关照」
两个人急忙低头鞠躬。
【缇娅】,「现在时间还很早,要再小憩一会吗?」
【凯伊姆】,「也是啊……菲奥奈的睡床该怎么办好呢」
【缇娅】,「请用我的吧」
【菲奥奈】,「那会让我过意不去的」
【凯伊姆】,「之后再多少想点办法,总之今天就先把这几张椅子拼在一起,适当地做个临时床铺吧」
【菲奥奈】,「说的没错」
我们彼此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
在缇娅也在的家里,是不可能同床共枕的。
【缇娅】,「总觉得,凯伊姆先生和菲奥奈小姐……」
【凯伊姆】,「嗯?」
【缇娅】,「如果是我的误会请原谅,二位的关系是不是变好了?」
【菲奥奈】,「诶……」
菲奥奈红了脸。
再加上一言不发的我,答案已经足够清楚了。
【缇娅】,「直到刚才,两位都一直都在一起呢」
【缇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缇娅自顾自地点着头。
【凯伊姆】,「嘛,你也用不着太在意」
【凯伊姆】,「我们之后也要休息,你就也去再睡一觉吧」
【缇娅】,「我已经睡得很足了」
【缇娅】,「再过一会,我想去市场买东西」
【凯伊姆】,「当心一点」
【缇娅】,「好的,不要紧的」
【缇娅】,「今天要做些好饭好菜呢」
这家伙好像在操多余的心。
嘛,这份心意倒是让人高兴。
【菲奥奈】,「说起来,能借我浴室一用吗,凯伊姆」
【凯伊姆】,「抱歉,我家没有浴室」
【菲奥奈】,「哎」
【凯伊姆】,「我家,没有,浴室」
【凯伊姆】,「倒不如说,牢狱里的住宅基本都是没有浴室的」
【菲奥奈】,「没有!?」
【凯伊姆】,「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公共澡堂」
【凯伊姆】,「如果想要泡澡的话,就去那里吧」
【凯伊姆】,「缇娅一般都会去借用莉莉乌姆的浴室」
【缇娅】,「莉莉乌姆的浴室最近变得很漂亮了哦」
【菲奥奈】,「是吗……没有啊……」
菲奥奈的肩膀沉了下来。
【菲奥奈】,「既然没有也没办法了」
【缇娅】,「那么,我去准备热水和毛巾」
【凯伊姆】,「你这么喜欢干净,难道是有洁癖吗?」
【菲奥奈】,「不,只是喜欢洗澡而已」
【菲奥奈】,「以后,我想在这里买个浴缸」
【凯伊姆】,「你要把它放到哪里啊」
在上午起床的我们,来到了莉莉乌姆。
包括和菲奥奈一起居住的事情,也向吉克通报一声会比较好吧。
想起缇娅那时吉克的反对,我准备了相当多的理由和解释。
而菲奥奈看上去也多少有些紧张。
但是──
【吉克】,「干得好,凯伊姆!」
【菲奥奈】,「!?」
【吉克】,「就算是一人也好,只要是人才我全都想要」
【吉克】,「她的剑术相当高明吧?」
【凯伊姆】,「啊啊,我可以保证」
【吉克】,「那真是了不起啊」
【吉克】,「今后就请多多关照……那个-希尔法利亚?」
【菲奥奈】,「啊,啊啊……叫我菲奥奈就好」
【吉克】,「知道了,我期待着你的表现,菲奥奈」
她被吉克的气势压制住了。
应该是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这么热烈地欢迎吧。
我也没有想过就是了。
【凯伊姆】,「究竟是怎么回事?」
【吉克】,「在你沉迷于黑羽那边的这段时间,我们和风锖的成员产生了一些小纠纷」
【吉克】,「已经有好几个年轻人受伤了」
【吉克】,「我不能对此坐视不管」
菲奥奈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看着我。
【菲奥奈】,「凯伊姆,感觉和你说地有些不同啊」
【吉克】,「怎么回事」
【凯伊姆】,「我从事的是娼馆街保镖一类的工作,我是这么和菲奥奈说的」
【菲奥奈】,「你说这是为了从对女性施加暴力的那些人手中,守护娼妇们的使命」
【菲奥奈】,「还说并不违反我的正义」
【吉克】,「你不是要在我们这里工作吗?」
【凯伊姆】,「她还没有习惯下来」
【凯伊姆】,「肮脏的工作就先交给我吧」
【吉克】,「原来如此」
吉克抽了口烟卷。
但是,很快就想起了什么好事般地扬起了嘴角。
【吉克】,「菲奥奈」
【菲奥奈】,「什么事?」
【吉克】,「按照你的正义来说,你对毒品是怎么看的?」
【菲奥奈】,「会用那种东西的人最差劲了」
【吉克】,「贩卖毒品的人呢?」
【菲奥奈】,「更加差劲」
一口将其否定。
【吉克】,「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吉克】,「风锖的人,是由和我们分道扬镳的成员组成的」
【吉克】,「虽然说来话长,不过那些家伙和我们不同,他们经营毒品」
【吉克】,「这样一来,你在我们这边战斗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菲奥奈】,「唔……」
【菲奥奈】,「说起来,从前凯伊姆也说过类似的话啊」
【菲奥奈】,「是真的吗?」
【凯伊姆】,「大致上吧」
【菲奥奈】,「知道了,我会祝你们一臂之力」
【吉克】,「好,决定了」
用认真的表情去忽悠人的才能,说不定是吉克独有的天赋。
【吉克】,「先代也说过,对于组织来说,衣着暴露的女剑士是必要的」
【凯伊姆】,「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凯伊姆】,「怎么样菲奥奈,要不要试试穿得暴露一点?」
【菲奥奈】,「恕我不能从命」
【吉克】,「还有最后一件事……凯伊姆」
吉克做出让我靠近的手势,然后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吉克】,「已经睡过了吗?」
【凯伊姆】,「……天知道」
【吉克】,「也罢」
【吉克】,「想和艾莉斯搞好关系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被戳到了痛处。
【凯伊姆】,「命途多舛啊」
【菲奥奈】,「?」
我们走出吉克的房间。
喀啷
接着,要去娼馆街的代表人物,梅尔特那里──
【梅尔特】,「我听说了哦,凯伊姆」
【梅尔特】,「话说,本人也一起来了呢……欢迎光临,菲奥奈小姐」
【凯伊姆】,「我们是从吉克的房间里直接过来的,为什么你会提前知道啊」
【梅尔特】,「娼馆街上的传言,传得比旋风还快哦」
【凯伊姆】,「啊ー……」
【梅尔特】,「这个气氛还真是不错呢-」
【梅尔特】,「对了,菲奥奈」
【梅尔特】,「反正早晚也会传入你的耳中,所以先说在前头……」
【梅尔特】,「凯伊姆的第一次的对象是我哦」
【菲奥奈】,「……哎?」
【梅尔特】,「嘛,那时倒也不是在做恋人,而且也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不用在意哦」
梅尔特露出开朗的笑容说道。
确,确实这件事早晚会传到菲奥奈的耳中,不过……
【菲奥奈】,「凯伊姆,是真的吗?」
【梅尔特】,「就算说谎也没用哦?」
【凯伊姆】,「嘛……是真的」
【菲奥奈】,「这,这样啊……」
【菲奥奈】,「虽然很遗憾,你第一次的对象不是我……」
明显在动摇。
【梅尔特】,「啊拉,已经做了?」
【凯伊姆】,「你就不要接茬了」
【菲奥奈】,「……!」
菲奥奈因为自己的失言而羞红了脸。
附近的座位上,客人们的视线也都向这里集中了过来。
饶了我吧。
【菲奥奈】,「总而言之,这这这,这之后也请,多多关照」
【梅尔特】,「害什么羞啊,来,坐下坐下」
梅尔特端出大量的料理和酒摆在柜台上,弹了我的额头好几次。
而这时候,菲奥奈则是……
【菲奥奈】,「梅尔特殿下,请不要向凯伊姆过分做出亲昵的举动」
虽然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不过却难掩害羞。
觉得这个反应很有趣的梅尔特假装没有注意到菲奥奈,继续逗弄着我。
【梅尔特】,「说起来,关于缇娅的事情」
【梅尔特】,「如果不觉得困扰的话,让她来我们这边工作怎么样?」
【凯伊姆】,「让缇娅?」
【梅尔特】,「凯伊姆的房子要住三个人会很挤吧」
【梅尔特】,「而且小缇娅看上去对料理也很感兴趣,再加上这里二楼的房间也是空的」
【凯伊姆】,「不,那个……」
我不能将自己来藏匿的缇娅交给梅尔特。
而且,那家伙还是羽化病人。
如果发生什么的话,有可能会变成梅尔特的责任。
【梅尔特】,「啊啊,用不着介意那种事情,反正我也不介意……」
梅尔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菲奥奈一眼。
【梅尔特】,「嘛,用不着这么快得出结论。好好考虑一下吧,行吗?」
【梅尔特】,「顺带一提,缇娅也很感兴趣哦?」
【凯伊姆】,「那家伙?」
【梅尔特】,「之前我有试着跟她说过」
【梅尔特】,「小缇娅也对自己一直都单方面地给凯伊姆添麻烦这件事,感到很过意不去哦」
【凯伊姆】,「我去和缇娅谈谈看」
【梅尔特】,「拜托了哦」
……正在我们谈论着这个话题的时候。
从背后传来的非同小可的杀气让我转过头去。
【艾莉斯】,「……」
艾莉斯带着冷冰冰的表情站在那里。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听说你又捡了个女人回家?」
传言到底在牢狱里流传得有多快啊。
看来是不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凯伊姆】,「……没错」
【凯伊姆】,「之后一段时间,菲奥奈会在我家住下」
【菲奥奈】,「艾莉斯殿下,请多多指教」
仿佛开始了某场决斗一般,菲奥奈向艾莉斯打着招呼。
【凯伊姆】,「话先说在前头,菲奥奈可不是像缇娅那样吃闲饭的人」
【艾莉斯】,「原来如此,是奴隶呢」
【菲奥奈】,「不对,是恋人!」
【梅尔特】,「噢噢~」
【凯伊姆】,「……」
【菲奥奈】,「嗯?啊咧?」
菲奥奈环视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店内。
【艾莉斯】,「去死吧,笨蛋」
【凯伊姆】,「我不会辩解的,就是那么回事」
【艾莉斯】,「我不同意」
【凯伊姆】,「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征求你的同意」
【菲奥奈】,「我听说过艾莉斯殿下和凯伊姆之间复杂的关系」
菲奥奈径自在我和艾莉斯之间站住。
【菲奥奈】,「我会尽全力让你认同我,不足之处请你多多指责」
【艾莉斯】,「只要待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我就不会做出任何认同」
【菲奥奈】,「很可惜,只有这点我绝对不会让步」
【菲奥奈】,「我也有着被凯伊姆选中的骄傲」
【菲奥奈】,「而且我认为,我对凯伊姆抱持的思念,与艾莉斯殿下相比也丝毫不会逊色」
【艾莉斯】,「像个傻瓜一样」
即使是凶相毕露的艾莉斯,在菲奥奈直率的表述面前气势也被压制住了。
要我来说,我只希望从其他客人那里投来的好奇和羡慕的视线赶紧消失。
【菲奥奈】,「正因如此,我希望现在咱们能够握手言和」
菲奥奈伸出手,做出想要握手的姿势。
【艾莉斯】,「哼」
菲奥奈转身走出店里。
真意外,居然还可以这样击退艾莉斯啊。
【梅尔特】,「……她真能干呢」
【凯伊姆】,「就是太引入注目了」
【梅尔特】,「这不是很好吗,会说到这种份上的人可不多见哦」
【梅尔特】,「真是的,凯伊姆会遭报应的」
梅尔特又一次弹了我的额头。
【凯伊姆】,「我从梅尔特那里听说了,你好像想在菲诺列塔工作啊」
【缇娅】,「如果凯伊姆先生不介意的话……」
【凯伊姆】,「只要缇娅觉得没关系,我就无所谓」
【菲奥奈】,「是因为我搬进来的缘故吗?」
【缇娅】,「不,不是那样的」
【凯伊姆】,「那是为什么?」
【缇娅】,「看到在娼馆街努力地挥剑而生存下去的菲奥奈小姐,我也想过了」
【缇娅】,「为了无论何时,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生存下去,我也想要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缇娅】,「这样一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不再坐以待毙了」
【凯伊姆】,「不过,就算你要在菲诺列塔工作,也不用非要搬出去吧」
【缇娅】,「那是因为……」
【菲奥奈】,「果然还是因为在意我吗」
【缇娅】,「不,请不要道歉」
【缇娅】,「我,我……」
我抚摸着看似要哭的缇娅的头。
【缇娅】,「将我这个羽化病人捡回来的凯伊姆先生,不管怎么感谢都不够」
【缇娅】,「凯伊姆先生能找到和您相配的人,幸福地生活下去,我心里非常的开心」
【凯伊姆】,「缇娅……」
【菲奥奈】,「……」
仿佛为了将稍微有些沉重的空气吹散一般,缇娅笑着说道。
【缇娅】,「我从前也曾经在上层做过佣人」
【缇娅】,「两位如果搬到了更大更好的房子,请一定要叫上我」
【缇娅】,「那个时候,我会好好展现料理的手艺的」
【凯伊姆】,「知道了」
菲奥奈转过身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从几天前开始,她的泪闸似乎就变松了。
又或者该说是……更加能将感情表露出来了吧。
已经觉得,没有再忍耐的必要了吧。
这才是正常的做法。
【菲奥奈】,「唔……」
【菲奥奈】,「凯伊姆,我们也必须要努力了呢」
【菲奥奈】,「必须要尽早住上更好的房子」
【菲奥奈】,「尽早地把缇娅叫回来」
【凯伊姆】,「嘛,也是啊」
真是个喜欢努力的人啊。
几天后,缇娅收拾完分量很少的私人物品从家里搬走,住进了菲诺列塔。
在搬家前一天的晚上,缇娅使出浑身解数,做出了豪华的料理。
……在这期间,虽然艾莉斯来找过好几次茬,但是都被菲奥奈从正面接了下来。
她每回都过分正直地去做艾莉斯的对手,让我好一顿担心。
最终,两人的争执以艾莉斯的『我会每天祈祷,祝你们两个早日分手』这句话而落下了帷幕。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会这么祈祷,我就不清楚了。
菲奥奈在娼馆街上做保镖的工作也渐渐熟练了起来。
尤其是在善恶分明的场合下,她没有任何抱怨地活跃着。
剑术的技巧也受到了相当的好评。
说到底,就算不拔出剑来,对于娼妇施以强暴的客人,菲奥奈也会毫不留情地把他们打飞。
再加上她女性的身份,现在的菲奥奈比我更加受到娼妇的信赖。
同时,也被一部分的娼妇抱有了信赖以上的感情。
莉莎那种人已经用『姐姐大人』来称呼菲奥奈了。
另一方面,她也对男女黏黏呼呼的爱恨剧有些困惑。
不过,慢慢地也会习惯的吧。
【凯伊姆】,「你还在写日记啊」
【菲奥奈】,「这已经成习惯了,不是随便就能停下来的」
【凯伊姆】,「不,没有必要停下来」
菲奥奈在桌上记着日记。
里面的内容还是不肯让我看。
【凯伊姆】,「缇娅搬走的时候你哭得不像样子,现在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啊」
【菲奥奈】,「说的没错」
【凯伊姆】,「二人独处吗」
【菲奥奈】,「……唔,嗯?」
【凯伊姆】,「怎么办?」
【菲奥奈】,「什,什么怎么办?」
【凯伊姆】,「别装糊涂」
【菲奥奈】,「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菲奥奈嘟起嘴侧过脸去。
这个动作,在有别人在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
这是只在和我独处的时候,只对我摆出的样子。
但是,很快菲奥奈就转过头来,从正面注视着我。
【菲奥奈】,「如果,凯伊姆不介意的话」
【菲奥奈】,「那,那次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接下来,不是应该划清界限吗?」
【凯伊姆】,「划清界限?」
【菲奥奈】,「啊啊,说实话,我觉得那是夫妇之间才能做的行为」
【菲奥奈】,「来到娼馆街工作,又搬到了凯伊姆的家里,我想你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
菲奥奈用带有歉意的眼神看着我。
果然是有菲奥奈风格的说法啊。
要说在和菲奥奈独处的夜晚,我没有期待什么,那绝对是骗人。
但是,菲奥奈还是希望我能对她诚实。
就好像,菲奥奈自身看上去很傻的诚实一样。
在我向她传递出自己真正的感情之后,她才能鼓起勇气,跟着我说出那最重要的字眼。
【凯伊姆】,「知道了」
【菲奥奈】,「是吗,谢谢」
【菲奥奈】,「我爱你,凯伊姆」
说完,菲奥奈向我靠近,两人的嘴唇相合。
【凯伊姆】,「……这样就可以了吗」
【菲奥奈】,「这样就好」
菲奥奈开心地说道。
而决定要支撑起菲奥奈的我,也向她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那之后,不蚀金锁的势力扩大,渐渐地将风锖逼到了绝境。
很意外地,在这个过程中,居民的帮助也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多亏菲奥奈的福。
虽然我们没有将她是原羽狩的事情公之于众,但记得菲奥奈的人还是不在少数。
傍若无人的羽狩,成为了认真改革组织的人。
而在明里暗里,羽狩们也提供了协助。
这让菲奥奈非常高兴。
这意味着,她曾经付出的那些努力没有全都白费。
在自己的信念驱使下所作的事情,以及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人们。
在两人独处的夜晚,有时候会流着喜悦的泪水向我倾诉自己的幸福。
不蚀金锁的势力扩大,和掌握了牢狱的自治权也有很大关系。
同时,也和鲁基乌斯卿将对治愈院的质疑终于在王宫公开上报也紧密相关。
首先,鲁基乌斯卿为了让农产品与木材能够安定地向牢狱流通,给予了不蚀金锁一定的自治。
而作为交换,吉克作出将势力扩张了的不蚀金锁的人员和金钱支援给鲁基乌斯卿的决定。
现在的不蚀金锁和羽狩一旦联手,则足以和聚集了多数贵族私兵的国家兵力相抗衡。
不蚀金锁方面,由我和菲奥奈站在台前来处理事务。
鲁基乌斯卿藉由这份力量以及主张的正当性,即使在贵族中也得到了相当的拥簇。
从那之后,在不蚀金锁管辖下的牢狱自治便开始了。
同时,不久之后,现有的治愈院以老化的理由被废止,新的治愈院被建在了牢狱之中。
新治愈院是属于鲁基乌斯卿的直辖范围,应该可以期待相当程度上的正当运营吧。
正当的治愈院成立这件事,令菲奥奈非常的高兴
关于羽化病是否具有传染性存有疑义,所以羽狩也不再强制地对病人进行保护了。
在吉克的请求下,艾莉斯也加入到了羽化病的研究当中,不过她本人似乎相当的不情愿。
菲奥奈已经在我家里住了半年。
牢狱瞬息万变的形式,让我们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充实的每日,总是会伴随着好的结果。
……话虽如此,我这也是在与喜欢的女孩子同居。
说实话,我已经有好几次都忍耐不住了。
不,应该是无数次吧。
不过,我用仿佛神灵附体般的自制心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我不能背叛与菲奥奈的约定,以及她对我的信赖。
终于尘埃落定的某一天。
我和菲奥奈被吉克叫到了菲诺列塔。
桌上排列着豪华的料理和美酒。
【梅尔特】,「啊,来了呢」
【吉克】,「总算是大驾光临了啊,两位」
【凯伊姆】,「有什么事?」
【吉克】,「嘛,先坐下吧」
【菲奥奈】,「那么,我们就失礼了……」
在座位上坐下。
桌子上已经满载着料理,梅尔特又端着装着更多的盘子走了过来。
【缇娅】,「欢迎光临ー」
缇娅抱着一大篮子的面包走了过来。
是谁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吉克】,「呐,两位,明天是休息日吧」
【菲奥奈】,「没错」
【凯伊姆】,「是久违的,贵重的休息日啊」
【凯伊姆】,「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会被接纳啊」
【梅尔特】,「他可是被相当地警惕着呢」
【缇娅】,「看上去的确是呢」
梅尔特和缇娅漏出笑声。
看起来,她们之前已经从吉克那里听到事情了。
【吉克】,「嘛,休息日要泡汤了」
【凯伊姆】,「哎呀哎呀」
我和菲奥奈对视一眼。
菲奥奈也用,没办法呢,的表情做着回应。
【吉克】,「不过,不是工作」
【凯伊姆】,「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吧」
【凯伊姆】,「难得的料理都冷了」
菲奥奈也点了点头。
【吉克】,「明天,举行结婚仪式怎么样?」
【凯伊姆】,「!?」
【菲奥奈】,「咕……唔咳,唔咳!」
嘴中含着水的菲奥奈华丽地呛到了。
【菲奥奈】,「什,那那,那是怎么回……」
【凯伊姆】,「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啊,吉克」
【吉克】,「嗯?你们不想举行吗?」
【凯伊姆】,「不,那倒不是」
【吉克】,「还是说,时间已经定好了?」
【凯伊姆】,「没定好」
【吉克】,「又或者,你们其实没打算要结婚?」
【菲奥奈】,「没那回事」
菲奥奈断然做出否定。
【菲奥奈】,「……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
菲奥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应该不是能随便对付过去的气氛。
【凯伊姆】,「不,那个……」
【凯伊姆】,「我原来……也想过这件事」
【凯伊姆】,「不过,不蚀金锁的工作太过繁忙,都没有考虑那种事的闲暇」
【菲奥奈】,「是吗……这不是我自己的妄想,真是太好了」
【吉克】,「凯伊姆,可不能让女孩子这么没有安全感哦」
【吉克】,「而且,充实的性生活会让工作变得顺利,先代也曾这么说过」
【菲奥奈】,「原来如此,还有这种说法啊」
【凯伊姆】,「别相信啊」
【凯伊姆】,「这家伙说的话只要扯上先代,基本全是在胡诌」
【梅尔特】,「好好好,废话就到此为止吧」
梅尔特制止了这份无聊的争论。
【梅尔特】,「然后,怎么办?」
【梅尔特】,「虽然可能有些突然,不过我觉得这份势头不错哦」
【吉克】,「被很多人祝福着,在教会中举行盛大的仪式,不是很有趣吗?」
【凯伊姆】,「算是吧」
【菲奥奈】,「嗯,确实是」
【菲奥奈】,「可以的话,结婚仪式只邀请熟人就好了」
我和菲奥奈都是孤独的人。
而我们的熟人,基本上都已经聚在现在这个菲诺列塔里面了。
……这里,应该由我来决定吗。
【凯伊姆】,「那么,就办吧?」
【菲奥奈】,「凯伊姆……真的吗?」
【凯伊姆】,「如果是说谎你要怎么办」
【菲奥奈】,「唔……可是,可是……」
菲奥奈突然变得非常地感动。
【吉克】,「好,就这么决定了」
【梅尔特】,「会场就定在我们这里吧?」
【凯伊姆】,「没关系吗?」
【梅尔特】,「当然!」
【梅尔特】,「就算租给你们三天三夜都没问题哦」
【缇娅】,「好棒啊」
【菲奥奈】,「凯伊姆……」
菲奥奈抱住我的头。
【菲奥奈】,「好开心……」
店里面欢声四起。
抬眼望去,基本上都是我们的熟人。
这些家伙,耳朵还真是灵啊。
回到家里的菲奥奈突然拿出了接近成品的礼服。
【凯伊姆】,「什么时候缝的?」
【菲奥奈】,「从来到这个家的第二天晚上开始」
【菲奥奈】,「每天晚上,都一点点地饱含着对凯伊姆的思念,缝纫着这件衣服」
【菲奥奈】,「然后,它总算是问世了」
露出满脸幸福表情的菲奥奈,将最后的装饰缝了上去。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缝礼服的事情。
但是,菲奥奈的思念已经传达过来了。
我的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或许……这就是被称为幸福的感觉。
【凯伊姆】,「菲奥奈?」
不久之后,我看着菲奥奈的样子……
【菲奥奈】,「……呼……呼……」
菲奥奈已经呼呼大睡了。
看起来,她缝好之后就已经放松下来了。
做得真棒。
穿着这个的菲奥奈,想必会非常美丽吧。
日记摊开在桌子上。
虽然觉得擅自偷窥不是件好事,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已经打开的那一页上将视线移开。
……
…………
……………………
我合上日记,走出家门。
记在日记上的,都是对我满载的思念。
想到自己就这样放着菲奥奈不管地度过每天,我的心就不由得刺痛。
脸好热。
不在这里冷却下来的话,无论如何都没法回到屋子里去……
【菲奥奈】,「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把你吵醒了吗」
【菲奥奈】,「……进来」
我被菲奥奈拉着胳膊,走回屋子。
【菲奥奈】,「……你看了,是吧?」
菲奥奈指着日记说道。
【凯伊姆】,「唔……」
菲奥奈的脸上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因为羞耻而变得通红。
【凯伊姆】,「啊,啊啊,读了」
【菲奥奈】,「…………」
菲奥奈在我的实话下沉默下来。
对了,必须要由我来道歉才行。
【凯伊姆】,「真的很对不起」
说着低下头时,菲奥奈的口中终于漏出了声音。
【菲奥奈】,「唔……」
我原以为是在生我的气,但却不是。
菲奥奈只是过度狼狈,然后变得僵硬了而已。
【菲奥奈】,「真,真的,读了啊……」
【菲奥奈】,「……全部?」
【凯伊姆】,「怎么会。只看了一点」
我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被打的觉悟,结果菲奥奈却这样的弱气,让我非常意外。
确实,那么激情的思念,而且还把它作成了诗──
【菲奥奈】,「求你了,别想起来!」
【凯伊姆】,「我没想起来,你误会了」
……为什么会被看穿啊。
菲奥奈发出情何以堪的声音捂住脸。
【菲奥奈】,「唔……居然偏偏还是在仪式的前一天被你看到」
【菲奥奈】,「已经,无法正视凯伊姆的脸了……」
菲奥奈持续着不知所措的样子。
【凯伊姆】,「…………」
虽然造成困扰的当事人来说这话有些不合适,不过她的那副样子也很可爱。
这还是那个即使面对风锖也不畏怯的菲奥奈吗。
【凯伊姆】,「……打起精神来吧」
【菲奥奈】,「凯伊姆才是,别在那里发呆了」
相当的消沉啊。
为了让她的心情能稍微好转一些,我轻轻地将她抱住。
【菲奥奈】,「嗯……」
【凯伊姆】,「吓到了吗?」
【菲奥奈】,「没,没有……」
这是说谎,菲奥奈在我的怀里因为紧张而不停地颤抖。
就和第一次相拥的那时一样。
那个时候,我是怎么消除掉她的紧张的来着。
【菲奥奈】,「凯,凯伊姆……嗯,唔……」
确实,记得是用嘴唇吸走了眼泪吧。
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直到她冷静下来为止。
【菲奥奈】,「那个……你现在这么温柔地对我,只是让我更加地不好意思了」
【凯伊姆】,「这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那本日记也是,如果能拿给我看的话,我会非常开心啊」
【菲奥奈】,「怎么会开心……」
【凯伊姆】,「因为这半年,我一直都想向菲奥奈索求啊」
【凯伊姆】,「至少,我知道了自己也是同样地在被渴求着,这就很好啊」
【菲奥奈】,「同样地……」
【菲奥奈】,「……是,那样吗?」
【凯伊姆】,「我还真是没有信用啊」
【菲奥奈】,「不是的,因为凯伊姆平常都没有把这些感情表现出来啊」
【凯伊姆】,「要这么说的话,菲奥奈也是吧」
【菲奥奈】,「……我也是?」
彼此都没有自觉啊。
看到菲奥奈平静下来的样子,我也微微笑了起来。
【菲奥奈】,「这样,啊。……说起来,梅尔特曾经说过,咱们是一对很相似的夫妇呢」
夫妇。
这之前都是被半开玩笑地这么称呼,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将成为真正的夫妇了。
依偎在我怀中的菲奥奈,将会成为我的妻子
【菲奥奈】,「……凯伊姆?」
成为夫妇的第一天,我也应该说些爱的私语吧。
就算远远不及菲奥奈的情诗,应该也能安慰到她吧。
【凯伊姆】,「…………」
不过,该说些什么好呢。
【菲奥奈】,「那个……老是这么盯着看我,我会很害羞的」
菲奥奈湿润的眼神游移着,声音自口中漏出。
我横下一条心,开口说道。
【凯伊姆】,「今后或许也会给你添很多麻烦,请多多指教了」
……不行。
这作为求婚的话,也太过庸俗了。
不知道菲奥奈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呢──
【菲奥奈】,「啊……」
【菲奥奈】,「……啊,啊啊!当然……」
是我在杞人忧天。
菲奥奈有所领会般地连连点着头。
【菲奥奈】,「无论喜悦,抑或伤悲……!」
随着带有泪光的微笑,将誓言倾诉而出
全心全意地,回应着我的求婚。
我要怎么将心中的这份喜悦……表现出来呢。
【凯伊姆】,「……我发誓,将会与菲奥奈共度余生」
如是起誓之时,我也展露出微笑。
【菲奥奈】,「啊啊……我是个幸福的人啊」
直到刚才那一刻看上去还在哭泣的菲奥奈,现在已经漏出了无比喜悦的表情。
事到如今,我却因为自己的发言而感到不好意思了。
【凯伊姆】,「……被你说到这个份上,我还真是不胜惶恐啊」
【菲奥奈】,「为什么?我觉得凯伊姆就是让我幸福的天才……嗯,唔?」
【菲奥奈】,「我,我说……啾,噗……!」
如果继续让菲奥奈说下去的话,不知道她又会说些什么让人害羞的话。
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用亲吻封住了她的嘴巴。
然后。
【菲奥奈】,「啊,咧……你没有趁乱……嗯……摸了奇怪的地方吗……?」
【凯伊姆】,「不行吗?」
我一步步地将菲奥奈逼向床的方向。
为了能留着来抱菲奥奈,这半年我贮存的精力可是马上就要决堤了。
再加上她还露出这么幸福的笑容。
【菲奥奈】,「结,结婚仪式可是明天哦?还有半天哦?」
【凯伊姆】,「不过,夫妇的誓言刚才已经发完了」
【凯伊姆】,「我是不信神的,所以有我和菲奥奈的誓言就已经足够了」
【菲奥奈】,「就算你用这么认真地眼神说服我也……唔唔」
在问答的结束时,我终于将菲奥奈逼到了床边。
拼命想办法拒绝我的样子也非常可爱。
就算知道会让她困扰,我还是要问出来。
【凯伊姆】,「把今天晚上当做咱们的新婚初夜怎么样?」
【菲奥奈】,「明,明明还没举行结婚仪式?」
【凯伊姆】,「菲奥奈不想做吗?」
【菲奥奈】,「……我,我不予以作答」
在双唇接触分开的攻防战中,菲奥奈终于停止了抵抗。
是认输了吗。
我刚这样想的瞬间……就反而被推倒在了床上。
【凯伊姆】,「菲奥奈?」
【菲奥奈】,「我,我来给你侍奉……」
【凯伊姆】,「哎?」
【菲奥奈】,「我,我会用心侍奉的,所以……那个……希望,你能教我做法」
【凯伊姆】,「虽然能被侍奉是很开心,不过我更想抱菲奥奈」
【菲奥奈】,「呃……我,我也,想要被凯伊姆抱。所以」
【菲奥奈】,「才要用侍奉,来做好心理的准备啊」
菲奥奈一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一边钻进我的双腿之间。
【菲奥奈】 「唔……已经,这么……」
男性生殖器露出的瞬间,菲奥奈就瞪大了眼睛。
不过很快,她就隐藏起了狼狈的神情,装作轻车熟路的样子握住我的分身。
【菲奥奈】 「感觉比之前看到的时候更大了」
【凯伊姆】 「毕竟积蓄了半年啊」
【菲奥奈】 「真的吗?」
【凯伊姆】 「是玩笑。因为被菲奥奈的手碰到感觉很舒服,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菲奥奈】 「这……这样,啊」
菲奥奈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包住分身,吞下呼吸。
只是被她碰触,就已经不可思议地产生了满足感。
【菲奥奈】 「……这之后,该怎么做……好?」
菲奥奈七分羞耻,三分娇媚地吐息着碰触肉棒。
我奇妙地意识到了菲奥奈形状姣好的嘴唇。
【凯伊姆】 「……用嘴唇和舌头,将这个」
【菲奥奈】 「呃……嗯……嗯……」
我伸出食指,先指向她的嘴唇,随后转向肉棒。
感受力很强的菲奥奈虽然有点吃惊,不过似乎还是理解了我的意思。
【凯伊姆】 「讨厌的话光用手就好」
【菲奥奈】 「不可能会讨厌的」
【菲奥奈】 「我想做」
她做着深呼吸,脸慢慢地靠近分身。
【菲奥奈】 「嗯,噗……啾噗……啾……」
【菲奥奈】 「呼啊……呼……咕噜……啾,啪……嗯」
谨慎的接吻,让我的腰部猛地一颤。
果然,半年的空白让我变得相当的有感觉了。
【菲奥奈】 「啾……啾唔,噼恰……嗯,噗哈」
在柔软粘膜的吸吮下,分身隐隐作痛。
【菲奥奈】 「这样,吗?还是要再用力些?」
【凯伊姆】 「随菲奥奈的想法来做吧」
【菲奥奈】 「嗯……我试试。不足之处希望你能告诉我」
【菲奥奈】 「呼……啊唔……嗯唔,啾……嗯……啾,噗!」
比第一次更深地含了进去。
肿胀的龟头被舌头和脸颊内侧的粘膜温柔地压迫着。
【菲奥奈】 「啊,啊……有凯伊姆的味道……」
【菲奥奈】 「啾噗……噼恰……嗯……哈呼……咯库」
在口腔中搅动,沾上唾液。
只是如此小心翼翼的侍奉,就已经让菲奥奈的身体火热起来。
诚惶诚恐地进行的口交,也慢慢地夹杂了热感。
【菲奥奈】 「嗯……咕噜,啾,啊呜……啾,啾啪,啾……嗯」
【菲奥奈】 「嗯……好,好热……嗯,啾,啾,噗」
【凯伊姆】 「出汗了啊」
【菲奥奈】 「嗯!嗯啊啊……咕噜,啾啾,嗯,啾噗……」
我将手指探入她的头发,轻轻地向后梳理。
或许是因为没有前兆地被我抚摸的缘故,菲奥奈侍奉的音量也有所提高。
【菲奥奈】 「哈啊,啾,呼啊……嗯,啾噗,咕噜,咕噜」
【凯伊姆】 「把根部……也含上」
【菲奥奈】 「嗯。嗯嗯,啾……啾啾,啾,噗……啾啪!」
仿佛为了遮盖声音一般,来回的运动变得激烈起来。
形状优美的嘴唇轮廓,无数次地将男根含住,吞下。
【菲奥奈】 「哈啊……唔……嗯唔,唔,唔……啾啾噗……哈唔……啾噗」
【菲奥奈】 「嗯,啾……根,根部,也……啊唔……啾,嗯库……嗯」
菲奥奈顺从地张开嘴,在不让牙齿碰到的情况下吞下龟头。
最初是前端,然后是中部。
一边尝试着错误的做法,一边回应着我的期望。
【菲奥奈】 「噼啾,啾,啾噗噗……咕噜,唔噜……啾,噗……」
【菲奥奈】 「啾,啾……好,好热……哈呼……唔……」
【凯伊姆】 「……脱掉吧」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菲奥奈】 「嗯唔!?」
【凯伊姆】 「我想看好久没看过的菲奥奈的肌肤」
【菲奥奈】 「唔,唔唔……,……」
【菲奥奈】 「也,是啊。如果那就是陪夜的做法的话……」
【菲奥奈】 「呜呜……」
【菲奥奈】 「呃……这,这样就……」
【凯伊姆】 「…………」
裸露的肌肤完全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光滑的肌肤上,微微地夹杂着绯红与汗水。
【菲奥奈】 「……别说变凉了……反而,感觉热了起来」
【菲奥奈】 「那个……因为很在意,凯伊姆的眼神」
我们像那个夜晚那样抱在一起。
对于菲奥奈来说,向异性露出自己的肌肤,是一件相当需要勇气的事情吧。
【凯伊姆】 「这样看着看着,就变得想摸了啊」
别说是摸,我甚至都想马上让她停止侍奉,哪怕硬来也要去抱她。
【菲奥奈】 「呜……,……」
【菲奥奈】 「……可以,哦……摸我」
她明显是在逞强,握住分身的手也变得放松了下来。
不过,我已经没有顾虑那种事情的余裕了。
【菲奥奈】 「呀唔!?啊,呼,嗯……啊啊……」
【菲奥奈】 「嗯,嗯库……好,痒……哈啊……」
【凯伊姆】 「菲奥奈也继续吧」
【菲奥奈】 「嗯……嗯嗯……哈呼,哈,啊」
在菲奥奈含着肉棒的同时,我也充分爱抚着她的肌肤。
从她紧绷的前臂开始,经由腋下,到达腹部。回来时则是经过屁股,直接沿着后背向上抚摸。
【菲奥奈】 「呀,啊……啊,啊呼,啊啊,凯伊姆……」
菲奥奈脱力地瘫倒在床上,握着分身的手指也不停地颤抖着。
湿润的吐息吹在龟头上面,索求着帮助。
【菲奥奈】 「我想,继续侍奉……让我集中精神」
【凯伊姆】 「啊啊,继续吧」
【菲奥奈】 「不是那样的……被凯伊姆这么摸着,使不出力气……」
【菲奥奈】 「什,什么都,变得无法思考了」
手指微微一动,菲奥奈就会敏感地作出反应。
想让她亢奋,想让她沉溺。想让她更加的张乱。
【菲奥奈】 「啊啊啊!?等等,胸部,不,不行……」
我刚将遮住她身体的布料取下,她就立刻注意到了。
不过,她基本上也没做出什么类似抵抗的行为。
【菲奥奈】 「啊,嗯嗯,嗯唔唔唔唔u,嗯,唔……嗯啊啊」
【菲奥奈】 「啊,啊,啊啊……咕……唔,啊……呼啊啊啊……」
一丝不挂的,菲奥奈的裸体。
那娇嫩而美妙的曲线,让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菲奥奈】 「唔,唔……真是的,要继续侍奉了哦……?」
菲奥奈稍微眼角发热地看着我。
然后,马上低下眼睛低声说道。
【凯伊姆】 「……啊啊,拜托了」
【菲奥奈】 「唔,哈啊……嗯,呼啊……啊呜」
【菲奥奈】 「哈呼,啾噗……唔……咕噜,咕噜……啾噗,咻噗……!」
将肌肤展露无遗的菲奥奈专心地继续口交。
在舌头温柔而热烈的动作下,我将身子靠了过去。
【菲奥奈】 「嗯嗯,咯库……啾,噜!」
【凯伊姆】 「刚才那个地方很舒服」
【菲奥奈】 「是,这里吗……咕噜……卡噗……啾噗,咕噜」
只是看到菲奥奈的裸体,就让我无比的兴奋。
为了侍奉而来回摇动的乳房,还有屁股的曲线,让我的胸口热了起来。
【菲奥奈】 「啊啊……在我的口中,变得狂暴……慢慢硬了起来……哈呼,吞不下了……」
她用双手按住根部,捉住精神的龟头。
分身刚一滑跑,就立刻被再次抓住。
非常努力地,伸出舌头舔舐着让我觉得舒畅的地方。
【菲奥奈】 「啾噜,啾,啾啾……」
【菲奥奈】 「嗯啊,啊……热汁,又……啊呜」
分身在狭窄的口腔中来回冲突,撑起菲奥奈可爱的脸颊。
菲奥奈温柔地包裹着我的分身,持续着口交。
【菲奥奈】 「啊呜,哈呼……咕噜,嗯,啾……」
【菲奥奈】 「哈啊,呼哇……更加,用力点会比较好吗」
【凯伊姆】 「按照菲奥奈想的啦……就已经很舒服了」
【菲奥奈】 「呃……是,是吗……咕噜,哔恰」
含不到的地方,就放开嘴唇从旁边舔舐。
手和嘴不断地动作,给予根部强烈的刺激。
【菲奥奈】 「咕噜,唔噜……啾,啾……咕噜」
一边用心地吸着我的分身,一边温柔地爱抚。
这种有着菲奥奈风格的侍奉让我兴奋不已。
【菲奥奈】 「呼啊?啊啊,又有浓郁的味道……咳咕……啾噜,啾噗」
菲奥奈探出身子,将漏出的液体喝下。
无数次地涂上唾液,双唇用力地吸吮。
【凯伊姆】 「咕……菲奥奈」
【菲奥奈】 「嗯,嗯唔……」
在我的催促下,菲奥奈含着我的分身点了点头。
察觉到我即将射精以后,格外热情地搅动着舌头。
【菲奥奈】 「嗯……啾唔唔,啾噜噜,咕噜,啾啪……嗯唔唔」
【菲奥奈】 「……没,没关,系的。在嘴里……咕噜,啾……射出来吧……哈啊啊,啾噗!」
娇美的嘴唇在竹竿毫不怜惜的摩擦下而变得歪曲。
头发随着头部上下的动作而散乱,喉咙将龟头接受到了最深处。
【菲奥奈】 「嗯呼,嗯唔!?呼,啊,喉,喉咙,里……啊呼!咕噜,唔噜,啾噗……」
唾液随着分身的突入溢出,在房间中回响起粘稠的水声,
菲奥奈喘息着吐出龟头,发出淫靡的声音。
【菲奥奈】 「哈啊,啾,呼,哈啊啊……啊,唔!」
【菲奥奈】 「啾啾,啾,噗……真,真下流……啊啊……啾」
【凯伊姆】 「被你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感觉马上就要去了……」
菲奥奈「咯咳,嗯唔!?」
菲奥奈「啾,唔……可以,射出来……但是,不要,老看我的脸……啾啪,啾噜!」
沿着端整的手指,菲奥奈将阴茎吞到最深处。
虽然想要更加沉醉在这无私的爱抚中,但我差不多也到极限了。
【菲奥奈】 「呼,啊啊……浓浓地,啾,出来,库,鲁……啾,哈呼,啊……啾噗,啾噜!」
【凯伊姆】 「菲奥奈,接下吧……」
【菲奥奈】 「在,在这里……哇呼……咕噜,咕噜噜……啾噗,啾噜!」
舌尖灵巧地挑逗着尿道口。
确信着精液将会从这里迸出,执拗地侍奉着。
【菲奥奈】 「啾,射,射出来……嗯噜,啾噜,咕噜……哈唔……嗯,呼,啾噗!」
最后,菲奥奈用自己的喉咙深处摩擦起了龟头。
嘴唇和双颊也在不断地摩擦,再加上狭窄通道中舌头的挑弄,我终于……
【凯伊姆】 「哈,啊,菲奥奈……!」
【菲奥奈】 「啾,嗯,呼啊,啾噗,嗯唔唔唔嗯!?嗯,唔唔!」
【菲奥奈】 「来,吧……啾噗,啾啾,啾噗,嗯唔唔唔唔唔…………!」
咚噗噗,哔咕,哔噗……!
【菲奥奈】 「呼唔唔唔!?嗯……啾,啾噗……嗯唔,咯库,啾唔唔唔……!」
【凯伊姆】 「菲奥奈,不用勉强……」
【菲奥奈】 「呼啊啊!?啊,又,嗯噗,溢,溢出……咕咚,咕咕……嗯唔,嗯啊唔唔唔……!」
即使在射精中,肉棒也还是向前抵着菲奥奈的咽喉
菲奥奈将其一滴不漏地含到嘴里,然后喝了下去。
【菲奥奈】 「啊,啊……哈,咯库……嗯,嗯唔……呼啊」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男人精液的味道吧。
即使眼角浮现出泪光,她还是没有放开我的分身……
【菲奥奈】 「哈啊,呼,凯伊姆……啾,啾唔」
温柔地舔着肉棒,将我引向最后的绝顶。
【菲奥奈】 「嗯……嗯嗯,噗哈!哈啊,呼……啊唔,啾噜,啊,呼啊啊……」
【菲奥奈】 「啾,噗……呼,啊啊……」
远超容量的白浊液体,自唇边流落。
描绘着淫秽的曲线,很快流到了下巴。
【凯伊姆】 「……吞下去了吗」
【菲奥奈】 「哈啊,哈啊,哈……好像在做梦……」
【菲奥奈】 「啊……刚才的,做法,没搞错吧……?……啾……」
【凯伊姆】 「我倒想说是正解……呃唔」
菲奥奈用嘴唇接受了残余的白浊液体。
发出亲吻的声音,舒服地摩擦着龟头。
【凯伊姆】 「……真是乱来啊」
【菲奥奈】 「没关系。这是凯伊姆的东西,很可爱嘛……」
菲奥奈害羞地低下头嘟哝着。
射完精的分身,被菲奥奈甜美地含在口中。
【凯伊姆】 「菲奥奈,心里准备好了吗」
【菲奥奈】 「啊……唔……」
【菲奥奈】 「…………,……啊啊」
我抱起微微点头的菲奥奈。
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到膝盖上。
【菲奥奈】 「呀,啊?」
【菲奥奈】 「啾,啾唔,啾啪……咕噜……」
【菲奥奈】 「啊啊,是凯伊姆啊……好温暖」
【凯伊姆】 「抱歉,着凉了吗」
【菲奥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能和你抱在一起,很开心……啾噗……」
十指紧扣的我们贪求着对方的嘴唇。
【菲奥奈】 「啾……凯伊姆才是,不苦吗」
【凯伊姆】 「嘛,有一点吧」
【菲奥奈】 「凯伊姆胸怀真宽广呢……咕噜,哔恰」
半开玩笑地说完,菲奥奈发出了更加甜美的声音。
菲奥奈「……其实,我一直都想这样做的」
菲奥奈「啊……真对不起,由着自己性子来了」
【凯伊姆】 「菲奥奈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乳房、腹部、双腿,我与菲奥奈的裸体毫无缝隙地紧紧缠在一起。
【凯伊姆】 「……就这么抱着就好吗」
【菲奥奈】 「呃……啊,啊啊……啾,哔啾……啾」
我引导着她的手握向分身。
一边让舌头缠绕在一起,一边将龟头抵向蜜穴。
【菲奥奈】 「哈,啊……抵,抵上了」
相隔了半年的做爱,让我们都难以自已。
【凯伊姆】 「……坐下来」
【菲奥奈】 「唔……我,我试试……嗯,库唔……呼,啊啊」
房间内,响起粘稠的水声。
在口交的时候,菲奥奈似乎就已经很亢奋了。
【菲奥奈】 「啊,啊,啊……啊,进,进来……唔,嗯,好,硬……」
菲奥奈没有靠我的手,而是用自己的私处将分身吞下。
为了能让狭窄的通道接受我的进入,她只好红着脸摇动腰肢。
【凯伊姆】 「……好光景啊」
【菲奥奈】 「啾,咕噜……哈唔……我,我也……在做着,下流的事情……」
【菲奥奈】 「但是,现在,不想停止……想要……凯,凯伊姆」
【菲奥奈】 「呼,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粘膜的张口吞下了龟头。
菲奥奈的娇躯猛地后仰,顺势将我的分身接受到深处。
【菲奥奈】 「哈啊啊,啊,呼啊啊……喜,欢……」
【菲奥奈】 「啊啊……进,进到,里面……咕噜……嗯唔唔!」
啾噗噗,啾,噗……!
【菲奥奈】 「呼啊,啊,哈啊啊啊啊……!」
【凯伊姆】 「呃……」
肉棒被狭窄的通道所埋尽。
炽热的粘膜,将分身比口腔包裹得更加严实。
【菲奥奈】 「哈啊,啊啊……啊啊……好,好紧……啾噗」
【凯伊姆】 「好久没感受过,都忘了这份感觉了吗」
【菲奥奈】 「才,才不会忘……永远,都不会忘记……」
【菲奥奈】 「呼,啊啊啊啊!哈啊,嗯哈啊啊!里,面……进去了……啊啊」
有着复杂褶皱的湿热阴道用力地收紧。
给予肉棒难以想象的快感。
【菲奥奈】 「呀,嗯唔唔!和,和那个时候,完全不同……摩擦的地方,这,这么……嗯,唔唔」
【凯伊姆】 「呃……就这样,到里面」
【菲奥奈】 「啾噗,咕噜……嗯,啊,啊啊啊……试试……嗯,库,嗯嗯」
菲奥奈沉下屁股,将她那娇美的乳房压在我的身上,。
我无意识地抱住她的腰部,感受着那光滑曲线的触感。
【菲奥奈】 「哔恰,啾……那样,好开,心……啾,唔……」
【菲奥奈】 「嗯……已经,不痛了……没关系……嗯嗯……」
被我抚摸着屁股,菲奥奈不自禁地漏出声音。
然后……我开始缓缓地抽送。
【菲奥奈】 「啾,噗……哔恰,啾!」
【菲奥奈】 「嗯嗯,啊,呼,哈呼,唔……嗯库,啊,啊啊……嗯啊」
她纤细的腰身伴着柔软的动作在我身上摩擦着。
是因为太羞耻的缘故吗,本来就已经很窄的引导,将肉棒榨到了极限。
【菲奥奈】 「啊,啊……这样就,交,交合了吗……?嗯,我有在,好好地做吗……?」
【凯伊姆】 「啊啊,如果能再强烈点就更让人开心了」
【菲奥奈】 「唔……还,还要更激烈?嗯,啾啪……要,怎么做……啊……」
【凯伊姆】 「比方说……像这样」
我突然抱起她的腰部,让她完全坐在我的身上。
然后,毫不停留地再把肉棒拔出。
【菲奥奈】 「呃,啊啊啊!希……啊啊啊啊啊!?」
第二次、第三次地刺激着媚肉。
【菲奥奈】 「哈啊,啊,啊啊……我,试试……嗯,嗯呼……咕噜,咕噜……呃」
基本来说,菲奥奈不大擅长主动。
只要教给她新的知识,立刻就会老实地执行。
而且学得还很快。
【菲奥奈】 「啊,啊……好像,变得奇怪了……这种姿势,贪求着肉体……啾,噜!」
虽然本人非常的羞耻,但她的双腿却诚实地动着。
自单调的出入,渐渐转向复杂的律动。
一边和我身体相合一边来回抽送的样子,让我也亢奋起来。
【菲奥奈】 「这样,这样,不行,了……停不,下来……啊啊,啊呼,哈呼……呀啊啊……」
【凯伊姆】 「呃……」
还有比这更加淫靡的光景吗。
那个理性的菲奥奈,居然会这么沉溺于与我的性交之中……
【菲奥奈】 「啊啊,凯伊,姆,在,里面……变得,好大……啊啊啊啊!」
贲张的分身冲击着阴道的每一个角落。
而菲奥奈也配合着自己的动作,持续发出可爱的悲鸣。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哈啊呼,哈,嗯啊啊!咕噜,哔恰……嗯噗,嗯唔唔唔唔」
粘稠而猥琐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好像菲奥奈要逃走一样,阴道的每一寸褶皱都在拒绝着分身的侵入,带来强烈的快感。
【菲奥奈】 「哈啊,哈,嗯,嗯啊,呼,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菲奥奈,就这样继续下去」
【菲奥奈】 「嗯,嗯唔……」
菲奥奈用微带泪珠的眼睛看着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一边用舌头含着我的手指,一边晃动着腰部。
【菲奥奈】 「咕噜,咦!?啊啊啊,啾噗,嗯,哈啊啊啊啊!」
【菲奥奈】 「呼啊,嗯嗯,哈啊,啊啊啊啊……」
我毫不怜惜地将她火热的肌肤压在身上。
将沉溺于快感的菲奥奈抱起,让她与我更加紧密地相连。
【菲奥奈】 「凯伊,姆……凯伊姆……!」
【菲奥奈】 「真想,一直,做这种事……一直爱着你……」
菲奥奈贴在我的身上,犹如决堤般倾吐着爱意。
在强烈的抽送不断的重复下,水声也变得越来越响。
【菲奥奈】 「一直……喜欢,恋慕」
【菲奥奈】 「哈啊,呼,啾噜……嗯咕唔唔」
……她的内心居然是这么热情的吗。
平常没有察觉到的感情,让我的心中激动不已。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啊,啊啊啊!哈呼,啊啊……又动起来……在里面,咚咚地……」
【菲奥奈】 「啊啊……!能让,凯伊姆有感觉,好开心……!」
即使持续着激烈的蠕动,我们的身体依旧片刻不离。
菲奥奈不停摆动着腰肢,自如地将分身引入体内。
【菲奥奈】 「咕噜,哈唔……啊,啊」
【凯伊姆】 「……好美的声音」
【菲奥奈】 「唔,嗯……声音,有感觉……明明这么下流,但是好舒服,想要更多……啊啊」
苦笑着坦白的菲奥奈,让我的爱意急剧涌起。
我用双手抓住她的屁股,诱导着更加激烈的抽送。
【菲奥奈】 「啾,啾噗,哔恰……咕噜」
【菲奥奈】 「咕……抱,抱歉……明明是新婚初夜,却这,这么淫乱地索求……呼啊啊」
【凯伊姆】 「……因为忍耐了半年啊,咱们都是」
我从下仰视骑在身上的菲奥奈。
耳中传来她忍耐着将至着高潮,发出的淫荡的声音。
【菲奥奈】 「哈啊,呼……爱你……啊啊……我爱,你……呃!」
【菲奥奈】 「永远,都只喜欢……嗯啊……凯伊姆……最喜欢了……呃,啊啊!」
在理性屈服于欲望之前,菲奥奈真挚地低语。
我抱紧她作为回应,抬起腰部,向她的最深处冲刺。
【凯伊姆】 「我也是,菲奥奈」
【菲奥奈】 「好,好高兴……嗯,唔唔唔唔!嗯,哈,啊啊啊!啊啊,呀,嗯啊啊啊啊ーー!」
【菲奥奈】 「咕噜,啾,啾噗……喜欢……嗯唔……喜欢……嗯嗯嗯嗯嗯啊啊!」
【菲奥奈】 「嗯,唔嗯,嗯啊啊啊!啾噗,啾噗,啾咕……啾噜唔唔唔唔!」
【菲奥奈】 「嗯啊,啊,啊,啊啊啊……嗯,唔啊,啊,唔,啊,库,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库库,哔咕……哔咕!
【菲奥奈】 「啾唔,嗯唔唔,啾……噼恰,啾噗噗……哈啊呼……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啊,啊啊……哈啊,啊,啊,停不,下来……」
插到最深处的分身,让菲奥奈因为绝顶而颤抖。
夹住我的双腿痉挛着,做着不规则的振动。
【菲奥奈】 「哈啊,啊啊啊!?现在动的话……嗯唔唔……好激烈……凯伊姆……!」
【凯伊姆】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我也要做出相应的回应」
龟头继续伸入,划着圆圈找寻着子宫口的位置。
菲奥奈苦闷地喘息着。
【菲奥奈】 「啊,啊……噼恰,啾……撑开了……呼啊,啊啊啊啊啊……!」
阴道吞下肉棒,微微地重复着痉挛。
本应该要逃跑的菲奥奈,却索求着更加深刻的结合。
【菲奥奈】 「咕噜,啾噜噜……碰,碰到了……到最,里面,响着,快要,溶化了……」
菲奥奈压着我的手,深深地沉下腰来。
将根部完全埋住,描绘出娇艳的曲线。
【凯伊姆】 「呃……没有勉强自己吗?」
【菲奥奈】 「嗯……这次,我要……凯伊姆也,一起……到达……啊啊,嗯……」
「哈啊,啊……像,这样……啾噗……咕噜」
【凯伊姆】 「呃……啊……!」
【菲奥奈】 「嗯,嗯唔唔唔唔……说起来,最初的,啊啊……夜晚也,让你……担心了,呢……」
【凯伊姆】 「……是那样的吗?」
彼此第一次坦白心意的那个夜晚。
那个时候,我拼命地想要治愈菲奥奈的心伤。
【菲奥奈】 「哈啊,哈呼……你的妻子,是个女强人」
【菲奥奈】 「哈,啊,托你的福,变得不再那么强硬……所以,稍微,残酷点也没关系……」
菲奥奈用充满爱意的眼光凝视着我,露出微笑。
我无意之间屏住呼吸,轻轻吻上那娇艳的眼睛。
【菲奥奈】 「啾,啊唔……喜欢……最喜欢……嗯嗯,啊」
【凯伊姆】 「啊啊……」
我也是。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前,菲奥奈就体会到地点了点头。
【菲奥奈】 「嗯,啾……哈呼……啊,嗯啊啊,嗯,咕,啊……嗯」
菲奥奈抱持着亲吻的姿势,巧妙地将身体靠了过来。
一边感受着湿润的阴道,我也一边贪求着她的肌肤。
【菲奥奈】 「嗯,啊!?啾噜,咕噜,啾!」
圆润的乳房一直压在我的胸膛上。
山峰的花蕾不知疲惫地摩擦着我的身体。
【菲奥奈】 「唔,呼唔唔唔……嗯,呀嗯,嗯,嗯,啊啊!」
菲奥奈的体温随着淫荡的声音一同上升。
不管碰到她的那里都会做出诚实的反应,同时还精神地想要让我舒服。
……这是多么惹人怜爱的妻子啊。
【菲奥奈】 「现,现在,明明……应该轮到,让凯伊姆,舒服了的……唔噜,咕噜……!」
【菲奥奈】 「啊,啊,胸部,也……哈啊啊,嗯,好,舒服……」
在随着腰部的摆动带来的强烈刺激之下,快感也不断地在我体内涌出。
她那炽热而柔软的阴道,仿佛马上就要将我引向绝顶。
【菲奥奈】 「嗯唔唔,呼,啊呼……啾……嗯嗯,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啊啊……比,比我想的……嗯……更加激烈,爱着……你……」
【菲奥奈】 「还不够,像这样全心全意地……啊,嗯,啊,啊啊」
【凯伊姆】 「我很在意菲奥奈的想法」
【菲奥奈】 「不,不要……啊啊……再读,日记了……啾,噗……噼啾」
我捉住不规则地画着弧线的屁股,深深地将分身贯穿到体内。
龟头在阴道中穿梭,时而直入根部,将我们向绝顶的高潮带去。
【菲奥奈】 「呼啊,啊,啊啊,嗯,呃啊,啊,好深……!」
【菲奥奈】 「更,更多,地……更多地,弄坏我,般地……嗯……刻在我的,身体上……啊啊啊」
【菲奥奈】 「啾噗噗,啾啪!啊啊,再来……不,不要离开……啾,噜!」
菲奥奈用双腿夹紧,我则在腰上施力,将彼此的性器完全重合。
动作同调起来,有如溶化般的快感在全身奔涌。
【菲奥奈】 「啾,噗……里面,在颤……啊啊,变硬,插着……咿,啊啊啊啊啊……っ!」
【菲奥奈】 「到,到……里,里面……哈啊,来……来……啾噗,啾,噜!」
让后背起鸡皮疙瘩般的快感不断涌来。
现在的我们只是凭着本能在执拗地摩擦着性器,为了到达最后的一刻。
【菲奥奈】 「射到,我的,肚子里,啊啊呼,啊,啊唔,啾,啊,嗯,啊啊,呼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的腰部落下,子宫口压住了龟头。
深切地知晓在那里射精意义的我们,彼此与对方仅仅相合。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呼啊,啊啊,嗯,唔,啊,啊唔,啾,啊,啊,啊,嗯唔,啊,啊啊啊啊!」
【菲奥奈】 「凯,凯伊姆,凯伊,姆……嗯嗯,嗯哈,凯伊姆,唔唔,嗯啊,啊!」
【菲奥奈】 「我爱你……啾噜,啾噗,啾啪!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
咚噗噗,哔库,毕唔,咚噗噗!
【菲奥奈】 「咿,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哈,啊啊啊啊」
【菲奥奈】 「啾啾,啾,噗,嗯唔唔!」
我支撑着快要瘫倒的菲奥奈,继续向她的最深处挺进。
亲吻着她的舌头,玩弄着乳房,榨干她最后一滴阴精。
【菲奥奈】 「嗯唔!?嗯,啊啊啊啊!呀,啊……好厉害……啾唔唔唔唔唔……!」
【菲奥奈】 「呀,咿,唔唔……那里,嗯啊!里面,满满地……进,进来……嗯唔唔」
炽热的白浊液体涌到子宫口,刺激着菲奥奈的感官。
【菲奥奈】 「呀,啊呜……啊啊……全部,进来了……啾,啪啊」
舌头彼此缠绕的同时,菲奥奈全数接下了精液。
乳房摇动,阴道紧紧地夹紧肉棒作出反击。
【凯伊姆】 「呃,唔……!」
【菲奥奈】 「ー呃,嗯,啾噗,啾噜」
我们彼此将贪欲相求,相合……体味着高潮的余韵。
【菲奥奈】 「嗯呼,唔……哈呼……啊,啊!」
【菲奥奈】 「嗯,啊,哈啊,呼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呼……」
拔出去的瞬间,阴道收紧想要留住我的分身。
这榨取最后一滴精液的刺激,让我不禁漏出了声音。
【菲奥奈】 「啾……啪……啾噗……,……」
【菲奥奈】 「……哈啊,呼……凯伊姆……」
【凯伊姆】 「菲奥奈?」
【菲奥奈】 「……呼啊」
菲奥奈带着朦胧的表情,辛苦地叫着我的名字。然后,就这样瘫软在我的身上……
【菲奥奈】 「……好,好厉害啊」
用不加修饰的声音小声低语,重复着紊乱的呼吸。
【凯伊姆】 「……那是我这边的台词」
【菲奥奈】 「骗人」
【凯伊姆】 「真的」
证据就是,我一直都没有放开菲奥奈。
【凯伊姆】 「哈啊,哈啊……这样啊……结婚以后,每天晚上都可以和菲奥奈做很厉害的事情啊」
【菲奥奈】 「呼哎?」
我试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这样说道。
虽然是自己说出口的话,但却是非常的让人开心的空想。
【凯伊姆】 「要是早点向你求婚就好了」
【菲奥奈】 「那个……呵呵,还真是呢」
菲奥奈眯起眼睛,回应着我的玩笑话。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我们轻轻地亲吻起来。
为了将这半年的份都给取回来,无数次地,轻吻着。
【菲奥奈】 「啾,噗……凯伊姆……」
彼此相合的胸膛,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就连自紊乱到平稳的声音,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菲奥奈】 「小女子不才……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凯伊姆】 「我也是」
人生的伴侣。
我再次玩味着这个词汇的意思,将菲奥奈拥入怀中。
白色的鸟群,飞向湛蓝的青空。
我穿着从吉克那里借来的礼服。
菲奥奈则穿着昨晚缝好的晚装。
穿成与平日里不同的样子,走进了菲诺列塔。
所有的座位上,都坐着熟识的面孔。
【菲奥奈】,「我很高兴,能与凯伊姆共同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凯伊姆】,「我也是」
瓶盖开启,觥筹交错,四面八方响起清脆的声音。
对于我们来说,这份声音比教会的钟声能更加深刻地传递着祝福。
与菲奥奈初次相遇之时、
菲奥奈执行任务之时、
与菲奥奈一同追击羽狩之时,
以及,菲奥奈抱着黑羽的遗骸哭泣之时。
我一直,都在注视着菲奥奈的身影。
不曾将视线移开半分。
将她的真挚,诚实,重视名誉尽收眼底的我──
或许,正是为她那挺直背脊的生存方式而倾心。
然而,利剑易折。
菲奥奈亦曾险些坠入不复的深渊。
我想要支撑住她。
因为,菲奥奈那勇往直前的身姿是那么的高贵。
因为,那是我所不曾拥有的品德。
人活在这个世上,就要面对种种的困难。
将那些困难付诸命运而放弃思考,是再简单也不过的事情。
菲奥奈背负着不可承受之重,一路走来。
但是,值得去守护的东西,果然只能靠自己的心灵去选择。
【吉克】,「你们两个,赶快开始致词吧」
【凯伊姆】,「我知道」
【凯伊姆】,「走吧,菲奥奈」
【菲奥奈】,「啊啊,凯伊姆」
我拉起菲奥奈的手。
为了让两人如今拥有,以及未来将要度过的人生……
能够他日回首往昔,问心无愧。
能够自己选择道路,迈步前行。
我……
自大崩落以来,第一次向神与天使献上了诚挚的祈祷。
;修正文字立绘跳转太快的问题 感谢 時丶謠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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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事件结束后,已经过了10天左右。
虽然一般的市民没有被告知黑羽的真相,但大家似乎都微微地感觉到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这里是牢狱。
和谋生无关的话题无法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随着残酷的杀人事件停止,对黑羽的关注也犹如被风吹走的尘芥般消失殆尽了。
菲奥奈放过了缇娅,我的生活也没有产生大的波动。
这几天,我根据自己记忆的片段展开调查。
在关押黑羽的牢狱的设施中,发现的黑色药物。
【艾莉斯】,「呼嗯」
艾莉斯用药勺戳着黑色的粉末。
这是我之前从库格尔被捕的设施中带回来的。
【凯伊姆】,「怎么样?」
【艾莉斯】,「我没见过。应该不是在市面上流通的药物」
【凯伊姆】,「吉克呢?」
【吉克】,「不巧,我也没什么印象」
【吉克】,「虽说我倒是想要掌握在牢狱里流通的毒品」
【凯伊姆】,「艾莉斯和吉克都不知道,也就是说只能举手投降了么」
【吉克】,「凯伊姆,你舔一点尝尝看吧」
【吉克】,「这样就能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害了哦」
【凯伊姆】,「这种事情让你那边的年轻人来做啊」
【吉克】,「哈哈哈,我可是很为部下着想的」
吉克笑着取出烟草。
【艾莉斯】,「去外面抽,会让药草沾上味道的」
【吉克】,「好好」
吉克用火点着烟草,从房子里走了出去。
【艾莉斯】,「这个药的出处是?」
【凯伊姆】,「不久之前,发生了火灾的设施」
【凯伊姆】,「现在还不清楚,和黑羽有没有关系」
【艾莉斯】,「黑羽吗……」
艾莉斯站起身来,喝着水瓶里的水。
【艾莉斯】,「你和羽狩的女队长已经分手了?名字叫什么来着?」
【凯伊姆】,「菲奥奈」
【凯伊姆】,「完全分道扬镳了,从你所在意的那个方面来说」
【艾莉斯】,「太好了」
【艾莉斯】,「不过,凯伊姆会这么中意某个女人,还真是稀奇呢」
她绝对不是讨人厌的女人。
倒不如说,相当的值得信赖。
虽说,这种感情是不是爱情尚且值得商榷。
【凯伊姆】,「嘛,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艾莉斯】,「那么,凯伊姆那受伤的心灵就由我来用美味的……」
【凯伊姆】,「免了」
【凯伊姆】,「再说,我也没受伤」
【艾莉斯】,「这样啊」
门被打开。
【莉莎】,「耶-!」
【凯伊姆】,「什么啊,是莉莎啊」
【莉莎】,「什么叫什么啊!?真没礼貌呢!?」
【吉克】,「我已经知道你很有精神了」
【吉克】,「你挡住我的路了,赶快进去」
站在莉莎身后的吉克,嘭嘭地摸着她的头。
【莉莎】,「啊哈-,我被人摸头的抵抗力很差呢」
【艾莉斯】,「确实是很差啊」
【凯伊姆】,「啊啊,莉莎的头脑很差」
【莉莎】,「啊咧?我好像听出了其它的意思啊?」
你还是不要懂得为好。
【凯伊姆】,「那么,有什么事?」
【莉莎】,「啊-,对了对了,我是来叫艾莉斯的」
在丽莎提出正事之前,艾莉斯已经开始做着携带医疗道具的准备。
娼妇会来艾莉斯家里的理由只有一个。
【莉莎】,「店里的女孩子好像生病了」
【艾莉斯】,「症状是?」
【莉莎】,「虽然不清楚,不过非常的痛苦」
【莉莎】,「啊,对了。凯伊姆也来吧」
【凯伊姆】,「我?」
【莉莎】,「那个女孩子相当的狂暴,我们都按不住她的手呢」
【莉莎】,「就算在床上躺着,也又扔东西又挠人的」
莉莎伸出手背让我看。
洁白的肌肤上有着红色的抓伤。
【吉克】,「我手下的年轻人呢?没在店里面吗?」
【莉莎】,「他们好像正好出去收钱了……」
没有男人吗。
我向吉克递了个眼神。
【吉克】,「我还有事要做。抱歉,拜托你了」
【凯伊姆】,「……没办法啊」
【莉莎】,「太好了,谢谢-!」
莉莎伸出胳膊抱住了我。
【艾莉斯】,「再不离开他,我就把你给解剖了」
艾莉斯将莉莎一把拽开。
【莉莎】,「只是碰一下嘛,又不会掉块肉」
【艾莉斯】,「不行,会掉的」
【凯伊姆】,「啊-,别啰嗦了,走吧」
我将放在桌上的迷之药物收入怀中,走出艾莉斯的家。
【浓妆的娼妇】,「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
【凯伊姆】,「闭嘴」
我反剪住挣扎着的女人的双臂。
她的力气大得让人想不到她是女性。
【浓妆的娼妇】,「放开我,放开我啊!」
【艾莉斯】,「别闹了,喝口水吧」
艾莉斯将杯嘴对准女人的嘴。
【浓妆的娼妇】,「嗯咕,咕,唔咳!」
【艾莉斯】,「喝完吐出来」
【浓妆的娼妇】,「唔咳……呃咳!呃咳!」
保持着反剪的姿势,让她把水吐到桶里。
是灌胃啊。
【艾莉斯】,「再来一次」
【浓妆的娼妇】,「呃咳,唔咳……」
重复了几次灌胃之后,女人的身体慢慢地瘫软下来。
已经没事了吧。
艾莉斯放开她的双臂,坐到了床上。
【艾莉斯】,「怎么样?」
【浓妆的娼妇】,「唔咳……对,对不起……」
【艾莉斯】,「知道自己不对就别再嗑药了」
【艾莉斯】,「莉莎,毛巾」
【莉莎】,「是是--请用」
艾莉斯擦拭着满是唾液的娼妇的脸。
【艾莉斯】,「你可是商品,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漂亮」
【浓妆的娼妇】,「好,好的……」
【艾莉斯】,「好了,睡吧」
娼妇疲惫地躺到床上。
【凯伊姆】,「怎么样医生,是什么病?」
【艾莉斯】,「毒品上瘾」
【凯伊姆】,「我觉得大概也就是那么回事」
我转向娼妇。
【凯伊姆】,「你还留着毒品吗?」
【浓妆的娼妇】,「……」
【凯伊姆】,「你应该知道自己藏不了的吧?」
娼妇微微沉默了一会。
然后向梳妆台看去。
【凯伊姆】,「艾莉斯,是梳妆台」
【艾莉斯】,「好」
艾莉斯在梳妆台的抽屉里翻找着。
很快,手就停了下来。
【艾莉斯】,「找到了」
艾莉斯的手上,拿着三个小的纸包。
【浓妆的娼妇】,「凯伊姆先生……药的事情,会向头领汇报吗?」
娼妇抬眼畏畏缩缩地问道。
【凯伊姆】,「不汇报不行啊」
【浓妆的娼妇】,「我会遭到什么样的处罚呢」
【莉莎】,「吉克先生对毒品可是相当的生气啊」
【凯伊姆】,「你是个女人,应该不会遭受太严厉的对待」
伤到脸和身体就不能当做商品了。
大概会延长年限吧。
【浓妆的娼妇】,「这样啊」
娼妇微微安心地叹了口气。
【凯伊姆】,「毒品是在哪里买到的?」
【凯伊姆】,「不蚀金锁应该不经营毒品,你是从贝尔纳德那里买到的吗?」
【浓妆的娼妇】,「是客人送给我的」
【浓妆的娼妇】,「最近地震很多,我心里很不安」
【凯伊姆】,「害怕又会出现崩落?」
【浓妆的娼妇】,「好」
【浓妆的娼妇】,「和客人说过这件事后,他就让我用这个来冷静一下试试」
【凯伊姆】,「那个客人经常来吗?」
【浓妆的娼妇】,「哎哎……」
【浓妆的娼妇】,「是个常常会指名要我的客人」
【凯伊姆】,「今天晚上也会来吗?」
【浓妆的娼妇】,「那,那个……」
娼妇不安地移开视线。
【凯伊姆】,「会来啊」
娼妇悄然地点了点头。
【浓妆的娼妇】,「请不要对他施加暴力……」
【浓妆的娼妇】,「那个,我会让他不再踏足这里的」
【凯伊姆】,「对付携带毒品的客人,可不能心慈手软啊」
【凯伊姆】,「我不认为他是真正地在为你考虑」
【浓妆的娼妇】,「那,那种事情」
娼妇突然激动了起来。
【浓妆的娼妇】,「但,但是,总之那个……请您放过他一命」
【艾莉斯】,「哈啊……」
艾莉斯炫耀地叹了口气。
是想说『这个女人,肯定被客人迷住了』吧。
【凯伊姆】,「倒不至于会要他的命,不用担心」
【浓妆的娼妇】,「非常感谢」
【凯伊姆】,「我能理解你因为地震而感到不安的心情」
【凯伊姆】,「不过,药还是别再嗑了,那个对身心都有害」
【凯伊姆】,「觉得辛苦的时候就来菲诺列塔,一杯酒之类的我还是会请你的」
【浓妆的娼妇】,「对不起」
娼妇用手背擦着眼角。
【凯伊姆】,「那就这样」
【艾莉斯】,「莉莎,之后就拜托你了」
【莉莎】,「好的好的--」
【艾莉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地对娼妇很温柔呢」
【凯伊姆】,「只是普通地在对待而已」
【艾莉斯】,「我也回去做娼妇的话,你也会对我温柔吗?」
【库罗蒂雅】,「艾莉斯医生,被赎身的人说这种话,会遭天谴的哦」
【艾莉斯】,「啊拉,库罗」
【凯伊姆】,「休息吗」
【库罗蒂雅】,「嗯,刚从客人那里回来」
【库罗蒂雅】,「今天给您在百忙之中添了麻烦,真的非常感谢」
【艾莉斯】,「注意不要让那些人嗑药」
【艾莉斯】,「一人上瘾的话,很快就会传开」
【库罗蒂雅】,「是,我会充分留心的」
【库罗蒂雅】,「话虽然这么说……」
库罗蒂雅微微抬头仰视着天花板。
【库罗蒂雅】,「在这里的人们……无论是谁,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伤痛呢」
【凯伊姆】,「啊啊」
大家都是被逼无路,才会身处此地。
库罗蒂雅也有着无法对他人说出的过去吧。
莉莎和阿伊莉斯也当然……
即便是艾莉斯也不例外。
【凯伊姆】,「不过,自己的身体要好好保重」
【凯伊姆】,「好不容易才盛开的生命之花,不能用自己的手去让它枯竭」
【库罗蒂雅】,「嘛,说得真好呢」
【库罗蒂雅】,「真希望凯伊姆大人偶尔也来让这朵花开心一下呢」
【艾莉斯】,「越漂亮的花,刺就越扎人」
【库罗蒂雅】,「呵呵,大夫您真严格呢」
【阿伊莉斯】,「库罗」
阿伊莉斯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伊莉斯】,「上层的猪来了」
【库罗蒂雅】,「啊拉,说起来我今天已经被指名了呢」
【凯伊姆】,「特意从上层过来的吗」
【库罗蒂雅】,「再怎么说,对于上层那些伟大的人来说,牢狱的景色可是有着不常见的刺激感呢」
【库罗蒂雅】,「在危险的环境里左拥右抱,更让他们觉得自己个性十足呢」
【阿伊莉斯】,「那都是些变态,死掉就好了」
【凯伊姆】,「会有闲钱的家伙,基本上都是变态吧」
【凯伊姆】,「这是难得的机会,好好赚钱吧」
【库罗蒂雅】,「哎哎。非常感谢」
【库罗蒂雅】,「请务必来赏光哦」
库罗蒂雅瞳孔的深处,闪耀着嗜虐的光芒。
这下子,不知道又要有什么饕餮的盛宴展开了。
【梅尔特】,「欢迎光临」
【缇娅】,「凯伊姆先生,欢迎回来」
【吉克】,「辛苦了」
【凯伊姆】,「啊啊」
我和艾莉斯并肩坐在柜台旁,做了平常的点单。
【艾莉斯】,「是这个」
艾莉斯将从娼妇那里回收的毒品包放在柜台上。
吉克取过两个中的一个。
打开小包,用小指头沾了点里面的粉末,送到口中。
【吉克】,「有种会带给舌头刺痛的刺激感啊……是最近流行的那个」
【梅尔特】,「是贝尔纳德经营的吗?」
【吉克】,「没错」
【吉克】,「这个是从莉莉乌姆的女人那里拿来的?」
【凯伊姆】,「似乎是常客给她的」
【凯伊姆】,「那个客人今天也会去店里」
【吉克】,「帮大忙了」
【吉克】,「这下就能弄点情报出来了」
是打算让他吃点苦头吧。
【缇娅】,「对不起,那个所谓的药物是什么东西呢?」
【吉克】,「让人感觉到幸福的东西」
【吉克】,「会让人们把讨厌的事情和悲伤的事情全部忘掉」
【缇娅】,「那……不是个好东西吗?」
【梅尔特】,「说是忘掉,也只是很短的时间。药效过去以后就又会回到现实」
【吉克】,「如果体质低下的人嗑了这个,可能会一次就死掉」
【艾莉斯】,「想要得到幸福的下场就是当场死亡,在牢狱里满地都是吧」
【梅尔特】,「牢狱的人可不会想死的」
【凯伊姆】,「不过,这玩意很受欢迎吧?」
【吉克】,「啊啊,销量相当的好」
【吉克】,「虽然不知道它的出处,不过价钱便宜这点相当的有吸引力」
【梅尔特】,「贝尔纳德也堕落得可以了」
【梅尔特】,「只有麻药是一定不能碰的,这可是先代的口头禅啊」
我们要的烧酒和茶被端了上来。
【吉克】,「该做个了结了」
【吉克】,「我有很多话都想和贝尔纳德说啊」
吉克用远超平常的强硬口气说道
【缇娅】,「那个,对不起净问些没用的问题……贝尔纳德先生是?」
【梅尔特】,「相当-讨人厌的家伙哦」
梅尔特开始向缇娅说明起来。
贝尔纳德是从很久以前就担任不蚀金锁副头领的男人。
虽然正确的年龄不详,但大概在45岁左右。
本来大家都以为在先代死后,他会继任不蚀金锁的头目。但吉克却被指名坐上了这个位置。
他对于吉克几乎没有忠诚可言,之前就常常采取反抗的态度。大概在五年前,他带着一部分的成员背叛了不蚀金锁。
然后,成立了名为风锖的组织。
所谓的『风锖』,似乎寓意着不管怎么打磨,不知何时就又会沾上的铁锈。
就是和“不蚀”金锁对着干的意思。
而事实上,他们的活动方针和不蚀金锁也全然不同。
甚至经营起了先代严令禁止的毒品,为了挣钱可说是无恶不作。
【梅尔特】,「我会制作这个菜单的也是因为贝尔纳德哦」
说着,梅尔特指向菜单。
上面写着『秋波,金币1000枚』。
【凯伊姆】,「抬价之前写的是10枚金币,不过他说他付得起」
【凯伊姆】,「所以才会提价啊」
【缇娅】,「贝尔纳德先生,是喜欢梅尔特小姐吗?」
【梅尔特】,「刚开始应该是吧」
【梅尔特】,「不过,自从先代将吉克选为接班人以后,他就变了呢」
【吉克】,「贝尔纳德记恨着没有将自己选为接班人的先代」
【吉克】,「你知道,是先代为梅尔特赎身的吧?」
【吉克】,「所以,他才会想用金钱去买梅尔特的自由之身吧」
【缇娅】,「哈,哈啊……怎么说呢,感觉稍微有点可怜呢」
【艾莉斯】,「斤斤计较的男人」
【凯伊姆】,「不过,实际上仰慕贝尔纳德的人还是挺多的」
【凯伊姆】,「那家伙姑且还是相当有钱的」
【吉克】,「年轻的部下也很多,势力应该也已经超过我们这边了吧」
吉克半开玩笑地说道。
【缇娅】,「真不可思议」
【梅尔特】,「小缇娅,人这种东西啊,都会有那种不同于寻常的自己的时候哦」
【梅尔特】,「即使是很了不起的人,也有着很孩子气的一面」
【梅尔特】,「而很幼稚的人,在关系到某件事情的时候也会变得非常老成」
艾莉斯瞥了我一眼。
无视之。
【缇娅】,「凯伊姆先生和吉克先生也有吗?孩子气的一面」
【艾莉斯】,「有」
【梅尔特】,「有的哦-,比方说」
梅尔特竖起一根指头。
【吉克】,「不行,到此为止」
【梅尔特】,「啊哈哈,着急了着急了」
【凯伊姆】,「坏心眼的女人」
【梅尔特】,「啊拉,你的嘴很损呢」
【梅尔特】,「你们两个,以前明明更加可爱的」
【吉克】,「我现在也很可爱哦,凯伊姆就不知道了」
【凯伊姆】,「我可不想被人看成可爱啊」
【梅尔特】,「嘛,两个人都平安地长成了大人,太好了太好了」
梅尔特把追加的酒拿了出来。
【梅尔特】,「来,把这个喝了开心点吧」
我把手伸向酒杯。
【艾莉斯】,「凯伊姆」
艾莉斯抓住我的胳膊。
【凯伊姆】,「怎么了?」
【艾莉斯】,「你受伤了」
【凯伊姆】,「只是被莉莉乌姆的那个女人挠了一下而已,不用在意」
【梅尔特】,「稍微处理一下会比较好哦」
【梅尔特】,「那个,药箱在……」
【艾莉斯】,「我来」
艾莉斯抢占了先机,早早地摊开了医疗用具。
【梅尔特】,「啊拉,交给我来做也没什么吧」
【艾莉斯】,「因为凯伊姆受伤了」
吉克在视线的一角做出投降的手势。
从过往的经验来看,这里如果交给梅尔特来处理的话,艾莉斯就会相当的不开心。
【凯伊姆】,「艾莉斯,拜托你了」
【艾莉斯】,「嗯」
只是被指甲挠到的伤处。
血已经不再流出,也没什么疼痛。
但即便如此,艾莉斯还是相当热心地做着处理。
作为一名职业的医生,她的技术相当高明。
【凯伊姆】,「我还真是常常受你的护理啊」
【艾莉斯】,「因为凯伊姆总是受伤」
【凯伊姆】,「没办法,工作就是这样的」
第一次被艾莉斯护理是什么时候来着。
恐怕,是在为艾莉斯赎身之前吧。
她最开始脸绷带都缠不好。
现在却已经成为了受到大家信赖的医生。
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艾莉斯】,「结束了」
【凯伊姆】,「啊啊」
我确认着绷带的状况。
【凯伊姆】,「感觉不错」
【缇娅】,「艾莉斯小姐果然好厉害呢」
【缇娅】,「像我这种人,怎么做也做不好」
【艾莉斯】,「我可不想被拿来和你作比较」
【缇娅】,「对,对不起」
【凯伊姆】,「虽然很感谢你为我包扎,不过别欺负缇娅啊」
艾莉斯带着生硬的表情收拾起道具。
和这家伙的关系就没改善过。
我原来还以为,经过时间的流逝以后,能和她好好相处来着……
【艾莉斯】,「呐,凯伊姆,你准备把这种小动物在身边留多久?」
【缇娅】,「那个……我是,小动物吗?」
【艾莉斯】,「不对吗?」
【缇娅】,「那个……您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像就怪了。
【艾莉斯】,「想要人来照顾起居的话,明明来找我就好了」
【凯伊姆】,「把谁留在身边是我的自由吧」
【艾莉斯】,「我可是被凯伊姆赎身的呢」
【艾莉斯】,「但是却不把我留在身边,不觉得很奇怪么」
【凯伊姆】,「既然知道被我赎身,那你就听我的话啊」
【艾莉斯】,「很奇怪啊,只有缇娅一个人」
艾莉斯发出执拗的声音。
【凯伊姆】,「你把我为你赎身的事情忘掉吧」
【艾莉斯】,「那不肯定是不可能的吗」
【凯伊姆】,「我不是那个意思」
【凯伊姆】,「我是想要你不用对我感恩,也不用顾忌我的脸面」
【凯伊姆】,「你就自由地生活下去吧,只要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艾莉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那个瞳孔仿佛古谭的井水般深不见底。
在深邃的黑暗中,察觉不到水面涟漪般的那种真实情感。
【艾莉斯】,「但是,我……想要成为凯伊姆的所有物」
【凯伊姆】,「我再说一遍」
【凯伊姆】,「你要自由地生活下去」
艾莉斯瞪视着我。
不管她露出怎样的表情,我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我希望艾莉斯可以独立地生存。
【艾莉斯】,「我回去了」
艾莉斯头都不回地站起身来,走出店里。
【梅尔特】,「阿拉阿拉,真可怜呢」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一副担心的表情抬头看着我。
【凯伊姆】,「这本来就不该是纠缠不清的事情」
【凯伊姆】,「归根结底,我就没有去理会她想法的必要」
【缇娅】,「但是,是凯伊姆先生为艾莉斯小姐赎身的吧」
【缇娅】,「那么,艾莉斯小姐会想要留在凯伊姆先生的身边,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凯伊姆】,「是吗?」
【凯伊姆】,「如果是我站在艾莉斯的立场上,肯定会开开心心地去选择自由的人生哦」
【吉克】,「不过,艾莉斯可是在做娼妇之前就被你买下来了」
【吉克】,「换言之,你对她来说,就像是骑着白马前来拯救她的骑士一样」
【吉克】,「会迷恋上你也是没办法的吧?」
【凯伊姆】,「因为迷恋我,所以就要留在我身边?」
【吉克】,「那是当然的吧」
【吉克】,「不然,哪还会有想要留在他人身边的理由啊」
确实,她从以前就一直跟在我身旁。
但话虽如此,她迷恋着我的感觉却很淡薄。
【缇娅】,「换做是我,也会喜欢上凯伊姆先生的」
【缇娅】,「我也是在被凯伊姆先生买下来之后,才第一次知道了自由的生活」
【梅尔特】,「这么说来,小缇娅也喜欢凯伊姆了?」
【吉克】,「出现了意外的告白啊」
吉克和梅尔特不怀好意地窃笑着。
【缇娅】,「才才才才,才不是呢」
缇娅满脸通红地否定着。
【缇娅】,「我只是希望凯伊姆先生能更加重视艾莉斯小姐」
【缇娅】,「好不容易才把她从娼馆救了出来,应该给她更多的幸福才是」
【凯伊姆】,「艾莉斯对你这么刻薄,你居然还为她说好话啊」
【凯伊姆】,「这份博爱精神真值得钦佩」
【缇娅】,「我已经习惯被人刻薄地对待了」
已经是百毒不侵了么。
【凯伊姆】,「总而言之,给艾莉斯赎身的人是我」
【凯伊姆】,「怎么对她要由我来决定」
【吉克】,「不过凯伊姆啊,关于你的做法,我这么打个比方吧」
【吉克】,「你在这里买下了这瓶酒。然后,在梅尔特眼前把它给扔掉」
【吉克】,「对着生气的梅尔特,你这么回答」
【凯伊姆】,「这是我花钱买的东西,怎么处理它是我的自由吧?」
我抢先做出了回答。
【梅尔特】,「你这不是明白吗」
【梅尔特】,「说么说来,艾莉斯就是那瓶被买下的酒呢」
【梅尔特】,「明明期望着被人喝掉,却不知道被弃置了多少年,真可怜呢」
【凯伊姆】,「我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要那家伙自由地活下去」
【凯伊姆】,「如果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倒也罢了,她是很优秀的医生,即使一个人生活也完全没有问题」
【梅尔特】,「不过,艾莉斯不是希望自己这瓶酒被凯伊姆喝下去吗?」
【凯伊姆】,「我可没想过要被她迷上」
【凯伊姆】,「而且,我也不打算让她为了自己被赎身这件事而向我报恩」
又绕回去了。
这些话已经说过这么多回,她自己也该明白了吧。
【梅尔特】,「看到被赎身的女孩子不幸,作为原娼妇的我可不能容许哦」
【凯伊姆】,「这几天我会做个了结」
我站起身来。
【吉克】,「要回去了吗?」
【凯伊姆】,「去外面走走」
【凯伊姆】,「这里太吵了,让人没法休息」
【缇娅】,「那么我也该走了」
【凯伊姆】,「你就留在这里吃饭吧」
【缇娅】,「啊,好的」
现在两人独处的话,又会继续被追问艾莉斯的事情。
【凯伊姆】,「吉克,我今天晚上能去莉莉乌姆看看情况么」
【凯伊姆】,「我想看看当着不蚀金锁的面推销毒品的男人的长相」
【吉克】,「随你便」
我将饭钱放在柜台上后,从店里走出。
牢狱已经染上了红色的光芒。
逆光的绝壁浸透着黑色,窥视不到任何的表情。
突然,我想起了刚来娼馆那时的,艾莉斯的眼睛。
没有光芒也没有清澈感,好像由粘土捏成般的双眼。
那是相当差劲的成品。
被做出的眼睛,以及相应地被做出的身体。
像个人偶般的女孩子。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艾莉斯产生的这个第一印象都没有改变。
如果不命令她,她就什么都不会去做。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甚至会让人感觉她会不会将呼吸也一并忘却。
虽然这对有隐情而进入娼馆的女孩子来说并不稀奇,但艾莉斯却相当的惹人注目。
这个空有一副皮囊的人偶,几乎没有见她露出过人类的笑容。
──有什么………意义………的话
──我……没有……呢
突然,不知是谁的话在我脑海中响起。
但是,那句话很快就乘着风消失了。
……也罢。
即便是那样的艾莉斯,托娼馆教养的福,在被我赎身的时候也还是有了人类的感觉。
但是,却几乎没有什么生活的能力。
所以,我就将自己的医疗知识,全部教给了这个不下命令就什么都不会去做,一味地等待着指示的女孩子。
如果没有自立的手段,她就只能回去做娼妇了。
从娼馆离开到成为医生,花了4年的时间。
看到艾莉斯总算能似模似样地做些诊疗工作后,我从她身边离开了。
那是3年前的事情。
我想要她自由地活着。
只是抱持着这个心愿而已。
我无法否认,自己就像是她养父一般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
不管被她怎样地爱慕着,我都不会接受这份感情。
家家店铺等待着夜幕降临的灯火,仿佛不耐烦一般发出可疑的光芒。
我穿过人群,向莉莉乌姆走去。
【凯伊姆】,「哟」
在前厅抽着香烟的奥兹将火掐灭。
【奥兹】,「这不是凯伊姆先生么,白天的时候受你照顾了」
【凯伊姆】,「已经听说了吗?」
【奥兹】,「当然」
【奥兹】,「现在那个男人已经来了哦」
说着,奥兹扬起下巴指着楼上。
【奥兹】,「是张没什么印象的脸,应该是下线的商人吧」
【奥兹】,「我已经给了那个女的指示,让她不要放那家伙逃跑」
那个娼妇迷恋着那个客人的可能性很高。
但愿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凯伊姆】,「什么时候开始?」
【奥兹】,「现在正准备要开始呢」
奥兹拍了两次手。
从里面露出三个年轻男子的脸,带着恭敬的表情点头。
【奥兹】,「凯伊姆先生要怎么做?一起去玩玩吗?」
【凯伊姆】,「我去外面监视」
【奥兹】,「我们可能拿不出什么谢礼」
【凯伊姆】,「我只是感兴趣才来的,不用介意」
【奥兹】,「非常感谢」
【奥兹】,「发生什么事的话,拜托您通知我」
【凯伊姆】,「啊啊」
我问完那个客人房间的位置后,走出店里。
我转到莉莉乌姆的背面。
抬头看着从奥兹那里打听到的房间的窗户。
在3楼的一角。
窗户中漏出褪成红褐色的,熟柿子般的灯光。
我藏在阴影处,窥视着里面的情况。
不久之后,窗户被静静地打开了。
背着灯光,一对男女正向外张望。
是毒品上瘾的娼妇,以及没有见过的男人。
那就是那个拿药过来的常客吧。
衣服摩擦的声音传入耳中。
床单从窗户中垂下。
【浓妆的娼妇】,「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快点」
【常客】,「你呢?」
【浓妆的娼妇】,「别管我,快逃吧」
果然吗。
室内传来了敲门声。
【浓妆的娼妇】,「快点」
【常客】,「知,知道了。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浓妆的娼妇】,「嗯,一定要哦」
男人沿着床单迅速滑下。
两人对视一眼。
娼妇点了点头。
以这个作为信号,男人向黑暗中跑去。
娼妇则一直依依不舍地凝视着男人的背影。
【浓妆的娼妇】,「呃呃!?」
门被踢破了吧。
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靠在窗边的娼妇,被拽着头发消失在室内。
将女人被殴打的声音留在背后,我开始追击逃跑的男人。
男人是个外行。
不用担心会让他逃掉。
考虑到挺身而出让他逃跑的女人的心意,还是在稍微离远一些再抓住他把。
──『知,知道了。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嗯,一定要哦』
我想起两人的对话。
娼妇真的会认为,男人会甩掉追兵回来接自己吗。
不,我不认为在莉莉乌姆工作的女人会乐观到那种程度。
那也就是说,她在扮演悲剧的公主角色吗。
真是让我难以理解。
那种演技有什么好让人开心的。
【常客】,「哈啊,哈啊,哈啊」
在狭窄的小巷中狂奔的男人停下脚步,大口地喘息着。
【常客】,「哈啊,哈啊……逃到,这里的话……」
【凯伊姆】,「还是不够安全啊」
【常客】,「咿!?」
男人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我走到他的眼前。
【常客】,「混蛋,你,你是什么人」
【凯伊姆】,「有说明的必要吗?」
我用刀柄击中他的心窝。
【奥兹】,「哎呀,帮大忙了」
【奥兹】,「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让那男的逃跑啊」
【凯伊姆】,「偶尔也有这种情况啊」
我把失去知觉的男人交给奥兹。
【凯伊姆】,「抓这家伙没费什么力气」
【凯伊姆】,「他只是个小贩而已,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凯伊姆】,「为了这种小喽啰大动干戈,反而会有损不蚀金锁的名声吧」
【奥兹】,「哎哎,如您所言」
【奥兹】,「我想想……拗断两三根指头就放过他把」
【凯伊姆】,「女人呢?」
【奥兹】,「现在在房间里,想见她吗?」
【凯伊姆】,「啊啊」
【奥兹】,「请稍微教育教育她」
奥兹露出阴暗的笑容。
【凯伊姆】,「我进来了」
【浓妆的娼妇】,「咿……」
娼妇在床上颤抖着。
【浓妆的娼妇】,「那个人呢!?」
【浓妆的娼妇】,「那个人怎么样了!?」
看到进来的人是我,娼妇连忙跑了过来。
嘴唇和眼睛周围都有着红黑色的肿胀,脸也多少变了形。
看来这次没有被放过。
嘛,毕竟她可是放那个男人逃跑了。
【凯伊姆】,「你被打得很惨呐」
【浓妆的娼妇】,「那个人呢?」
【凯伊姆】,「在下面」
【凯伊姆】,「应该不会要他的命吧」
【浓妆的娼妇】,「……啊啊……」
总算放下心来的娼妇吐了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
【凯伊姆】,「比起那个,我说你啊」
【凯伊姆】,「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你知道那个男人是不可能会逃掉的吧」
【浓妆的娼妇】,「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很蠢」
【浓妆的娼妇】,「但是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只想着要让他逃跑了」
【凯伊姆】,「行动之前稍微思考一下」
【凯伊姆】,「如果他不逃的话,你们两个也不至于受到这么重的处罚了」
女人瘫坐到一旁。
【浓妆的娼妇】,「我没有想到这种事」
【浓妆的娼妇】,「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娼妇懊悔地低下头。
我叹了口气。
为什么就不能理性地行动呢。
女人这种东西,不管这个还是那个都……
最先在脑海中浮现出的,是艾莉斯的样子。
她一直拒绝接受我要她自由地活着的提议。
理由现在还不得而知。
【凯伊姆】,「总而言之,那个男人没事」
【凯伊姆】,「在店外应该还能再见面吧,你也不要去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浓妆的娼妇】,「非常感谢」
【浓妆的娼妇】,「请不用担心,我是想不懂什么复杂的事情的」
说罢,娼妇将烟草点燃。
或许是不想因为香烟而让我注意到嘴唇的伤势,她背过身去,藏起了自己的表情。
吉克正在前厅和奥兹说着些什么。
【吉克】,「哟」
【凯伊姆】,「你来了啊」
【吉克】,「啊啊,我听说那个男人的事情了」
【吉克】,「正如预想的那样,他只是个下线的小贩,什么都不知道」
【吉克】,「在莉莉乌姆散发毒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从先代以来,不蚀金锁就严禁贩卖毒品。
娼馆街在很久之前就是不蚀金锁的领地,莉莉乌姆更是其中核心的娼馆。
在这里贩卖毒品,就相当于是在大圣堂中做出亵渎圣女的行为一样严重。
【奥兹】,「贝尔纳德那个混蛋,忘了先代的恩情了吗」
奥兹吐了口唾沫。
【奥兹】,「被关在牢狱里的每个人都是同伴,做出向同伴出售毒品来换取金钱这种事,绝对不能原谅」
【凯伊姆】,「这是先代的口头禅吧」
【奥兹】,「牢狱是封闭的世界,如果毒品在这里传开,我们迟早会自取灭亡」
【奥兹】,「先代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严禁毒品的」
【吉克】,「早晚会给贝尔纳德点颜色看看的」
吉克劝解着很稀奇地变得激动起来的奥兹。
【凯伊姆】,「要怎么给他颜色看?去和他决斗吗?」
【吉克】,「一步步地慢慢来」
【奥兹】,「吉克先生,拜托您了」
【奥兹】,「往先代的脸上涂泥的行为,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吉克用力地点了点头。
【凯伊姆】,「那么,推销毒品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奥兹】,「现在年轻人们正在收拾他,不久之后就会放他出来了吧」
【凯伊姆】,「这样啊」
【凯伊姆】,「那么,我也要回去了」
【吉克】,「凯伊姆」
吉克用手指将某个东西弹了过来。
我将其接住。
【吉克】,「拿去喝睡前酒吧,谢了」
【凯伊姆】,「啊啊」
手上传来银币的触感。
看来能奢侈地喝一顿了啊。
睡不着。
我久违地为凯伊姆包扎了。
一想到自己对他还有用,就感觉好开心。
沉静却又无法抑制的感情。
包裹着身体的炽热,无论何时都会让我陶醉。
【艾莉斯】,「凯伊姆……」
我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
在梦里见过多少次了呢。
那是我想忘都忘不了的光景。
在那个瞬间以后,我就变了。
如果按照他人的说法,之前的我是在地狱被养育着的话,从那时开始,我才真正地降临到了这个人世吧。
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是不会从那个人身边离开的。
只有待在那个人的身边,我才能得到拯救。
【艾莉斯】,「……不行啊」
必须要采取行动。
在那个人被别人偷走之前。
在半睡半醒之间的,令人扫兴的发呆的时间。
香喷喷的气味流入鼻腔。
已经到该起床的时间了吗。
在缇娅来这里之前,哪怕是细微的响声都会让我从床上跳起,但最近精神似乎已经变得相当的松散。
【缇娅】,「啊,等等,艾莉斯小姐,这样不好」
【缇娅】,「会惹凯伊姆先生生气的」
【艾莉斯】,「别多话,赶快借我」
【凯伊姆】,「……」
【凯伊姆】,「喂,在做什么呢」
【艾莉斯】,「一看就知道了吧?料理」
【缇娅】,「那个-,艾莉斯小姐……差不多该小点火了……」
缇娅站在一旁,相当不安地看着艾莉斯舞锅弄勺。
【艾莉斯】,「闭嘴」
【艾莉斯】,「从今天开始我来做家务」
【凯伊姆】,「抱歉,那样我会很困扰」
艾莉斯无视掉我,继续做着饭。
【凯伊姆】,「缇娅,阻止她」
【缇娅】,「不,不行」
【缇娅】,「是我拜托艾莉斯小姐做饭的」
真是的。
我走下床。
【凯伊姆】,「喂」
抓住艾莉斯的手。
【艾莉斯】,「你不是让我自由地生活吗,我只是在做我喜欢的事而已」
【艾莉斯】,「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在这里生活」
【凯伊姆】,「所谓的自由,指的是离开我生活」
【凯伊姆】,「不是让你围着我转」
【艾莉斯】,「想要待在谁身边是我的自由吧?」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凯伊姆】,「你也差不多该醒醒了吧,别继续让我烦心了」
【艾莉斯】,「……」
闹着别扭的艾莉斯,就好像被拿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凯伊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凯伊姆】,「不要干这种佣人干的活,去把时间用在自己身上吧」
【艾莉斯】,「我才不需要那种时间呢」
【凯伊姆】,「你知道在牢狱里,能把时间用在自己身上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吧?」
艾莉斯没有回答。
只是握住锅子,露出不满的表情。
【凯伊姆】,「艾莉斯,听话」
仍旧没有回应。
渐渐传来饭菜烧焦的声音。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我觉得,说着让我听不懂的借口的人,是凯伊姆才对」
艾莉斯眼睛一动不动地开口说道。
【艾莉斯】,「赎身以后却离得远远的,不觉得很奇怪吗?」
【艾莉斯】,「不想把我留在身边的话,为什么又要为我赎身啊」
【艾莉斯】,「还是说,我没有知道原因的权力?」
艾莉斯的疑问是理所当然的。
恐怕,如果不找出能让她信服的理由,她是肯定不会退让的吧。
像这样进行无谓的对话,已经足够了。
适当地编个理由,让艾莉斯接受吧
【凯伊姆】,「为你赎身的原因很简单」
【凯伊姆】,「因为很中意你,不想让你去当娼妇」
【凯伊姆】,「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吧?」
【艾莉斯】,「那么,为什么又不把我放在你身边?」
【凯伊姆】,「因为你太不可爱,赎完身以后我就对你失去兴趣了」
【凯伊姆】,「女孩子必须学会讨人喜欢」
【艾莉斯】,「……」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伤心地看着我。
为我的说法而迷惑不解。
【凯伊姆】,「我去洗把脸」
【凯伊姆】,「在我回来之前,艾莉斯从这个家里出去」
我走出房子。
【艾莉斯】,「……呼……哈哈……像个笨蛋似的」
【艾莉斯】,「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背后传来仿佛从喉咙中挤出来的笑容。
【凯伊姆】,「……咕」
那个女人,想要做什么啊。
【梅尔特】,「然后,艾莉斯就出去了?」
【凯伊姆】,「啊啊」
【梅尔特】,「你做些了什么啊」
【凯伊姆】,「反正不是该被他人指责的事情」
【梅尔特】,「啊-,是这样啊」
梅尔特粗暴地把酒放下。
洒出的酒溅到了我的手背。
【梅尔特】,「什么叫『因为我很中意你,所以不想让你当娼妇』啊」
【梅尔特】,「你是傻瓜吗?」
我舔着手背上的烧酒回答道。
【凯伊姆】,「有什么问题吗?」
【吉克】,「还真是一戳就破的谎啊」
【梅尔特】,「你在娼馆的时候什么时候喜欢过艾莉斯了?」
【梅尔特】,「一直进的都是我的房间吧」
【凯伊姆】,「你还真是自我意识过剩啊」
【梅尔特】,「是吗。那用不用我把你那时候说过的话全都说出来啊?」
【吉克】,「请一定要让我听听,凯伊姆那青涩的表白!」
【凯伊姆】,「已经够了吧,别管那家伙了」
【吉克】,「我们是因为和你还有艾莉斯都交往很长时间了,所以才会劝你的」
【凯伊姆】,「我知道」
【凯伊姆】,「这件事以后再谈吧」
我一口气把酒喝干。
【凯伊姆】,「吉克你才是,麻药那件事没问题吗?」
【凯伊姆】,「你不是说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么」
【吉克】,「和你一样,日后再说」
【梅尔特】,「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一点都不干脆呢,一点都不」
【吉克】,「好,那就拜托你上两份烤大蒜和壁虎酒了」
【梅尔特】,「你算这是哪门子的干脆啊」
入口的门被推开。
【梅尔特】,「……哎?」
【凯伊姆】,「……」
【吉克】,「嚯」
走进来的男人慢慢地环顾着店内。
看到我们以后,嘴角微微地上扬露出冷笑。
在这里聚集的不蚀金锁的成员一起站了起来、
围住那个男人──贝尔纳德。
贝尔纳德向周围扫了一眼,从怀中取出烟草。
然后,装模作样地用墙壁上蜡烛的火将烟草点着。
【贝尔纳德】,「抱歉,让大家不愉快了」
【贝尔纳德】,「我只是想过来看点东西」
贝尔纳德向背后发了个信号。
随即响起了几个男人的声音。
随着粗暴的脚步声,男人们冲了进来。
一张接一张地踢翻桌椅,清出来到我们面前的道路。
吉克的部下虽然想要阻止,但毕竟人数还是太少。
气势被贝尔纳德的部下们压制住了。
现在没法阻止他们。
先看看对方是来干什么的吧。
【梅尔特】,「住手啊!你在想什么呢!?」
贝尔纳德没有动作。
吉克也一样。
彼此怒目而视的两个人,就连眉毛都一动不动。
【梅尔特】,「贝尔纳德,你开什么玩笑啊!」
【贝尔纳德】,「啊-,我想起来了」
贝尔纳德保持着凝视着吉克的姿势,开口说道。
【贝尔纳德】,「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生气时候的表情」
【梅尔特】,「你,你……」
【梅尔特】,「你是来干什么的啊,将先代的命令都给……」
【凯伊姆】,「梅尔特,闭嘴」
我制止住激动的梅尔特。
【梅尔特】,「凯伊姆,你干什么!?」
【凯伊姆】,「这里就交给吉克吧」
头领现在就在这里。
如果手下产生骚乱的话,组织的品格会被质疑。
【梅尔特】,「……知道了」
梅尔特退了下去。
眼前的家具已经全部都被踢翻,我们和贝尔纳德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
从被打开的入口那里传来的光照在贝尔纳德的身上,在地板上映出淡淡的黑影。
贝尔纳德又一次向部下发出信号。
一个大麻袋被从外面搬了进来。
【贝尔纳德】,「你们看看这个」
伴着厚重的声音,袋子滚到了地上。
袋口被慢慢打开,里面的东西被拉了出来。
【凯伊姆】,「……」
是男人的尸体。
眼睑睁开,浑浊的眼球凝视着天花板。
【贝尔纳德】,「你认识这家伙吧?」
【吉克】,「这是我昨天在莉莉乌姆问话的男人」
【贝尔纳德】,「啊啊,没错」
【贝尔纳德】,「然后在那之后,你们就把他给杀了」
我应该对奥兹说过,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难道是哪个年轻人太冲动了吗?
【吉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贝尔纳德】,「死的时候,这家伙这么说了」
【贝尔纳德】,「是被不蚀金锁里面一个叫做凯伊姆的家伙干掉的」
【凯伊姆】,「嚯」
听都没听说过。
看来,他是故意来找茬的。
【吉克】,「真可怜呢」
【吉克】,「没想到会被自己的老大杀掉呢」
贝尔纳德向吉克走近。
在部下们的注视下,贝尔纳德走到吉克的面前。
【贝尔纳德】,「别说傻话啊……吉克」
贝尔纳德冷笑。
【贝尔纳德】,「这是找上门来的挑衅吧?没错吧?」
【贝尔纳德】,「换成是先代的话,肯定会说有仇不报非君子的吧」
贝尔纳德的眼神中隐藏着好战的光芒。
而与之相对地,吉克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贝尔纳德。
【贝尔纳德】,「对于找上门来的挑衅我们是肯定会接受的。这可关系到我们风锖的名誉。」
【贝尔纳德】,「没错吧,小的们!」
贝尔纳德的部下大声回应。
听到那些声音以后,贝尔纳德和吉克拉开了距离。
自信满满的动作。
【吉克】,「作为外行来说,表演得真是不错」
【吉克】,「练习了很多回吧,真是辛苦了」
【贝尔纳德】,「呃呃」
贝尔纳德瞪大了眼睛。
但是,总算还是抑制住了自己情绪的爆发。
【贝尔纳德】,「我很期待下一次见面」
露出阴险的笑容之后,贝尔纳德转过身子。
他的部下们慌忙开始抬起地板上的尸体。
【吉克】,「喂,贝尔纳德」
吉克在贝尔纳德的背后叫住了他。
【吉克】,「死的可是你们的同伴,至少给他做口棺材吧」
【吉克】,「光是一条麻袋也太寒碜了吧」
【贝尔纳德】,「我会把那些钱分给部下」
【贝尔纳德】,「不知道觉得哪边幸福的人会比较多呢?」
贝尔纳德头都不回地答道。
【吉克】,「一点都没有对死者的敬意吗」
【贝尔纳德】,「放心吧」
【贝尔纳德】,「你死的时候,我会给你做一个最好的棺材」
丢下这句话后,贝尔纳德再次背身走去。
他似乎更重视活着的人的利益。
虽然不能说这个想法不对,但为组织卖命的部下应该很难接受吧。
【贝尔纳德】,「我忘了件事」
贝尔纳德回过头来。
然后,把装钱的袋子扔向这边。
袋子在空中描绘出一道抛物线,然后重重地掉在地上。
【贝尔纳德】,「梅尔特,用这些钱去买点新的家具吧」
【梅尔特】,「把它拿回去,我可不想要贩卖毒品换来的钱」
【贝尔纳德】,「啊啊,还有一件事」
【贝尔纳德】,「菜单上的那个,再往上加点有趣的娱乐吧」
『那个』指的应该就是价值1000枚金币的秋波吧。
也就是说,他想拿出更多的钱来买下梅尔特的身体。
【梅尔特】,「……」
梅尔特咬紧牙齿。
想让温和的梅尔特生气很难。
【贝尔纳德】,「再见了,梅尔特」
贝尔纳德挑起嘴角,向着门口走去。
然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前方。
【凯伊姆】,「那家伙……」
【艾莉斯】,「嗯?什么情况?」
真是不会挑时机啊。
如果贝尔纳德心情不好的话,她有可能会被杀。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哎?」
她似乎还没弄清楚事态。
已经走到了贝尔纳德的眼前。
【贝尔纳德】,「你……」
贝尔纳德意外地发出了温和的声音。
【艾莉斯】,「呃呃!?」
艾莉斯的表情因为厌恶而扭曲。
我从未见过这幅表情。
【贝尔纳德】,「说起来,你是被凯伊姆买下来的啊」
贝尔纳德看着我说道。
那副笑容有如粘液般令人作呕。
【贝尔纳德】,「长着这么一张可爱的脸,做的却是鬼畜的事情啊」
【贝尔纳德】,「我这种人还差得远呢啊」
【凯伊姆】,「……」
【贝尔纳德】,「库库,哈哈哈哈!」
贝尔纳德笑着从店里走了出去。
那家伙……已经知道了吗。
不,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从很久以前就是不蚀金锁的副头目了啊。
混账。
耳中回响着贝尔纳德的声音。
在吉克的指示下,我们开始整理店内。
为了修补好几个坏掉的家具,我们将材料运了出去。
【艾莉斯】,「刚才的那个怎么回事?那个鬼畜的话题」
【凯伊姆】,「我知道才怪」
【艾莉斯】,「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
【凯伊姆】,「……」
艾莉斯微微向着一言不发的我鼓起脸颊。
看到我这样也什么都不说,十分不满的她沉默着注视着地面。
【吉克】,「贝尔纳德也够精神的啊」
吉克走到旁边。
刚才的气氛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轻松的口气。
【吉克】,「为保险起见,我确认一下……」
【凯伊姆】,「我没杀」
【凯伊姆】,「怀疑我吗?」
【吉克】,「怎么可能」
吉克随意地笑了笑。
【吉克】,「你觉得他们的计划是从哪里开始的?」
【吉克】,「从把毒品交给莉莉乌姆的女人开始吗?」
【凯伊姆】,「不可能会考虑得那么周到吧」
【凯伊姆】,「嘛,我估计他们是看到被折断手指的小贩,然后临时想出来了这么一件事吧」
【凯伊姆】,「那些家伙,只是想要一个找茬的借口而已」
【凯伊姆】,「就算这件事没发生,他们早晚也会编一个借口找上门来的」
【吉克】,「没错」
【凯伊姆】,「特意编出个借口来做宣战布告,确实很符合贝尔纳德那种古板的想法」
【吉克】,「再怎么回避,也会被他们挑出毛病来的吧」
吉克的视线微微低沉。
但那也只是一瞬。
【吉克】,「人类的因果循环还真是有趣啊」
【凯伊姆】,「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挑这个时期来行动?」
【吉克】,「鬼知道贝尔纳德在想些什么」
【吉克】,「别提那个了,来喝一杯吧」
【凯伊姆】,「啊啊」
莉莉乌姆的娼妇推开门走了进来。
【梅尔特】,「欢迎光临」
【浓妆的娼妇】,「您好,梅尔特姐姐」
【艾莉斯】,「那个孩子,是毒品上瘾的那个」
【凯伊姆】,「啊啊」
这次遇到了很可怜的事情啊。
面对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死去,她一段时间内应该没法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了吧。
【梅尔特】,「听说了呢……真过分」
【浓妆的娼妇】,「是的,我多少还能挺得住,只是没想到他会被杀……」
【梅尔特】,「节哀顺变」
娼妇勉强挤出笑容,向柜台走来。
【浓妆的娼妇】,「凯伊姆先生,我按照约定过来了」
【凯伊姆】,「啊啊,在平静下来之前,就尽情地喝吧」
女人走到我的旁边。
【凯伊姆】,「很难过吧」
【浓妆的娼妇】,「是的,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娼妇露出寂寞的笑容。
眼睛的深处透出奇妙的感情。
【浓妆的娼妇】,「……因为我会为他报仇的」
女人的手中闪过一道白刃。
避不开。
【浓妆的娼妇】,「呃呃」
刀尖在将将要刺到我腹部的时候,停了下来。
是艾莉斯抓住了娼妇的胳膊。
【艾莉斯】,「别做傻事」
随着尖锐的声音,小刀从娼妇手中落下。
然后,被吉克一脚踢开。
【浓妆的娼妇】,「唔……咕……」
娼妇的眼中涌出泪水。
艾莉斯将她的胳膊放开。
【浓妆的娼妇】,「凯伊姆先生……为什么……」
【浓妆的娼妇】,「为什么要杀掉那个人!?」
【吉克】,「冷静,凯伊姆没有杀他」
【浓妆的娼妇】,「骗人」
【吉克】,「没骗你,这是贝尔纳德谋划的事情」
【吉克】,「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浓妆的娼妇】,「你和贝尔纳德都是一丘之貉,怎么可能会相信啊」
【梅尔特】,「你对头领说什么!?」
【吉克】,「今天就算了,让她说吧」
【浓妆的娼妇】,「少在那里假惺惺地装慈悲了,开什么玩笑!」
【梅尔特】,「冷静下来」
【浓妆的娼妇】,「我怎么可能能冷静下来!?」
【浓妆的娼妇】,「我喜欢的人被杀了啊!?」
【浓妆的娼妇】,「那个人……说过会回来接我的……」
【浓妆的娼妇】,「好不容易才来眷顾我一次的幸运……为什么,要杀掉他」
【梅尔特】,「我也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
已经披头散发的娼妇用力地一拍柜台。
【浓妆的娼妇】,「你懂什么啊?」
【浓妆的娼妇】,「你是个受尽欢迎的女人吧?」
【浓妆的娼妇】,「被先代赎身,甚至还得到了这家店」
【浓妆的娼妇】,「你知道吗!?你可是牢狱里受到最多恩赐的娼妇啊!?」
【浓妆的娼妇】,「理解我的心情?别开玩笑了!」
【浓妆的娼妇】,「像我们这种不受欢迎的女人,反正在年限期满前就会死掉」
【浓妆的娼妇】,「就算明知道是在说谎,也想听男人说些好话啊!」
【浓妆的娼妇】,「不那样做的话……我们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浓妆的娼妇】,「我在这个世上生下来,就是为了被一群不认识的男人骑在身上?」
【浓妆的娼妇】,「就连做个梦都不行吗?」
【梅尔特】,「……」
激烈无比的言辞。
梅尔特咬住嘴唇。
娼妇并没有说错。
梅尔特是站在娼妇顶点的女人。
和普通的娼妇身处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凯伊姆】,「不要再责备梅尔特了」
【浓妆的娼妇】,「还给我……把那个人还给我」
娼妇紧紧地揪住我的胸口。
她手上已经没有利器了。
就随她喜欢吧。
【浓妆的娼妇】,「为什么要杀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浓妆的娼妇】,「他拼命地存钱,只是为了来这里玩……」
娼妇的头垂了下去
【浓妆的娼妇】,「我听过传闻,你从前是做杀手的吧」
【凯伊姆】,「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如果没有走上杀人之路的话,现在我就已经作为一个男妓而死掉了。
【浓妆的娼妇】,「什么叫无可奈何啊」
【浓妆的娼妇】,「因为无可奈何就可以去杀人吗?」
【浓妆的娼妇】,「其实你最喜欢杀人了吧?」
【浓妆的娼妇】,「让人无奈的是你的本性」
【浓妆的娼妇】,「因为好喜欢好喜欢杀人,所以才无可奈何地去挥动屠刀的,那个本性!」
【凯伊姆】,「呃呃」
虽然声音不大,但不知为何却让人感觉余音是如此之长。
娼妇捂着自己的脸,瞪大眼睛看着艾莉斯。
是艾莉斯给了她一个耳光。
【艾莉斯】,「那么,作为娼妇的你,就是一天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了?」
【浓妆的娼妇】,「呃……!?」
【艾莉斯】,「不是的吧」
【浓妆的娼妇】,「呜……呜……」
娼妇的口中漏出呜咽声。
艾莉斯抚摸着她的头发。
然后,抱住了她的头。
【艾莉斯】,「我把你送回房间」
【浓妆的娼妇】,「艾莉斯大夫……唔……咕……」
艾莉斯一边劝慰着娼妇,一边走出酒馆。
门被关上了。
周围的客人都担心地看着这边。
【吉克】,「抱歉,打扰了大家开心的时间」
【吉克】,「今天我请客,大家尽情地享受吧」
听到吉克的这句话,客人们终于彼此对视着,拘谨地端起酒杯。
【吉克】,「捡回一条命啊」
【凯伊姆】,「啊啊」
如果艾莉斯不在就危险了。
【梅尔特】,「没事吗?」
【凯伊姆】,「没有受伤」
【梅尔特】,「那个,不止是身体的伤势……」
似乎是在担心我的心情。
【凯伊姆】,「自己所做的是容易招致憎恨的工作,我一直都有这种觉悟」
靠着杀人来维系生活的人,没有资格祈求普通的死法。
【吉克】,「不过,真亏得艾莉斯能制住那个娼妇啊」
【梅尔特】,「因为那个孩子的眼中一直都只有凯伊姆的事情,刚才也是瞬间就动了起来呢」
【凯伊姆】,「我很感谢她」
这份感谢中,虽然也含有救我一命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想感谢她给娼妇的那一耳光。
那种程度的痛骂,对于已经承受过很多次的我来说早就习惯了。
不过,心中的某处果然还是有些憋屈。
艾莉斯给那个女人一个耳光的瞬间,我就舒畅了许多。
那也是因为艾莉斯明白我的心情吧。
【凯伊姆】,「……」
至今为止,我究竟是如何面对如何回应艾莉斯的感情的?这种疑问和后悔自心底涌了出来。
将艾莉斯的心意随手推开的自己。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拒绝,或许已经没把它当成一回事了吧。
【梅尔特】,「这不是很值得赞赏的想法吗」
【吉克】,「你今天早上把她赶出家门了是吧?」
【吉克】,「稍微也为她想想如何?」
【凯伊姆】,「……」
【梅尔特】,「刚才那个孩子也说过,对于娼馆的女孩子来说,被赎身真的就像是奇迹一样的事情」
梅尔特露出混杂着悲伤的微笑说道。
对于一直开朗的她来说,会露出这种表情相当稀奇。
【吉克】,「艾莉斯来娼馆之前,活得似乎也很辛苦啊」
【吉克】,「不记得了吗?那家伙那时已经是无法走路的状态了吧?」
【凯伊姆】,「我记得」
刚来到娼馆的艾莉斯,脚部的肌肉已经十分衰弱,基本已经是走不动路的状态了。
除非是行动受到了长时间的限制,否则是不会变成那样的。
【吉克】,「再加上,又被甩卖到了娼馆」
【吉克】,「她对你抱持的思念究竟有多么深,不用去想也知道」
被虐待,被卖到娼馆,然后被我赎身。
那家伙究竟对我执着到什么地步呢──
虽然多少脱离了常规,但是却完全没有不可思议的感觉。
可以的话,我也想要接受艾莉斯的这份感情。
但是……
──『长着这么一张可爱的脸,做的却是鬼畜的事情啊』
──『我这种人,还差得远呢啊』
就像贝尔纳德所说的那样。
我会为那家伙赎身,不是因为什么正当的理由。
【梅尔特】,「凯伊姆?」
【凯伊姆】,「不……」
正因如此,我才希望她能够自由地生活下去。
仅此而已。
【凯伊姆】,「我会再考虑考虑那家伙的事情的」
【梅尔特】,「我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梅尔特很自然地叹了口气。
【吉克】,「嘛,一醉解千愁」
【梅尔特】,「今天我也来一杯吧,总觉得好累呢」
梅尔特摆上3个杯子。
向里面倒入烧酒。
钝重的碰杯声响起。
流入厚重的烧酒,有种奇妙的苦涩感。
三个人不知道干了多少杯酒。
几个人差不多也都醉了。
【凯伊姆】,「艾莉斯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贝尔纳德那边要怎么办?」
【凯伊姆】,「今天的事传出去以后,那些年轻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在回答之前,吉克先将香烟点着。
梅尔特当即把烟灰缸递了过去。
【吉克】,「我想要避免正面冲突,人数和势力都是那边占优」
【凯伊姆】,「既然他们占优,为什么贝尔纳德不来大举进攻?」
【吉克】,「对那家伙来说,不蚀金锁还是他的老巢」
【吉克】,「就算讨厌我和先代,也害怕主动与我们正面起冲突」
【吉克】,「所以,才会不停地挑衅,想要让咱们这边先挑起战争」
【吉克】,「自己变成受害者的话,赢了之后的处理也轻松很多啊」
吉克掸落烟灰。
【吉克】,「如果这边不主动出手的话,应该能多少争取到一些时间」
【吉克】,「我想要趁这段时间,至少找出击溃贝尔纳德和他心腹的方法」
【凯伊姆】,「迄今为止你什么都没做吗?」
【吉克】,「怎么可能。只是做更进一步的准备罢了」
吉克吐出烟圈。
抬头看着向上飘升的紫烟慢慢消失。
【吉克】,「而且,现在跟随贝尔纳德的那些人里,有不少是曾经的同伴」
【吉克】,「我不想看到同伴之间相互争斗」
【梅尔特】,「牢狱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家人呢」
吉克点了点头。
【吉克】,「所谓牢狱民,反正也都是些被国家遗弃的人的集合」
【吉克】,「在已经没有退路的如今,还彼此互相伤害,没有任何的意义」
【凯伊姆】,「贝尔纳德大概会觉得你这种思考方法太陈旧了吧」
【吉克】,「他只是想把先代的做法全部否定掉而已」
【吉克】,「嘛,男人一旦产生劣等感可是很麻烦的啊」
【凯伊姆】,「劣等感?」
【吉克】,「……嘛,发生过很多事啊」
伴随着无奈的叹息,吉克将烟头按进烟灰缸中熄灭。
任职不蚀金锁副头领的贝尔纳德,一直将下一任头领的宝座视为囊中之物。
结果,继任者却是年轻的吉克。
虽然理所当然地有着怨恨,但吉克是先代的长男。
也有无可奈何的成分吧。
【凯伊姆】,「就算要避开正面冲突,在别的地方也会有摩擦吧?」
【凯伊姆】,「只要是我能做的,不管什么事都随便说」
【吉克】,「啊啊,知道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是一副尽可能不想把我卷进来的表情。
我虽然接受不蚀金锁的工作,但并不是组织的一员。
所以他才会有所顾虑。
【凯伊姆】,「喂」
我轻轻地给了吉克的肚子一拳。
【吉克】,「啊嗯?」
【凯伊姆】,「你是在想着不要把我卷入麻烦里面吧」
【吉克】,「谁知道呢」
【凯伊姆】,「你不也为我和艾莉斯的事情操了很多心吗」
【凯伊姆】,「那是一样的道理」
在孩提时代,先代就曾经告诫过我们两个。
生当同义,死当共亡。
【吉克】,「我会考虑的」
吉克咧开嘴笑了。
【吉克】,「接下来,我要去看看那些年轻人的情况了」
【吉克】,「那帮小伙子很性急,现在也差不多开始骚动了吧」
【凯伊姆】,「啊啊,再过一小会我也要撤了」
【吉克】,「再见」
吉克放下相当多的钱后,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看上去果然比贝尔纳德要更加宽阔。
不过,不蚀金锁占劣势也是事实。
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吗。
我来到家门前。
窗户中漏出灯光。
【凯伊姆】,「……」
不,漏出来的不只是灯光。
还有料理的气味。
我推开家门。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莉斯没有转过头来。
而是一直盯着锅子。
今天早上才刚被赶出去,现在又毫不做作地回来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随性啊
【凯伊姆】,「我没有说过让你出去吗?」
【艾莉斯】,「我已经出去过一次了」
【艾莉斯】,「你又没说过让我不要再来」
虽然在强词夺理,但声音中却明显有着在刺探我心情的感觉。
或许,艾莉斯也是抱持着相当的觉悟,才重新踏进了这个家门。
【凯伊姆】,「……」
今天托艾莉斯的福捡了条命。
如果她没待在我身边的话,现在的我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而且再怎么说……
我被娼妇说成是嗜杀的人时,所产生的那种不快感。
察觉到了这点的人正是艾莉斯。
确实,在被赎身之后的这7年间,她一直都待在我的身边。
我是不是也该试着稍微陪陪艾莉斯呢。
直接和她断绝关系当然很简单。
但是,再过一些时间,这家伙说不定也会理解我所说的话。
在那之上,如果她决定要自由地活着,今后的生活应该也会变得更加幸福。
【凯伊姆】,「我肚子饿了」
【艾莉斯】,「哎……?」
【凯伊姆】,「要做饭就快做」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那就是说,也可以让艾莉斯小姐留在这个家里了吗?」
【凯伊姆】,「别每件事都来确认啊」
【缇娅】,「害羞了?是害羞了吧!」
不知为何,缇娅相当的高兴。
我无视掉她,将手伸向葡萄酒的瓶子和酒杯。
在视线的一角,感觉艾莉斯似乎也微微地笑了起来。
同居人数增加后的第一个早晨。
【凯伊姆】,「果然,艾莉斯还是出去吧」
【艾莉斯】,「为什么?」
【凯伊姆】,「昨天吃完饭的时候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桌子太挤了」
三个人聚在桌子上吃早饭。
这张桌子本来可是单人用的。
【艾莉斯】,「再见,缇娅」
【凯伊姆】,「艾莉斯出去买」
【艾莉斯】,「为什么是我?」
【艾莉斯】,「让这边的小动物出去不就是了」
【缇娅】,「那,那个,请不要吵架」
【缇娅】,「我会出去的」
缇娅开始收拾餐具。
【凯伊姆】,「别把话题越搅越乱啊」
【缇娅】,「可,可是……」
【缇娅】,「难得两位夫妇住在一起,我在这里总感觉会有诸多不便」
【艾莉斯】,「真稀奇,你居然知道自己很碍事呢」
【缇娅】,「是吧」
【凯伊姆】,「缇娅,你被说到这份上也没关系吗?」
【缇娅】,「啊,完全没关系。我承受力很强的」
这两个人真让人没办法。
我拿着料理走到床边。
【缇娅】,「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我在这边吃」
【凯伊姆】,「我可不想被卷进你们的斗嘴」
【艾莉斯】,「总觉得,凯伊姆好可爱」
我相当后悔把艾莉斯留在家里。
昨天晚上,这家伙还潜到我床上来了。
这之后的事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凯伊姆】,「怎样都好,你们两个,不许在家里吵架」
【凯伊姆】,「吵死人了」
【艾莉斯】,「那句话拿去对小动物说」
【缇娅】,「那,那个,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和平共处」
【艾莉斯】,「你想说是我不好吗?」
【缇娅】,「这个……那个-……」
【凯伊姆】,「哈啊……」
累死了。
【缇娅】,「话说回来,关于桌子这件事」
【缇娅】,「果然,我还是应该搬出去会比较好吧?」
【缇娅】,「那个,该怎么说呢,有很多事看上去都不大方便」
【缇娅】,「我留在这里好像也会引发一些无谓的争端」
【艾莉斯】,「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嘛」
缇娅来回看着我和艾莉斯。
嘛,说实话,发生不想被缇娅看见的事情的可能性很高。
说到底,和艾莉斯同居对缇娅的精神就不是件好事。
【凯伊姆】,「也是啊……那就暂时去梅尔特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凯伊姆】,「她应该会把2楼的房间借给你吧」
【缇娅】,「好的,对不起,我这么任性」
【凯伊姆】,「不是你的错」
【凯伊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以后,你再回来」
【缇娅】,「好的,我知道了」
【缇娅】,「……虽然要怎么处理就不知道了」
【艾莉斯】,「结婚典礼会叫上你的」
我的目标是要让艾莉斯接受我的全部想法,然后从这个家里面出去。
可不是什么结婚。
【凯伊姆】,「吃完饭去菲诺列塔吧」
【缇娅】,「知道了」
【凯伊姆】,「艾莉斯留在家里就好」
【艾莉斯】,「我好歹也是当事人」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责任感了。
反正只是不想让我和缇娅独处吧。
来到娼馆街以后,听到了小声的悲鸣。
【凯伊姆】,「干架吗」
【艾莉斯】,「大白天的还真是精神呢」
【凯伊姆】,「我稍微去看看情况」
不过,
还没等我们去看,骚动的元凶就向我们走了过来。
以奥兹为首的5名不蚀金锁的年轻人。
都是些体格优秀的家伙。
【凯伊姆】,「奥兹」
【奥兹】,「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发生了什么事?」
【奥兹】,「有人来市场捣乱」
【凯伊姆】,「是风锖的人吗?」
【奥兹】,「应该是」
【奥兹】,「昨天也好今天也罢,这帮家伙真是没耐性啊」
【凯伊姆】,「我去帮忙」
【奥兹】,「可以吗?」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你们两个就先去菲诺列塔」
【缇娅】,「那个,房间的那件事呢?」
【凯伊姆】,「艾莉斯,适当地和她说说」
【艾莉斯】,「好好」
【奥兹】,「出发吧,在市场那边」
我们向广场跑去。
【缇娅】,「凯伊姆先生很喜欢工作呢」
【艾莉斯】,「因为是男孩子嘛」
【艾莉斯】,「跑步的时候有种扑食的习性」
【缇娅】,「原,原来如此……好像狗一样呢」
【梅尔特】,「那么,凯伊姆是跟着奥兹走了?」
【艾莉斯】,「兴高采烈呢」
缇娅和艾莉斯在柜台旁找了两个空座坐了下来。
【缇娅】,「真希望他能不去做太危险的工作呢」
【艾莉斯】,「什么啊,这种恋人的说法?」
【缇娅】,「不,只,只是一般论」
【梅尔特】,「凯伊姆他啊,看到吉克和不蚀金锁有困难就无法放手不管呢」
【缇娅】,「是那样的吗?」
【缇娅】,「凯伊姆先生,一直都很冷淡呢」
【梅尔特】,「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而已」
梅尔特停下洗餐具的手。
【缇娅】,「凯伊姆先生和吉克先生是怎么样的关系呢?」
【梅尔特】,「算不上是青梅竹马,总之一言难尽呢」
【梅尔特】,「嘛,硬要说的话,是受伤伙伴?」
【缇娅】,「受伤?」
【梅尔特】,「那两个人从前就很有力气,所以常常会去做些危险的事哦」
【缇娅】,「吉克先生也是吗?」
【梅尔特】,「啊,那还是先代尚且健在时的事情」
【梅尔特】,「现在的吉克作为头领,已经不能再和各种各样的小事扯上关系了」
【缇娅】,「啊,原来如此」
【梅尔特】,「然后,受伤归来的那两个人,都是由我来为他们包扎的」
【梅尔特】,「虽然一起吃饭的同伴是很重要的,但是一起受伤的同伴关系会要更加亲密哦」
【缇娅】,「……我不是很明白男人的想法」
【梅尔特】,「嘛,很可爱的哦」
【艾莉斯】,「……」
艾莉斯向梅尔特抛了个白眼。
【梅尔特】,「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艾莉斯】,「你在若无其事地炫耀自己和那两个人的关系」
【梅尔特】,「哎哎,当然」
【艾莉斯】,「是吗,这样啊」
【梅尔特】,「啊拉,嫉妒了?」
梅尔特带着坏心眼的笑容,躲过了艾莉斯的攻击。
【艾莉斯】,「没有」
【缇娅】,「艾莉斯小姐和梅尔特小姐关系不好,是因为嫉妒……」
【艾莉斯】,「你住嘴」
艾莉斯断然地说道。
【梅尔特】,「我可是最喜欢艾莉斯了哦?」
【梅尔特】,「最近,治疗也全部让给艾莉斯来做了」
【艾莉斯】,「这是我的本职工作,理所当然吧」
艾莉斯露出闹别扭的表情。
【梅尔特】,「艾莉斯这个表情很可爱哦」
【梅尔特】,「绝对会很受男人欢迎的,也让凯伊姆多看看吧」
【艾莉斯】,「少罗嗦」
艾莉斯嘟起了嘴。
她这幅少女般的表情,在平常是看不到的。
【缇娅】,「确,确实,该怎么说呢,让人心中有点悸动呢」
【艾莉斯】,「小动物闭嘴」
【梅尔特】,「啊啊,像这样生气是最棒的……」
梅尔特做出眩晕的样子。
【艾莉斯】,「……」
艾莉斯把脸扭了过去。
泛起红潮的脸颊上,透露出少女的表情。
无法想象,平常一向很冷静的艾莉斯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梅尔特】,「抱歉抱歉,别生气了」
【梅尔特】,「今天的茶我请客」
【艾莉斯】,「无聊」
艾莉斯绷着脸啜饮茶水。
在她心情变好之前,大概要个一段时间了吧。
【奥兹】,「我回来了」
【吉克】,「噢,辛苦了」
房间中弥漫着烟草的浓烟。
他很在意事件的发展吧。
【吉克】,「凯伊姆也在啊」
【凯伊姆】,「路上遇到的」
【吉克】,「收拾掉那些家伙了吗」
【凯伊姆】,「不……」
【奥兹】,「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逃跑了」
【吉克】,「这样啊」
吉克重重地点头后,沉默突然来访。
只能听到烟草燃烧的吱吱的声音。
【奥兹】,「然后,关于市场那边……」
奥兹开始说明状况。
市场的店铺被很过分地破坏,已经无法很快地重新开始营业了。
嘛,那方面只要用钱就能搞定,问题是围观者的反应。
周围有很多人都发出了沮丧的叹息。
『吉克先生也不行了吗』
『也差不多该考虑一下之后的事情了』
像这样,对不蚀金锁不利的发言很多。
在市场开店的人,是要向不蚀金锁缴纳上纳金的。
这是为了能在特殊情况下得到保护而上缴的钱。
但是,如果不蚀金锁保护不了店铺的话,上纳金就会被更强的势力所收走。
【吉克】,「嘛,人心会背离,是没有保护好店铺的我们的责任」
【吉克】,「只能老实地接受批评了吧」
【部下】,「头,头领」
一个孔武有力的手下向前踏出一步,开口说道。
粗厚的眉毛彰显出心灵的强韧。
【奥兹】,「萨伊,你退下」
【奥兹】,「没有人向你征求意见」
【吉克】,「无妨」
【吉克】,「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来听听吧」
吉克掐掉香烟。
【萨伊】,「我觉得,现在就算后悔也没用」
【萨伊】,「赶快去把贝尔纳德那个混蛋给干掉才是真的」
【萨伊】,「只要我们拿出真本事,用一个晚上就能让那些家伙哭都哭不出来」
吉克用力地点了点头。
【吉克】,「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吉克】,「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萨伊】,「不过,街上的那群人也开始看不起不蚀金锁了」
【萨伊】,「说咱们被风锖欺负到头上,还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奥兹】,「在吉克先生面前放什么厥词呢,你这混蛋!」
【吉克】,「等等」
吉克制止了奥兹扬起的拳头。
【吉克】,「风锖里有很多咱们从前的同伴」
【吉克】,「你的义弟应该也在那边吧」
【吉克】,「你就这么想让自己人相互厮杀吗?」
【萨伊】,「我没有会为了金钱背叛组织的弟弟」
【萨伊】,「我已经有用这双手把他杀掉的觉悟了」
【萨伊】,「我们现在能站在这里,都是托了吉克先生的福」
【萨伊】,「就算现在不死,我们总有一天也会死去」
仿佛在咀嚼着这番真挚的话语一般,吉克合上了眼睛。
【吉克】,「你们的这份心我收下了」
【萨伊】,「吉克先生!?」
【吉克】,「但是,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吉克】,「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我必定会让你们死得其所」
【萨伊】,「……」
萨伊咬紧嘴唇。
【萨伊】,「失礼了」
用力地低下头后,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奥兹向剩下的部下说道。
【奥兹】,「不蚀金锁是绝对不会腐朽的锁头,大家要死要活都在一起」
【奥兹】,「所以绝对不许你们轻举妄动」
【奥兹】,「要等着那个时候的到来」
【吉克】,「拜托你们了」
奥兹和部下们向吉克行礼之后,从房间中走出。
门被掩上。
【凯伊姆】,「相当忠心耿耿的一群人啊」
【吉克】,「啊啊」
吉克将身体靠在靠背上。
【吉克】,「他们没有忘记先代的恩情,一个个都干得不错」
【吉克】,「只是,他们的根性都很正直,只要一激动起来就很难冷静」
【吉克】,「能适当的忍耐下就好了」
吉克的胸前闪耀着不蚀金锁纹章的光芒。
即使是被说成是一手创造了现在的牢狱也不为过的组织,不蚀金锁。
在大崩落那个前所未有的灾害之后,不蚀金锁为了振兴牢狱而竭尽全力。
埋葬死者,治疗伤患,赈济灾民,修缮房屋。
恢复物流,维持治安。
不蚀金锁担负起了所有本该必须由国家所做的事情,创造出了一定的秩序。
带领着组织行动的先代,波尔兹•古拉德,极度反对牢狱民之间互相争斗。
在这井底般无望的牢狱,相互憎恨,相互残杀,不久之后就会招致灭亡。
他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严禁牢狱内部的斗争。
【凯伊姆】,「我也不会忘记先代的恩情,能做的事情都会尽力去做」
【吉克】,「拜托了」
吉克将烟草递了过来。
只限今天,就来上一根吧。
我接过烟草,将其点着。
吸入肺中的烟气给予了胸部强烈的刺激。不久之后,麻痹感渐渐在手脚的尖端扩散开来。
【吉克】,「真是好久没见过你抽烟了啊」
【凯伊姆】,「啊啊,我讨厌让自己的身体沾上味道」
【吉克】,「别说这种像个女人说的话啊」
【凯伊姆】,「这是我从前养成的习惯」
【凯伊姆】,「你觉得我能一边散发着烟草味一边去杀人吗?」
【凯伊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吧」
【吉克】,「啊啊,也是啊」
吉克抬头看着天花板,悠闲地吐着烟圈。
【吉克】,「如果觉得讨厌的话就不用回答」
【吉克】,「你是为什么开始当杀手的?」
【凯伊姆】,「你不知道吗?」
【吉克】,「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当杀手了吧」
【吉克】,「虽然听说过你被先代看中的事情,不过详细的原因就不清楚了」
【凯伊姆】,「嘛,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在《大崩落》里苟活下来的我,在下层漫无目的地乞讨,过着流浪的生活。
然后,轻易地上了一个给我饭吃的男人的当,被买到了牢狱的娼馆。
而且,还因为这幅女性般的长相,成为了男妓的候补。
那之后,我就为了能从娼馆逃出来而磨练着匕首的技巧。
在将要作为男妓接客的前一天,我刺伤了给我做技术指导的男人,试着逃跑。
理所当然地,没过多久我就被抓到了。
在严酷的制裁过后,救下本应回去当男妓的我的,正是不蚀金锁的先代头领。
先代看中了我的技巧和根性,给我指出了作为暗杀者生存下去这条路。
我很迷惑。
但是,比起每个晚上都被不认识的男人骑在身上,我果然还是宁愿去杀人。
那之后,我就接受了暗杀的训练,开始为先代工作了。
【凯伊姆】,「简单说来,就是这么回事」
【吉克】,「男妓呢」
【凯伊姆】,「我的脸好像很讨男人的喜欢」
【吉克】,「确实」
吉克用力点了点头。
【凯伊姆】,「你也有那种感觉吗」
【吉克】,「谁知道呢」
【凯伊姆】,「别在那里窃笑,怪恶心的」
【吉克】,「哈哈哈,抱歉」
吉克掐灭了变短的香烟。
【吉克】,「不过,把那个看作是先代的恩赐还真是有点奇怪啊」
【吉克】,「基本上,经营娼馆的就是不蚀金锁」
【吉克】,「结果,不管在哪里,不都是在为组织工作么」
【凯伊姆】,「我不想卖身,而先代给我指出了男妓之外的道路。这就已经足够了」
【凯伊姆】,「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忍受、放弃很多的事情」
【吉克】,「算是吧」
吉克点燃了新的烟草。
我则将基本没有被吸过便烧成灰的香烟按灭。
【凯伊姆】,「生活在这里,就只能考虑现在的自己能做些什么」
【凯伊姆】,「不管理想和不满反差有多么强烈,也不会产生任何改变」
【吉克】,「没错……」
【吉克】,「就像你说的那样」
吉克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吐了出来。
烟雾慢慢地向上空漂浮,不久之后便消失在空气中。
【吉克】,「凯伊姆,接下来有时间吗」
【凯伊姆】,「如果是在我去完菲诺列塔之后的话」
【吉克】,「没问题」
【凯伊姆】,「有什么事?」
【吉克】,「工作……不,是我个人的请求」
吉克低下声来。
【吉克】,「我说过吧,我想让贝尔纳德的那件事有些进展」
【凯伊姆】,「啊啊」
【吉克】,「我希望你能来帮忙」
【凯伊姆】,「具体是要做什么工作?」
【吉克】,「简而言之,就是来当我的保镖」
【凯伊姆】,「不蚀金锁的那些年轻人呢?」
【吉克】,「接下来要做的事,除了我和奥兹之外没有人知道」
【吉克】,「我……你……奥兹」
吉克一根根地摆着手指头说道。
【吉克】,「可以的话,我只想让这三个人知道」
【凯伊姆】,「也就是不可外传么」
吉克点了点头。
【凯伊姆】,「原来如此」
【吉克】,「这是关乎不蚀金锁命运的大事」
【吉克】,「如果走漏给贝尔纳德的话……」
【吉克】,「一切就都完了」
吉克掐灭烟头。
【吉克】,「你拒绝也无妨」
【凯伊姆】,「只要保护住你就好了吧?」
【吉克】,「啊啊」
【吉克】,「虽然很抱歉,但是我不能断言今后不会拜托给你更多的工作」
我有种将会被卷入麻烦中的预感。
不过,吉克的护卫这个职务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
而且,这是关乎不蚀金锁命运的重要工作。
【凯伊姆】,「如果你说是工作的话,我说不定就拒绝你了」
吉克露出微笑。
【吉克】,「拜托了」
【梅尔特】,「那么,让小缇娅暂时住在这里就好了吧」
【凯伊姆】,「不好意思,拜托了」
【梅尔特】,「像小缇娅这么可爱的孩子,不管过多久都欢迎哦」
【梅尔特】,「我得赶快去给2楼做扫除了」
【缇娅】,「啊,让我来做吧」
【缇娅】,「承蒙您让我住下,总不能再让您费心来打扫」
【吉克】,「这不是很用心嘛」
【梅尔特】,「真希望我这边的女孩子们也能学习学习呢」
听到这样的玩笑,打杂的女孩子们也都半开玩笑地责怪着梅尔特。
【艾莉斯】,「终于变成两人独处了呢」
艾莉斯笑得相当阳光。
是至今为止没有露出过的,纯粹的笑容。
【艾莉斯】,「今晚的晚饭要怎么办?」
【凯伊姆】,「抱歉,我接下来还有事要做」
【凯伊姆】,「不回来吃饭了,你先睡吧」
【艾莉斯】,「有什么事?」
【凯伊姆】,「工作」
【艾莉斯】,「我也去」
【凯伊姆】,「你傻么」
【凯伊姆】,「吉克,出发了」
【吉克】,「啊啊」
【艾莉斯】,「啊……」
我无视掉不满的视线,从店里走了出去。
【吉克】,「和艾莉斯同居吗?」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差不多该清算一下了」
【吉克】,「也差不多该是时候了」
【凯伊姆】,「那么,现在要去哪里」
【吉克】,「下层」
【吉克】,「我不想被人跟踪,能不能想出条安全的路来?」
【凯伊姆】,「走小道吗?」
【吉克】,「当然」
我走在前面给吉克带路。
为了确认有没有被跟踪,我几次走过同样的路以后,钻进了小道。
这是为了让犯罪者逃走,以及运送一些不能通过关所检查物品所用的路。
没有什么像样的栏杆,只要踩到外面就是死路一条。
事实上,每年都有好多人从这里摔下去。
【凯伊姆】,「最近我似乎和下层很有缘」
【吉克】,「那个羽狩的女人的家也在下层吗」
【吉克】,「你好像和她闹僵了吧」
【凯伊姆】,「啊啊。嘛,这是我考虑到很多事以后做出的决定」
不那么做的话,菲奥奈就无法决定出自己的道路吧。
我也够多管闲事的了。
说到底,我有左右他人的人生到那种地步的权力吗。
【凯伊姆】,「……」
脑中浮现出艾莉斯的面孔。
要说被我左右了人生的话,艾莉斯比菲奥奈更甚。
可以说是基本上把她的路完全扭曲了。
我们到达了下层。
【吉克】,「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这次吉克开始带路。
避开大道,在狭窄的小巷中前行。
就好像在身处于住惯了的地方一般,在下层的街道中毫不犹豫地走着。
究竟是要和谁见面?
恐怕,就算问他也不会回答吧。
吉克在一个有些简陋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吉克】,「没有人跟踪吗」
【凯伊姆】,「啊啊」
吉克点了点头,走向大门。
咚,哒,咚
很有节奏感的敲门声。
是某种暗号吧。
【凯伊姆】,「……」
不久之后,门微微地打开了。
一个有点邋遢的老头露出脸来。
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地,开始给我们带路。
当然,嘴上也是一言不发。
经过那个房子后,我们从后门来到了别的小巷。
然后,在离刚才的房子几栋楼的距离,老头停下了脚步。
【吉克】,「走吧,凯伊姆」
将门推开。
房间里感受不到有人生活的痕迹。
只有中间的桌上放有一张烛台。
一个裹着洁白衣服的男人正坐在那里。
旁边则随侍着一名女性。
没想到,会和这家伙见面啊。
【鲁基乌斯】,「抱歉,让二位长途跋涉」
【吉克】,「没什么」
【鲁基乌斯】,「菲奥奈副队长的那件事,真的给二位添了不少麻烦」
鲁基乌斯卿用平稳的表情看着我。
但是,他眼神的深处却有种挑衅的炽热感。
【副官】,「吉克殿下,请坐」
吉克在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我则侍立在他的身旁。
【吉克】,「这一次,凯伊姆是作为我的护卫来到这里的」
【副官】,「我已经收到您事先的联络了,没有问题」
【鲁基乌斯】,「介绍得有些晚了。这位是我的副官,西斯狄娜」
【凯伊姆】,「啊啊」
西斯狄娜带着毫无招呼意味的表情行了个礼。
将她的动作看入眼中的鲁基乌斯卿微微苦笑。
【鲁基乌斯】,「接下来,凯伊姆殿下……」
【凯伊姆】,「我没有资格被他人以殿下来称呼」
【凯伊姆】,「叫我凯伊姆就好」
【西斯狄娜】,「希望您能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
西斯狄娜盯视着我。
【凯伊姆】,「不巧,我们这边在牢狱生活的时间也很长了,用不出贵族的那套说话方式」
【鲁基乌斯】,「无妨」
鲁基乌斯卿转向我,静静地说道。
【鲁基乌斯】,「那么,就请让我饱含着亲爱之情对阁下直呼其名吧」
【鲁基乌斯】,「……凯伊姆」
【凯伊姆】,「……」
某种感情涌进胸中。
但下一瞬间,那份感觉便消失了。
【凯伊姆】,「这样就好」
西斯狄娜带着不快的表情叹了口气。
【鲁基乌斯】,「那么,凯伊姆」
鲁基乌斯在身前抱起双手。
他那美型而整齐的指甲相当引人注目。
【鲁基乌斯】,「我想和吉克殿下就在特别受灾地区的新生毒品问题,以及组织的抗争上达成合作的关系」
【凯伊姆】,「让我听这些话好吗?」
【吉克】,「至少听一下大概的情形吧」
【凯伊姆】,「知道了」
鲁基乌斯再度开口说道。
【鲁基乌斯】,「如二位所知,诺瓦斯•艾蒂尔是闭塞的世界,一旦发生灾难则无处可逃」
【鲁基乌斯】,「不难想象,毒品的蔓延会带来多么大的危险」
【凯伊姆】,「为什么羽狩的首长会对毒品有兴趣?」
【鲁基乌斯】,「我所关注的,是什么人在向风锖供给毒品」
【鲁基乌斯】,「我认为,风锖背后有强有力的贵族在支持他们」
鲁基乌斯卿明显想要查出贝尔纳德手上毒品的来源。
不蚀金锁则希望击溃贝尔纳德。
利害是一致的。
对于鲁基乌斯卿来说,不蚀金锁是个很值得信赖的存在吧。
【凯伊姆】,「我没有看到不蚀金锁帮助鲁基乌斯卿的好处」
【吉克】,「根据状况,可以拜托羽狩成为直接的战力,这是其一」
【吉克】,「另一个,则是排除掉贝尔纳德之后,有关牢狱的话题」
【吉克】,「我相信,鲁基乌斯卿今后将会成为支撑诺瓦斯•艾蒂尔的优秀政治家」
是对将来的投资吗。
【鲁基乌斯】,「我想要同不蚀金锁联手,也并非只考虑到这次的毒品事件」
【凯伊姆】,「还有什么?」
【鲁基乌斯】,「大崩落以来经过了十几年,特别受灾地区迄今仍处在恶劣的环境下」
【鲁基乌斯】,「我认为,原因在于当权者没有作为」
【鲁基乌斯】,「包括至今为止所作所为的谢罪,我想要缩小特别受灾地区与下层的差距」
【鲁基乌斯】,「为此,作为特别受灾地区领导者的不蚀金锁,其协助是必不可少的」
在合起的双手背后,鲁基乌斯卿的眼睛一直在凝视着我。
在话语的深处,确实可以看见强烈的信念。
【凯伊姆】,「原来如此」
【鲁基乌斯】,「凯伊姆,你对大崩落有什么想法?」
【凯伊姆】,「什么想法都没有」
【凯伊姆】,「如果先代的圣女大人做得好一点的话,应该什么都不会发生」
【鲁基乌斯】,「……正是如此」
鲁基乌斯卿低下视线。
【鲁基乌斯】,「受害者是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那只是场太过荒谬的事故而已」
【鲁基乌斯】,「正因如此,国家才应该倾全国之力来救济受害者」
【凯伊姆】,「如果当初这么有这么做,牢狱应该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的惨状了吧」
【鲁基乌斯】,「抱歉」
【凯伊姆】,「……」
这些对话虽然算得上是一般论,但却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得到谢罪,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地方。
鲁基乌斯卿究竟是想要知道什么呢。
【吉克】,「嘛,过去是过去,现在应该考虑未来才对」
【鲁基乌斯】,「说得没错」
鲁基乌斯卿向西斯狄娜递了个眼色。
【西斯狄娜】,「凯伊姆殿下,咱们先出去吧」
是要让吉克和鲁基乌斯进行单独的会谈吧。
我先一步走出房子。
西斯狄娜跟在我的后面走出。
站在门口的两侧。
【西斯狄娜】,「很高兴能与您再见面」
【凯伊姆】,「那么,再稍微露出点开心的表情如何」
【西斯狄娜】,「对不起,实际上也不是特别的开心」
【凯伊姆】,「那还真巧,我也一样」
菲奥奈现在怎么样了呢。
问问这家伙就能知道了吧。
【西斯狄娜】,「她正在努力着哦」
【凯伊姆】,「……这样啊」
未问先答。
【西斯狄娜】,「现在,正作为我直属的部下,进行着与其他队员不同的任务」
【凯伊姆】,「具体的呢?」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
【凯伊姆】,「我想也是啊」
【凯伊姆】,「也罢,知道她还活着就好」
【西斯狄娜】,「最近,特别受灾地区的情况如何?」
【凯伊姆】,「人们的生活最恶劣这点还是没变」
【西斯狄娜】,「那个我也略有耳闻,是风锖的事情吧」
【凯伊姆】,「那些家伙太有干劲了」
【凯伊姆】,「为了让不蚀金锁先出手,可谓是极尽挑拨之能事啊」
【凯伊姆】,「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西斯狄娜】,「是的,吉克殿下大致已经做过说明」
【西斯狄娜】,「请问对于这件事,您有没有什么自己的观点呢」
没有哪个傻瓜会开开心心地回答这种问法提出的问题。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凯伊姆】,「只能凭武力解决了」
【西斯狄娜】,「很遗憾。您发达的便只有剑术吗?」
【凯伊姆】,「你这么想也无妨」
【凯伊姆】,「说起来,你会使剑吗?」
【西斯狄娜】,「只是爱好而已」
【凯伊姆】,「希望哪天能与你切磋一番」
【西斯狄娜】,「如果有机会的话」
我将这个乏味的话题打断
和这个女人说话真累。
【凯伊姆】,「这次的新型毒品,在上层和下层也有流通吗?」
【西斯狄娜】,「现在确认的流通处只有特别受灾地区」
【凯伊姆】,「也就是说,新毒品是贝尔纳德的专卖么」
【西斯狄娜】,「按照现在的情况,这么考虑会比较好吧」
【凯伊姆】,「鲁基乌斯卿为什么会认为他背后有贵族在支持?」
【凯伊姆】,「贵族靠毒品来赚钱很常见吗?」
【西斯狄娜】,「似乎并不稀奇」
【西斯狄娜】,「终日沉迷于毒品的贵族亦不在少数」
【凯伊姆】,「这个我是第一次听说」
【西斯狄娜】,「因为多数的贵族都空余很多时间与不安」
【凯伊姆】,「鲁基乌斯卿又如何?」
她连瞪都没瞪我一眼,完全把我无视掉了。
【凯伊姆】,「从国民那里收缴毒品,然后储存到贵族那里么」
【西斯狄娜】,「贵族并不是凭人品被选上的」
【西斯狄娜】,「作为世袭制的贵族,自然会随着时代而产生衰退」
【凯伊姆】,「你对贵族们还真是相当批判啊」
【西斯狄娜】,「我只是在说理所当然的结论而已」
【凯伊姆】,「嚯」
或许是认为自己有些说过头了,西斯狄娜将表情绷紧。
【西斯狄娜】,「抱歉,我说了些无聊的话」
【凯伊姆】,「我倒不这么认为」
西斯狄娜微微扬起嘴角,随即陷入沉默。
是在后悔批判贵族吗。
从表情上读不出来。
一段时间以后,吉克走了出来。
【吉克】,「久等了」
【凯伊姆】,「没什么」
【凯伊姆】,「这边的这位也没让我感到无聊啊」
【西斯狄娜】,「那是我的光荣」
【吉克】,「你们要是不能好好相处,我会困扰的哦」
【凯伊姆】,「这个我当然知道」
【西斯狄娜】,「那么,后会有期,吉克殿下」
【吉克】,「我也是,今后要拜托你了」
微微行过礼后,西斯狄娜走进房子。
【吉克】,「咱们也回去吧」
【凯伊姆】,「啊啊」
我们藉着微弱的星光,在小路上穿行。
感觉就好像在腐朽的古井下走路一样。
从下层往回走的时候,会更加清楚牢狱的空气究竟有多么污浊。
每走一步,湿度和臭气就会增加。
一段时间后,我们到达了井底。
周围笼罩着难以名状的气味。
【吉克】,「从上面下来以后,感觉味道还真是糟糕啊」
【凯伊姆】,「我也在想这件事」
【吉克】,「不过该怎么说呢,不觉得有种放心下来的感觉吗?」
【凯伊姆】,「你还真是深入骨髓的牢狱民啊」
【吉克】,「哈哈,那可不对」
【吉克】,「只是因为我从懂事开始,有一半以上时间都生活在牢狱而已」
相比上层的空气,牢狱的空气要更加亲切么……
这是因为长时间待在牢狱里面,结果身体都腐朽了吧。
与来时同样地,我们警戒着跟踪回到了娼馆街。
【凯伊姆】,「下次谈话是什么时候」
【吉克】,「日期将至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吉克】,「今天的事情是机密中的机密」
【凯伊姆】,「知道了」
娼馆街华丽的灯光映入眼帘。
烈酒、美食等等熏人的气味漂浮在空中。
【凯伊姆】,「那个是……」
艾莉斯正站在对面。
像个靠在墙壁上的木板一样伫立着。
重新凝视,那份站姿真的很美。
既有成熟的体型,又不失娇柔的气氛。
遇到这种女人,男人是不会撒手不管的吧。
【吉克】,「她是在等着你吧」
【凯伊姆】,「怎么可能,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吉克】,「不对不对,别看艾莉斯那样,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
【凯伊姆】,「这不是有没有感情的问题把」
【吉克】,「碍事者要消失了」
吉克窃笑着消失在别的路上。
那个家伙是准备要去哪啊。
……算了。
现在的问题是艾莉斯。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啊」
好像遮住月亮的云彩一瞬间被风吹散般,艾莉斯的脸上露出安心的神色。
【艾莉斯】,「欢迎回来」
【凯伊姆】,「在等着我吗」
【艾莉斯】,「嗯,反正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做」
艾莉斯笑着说道。
那份笑容,宛若少女般活泼。
虽然艾莉斯给人缺乏表情变化的印象很深,不过她似乎也有着这幅表情。
【凯伊姆】,「读书也是事吧」
【艾莉斯】,「那么,下次我会这么做的」
说完,挽起了我的胳膊。
只是住在一起就变成这样了啊。
【凯伊姆】,「别凑过来,很热」
【艾莉斯】,「没关系吧,咱们可是在同居呢」
是误会我在不好意思么,艾莉斯更加用力地把身体靠了过来。
压着我胳膊的柔美的乳房,让人很难将视线从上面移开。
【凯伊姆】,「心情不错啊」
【艾莉斯】,「因为小动物也不在了呢」
【凯伊姆】,「能和我住在一起就这么开心么」
【艾莉斯】,「当然」
【艾莉斯】,「啊,凯伊姆吃过饭了吗?」
【凯伊姆】,「还没有」
【凯伊姆】,「已经很晚了,我去菲诺列塔随便吃点饭再回去」
【艾莉斯】,「咱们一起吃吧?饭马上就能做好,好吗?」
看来是没法拒绝了。
【凯伊姆】,「……知道了。那就拜托你了」
【艾莉斯】,「嗯」
吃完饭后,我喝着艾莉斯端出来的茶。
来回走了一天的疲劳终于得到了缓解。
【凯伊姆】,「好,差不多也该睡了」
【艾莉斯】,「明明是初夜?」
【凯伊姆】,「什么的初夜?」
【艾莉斯】,「两人同居再开的初夜」
【凯伊姆】,「别说傻话了」
【凯伊姆】,「自从我给你赎身以来,咱们已经一起住过好多年了吧。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初夜啊」
【艾莉斯】,「不过……因为很难得嘛」
艾莉斯露出泄气的表情。
眼中微微地沁出泪水。
艾莉斯这家伙,性格有这么好吗?
【艾莉斯】,「所以,我想为凯伊姆做些什么」
【凯伊姆】,「那么,就帮我按摩一下脚吧。今天一天都在走路」
【艾莉斯】,「啊,嗯」
艾莉斯的表情变得开朗起来。
【艾莉斯】,「知道了,在床上趴下来」
【凯伊姆】,「别做奇怪的事情哦」
【艾莉斯】,「那是女孩子的台词」
我趴在床上。
【艾莉斯】,「我上来了哦」
【凯伊姆】,「有那个必要吗?」
【艾莉斯】,「在医疗上来说,是绝对有必要的」
【艾莉斯】,「我可不这么认为」
艾莉斯骑到了我的腰上。
屁股上也很相当有感觉。
虽然原来也装作偶然地被碰过胸和屁股,但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接触了。
【艾莉斯】,「喜欢被骑?」
【凯伊姆】,「喜欢就见鬼了」
艾莉斯的手从大腿内侧到膝盖,再游移到腿肚。
【艾莉斯】,「走了相当长的路呢」
【艾莉斯】,「按摩这里应该会很舒服」
【凯伊姆】,「啊啊……不错啊」
我不自觉地自喉咙深处发出声音。
【艾莉斯】,「再多叫一些」
【凯伊姆】,「气氛全被糟蹋了」
【艾莉斯】,「就算你逞强,在我的技术面前也没用」
脚趾,脚心,脚跟──
艾莉斯的手从脚尖到屁股来回游走。
就好像能知道我的感觉一般,按摩的力道恰到好处。
这的确是很舒服。
虽然艾莉斯的性格很让人遗憾,不过不得不认同她的技术。
【凯伊姆】,「我有件事想问你,可以吗」
【艾莉斯】,「请便」
【凯伊姆】,「你留在我身边是想要做什么?」
【凯伊姆】,「从被赎身那天到现在,你一直都坚持想要和我一起生活吧?」
艾莉斯的手停了下来。
【艾莉斯】,「那种事我没想过」
【凯伊姆】,「骗人」
【艾莉斯】,「就算你生气我也没办法。我真的没有想过那种事」
【凯伊姆】,「那么,现在就去想」
【艾莉斯】,「嗯……」
艾莉斯小声地嘟哝着。
就好像被什么难解的谜题所困扰住一样。
什么事情要考虑得这么辛苦啊。
【艾莉斯】,「……不知道」
【凯伊姆】,「……」
【艾莉斯】,「我没法很好地说明」
【艾莉斯】,「该怎么说呢,只要能让凯伊姆变得『哇ー』的事情,我全部都想做」
艾莉斯难得地用了幼稚的说法。
【凯伊姆】,「意义不明啊」
【艾莉斯】,「非要说出来就太麻烦了」
她的语气的确是相当的嫌麻烦。
【艾莉斯】,「总之,就是想留在你身边」
【艾莉斯】,「事到如今,如果和凯伊姆分开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
我扭过身子,从艾莉斯身下钻了出来。
【凯伊姆】,「这算是在威胁我吗?」
【艾莉斯】,「或许是吧」
艾莉斯浅浅地笑了。
【艾莉斯】,「不过,如果真的分开的话……」
艾莉斯抬头看着天花板。
表情消失,成熟的身体不停颤抖。
我不知道艾莉斯在想些什么。
【艾莉斯】,「我不想再回到那个黑暗的地方了」
【艾莉斯】,「呐,是吧?又黑又可怕的地方」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搞不明白。
我和艾莉斯对上视线。
虽然她的嘴角在笑,但眼神却依然深不见底。
瞳孔的深处,摇曳着复杂的感情。
难以言喻的恐怖感随之涌出。
【艾莉斯】,「这种感情是叫做喜欢?还是恋爱的感情来着?」
【凯伊姆】,「你怎么想就怎么是」
【艾莉斯】,「那么,就当成是恋爱的感情吧」
【凯伊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开心的爱情」
和艾莉斯谈恋爱什么的,我完全无法想象。
那是当然的。
不论这家伙有多喜欢我,我都有无法接受艾莉斯的原因。
【艾莉斯】,「那么,我就是喜欢凯伊姆了」
艾莉斯把身体凑了过来。
手放在我的肩上。
【凯伊姆】,「怎么了?」
【艾莉斯】,「凯伊姆……」
【凯伊姆】,「唔!?」
艾莉斯的体重压了过来。
是想把我推倒吧。
不过,反正只是女人的力量,抵抗起来很轻松。
【凯伊姆】,「住手」
【艾莉斯】,「没什么不好的吧」
【艾莉斯】,「我喜欢凯伊姆哦」
【凯伊姆】,「这句话你是刚才才说的吧」
【艾莉斯】,「话是那样没错」
【艾莉斯】,「但是,我的感情从很久以前就没变过」
【艾莉斯】,「……我想被凯伊姆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一样对待」
艾莉斯洁白的肌肤沁出汗液。
【凯伊姆】,「我可没打算那么对你」
【艾莉斯】,「那就当做是我要霸王硬上弓吧」
她更加用力地想要推倒我。
【凯伊姆】,「住手」
【艾莉斯】,「明明都在一起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艾莉斯露出挑逗的微笑。
【凯伊姆】,「这个同居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回应你的期待」
【凯伊姆】,「我是为了可以和你好好交流,让你能够听懂我说的话才这么做的」
【艾莉斯】,「什么啊……那是」
艾莉斯的力气减弱了。
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凯伊姆】,「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吧?」
【凯伊姆】,「我希望你能离开我,自由地活着」
【凯伊姆】,「至今为止,我都是不容分说地直接这么告诉你」
【凯伊姆】,「所以,我才想试着慢慢地和你谈谈,让你理解我的意思、」
【艾莉斯】,「什么,那是……什么啊……」
艾莉斯缓缓地从我身上离开。
微微张开的嘴颤抖着。
【艾莉斯】,「也就是什么?你只是想不留后患地把我从这个家里赶出去?」
【艾莉斯】,「就为了那个,所以才让我住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
不管会被她怎么想,这就是事实。
【凯伊姆】,「但是,如果咱们能冷静下来对话的话,说不定能为你找到一条新的道路」
【艾莉斯】,「我才没有期待过那种事情」
【艾莉斯】,「为什么?你就这么恨我吗?」
【艾莉斯】,「为什么,要特意先把我举起,然后再狠狠地往下摔?」
【凯伊姆】,「我没这么想过」
【艾莉斯】,「就算你没那么想过,可你已经做了!」
艾莉斯大声地喊着。
然后,有如鲜花枯萎般地,趴在了床上。
【艾莉斯】,「亏我……还这么开心……」
【艾莉斯】,「因为能又住在一起……而那么,那么地开心……」
【艾莉斯】,「还以为……好不容易能回到那个时候……」
声音宛若呻吟。
【艾莉斯】,「凯伊姆……不要丢掉我……」
【艾莉斯】,「不要丢下我不管……」
【凯伊姆】,「我不是要把你丢掉」
【凯伊姆】,「只是希望咱们彼此都能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生活下去」
趴在床上的艾莉斯,后背微微地颤抖。
【艾莉斯】,「呵呵呵……呵呵呵呵……」
【艾莉斯】,「没……没错呢」
【艾莉斯】,「凯伊姆最喜欢自由了」
艾莉斯慢慢地抬起身子。
她的脸好像被冰冷的雨滴击打过一样苍白。
虽然平常她看上去就有些冷血,但露出这种表情还是第一次。
【艾莉斯】,「我什么都会做的……绝对不会反抗你的……」
【艾莉斯】,「所以,请不要丢下我……好吗?」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
与其说是在向我祈求,倒不如说更接近独白。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嘴唇在微微地张合。
一股寒流自背脊滑过。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似乎选错了路线。
艾莉斯心中的某处变得有些奇怪。
她的表情正在向我传达着这一点。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我会努力的」
【艾莉斯】,「什么都会去做的……」
艾莉斯没有看着我的脸。
【凯伊姆】,「喂」
我战战兢兢地碰了碰艾莉斯的肩膀。
她用非常迟钝的动作转头向我看来。
【艾莉斯】,「我没事的……凯伊姆」
【艾莉斯】,「没事的……」
艾莉斯僵硬地动着面部的肌肉,做出一个笑容。
虽然我无法因为这幅表情而安心,但我也想不出什么劝慰的话语。
【凯伊姆】,「知道了,今天就先休息吧」
【艾莉斯】,「……嗯」
艾莉斯钻进被里。
我也在床上躺了下来。
【凯伊姆】,「睡吧,别去想奇怪的事情」
【艾莉斯】,「知道了」
艾莉斯应该也不想让我看到自己消沉的样子吧。
从明天开始要怎么做才好?
完全想不出来。
结果,无论多少次重复这不能称之为对话的对话,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吗。
我应该怎么办。
【艾莉斯】,「想要回到……那个时候……」
旁边的床上,传来低声的呓语。
感到身边有人在动的我,微微张开了眼睛。
是艾莉斯吗。
下床以后的艾莉斯开始整理衣装。
从拿来的行李中取出化妆的用具。
将睡乱的头发梳直,涂上薄薄的妆。
从窗外射入的阳关照在艾莉斯的身上。
会感觉她很有女性的风韵,大概是我睡糊涂了吧。
【艾莉斯】,「好……」
艾莉斯微微点了点头,向厨房走去。
没过多久,香味就飘了过来。
看起来,艾莉斯已经冷静下来了。
昨天害我好一顿担心,不过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凯伊姆】,「起得真早啊」
【艾莉斯】,「啊……」
看到我的艾莉斯,表情阴沉了下来。
【凯伊姆】,「怎么了?你该不会往里面投毒了吧?」
【艾莉斯】,「没有」
【艾莉斯】,「为醒来的你做早饭曾经是我的理想」
【凯伊姆】,「那是什么计划啊」
我擦完身子,走出家里。
【艾莉斯】,「不开心吗……好奇怪」
艾莉斯在背后小声嘀咕。
是从恋爱手册上学到的知识吗。
吃完饭后。
艾莉斯马不停蹄地开始扫除,洗衣服,做起了各种各样的家务。
这是以前就拜托给她的工作,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艾莉斯】,「打扫结束了」
【凯伊姆】,「真快啊」
【艾莉斯】,「呵呵」
艾莉斯有些难为情地笑了起来。
【艾莉斯】,「接下来要做什么?」
【凯伊姆】,「什么都不用做」
【艾莉斯】,「哎?」
【凯伊姆】,「你的工作都已经做完了。干得不错」
【凯伊姆】,「我要去莉莉乌姆那边,要拜托你把门窗锁好了」
艾莉斯有些发呆地看着我。
【艾莉斯】,「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好?」
【凯伊姆】,「之后是你的自由时间,按你喜欢的过吧」
【艾莉斯】,「那么,指压(注:某种按摩方法)」
【凯伊姆】,「我说我要出去了吧」
【艾莉斯】,「那么,我该做什么好?」
【凯伊姆】,「我哪知道」
【艾莉斯】,「我很困扰啊」
要说困扰也是我这边。
【凯伊姆】,「如果实在没什么事干,就去随便买点东西吧」
【艾莉斯】,「知道了。要买什么?」
【凯伊姆】,「鸡肉就好,鸡肉」
我随口说出突然浮现在脑海中食材的名字。
真受不了她。
赶快从家里出去吧。
【凯伊姆】,「我要去莉莉乌姆了」
【凯伊姆】,「再见」
【艾莉斯】,「啊……」
我赶忙走出房子。
艾莉斯不要紧吗。
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对她还有影响吗?
脑中浮现出艾莉斯那如同人偶般的笑容。
……应该不会吧。
【莉莎】,「啊-,凯伊姆凯伊姆」
【库洛蒂雅】,「啊拉,欢迎光临」
【阿伊莉斯】,「出了」
莉莉乌姆的三人组正坐在前厅,兴致满满地玩着卡牌。
这一大早的,还真是无忧无虑啊。
【凯伊姆】,「奥兹或者吉克在吗?」
【库洛蒂雅】,「吉克大人在上面」
【阿伊莉斯】,「奥兹出门了」
【凯伊姆】,「这样啊」
【莉莎】,「啊-,等等」
【凯伊姆】,「啊?」
【莉莎】,「吉克先生,心情好像有些不佳」
【莉莎】,「奥兹先生也神神叨叨的」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说起来,那个女的情况怎么样了?」
【莉莎】,「啊啊,嗑药的那个孩子?」
【阿伊莉斯】,「死了」
【库洛蒂雅】,「昨天上吊了,很可怜呢」
【凯伊姆】,「这样啊」
【凯伊姆】,「遗体呢?」
【库洛蒂雅】,「按照以往的方式处理掉了」
以往的方式,吗。
不通知亲人,将遗体进行空葬。
现在,应该已经被下界的混沌吞噬掉了吧。
基本上,死去的娼妇都会被这么处理。
【莉莎】,「嘛,没办法呢,没办法」
莉莎用微妙的开朗声音说道。
真的是……
没办法的事啊。
因为这份无可奈何太过于沉重,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强颜欢笑。
【凯伊姆】,「啊啊,说起来,关于艾莉斯的事」
【莉莎】,「嚯嚯?」
【凯伊姆】,「她现在住在我家」
【凯伊姆】,「如果有人生病的话,就到我家去叫她吧」
【库洛蒂雅】,「啊拉,总算是下定决心了吗?」
【阿伊莉斯】,「变态」
【莉莎】,「为啥为啥?」
【凯伊姆】,「大人的事情」
【阿伊莉斯】,「超变态」
【凯伊姆】,「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凯伊姆】,「有人生病的话,到我家来找就是了」
【库洛蒂雅】,「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我向吉克的房间走去。
敲了敲门。
【凯伊姆】,「我是凯伊姆,能进去吗?」
【吉克】,「无妨」
听起来心情很糟。
莉莎的判断似乎是正确的。
【凯伊姆】,「哟」
【吉克】,「……噢」
屋里满是烟尘。
【凯伊姆】,「又不会是在熏鱼,稍微透个气吧」
我关上门,打开面向室外的窗户。
吉克正瞪着桌上的地图。
【凯伊姆】,「发生什么事了?」
【吉克】,「在预想的范围内,稍微发生了点事啊」
地图上有几个X印。
【吉克】,「从昨天晚上开始,发生了好几起风锖来挑衅的事件」
【凯伊姆】,「就是这几个做着标记的地方吗」
【吉克】,「啊啊,在和风锖的势力交界处,受害者尤其的多」
【凯伊姆】,「我也去帮忙吧?」
【吉克】,「虽然很感谢你的这份心意,不过直到真正危急之前就先交给奥兹和年轻人吧」
【凯伊姆】,「昨天我可也帮了奥兹一把」
【吉克】,「昨天是例外」
【吉克】,「嘛,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就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
【凯伊姆】,「我可不会说什么有趣的话题」
【吉克】,「别担心,我一开始就没那么期待过」
我深深地坐入椅子中。
我所接受的工作,委托人基本上都是吉克。
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虽然每回都很无聊……
不过,出乎意料地我并没有感到无聊。
因为吉克的部下一个接一个地拿着不利的报告走了进来。
【凯伊姆】,「没完没了啊」
地图上的X印正在增加。
【吉克】,「如果只是交界处产生争执那倒还好」
【凯伊姆】,「是内部的问题么」
吉克一言不发地点着香烟。
部下们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风锖再继续这样给予压力下去,早晚会出问题的吧。
不知道吉克有没有对策。
敲门声再度响起。
【吉克】,「进来」
【奥兹】,「打扰了」
连带头的奥兹在内,总共4个男人走了进来。
身上清一色的混杂着汗水和尘埃。
【吉克】,「辛苦了」
吉克在每个人前面都摆上了一个玻璃杯,逐个倒进白葡萄酒。
【奥兹】,「嗯,咕」
【奥兹】,「啊啊……活过来了」
【吉克】,「怎么样?」
【奥兹】,「收拾那些讨厌的家伙倒是小事」
【奥兹】,「不过,他们这么从早到晚地来骚扰,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
男人们也点了点头。
【奥兹】,「还有,吉克先生……」
【吉克】,「减少了啊」
【奥兹】,「是的,希古投到贝尔纳德那边了」
【吉克】,「希古吗」
【奥兹】,「手下那些人,大概有20个左右也开始躁动不安」
似乎是出现叛徒了啊。
【萨伊】,「那个混蛋,难道忘了他受过吉克先生多大的恩情吗!」
【吉克】,「住嘴」
每个人都闭上了嘴。
在沉寂之中,只有在吉克身旁冉冉上升的烟雾。
突然,烟雾乱掉了。
动起来的是奥兹。
【奥兹】,「吉克先生,咱们就这么任由他们欺负吗?」
【吉克】,「只要咱们这边不出手,我就有办法对付他们」
【萨伊】,「办法是什么啊!?」
【吉克】,「现在还不能说」
【萨伊】,「吉克先生……」
【萨伊】,「我们和部下碰面的时候,他们也坐不住了」
【萨伊】,「都过来问我们,吉克先生是不是真的有战斗的意思」
【奥兹】,「你在说什么呢,混蛋!」
【萨伊】,「奥兹先生」
萨伊瞪视着奥兹。
【萨伊】,「我也想这么骂他们啊」
【萨伊】,「混蛋,你在小瞧我吗?」
【萨伊】,「可是,我说不出口啊」
【奥兹】,「……」
【凯伊姆】,「那么,用你自己的脑袋去想出个能打倒贝尔纳德的方法如何?」
【凯伊姆】,「如果能琢磨出个好意见来,那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萨伊】,「抱歉,凯伊姆先生。组织外的人请不要插话」
【凯伊姆】,「不,我要说」
【凯伊姆】,「你只是在那边抱怨而已,却没说出一句有点价值的话……」
【吉克】,「住嘴」
吉克制止了我。
【吉克】,「抱歉,各位」
吉克用沉重的声音说道。
【吉克】,「再稍微忍耐一小会就好」
【凯伊姆】,「……」
【萨伊】,「……」
吉克挨个看着全员的脸。
【奥兹】,「你们这些家伙,回答呢?」
【萨伊】,「是,我们会追随吉克先生」
属下们一个个地将决意自口中说出,低头行礼。
话虽如此,他们的忍耐到底也还是有极限的吧。
他们也要为自己部下的性命负责。
这种情况继续持续下去的话,他们早晚会有所行动的吧。
奥兹他们走了出去。
烟灰缸里,已经落满了烟灰。
吉克将新的香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
虽然已经预测到会有同伴背叛,但当这种事真的发生,还是让人难以忍耐。
虽然我也想为吉克出一份力,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在这里陪他说话了。
我要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凯伊姆】,「我出去一下」
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
【吉克】,「你要去哪?」
【凯伊姆】,「只是去喝一杯而已」
【吉克】,「别惹出奇怪的事来哦」
【凯伊姆】,「奇怪的事?」
【吉克】,「……不明白就算了」
我的想法已经被他看透了吧。
也罢。
无论如何,我接下来的行动都不会有变。
吉克想要避免与风锖正面冲突。
从这一点上来考虑,应该也有“去找寻暗杀贝尔纳德的方法”这个选项吧。
这样就轮到我出场了。
我为了做些准备而回到家中。
【凯伊姆】,「……」
艾莉斯正坐在床上。
两腿之间放着一个古怪的娃娃。
眼睛里没有焦点,只是一直凝视着空中。
房间中停滞的沉重空气,仿佛已经液化成了液体。
没有被人的动作搅拌过的感觉。
艾莉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凯伊姆】,「至少换个气吧」
我走到窗边,开窗换气。
吉克的房间也好,这里也罢,为什么我进的房间都必须要给他们换气?
【艾莉斯】,「凯伊姆?」
【凯伊姆】,「没错」
【凯伊姆】,「在这里无所事事的话,脑浆会腐烂掉哦」
【凯伊姆】,「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艾莉斯】,「没事」
【凯伊姆】,「去买东西了吗?」
【艾莉斯】,「还没有,到傍晚再去」
【凯伊姆】,「你这么闲,现在去不就好了」
【艾莉斯】,「因为被告诉说要到傍晚再去的」
【凯伊姆】,「我说过那种话吗」
基本没什么印象。
【凯伊姆】,「也罢。总之别老在那里发呆了」
【艾莉斯】,「嗯」
这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我走过看不出有明显反应的艾莉斯,坐到镜子前。
要进行变装。
在现在的形势下,就这么保持素颜没法进入风锖的地盘。
【艾莉斯】,「你要去哪里?」
【凯伊姆】,「贝尔纳德的地盘」
【艾莉斯】,「我可以跟去吗?」
【凯伊姆】,「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无视她继续变装。
【凯伊姆】,「到刚才为止都干了些什么?」
【艾莉斯】,「什么都没干」
【凯伊姆】,「你就一直这么坐在床上和娃娃调情吗」
感觉她点了点头。
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家里呆呆地抱着娃娃。
【凯伊姆】,「真是的,就好像以前的你……」
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了。
没错。
这家伙,就好像是──
刚被赎身时的艾莉斯。
没有生活的能力。
不说的话就什么都不做,只会在我屁股后面转来转去。
【艾莉斯】,「我想回到……那个时候……」
我栗然地看着艾莉斯。
和被放在她两腿间的娃娃四目相对。
这是艾莉斯从前就拿着的娃娃。
一瞬间,我产生了它在笑的错觉。
【艾莉斯】,「嗯?」
【凯伊姆】,「不,没什么」
我将脸转开。
这是个恶趣味的玩笑。
自从为她赎身以后,我花了好多年才让艾莉斯变成人类。
而现在,她却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的样子。
有人敲门。
【凯伊姆】,「是谁?」
【阿伊莉斯】,「我」
【凯伊姆】,「是阿伊莉斯吗,进来吧」
阿伊莉斯走了进来。
【阿伊莉斯】,「谁?」
【凯伊姆】,「你说什么……」
对了,我现在是在变装。
【凯伊姆】,「我是凯伊姆,有工作要做」
【阿伊莉斯】,「这样啊」
【凯伊姆】,「那,有什么事?」
【阿伊莉斯】,「有事找艾莉斯」
【阿伊莉斯】,「莉莎被客人打了」
【凯伊姆】,「又来了吗」
【凯伊姆】,「艾莉斯,有工作了哦」
【艾莉斯】,「嗯……」
艾莉斯懒洋洋地回应。
【阿伊莉斯】,「艾莉斯,莉莎受伤了」
【艾莉斯】,「……受伤」
艾莉斯鹦鹉学舌地重复道。
反应了好久,似乎才弄懂这句话的意思。
【艾莉斯】,「我这就去」
艾莉斯从床上走下。
【艾莉斯】,「受伤严重吗?」
【阿伊莉斯】,「不重」
【艾莉斯】,「脸呢?」
【阿伊莉斯】,「嗯」
【艾莉斯】,「那个客人真过分」
【凯伊姆】,「……」
怎么了?
感觉艾莉斯突然回到了平常的样子。
【艾莉斯】,「我走了」
【凯伊姆】,「啊,啊啊……」
【凯伊姆】,「我可能会迟些回家,你就随便弄点饭吃吧」
【艾莉斯】,「知道了」
两个人走了出去。
【凯伊姆】,「……」
看到了让我心情不快的事情。
艾莉斯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但是,听到阿伊莉斯说有人受伤之后,立刻又变回了平常的她。
那是艾莉斯的演技吗?
如果不是的话就麻烦了。
【凯伊姆】,「呼……」
喉咙有点渴。
我走进厨房,喝下水缸的水。
摇曳的水面上映出自己一张陌生的脸。
看到艾莉斯变成那样以后,我不禁觉得自己的变装是如此陈腐。
不过变装这种东西,正如字面所言,只是变换装束而已。
竞争的方向不同。
这样重新想过之后,我完成了变装的收尾
坐在床上的莉莎抬起脸来。
虽然用手捂住脸颊,嘴角还是能看见肿胀。
眼窝的周围也有被殴打的痕迹。
【莉莎】,「啊,艾莉斯,你来了呢」
【艾莉斯】,「听说你被打了?」
【莉莎】,「嗯-是个奇怪的客人呢」
【莉莎】,「不知道是哪里让他不满意了,突然就动手打我」
【艾莉斯】,「这种人最近很多呢」
【莉莎】,「没错呢-真郁闷」
应该是地震变多的缘故吧。
牢狱的民众,心理很容易就会因为地震而受到影响。
最近的牢狱,无论哪里都漂浮着躁动不安的气氛。
新型毒品的流行。
对娼妇施暴的增加。
在菲诺列塔烂醉如泥的客人也变多了
这一带是出了什么根本性的骚乱吧。
所以,大家才会抱持着不安,寻找发泄的对象。
【艾莉斯】,「我要治疗了,把手拿开」
【莉莎】,「啊,嗯」
对伤口进行消毒。
涂上草药熬出来的药膏。
在上面用纸压住,缠上绷带。
单纯而简单的工作。
单纯,
简单。
所有事都能这样就好了。
我讨厌复杂的事情。
不想迷惑,也不想思考。
【莉莎】,「你从昨天开始就住在凯伊姆那里了吧?」
【艾莉斯】,「嗯……」
但是,想和凯伊姆在一起,却既不单纯也不简单。
为什么,他一定要把我赶走呢。
我只是想留在凯伊姆的身边,想要听他的话来活着而已。
【莉莎】,「怎么样,开心吗?」
【艾莉斯】,「还行吧」
【莉莎】,「啊咧?没被他关心吗?」
凯伊姆是我的光。
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为什么,他却要把我丢弃到黑暗中呢。
【莉莎】,「凯伊姆真过分呢,为什么要丢下被自己赎身的孩子呢」
【艾莉斯】,「……」
过分。
没错,凯伊姆好过分,一点都不负责任。
我变得焦躁起来。
【莉莎】,「艾莉斯?」
【艾莉斯】,「……」
不能原谅。
【莉莎】,「我说-,不要紧吗-?」
居然这么对我。
【莉莎】,「喂-,听得到吗-?」
【艾莉斯】,「啊……」
我刚才在想什么?
回忆不起来。
思考完全地短路了。
从昨天夜里开始就这样。
只要一考虑凯伊姆的事情,时间便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莉莎】,「喂-,喂-」
莉莎的手在我眼前挥来挥去。
【艾莉斯】,「莉莎?」
【莉莎】,「我是莉莎-,请多多关照-」
【莉莎】,「话说,这是在接客吗!」
莉莎对自己吐槽。
【艾莉斯】,「……」
【莉莎】,「哎呀,不管怎么叫你都没反应,我很伤心呢」
【莉莎】,「不要紧吗?看上去倒是在傻笑」
【艾莉斯】,「啊,嗯」
【艾莉斯】,「我在治疗啊」
【莉莎】,「那个,已经结束了啊」
莉莎的表情完全呆住了。
房间外传来哀号。
【艾莉斯】,「这个声音是……?」
【莉莎】,「讨厌的声音」
莉莎心情很糟地皱起眉头。
【莉莎】,「是有人在被处罚」
【莉莎】,「有个我们常常会光顾的衣服摊,她好像和摊主好上了」
【莉莎】,「明明是工作的时间,她却跑去和那个人调情」
【艾莉斯】,「哦」
声音在胸口处回荡。
【艾莉斯】,「……好怀念」
【莉莎】,「啊啊,艾莉斯从前也在这里的吧」
【莉莎】,「真好呢,能把这些当成回忆」
【莉莎】,「像我因为不久之前刚被揍过,只是听到声音就起鸡皮疙瘩呢」
体温上升。
【艾莉斯】,「为什么会被打?」
【莉莎】,「稍微有点失败啦ー」
【莉莎】,「给一个不错的客人偷偷拿了瓶酒出来,结果被发现了」
【艾莉斯】,「哦」
【莉莎】,「下次我会更加小心的!」
身体自己颤了起来。
寄居在内心深处的感觉,仿佛茶叶在热水中泡开一般被回忆起来。
【艾莉斯】,「失败,吗」
【莉莎】,「……嗯」
【艾莉斯】,「这样啊……」
失败的话,就会被人在意。
对……没错。
【莉莎】,「呐,没事吗?」
【莉莎】,「今天的艾莉斯,很奇怪哦?」
去风锖的地盘调查完毕后,我回到不蚀金锁的地盘附近。
贝尔纳德似乎对暗杀相当警戒。
根据地不仅戒备森严,似乎还有传说中的影武者在往返巡逻。
想要成功地将其暗杀,恐怕要准备相当长的时间吧。
可是,现在不蚀金锁的势力一天天地在被削弱。
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成功暗杀的那天。
……现在想想,为什么吉克会对贝尔纳德放任不管呢。
他本应在对方的势力壮大之前,先采取相应的措施才对。
虽然已经事到如今,但是有必要去问问他。
按照吉克的性格,应该不可能毫无理由地放手不管。
【凯伊姆】,「……」
我停下脚步。
艾莉斯出现在小巷的一角。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啊……」
艾莉斯抬起低着的脸。
然后,啪嗒啪嗒地朝这边跑来。
就好像等待着主人的小狗一样。
【艾莉斯】,「欢迎回……」
我抓住她的胳膊。
【凯伊姆】,「你在做什么呢」
【艾莉斯】,「在等你」
【凯伊姆】,「你傻吗,这可是风锖的地盘啊」
【凯伊姆】,「一个人在这里闲逛,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我真想给她一拳。
【艾莉斯】,「嗯,抱歉」
【凯伊姆】,「别在那里傻笑啊」
【凯伊姆】,「总而言之,要回去了哦」
我拉着她向前迈步。
艾莉斯没有抵抗,就这样被我拉着。
鞋底拖在地面的声音响起,她跟着我走了起来。
【凯伊姆】,「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啊」
我向身后投去声音。
但却没有回应。
【凯伊姆】,「艾莉斯,听到我说话了吗?」
【凯伊姆】,「艾莉斯」
我回头看去,艾莉斯一直在盯着我。
嘴角边露出微笑。
似乎在因为什么事情而高兴。
【艾莉斯】,「听到了」
【艾莉斯】,「今后我会注意的」
回到家后,艾莉斯在床上坐了下来。
傻傻地凝视着我。
【凯伊姆】,「你最近有点奇怪哦」
【艾莉斯】,「没什么奇怪的」
【凯伊姆】,「那是怎么回事?」
【凯伊姆】,「还是说,你从以前开始就有被徘徊在深夜街道的男人袭击的趣味,只是我没注意到?」
【艾莉斯】,「呵呵呵……」
【凯伊姆】,「你在耍我吗」
我丢下这句话后,端起水壶。
将温水一饮而尽。
这时,某个异样的东西映入我的眼帘。
是鸡。
在厨房的一角,堆着成山般的鸡。
【凯伊姆】,「这些,是什么?」
【艾莉斯】,「凯伊姆要我买的东西」
【凯伊姆】,「我是说这个数量」
【艾莉斯】,「买10只就赠1只呢」
我向床边走去。
【凯伊姆】,「你是第一次去肉店吗?」
【凯伊姆】,「还是说,被店里的老头抓住了什么把柄?」
【艾莉斯】,「你不是喜欢吃鸡肉吗?」
【凯伊姆】,「喜欢是喜欢,不过没有到可以向别人夸耀的程度」
【艾莉斯】,「啊哈哈……失败,失败」
艾莉斯面带笑容说道。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正在跳动。
这是怎么回事?
我所认识的艾莉斯,脑子应该相当不错的。
【凯伊姆】,「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吗!?」
【艾莉斯】,「……不知道」
【艾莉斯】,「虽然现在觉得很奇怪,但是买的时候却没这么觉得」
她说的话,就好像那个让男人逃跑的娼妇一样。
【凯伊姆】,「拜托……稍微考虑一下再行动吧」
【凯伊姆】,「你不是会去做这种意义不明的事情的人吧?」
【艾莉斯】,「也许是凯伊姆的错呢」
【凯伊姆】,「什么?」
【艾莉斯】,「你又把赎身的女人赶走,又和羽化病人扯上关系,尽做些意义不明的事」
【艾莉斯】,「我想,我肯定是被你给传染了」
【艾莉斯】,「和《羽化病》一起,意义不明也是会传染的」
说罢,艾莉斯抓起放在床上的娃娃,摸起了它的头。
【艾莉斯】,「呐,是吧?」
娃娃一下下地点着头。
【凯伊姆】,「你就那么不爽我没拿出能让你接受的赎身理由吗?」
【艾莉斯】,「……」
艾莉斯撇开视线。
【艾莉斯】,「……已经,怎么都好了」
【艾莉斯】,「我已经不在乎为什么会被赎身了」
【艾莉斯】,「只要能让凯伊姆来做我一个人的主人,我就很满意了」
为什么我非要当主人不可啊?
我想让艾莉斯获得自由。
这不是完全背道而驰了么。
【凯伊姆】,「和你说不下去了」
坐在椅子上,疲劳感向我袭来。
【凯伊姆】,「你去拿鸡肉做出我能吃得下的分量的料理」
【凯伊姆】,「吃不了的那份就拿到菲诺列塔那边去」
【艾莉斯】,「知道了」
艾莉斯慢吞吞地开始干活。
我不禁叹了口气。
完全没有进展。
只要同居就能多少让她考虑清楚,这是我太乐观了吗?
果然,不把所有事情挑明,这件事就不会结束么。
这一天。
好像是故意般地,艾莉斯切到了指头、
然后,端上了一盘没有味道的烤鸡。
凯伊姆在毛毯上翻了个身。
他是不会熟睡的。
定期地微微睁眼,环顾室内一周后再闭上眼睛。
这是难以改掉的,当杀手时养成的习惯。
我一边等待着睡意的到来,一边观察着他。
这么一看,他睡得还真是香啊。
今天晚上会睁开几次眼呢。
啊啊……
话说回来,今天真开心啊。
让凯伊姆说了很多『哇ー』。
干涉了他的工作,
买了很多鸡回来,
还切到了手。
因为这些事情,凯伊姆在意我了。
在莉莉乌姆察觉到的事情,果然没错。
【艾莉斯】,「呵呵……」
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是听到声音了吗,凯伊姆微微睁开眼睛。
明天也能在意我就好了。
只是这样,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清澈的破碎声打破了我的睡眠。
【凯伊姆】,「呃!?」
我反射般地自床上滚下,背靠墙壁。
同时将武器拔出。
艾莉斯。
艾莉斯怎么样了?
【艾莉斯】,「对不起」
艾莉斯伫立在房间的一角。
脚边散乱着陶器的碎片。
【艾莉斯】,「盘子,碎了」
【凯伊姆】,「呼……」
我放松下来。
【凯伊姆】,「没受伤吗?」
【艾莉斯】,「嗯,没事」
【艾莉斯】,「比起那个,对不起」
【凯伊姆】,「真是的」
【艾莉斯】,「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艾莉斯在道歉,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是不是有在反省呢。
【凯伊姆】,「你从昨天开始都做了些什么啊」
【凯伊姆】,「切到手指,忘了给料理调味,现在又打破了盘子」
【凯伊姆】,「是身体不舒服吗?」
【艾莉斯】,「不知道」
【艾莉斯】,「回过神来,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凯伊姆】,「不懂你的意思」
【艾莉斯】,「对不起」
艾莉斯不知为何笑了起来。
无论怎么想,现在这个场合也没什么好笑的。
而且,她的笑容中还夹杂着些许恍惚与陶醉。
【凯伊姆】,「觉得给我添麻烦很开心吗?」
【艾莉斯】,「没那回事」
【凯伊姆】,「那么,为什么要笑?」
【艾莉斯】,「哎……我笑了?」
她笑着露出惊讶的表情。
【凯伊姆】,「笑了」
【艾莉斯】,「……?」
脸上仍旧挂着微笑的艾莉斯突然呆住。
【凯伊姆】,「喂」
【艾莉斯】,「……」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嗯嗯!?」
艾莉斯受到惊吓般地瞪大眼睛。
然后,迷糊地眨着眼
【艾莉斯】,「……那个」
【艾莉斯】,「对不起,发了会呆」
【凯伊姆】,「振作一点啊,一副蠢样」
生气的感觉也被削弱了。
【凯伊姆】,「算了,麻烦你把它收拾好」
【艾莉斯】,「嗯」
艾莉斯拿起扫帚开始收拾起来。
陶器的碎片响起的清澈声音,听上去非常刺耳。
艾莉斯究竟是怎么了。
之前还以为她回到了被赎身后那时的状态,现在又开始尽出现些无法理解的失败。
而且,她本人似乎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
感觉她每天都在变得更加奇怪。
我为艾莉斯赎身,传授她医疗知识,可不是为了看到这样的她。
像不久之前那样,用冷静的话语来挖苦人的她,都比现在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看到这样的她,我就感到浑身不适。
【凯伊姆】,「我去把鸡拿到菲诺列塔」
【凯伊姆】,「现在那边应该还没有开始营业吧」
【艾莉斯】,「啊,嗯」
【艾莉斯】,「抱歉,买了这么多」
【凯伊姆】,「下次注意点」
为了从艾莉斯那里逃走,我连忙走出家门。
【梅尔特】,「啊拉,凯伊姆」
【梅尔特】,「那些鸡是怎么回事?」
【凯伊姆】,「因为某个原因买下了……」
【凯伊姆】,「反正我家也吃不了,你就拿去用吧」
【梅尔特】,「我倒是无所谓」
梅尔特带着诧异的表情向厨房喊了一声。
【缇娅】,「来了-您叫我吗?」
穿着围裙的缇娅从厨房里走出。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您好」
【凯伊姆】,「在店里帮忙吗?」
【缇娅】,「是的,既然在这里住下,就必须要起点作用呢」
【梅尔特】,「小缇娅的料理评价不错哦~」
梅尔特抱住缇娅。
【缇娅】,「呀啊!?」
【梅尔特】,「就别回凯伊姆那边了,一直在我这里住下吧?」
【缇娅】,「就,就算您这么说……我,我可是被凯伊姆先生买下的」
【凯伊姆】,「总之,先把这些鸡拿走。想要调情的话之后再随便你们」
【梅尔特】,「啊,说得是呢」
梅尔特放开缇娅。
【梅尔特】,「小缇娅,能帮我把凯伊姆带过来的这些鸡拿到厨房去吗?」
【缇娅】,「啊,好的」
我把鸡交给缇娅。
【缇娅】,「看上去很好吃呢」
【缇娅】,「有这么多,要怎么做呢?」
【凯伊姆】,「嘛,正好」
【梅尔特】,「要怎么去料理就交给你了」
【缇娅】,「啊,好的」
缇娅的双眼闪闪发光。
【缇娅】,「要怎么做好呢」
【缇娅】,「做些熏鸡……然后,再烤一些……」
【缇娅】,「煮呢?要和西红柿先生放在一起煮吗?真难办呢」
缇娅小声嘟哝着走进厨房。
【梅尔特】,「怎么样,要喝杯茶吗?」
【凯伊姆】,「嗯」
我在柜台边坐了下来。
看着那些还没开始营业的店铺,等着上茶。
令人心情愉快的嘈杂声自厨房中传来。
淡淡的灰尘在窗外射进的光芒中起舞。
冷静下来。
【梅尔特】,「你会呆呆地眺望远处,还真少见呢」
【梅尔特】,「是太累了吗?」
梅尔特端出茶水。
我回应她一个苦笑,开始喝茶。
香草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
【凯伊姆】,「好喝」
【梅尔特】,「是吗,太好了」
令人心情舒畅。
在梅尔特还是娼妇的时候,我常常会去她的房间和她说话。
感觉和那时候很相似。
【梅尔特】,「艾莉斯的状态不好吗?」
【凯伊姆】,「嗯」
【凯伊姆】,「感觉就好像时间回溯了一样」
【梅尔特】,「这是什么意思?」
【凯伊姆】,「现在的艾莉斯,和刚被我赎身时的她很像」
【凯伊姆】,「不被命令就不会动,放着不管就只会在床上发呆」
【梅尔特】,「精神回到从前那种事可能发生吗?」
【凯伊姆】,「现在就是那种情况」
梅尔特将茶杯倒满。
【凯伊姆】,「顺带一提,她最近常常会犯些奇怪的失误」
【凯伊姆】,「买了一堆鸡回家,打破盘子,忘记给料理调味」
【凯伊姆】,「就算被我发火也只是傻笑」
【凯伊姆】,「最糟糕的是,她本人似乎对这些事没什么印象」
【梅尔特】,「那是怎么回事……」
梅尔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凯伊姆】,「我也不晓得」
【梅尔特】,「想过什么对策吗?」
【凯伊姆】,「那家伙要求我当她的主人」
【凯伊姆】,「如果我答应下来的话,艾莉斯说不定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凯伊姆】,「不过,我也不能被那家伙牵着鼻子走」
【梅尔特】,「凯伊姆一直都在为了能让艾莉斯过上普通的生活而努力呢」
【凯伊姆】,「托她的福,我们两个完全没有交点」
【梅尔特】,「不过那样一来,艾莉斯不就会渐渐地……」
变得奇怪,吗。
【凯伊姆】,「或许吧」
【梅尔特】,「什么叫或许啊」
【凯伊姆】,「我也想做些什么」
但是,我所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
不能像对待奴隶那样对待艾莉斯。
我所能做到的,基本上也就是把为她赎身的理由挑明这件事了。
那个时候,艾莉斯会怎么做呢。
【凯伊姆】,「我会尽可能地去努力」
【梅尔特】,「但愿吧」
【梅尔特】,「我是真的很希望那个孩子能幸福」
【凯伊姆】,「作为前辈吗」
【梅尔特】,「嗯,她可是我很可爱的后辈呢」
【凯伊姆】,「那边估计不这么想吧」
梅尔特的笑容中透着自嘲。
【梅尔特】,「那个孩子,只觉得我是对凯伊姆多管闲事的讨厌女人吧」
【凯伊姆】,「那也可以理解成是在羡慕你啊」
【梅尔特】,「是呢……是那样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梅尔特】,「嘛,就算我的好意只是单方面的也没关系」
【梅尔特】,「前几天想要刺杀凯伊姆的那个孩子不是也说过吗,我不明白娼妇真正的痛苦」
【梅尔特】,「其实呢,我也对自己被赎身这件事有些过意不去」
梅尔特将我喝剩的茶水倒入口中。
洁白的喉咙咕咚一声,咽下茶水。
【梅尔特】,「我之所以会希望大家都能幸福,肯定是想稍微为自己赎罪」
【梅尔特】,「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自己」
赎罪,吗。
【凯伊姆】,「赎罪不是也很好吗」
【凯伊姆】,「无论看上去多么正直的人,都会在某处犯下罪孽,然后又再某处去偿还」
【梅尔特】,「有那种事吗?」
【凯伊姆】,「有的」
【凯伊姆】,「我不会去相信那些活着却毫无愧疚感的人」
【梅尔特】,「谢谢。你这不是偶尔也会说些温柔的话吗」
【凯伊姆】,「既然知道我偶尔才会说这种话,你就给我好好记住」
【梅尔特】,「呵呵,知道了」
我站了起来。
【凯伊姆】,「心情舒畅点了,谢了」
【梅尔特】,「要回家吗?」
【凯伊姆】,「不,去莉莉乌姆」
【凯伊姆】,「吉克现在也累得相当够呛」
【梅尔特】,「去帮他一把吧,谁让你们是兄弟呢」
梅尔特露出娇艳的笑容说道。
【凯伊姆】,「吉克来过这里吗?」
【梅尔特】,「没来过呢,应该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吧」
【凯伊姆】,「应该没错」
【凯伊姆】,「给我打包点东西拿过去」
我将银币放在柜台上。
【梅尔特】,「谢了,正好我也想给他送点东西」
梅尔特叫来缇娅,让她准备了些慰劳品。
上午时分。
在闲散的前厅处,只有阿伊莉斯一个人。
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把脚甩来甩去。
视线还是一如既往地对着天花板。
【凯伊姆】,「天花板的样子像是什么藏宝的地图吗?」
【阿伊莉斯】,「给我100枚金币我就告诉你」
【凯伊姆】,「看来有不少沉睡的宝藏啊」
【凯伊姆】,「想找人帮忙寻宝就跟我说」
【阿伊莉斯】,「看我心情」
【凯伊姆】,「另外两个人呢?」
【阿伊莉斯】,「莉莎在接客」
【阿伊莉斯】,「库罗去出差了」
【凯伊姆】,「两个人都很努力地在工作啊」
【阿伊莉斯】,「我也是在为了不让风锖的那些垃圾进来而值班」
【凯伊姆】,「不去拜托奥兹吗?」
【阿伊莉斯】,「我自己能搞定」
两个组织对立的激化,似乎也已经传到娼妇们的耳中了。
虽然吉克说他有计策,但是周围这些人能撑多久呢。
【凯伊姆】,「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马上呼救哦」
【阿伊莉斯】,「嗯」
【凯伊姆】,「我进去了」
【吉克】,「哟,你今天又来干什么?」
【凯伊姆】,「你觉得我看上去像是来送酒的吗?」
【吉克】,「哈哈哈,抱歉抱歉」
吉克的脸上透着相当的疲劳。
【凯伊姆】,「你不回家吗?」
【吉克】,「这里就是我家」
【凯伊姆】,「哼」
我把纸包放在桌上。
【凯伊姆】,「这是梅尔特让我转交给你的情书」
【吉克】,「哦,真不错呢。好久没收到过情书了」
吉克快速打开包裹。
里面放着做好的料理。
面包给切成两半,里面夹着香草和腊肠。
吉克取出小刀。
【吉克】,「你也吃吧?」
【凯伊姆】,「我可没有偷窥别人情书的兴趣」
【吉克】,「真意外,你还挺绅士的嘛」
【凯伊姆】,「我一直都很绅士」
我坐进沙发,喝着放在桌上的葡萄酒。
【凯伊姆】,「状况如何?」
【吉克】,「虽然大家都干得不错,但势力和人也还是都在减少」
【吉克】,「昨天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也出现了伤者」
【吉克】,「现在在这一片,生意兴隆的就只剩下棺材店了」
【凯伊姆】,「有人被杀吗?」
【吉克】,「不,他们只是一味地在挑衅我们这边的年轻人」
【吉克】,「托奥兹居中调停的福,现在还没发生厮杀事件」
【凯伊姆】,「原来如此」
不过,这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一旦出现某个导火索,立刻就会发展成全面战争吧。
那样一来,有很多人都会牺牲。
【凯伊姆】,「昨天,我去看了看贝尔纳德那边的情况」
【吉克】,「果然是吗」
【凯伊姆】,「贝尔纳德的警备很严。想要取他的命估计需要很长的时间」
【凯伊姆】,「说起来,在外面露面的是不是他本人都不得而知」
【凯伊姆】,「真的到了拿他毫无办法的时候,也只好去聚集一些不要命的家伙了吧」
【吉克】,「啊啊,让他们一起突击」
【凯伊姆】,「也算我一个」
【吉克】,「很高兴你能这么说」
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吉克估计只会自己行动吧。
有种这样的预感。
【吉克】,「嘛,现在就先把能做的事都做好吧」
【吉克】,「正好,接下来我就有件『能做的事』要做」
【凯伊姆】,「什么事?」
【吉克】,「稍微去登个山,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是要护送他到下层吗。
【凯伊姆】,「现在就去吗?」
【吉克】,「不,我还要做点准备」
【吉克】,「过一会在菲诺列塔集合吧」
【凯伊姆】,「知道了」
今天会晚回家这件事,必须要告诉艾莉斯一声。
艾莉斯正站在厨房里。
地板上浸着水。
水壶翻倒在地上。
【艾莉斯】,「失败了」
看到我走进家门,艾莉斯露出散漫的笑容。
【凯伊姆】,「一看就知道了」
【艾莉斯】,「生气了?」
【凯伊姆】,「只是有点吃惊而已」
【艾莉斯】,「……」
【凯伊姆】,「把这摊东西收拾好,我要出去工作」
艾莉斯迈着踉跄的脚步走向这边。
然后,拉住我的衣袖。
【艾莉斯】,「我可是做了不好的事哦」
【艾莉斯】,「不骂我吗?」
【凯伊姆】,「就算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
【凯伊姆】,「好了,赶快收拾吧」
【艾莉斯】,「凯伊姆……凯伊姆……我是个没用的佣人」
【凯伊姆】,「你不是什么佣人」
【艾莉斯】,「就是佣人哦」
【凯伊姆】,「嗯嗯!」
我将她的手甩开。
艾莉斯一步、两步地向后退去。
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艾莉斯】,「……好冷」
【艾莉斯】,「有水?为什么?」
【凯伊姆】,「……」
又来了。
就好像和人类的思想交换了一般,艾莉斯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凯伊姆】,「也不知道是谁把水壶弄倒的」
【艾莉斯】,「……怎么会……是我?」
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胸口浮现出某种难以名状的感情。
我走近瘫坐在地上的艾莉斯,碰了碰她的脸。
【凯伊姆】,「艾莉斯,振作点」
【凯伊姆】,「这可不像你啊」
【艾莉斯】,「凯伊姆……」
【艾莉斯】,「果然,我好奇怪」
【艾莉斯】,「独自一人的时候,时不时地就会变成这样」
她深邃的瞳孔,仿佛在说着『留在我身边』这句话。
但是,我也有非做不可的事情。
【凯伊姆】,「我有工作,晚上回来」
【艾莉斯】,「要去哪里?」
不要问我工作上的事情。
这是我至今为止已经无数次告诫过她的事情。
但是,现在说话要慎重。
艾莉斯的表情中透着沮丧。
真拿她没办法。
我站起身来。
【凯伊姆】,「我走了」
我拿起装备,走出家门。
与鲁基乌斯卿的会谈在与上次不同的房子中开始了。
我和那个副官并肩戒备着室外的情况。
虽然多少有几句言语上的交流,但西斯狄娜却没有向我转过来过。
我也抱持着面向正面的姿势,将话对准前方的小巷说出。
【凯伊姆】,「你也很辛苦啊」
【西斯狄娜】,「我是侍奉鲁基乌斯大人之身,并不觉得有何辛苦」
每句话都认真地和她较真就太麻烦了。
【凯伊姆】,「关于在风锖幕后的那个贵族,已经出现在台前了吗?」
【凯伊姆】,「我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挑这个时期来引发事端」
【凯伊姆】,「从现在的实力关系上来说,时间过得越久,对风锖应该就越有利」
【凯伊姆】,「但是,他们却刻意选择了这个时期」
【凯伊姆】,「这不会是身处幕后的贵族的意思吗?」
【西斯狄娜】,「关于他们背后的人究竟是哪个人,我们还没有了解到那种程度」
【西斯狄娜】,「但是,按照一般论来考虑,对方之所以会选择现在行动,有可能只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而已」
【凯伊姆】,「明明还没有特定的人选,鲁基乌斯卿还是要和那个贵族敌对吗?」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非常憎恨毒品,以及通过贩卖毒品来谋取利益的人。仅此而已」
【凯伊姆】,「相当了不起啊」
不过,里面究竟有多少话是真心的呢。
从常识上来考虑的话,鲁基乌斯卿应该不会在确定对方的贵族前,就先和不蚀金锁接洽。
但是,他却想要取缔作为资金源的毒品。
他作为羽狩的队长,并不需要去维护牢狱治安。
再加上,如果作为风锖后盾的贵族是鲁基乌斯卿的同伴的话,就更不会需要不蚀金锁的协助了。
嘛,如果他是个真心希望牢狱和平的伟大仁人倒是另当别论……
试着去套套她的话吧。
【凯伊姆】,「我没有去过上层,那些贵族平常都做些什么?」
【西斯狄娜】,「你这个问题太宽泛了」
【凯伊姆】,「也是啊……那么,有权力的争斗吗?」
【凯伊姆】,「就像不蚀金锁和风锖那样」
【西斯狄娜】,「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很少」
【凯伊姆】,「那个很少的例子里,有牵扯到你主人的吗?」
【西斯狄娜】,「没有那种事情」
【凯伊姆】,「诶」
我看着副官的侧脸。
她正面无表情地向前望着。
什么情报都读不出来。
【西斯狄娜】,「我们彼此都是侍奉主人之身」
【西斯狄娜】,「不去进行无谓的想象,单纯等待主人的指示,这不是一个很美的姿态吗?」
被一口下了定论。
【凯伊姆】,「不好意思,这对于我们这种牢狱长大的人来说太难了」
【凯伊姆】,「不过,你的主人以他的那个年龄来说,还真是相当了不起啊」
【凯伊姆】,「会认真思考牢狱事情的贵族,至今为止他是第一个」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乃笃信正义之人」
【西斯狄娜】,「即便并非自己的过失,也会勇敢地担起责任」
西斯狄娜看向我这边。
表情中微微带有少女对英雄纯粹的崇拜。
她似乎相当憧憬鲁基乌斯卿。
【凯伊姆】,「那些老头子大概理解不了吧」
【西斯狄娜】,「嗯……」
说罢,西斯狄娜转回正面。
【西斯狄娜】,「即便如此,理解鲁基乌斯大人的想法的人也很多」
【凯伊姆】,「原来如此」
【西斯狄娜】,「无谓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西斯狄娜】,「我们的工作是警戒」
【凯伊姆】,「啊啊,没错」
我再次转向正面。
看起来,和鲁基乌斯卿敌对的贵族的确存在。
那个贵族,或者其同伴,大概就是风锖的幕后支持者吧。
很容易理解的构架。
虽然和风锖的抗争是攸关存亡的眼前问题,但在那之上,和鲁基乌斯卿的关系亦不能小觑。
不久之后,民居的门被打开了。
【吉克】,「久等了」
【凯伊姆】,「不,这边的大小姐让我很开心啊,一点都不无聊」
【西斯狄娜】,「说什么呢」
【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波长相合的男人,还真是少见啊」
【鲁基乌斯】,「怎么样,试着考虑下将来吧」
鲁基乌斯卿的声音从房子中传出。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玩笑请适度」
【西斯狄娜】,「我怎么会,和牢狱的……」
【吉克】,「喔唷……你是想说自己怎么可能会和牢狱里的男性交往吗?」
吉克坏心眼地笑了。
【吉克】,「上面的那些大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吧,鲁基乌斯卿?」
【鲁基乌斯】,「这样想的人确实很多……」
鲁基乌斯卿因为部下的危机而从房中走出。
【鲁基乌斯】,「当然我并非如此」
【鲁基乌斯】,「副官,你又如何?」
【西斯狄娜】,「我和鲁基乌斯大人想法相同」
【吉克】,「就算是为了工作,我还是很感激二位能够理解我们」
【凯伊姆】,「今后也多多指教了,西斯狄娜小姐」
【西斯狄娜】,「我,我才是,请多指教」
西斯狄娜被诱导着说出了这些话。
看到这种僵硬的表情,让人相当愉快啊。
【吉克】,「玩笑先姑且不提,今后也请多多关照了,鲁基乌斯卿」
【鲁基乌斯】,「我也是」
鲁基乌斯卿伸出右手,吉克将其握住。
【鲁基乌斯】,「似乎要下雨了,请注意点」
【吉克】,「噢噢,还真是」
头顶上的天空,月亮已经被厚重的云层所遮盖。
不久之后就会下雨吧。
【吉克】,「从上层抬头仰望到的月亮,应该会更加美丽吧」
【西斯狄娜】,「就我的经验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吉克】,「是么」
吉克露出苦笑。
他应该很诧异副官为什么没听懂他开的小玩笑吧。
【吉克】,「那么,后会有期」
吉克露出可靠的笑容,背向鲁基乌斯卿走开。
【凯伊姆】,「怎么样,对鲁基乌斯卿作何感想」
【吉克】,「是个好男人」
【凯伊姆】,「这话很无聊哦」
【吉克】,「哈哈哈,进展姑且算是顺利吧」
【凯伊姆】,「我试着从那个女副官那里套出敌方的贵族,不过她的口风很紧啊」
【吉克】,「如果能俘获她的芳心的话,她不就会开开心心地告诉你了么」
【凯伊姆】,「不错啊,下次就去攻陷她」
【吉克】,「还是算了吧」
【吉克】,「正下方还有个醋坛子女人在家里哦」
【凯伊姆】,「从屋顶上突然到访,有点太过刺激了吧」
【吉克】,「然后,关于贵族的那件事」
豪爽地把话题扯了回来。
【吉克】,「还没打听到对方的名字,那边似乎也不想多言」
【吉克】,「不过,既然那么有自信能击溃鲁基乌斯卿,应该是有着相当势力的对手吧」
【凯伊姆】,「原来如此」
【吉克】,「最近,关所的卫兵换了一批」
【吉克】,「收过咱们贿赂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被撤掉,新的人补了进来」
【吉克】,「虽然我也会对那些家伙尽同样的礼数,不过」
【凯伊姆】,「他们都没什么回应吧」
【吉克】,「啊啊,很有可能是作为风锖的友方被送进来的」
【吉克】,「也就是说,那边的大人掌握着调动卫兵的权力」
【凯伊姆】,「关所被禁止通行了吗?」
【吉克】,「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拿不上台面的物资已经无法流通了」
关所是物资输送的生命线。
不蚀金锁一直都是靠着抱关所官差的大腿,来掌握牢狱的物流,从而得到了大量的财富。
但是,官差如果站在风锖那边的话,不蚀金锁通过关所能运送的就只限正规的物资。
利益自然也会相应地减少。
当然,我们现在走的小道自然不包括在内。
只是,输送的效率会一落千丈。
【凯伊姆】,「虽然有点马后炮的感觉,不过你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对风锖置之不理?」
【吉克】,「有很多原因呐」
【吉克】,「嘛,总之是我的失策」
吉克小声地嘟囔道。
【凯伊姆】,「那就去挽回啊」
【吉克】,「我当然有此打算」
下到牢狱的时候,雨正好开始落下。
我从装备中取出外套递给吉克。
【吉克】,「你穿吧」
【凯伊姆】,「我被淋湿也无妨。现在是重要的时期,你可不能感冒」
【吉克】,「……谢了」
吉克披上了外套。
雨变大了。
【凯伊姆】,「去菲诺列塔避避雨吧?」
【吉克】,「不,我要回莉莉乌姆」
【凯伊姆】,「知道了」
我们快步向前跑着。
【薄唇的男人】,「啊,头儿!」
站在路旁的男人突然出声。
是曾经在莉莉乌姆见过的,不蚀金锁的男人。
男人张皇失措地向这边快步跑来。
【吉克】,「怎么了?」
【薄唇的男人】,「奥,奥兹先生他……被打了」
【吉克】,「奥兹吗?」
【薄唇的男人】,「在地头巡逻的时候,突然被从后面来了一下」
那个奥兹吗……
可恶。
【吉克】,「还活着吗」
【薄唇的男人】,「是的,生命没有大碍」
【薄唇的男人】,「但是,伤势重到了难以行动的程度,正在附近的房子里静养」
【吉克】,「在哪里?」
【薄唇的男人】,「请让我来带路」
男人走入小路。
吉克追在他的身后。
我也跟着他们两人。
走近狭窄的小巷。
雨下得越来越大,男人手持的火把的亮光,在大雨下显得模糊不清
【吉克】,「够远的啊」
【薄唇的男人】,「对不起……马上就到了」
我和吉克对视一眼。
很奇怪。
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想法。
【凯伊姆】,「等等」
我向男人出声。
【薄唇的男人】,「怎,怎么了?」
【凯伊姆】,「我一个人去给奥兹探病」
【薄唇的男人】,「怎怎怎,怎么」
【薄唇的男人】,「奥兹先生他,那个,说有想要向头儿传达的话」
【吉克】,「凯伊姆是我的代理,你就当证人吧」
【薄唇的男人】,「可,可是」
【吉克】,「在这么大的雨里,辛苦了」
在吉克转过身去,把动摇的男人丢在身后的瞬间,
【薄唇的男人】,「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扔掉火把。
空下来的手伸向腰间的短剑。
【凯伊姆】,「手法太差了」
【薄唇的男人】,「咕啊啊」
在男人的剑刺到吉克之前,我就一刀割下了他的手。
男人蹲了下来。
【吉克】,「背叛我了吗」
【薄唇的男人】,「你,你已经完了!」
【薄唇的男人】,「只因为是先代的小鬼,就当上了头领」
【薄唇的男人】,「如果一开始就让贝尔纳德先生来当的话,哪还会有这种事啊!」
【吉克】,「……」
吉克眯起眼睛。
【凯伊姆】,「吉克,现在先逃再说」
【吉克】,「啊啊」
正当我们冲向退路的时候,一股恶寒突然涌上背脊。
我反射性地抬头仰望上空。
在街道两盘建筑物的屋顶上,出现了很多人影。
数量大概在10个左右。
都是同样地单膝驻地,拿着某样东西向这边瞄准。
是弩箭。
周围没有遮蔽物。
最糟糕的是,掉在地面的火把还在燃烧。
在狙击手的面前,我们就像两个活靶子一样。
【凯伊姆】,「吉克,躲到我后面」
我一边叫道,一边抓起蹲在地上的男人掩在身前。
【薄唇的男人】,「哎,哎……喂,住手」
【凯伊姆】,「你就相信你的同伴吧」
【薄唇的男人】,「别射啊,救我啊!?」
男人的喊叫与弓弩的低音几乎同时响起。
弓矢的光芒贯穿倾盆大雨,飞驰而来。
【薄唇的男人】,「咕……唔咳」
【凯伊姆】,「库……」
男人的口中响起潮湿的声音。
虽然他很好地挡住了弓箭……
但是作为盾牌来说,强度似乎稍显不足
威力很大的弩箭,透过男人的身体,给了我的侧腹锐利的一击。
【凯伊姆】,「吉克,要逃了」
【吉克】,「啊啊」
同时兼顾精度与威力的弓弩,相对来说连射能力就很低。
到下次射击应该还要一段时间。
我们刚把男人扔掉,几个人影就拦在了我们前进的方向上。
【吉克】,「要突破吗?」
【凯伊姆】,「废话」
开始交战。
黑暗之中,与吼叫声一起,刀刃向我刺来。
我可没有接下来的义务。
避开攻击。
间不容发地避开之后,我轻巧地割断他们的手筋和脚筋。
一个人,
又一个人倒在泥泞之中。
即便表情因为痛苦和惊愕而扭曲,仍然一动不动地瞪着我们。
不能在这里被阻住。
将苦闷的声音丢在身后,我们冲进小巷之中。
我们好不容易跑到了能听见娼馆街喧嚣的地方。
到了这里,应该就不会再被袭击了吧。
我们背靠着墙壁,调匀呼吸
【凯伊姆】,「没受伤吧?」
【吉克】,「胳膊上稍微有点,不过只是小伤而已」
【吉克】,「你呢?」
【凯伊姆】,「侧腹有点小伤」
【凯伊姆】,「似乎是被贯穿肉盾的箭射中了」
【吉克】,「如果那家伙的肌肉再结实点就好了」
【吉克】,「今后我要让部下去锻炼身体」
吉克的玩笑消除了紧张感。
得救的实感急剧涌上心头。
【吉克】,「得救了,没你在的话我肯定就挂了」
【凯伊姆】,「能帮上忙就好」
吉克的大手拍着我的肩膀。
【凯伊姆】,「总而言之,先去包扎一下吧」
【凯伊姆】,「久违地去拜托梅尔特如何?」
【吉克】,「还是算了吧」
【吉克】,「如果部下知道我被袭击的话,这下子就真会展开全面战争了」
【凯伊姆】,「也就是说,找艾莉斯也不行吗」
【吉克】,「咱们自给自足吧」
【吉克】,「我的藏身处不招人耳目,而且多少也有些伤药」
【凯伊姆】,「能去头领的藏身处,还真是光荣啊」
【吉克】,「很欢迎哦」
吉克带头走了起来。
不久之后,我们来到了吉克的一个藏身处。
家具虽然很朴素,但是该有的东西倒也不缺。
【凯伊姆】,「我在附近走过很多回,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是藏身处啊」
【吉克】,「被人知道就不叫藏身处了」
【吉克】,「因为没有人来扫除所以满是积灰,不过就忍忍吧」
吉克拿出烧酒和杯子。
【吉克】,「先喝一杯再说」
吉克用单手将烧酒倒入两个杯子。
洒出的酒打湿了桌子。
虽然声音有点嘈杂,但听上去却让人心情舒畅。
我拿起杯子。
【吉克】,「为凯伊姆」
【凯伊姆】,「为咱们的狗屎运」
两个杯子碰在一起。
【吉克】,「库~!」
【凯伊姆】,「真爽啊」
我们很有气势地把喝干的杯子砸在桌上。
【吉克】,「再来一杯吧」
【凯伊姆】,「等等,喝完就不能清洗伤口了」
【吉克】,「只是再喝一杯而已」
再次将酒倒入杯中,彼此碰杯。
酒精在体内流淌,伤口的疼痛开始减缓。
【凯伊姆】,「不赶快堵住伤口的话,喝下去的酒就要洒出来了」
【吉克】,「也是啊」
吉克拿着装有医疗箱。
【吉克】,「先从你开始,我来给你包扎」
【凯伊姆】,「拜托了」
正所谓久病成医,我们都很擅长对外伤的治疗。
尤其是缠绷带的时候。
我的伤势并未伤及到内脏。
用烧酒清洗过伤口,涂完伤药以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沉默地包扎着的吉克开口说道。
【吉克】,「给你来治伤,真是相当久违了啊」
【凯伊姆】,「啊啊。最后一次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吉克】,「是伤得最重的那次,没印象吗?」
【凯伊姆】,「想起来了,是惹梅尔特发火的那次吧」
很怀念的回忆。
年轻时候的我们,只要受伤就必定会去找梅尔特来治疗
虽然梅尔特当时已经是最受欢迎的娼妇,但不知为何还是每每都会亲切地接待我们。
乳臭未干的我们两人会迷上梅尔特,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然后,也自然而然地,我们因为梅尔特而产生了对立。
某天,我和吉克因为一个简单的工作而受了很重的伤。
原因很明显,因为彼此不合而导致沟通不足。
我们拖着疼痛的身体,像平常一样来到梅尔特的房间。
但是,得知我们受伤原因的梅尔特拒绝给我们治疗。
没办法的我们开始自己处理自己的伤口,但却怎么都做不好,只能互相为对方裹伤。
为了女孩子而相互竞争的对手,为对方进行治疗。
那时候的惨状,至今只要回想起来还是会羞愧难当。
互相治疗完毕后,我们自顾自地定下了『不许和梅尔特偷跑』的绅士协议,然后重归于好。
那之后不久,梅尔特便被先代赎身,我们的恋情就此无疾而终。
顺带一提,我们两个和梅尔特发生关系,是在那不久之后的事情。
而且,我和吉克都和约定『要向那边保密哦』,害怕梅尔特被对方抢走。
在和吉克结为兄弟,然后彼此得知这件事后的那段时间,我基本没什么记忆……
和父亲,还有自己的朋友与兄弟上了同一个女人的吉克,他心里的纠结是我所无法比拟的。
估计正是因为这点,那天店里的酒才会被喝得一干二净。
【吉克】,「就算现在想起来,还是很不好意思啊」
【凯伊姆】,「我也是」
突然,吉克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是个不似他的表情。
但是,同时我也在因为能看到他将感情露出表面而开心。
虽然很想开口问他,但我还是在等着吉克开口。
反正这一夜还很长。
【吉克】,「你对今天那家伙的话怎么想?」
【凯伊姆】,「谁的什么话?」
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出卖我们的那个手下。
──『你,你已经完了』
──『只因为是先代的小鬼,就当上了头领』
──『如果一开始就让贝尔纳德先生来当的话,哪还会有这种事啊!』
不出所料,吉克口中说出的正是我想到的话。
果然,他还是很在意那个男人的话啊。
【吉克】,「我接下来说的都是些醉话……」
也就是要让我听完以后就忘掉吧。
【吉克】,「我时常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当这个头领」
【吉克】,「如果贝尔纳德当上头领的话,不蚀金锁也不会分裂,说不定会发展得相当壮大」
【凯伊姆】,「但是,组织的性质就会和现在变得不同了吧」
【凯伊姆】,「你想看到组织染指毒品吗?」
【吉克】,「谁知道呢」
【吉克】,「那家伙或许是因为没被选作继承人,才会特意走上了和先代相反的路」
【吉克】,「如果继任头领的话,可能就会老实地继承先代的思想了」
【凯伊姆】,「先代是看清了贝尔纳德的人品,才会选择你的」
吉克没有回答。
【吉克】,「先代一直都是正确的」
【吉克】,「他在大崩落后扩大了在牢狱的势力,上面拉拢官差,下面为牢狱的复兴而尽力,就好像牢狱的王者一般」
【吉克】,「但是,他也犯过一个很大的错误」
吉克停下治疗。
舔着嘴唇,一副犹豫的样子。
【吉克】,「贝尔纳德他……」
【吉克】,「是先代的孩子」
【凯伊姆】,「你说什么?」
【吉克】,「是在很久以前,对佣人出手而生下来的」
【吉克】,「再加上,先代和我的母亲很长时间都没有子嗣」
【吉克】,「所以,现在也早就做好了要把贝尔纳德当成继承人的打算」
【吉克】,「正是为了迎接那个时刻的到来,他将贝尔纳德作为副头领来重用,教他各种各样的知识」
【吉克】,「而贝尔纳德似乎也很好地回应了他的期待」
【凯伊姆】,「先代告诉过贝尔纳德,自己是他的父亲吗?」
【吉克】,「应该没有说过」
【吉克】,「贝尔纳德的母亲,似乎也把他亲生父亲的名字带到了墓地里面……」
【吉克】,「恐怕贝尔纳德已经知道了吧」
【吉克】,「不仅他自己对能继承不蚀金锁这件事很有自信,周围也都是这样认同的」
【吉克】,「结果,正巧在那时我被生了下来」
【吉克】,「只是被生下来倒也罢了」
【吉克】,「先代将我看成了唯一的孩子,眼光只注视着我一个人」
【吉克】,「到头来,甚至指定我这个既年轻缺少经验的毛头小子为继承人」
贝尔纳德不可能接受这个结果。
【凯伊姆】,「真想把你推上台,就应该除掉贝尔纳德这个隐患」
【吉克】,「正是如此」
【吉克】,「但是,先代的判断失误了」
【吉克】,「他对贝尔纳德也很有感情,没法下手杀掉他」
【吉克】,「结果,在先代死去之后,贝尔纳德会背叛不蚀金锁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吉克】,「说不定,杀害先代的人也正是贝尔纳德」
【凯伊姆】,「怎么可能,那可是那个先代啊」
对于我来说,先代是我尊敬的对象。
不只是把我从娼馆这个苦海中拽上来而已。
即使在我做杀手的时候,也从未交给过我真正肮脏的工作。
我被先代委托而杀掉的,只有那些为了牢狱必须让他们消失掉的那些人。
所以,我才能问心无愧地努力工作。
【吉克】,「这不是梅尔特说过的话,人是难以捉摸的」
【吉克】,「就算是不蚀金锁的头领,也会被亲情蒙蔽双眼」
【凯伊姆】,「有那种事吗」
【吉克】,「嘛,虽然先代的确是做了个错误的选择,不过让问题演变成现在这样的直接原因,是我太没有作为了」
【吉克】,「我应该早点杀掉贝尔纳德的」
【凯伊姆】,「你对那家伙抱有罪恶感吗?」
吉克朝我瞥了一眼。
他是觉得我这句话问得太蠢了吧。
【吉克】,「小时候,贝尔纳德对我很好」
【吉克】,「或许其中也有着对我抱持的优越感,但他还是如同我哥哥一般的存在」
【吉克】,「直到我被指名当上继承人」
【凯伊姆】,「……」
吉克也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啊。
【吉克】,「就因为我的妇人之仁,结果现在给同伴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吉克包扎完绷带后,微微叹了口气。
我稍微有点受打击。
被人称为牢狱之王的先代。
作为他亲生儿子的吉克。
两个人都被亲情所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这不是能够一笑置之的事情。
他们所犯的错误,和一般的大脑不灵光的那些家伙是不同的。
【吉克】,「笑话我吧,亏我每天都在虚张声势,实际上却是这么个没用的头领」
【凯伊姆】,「我不会笑话你」
【凯伊姆】,「因为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吉克】,「是指艾莉斯吗」
【凯伊姆】,「啊啊」
虽然我不想和艾莉斯以外的人谈论那件事,但话却不自觉地从嘴中流出。
是酒精的原因呢,还是受到吉克情绪感染的原因呢。
或许,是和友人谈及旧事之时,心情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了吧。
【凯伊姆】,「该我给你治疗了」
【吉克】,「拜托了」
吉克身上也是轻伤。
只是被剑之类的尖锐物体擦破皮肤,而流了些血而已。
我涂上烧酒,开始清洗伤口。
【吉克】,「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吉克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
踌躇着。
不,吉克已经向我坦白了。
我也不能再保持沉默。
【凯伊姆】,「我……」
【凯伊姆】,「……」
【凯伊姆】,「杀了她的双亲」
【吉克】,「……你说什么」
【凯伊姆】,「是先代委托的工作」
艾莉斯的双亲,是大崩落之后致富的商人。
表面上以建造房子与清理废墟维生,背地里却在趁火打劫。
从大崩落崩塌的房子中回收财物然后卖出。
不当地接收所有者死去的土地。
发放高利贷,遇到不能按时还上的人,就毫不容情地抢走他们的房子和土地。
是在大崩落的复兴期中很常见的暴发户。
不蚀金锁的先代很憎恨这类人,一直都在找着杀掉他们的机会。
【凯伊姆】,「我所接受的工作,就是杀掉那对商人夫妇」
【凯伊姆】,「本来,我被告知的是,在目标的房子里只住着那对夫妇而已」
【凯伊姆】,「虽然从前有一个名叫艾莉斯的女儿,但她据说已经被强盗杀掉了」
【吉克】,「然后,经过一些曲折以后,艾莉斯就被卖到了莉莉乌姆是么」
【凯伊姆】,「没错。我本来以为只是偶然名字相同,但是她确实是那对商人夫妇的女儿」
【吉克】,「你是怎么知道的」
【凯伊姆】,「她带着的那个人偶上写着名字」
【凯伊姆】,「而且,艾莉斯也记得自己双亲的姓名」
【凯伊姆】,「换做一般的娼妇可能是编出来的话,但那时候那家伙已经基本上是个人偶了」
【凯伊姆】,「就算编这么个故事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吧」
【吉克】,「原来如此」
【凯伊姆】,「贝尔纳德所说过的我是鬼畜,指的就是这件事」
【吉克】,「因为双亲被杀而被卖到娼馆的女孩子,由我这个杀掉她双亲的本人来为她赎身」
【凯伊姆】,「而且,我所缴纳的钱的一部分,是用艾莉斯双亲的性命换来的」
我绝对不会接受艾莉斯的好意。
就算有哪天抱了她,眼睛也无法与她对视。
这正是鬼畜的所为。
【吉克】,「会给艾莉斯赎身,是为了多少能赎罪吗」
心中掠过某种感情。
但它不久便消失殆尽。
【凯伊姆】,「没错」
【凯伊姆】,「所以,我想要将自己从她那里夺走的人生还给她」
【吉克】,「之所以对艾莉斯那么冷淡,就是这么回事啊」
【凯伊姆】,「只要她留在我身旁一天,我的赎罪就不会结束」
【凯伊姆】,「本来,我就决定在她能够自立生活以后,就让她从家里搬出去」
【吉克】,「罪恶感,吗」
吉克低声地自言自语。
我和吉克都背负着罪恶感而生。
我们两个的情况刚好符合吗。
不,单纯抱持着某种罪恶感而活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凯伊姆】,「你觉得我为艾莉斯赎身是做错了吗?」
【吉克】,「我不知道你做没做错」
【吉克】,「只是……」
吉克看着我。
【吉克】,「如果换我站在你的立场上,我也会做出相同的事情吧」
被吉克所认同,让我心里多少有了些底。
【吉克】,「至少,如果没有被你赎身的话,艾莉斯就成为娼妇了」
【吉克】,「而且,来娼馆的时候,她的身上就已经有被虐待的痕迹」
【吉克】,「也就是说,是你将艾莉斯从虐待中拯救了出来」
【凯伊姆】,「说得好听点是这样」
【凯伊姆】,「但是,艾莉斯应该不会这么想吧」
【凯伊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杀害她双亲的仇人」
我用绷带缠好吉克的胳膊,将其固定住。
治疗结束了。
【吉克】,「你想对艾莉斯说吗?」
吉克一边转着胳膊观察绷带的情况,一边这样问道。
【凯伊姆】,「我想在这几天就跟她说」
【凯伊姆】,「自从开始同居一来,那家伙就一直在变得不正常」
【吉克】,「变得不正常?」
【凯伊姆】,「她在慢慢地回到从前的状态」
【凯伊姆】,「一言以蔽之,就是没有感情的人偶」
【吉克】,「你觉得向她说出真实能治好她吗?」
【凯伊姆】,「不知道」
她是因为被我杀掉双亲,所以才会被卖到娼馆。
所以,我会为她赎身只是为了赎罪。
把这些事情告诉她,会意味着什么呢。
艾莉斯大概会愤怒地拿着刀冲向我吧。
但是,这样放着不管只会让艾莉斯变得更加不正常。
那么,我果然还是应该把她想知道的『为她赎身的理由』全部告诉她吧。
【凯伊姆】,「她可能无法接受这件事」
【凯伊姆】,「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她……来划清界限」
【吉克】,「即使会被她复仇吗?」
【凯伊姆】,「我曾经是靠着杀人来吃饭的人,就算有谁想找我复仇也没办法」
【吉克】,「真蠢啊」
吉克把剩下的烧酒倒入杯中。
酒满了出来,淌到桌上。
【吉克】,「喝吧」
吉克强硬地把被子递了过来。
我无言地收下。
【吉克】,「虽然这个觉悟很了不起,但是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凯伊姆】,「什么好处都没有吧」
【凯伊姆】,「但是,必须要做个了结」
【吉克】,「为什么?」
为什么,我一定要和她做个了结呢。
如果是无所谓的女人,放着不管就好。
如果觉得她太吵的话,随手杀掉就好了。
可是……
【凯伊姆】,「我不能弃艾莉斯于不顾」
【吉克】,「迷上她了吗?」
【凯伊姆】,「不知道」
【凯伊姆】,「但是,这个世上既有无所谓的事情,也有并非如此的事情。她是属于后者」
【吉克】,「果然还是迷上她了吧」
【凯伊姆】,「不是那么美好而单纯的感情」
【凯伊姆】,「而是更加麻烦而无聊的东西」
【凯伊姆】,「最坏的情况,她得知了我是杀害她双亲的凶手」
【凯伊姆】,「然后,从我身边离开,才是真正的复仇」
【吉克】,「艾莉斯应该不会做到那种地步吧,毕竟你是骑着白马去拯救她的骑士大人啊」
【凯伊姆】,「谁知道呢」
从这几天同居的经验看来,艾莉斯对我的感情里有更加深邃而阴暗的部分。
那家伙有如古井般的眼睛。
而在那其中。
那些沉寂在水底的感情,才是对我所抱持的情感的正体吧。
是什么时候下起来的呢。
家中不知不觉被雨声所包围。
【艾莉斯】,「呼……」
凯伊姆不在。
从和他同居开始,他不在家的时候就特别多。
房间里充斥着他的味道。
眼睛中残留着他的身影。
但是现在,他不在。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就算去问娃娃,它也什么都不会回答。
【艾莉斯】,「好可怕……」
就好像在等待着这句话一样,内心堕入黑暗之中。
周围的一切瞬间变成那又黑又冷的东西,将我逼近崩坏的死角。
这里是──
井底。
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听不见。
我该怎么办好。
【艾莉斯】,「凯伊姆……」
凯伊姆。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艾莉斯】,「救救我」
【艾莉斯】,「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啊」
【艾莉斯】,「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
从床上跌落。
彷徨地爬行在房间,寻找着凯伊姆的踪迹。
好害怕。
救救我。
我弄翻了床上放着的医疗道具。
道具响起刺耳的声音,散落到地板上。
【艾莉斯】,「……啊」
突然,眼中映入了一样东西。
就好像在等待着被我发现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我饥渴地爬过去。
将那从上瘾的娼妇那里收缴的毒品攥入手中。
【浓妆的娼妇】,「最近地震那么多,我很不安」
【浓妆的娼妇】,「和客人说过这件事后,他就让我用这个来冷静一下试试」
【艾莉斯】,「……会变得,开心」
手指颤抖着打开纸包。
看到了灰色的粉末。
【艾莉斯】,「会变得……开心啊……」
治疗结束后,我和吉克向娼馆街走去。
【吉克】,「今夜的事情拜托你对外保密」
【吉克】,「不管是我的受伤,还是别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
【凯伊姆】,「你也把艾莉斯的事情捂在心中」
【吉克】,「我知道」
【吉克】,「彼此都漂亮地做个了结吧」
将我与艾莉斯,以及吉克与贝尔纳德的因缘做个了结。
或许无法迎来幸福的结局。
但是,这份了结,是对被我扭曲了人生的艾莉斯的唯一礼节。
【??】,「────────」
【凯伊姆】,「……」
突然,那个时候的声音划过脑海。
已经在那个世界的人留下的无聊说教吗。
真愚蠢。
【吉克】,「怎么了?」
【凯伊姆】,「没什么,走吧」
在莉莉乌姆和吉克道别后,我走回家中。
虽然月亮的位置已经无法确认,不过应该已经接近黎明了吧。
但是,家中却亮着灯。
艾莉斯那家伙,起床了吗。
我将手放在门上。
但是,却犹豫着要不要推开。
接下来,我要把所有事都向艾莉斯坦白吗。
那之后,艾莉斯会变成怎样呢。
是为了给双亲报仇来杀我呢,亦或是消失到某个不知名的彼方呢。
但是,不管是哪方。至今为止我们积累的关系必定会迎来崩坏。
……
……那样我会很困扰。
【凯伊姆】,「……」
我因为这突然浮现出的感情而瞬间感到狼狈不堪。
困扰?
为什么?
我想要和艾莉斯做一个清算。
就算我们的关系会因此而崩坏,也是无可奈何的结果。
那么,为何我又会对她恋恋不舍。
说到底,我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正式的关系。
我只是杀掉她的双亲,然后用因此而挣来的钱,为她赎身的——
鬼畜。
没错,就是鬼畜。
真愚蠢。
我有什么好考虑的啊。
我斩断混乱的心绪,推开家门。
【凯伊姆】,「我回来了」
艾莉斯正在房间里。
坐在椅子上,带着深刻的表情,凝视着桌上放着的东西。
那个是……
毒品。
艾莉斯的状况和毒品的存在,瞬间在我脑中联系起来。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会把药弄散的,别吵」
业务般冷硬的口吻。
【凯伊姆】,「你在做什么」
【艾莉斯】,「在研究这个药」
艾莉斯头都不抬地说道。
不是要处理掉吗?
【凯伊姆】,「是从那个娼妇那里回收的吗?」
【艾莉斯】,「对」
【凯伊姆】,「会什么会在你手里」
【艾莉斯】,「虽然回收了三包,但是只交给了吉克两包」
【凯伊姆】,「我都没注意到。你难道打算用……」
【艾莉斯】,「学术上的兴趣哦」
【艾莉斯】,「那个先放在一边,关于这个药」
艾莉斯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表情,是我见惯的理性的表情。
【艾莉斯】,「我觉得里面有掺杂物」
【凯伊姆】,「什么?」
我观察着被推过来的毒品。
除了一眼就能看出的灰色粉末外,还有着黑色和白色颗粒的混合物。
【艾莉斯】,「从其他娼妇那里回收的药,都是纯白色的」
【凯伊姆】,「确实」
【艾莉斯】,「然后,这边是凯伊姆以前拿过来拜托我调查的粉末」
【凯伊姆】,「擅自拿出来了吗」
【艾莉斯】,「没关系吧」
【艾莉斯】,「然后,试着调查之后,发现它和混杂在灰色毒品中的黑色颗粒是同一种东西」
也就是说,娼妇手中的毒品有两种么。
一个是贝尔纳德贩卖的新品种。
另外一种,则是在新品种的毒品中,混杂了我们从设施烧过的遗迹中捡回来的黑色粉末。
【凯伊姆】,「这种灰色的毒品,是娼妇自己制作的吗、」
【艾莉斯】,「去问问本人如何?」
【凯伊姆】,「她前几天死了」
【艾莉斯】,「封口吗?」
【凯伊姆】,「只是殉情吧」
【艾莉斯】,「这样啊」
【凯伊姆】,「也有可能是贝尔纳德把两种混在一起销售」
在和黑羽的相关设施中发现的药物。
将它与贝尔纳德贩卖的毒品混在一起。
是偶然吗,还是谁的意图吗。
如果是偶然的话,黑色的药物是从哪里来的呢。
如果是有意的话,就是说贝尔纳德和黑羽的设施有关系吗。
现阶段的假定太多,没法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行为。
【凯伊姆】,「我去和吉克谈谈」
【艾莉斯】,「也是呢」
得出结论之后,艾莉斯淡淡地开始收拾起毒品和医疗道具。
从今天早上开始错乱的艾莉斯就好像别人一样。
【凯伊姆】,「我说」
【艾莉斯】,「什么?」
【凯伊姆】,「你现在是平常的艾莉斯吗?」
【艾莉斯】,「平常的?」
她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向我反问。
视线没有抬起。
【凯伊姆】,「正常时候的你」
【艾莉斯】,「正常?谁知道呢?」
艾莉斯半开玩笑地看着我。
【凯伊姆】,「明天要怎么办?」
【艾莉斯】,「不知道」
【艾莉斯】,「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艾莉斯】,「不过,我想只要凯伊姆陪在我身边就没事」
【凯伊姆】,「我会尽可能陪着你」
【凯伊姆】,「但是,那是为了让你能自由地生活」
【艾莉斯】,「不要再说了,那种话」
【凯伊姆】,「听好,我把你的……」
【艾莉斯】,「那个是怎么了?」
艾莉斯指着我的侧腹。
把我刚要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艾莉斯】,「血都渗出来了,包扎水平真差」
【艾莉斯】,「脱掉衣服,我给你重新缠绷带」
我乖乖地照她说的做了。
艾莉斯将绷带拆下。
【艾莉斯】,「这个,是谁给你缠的?」
【凯伊姆】,「我自己」
【艾莉斯】,「骗人,这个包扎的方法自己怎么可能做到」
【凯伊姆】,「不愧是艾莉斯大夫」
【凯伊姆】,「不过,就算被问到我也不能回答」
【艾莉斯】,「是谁都无所谓,但是受伤的话就来我这里啊」
【艾莉斯】,「这种处理方法会让恢复变慢的」
【凯伊姆】,「啊啊」
吉克那家伙,估计要不乐意了吧。
【艾莉斯】,「……箭伤」
只说完这句话后,艾莉斯就开始为伤口消毒。
艾莉斯从以前开始,就不曾问过我受伤的原因。
只是沉默地治疗我的伤势。
对于我来说,因为有很多难以启齿的情况,所以这样会很方便。
【凯伊姆】,「我从没想过,你居然会成为医生」
【艾莉斯】,「我又不是想做才做的」
【凯伊姆】,「是因为听了我的建议吗?」
【艾莉斯】,「也有那方面的原因」
艾莉斯开始缠起清洁的绷带。
【艾莉斯】,「我想让自己的治疗水平变得更高」
【艾莉斯】,「因为第一次给凯伊姆治伤的时候,惹你生气了」
【凯伊姆】,「我?」
……对了,我想起来了。
那还是在为艾莉斯赎身之前的事情。
在工作中受伤的我,本想像平常那样去梅尔特的房间,但不巧她正在工作。
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发出自己不想听到的喘息声,我狂暴地回到前厅,拜托似乎很闲的艾莉斯为我包扎。
但是,那时基本还是个人偶般的艾莉斯,基本上什么都做不好。
再加上梅尔特的那件事,我对着艾莉斯大发了一通脾气
【凯伊姆】,「抱歉啊」
【艾莉斯】,「没什么,我喜欢被人发火」
艾莉斯的手上下游走,仿佛在施展魔法般地缠好绷带。
【凯伊姆】,「谢了」
【艾莉斯】,「对」
艾莉斯眯起眼睛,仿佛在将喜悦隐藏起来。
一点都不诚实的表情。
虽然性格有些古怪,但是我并不讨厌这样的她。
【凯伊姆】,「抱歉,这么晚才回来」
【艾莉斯】,「没关系」
艾莉斯收拾起医疗道具。
【凯伊姆】,「把那个药交给我吧」
【凯伊姆】,「继续让你拿着,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
【艾莉斯】,「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凯伊姆】,「拿出来」
【艾莉斯】,「但是,使用它的话说不定会感到快乐」
【凯伊姆】,「那只是在逃避」
【艾莉斯】,「逃避不行吗?」
【凯伊姆】,「毒品还是算了吧」
【凯伊姆】,「想要逃避的话,酒也好什么也罢,有很多其他选择吧」
【艾莉斯】,「男人和赌博之类的?」
【凯伊姆】,「别用那种事逃避啊」
【艾莉斯】,「真蠢」
艾莉斯从医疗箱中取出纸包,扔在了桌子上。
【艾莉斯】,「凯伊姆真是个让人拿你没办法的老好人呢」
【艾莉斯】,「哈哈哈哈,笨蛋,笨-蛋」
艾莉斯笑着躺在床上,随即一言不发。
微微地能够听到啜泣的声音。
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艾莉斯。
【凯伊姆】,「我要睡了」
没有回应。
我叹了口气,将桌上的药收到钱包里。
盖上毛毯,过了一段时间。
窗外泛起了鱼肚白。
虽然艾莉斯的呼吸很匀整,但无法判断她有没有睡着。
【凯伊姆】,「……」
现在回想起来,她一直都处在我能理解的范围之外。
被赎身的时候也是这样。
一般来说,应该会流露出感谢或者喜悦的情绪,但艾莉斯却没表示出任何反应。
来到我家以后,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我好不容易才和她开始对话,让她学会做家务,还为了让她能够自立,而让她掌握了医学的知识。
艾莉斯终于能独当一面的时间,是三年前。
那一天,对我们还是应该是最美好的一天。
我怀着与我不符的感动,告诉艾莉斯要她独自去生活。
当艾莉斯能作为一个完整的人而启程之时,我的赎罪就结束了。
但是,现实却并非如此。
艾莉斯不仅拒绝从家里搬出去,而且还比以前更加粘着我。
争论了好几天的结果,我们达成了她可以几天来我家里做一次家务的折衷。
那以后,艾莉斯就在独立与依靠我之间徘徊。
这次,艾莉斯再次回到我的家里,让她心中的时间也倒回到了从前。
不,如果只是倒回去了也好。
现在的艾莉斯已经一塌糊涂了。
作为医生能够正常说话的艾莉斯、
全部依靠着我而活着的艾莉斯、
重复着无自觉的失败的艾莉斯。
几个艾莉斯无序地排列在一起,本人都无法把握住这份状况
她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才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
要怎么样,才能让艾莉斯恢复正常呢。
如果像她自己所期望的那样,把她作为仆人来对待,所有事情都按照我的指示来做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的话……
我就永远无法达成向艾莉斯的赎罪了。
那样我也会很困扰。
『为什么?』
感觉有谁在这样问我。
『为什么,非要去赎罪不可?』
为什么要赎罪呢。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值得去为之而思考。
我用力裹起毛毯。
睡吧。
因为太累了,所以才会考虑这些多余的事情。
我紧紧合上眼皮。
从前,我接受过不管在怎样的状况下都能睡着的训练。
所以今天应该也能睡着。
这一天,艾莉斯的状态最好的。
早饭是烧焦的无味简单与浸着葡萄酒的黑面包。
这东西是个人都吃不下去。
再加上,在收拾的途中还把盘子给摔碎了。
【艾莉斯】,「凯伊姆……摔碎了」
【凯伊姆】,「收拾好」
【艾莉斯】,「我是笨蛋?」
【凯伊姆】,「你还挺清楚」
【艾莉斯】,「呵呵」
拜睡眠不足所赐,我就连叹气都觉得麻烦。
我在懒洋洋地捡着盘子碎片的艾莉斯面前,放下了装着医疗道具的箱子。
【凯伊姆】,「工作了,艾莉斯」
【艾莉斯】,「?」
【凯伊姆】,「有患者」
艾莉斯呆呆地看着我。
不久之后,眼神中恢复了生气。
【艾莉斯】,「凯伊姆……?」
太好了。
是理性的艾莉斯的声音。
【凯伊姆】,「咱们要去吉克那边,谈谈昨天那个药的话题」
【艾莉斯】,「知道了……呃」
艾莉斯皱起眉头。
看来,似乎是握住了手上拿着的盘子碎片。
手心上沁出鲜血,不久流了下来。
【艾莉斯】,「我,又……」
艾莉斯丢了魂般地看着自己的手和散落在地板上的碎片。
似乎已经不记得摔碎时的事情了。
【凯伊姆】,「我来收拾,你先给自己包扎一下」
【艾莉斯】,「可是……」
眉毛因为不安而扭曲。
因为酒精而丧失记忆的人就已经很恐怖了。
更不用说,在没有醉酒的清醒状态下丧失记忆了。
【凯伊姆】,「别在意」
我摸着艾莉斯的头。
然后,从外侧包住艾莉斯的手。
她的手背传来血液的粘稠感。
【艾莉斯】,「我是笨蛋吗」
【凯伊姆】,「没那回事」
【艾莉斯】,「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艾莉斯】,「……要坏掉了」
【凯伊姆】,「没关系的」
虽然没有根据,但现在只能这么说。
【凯伊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看到最后的」
艾莉斯摇曳着不安的双眼中,映出我的样子。
【艾莉斯】,「只是看到最后?不跟着一起来吗?」
让艾莉斯自由地活着
那也是一条路吗
我是杀死艾莉斯双亲的仇人。
没有资格和她一起走下去。
【凯伊姆】,「你的道路,就是你的道路」
我拉着她的手。
艾莉斯本想把手从我手中挣脱,但又改变主意了般地放松下来。
【艾莉斯】,「手,弄脏了」
【凯伊姆】,「没关系,先给自己包扎一下吧」
【艾莉斯】,「嗯」
艾莉斯开始给自己包扎。
我则去洗手。
俺はエリスの親の仇だ。我是杀死艾莉斯双亲的仇人。(移植者:汉化BUG)
一起走下去什么的……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我看到了映在艾莉斯瞳孔中的自己。
我的脸上,露着对我来说做得不错的,同情的表情。
【凯伊姆】,「也许,也有那条路吧」
【艾莉斯】,「凯伊姆……」
艾莉斯握住我的手。
双手之间的血液,让我有种自己碰触到了艾莉斯心灵的错觉。
【凯伊姆】,「来,去吉克那边吧」
【艾莉斯】,「嗯」
手を引く。松开了手。(移植者:汉化BUG)
艾莉斯依依不舍地松开我的手。
【艾莉斯】,「手,弄脏了」
【凯伊姆】,「没关系。你就赶快给自己包扎一下吧」
【艾莉斯】,「嗯」
艾莉斯开始给自己包扎。
我也去洗了手。
在水浸到手之前,我注意到自己正在舔舐着手背的鲜血。
感觉比今天的早饭,不知道要美味了多少倍。
【吉克】,「混杂物呢」
吉克仔细地端详着桌上的药品。
【吉克】,「艾莉斯确定,混在那里面的就是这种黑色粉末吗?」
吉克指着从黑羽被捕获的设施那里回收的粉末说道。
【艾莉斯】,「应该是」
【吉克】,「那就有趣了」
【吉克】,「黑色粉末是从黑羽相关的设施带出来的吧?」
吉克停下了动作。
摆出一副在思索着什么的表情,不久,肯定地点了点头。
【吉克】,「艾莉斯,麻烦你去照顾一下下面的阿伊莉斯」
【艾莉斯】,「为什么?」
【凯伊姆】,「好啦,快下去吧」
艾莉斯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在艾莉斯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吉克点着烟草,吐出大大的烟圈。
吉克心里在想些什么,大概能够想象得到。
【吉克】,「出现了值得在意的事情啊」
【凯伊姆】,「鲁基乌斯卿吗」
吉克点了点头。
【吉克】,「那家伙作为羽狩的头领,让羽狩红了眼地去追黑羽」
【吉克】,「关于那个女队长的事情,羽狩应该是有黑幕的吧?」
【凯伊姆】,「好像是」
【凯伊姆】,「然后,在和黑羽有关的设施发现的粉末,被和贝尔纳德贩卖的毒品混在了一起」
【吉克】,「鲁基乌斯卿对于将毒品供给贝尔纳德的贵族很感兴趣」
【吉克】,「那个贵族大人还真是好奇心旺盛啊」
【凯伊姆】,「应该是有什么意图的吧」
【吉克】,「值得稍微去调查看看」
【吉克】,「这回混在贝尔纳德手中的毒品的混杂物,也有可能是娼妇根据自己的兴趣放进去的」
【凯伊姆】,「除了从娼妇那里回收的以外,你手里还有这种药吗?」
【吉克】,「有是有,但不是很多」
【吉克】,「看来,有稍微去攒点药的必要啊」
吉克站了起来。
从柜橱中取出一个皮袋。
里面有着硬币的清脆声音。
【凯伊姆】,「我去买吧」
【吉克】,「交给部下就好,这不是该劳烦到你的事情」
【凯伊姆】,「去买药就相当于是给贝尔纳德零花钱」
【凯伊姆】,「你觉得,每天都在和风锖争执的部下能接受吗」
【吉克】,「原来如此,的确是这么回事」
【凯伊姆】,「我会隐藏身份去调查的」
【凯伊姆】,「如果出现不蚀金锁收集毒品的传闻,能找到的线索也会变得找不到了」
【吉克】,「知道了,就交给你了」
【吉克】,「不过,你的干劲还真足啊」
【吉克】,「你还在意着那个女队长的事情吗?」
她现在应该也在探寻着导致库格尔不得不走上不归路的原因。
如果是和黑羽相关的事情,我也想要调查一番。
……虽然将成果传达的那天不知道何时才能到来。
【凯伊姆】,「嘛,有很多事啊」
【吉克】,「这样啊」
吉克无聊般地说完,将钱袋递了过来。
【凯伊姆】,「风锖的动态怎么样?」
【吉克】,「还是没变,一直在挑衅我们」
【吉克】,「做标记的地图基本上已经没什么空白了」
【吉克】,「不过,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做得很好」
【凯伊姆】,「昨夜的那件事呢?」
我指着自己的侧腹和吉克的胳膊。
【吉克】,「万幸,没有相关的传言」
【凯伊姆】,「那是最好」
【凯伊姆】,「那么,我走了」
在下到前厅的时候,奥兹他们正好走进了店里。
虽然一眼看上去就相当疲惫,但双眼却仍旧炯炯有神。
在不管什么时候被从后背来上一刀都不奇怪的状况下,他们似乎都时刻绷紧着神经。
已经相当疲劳了吧。
【奥兹】,「这不是凯伊姆先生么」
【凯伊姆】,「辛苦了」
【奥兹】,「没什么,和那边的小卒玩玩这种事,对我来说那是轻松加愉快啊」
【奥兹】,「嘛,年轻人就很辛苦了」
奥兹露出犬牙笑着,一脸憔悴的部下们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他们之中,有些人身上正在流血。
【凯伊姆】,「艾莉斯正好在这里,让她给他们处理一下吧」
【奥兹】,「恭敬不如从命」
【奥兹】,「你们这些家伙,艾莉斯先生要来给你们护理了哦」
随着四起的欢声,男人们在艾莉斯面前站成一排。
直到刚才还露出一副马上就要瘫倒的表情,现在却又像小鬼一样激动。
【艾莉斯】,「我可没说要做」
【凯伊姆】,「你是医生吧」
【艾莉斯】,「今天不营业」
【凯伊姆】,「别发牢骚了」
艾莉斯带着一副明显嫌麻烦的表情,把医疗箱拿到身前。
确认她要开始治疗之后,我作势走出店中。
【艾莉斯】,「你去哪?」
【凯伊姆】,「有些琐事」
【凯伊姆】,「回家可能会很晚,你就先回去吧」
艾莉斯咂了咂嘴
【奥兹】,「请小心点,最近附近也有小鬼在闹事」
【凯伊姆】,「谢了」
回到家做好变装后,我走近风锖的势力圈。
在那里,毒品就好像理所当然般地有出售。
根据在酒吧花了点小费得到的情报,站在小巷中扔骰子的人似乎就是毒品贩子。
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好几个人。
赶快办完事结束吧。
【贩药商人】,「一包一枚银币」
【凯伊姆】,「我要这些」
我伸手入袋,拿出一枚金币交给他。
【贩药商人】,「手笔真大啊」
【凯伊姆】,「这家伙来一次就停不下来」
【贩药商人】,「嘿嘿,记得要适可而止哦」
【凯伊姆】,「这种药如果能中奖的话,来一包不就能飞上天么」
【贩药商人】,「中奖?那只是个传言而已」
【贩药商人】,「像你这种狂热者,一次来太多了吧?」
【贩药商人】,「在这个世上啊,想要得到长乐就要悠着点享受啊」
【凯伊姆】,「我会记住的」
我接过药,转身离去。
我走出风锖的地盘。
在半夜之前,将金币全部换成了药。
直到几年之前,毒品还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买到手的。
贝尔纳德那个家伙,真是肆无忌惮啊。
不能让他掌控牢狱。
【凯伊姆】,「……」
艾莉斯正站在小巷里。
我记得她今天应该没有医生的工作……
是从回家以后就时常了吗。
不管是哪个,都真够麻烦的。
我走近艾莉斯。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
她正在发呆。
【凯伊姆】,「是我,现在在变装中」
【艾莉斯】,「啊哈哈,是凯伊姆啊」
【凯伊姆】,「你要我重复一句话多少遍?晚上不要一个人出来晃」
【艾莉斯】,「因为,被丢下来……很害怕」
【凯伊姆】,「在街上闲逛的人会遇到更加恐怖的事」
【凯伊姆】,「就算被杀也无所谓吗?」
【艾莉斯】,「……那也没什么」
【艾莉斯】,「反正凯伊姆也不关心」
【凯伊姆】,「!!」
脑中充血。
【凯伊姆】,「回去了」
我强硬地抓住艾莉斯的胳膊。
【艾莉斯】,「等等,等等……」
【凯伊姆】,「少罗嗦」
【??】,「喂喂,住手啊。不是会很疼吗」
远处传来声音。
回头看去。
贝尔纳德正站在那里。
周围有4名护卫。
【凯伊姆】,「这,这不是贝尔纳德先生吗」
在变装的现在,姑且先装成和不蚀金锁无关的牢狱民。
【贝尔纳德】,「因为是自己的所有物就对她那么粗暴,看着可是很可怜的哦,凯伊姆哟」
【凯伊姆】,「……」
【贝尔纳德】,「艾莉斯也是,还精神吗?」
【艾莉斯】,「……托你的福」
艾莉斯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和贝尔纳德突然遭遇,似乎让艾莉斯回到了平常的样子。
这家伙似乎相当的讨厌贝尔纳德。
【贝尔纳德】,「……接下来,凯伊姆」
【贝尔纳德】,「今天阁下大量收购了我们的产品,请说明下原因吧」
贝尔纳德装模作样地低下头。
护卫们强行忍住笑。
【凯伊姆】,「为什么知道是我」
【贝尔纳德】,「你在我的地盘自报姓名了吗?」
【凯伊姆】,「当然没有」
【贝尔纳德】,「那么,露馅的原因就简单了」
【贝尔纳德】,「是你的变装水平太次」
【凯伊姆】,「……」
【贝尔纳德】,「嘛,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啊」
【贝尔纳德】,「只是我的人生经历比较长就是了」
【贝尔纳德】,「你从你妈的双腿间钻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不蚀金锁的副头领了哦」
【贝尔纳德】,「知道的吧?」
【贝尔纳德】,「像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不管脑子里转多少个他妈的弯……」
【贝尔纳德】,「要是少看穿一个,我也就用不着混了」
【凯伊姆】,「别说那么无聊的话嘛」
【凯伊姆】,「难道你们不只是组织的名字,就连脑子都生锈了吗?」
【贝尔纳德】,「哈哈哈,有精神是好事啊」
【贝尔纳德】,「我也不想被人当成是老年痴呆」
【贝尔纳德】,「我是有事来拜托你的」
【凯伊姆】,「说说看」
【贝尔纳德】,「当我的同伴」
我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这也太荒唐了。
【凯伊姆】,「就算把我一个人拉入伙,也没什么意义吧」
【贝尔纳德】,「我可不那么想」
【贝尔纳德】,「如果你不在的话,今天就应该是吉克的葬礼了」
【贝尔纳德】,「而且,你既然跟着吉克混了这么久,一两个藏身处之类的还是知道的吧?」
【凯伊姆】,「鬼知道」
【凯伊姆】,「不过,就算跟你混,我能有什么好处吗?」
【贝尔纳德】,「当然了」
【贝尔纳德】,「你觉得让我记得会困扰的事情,我会忘得一干二净」
【凯伊姆】,「那是什么事?」
贝尔纳德朝艾莉斯瞥了一眼。
原来如此。
是指要告诉艾莉斯事实吗。
贝尔纳德,似乎认为我准备隐瞒杀了艾莉斯双亲的事。
蠢货。
我已经打算自己将秘密坦白了。
事到如今怎么还会受他的威胁。
话虽如此,这里假装接受下来,好像会更加有趣。
【凯伊姆】,「……让我稍微考虑一下」
【艾莉斯】,「我说,凯伊姆」
【凯伊姆】,「你闭嘴」
【贝尔纳德】,「来入我们伙的话,我也会给你们相应的回礼」
【贝尔纳德】,「比方说……」
【贝尔纳德】,「可以给你们在上层准备个房子,让你们俩在那里好好玩玩」
【艾莉斯】,「啊拉」
艾莉斯有了反应。
很难看出来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凯伊姆】,「你的手笔还真大啊」
【贝尔纳德】,「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凯伊姆】,「嚯」
在上层拥有住宅,即使是对于吉克来说也很困难吧。
他背后有贵族当后盾,看来不是空穴来风了。
【凯伊姆】,「能稍微给我点时间吗?」
【贝尔纳德】,「无妨,但是我也没那么多时间」
【贝尔纳德】,「如果不蚀金锁坚持要当个缩头乌龟,我们也有相应的措施」
【贝尔纳德】,「到那时候,可不要因为没早点加入我们这边而感到后悔」
【凯伊姆】,「给我两天时间」
【凯伊姆】,「怎么样能联络到你?」
【贝尔纳德】,「你只要在这里站一会,自然就会有人向我来报告」
【凯伊姆】,「知道了」
【贝尔纳德】,「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贝尔纳德】,「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实力最强的,我要定你了」
贝尔纳德把皮袋放在地面。
传来沉重的硬币声。
【凯伊姆】,「你这是什么意思?」
【贝尔纳德】,「今天你买的那些药,就当我送给你了」
似乎是要把我交给贩子的那些钱还给我的样子。
贝尔纳德没有讨回那些药的必要。
也就是说,这就是给我的零花钱。
就算是10枚金币,也是一笔相当不少的钱了。
【凯伊姆】,「真是大方啊」
【贝尔纳德】,「这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
留下一个讨人厌的笑容后,贝尔纳德转身走去。
虽然我很想杀掉他,但是现在艾莉斯在这里。
而且……
在不远处的小巷的阴影中,一直有人在窥视着这边。
【??】,「……」
究竟是什么人。
与她对视。
女人的脸上露出笑容。
阴暗的笑容让人心中发冷。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将手伸向了小刀的刀柄。
【??】,「(拔出来啊)」
感觉她似乎在这么说。
【艾莉斯】,「熟人吗?」
我回头向背后的声音看去。
【凯伊姆】,「不是」
【艾莉斯】,「恶心的女人」
【凯伊姆】,「说得没错」
然后,
再次转向前面的时候,女人就已经消失了。
总有一天,会和那家伙一战的吧。
【艾莉斯】,「你被贝尔纳德揪到小辫子了?」
【凯伊姆】,「只是装成那样而已」
【凯伊姆】,「你才是,和那家伙发生过什么事吗?看你好像特别讨厌他」
【艾莉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艾莉斯】,「只要那家伙死掉,我就能满足了」
【凯伊姆】,「嚯」
嘛,就算问她她也不会告诉我的吧。
【艾莉斯】,「这里的钱,要怎么办?」
艾莉斯指了指贝尔纳德留下的皮袋。
【凯伊姆】,「没有受那家伙施舍的道理」
【凯伊姆】,「在回去的路上,分发给乞丐们吧」
【艾莉斯】,「好主意」
我解除变装,回到娼馆街上。
这几天,娼馆街的客人明显减少了。
毫无疑问,正是受到了风锖行动的影响。
【凯伊姆】,「现在方便吗?」
【吉克】,「啊啊」
吉克将手中的烟草在烟灰缸中掐灭。
上面堆积着山一般的烟头。
【凯伊姆】,「药买回来了」
【吉克】,「真快啊」
【凯伊姆】,「在那边这和酒没什么区别,在哪都能买到」
【凯伊姆】,「所有加一起应该有100个左右」
我将从贩子那里买来的毒品摊在桌上。
白色的纸包堆成了一个小山。
这些纸包和从娼妇那里回收的是一样的东西。
每个的形状都差不多,单从外表上分辨不出来。
【吉克】,「你是从很多贩子那里买到的吗?」
【凯伊姆】,「啊啊,不过包装都是一样的」
【吉克】,「应该是在某个地方统一调配,然后批发给贩子的吧」
【吉克】,「那些小贩的价格有区别吗?」
【凯伊姆】,「没有,而且价格似乎也不根据时间的变化而上下浮动。供给量应该很充足吧」
【吉克】,「接下来,就是内容了」
【凯伊姆】,「不知道会不会中奖呢」
【吉克】,「别一不小心吸进去了哦」
我们一个个地调查着那些药。
能找到有混杂物的纸包就好了。
【凯伊姆】,「吉克,你看」
在调查到第19个的时候。
发现了明显与众不同的,混有灰色粉末的纸包。
颜色似乎和艾莉斯发现的相同。
【吉克】,「中奖了啊」
【凯伊姆】,「啊啊,剩下的也全部调查看看吧」
我们检查了剩下的纸包。
结果──
在96个纸包中,有两个装有黑色粉末。
毒品的来源是不同的两个贩子。
【吉克】,「也就是说,做出混合物的比起小贩,而像是上位的家伙啊」
【吉克】,「是制造商呢,贝尔纳德呢,还是小贩呢……」
【吉克】,「虽然无法特定,至少不是买下的人自己做的」
【凯伊姆】,「如果能够知道黑色粉末的效果的话,说不定能有什么进展」
【吉克】,「凯伊姆要来尝尝看吗?」
【凯伊姆】,「你傻啊」
【吉克】,「哈哈哈,嘛,我这边会去调查效果的」
有人在敲门。
【吉克】,「稍等」
【吉克】,「这些普通的药已经没有用了,要怎么处理?当成纪念品拿回家吗?」
【凯伊姆】,「免了」
【吉克】,「也是啊」
吉克把毒品装进袋里放进抽屉中。
【吉克】,「可以进来了」
【奥兹】,「失礼了」
奥兹和两名部下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是在部下中很有威望的萨伊。
【吉克】,「怎么了?」
【奥兹】,「有个坏消息」
【奥兹】,「在黑霉路上,有4家店被抢了」
【奥兹】,「6个男人,7个女人,还有10个孩子被杀」
【奥兹】,「只有一个孩子只被砍掉了一条胳膊,没有被杀」
【奥兹】,「强盗给那个孩子留下了,要恨的话就恨不蚀金锁,这句话」
奥兹用淡淡的口吻说道。
【吉克】,「终于向一般人出手了么」
【奥兹】,「我们的警备做得不够周到」
【奥兹】,「给不蚀金锁的名头抹黑了,非常抱歉」
即使在不蚀金锁的地盘里,黑霉街也是相当大的商店街。
毫无疑问,肯定是贝尔纳德的手笔。
【贝尔纳德】,「如果不蚀金锁坚持要当个缩头乌龟,我们也有相应的措施」
【贝尔纳德】,「到那时候,可不要因为没早点加入我们这边而感到后悔」
【凯伊姆】,「这么回事啊……那个混蛋」
【吉克】,「怎么了?」
【凯伊姆】,「其实,我今天和贝尔纳德说过话了」
【奥兹】,「什么?」
我隐瞒住毒品和艾莉斯的事,把和贝尔纳德的对话作了说明。
【吉克】,「贝尔纳德的眼光也相当不错嘛」
【奥兹】,「这可不是值得夸奖的事情,吉克先生」
【吉克】,「哈哈哈」
【吉克】,「那,凯伊姆要怎么办?」
【凯伊姆】,「要叛变的话就不会向你报告了」
【吉克】,「嘛,也是啊」
【萨伊】,「头儿」
萨伊踏前一步。
【萨伊】,「居然都拉拢到凯伊姆先生头上了,那个混蛋完全在小瞧咱们啊」
【萨伊】,「让他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吧」
【吉克】,「再稍微等等」
【吉克】,「现在行动的话,咱们这边的损失也会很大」
【萨伊】,「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对我们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吉克抱起胳膊闭上眼睛。
【萨伊】,「头儿!」
【奥兹】,「你给我差不多点,吉克先生不是都说不许行动了吗」
【萨伊】,「可是……一直叫我们忍耐、忍耐的,已经……」
【奥兹】,「你给我出去让大脑冷静一下」
【萨伊】,「奥兹先生」
【奥兹】,「出去」
【萨伊】,「……是」
不甘地说完后,萨伊走出房间。
另一个部下也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奥兹】,「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
【吉克】,「不,你已经很辛苦了」
【吉克】,「再过几天就好,无论如何都要守住」
【奥兹】,「我可以期待几天后的事态吗?」
【吉克】,「当然了」
部下们的疲劳和不满,每天都在增加。
再这样下去,不久之后就会爆发吧。
如果吉克的计划能来得及就好了。
【凯伊姆】,「接下来就是高潮了吧」
【吉克】,「正是如此」
【吉克】,「虽然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但还是要拜托你了」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我今天就先告退了」
走的时候,我望向吉克的眼睛。
在那深紫色的瞳孔中,仍然寄居着强烈的意志。
家里亮着灯。
我应该叫她先去睡了……
难道是艾莉斯又做了什么怪事吗。
脑海中浮现起她毫无生气的表情。
我不想看到那个状态的艾莉斯。
说实话,
我已经越来越在为自己的罪孽而自责。
如果能不用回家,而去菲诺列塔喝到天亮该有多开心啊。
可以的话,我希望艾莉斯能回到不久之前,作为医生而去工作的样子。
到了现在,我开始怀念起那份不诚实的口气,还有嫌麻烦的态度。
不管艾莉斯的脑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她都是我的青梅竹马。
就算是为了赎罪,和她在一起生活了4年,会对她产生感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凯伊姆】,「……」
我伸手推开门。
【凯伊姆】,「我回来了」
果然,艾莉斯正抱膝坐在床上。
艾莉斯……
【凯伊姆】,「我回来了哦」
【艾莉斯】,「……」
就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赶快去睡觉好了。
【凯伊姆】,「……?」
桌上的料理映入眼帘。
炖煮的料理、面包,还有葡萄酒。
乍眼一看,是很正常的饭菜。
杯子下面夹了张纸。
展开以后,发现那是一封信。
【艾莉斯】,『对不起,总是做出些奇怪的料理』
【艾莉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艾莉斯】,『所以,吃菲诺列塔的料理吧』
这是艾莉斯趁自己还正常的时候,去买回来的吧。
这是久违的美味饭菜。
我坐在凳子上,立刻吃了起来。
酒是好酒。
炖煮也是吃惯的菲诺列塔的味道。
好吃。
和艾莉斯复杂怪异的料理完全不同。
好吃……
这不是很好吃吗……
没错,今后吃饭都去菲诺列塔吧。
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吃艾莉斯做的饭了。
……
不对。
不对吧。
我停下手的动作。
艾莉斯……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就算难吃也没关系。
我……
我想吃的是……
不明的感情在充斥胸怀。
【凯伊姆】,「畜生……」
【凯伊姆】,「这算,什么啊……」
我不自觉地捂住脸,垂下脖子。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你是要有多傻啊。
又惹我生气,又讨人烦,又给我添麻烦──
净做些古怪的事情,连正经的饭都做不出来──
只是个让人没辙的混账女人啊。
明明是这样的,但是为什么……
我会,这么悲伤呢。
畜生……
【艾莉斯】,「……凯伊姆?」
旁边传来呆滞的声音。
【凯伊姆】,「哦,噢」
我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向艾莉斯看去。
【艾莉斯】,「你回来啦……太好了」
【凯伊姆】,「那是当然的吧,这里可是我家啊」
艾莉斯露出微笑。
【艾莉斯】,「我好害怕」
【艾莉斯】,「凯伊姆不在这里,好害怕好害怕……」
【艾莉斯】,「只要一想这种事情,我就会发呆,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用怯弱的眼神看着我的她,就好像迷路的孩子一样。
【凯伊姆】,「别害怕,我在这里」
【艾莉斯】,「嗯」
【艾莉斯】,「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好?」
【凯伊姆】,「已经很晚了,睡吧」
【艾莉斯】,「知道了」
艾莉斯二话不说就躺了下去。
【凯伊姆】,「这些饭菜是你去买的吗?」
【艾莉斯】,「我想……是吧」
【凯伊姆】,「明天开始,你来做饭吧」
【艾莉斯】,「知道了」
她的口气稍微有点开心。
【艾莉斯】,「刚才,我好像做了个梦」
【凯伊姆】,「什么梦?」
【艾莉斯】,「幸福的梦」
【艾莉斯】,「和凯伊姆住在上层的漂亮房子里,一起生活」
【凯伊姆】,「你把贝尔纳德的话当真了吗?」
【艾莉斯】,「不知道」
【艾莉斯】,「但是我觉得,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肯定会得到夸奖吧」
她或许已经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了。
现在就好好地跟她说一次吧。
【凯伊姆】,「艾莉斯,你记好了」
【凯伊姆】,「贝尔纳德……不,背叛组织的人都是没有信用的」
【凯伊姆】,「就算开始装出真挚的样子,一旦咱们没有用了,就会被他毫不容情地杀掉」
【凯伊姆】,「一个人只要背叛过他人一次,脑后就会终身带着反骨」
【艾莉斯】,「可是……」
【凯伊姆】,「没有可是」
我强硬地说道。
【凯伊姆】,「把贝尔纳德说的那些话都忘掉,再也不要去想这件事」
【艾莉斯】,「嗯……」
【凯伊姆】,「睡吧,我也要睡了」
我打住话题。
艾莉斯似乎也断了那份念头,安静了下来。
时而发呆,时而清醒,正是这样的反复无常才让人最为揪心。
真的就束手无策了吗。
这时我才想起来,今天我也没能将杀掉她双亲的事向她挑明。
昨夜,或许是因为郁闷的缘故,睡得很浅。
连续两天睡眠不足,走路都有点不稳。
娼馆街的气氛和以往有点不同。
该说是嘈杂呢,还是动摇呢,有种黑云迫近的感觉。
我在心里做好准备,向莉莉乌姆走去。
莉莉乌姆周围围了一圈人墙。
我从人缝中窥视着店的情况。
前厅被不蚀金锁的成员堵得严严实实。
看到这样全副武装的场景,娼妇也没法开始接客吧。
【梅尔特】,「凯伊姆,凯伊姆」
【凯伊姆】,「噢」
不远的地方,梅尔特和缇娅正站在那里。
【缇娅】,「凯伊姆先生……莉莉乌姆不要紧吗?」
【凯伊姆】,「我还想问呢,发生了什么事?」
【梅尔特】,「虽然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是吉克被袭击了」
【凯伊姆】,「吉克?」
【缇娅】,「是不蚀金锁的人和我说了,我才来看看情况……」
【凯伊姆】,「我去看看」
推开人墙。
店里充斥着热气。
成员们将坐在沙发上的吉克和侍立一旁的奥兹围得严严实实。
【萨伊】,「头儿,被贝尔纳德那个混蛋伤了是真的吧!?」
【萨伊】,「头儿,回答我啊」
吉克抱着胳膊,一味地保持沉默。
【奥兹】,「说什么傻话啊,吉克先生不是一看就没有受伤吗」
【奥兹】,「你这混蛋的狗眼,就只能看到女人的大奶子吗?」
【萨伊】,「所以,我从刚才开始不就说了吗」
【萨伊】,「不看到吉克先生的胳膊,大家都没法接受啊」
【萨伊】,「不是被那些家伙伤到胳膊了吗?」
状况大致上了解了。
大概是风锖的那些人,将吉克遭袭的传言散播出来的吧。
而听到这件事的年轻人,再也忍耐不住了。
【萨伊】,「就这样忍气吞声的话,这将会是被传到末代的耻辱」
【奥兹】,「现在就算正面冲突,也只会增加无谓的死亡」
【奥兹】,「你不知道他们正在等着你们上钩吗?」
【萨伊】,「我知道」
【萨伊】,「虽然知道,但是现在也不能忍气吞声吧」
【萨伊】,「在这里的人,从很久以前就有为组织而死的觉悟了」
【萨伊】,「头儿,请不要让我们当懦夫!」
萨伊低下头去。
而看到这一幕的男人们也纷纷鞠躬。
奥兹凝视着在场唯一没有低头的我。
面无表情,完全没有想要求助的意思。
我靠在墙上抱起胳膊,决定袖手旁观。
否则,吉克作为头领的资质都会被打上问号。
只有他凭着自己的力量度过这个难关,组织才会真正地归他所属。
吉克如果不自行开口,不主动做出行动,部下们只会灰心丧气地离开组织吧。
现在不是该我开口的时候。
【吉克】,「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没有被袭击」
【吉克】,「这是贝尔纳德想要把咱们引上战场的圈套」
【萨伊】,「请适可而止吧!」
【萨伊】,「嘴上说着没受伤,却连胳膊都不让我们看,这怎么能说下去啊」
【奥兹】,「混蛋,你放什么屁呢」
【萨伊】,「奥兹先生请不要出声」
萨伊横下心来,看着吉克说道。
【萨伊】,「就算这样,也不让我们行动的话……」
萨伊把腰间的小刀放在吉克身前。
【萨伊】,「就请拿我的命,向聚集在这里的这些人赔罪吧」
【萨伊】,「这些家伙,是相信了我的话,抱着身死的觉悟来到这里的」
【萨伊】,「绝对不可能空手而归」
萨伊再次低头鞠躬。
莉莉乌姆的前厅中,一片寂静。
吉克抱着胳膊,凝视着萨伊。
每个人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吉克的举动。
场上的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
吉克将胳膊松开。
正当众人都以为他要将左手伸向小刀的时候,刀刃突然高高扬起。
然后,响起钝重的声音。
【凯伊姆】,「……」
【奥兹】,「……」
【吉克】,「……」
【萨伊】,「唔……」
小刀刺入吉克的左臂。
那里是我原来缠上绷带的地方。
【萨伊】,「头,头儿……」
吉克一声不吭地从胳膊上拔出小刀,插在桌上。
【吉克】,「你们的心意,我现在已经刻在这条手臂上了」
【吉克】,「你们因为不甘而咬紧嘴唇的时候,那份疼痛也会传到我这里」
【吉克】,「所以,再稍微,稍微忍耐一下」
【萨伊】,「头儿……」
萨伊羞愧地垂头。
仿佛凝固般伫立了片刻后,下定决心,向部下转过身去。
【萨伊】,「头儿的胳膊的确是受伤了」
【萨伊】,「但是,这不是被风锖的那些家伙伤的」
【萨伊】,「你们可别他妈搞错了啊?」
部下们充满气势的回答声,让整个莉莉乌姆都为之颤抖。
就算不加挑明,大家也似乎都察觉到了吉克的意图。
【萨伊】,「我被无聊的传闻摆布,给大家添麻烦了」
【萨伊】,「咱们回各自的岗位上去,从风锖那里保护住街道上的那群人吧」
全员同时鞠躬后,走出莉莉乌姆。
在最后一个人走出去后,萨伊在吉克面前跪了下来。
【萨伊】,「非常抱歉」
一次又一次地磕着头。
【吉克】,「够了」
吉克拔出插进桌子的小刀,收回鞘中。
然后,递给萨伊。
【吉克】,「沾血的小刀会变钝」
【吉克】,「为了关键的时刻,好好地去磨一下吧」
但是,萨伊却没有接下。
只是让头紧紧地贴着地板。
【萨伊】,「我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是头儿把我捡了回来,让我苟活到现在」
【萨伊】,「我以为,能还上这份恩情的时刻终于到了」
【萨伊】,「结果……结果……却做出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声音嘶哑。
【吉克】,「你做得很好」
【萨伊】,「不……请让我负起责任」
【吉克】,「没必要」
【吉克】,「如果想要偿还的话,就从明天开始全力守着地盘吧」
【萨伊】,「……」
即便如此,萨伊却仍旧没有抬头。
【奥兹】,「你也差不多得了吧」
【奥兹】,「你可是害头儿受伤了啊」
【萨伊】,「对,对不起……」
【萨伊】,「但,但是……我有个计策,请您务必要听听看」
【奥兹】,「混蛋」
【吉克】,「无妨」
【吉克】,「到上面去一边包扎一边说吧?」
【萨伊】,「是」
【吉克】,「凯伊姆」
突然,吉克叫了我。
【凯伊姆】,「什么事?」
【吉克】,「能帮我包扎下吗,现在没法去叫医生」
【凯伊姆】,「因为怕被人看见吧」
【凯伊姆】,「这么一看,我还挺擅长处理伤势的啊」
【吉克】,「嚯,我可没看出来」
吉克扬起嘴角,露出笑容。
【凯伊姆】,「干得挺不错啊」
【吉克】,「还行吧」
我开始给吉克的胳膊处理。
他漂亮地把刀插进了前几天被刺客伤到的地方。
【凯伊姆】,「奥兹,记住点包扎的手法也没什么损失哦」
【奥兹】,「承蒙您的好意」
【奥兹】,「不过,我还是想更加磨练好工作的技巧」
【吉克】,「你只是懒得去记吧」
吉克苦笑着叼起香烟。
萨伊将火递了过去。
【吉克】,「然后,计策是什么?」
【萨伊】,「是的……昨天我思考了一下,凯伊姆先生所说的有关贝尔纳德的事情」
【萨伊】,「让他装作背叛头儿,把贝尔纳德给引过来怎么样?」
【凯伊姆】,「嚯」
【萨伊】,「把头儿的藏身处和咱们这边埋伏的情况都告诉他」
【萨伊】,「然后,等他大摇大摆地过去的时候……就咔嚓一下」
【凯伊姆】,「贝尔纳德会来的可能性很低吧」
【凯伊姆】,「那家伙知道我和吉克的关系」
【凯伊姆】,「他应该不会信任我到能直接被我引出来的程度吧」
【萨伊】,「贝尔纳德没来的场合下,只要放过他们就行」
【奥兹】,「确实,这样就算贝尔纳德没来,咱们也没什么损失呢」
【凯伊姆】,「我会成为贝尔纳德的眼中钉就是了」
【吉克】,「已经事到如今了,也没什么吧」
【吉克】,「反正,在拒绝贝尔纳德提议的时候,凯伊姆就已经是他的敌人了」
【凯伊姆】,「说得还真是事不关己啊」
【吉克】,「别这么说嘛」
吉克笑着吐出烟圈。
【萨伊】,「这个计策只能用一回」
【萨伊】,「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人受害,不是有一试的价值吗?」
【吉克】,「你是想去埋伏吧」
【萨伊】,「是的,抱歉引起了这么多纠纷」
【萨伊】,「拜托您,请让我试试看吧」
【萨伊】,「我想让贝尔纳德尝尝咱们的厉害」
萨伊很有气势地低下头。
吉克沉默不语。
奥兹则向吉克递了个眼色。
似乎对此没什么兴趣。
【吉克】,「贝尔纳德没来的场合下,绝对不许出手」
【吉克】,「不管少了哪个同伴,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萨伊】,「非,非常感谢!」
萨伊抬起脸来。
【萨伊】,「我肯定会把贝尔纳德做掉的」
【吉克】,「我期待着」
【萨伊】,「是」
【吉克】,「埋伏的场所和要泄露给贝尔纳德的情报由我来决定」
【吉克】,「你就去集中值得信赖的同伴吧」
【萨伊】,「请交给我吧」
说着,萨伊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就好像孩子出去玩一样天真无邪。
【奥兹】,「我对此没什么兴趣呢」
【凯伊姆】,「我也是」
【吉克】,「我也是」
吉克点着新的烟草。
【吉克】,「不过,不在这里让他们去做些什么的话,只会让他们冒险去做更加糟糕的事」
【凯伊姆】,「原来如此」
【奥兹】,「头领和年轻时候的先代很像呢」
【吉克】,「这算是在夸奖我吗?」
【奥兹】,「当然」
【吉克】,「……是么,谢了」
吉克微微低声说道。
【吉克】,「接下来,来考虑伏击贝尔纳德的地方吧」
【吉克】,「凯伊姆,过来帮我一把」
【凯伊姆】,「啊啊」
在经过一阵探讨之后。
我们决定一个以前曾经实际使用过的藏身处泄露给对方。
吉克每天都会替换住处,在这里曾经住过三天。
最近,本打算是在明后天的夜里住进去的。
【凯伊姆】,「接下来,就想想把情报送到贝尔纳德那边的时候,应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情况吧」
【吉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接触?」
【凯伊姆】,「今天晚上。就算时间再拖长也没什么好处」
【吉克】,「小心点」
【凯伊姆】,「当然」
向窗外望去,天色还很早。
到日落再开始行动吧。
【奥兹】,「那么,我就去藏身处做些准备」
【吉克】,「拜托你了」
奥兹恭敬地低头行礼,然后走出房间。
【凯伊姆】,「胳膊怎么样了?」
【吉克】,「你觉得可能不疼吗?」
吉克抬起手甩了甩。
【凯伊姆】,「嘛,不过这份疼痛也值回票价了」
【凯伊姆】,「那边的那些人,都已经被你折服了吧?」
【吉克】,「你又怎么样?」
吉克认真地看着我。
【凯伊姆】,「崇拜你到想和你结婚的程度」
【吉克】,「真巧啊,我也是」
今天的这次事件,就算吉克也难免会紧张吧。
所以,我们彼此开了些更轻松的玩笑。
吉克把身体靠在靠背,脚搭到桌上。
口中吐出的烟圈缓缓上升。
【吉克】,「说起来,奥兹去调查那个灰色药物的效果了」
【吉克】,「只要吃下去立刻就会很痛苦,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吉克】,「与其说是毒品,倒不如说是强力的毒药」
【凯伊姆】,「那个可悲的牺牲者是从哪找来的?」
【吉克】,「不知道,是奥兹相中的哪个傻瓜吧」
【吉克】,「是擅自卖给了小贩,还是卖给了羽化病人……这都无所谓」
【凯伊姆】,「传言中所谓的,磕新型的药偶尔会一发升天,主要就是因为里面那些灰色的粉末吧」
【吉克】,「可能是吧」
【吉克】,「问题在于,为什么要卖那种东西」
【吉克】,「是要增加药的分量呢,还是要用来杀人」
【凯伊姆】,「如果是前者的话,往里混入小麦粉就好了。如果出现死人而使客人减少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凯伊姆】,「也就是说,是要用来杀人吗」
【凯伊姆】,「……搞不懂啊,贝尔纳德那家伙,在药里混毒药有什么好高兴的吗?」
【吉克】,「可能是下线贩子的小乐趣吧」
【凯伊姆】,「如果暴露的话可是肯定会被杀的。脑子正常的人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吉克】,「用排除法来考虑的话,剩下的就只有在贝尔纳德身后的贵族了吗」
我和吉克对视。
不知道鲁基乌斯卿有没有察觉到这件事呢。
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
那边就交给吉克去应付吧。
【凯伊姆】,「和他的会谈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吉克】,「下次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
吉克告诉部下,只要再等几天就好。
如果那边的谈话搞不定地话,部下肯定就会爆发了吧。
【吉克】,「如果能和我设想一样的话,应该能在基本不出现伤者的情况下打倒贝尔纳德」
【吉克】,「我明天有会谈的预定,护卫就拜托你了」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总算到最后一幕了啊」
吉克点了点头。
【吉克】,「你那边怎么样?要落幕了吗?」
【凯伊姆】,「艾莉斯那边吗……」
与其说快要结束,还不如说是束手无策了。
事态完全没有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吉克】,「你杀害她双亲的事情向她坦白了吗?」
【凯伊姆】,「还没有」
结果,昨天也没能向她坦白。
在精神不大正常的她面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吉克】,「反正你早晚也要说出口吧」
【凯伊姆】,「我知道」
【吉克】,「喜欢上她了吗」
【凯伊姆】,「你说我?」
【吉克】,「不是在害怕一旦坦白,就会破坏掉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他说的或许没错。
但是,
【凯伊姆】,「我最害怕的不是那个」
【凯伊姆】,「我最害怕的是,就算和她全坦白了,也没有出现我想要的结果」
【凯伊姆】,「现在艾莉斯的内心太过复杂了」
我沿着桌子,用手指比划出爬山虎纠结在一起的样子。
【凯伊姆】,「她给人的感觉就像这样」
【凯伊姆】,「被很多的草所缠住,不知道拉哪一根才能漂亮地将其解开」
【凯伊姆】,「说不定,如果不解开某个结扣,这个心结就永远也无法被解开」
吉克随口附和了一声。
叠在桌上的双脚换了个位置。
【吉克】,「这么说来,艾莉斯的事情的确是很纠结啊」
【吉克】,「她想要被为她赎身的你所占有。如果你答应下来的话,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吉克】,「你现在回家,分开她的双腿插进去的话。她可是会喜极而泣的哦」
【凯伊姆】,「你知道我不能这么做的理由吧」
用来为艾莉斯赎身的钱的一部分,是用她双亲的性命换来的。
【吉克】,「结果,还是你把问题给搞复杂了」
【吉克】,「明明装糊涂抱了她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你却非要抛弃她,而且还不说明理由」
【吉克】,「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很奇怪吧?」
【凯伊姆】,「也是啊」
【吉克】,「她对你来说,就像是诅咒一般的存在」
【吉克】,「差不多,也该把这份诅咒解开了吧?」
【凯伊姆】,「……」
【吉克】,「嘛,艾莉斯究竟是复杂还是单纯,都是由你的做法来决定的」
【吉克】,「如果搞不懂这一层的话,那就单单只是你的心病而已」
【凯伊姆】,「我会做的」
【吉克】,「侵犯她吗?」
【凯伊姆】,「不是」
【凯伊姆】,「我会向她坦白的」
就算全都说出来,我也不清楚究竟能不能让艾莉斯恢复正常。
我无法为艾莉斯做任何事。
看着这个一心向我伸出手的女孩子,既不能去抱她,也没法去温柔地欺骗她──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把一切向她坦白了。
【吉克】,「没想到你会为了女人这么烦恼啊」
【凯伊姆】,「女人?」
我感到了某种违和感。
对于我来说,艾莉斯并不是由『女人』这个明确的直线所构成的,纯粹的人类。
【凯伊姆】,「虽然的确是女人没错……但对我来说,她的身上掺杂了很多别的成分」
【吉克】,「凯伊姆居然也会说出这么诗意的话啊」
【凯伊姆】,「哼」
我从沙发上站起。
【吉克】,「要出去了吗?」
【凯伊姆】,「留在这里,只会说出些阴郁的话」
【凯伊姆】,「在这里久居可是会发霉的」
我走向大门。
【凯伊姆】,「到傍晚我会和贝尔纳德见面的,到时候就按咱们商量的进行」
【吉克】,「一定要多加留神,这可不是值得搭上命的工作」
【凯伊姆】,「我知道」
太阳西沉以后,我来到了约好和贝尔纳德见面的地方。
不久,夜幕降临。
本来就很少的行人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会动的东西只剩下老鼠之类的生物。
……真静啊。
靠在墙壁上的那种冰冷的触感,让人感觉很舒服。
明明接下来就要去蒙骗敌对组织的头目,但心里却不知为何非常镇定。
或许是稍微有点累了吧。
复数的脚步声靠近。
出来了啊。
我在脑海中确认着紧急时刻的退路。
最坏的情况下,有可能会遇到无法应对的立刻袭击的状况。
贝尔纳德出现在小巷中。
周围的护卫和前几天相同。
恐怕,那个女的也在哪里监视着这里吧。
【贝尔纳德】,「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啊」
【凯伊姆】,「我本来也没打算要来」
【凯伊姆】,「我和吉克已经相处很长时间了。说实话,根本没想过要成为你的同伴」
【凯伊姆】,「不过,我也不想失去冷静」
【贝尔纳德】,「这对于从事咱们这种工作的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一点啊,凯伊姆」
【贝尔纳德】,「会被感情所蒙蔽的人,不值得为他效力」
被感情所蒙蔽的人吗……
那是在说先代,吉克,贝尔纳德自己,亦或是我呢。
不管哪个人,都是曾被感情所蒙蔽过的人。
【贝尔纳德】,「有什么好奇怪的么」
【凯伊姆】,「不,我只是觉得这个说法太有道理了」
【贝尔纳德】,「那么,你准备怎么做?」
【凯伊姆】,「我要从牢狱离开。我已经厌烦这种杀来杀去的生活了」
【贝尔纳德】,「那也不错啊」
【凯伊姆】,「你能忘记那个女人的事情吧?」
【贝尔纳德】,「当然,我会忘得一干二净的」
【贝尔纳德】,「干我们这行的,要的就是诚实」
【凯伊姆】,「没错」
【贝尔纳德】,「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对于我们来说,你当然是能越早消失越好」
【凯伊姆】,「其实,在那之前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凯伊姆】,「我可不想为离开牢狱之后的生活费操心」
【贝尔纳德】,「什么礼物?」
【凯伊姆】,「我会告诉你吉克的藏身处」
【凯伊姆】,「为了保守秘密,那里基本没有警备。只要袭击就能确实地杀掉他吧」
【贝尔纳德】,「如果那是真的的话,我会给你能让你很长一段时间都衣食无忧的钱」
【凯伊姆】,「谢了」
【凯伊姆】,「那么,我现在就想先拿一半」
【凯伊姆】,「把不蚀金锁收拾掉以后,我就会从牢狱离开。到那时候再给我另一半」
【贝尔纳德】,「你是要我为不知真伪的情报付钱吗?」
【凯伊姆】,「在吉克被杀以后,你也就没有给我钱的必要了吧」
【贝尔纳德】,「我能理解你的担心,但是一半太多了。在这里就麻烦你做点让步吧」
贝尔纳德掏出一个皮袋扔到地上。
【贝尔纳德】,「这里是200枚金币」
【贝尔纳德】,「如果藏身处属实的话,我会再把剩下的800枚给你」
合计1000枚金币。
【凯伊姆】,「嘛,就这样吧」
我捡起皮袋,确认着里面的钱。
里面满满当当地堆着金币。
【贝尔纳德】,「那么,藏身处在哪里」
【凯伊姆】,「在这上面写好了」
我把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贝尔纳德】,「把它给我吧」
【凯伊姆】,「在那之前」
【贝尔纳德】,「我已经给你钱了,你可别开我玩笑」
贝尔纳德露出险恶的表情。
【凯伊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凯伊姆】,「你能不能把你对那个女人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凯伊姆】,「我每天晚上都因为在意这件事情而睡不好觉」
【贝尔纳德】,「那件事啊……不,用这种说法很失礼吧」
【贝尔纳德】,「也好,在忘掉之前,我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吧」
贝尔纳德开始说了起来。
他的口吻满载着嘲讽与愚弄。
9年前的那一天。
我作为杀手接到了工作。
不用说,目标就是艾莉斯的双亲。
在我杀掉两人之后,整理他们家里遗产的人就是贝尔纳德。
把能换钱的东西全都搬出来后,贝尔纳德发现了隐藏在柜橱背面的通道。
【贝尔纳德】,「发现那扇门的时候,我可是很兴奋啊」
【贝尔纳德】,「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隐秘的机关」
【贝尔纳德】,「一想到在门的那边究竟藏着多么豪华的宝物,手就忍不住颤抖啊」
门后是一条地下通道。
在破坏了几扇锁住的门后,贝尔纳德终于来到了一间屋子。
在那里,是一间豪华到让人吃惊的干净房间。
但是,最让贝尔纳德震惊的,是满满地堆了一床的娃娃,以及好像被埋住一样,躺在那里的少女。
那个少女,就是艾莉斯。
【贝尔纳德】,「那个小鬼很古怪」
【贝尔纳德】,「双脚太瘦弱了,就连想要自己走路都做不到」
【贝尔纳德】,「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对我的声音也没有反应,就像个活着的洋娃娃一样」
然后,在将艾莉斯带出房间的时候,遭到了她近乎狂乱的抵抗。
就好像对付将要被送上刑台的犯人那样,贝尔纳德把艾莉斯打到失去意识,然后送到了莉莉乌姆。
【贝尔纳德】,「一般来说,将小鬼监禁起来的双亲,大体上都会觉得很麻烦」
【贝尔纳德】,「不给饭吃,也不清扫屋子。就算死了也只会放着不管」
【贝尔纳德】,「不过,艾莉斯不一样」
【贝尔纳德】,「光看房间的话,完全是一副公主的样子。所有东西都一应俱全」
【贝尔纳德】,「但这反而却让人觉得更加不舒服」
【凯伊姆】,「是吗……」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艾莉斯的童年。
与其说是被当做公主,倒不如说是被当成了一个洋娃娃来养育。
恐怕,不管是说话的自由,还是从房间里出去的自由都没有吧。
是很悲惨的人生。
【贝尔纳德】,「感谢我吧」
【贝尔纳德】,「多亏我好好地调查了那个公馆,艾莉斯才能活到现在」
【凯伊姆】,「啊啊,一般人想不到那里会有隐藏的房间吧」
【贝尔纳德】,「有钱人家就是那么回事」
【贝尔纳德】,「从今以后,可不能漏过任何一个角落啊」
贝尔纳德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个畜生。
【贝尔纳德】,「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贝尔纳德】,「她被送到娼馆之后的事就不清楚了」
【凯伊姆】,「不,已经足够了」
我将写着吉克藏身处地址的纸递了过去。
贝尔纳德看了一会以后,脸上露出冷笑。
【贝尔纳德】,「这下子,就该对吉克说再见了啊」
【凯伊姆】,「嘛,那就是你们的工作了」
【凯伊姆】,「吉克每两三天就会换一次住处。下次住在那里是明后天的事情」
【贝尔纳德】,「还真是个相当慎重的家伙啊」
【凯伊姆】,「所以,才能活到现在的吧?」
【贝尔纳德】,「……活到现在,啊」
贝尔纳德把地图收进怀里,转身走去。
动作充满了自信。
他这是信任我了吗。
我向吉克报告之后,走上回家的路。
不久,菲诺列塔的灯光映入眼帘。
久违地来一杯吧。
【梅尔特】,「欢迎光临」
【梅尔特】,「你最近看上去很忙嘛」
【凯伊姆】,「算是吧」
我来到菲诺列塔,点了烧酒。
在店里环顾一周。
客人和娼馆街一样,已经减少了很多。
【梅尔特】,「给,酒来了」
我接过杯子,啜饮起来。
强烈的酒精味涌入鼻中。
【梅尔特】,「结果,今天早上的莉莉乌姆到底是怎么了?」
【凯伊姆】,「和风锖稍微有点争执,吉克已经把这件事解决掉了」
【梅尔特】,「太好了」
【梅尔特】,「你看,最近很躁动吧?很让人担心呢」
【凯伊姆】,「交给吉克吧,他肯定会让这一片恢复平静的」
【凯伊姆】,「酒吧的女老板这么消沉的话,酒都会变得难喝了哦」
【梅尔特】,「啊哈哈,没错呢。我得振作一点」
梅尔特把围裙的纽扣重新系好。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欢迎光临」
缇娅从厨房露出脸来。
【凯伊姆】,「有在认真地工作吗?」
【缇娅】,「是的,当然了」
缇娅自豪地扬了扬菜刀。
【梅尔特】,「啊,对了对了」
【梅尔特】,「小缇娅,能帮我把保险柜旁边抽屉里放着的荷包拿过来吗?红色的那个」
【缇娅】,「啊,好的。我知道了」
【凯伊姆】,「那个荷包怎么了?」
【梅尔特】,「前几天,我看到有客人拿着毒品,就把它抢过来了」
【凯伊姆】,「在梅尔特面前嗑药,还真是不要命啊」
【梅尔特】,「就是啊。我可不能容许有人在这里做那种事」
【梅尔特】,「下次再看到的话,我会把它拿到莉莉乌姆的」
【凯伊姆】,「嗑完药的人会做出什么可不知道,小心点」
【梅尔特】,「我知道」
【缇娅】,「拿过来了ー」
【梅尔特】,「麻烦你把它打开」
【缇娅】,「可以吗?」
缇娅把手伸进荷包。
然后,拿出了两个常见的三角形纸包。
【缇娅】,「这个……是药吗?」
【梅尔特】,「应该是毒品吧」
【缇娅】,「原来如此……」
【缇娅】,「呃,哎哎哎!?」
缇娅瞬间皱起眉头,把药包扔到了柜台上。
【梅尔特】,「我说,小心点啊」
【缇娅】,「对,对不起,刚才吓了一跳」
为了保险起见,我调查起了纸包。
靠近我这边的纸包上,有着黑色的污痕。
而在里面,果然放着灰色的粉末。
包着灰色粉末的纸,应该都做着某种记号吧。
另一个纸包中则装着普通的白色药品。
【梅尔特】,「怎么了?」
【凯伊姆】,「不,没什么」
【凯伊姆】,「我会把这个交给吉克」
【梅尔特】,「嗯,拜托你了」
我将药收入怀中。
【缇娅】,「啊,对了。艾莉斯小姐今天也来过哦」
【凯伊姆】,「艾莉斯?她是来干什么的」
【缇娅】,「买了料理,说要拿给凯伊姆先生吃」
……艾莉斯。
胸中莫名地疼了起来。
【缇娅】,「做饭不是由艾莉斯小姐负责的吗」
【缇娅】,「啊,难道您跟她说,她做的饭难吃得让人难以下咽了?」
……已经,再也吃不到那家伙做的饭了吧。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啊啊,没什么」
【凯伊姆】,「因为她老是做些难吃的东西,所以我就对她发火了」
【凯伊姆】,「她是买回去学习的吧」
【缇娅】,「果然!」
【缇娅】,「好过分啊,艾莉斯小姐明明在为凯伊姆先生这么拼命地努力着」
不是的。
不要再说艾莉斯的事了。
【梅尔特】,「……」
【梅尔特】,「小缇娅,厨房那边很忙,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
【缇娅】,「啊,好的,对不起」
【缇娅】,「总之,请对女孩子温柔一些」
留下这句话后,缇娅回到了厨房。
可恶。
我将烧酒一饮而尽。
【凯伊姆】,「再来一杯」
【梅尔特】,「艾莉斯的样子很奇怪呢」
梅尔特将酒杯倒满。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从开始同居那时就有点不对劲了」
【梅尔特】,「没能和她好好相处啊」
我无言地肯定。
【梅尔特】,「那个孩子可是很有个性的呢」
【凯伊姆】,「啊啊。要怎么做才能和她好好沟通呢……」
【凯伊姆】,「她可是个深不见底的女人啊,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梅尔特】,「不过,越是搞不明白,就越应该努力地去撬开她的心门啊」
【梅尔特】,「你这样努力过了吗?」
【凯伊姆】,「……」
倒是有这种打算。
【梅尔特】,「没有人能够完全察觉到别人的心情」
【梅尔特】,「就好比对于料理的喜好,凯伊姆觉得很好吃的菜,艾莉斯可能就不那么想」
【梅尔特】,「就算很难有共鸣,你也应该将自己觉得好吃的心情传达给艾莉斯才对」
【凯伊姆】,「已经晚了」
【凯伊姆】,「该来的,都已经来了」
【梅尔特】,「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不管什么事情……」
【凯伊姆】,「已经够了」
【凯伊姆】,「我能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
将烧酒倒入喉咙。
感受着酒精浸透体内的快感。
【梅尔特】,「你要怎么做?」
【凯伊姆】,「……酒」
我再次将新倒的酒一饮而尽。
【凯伊姆】,「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的」
【梅尔特】,「不要让人太担心哦」
【凯伊姆】,「啊啊……我知道……」
是连续两天睡眠不足的缘故吧,睡意急速地向我袭来。
也许,是因为在梅尔特面前而稍微放松了吧。
【梅尔特】,「凯伊姆,不要紧吗?」
【凯伊姆】,「……没事」
【梅尔特】,「稍微休息下吧?」
【凯伊姆】,「我要回去……见艾莉斯」
回到艾莉斯身边。
【凯伊姆】,「只喝了3杯就变成这样了吗」
【梅尔特】,「真的不要勉强自己哦」
【凯伊姆】,「啊啊……多谢你这份心」
我站起身子,走出店里。
夜风袭来。
半醉半醒的神经,让我的思考变得迟钝。
我来到了家门前。
房间里看不到灯光。
艾莉斯已经睡下了吗。
推开门。
纯白的物体飞舞在家中。
在透过窗户射入的月光中,有如雪一般洁白。
我取了一片在手中。
是羽毛。
什么啊。
我点燃煤油灯,小心地不让羽毛碰到火苗。
在坐在床上的艾莉斯旁边,散落着枕头的残骸。
【艾莉斯】,「欢迎回来」
艾莉斯挥舞着枕头的残骸向我打招呼。
带起的微风让羽毛散落一地。
那些羽毛不规则的动作,给我因为酒而变得沉重的脑袋,增添了更多的重量。
我走近艾莉斯,抓住她的胳膊。
【凯伊姆】,「差不多就得了吧」
【艾莉斯】,「生气了?」
【凯伊姆】,「闭嘴」
我把艾莉斯推到床上。
头好疼。
桌上摆着的东西映入眼帘。
那应该是从菲诺列塔那里买回来的烤猪肉吧。
那个也已半数被羽毛所遮盖。
感觉眼前的女人玷污了艾莉斯的存在
不,这也是艾莉斯的一面。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被玷污的,是我心中的艾莉斯吗。
【艾莉斯】,「不用收拾吗?」
【艾莉斯】,「呐,房间可是被弄脏了哦,不用收拾吗?」
【艾莉斯】,「来,快点啊」
……这样啊。
这家伙,是想要被我在乎,而特意地重复着失败吗。
【凯伊姆】,「……哈哈」
现在才明白又有什么用。
现在去关心她,她就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吗。
【凯伊姆】,「可恶」
我一脚将桌子踹飞。
随着一声巨响,盘子碎掉。
【艾莉斯】,「呃呃……」
【凯伊姆】,「收拾好」
【凯伊姆】,「收拾到让你喜欢为止」
艾莉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低着头,凝固般地一动也不动。
【凯伊姆】,「怎么了,你是想被我命令吧?」
【艾莉斯】,「不知道」
【艾莉斯】,「我的脑子里只有凯伊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的声音,稍微恢复了冷静。
【艾莉斯】,「没错……全部……全部,都埋掉……」
【艾莉斯】,「赶走恐怖……只留下纯白的世界……」
这些话并不是在对我说。
断断续续的话语,就好像堆积的羽毛缓缓飘落一般。
【凯伊姆】,「艾莉斯」
不知不觉地,我已经跪在了艾莉斯身前。
将手放在她的肩上。
【艾莉斯】,「……凯伊姆?」
艾莉斯抬起脸来。
飘渺的视线终于有了焦点。
那份眼神中,不再有曾经的那份井底般的阴暗。
而是单纯地,被恐怖与不安感所吞噬殆尽。
【艾莉斯】,「你回来了啊」
【凯伊姆】,「啊啊」
头部超过极限的疼痛,已经让我感觉不到头疼这件事本身。
无法思考,唯有充斥着的轰鸣响彻脑中。
【凯伊姆】,「艾莉斯」
我抱住艾莉斯。
【艾莉斯】,「……」
耳旁,传来艾莉斯的呼吸声。
【艾莉斯】,「我,被抱住了?」
【艾莉斯】,「被凯伊姆,抱住了?」
作为回应,我在胳膊上加诸力道。
【艾莉斯】,「啊啊……」
【凯伊姆】,「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艾莉斯】,「我……被凯伊姆……」
【凯伊姆】,「是为你……赎身的,理由」
费尽辛苦让急促的呼吸冷静下来后,我终于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艾莉斯】,「身体,好热……呵呵……」
【凯伊姆】,「艾莉斯……听我说」
【艾莉斯】,「呵呵……呵呵呵呵……」
【凯伊姆】,「艾莉斯!」
我把艾莉斯推开。
她正用心荡神驰的眼神凝视着我。
【凯伊姆】,「我是认真的,听我说」
【艾莉斯】,「已经无所谓了啊,那种事」
【艾莉斯】,「既然是一直都无法说出口的话,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凯伊姆】,「……但是,我希望你能听我说」
【艾莉斯】,「不要」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抱住我的肩膀。
【艾莉斯】,「不用说了,这种小事」
【凯伊姆】,「这不是小事」
【艾莉斯】,「我只要能成为凯伊姆的东西,就已经很满足了」
【艾莉斯】,「我虽然有着人的形状,但内里却是个空空如也的人偶」
【艾莉斯】,「心里空荡荡的,只能听见喀拉喀拉的声音」
【艾莉斯】,「所以,我想要被凯伊姆填满」
【凯伊姆】,「听我说」
【艾莉斯】,「我不会给凯伊姆以外的东西留任何间隙的」
【艾莉斯】,「被凯伊姆充斥……涂满,直到不能呼吸……」
【凯伊姆】,「你不是我的所有物」
艾莉斯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推了一把。
然后,骑在了不由自主地后仰倒下的我的身上。
洁白而纤细的手伸向我的脖子。
碰触到我肌肤的艾莉斯,指尖因为兴奋而颤抖。
【凯伊姆】,「呃……」
我抓住艾莉斯的手。
【凯伊姆】,「听我说」
【艾莉斯】,「我不要」
【艾莉斯】,「不要,不要,不要」
艾莉斯微微用力,卡住我的脖子。
【凯伊姆】,「咕……」
【艾莉斯】,「那些多余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凯伊姆】,「听好……」
【凯伊姆】,「我……杀掉了你的双亲……」
【凯伊姆】,「然后,用杀掉他们的报酬,将你买了下来」
艾莉斯停下了动作。
大大地瞪着眼睛,凝视着我。
终于向她坦白了。
这样,我们的关系也就破裂了。
【艾莉斯】,「呼……」
【凯伊姆】,「?」
【艾莉斯】,「啊哈哈哈哈哈!」
【艾莉斯】,「你以为这么说,就会让我放弃吧」
这个笨女人。
【凯伊姆】,「你给我认真听好」
【艾莉斯】,「我听到了哦,听到了」
【艾莉斯】,「这样啊,杀掉了啊,那还真是过分呢」
【艾莉斯】,「我真的不在乎自己为什么会被赎身」
【艾莉斯】,「因为杀掉了他们,所以就不想让她的女儿被送去娼馆?」
【凯伊姆】,「没错」
【凯伊姆】,「你会成为娼妇是我的责任」
【凯伊姆】,「你觉得,这样的我有资格去抱你吗?」
【艾莉斯】,「为什么你总是想些那么难的事?」
【凯伊姆】,「别闹了,认真听我说」
【艾莉斯】,「那种话题,我不需要」
【艾莉斯】,「也不想听」
【凯伊姆】,「你……」
【艾莉斯】,「对了!」
【艾莉斯】,「咱们去把吉克出卖给贝尔纳德,然后两个人相守终生吧」
【艾莉斯】,「那样一来,就不用去考虑那么难的事情……」
我将艾莉斯推开。
这次,变成艾莉斯倒在地上。
然后,我……握住了她那纤细的脖子。
【凯伊姆】,「你说要出卖吉克?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艾莉斯】,「你就那么喜欢吉克吗?」
【艾莉斯】,「哈哈哈,在莉莉乌姆的时候,也常常和吉克搞基吧」
【艾莉斯】,「果然你应该去当个男妓吧?」
手上加力。
【艾莉斯】,「咕……」
艾莉斯端整的眉毛变得扭曲。
但是,她脸上的表情,总有种恍惚的感觉。
【凯伊姆】,「你要出卖吉克的话,我就把你给杀掉」
【艾莉斯】,「被凯伊姆杀掉的话……一点都不可怕……」
【艾莉斯】,「我的人生本来就是属于凯伊姆的……用你的手来终结它……」
【凯伊姆】,「不对,你的人生是属于你自己的」
【凯伊姆】,「你为什么要把人生交到别人的手里?你觉得那样算是在活着吗!?」
【艾莉斯】,「无所谓,管它是活还是死,怎么都好」
艾莉斯眯起眼睛。
感觉心脏好像被揪紧了一般。
【艾莉斯】,「那种事情,是要让活着的人来考虑的」
──如果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其生存的意义的话
──那么,我应该就不是个人类吧
那个声音,再度在脑海中响起。
然后,在耳中被增幅无数倍,回到被酒精侵蚀的思考回路之中。
【凯伊姆】,「……」
双亲被杀的少女,没有任何的希望。
丧失自己的意志,成为单纯的人偶。
少女本该拥有的,生存的意义。
被曾经的我,夺走了。
【??】,「──────」
【凯伊姆】,「呃……」
又是,这副光景吗。
伸出手去,想要拯救那个人时的光景。
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从我的脑海中消失呢。
──对不起
──我将,约定
脑海中,手上沾满血腥的我,说着道歉的话语。
而变得成熟的我,瞬间作出反驳。
……你用不着道歉。
……不对的是那家伙。
……在牢狱中,如果被美好的感情所束缚,就无法生存下去。
无论怎样努力地反驳,也无法赶走自己的头在地面用力摩擦着的幻影。
身体失去力气。
取而代之涌上的,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突然复活的亡灵,在大脑中肆虐不止。
【凯伊姆】,「我不允许任何人,背叛吉克」
其实,我并没有在考虑吉克的事情。
而只是想结束这个话题而已。
我悄然站起,向门口走去。
就这样继续和艾莉斯住在一起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凯伊姆】,「我去菲诺列塔睡觉」
【艾莉斯】,「不要走」
艾莉斯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一副表情,我看都不想看。
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凯伊姆】,「……」
走出家门,双脚不自觉地向水井奔去。
想要浸到水中。
想要将纠缠在心中的沉闷洗得一干二净。
我跑到公共的井边,一味地向头上泼水。
【凯伊姆】,「可恶……」
【凯伊姆】,「艾莉斯也好……那家伙也好……畜生……」
任由水流冲过每一寸肌肤,我低声地说道。
在无数次被水冲刷过后,我瘫坐在满是水渍的石阶上。
身体的燥热消逝,剩下的仅仅是酒精带来的头痛感。
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凯伊姆】,「……畜生……」
事情完美地走上了歧途。
在我不想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没完没了地追问……
而到了向她坦白的时候,却又不相信我。
这算什么啊。
我到底,应该要怎么做……
想不出答案。
脑中空余被钝器殴打过般的疼痛。
畜生……
凯伊姆出去了。
我的声音似乎还是没有传到他的耳中。
摸着被凯伊姆掐过的脖子。
他的双手施力时的充实感,在脑海中复苏。
对他来说,我似乎有着被杀掉的价值。
【艾莉斯】,「呵呵呵……啊哈哈哈……」
我就这样躺在地板上笑了起来。
散落的羽毛再度飞舞。
会被杀。
会被凯伊姆杀掉。
到那时候,在他的心中,对我的憎恶感应该就会被埋尽了吧。
只是想想就很兴奋。
那个时候,我在他心中的价值应该就会到达顶点。
必须要被他杀掉才行。
所以,我要比刚才更惹他生气。
【艾莉斯】,「对了……」
我全部都想明白了。
自从和凯伊姆开始同居,就一天天纷乱的丝线,现在终于被捋到了一起。
我向凯伊姆渴求的事情。
我这个缺陷品的,幸福的终点。
【艾莉斯】,「……呵呵……不是很简单嘛……」
我举起手边的娃娃。
【艾莉斯】,「呐,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缇娅】,「……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睁开眼睛。
这里是……
望向周围。
是菲诺列塔的2楼吗。
对了,昨天淋过水以后,我就跑到菲诺列塔来了。
【缇娅】,「凯伊姆先生,有客人哦」
【凯伊姆】,「客人?」
【缇娅】,「是吉克先生」
吉克。
说起来,今天是要去下层的日子啊。
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我坐了起来。
【凯伊姆】,「呃……」
头好疼。
好像也有点发烧。
【缇娅】,「不要紧吗?」
【凯伊姆】,「啊啊,不用担心」
走到1楼地时候,正和梅尔特说着话的吉克转过头来。
【吉克】,「去洗把脸吧,脸色很糟哦」
【梅尔特】,「如果洗把脸能恢复精神就好了」
我站在洗漱间洗完脸。
【凯伊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吉克】,「梅尔特告诉我的」
【吉克】,「说外面明明没有下雨,却有个浑身湿透的变态闯了进来」
【凯伊姆】,「这样啊」
吉克和梅尔特都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
不过,应该都已经微微察觉到了吧。
【吉克】,「身体怎么样?」
【凯伊姆】,「没问题」
【梅尔特】,「不回家没问题吗?」
【凯伊姆】,「我有工作」
【梅尔特】,「就会逞强」
【凯伊姆】,「走吧,吉克」
【吉克】,「啊啊」
第三次的会谈开始了。
我和鲁基乌斯卿的副官按照惯例站在了房子的外面。
【西斯狄娜】,「您似乎很疲惫呢」
副官难得地主动向我搭话。
【凯伊姆】,「风锖都打到脸上来了,晚上哪还能睡得好觉」
【凯伊姆】,「和鲁基乌斯卿的会谈,这次是最后一回了吧?」
【西斯狄娜】,「我不是很清楚」
【凯伊姆】,「药的出处查明了吗?」
【西斯狄娜】,「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被糊弄过去了。
【凯伊姆】,「今天的早饭吃的是什么?」
【西斯狄娜】,「面包和蔬菜汤,再加上少许的奶酪。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不,只是在想回避问题是不是你的兴趣」
【西斯狄娜】,「当然不是」
【西斯狄娜】,「那么,您的早饭呢?」
【凯伊姆】,「一肚子的井水」
【西斯狄娜】,「很稀奇的一餐呢」
【凯伊姆】,「在牢狱可不稀奇」
【西斯狄娜】,「是这样啊,我学到了」
她好像没听懂这是玩笑。
【凯伊姆】,「总有一天,牢狱也会变得富裕起来吧?」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对特别受灾地区的现状感到非常痛心」
【西斯狄娜】,「我相信在这次事件结束之后,他会慢慢地引导牢狱向好的方向发展」
【凯伊姆】,「那只是把希望寄托在未来上的无聊说法」
【西斯狄娜】,「是的。只凭我们的力量是无法做出改变的」
【西斯狄娜】,「必须要有特别受灾地区居民的协助」
【凯伊姆】,「就算我们觉得,你们只是在阻碍我们变得富裕起来?」
【西斯狄娜】,「您所说的『变得富饶』,应该是指回到在下层生活时的那种水准吧」
【西斯狄娜】,「至少,在特别受灾地区中拥有特权的那些人,相比普通的下层居民要远为富裕与自由」
西斯狄娜用嘲讽般的眼神看着我。
【西斯狄娜】,「认为特别受灾地区保持现状会比较好的,都是掌握着重大权力的人」
【西斯狄娜】,「比方说,就算国家将支援物资送抵了关所,这些物资也不会被发到居民的手中」
【西斯狄娜】,「也就是说,特别受灾地区之所以会成为《牢狱》,并不只是因为国家没有作为而已」
【凯伊姆】,「……」
副官所说的是事实。
牢狱如果变成普通的社会的话,的确会有人感到困扰。
吉克和贝尔纳德都是这样。
我又如何呢?
【西斯狄娜】,「无论是人还是社会,只要形成了某种程度的规范,就会想要努力地去维持现状」
【西斯狄娜】,「畏惧改革可能带来的灾厄,因而不思进取」
【凯伊姆】,「你们,想要将不蚀金锁……不,整个牢狱击垮吗?」
【西斯狄娜】,「怎么可能」
【西斯狄娜】,「我只是想说,彼此之间必须要找到一个折中点」
【西斯狄娜】,「彼此坚持自己的做法,不会起到任何的改善」
不蚀金锁的繁荣,是建立在国家将牢狱弃之不顾的条件之上的。
如果国家将牢狱的社会正常化了的话,不蚀金锁就不得不放弃现在手中所持有的权力。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到了时代变迁的时刻了吧。
正因如此,吉克和鲁基乌斯卿慎重地重复着会谈,窥视着对方的态度。
【西斯狄娜】,「我认为,您所担心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西斯狄娜】,「因为鲁基乌斯大人是现实主义者」
【凯伊姆】,「但愿如此吧」
房子的门被推开。
【鲁基乌斯】,「好像聊得很投机啊」
【西斯狄娜】,「这个……非常抱歉」
【凯伊姆】,「我可是拜听了这位小姐的高见啊」
【鲁基乌斯】,「有什么收获吗」
【凯伊姆】,「当然」
副官用不悦的目光瞪着我。
她似乎想在鲁基乌斯卿面前当个好孩子。
【吉克】,「今后或许也会有很多需要彼此麻烦的地方,就和她好好相处吧」
【凯伊姆】,「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都想邀请这位小姐去吃个饭了」
【吉克】,「那就好」
【凯伊姆】,「那么,请问您明天夜里能赏光吗?」
【西斯狄娜】,「……」
被无视了。
真是个不懂得开玩笑的女人。
【鲁基乌斯】,「刚才西斯狄娜的话,我们也听到了少许……」
【鲁基乌斯】,「我没想过要改变特别受灾地区的结构」
【鲁基乌斯】,「只是想要为大崩落以来,国家的无作为而尽可能地赎罪而已」
【凯伊姆】,「你在大崩落那时候也是个孩子吧?为什么要拘泥于双亲的失政?」
【凯伊姆】,「是有什么熟人遇害了吗?」
【鲁基乌斯】,「虽然没有具体的体验,但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特别受灾地区的惨状就会每天都浮现在我的眼前」
【鲁基乌斯】,「所以,不管会需要多长时间,我都会尽力去改善特别受灾地区的环境。我认为,这就是我的生存意义,仅此而已」
【鲁基乌斯】,「并没有什么很深的因缘」
生存的意义吗……
好怀念。
从前,这是我非常讨厌听到的话。
或许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但那只对受到过上天恩惠的人才有意义。
在衣食无忧的环境下生活,或许才会去思考自己为何而生。
但是,在每天都与死亡为伍的牢狱中,这是几乎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
──如果不管是什么人,都有其生存的意义的话
──那么,我应该就不是个人类吧
【凯伊姆】,「……」
又来了。
【吉克】,「怎么了?」
【凯伊姆】,「没什么……」
【凯伊姆】,「我只是在想,如果像鲁基乌斯卿这样思考的贵族再多些的话,牢狱说不定就会有希望了」
将脑中从未想过的事情随口说出。
鲁基乌斯卿看向我的视线变得锐利。
但那也只是一瞬。
下一瞬间,视线便缓和下来。
刚才的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
是在窥探我吗?
后背流起汗来。
【吉克】,「说得没错」
【吉克】,「那么,鲁基乌斯卿,后会有期」
【鲁基乌斯】,「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我催促着吉克从那里走开。
【吉克】,「刚才怎么了?」
【凯伊姆】,「感觉鲁基乌斯卿在窥探着我」
【吉克】,「那家伙一直都是这样」
【吉克】,「说的话和想的事能差个几万光年」
【凯伊姆】,「也是啊」
【吉克】,「嘛,总比那些做法狗屁不通的家伙要好懂多了」
明明时值深夜,却听到了鸟叫。
那份声音,就好像脖子被掐住的女性发出的声音一样。
【凯伊姆】,「……」
昨夜艾莉斯的模样在脑中被唤起。
我的手,掐上了仰天倒下的艾莉斯的喉咙。
用力的双手,艾莉斯开心的表情。
可恶。
我摇了摇头,将幻想赶出脑中。
【吉克】,「……拜托」
【凯伊姆】,「哎?」
【吉克】,「上次咱们就是在这不久之后被刺客袭击的吧」
【吉克】,「我是拜托你要振作一点」
【凯伊姆】,「啊,啊啊」
【吉克】,「虽然我不知道之前你在考虑些什么,不过拜托你振作点,别再连路都走歪了」
我在干什么呢。
我们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路上似乎既没有埋伏也没有人跟踪。
【吉克】,「你把那件事和艾莉斯坦白了吗?」
吉克唐突地开口问道。
【凯伊姆】,「为什么会这么想?」
【吉克】,「你昨天跑去菲诺列塔住了吧?而且还淋成了落汤鸡」
【凯伊姆】,「……坦白了」
【吉克】,「……这样啊」
【凯伊姆】,「不过,没有被她当真」
【凯伊姆】,「她以为,我是在用这个理由来拒绝她」
耳旁传来一声叹气。
【吉克】,「是因为太过突然所以没法接受吗,这下就麻烦了啊」
【凯伊姆】,「哪里蹦出来这么一张王牌啊」
【凯伊姆】,「我本来还以为,只要挑明就肯定能决胜负的」
没想到,居然没被她相信。
【吉克】,「之后要怎么办?」
【凯伊姆】,「不知道」
【凯伊姆】,「虽然不知道,但是要做个了结。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吉克】,「就算我要你杀掉她,你也听不进去吧」
杀掉她,吗。
【凯伊姆】,「如果能做到的话,那该有多开心啊」
【凯伊姆】,「艾莉斯就像是缠住我的绳索般的存在」
【凯伊姆】,「我没法只斩断她,而不伤及到自己」
【吉克】,「你可别去殉情什么的哦」
【吉克】,「我还想再被艾莉斯用那冰冷的视线蔑视一次呢」
【凯伊姆】,「谁都没问你的性癖」
【吉克】,「那可是个好东西哦」
吉克把手放在我的肩上。
【凯伊姆】,「别碰我,变态会传染的」
【吉克】,「你也是,自从和艾莉斯开始交往以来就变得好冷淡啊」
【吉克】,「不过,这可远远不能让我满足呢」
吉克微微地开着玩笑。
虽然他似乎是想让我打起精神来,但这却反而让我更加疲劳了。
看到我们的出现,一名年轻人跑向莉莉乌姆。
【吉克】,「看来发生了什么事啊」
【凯伊姆】,「啊啊」
向莉莉乌姆走去的我们,没过多久就碰到了奥兹。
【奥兹】,「两位辛苦了」
【吉克】,「发生什么事了吗?」
【奥兹】,「萨伊被做掉了」
萨伊?
【凯伊姆】,「伏击贝尔纳德的时间不是明天吗?」
【奥兹】,「据说是被同伴给卖了」
【吉克】,「……混账」
吉克低声骂道。
声音充满着怨叹感。
【吉克】,「尸体呢?」
【奥兹】,「其实,他还活着……但是情况太惨了」
【奥兹】,「您要去看看吗?」
【吉克】,「当然」
奥兹为我们带路。
带到的地方是娼馆的一间空屋。
吉克毫不犹豫地将门推开。
血的气味扑鼻而来。
躺在床上的人是应该是萨伊吧。
手上的10根指头,各自弯向了不同的方向。
脚趾也全部从中间被弄得不成样子。
【吉克】,「萨伊……」
【萨伊】,「头……头儿……」
脸上也没了鼻子和耳朵。
然后,眼皮也被人为了不让他合上眼睛而割掉。
身上没有致命伤。
但是,已经活不下去了。
无法正视他那干渴的眼球。
无法想象他所感到的痛苦。
苍蝇产卵的日子是最糟的。
没有被杀,却被夺走了未来。
不蚀金锁的每个人都想赶快杀掉萨伊吧。
没有人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到这么露骨的折磨
【吉克】,「是被谁出卖的?」
【萨伊】,「是我平常很照顾的一个年轻人」
【萨伊】,「真,真是……没脸见您」
泪水自充血而通红的双眼中流出。
甚至无法通过眨眼皮来阻住的泪水,缓缓流落。
【吉克】,「抱歉……」
【吉克】,「因为我的错,让你遇到了这种事」
【萨伊】,「不,不……是我,太大意了」
萨伊笨拙地笑了。
无论是意识还是声音,都清楚地向我们传达着他痛楚。
【吉克】,「你有什么遗愿吗?」
【萨伊】,「请一定要……杀了,贝尔纳德……那个家伙」
【吉克】,「我答应你」
【萨伊】,「非常,感谢您」
【萨伊】,「这下子,我就没有留恋的事情了」
眉毛的附近一阵痉挛。
是想要合上眼睛吧。
【萨伊】,「头儿……差不多,也该给我个痛快了」
【吉克】,「知道了」
奥兹踏前一步,一言不发地将身上的小刀递了过去。
【萨伊】,「头儿,让您来做这种事……真浪费啊」
【吉克】,「我不会交给别人的」
【萨伊】,「非常感谢,头儿」
吉克微微颔首,用白布盖上萨伊的脸。
布料随着呼吸上下浮动。
【萨伊】,「一片白啊,头儿」
【萨伊】,「那边的世界……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
【吉克】,「肯定会是个更好的地方」
【萨伊】,「嘿嘿,要是的话就好了呢」
白布上渗出泪水。
他是在和死亡的恐怖战斗吧。
【吉克】,「至今为止,对你为不蚀金锁所做的一切,我由衷地表示感谢」
【萨伊】,「头儿……被您这么误会,我会很困扰的」
【萨伊】,「我所,为之工作的……就只有头儿,吉克先生您啊」
【吉克】,「……」
吉克停下了动作。
【萨伊】,「我啊……不知道先代的事情……」
【萨伊】,「只是,想成为像吉克先生这样了不起的男人而已」
【吉克】,「……萨伊」
吉克咬紧嘴唇。
他的眼中,已经微微地闪着泪光。
吉克一直都在被和过于伟大的先代作比较而活着。
那对他想必很有影响吧。
【萨伊】,「我会在那边的世界,等着贝尔纳德来的」
【萨伊】,「请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吉克】,「很快……很快的」
吉克扬起小刀。
或许是察觉到了气氛,萨伊没有再说话。
我没有与吉克交谈,而是径自走出房间。
今天晚上,应该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鼻孔的深处,仍旧鲜明地残留着血的气味。
虽然没想过贝尔纳德会这么简单就被暗算,但没想到在起事之前就被击破了。
【奥兹】,「凯伊姆先生,请稍等」
【凯伊姆】,「怎么了?」
【奥兹】,「请您原谅我的多言,但既然萨伊已经变成这样了,还请凯伊姆先生务必要小心」
【凯伊姆】,「你是担心贝尔纳德那家伙不会和我善罢甘休吧」
【奥兹】,「如您所言」
【凯伊姆】,「我会注意的」
【凯伊姆】,「不过,这下子对吉克的压力就更大了啊」
【奥兹】,「……是的」
【奥兹】,「那些年轻人,估计是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下去了」
吉克让他们再等几天。
现在,不仅要担心部下的爆发,也差不多要开始小心被部下出卖的可能性了。
【凯伊姆】,「吉克就拜托你了」
【奥兹】,「请您放心」
我告别了低头行礼的奥兹。
来到家门前。
没有灯光。
艾莉斯现在怎么样了呢。
每过一天,推开这扇门都变得愈发辛苦。
昨天是羽毛的雪降下。
今天难道是雨吗。
但愿至少不是火灾吧。
【凯伊姆】,「我回来了」
……
…………
没有回应。
房间里还像昨天那样,堆积着不会融化的白雪。
烤猪肉也仍旧掉在地板上。
【凯伊姆】,「艾莉斯」
……
【凯伊姆】,「艾莉斯」
……
果然没有回应。
我点燃蜡烛。
在变亮的家里,确认了艾莉斯不在的这个事实。
艾莉斯明明只在这里住了几天,但缺少了她的这个家,却已微妙地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一段时间内,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凝视着墙壁。
【凯伊姆】,「……」
我确认着艾莉斯的随身物。
衣服和医疗道具也没有动过。
这个时间应该也不会出去买东西吧。
她也不是会去一个人喝酒的人。
话说,至今为止,她很多次地在我回来路上的小巷里等着。
今天应该也是那样吧。
没错。
去找找她吧。
我喝下一杯烧酒,走出家门的时候,突然感到了某种违和感。
艾莉斯的娃娃不在了。
她被送到娼馆的时候拿着的娃娃。
那应该是在她小的时候,被监禁的房屋里堆积的其中一个娃娃吧。
那个,消失了。
【凯伊姆】,「……」
有种讨厌的预感。
奔跑在小巷中。
就算找不到,现在也必须要去找她。
夜半时分的娼馆街。
不在那里住下的客人已经踏上归途,道路上显得十分空旷。
找不到,
艾莉斯。
我来到菲诺列塔。
【梅尔特】,「脸色为什么这么糟?」
【凯伊姆】,「你看见过艾莉斯吗?」
【梅尔特】,「艾莉斯?」
【缇娅】,「啊,我看见过哦」
缇娅从厨房露出脸来。
【凯伊姆】,「在哪里看到的!?」
【梅尔特】,「我说,别喊得这么大声啊」
梅尔特摆出捂住耳朵的姿势。
【缇娅】,「不久之前,在店门前」
【缇娅】,「我虽然有和她打招呼,但是被她无视了」
【凯伊姆】,「她去哪里了?」
【缇娅】,「应该是贫民区那边吧」
【缇娅】,「可能是去照顾病人了吧」
艾莉斯把医疗道具留在了家里。
不可能是去给人看病。
贫民区是贝尔纳德的地盘。
【凯伊姆】,「……」
艾莉斯那家伙,真准备去出卖吉克吗。
【凯伊姆】,「帮大忙了」
【梅尔特】,「啊,等等,凯伊姆!?」
贫民区地方很大。
但是,如果假定艾莉斯是去贝尔纳德那边的话,能走的路就很有限。
道路变得狭窄。
我拨开沉淀的空气,奔跑着。
一边跑,脑中一边浮现出疑问。
就算找到了艾莉斯,我要怎么做才好?
【吉克】,「这么说来,艾莉斯的确是很纠结啊」
【吉克】,「她想要被为她赎身的你所占有。如果你答应下来的话,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不可能会那么做。
但是,如果我不能接受她的话,不也只会在同一个地方往复徘徊吗。
艾莉斯从家里跑了出去,我则去追她。
这个状况只能被称之为滑稽。
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恢复正常呢。
【梅尔特】,「就好比对于料理的喜好,凯伊姆觉得很好吃的菜,艾莉斯可能就不那么认为」
【梅尔特】,「就算很难有共鸣,你也应该将自己觉得好吃的心情传达给艾莉斯才对」
我没有理解艾莉斯的想法吗。
没有理解,那家伙想要成为我的所有物,而不想自由生存的理由。
就算知道,我也无法去实现艾莉斯的愿望。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知道的意义吧。
离风锖的势力范围已经很近了。
我本能地停下脚步。
在萨伊已经被杀的现在,我已经被贝尔纳德认知为欺骗他的人了吧。
如果就这样大大咧咧地闯进包围圈里的话,就算对手只是些小毛孩也有可能被抓。
萨伊的悲惨的结局在脑海中浮现。
弯向不同方向的额10根手指。
自没有眼皮的眼球中流出的泪。
血的气味在鼻腔深处复苏。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前进。
艾莉斯。
快让我找到吧。
跑了不久之后,终于在小巷中看到了一名伫立着的少女。
头发上戴着花状的发饰。
右手上拿着娃娃。
【凯伊姆】,「艾莉斯」
没有回应。
【凯伊姆】,「艾莉斯,是我」
【艾莉斯】,「……」
少女用缓慢的动作转过身来。
在月光的照射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那副表情既有幼稚亦有成熟,非常的不可思议。
一瞬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现在不是发呆的时间。
【凯伊姆】,「要回去了」
【艾莉斯】,「回去?」
【凯伊姆】,「回我家」
【艾莉斯】,「不要」
【凯伊姆】,「别闹了快来」
我走近艾莉斯,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胳膊。
【艾莉斯】,「疼」
【凯伊姆】,「闭上嘴跟我走」
我们相对无言地走出风锖的地盘。
我将继续抵抗的艾莉斯按在房子的墙壁上。
【凯伊姆】,「你这是要打算去哪里」
【艾莉斯】,「贝尔纳德那里」
【艾莉斯】,「去出卖吉克」
她的回答比我所想的要更加干脆。
但是,总觉得艾莉斯的存在犹如隔了一层面纱般,飘忽不定。
【凯伊姆】,「你出卖吉克,是想和我手牵手去上层吗?」
【凯伊姆】,「不过不巧,咱们会去的不会是上层,而是那个世界」
【艾莉斯】,「那也无所谓」
【凯伊姆】,「你是想自杀吗?」
【艾莉斯】,「自杀?那可没什么开心的」
艾莉斯抓住我的手。
【艾莉斯】,「但是,像这样,被凯伊姆……」
我的手腕被艾莉斯握住。
然后,被拉到了艾莉斯的脖子边上。
在指尖碰到她脖子之前,我将手挥开。
我可不想再一次掐住她的脖子了。
【艾莉斯】,「要打我吗?」
【艾莉斯】,「可以哦,凯伊姆就用你喜欢的方法杀掉我吧」
艾莉斯开心地笑着。
看着她那鲜红的嘴唇突出的话语,让我不由得移开了眼睛。
【艾莉斯】,「这样下去,我可是会出卖吉克哦」
【艾莉斯】,「来,快点阻止我啊……来啊,来啊」
【凯伊姆】,「你是为了被我杀掉才想要去出卖吉克的吗?」
【艾莉斯】,「不好吗?」
艾莉斯露出茫然若失的表情。
【凯伊姆】,「这不是好坏的问题」
【凯伊姆】,「你为什么想死?」
艾莉斯的手拂过我的脸。
【艾莉斯】,「因为,你不把我当成你的东西」
冰冷的指尖捏住脸颊。
带给我有如玩笑一般的,甜美的痛楚
【凯伊姆】,「我想要你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自由地生活下去」
【艾莉斯】,「就因为你杀掉了我的双亲,害我当了娼妇?」
艾莉斯微微冷笑。
松开捏住我面部的手。
【凯伊姆】,「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杀害你双亲的人就是我」
【凯伊姆】,「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时的状况」
【艾莉斯】,「不用了,我相信」
她的口气一如既往地平淡。
算了。
先说下去再说吧。
【凯伊姆】,「你是因为我的错,才被卖到莉莉乌姆的」
【凯伊姆】,「所以,我希望你能取回普通的人生」
【凯伊姆】,「为你赎身,教授你医疗的知识,都是为了这个原因」
【艾莉斯】,「多余的操心」
【凯伊姆】,「你说什么」
艾莉斯抬起视线看着我。
【艾莉斯】,「我说,这是多余的操心」
【凯伊姆】,「那么,你想就那样去做个娼妇吗!?」
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强硬起来。
可是,艾莉斯却一点都没有被吓到,反而用愉快的表情看着我。
那份眼神,就好像在看着小丑一般。
【艾莉斯】,「我可没说过,我想要普通的人生」
【艾莉斯】,「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实现我的愿望啊」
【凯伊姆】,「你觉得我能做得到吗?你可是我所杀之人的女儿啊?」
【艾莉斯】,「不要在意这种小事嘛」
【艾莉斯】,「你想要为我被毁坏的人生负起责任吧?」
【凯伊姆】,「我是想负起责任」
【凯伊姆】,「但是,我希望能让你正经地活下去」
【艾莉斯】,「我对凯伊姆的理想既不知道,也没什么兴趣」
【艾莉斯】,「我只是想要成为你的东西」
【凯伊姆】,「你已经充分地尝过那个地狱的滋味了吧」
【凯伊姆】,「为什么,要坚持回到那种奴隶般的生活?」
【艾莉斯】,「那是我的自由」
【艾莉斯】,「正经地活着就那么重要?」
【凯伊姆】,「那还用说」
【艾莉斯】,「真傻呢」
艾莉斯的声音变得尖锐。
【艾莉斯】,「那种事情,只是凯伊姆自以为是的想法」
【艾莉斯】,「还没明白吗?凯伊姆对于我的感情一无所知」
【艾莉斯】,「一味地只想着,怎么才能把我塑造成让你满意的人,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
【艾莉斯】,「你只是想要用做了件好事的心理来骗自己吧?」
【凯伊姆】,「想要消除罪恶感这点是事实」
【艾莉斯】,「骗人」
【艾莉斯】,「凯伊姆才没有对我抱持过罪恶感」
【艾莉斯】,「所以,才没想过要实现我的愿望吧」
【凯伊姆】,「不是的」
【艾莉斯】,「呵呵呵,看来你自己还没明白呢」
【艾莉斯】,「你究竟是想对谁谢罪」
【凯伊姆】,「你说什么?」
【艾莉斯】,「稍微考虑下吧」
【艾莉斯】,「凯伊姆除了我的双亲以外,杀过的人也不计其数吧」
【艾莉斯】,「像我这样的孩子也还有很多吧?」
【凯伊姆】,「……」
我除了艾莉斯的双亲之外也杀过很多人。
其中,也有因为我而变成孤儿,变成娼妇的例子。
如果单纯是想要消除罪恶感的话,去照顾那些人是最省事的。
但是,我却没有那么做,而只为艾莉斯一个人赎身。
【艾莉斯】,「知道啦?」
【艾莉斯】,「凯伊姆没有对我抱持着罪恶感的理由」
【凯伊姆】,「……那么,我……为什么要为你赎身?」
【艾莉斯】,「谁知道呢」
【艾莉斯】,「这么想想如何?」
【艾莉斯】,「如果我变成了正常的人类,凯伊姆是不是想对什么人说些什么传达些什么?」
【艾莉斯】,「你的心里最开始想到的是谁?」
谁?
那不肯定是艾莉斯……
【凯伊姆】,「……」
在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小时候哥哥的面孔。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眼前。
──阿伊姆•阿斯托利亚。
【凯伊姆】,「无聊」
【凯伊姆】,「……无聊」
【凯伊姆】,「我只是想要救你而已」
【艾莉斯】,「呜呼呼……啊哈哈哈哈哈!」
艾莉斯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痛苦的,哭泣般的笑容。
【艾莉斯】,「真不像样」
【艾莉斯】,「自己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艾莉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响亮的笑声在小巷中回响,随即流散到夜空。
【艾莉斯】,「太遗憾了,遗憾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说出这句轻蔑的话后,艾莉斯擦拭着眼角。
【凯伊姆】,「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事情」
【艾莉斯】,「我明白」
【艾莉斯】,「绝对的明白,毫无差错」
【艾莉斯】,「因为,自从被赎身以来的这7年,我一直都只注视着你,一直都只考虑着你的事而活」
无法否定这句话。
艾莉斯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
像这家伙这样熟悉我的人,在这世上不会存在第二个。
就算被艾莉斯以外的人,说出『只考虑着你的事而活』之类的话,我也只会认为是我自己喝醉了。
但是,这家伙说出的应该是事实吧。
真的,只考虑着我的事情,而生活至今。
事到如今,我才体会到艾莉斯的可怕。
【艾莉斯】,「最后,再求你一次」
艾莉斯的声音把我拉回到了现实。
【艾莉斯】,「从我这里,把我的全部自由都夺走吧」
【艾莉斯】,「让我不去思考任何事情,让我不去期望任何事情……」
【艾莉斯】,「让我能够回到那个平静的时刻」
【艾莉斯】,「把我带到,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的世界去吧」
眼前一阵眩晕。
我没有理解这家伙的任何一面。
艾莉斯是和我们同样说着人话的,别种的生物。
【凯伊姆】,「那件事……我做不到」
【艾莉斯】,「是吗」
艾莉斯露出寂寞的笑容,自我的身旁走过。
然后,宛若跳舞般跑向小巷。
在她的前方,是我们刚走出来的贫民窟。
【凯伊姆】,「艾莉斯……不要走……」
必须要追上去。
放着要去出卖吉克的人不管就糟了。
但是,一步都迈不出去。
既然用话语已经无法制止艾莉斯,我剩下的手段就只有暴力了。
但是,那正是她所期望的事情。
不能照着她的想法去做。
【艾莉斯】,「再见了,伪善者先生」
艾莉斯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份无处可去的感情,在墙壁上撞得粉碎。
难道,我想要帮助艾莉斯,不是为了她好吗?
为什么要想得这么复杂。
因为我的杀戮,而让艾莉斯成为了娼妇,所以我才会为她赎身。
这样想不就好了吗。
但是,脑海中却掠过那个少年的面孔。
阿伊姆•阿斯托利亚。
大崩落的时候,代替我而死去的亲生哥哥。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不可能会对你保持罪恶感的,不是吗?
【凯伊姆】,「呃……」
自一大早便开始的头痛,疼得越来越厉害。
不行啊。
今天已经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回家去吧。
首先,要先变得能够直面往事才行。
这一天的早晨,我也在菲诺列塔的2楼醒了过来。
我不想回到没有艾莉斯在的家。
必须要去见吉克。
虽然不知道艾莉斯会把什么情报卖给贝尔纳德,但有必要让他提高警戒。
我走下1楼。
【梅尔特】,「早安」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我要去吉克那边了」
【梅尔特】,「呐,凯伊姆」
【凯伊姆】,「什么事」
【梅尔特】,「艾莉斯怎么样了?」
梅尔特一脸认真地问道。
我看着她的眼睛。
发现她正在目不转睛地与我对视
【凯伊姆】,「跑到风锖那边了」
【梅尔特】,「怎么会……」
【凯伊姆】,「我走了」
在被梅尔特追问之前,我走出店中。
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向她说明详情。
天空一片晴朗。
一片云都没有的空中,太阳无情地照着人们的脸
现在的天气,就好像在嘲笑失去了艾莉斯的我一样。
来到莉莉乌姆之后,发现不蚀金锁有些不同寻常。
大概有20个人吧。
每个人都低着头,脸上布满阴霾。
发生了什么事吗……
吉克将脚搭在桌子上,双手交织着放于胸膛。
眼睛紧紧地闭着。
虽然看上去是在睡午觉,但是以他来说,不可能注意不到开门的声音。
【凯伊姆】,「发生了什么事?」
【吉克】,「……」
没有回答。
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在睡觉了。
【凯伊姆】,「我有事情要向你汇报」
【凯伊姆】,「艾莉斯跑到风锖那边了」
【凯伊姆】,「好像是要向你出卖贝尔纳德,然后得到报酬」
【凯伊姆】,「不知道她会向那边泄露什么情报,小心点」
【吉克】,「艾莉斯不是会因为钱而背叛伙伴的人」
吉克闭着眼睛开口说道。
【凯伊姆】,「那家伙所期待的报酬,是被我杀掉」
【凯伊姆】,「她好像觉得这样做就能让我关心到她,然后才能做个了结」
【吉克】,「那个笨女人」
吉克的感想就仅此而已。
【凯伊姆】,「来到这里的路上,不蚀金锁有些不同寻常」
吉克将脚从桌上拿下,注视着我。
【吉克】,「那是组织的中坚成员,也可以说是我们的主力」
【吉克】,「得知萨伊的死讯以后,立刻就跑过来要求和风锖一战了」
【凯伊姆】,「然后呢?」
【吉克】,「我拒绝了,现在就算正面开战也赢不了吧」
【凯伊姆】,「你不是有对策吗?」
【吉克】,「那是个诡计」
【吉克】,「顺带一提,今天离开不蚀金锁的人,将来在不蚀金锁将风锖击溃的时候也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我这么说了」
也就是说,默许了他们去投向风锖。
究竟有多少人会背叛呢。
不,应该说,究竟有多少人会留在不蚀金锁呢。
【吉克】,「坐下吧」
吉克指了指沙发。
我坐了下来。
【吉克】,「你又怎么样?和贝尔纳德关系还好吗?」
【凯伊姆】,「没有必要去确认」
【吉克】,「是吗」
留下这句话后,吉克就又闭上了眼睛。
【凯伊姆】,「你应该没有放弃要打败风锖吧」
【吉克】,「从刚开始就只打算胜利,现在也没有改变」
【吉克】,「但是,我不能向大家说明我为了获胜而施展的计策」
【吉克】,「我不拿出具体的方案,他们就算相信我也有个限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吉克】,「而且我的计策也不是肯定就能成功。所以,之后就交给他们自己去判断了」
【凯伊姆】,「就算结果你会变成孤家寡人吗?」
【吉克】,「我总不能让部下白白去送死」
【吉克】,「不管怎么说,活着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吉克】,「萨伊也是,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完全可以去左拥右抱地畅饮美酒」
【吉克】,「为了向我尽忠而死去……是很寂寞的事情」
【凯伊姆】,「萨伊自己不是已经很满足了吗?」
【吉克】,「在我身边,像他那样的傻瓜太多了」
【吉克】,「被部下太过崇敬也是件很困扰的事啊」
吉克似乎是不想在自己的计策失败的时候,将更多的伙伴卷进来。
是受到萨伊之死的影响吗。
【吉克】,「不管怎么做,我都亏欠了周围人很多」
【吉克】,「作为不蚀金锁头领的孩子而被生下来,过度优秀的先代,还有贝尔纳德的背叛」
【吉克】,「如果结果只会让我自灭倒没什么,但是有很多傻瓜愿意为我而死」
【吉克】,「让身上的担子变轻一点,是对我来说必要的仪式」
【吉克】,「只拿着必不可少的东西,去和贝尔纳德决一胜负」
吉克取出烟草。
吸上一口,慢慢地吐出烟圈。
【凯伊姆】,「还要去下层是吧?」
【吉克】,「明天」
【凯伊姆】,「恕我多嘴,是不是该取消掉这次会谈取消掉?」
【凯伊姆】,「谁都有可能会把情报卖出去哦」
【吉克】,「就算是那样,我还是要去」
【吉克】,「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如果情报被泄露出去,去下层的路上就会充满危险。
有人埋伏也是可以想象的事情。
【凯伊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啊」
【吉克】,「谢了」
吉克掸落烟灰。
【吉克】,「艾莉斯那边要怎么办」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能做的吗?
除了把那家伙当成自己的东西以外就没有解决办法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凯伊姆】,「没有解决的方法」
【吉克】,「放弃了吗?」
【凯伊姆】,「……」
【吉克】,「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
【凯伊姆】,「不用关心艾莉斯的事情了」
【凯伊姆】,「你就把精力击中在组织这边吧」
吉克扫兴地点了点头。
【凯伊姆】,「明天见」
在走出房间之前,我再次看了吉克一眼。
【吉克】,「怎么了?」
【凯伊姆】,「最后就华丽地上吧」
【吉克】,「那是当然」
【吉克】,「接下来我会让贝尔纳德后悔自己被生下来的」
前厅中,三人组正在兴致勃勃地玩着卡牌。
看上去很闲。
【库罗蒂雅】,「啊拉,凯伊姆大人」
【莉莎】,「去上面做什么了?」
【凯伊姆】,「有点杂事」
【莉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大家都很害怕呢」
【凯伊姆】,「我只是保镖而已,不清楚详细的事情」
【阿伊莉斯】,「不举男」
【凯伊姆】,「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吉克」
【莉莎】,「他怎么可能告诉我们啊ー」
【凯伊姆】,「那么,你就不用知道了」
【莉莎】,「啊-,那么一来,我们不就像群白痴一样,反抗都没法反抗吗」
【凯伊姆】,「说对了,你还挺聪明的啊」
【莉莎】,「太好了!」
【莉莎】,「不对,我才不开心呢!」
莉莎喧闹着。
【库罗蒂雅】,「凯伊姆大人,大家都很不安呢」
【库罗蒂雅】,「这段时间,客人也减少了很多,街上也十分骚动的样子」
【凯伊姆】,「你们别去做什么奇怪的事」
【凯伊姆】,「这样,你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娼妇是贵重的收入来源。
无论倒下的是贝尔纳德还是吉克,娼馆都不会被破坏。
【库罗蒂雅】,「确实,我们是为了男性而生存的,但这并不代表去谁的店都没关系……」
【莉莎】,「没错没错,果然还是待在吉克先生的店才好呢」
【凯伊姆】,「去和他本人说,他会很开心的哦」
【凯伊姆】,「那就这样」
【莉莎】,「啊,结果你不还是什么都没告诉我们嘛!」
【凯伊姆】,「你总算知道了」
我无视掉夹杂着非难的视线,走出店中。
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好呢。
到明天位置,都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预定。
去菲诺列塔喝杯酒吧。
【凯伊姆】,「……」
双脚不受控制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这是在期待着艾莉斯能回来吗。
我自己也不确定。
【凯伊姆】,「我回来了」
我说出回家的问候。
但是。
却没有人在等着我。
羽毛散落在地板上。
掉下的烤猪肉,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房间的惨状,见证着我的败北。
收拾一下吧。
我把肉收进垃圾袋,紧紧地绑住袋口。
接下来就是羽毛了。
扫帚是在……
不在平常的地方。
在周围找了一圈后,发现它被放在床的附近。
是艾莉斯拿过去的吗──
有些唐突地,我没有将笤帚从那里拿走,而是用手开始收集起羽毛来。
轻飘飘的羽毛,很难如我所想地那样被归集到一起。
即使收拢,又马上飘散。然后,再将那飘散的羽毛收归怀中。
不知疲倦地持续着这低效率的作业,脑海被艾莉斯的事情所占据。
片片羽毛犹如艾莉斯的残片,聚集在怀中,化为往昔的思念。
漆黑一片的房间。
我坐在椅子上思考着。
为什么,我会为艾莉斯赎身呢。
本来,我一直都坚信着是在向艾莉斯赎罪,但似乎并不是那样。
因为我的工作,而变成孤儿和娼妇的人不只是艾莉斯一个。
单纯要消除杀人的罪恶感的话,只要去照顾那些家伙就好了。
但是,我却坚持去为艾莉斯赎身。
为何?为什么?
【凯伊姆】,「……」
想不通。
想不通必须要为她赎身的理由。
手头刚好有花不出去的大笔金钱,眼前刚好出现了可怜的女孩子。
既不是赎罪也不是别的什么,而只是单纯的一时兴起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胸口突然一阵悸痛。
【??】,「如果无论是谁,都有生存的意义的话」
【??】,「那么,我应该就不是个人类吧」
【凯伊姆】,「……」
被掩埋的记忆。
这些话……
的确是艾莉斯曾经说过的。
而且还是在她小的时候。
什么时候?
我是在什么时候,听到这些话的?
【凯伊姆】,「……对了……」
刹那间,过去的情景在脑海中涌起。
听到这句话,是在艾莉斯将作为娼妇出去接客的前天夜里。
那时的艾莉斯,正在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那些娼妇前辈们的话。
当时的我们,虽然知道艾莉斯是那对夫妇的女儿,但对她并没有什么怜悯。
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毫无预兆、非常唐突地,
就好像在寒冷的早晨,碰到金属时被闪电击中一般地,
为艾莉斯赎身的想法,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为什么。
艾莉斯的话里有什么?
我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一旦试图去思考这件事,我便会不寒而栗。
【凯伊姆】,「生存的意义」
怎么会……
坐在椅子上的我,一动都动弹不得。
果然是吗。
在大崩落之前。
我和(哥哥/阿伊姆),还有母亲在下层生活。
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父亲便已经死亡。我们正是所谓的单亲家庭。
比我大两岁的哥哥,在每个地方都比我要更加优秀。
小时候的我,总是会找哥哥去挑战各种事情。
容貌、性格、智力、体力──
单是体力的话,我应该能赢——毫无根据地,我坚信着这点。
从山丘上跑到对面大树那边的赛跑。
虽然同时跑了出去,但哥哥的背影很快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然后,我就再也无法和他并驾齐驱。
优秀的哥哥,是母亲引以为豪的孩子。
对于孩子──特别还是单亲家庭中被养育的我们来说,母亲的偏爱就是最好的宝物。
但是,这份宝物却被哥哥所独占了。
现在回想起来,并不是他的错。
但是,小时候的我,心中却只有对他的憎恨。
……如果这家伙消失掉的话。
我总是会这样想。
是这份愿望传达到了吗──
那一天,在那场名为大崩落的毁灭中,哥哥的生命被无情地吞噬殆尽。
一如既往地,向他挑战赛跑的我。
一如既往地,跑在前面的哥哥。
──又要输了吗。
──他会被表扬,我会被贬低。
──畜生,去死吧。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
剧烈的地震席卷了整个城市。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悬崖上面探出身子,抓住了哥哥的手。
那时,我的确是伸出手了。
为什么要去救自己所憎恨的哥哥?
现在我已经记不得了。
对于幼小的我来说,用一只胳膊支撑哥哥的体重,实在是太过困难。
渐渐地,我们向着地狱的入口一步步靠近。
关于那时候的对话,脑海中基本已经没有了记忆。但只有一句话,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
那就是,他在死之前所说的话。
【阿伊姆】,「你要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
【阿伊姆】,「答应我,会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我想,那时的我应该是点头了吧。
证据就是,哥哥的体重从胳膊上消失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哥哥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逼我发下了『成为优秀的人』的誓言。
对于优秀的定义,人各有异。
但是,对于我们家来说,它有着非常明确的定义。
那就是,我们每天都会从母亲那里听到的教诲。
话是这样说的。
──每个人,都必定会有其生存的意义。
──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努力地经营自己的人生,然后去找到生存的意义。
哥哥在最后的最后,成为了母亲心中理想的人。
将自己已然完成的使命,交付到我的身上。
然后,作为一个优秀的儿子而死去。
即便是哥哥,似乎也做梦都没有想到,那时的母亲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这个人世。
流落到牢狱以后的我的生活,可谓是不值一提。
作为莉莉乌姆的男妓候补被买下,然后因为厌恶那份工作,而成为了杀手。
为了能够迎接明天,为了能不变成男人胯下的玩物,我拼命地活着。
在吸吮着泥水而维持生命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母亲所教给我们的东西,只是和平年代中人类的遐想。
在牢狱之中想要生存,就必须要舍弃生命之外的一切。
努力去经营自己的人生也好,寻找生存的意义也罢,没有人拥有那样的闲情逸致。
自黄发垂髫至苍颜发皤都深深地明白,人生中最重要的,只有食物。
母亲那甜美如砂糖般的天真理想──
以及,为了这份理想而献出生命的哥哥──
简直,就是愚蠢之至。
在流落到牢狱后不久,我就常常会想象,自己与哥哥的立场替换的情景。
我在大崩落中死去,然后让哥哥发誓成为优秀的人。
然后,流落到牢狱的哥哥会变成怎样呢?
哥哥的脸那么漂亮,应该会和我一样作为男妓候补而被相中吧。
不管怎么抵抗,都无法从娼馆中逃离。
那个善良的哥哥,别说是去杀人了,就算反抗都做不到吧。
可喜可贺地成为男妓的哥哥,在有钱人丑陋而膨胀的肚子下面,会认为这就是自己生存的意义吗?
亦或是像缇娅那样,将自己生存的意义寄托在命运上面,而从现实当中逃开呢?
在脑中将哥哥贬作男妓,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虽然,直到如今他都不是我所喜欢的人……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对这个已然消逝之人的思念,强到了会让我抱持罪恶感的程度。
但是──
【艾莉斯】,「如果无论是谁,都有生存的意义的话」
【艾莉斯】,「那么,我应该就不是个人类吧」
我对艾莉斯所说的话起了反应。
本以为已经消失的,对哥哥发下的誓言,确确实实地在我的体内生下了根。
而艾莉斯的话,则让这份情感微微地长出了枝桠。
所以,我才发病般地去为她赎身了。
说不定,我比自己所想的,要更加纠结于自己没能守护住与哥哥的誓约这件事。
在心中重复着的对哥哥的谩骂,以及将他贬为男妓的妄想,全都是在为没能守护住誓约的自己辩解。
或许,我是希望艾莉斯能够代替沦落为杀手的我去变得优秀,从而实现同哥哥发下的誓言。
也就是说,就像哥哥在大崩落时救下我那样,我也藉着将艾莉斯从那个名为娼馆的地狱中拯救出来,然后将那个誓约转到了她的肩上。
正因如此,我才会固执地希望艾莉斯能够正经地活着。
这样考虑的话,就合乎逻辑了。
【凯伊姆】,「……」
我抬头仰望天花板。
果然,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艾莉斯的感受。
只是一味地想要将自己没有达成的誓约,强加在艾莉斯的身上而已。
所以,不管艾莉斯是否期望,我都要让她成为哥哥所说的那种优秀的人。
然后,在用我的手将艾莉斯引导到正规上的过程中,一点点地消除自己没能遵守诺言的罪恶感。
就这个意义上来说,艾莉斯对我来说是必要的存在。
所以,尽管无数次觉得她很麻烦,我都没能真正的离开艾莉斯而走到了现在。
【贝尔纳德】,「长着这么一张可爱的脸,做的事情却那么鬼畜」
脑中浮现出贝尔纳德的面孔。
如果给艾莉斯赎身是为了抱她的话,就算是鬼畜的行为也还有救。
但是,我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事情。
只是将她培育成了自己的替代品。
艾莉斯究竟期望着什么,自己又该为她做些什么之类的问题,我从未认真地想过。
【凯伊姆】,「真是遗憾啊,贝尔纳德」
看来我鬼畜的程度,远远地超过了你的想象啊。
嘴上义正辞严地让艾莉斯去拥有自由的生活,实际上却完全把艾莉斯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凯伊姆】,「……」
抱歉,艾莉斯。
或许,这是我第一次由衷地向她道歉吧。
我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加地不了解自己。
突然,脑中回响起艾莉斯那抽搐般的笑声。
睁开眼睛,房间里已经开始变暗。
我并没有睡着。
但是,也没有醒过。
自从昨夜扫除完之后,我就一直在睡眠与清醒之间的狭缝中徘徊。
我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今天有要和吉克去下层的预定。
如果不蚀金锁的中层干部背叛到风锖那边去的话,不管什么情报被泄露都不足为奇。
最糟的情况下,今天就是我和吉克的忌日。
我仔细地整理好装备。
与昨天的天气完全不同,今天的上空覆盖着厚重的云层。
夹杂着湿气的强风四起。
今天的天气会变糟吧。
吉克被刺客袭击的那晚也是个雨天。
要是能不发生同样的事情就好了。
【凯伊姆】,「我来了」
【吉克】,「噢」
吉克整理好仪容。
为了和贵族碰面,着实收拾了一番。
【吉克】,「看过鲁基乌斯卿的手吗?他的指甲可是修得相当漂亮啊」
【吉克】,「那些有钱人就连这么细小的地方都会注意到呢」
吉克照着镜子开口说道。
【凯伊姆】,「没注意到」
【吉克】,「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但他总是会握住双手放在桌上。所以就算讨厌也会看到」
【凯伊姆】,「他是想让你表扬他吧」
【吉克】,「哈哈哈,要是的话还真够恶心的」
吉克梳理着乌黑的头发笑道。
【凯伊姆】,「那么,情况如何?」
【吉克】,「什么的情况?」
【凯伊姆】,「有多少部下跑到风锖那边了?」
【吉克】,「三成」
三成吗。
这下子风锖就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了。
用正攻法是打不倒贝尔纳德的吧。
【凯伊姆】,「我昨天也说过,不知道有什么情报会被泄露给贝尔纳德」
【凯伊姆】,「去下层会很危险」
【吉克】,「我可是还在被七成的人所信赖着,不管有多危险我都要去」
【凯伊姆】,「上次好运气帮了你一把,这次就不知道了」
【吉克】,「应该会死吧」
【吉克】,「……而且,不只是我一个人」
吉克透过镜子的反射看着我。
两人四目相对。
【凯伊姆】,「随你便吧」
【吉克】,「就等你这句话呢」
吉克放下梳子。
【吉克】,「接下来,只要你再做好觉悟,咱们的准备就结束了」
【凯伊姆】,「我一直都在等着你赶快做完准备」
【吉克】,「是吗,那还真是让你久等了啊」
吉克将两个杯子放在桌上,倒入烧酒。
我一言不发地取过其中一个。
【吉克】,「不管我是死是活,今天都是最后的会谈」
【吉克】,「拜托你了」
【凯伊姆】,「啊啊」
碰杯的声音响起。
燃烧般的液体流入体内。
云层愈发地厚重,完全将月光遮住。
下雨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我们走近菲诺列塔。
【凯伊姆】,「不去看一眼梅尔特吗?」
【吉克】,「这个时候不能沾女色,气势会被削弱的」
【凯伊姆】,「也是啊」
突然,菲诺列塔的门被打开,两个男人被赶了出来。
在他们之后,梅尔特走了出来。
【梅尔特】,「居然敢在我的店里说吉克的坏话,真是有胆量啊!」
【梅尔特】,「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的脸!」
在梅尔特的怒气下,男人们落荒而逃。
【梅尔特】,「真是的,开什么玩笑啊……」
【梅尔特】,「啊拉?」
梅尔特看到了我们。
真是没辙啊。
【梅尔特】,「你们两个聚在一起是要来喝酒吗?」
【吉克】,「不,之后有事要做」
【梅尔特】,「是吗,真可惜-」
【凯伊姆】,「刚才那是?」
【梅尔特】,「生客」
【梅尔特】,「因为他们大言不惭地说吉克的坏话,所以我在他们被其他客人杀掉之前把他们赶跑了」
【梅尔特】,「你看,因为我很温柔嘛」
【吉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凯伊姆】,「受伤了吗?」
梅尔特摆出没有这回事的姿势。
【梅尔特】,「比起那个,吉克你最近还好吗?完全都见不到你呢」
【吉克】,「什么啊-完全没问题」
【吉克】,「作为久疏问候的赔礼,下次我会来这里摆下酒席」
【梅尔特】,「我会期待的」
与嘴上说的话相反,梅尔特的脸上却不见开朗的神色。
【吉克】,「凯伊姆,走吧」
【凯伊姆】,「啊啊,再见了」
我们从梅尔特面前走过。
【梅尔特】,「凯伊姆」
被叫住了。
回头看去,梅尔特正摆出一副不安的表情。
【梅尔特】,「小心点」
【凯伊姆】,「不用担心」
【凯伊姆】,「我们又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工作」
说完这句话后,我便背过身离开。
两人的背影远去了。
那两个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注意到。
在出去做危险工作的时候,自己的脸上会摆出怎样的表情。
【梅尔特】,「明明都已经被我看穿了」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在这里等待,以及为他们祈祷。
一定要……平安啊。
第四次的会议开始了。
【凯伊姆】,「今天就是最后的会议了吧?」
【西斯狄娜】,「应该是吧」
【凯伊姆】,「我不期望什么正经的回答」
【凯伊姆】,「你就像平常那样,回答一些我的问题吧」
【西斯狄娜】,「我会视情况决定回不回答」
【凯伊姆】,「是么」
【凯伊姆】,「说实话,不蚀金锁的形势很不利」
【凯伊姆】,「鲁基乌斯卿应该也不可能会不知道吧?」
【西斯狄娜】,「当然有所耳闻」
【西斯狄娜】,「但是,形势不利的情况从前就有,并不是值得现在为之惊讶的事情」
【凯伊姆】,「有胜算吧」
【西斯狄娜】,「应该是」
【凯伊姆】,「是什么样的计策?」
【西斯狄娜】,「这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
【西斯狄娜】,「我收到命令,在开始执行之前都要严守口风」
果然,从她那里问不到什么。
吉克究竟在考虑着什么呢。
在现在这个数量和气势都占劣势的情况下,要怎么才能打倒贝尔纳德呢。
雨下了起来。
【凯伊姆】,「下雨了啊」
【西斯狄娜】,「嗯」
副官没有穿着避雨的外套。
转眼间,她的衣服便被雨水打湿。
【凯伊姆】,「不进房子里面吗?」
【西斯狄娜】,「我们的工作是在外监视」
【凯伊姆】,「还真是一板一眼啊」
我脱下穿着的外套,递给副官。
【西斯狄娜】,「这是什么意思?」
【凯伊姆】,「穿上吧」
【西斯狄娜】,「没有必要」
【凯伊姆】,「这样我很尴尬」
【西斯狄娜】,「我没有为了消除你的尴尬,而特意去做些什么的义务」
【凯伊姆】,「……」
【艾莉斯】,「还没明白吗?凯伊姆对于我的感情一无所知」
【艾莉斯】,「一味地只想着,怎么才能把我塑造成让你满意的人,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
【艾莉斯】,「你只是想要用做了件好事的心理来骗自己吧?」
脑中浮现出多余的事情。
艾莉斯也在听着这雨声吗。
还是说,已经变成听不到外界声音的状态了呢。
门被推开。
【吉克】,「下起来了么」
【凯伊姆】,「啊啊」
【吉克】,「话说完了,你们先进来」
【凯伊姆】,「谢了」
走近室内之后,吉克来回看着我和副官。
【吉克】,「为什么让女士淋湿了?真是不长眼色啊」
【凯伊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凯伊姆】,「我是说过要借给这位女士外套,但却被这位女士一口回绝了」
【西斯狄娜】,「没错,并非那位先生的错」
【鲁基乌斯】,「人家的好意就该诚心接受哦」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
西斯狄娜的声音透着某种满足感。
这个女人,只是想表现自己即使被雨淋湿也要坚守岗位的努力吧。
【鲁基乌斯】,「那么,吉克殿下。在决战之前请务必不要让周围人知晓」
【吉克】,「彼此注意吧」
【吉克】,「那么,我就此告别」
我跟着吉克,从鲁基乌斯卿身前走过。
【凯伊姆】,「决战是什么时候?」
【吉克】,「3天后,详细的事情就到时候再问吧」
【吉克】,「我并不是怀疑你,但这个作战需要绝对的保密」
【凯伊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用介意」
突然,视线的一角传来光亮。
在有如阴暗的井底般的牢狱中,微小的光群正在移动。
光亮的主人是人类。
数量大概在50个左右吧。
【凯伊姆】,「吉克,你看」
【吉克】,「贝尔纳德吗……」
吉克面露苦涩。
光群正在从贫民区向娼馆街的方位移动。
【吉克】,「我来下层的事被泄露出去了吗」
【凯伊姆】,「要赶快了」
我们跑了起来。
现在明明是分秒必争的紧急状况,场地与天气却不容许我们提速。
俯视眼底下的牢狱中,光流正在一点点地侵蚀着娼馆街。
脑海中浮现出缇娅、梅尔特,还有那些娼妇的脸。
与吉克关系很近的女人将会遭受到怎样的对待,犹如洞若观火般明显。
要赶上啊。
给我赶上啊。
我们在小道上飞奔着。
【凯伊姆】,「还能跑吗」
【吉克】,「那还用说」
我们一边奔跑,一边确认周围的情况。
然后,
前行路上的阴影中,出现了几个身影。
【短发男】,「抱歉打扰你们的赶路」
小巷的岔路中,接连出现了6个男人的身影。
【短发男】,「稍微陪我们玩……」
我一脚踹上领头男人的裆部。
我可没有功夫听他废话连篇。
【凯伊姆】,「吉克,这里就交给我」
【吉克】,「抱歉」
男人们因为突然的袭击而有些畏怯,吉克趁此机会穿过人缝迅速跑走。
【独眼男】,「给我站住」
一个男人去追吉克。
他的后背立刻被我投出的小刀所刺透。
【凯伊姆】,「谁敢转身,下场就和他一样」
不管怎么说,至少也要让吉克自己先冲回去。
没有头领的组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在风锖的面前,恐怕会毫无还手之力吧。
【凯伊姆】,「要走就先杀掉我」
男人们纷纷拔出小刀。
【胡茬男】,「你这混蛋」
一名男子举起小刀向我突刺。
我侧身避开攻击,顺势扭住他的胳膊。
腕关节响起悲鸣。
【胡茬男】,「唔噶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下一个!」
【无眉男】,「唔噢噢噢噢!」
另一个人冒失地冲了过来。
【凯伊姆】,「喝!」
我主动拉近距离,
自正面一拳击中他的鼻梁。
手上传来击碎的触感。
【凯伊姆】,「还剩下3人吗」
【大脖男】,「咿」
一名男子完全被吓到了。
在一步步地向后退,
随即,落荒而逃。
【凯伊姆】,「你们两个呢?」
两名袭击者互相使了个眼色。
渐渐地拉开距离,然后消失在旁边的小巷中。
现在不是放心下来的时候。
我再次朝着娼馆街跑去。
娼馆街上,已经布满风锖的人。
小巷中晃动着大量的火把与灯笼,将本来就很气派的娼馆街照得灯火辉煌。
我没有贸然地接近,而是躲在小巷的阴影中观察着情况。
一部分店铺的大门被破坏。
是被强行闯进去了吧。
被用绳子绑住的男人们从莉莉乌姆里被押了出来。
是不蚀金锁的人。
从受伤者很少的情况来看,可能是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抓住了。
不,只有一个人的脸是肿着的。
奥兹。
手被反绑在身后的他,被人扔到地面上。
雨夜的突袭。
再加上吉克不在。
很显然,不蚀金锁在这场战斗中毫无还手之力。
完败啊。
日益恶化的情况完全没有得到改善,不蚀金锁就结束了。
秘策也没能来得及起到作用。
说起来,吉克怎么样了?
他应该是先跑过来的。
是躲在哪里看着现在的状况呢,还是已经被抓了呢。
站在小巷中的男人们之间,没有吉克的面孔。
我向周围望去。
正在此时,菲诺列塔的门被打开。
被绑住的梅尔特和职工们走了出来。
她们似乎没有受到外伤。
……奇怪。
里面没有缇娅。
难道是逃跑了吗?
还是说……
我将视线移回莉莉乌姆。
贝尔纳德正要向里面走去。
与此同时,在贝尔纳德的旁边,
艾莉斯正站在那里。
……还活着啊。
安心感涌上心头。
然后,便立刻被不安所取代。
在不蚀金锁已经败北的如今,艾莉斯已经没有用处了。
曾经出卖过同伴一次的人,到最后都会被打上背叛者的烙印。
被上头随便编个理由处理掉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没办法。
【凯伊姆】,「……」
但是,内心却不想放弃。
将艾莉斯逼成背叛者的人是我。
如果我接受了她的期望,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样想是一方面……
但反过来,就算艾莉斯回到了我这边,我果然也还是不会去答应她的要求吧。
结果,我们只是在两条无法交织的路上前行。
那么,这里就是我们所抵达的终点吗。
是应该去救艾莉斯呢。
还是要将她置之不顾呢。
话又说回来,就算我现在出去,能不能救到艾莉斯也还是个未知数。
可恶。
完全想不出答案。
我到底该怎么做好?
【凯伊姆】,「!?」
背后传来人的气息。
烦闷的大脑令我的反应慢了一步。
我反射般地自小巷滚出。
【凯伊姆】,「是你!?」
【女】,「呼」
被大幅挥动着的匕首不留空隙地自两侧袭来。
打眼看去,那有如舞蹈般的动作可谓是毫无破绽。
这不是寻常的剑技。
【凯伊姆】,「唔……」
我凭借着本能,总算勉强躲过刀锋。
如果说,这世上有为了挥剑而生的生物,那么眼前的女人肯定能算得上是其中的一个
【凯伊姆】,「咕」
我将手伸向腰间的小刀。
【凯伊姆】,「呃呃」
手被刺中。
在我后退的下一个瞬间,
拳头出现在眼前。
眼前一黑。
后背狠狠地撞到了娼馆的墙壁。
【凯伊姆】,「咕……」
呼吸停止。
在摇曳的视线中,
女人手上的小刀飞驰而至
已经来不及避开了。
【??】,「等等!」
小刀在鼻尖处停住。
时间静止宛若冻结一般。
不久,女人的嘴唇动了起来。
【女】,「怎么了?」
【贝尔纳德】,「把那家伙就那么杀掉,太无趣了」
【贝尔纳德】,「在让我稍微乐乐吧」
女人不满地看着我。
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只好不容易捕捉到手的猎物,却被饲主夺去的猫一样。
【凯伊姆】,「真可惜啊,不能杀掉我」
【女】,「……」
女人扬起拳头。
意识立刻变得模糊。
因为下巴被击中的缘故,大脑在一段时间之内都昏昏沉沉的。
我似乎是被反绑住手,扔在了地板上。
这里是……
吉克在莉莉乌姆的房间。
虽然总算想起被绑的现实,但怎么被运到这里的就不清楚了。
【贝尔纳德】,「起来」
头上传来声音。
【凯伊姆】,「咕」
某个人揪住我的衣领,把我硬生生拉起。
贝尔纳德在靠椅中深深坐下的样子映入眼帘。
就像吉克平常所做的那样,把脚搭在桌子上,嘴中叼着烟卷。
【贝尔纳德】,「睡得好吗?」
【凯伊姆】,「那要看是怎么被叫起来的」
【贝尔纳德】,「这样啊」
液体被倒到头上。
【凯伊姆】,「咕」
脸上的伤口传来灼痛。
看来,是有人将烧酒倒在了我的头上。
【贝尔纳德】,「怎么样?」
【凯伊姆】,「托你的福,完全清爽了」
【凯伊姆】,「话说,抓到吉克了吗?」
【贝尔纳德】,「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凯伊姆】,「那么,现在还不算是你的胜利」
【贝尔纳德】,「你爱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实际上,我也认为我们已经输了。
就算吉克仍旧在生,他一个人也什么都做不到。
【贝尔纳德】,「不蚀金锁也够没用的啊」
【贝尔纳德】,「我也有点高估吉克了」
贝尔纳德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口中吐出烟圈。
【贝尔纳德】,「我还在等着他出招呢,没想到你们自己就从内部崩坏了」
【贝尔纳德】,「在那里等了半天的我也是够傻的啊」
【凯伊姆】,「你放我一条命是要让我陪你聊天么」
【贝尔纳德】,「不,我倒没有那么闲」
【贝尔纳德】,「只是想把吉克抓到以后,在你们面前和梅尔特乐一乐而已」
【凯伊姆】,「你还挺有品位啊」
【贝尔纳德】,「大家都这么说」
【贝尔纳德】,「你们两个,都已经上过梅尔特了吧?」
【贝尔纳德】,「而且对于吉克来说,她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买下来的女人」
【贝尔纳德】,「哈哈哈哈,自己的心上人被亲生父亲骑在身上,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呐」
【凯伊姆】,「你也和梅尔特来上一发,咱们4个不就齐了么」
【凯伊姆】,「不错啊,可是个大家庭呢」
【贝尔纳德】,「不过,我也会让那边的乞丐过来尝尝梅尔特的」
【贝尔纳德】,「他们可是群平常只能把欲望发泄在狗身上的家伙,肯定会大喜过望吧」
【凯伊姆】,「……你这坨狗屎」
【贝尔纳德】,「哈哈哈哈,谢了啊」
贝尔纳德掐掉烟卷。
【贝尔纳德】,「不过,吉克和他的父亲相比实在是差远了啊」
【贝尔纳德】,「居然沉迷于女色而将组织毁在自己手里,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贝尔纳德】,「父亲太过伟大,孩子也会很辛苦啊」
【凯伊姆】,「你还挺感同身受的啊」
贝尔纳德眯起眼睛。
他是察觉到,我知晓他的过去这件事了吧。
【贝尔纳德】,「不巧,我已经超过父亲了」
【贝尔纳德】,「父亲所拥有的全部东西,现在都已经到了我的手里」
【凯伊姆】,「你是想说复仇成功了么」
贝尔纳德用阴暗的笑容做出了回答。
笑容中,似乎在忍耐着些许的伤感。
这家伙也和吉克一样,在与自己和先代的因缘做着战斗。
有人说过,达成复仇的瞬间是最华丽的。
那么,现在这家伙的心里又剩下了些什么呢。
【贝尔纳德】,「说起复仇……」
贝尔纳德向站在我背后的部下催促着什么。
【凯伊姆】,「怎么了?」
【贝尔纳德】,「快点啊」
我凝视着贝尔纳德不堪入目的阴险笑容。
不久,随着一阵花香飘过,一个人站在了我的身边。
是艾莉斯么。
【凯伊姆】,「艾莉斯帮上忙了么」
贝尔纳德说道。
【贝尔纳德】,「毫无作用」
【贝尔纳德】,「我还以为她会带来些什么有趣的事情,结果她却空手而来了」
【贝尔纳德】,「本来还准备至少把她当成个人质……不过现在已经没用了」
【凯伊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晚上去下层的事的?」
【贝尔纳德】,「前几天不是出了很多叛徒么?从他们那里听到的」
【凯伊姆】,「原来如此」
是从内部泄露的啊。
结果,艾莉斯似乎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情报。
她没有做出致命的背叛行为这点,让我多少也放下心来。
【贝尔纳德】,「那个女人净说些意义不明的话,像什么想被你杀掉之类的」
【贝尔纳德】,「……对了」
贝尔纳德露出嗜虐的笑容。
【贝尔纳德】,「难得人家都这么说了」
【贝尔纳德】,「凯伊姆,你就去实现艾莉斯的心愿吧」
【凯伊姆】,「开什么玩笑」
【贝尔纳德】,「别那么说嘛」
【贝尔纳德】,「在找到吉克之前,我可是都很无聊啊」
【凯伊姆】,「……」
我将他无视掉。
【贝尔纳德】,「这可是为了艾莉斯好哦?」
【凯伊姆】,「什么?」
【贝尔纳德】,「反正她已经没用了」
【贝尔纳德】,「就算你不杀她,我也会交给部下去处理」
【贝尔纳德】,「这个女人虽然脑子有点怪,不过身体可是上等货啊」
【贝尔纳德】,「到他们手里,一时半会就算想死都死不掉了吧」
【凯伊姆】,「混蛋……」
如果我不动手的话,艾莉斯就会被肆意玩弄之后,再被杀掉。
就是这么回事。
【艾莉斯】,「没关系的,凯伊姆」
【艾莉斯】,「……杀了我吧」
艾莉斯呵呵地傻笑着。
【贝尔纳德】,「怎么办?艾莉斯可是都这么说了哦」
【凯伊姆】,「吃屎去吧」
我被按在地上暴打。
然后,马上又被揪住头发拉了起来。
艾莉斯的脸出现在眼前。
男人们压住我的肩膀,强逼我跪了下来。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我不想被凯伊姆以外的人杀掉」
【艾莉斯】,「反正你已经打乱了我的人生,就再给我最后一击吧」
【凯伊姆】,「……我怎么可能,杀掉你啊」
【艾莉斯】,「凯伊姆……」
【贝尔纳德】,「艾莉斯,真遗憾」
【贝尔纳德】,「看来凯伊姆是想看到你被当成玩具来对待啊」
【贝尔纳德】,「嘛,男人基本上都是这样的」
贝尔纳德冷笑着给部下递了个眼色。
他们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眼睁睁地看着部下们将艾莉斯围住。
然后,将她推倒。
卷起的裙边已经能看到大腿。
然后,直到大腿根部都一览无余。
【凯伊姆】,「住手……」
【贝尔纳德】,「这可是你期望的事情」
部下中的一个人在艾莉斯的双腿间跪了下来。
【艾莉斯】,「凯伊姆……杀了我」
【凯伊姆】,「艾莉斯……」
要我杀掉艾莉斯?怎么可能。
但是,不这样做的话,这家伙也只会在我眼前惨遭蹂躏。
然后,死在他人的手中
或许,在艾莉斯被玷污之前,下狠心杀掉她才是为了她好。
即便如此也还是不杀
下手
别人或许会责难将艾莉斯舍弃的我吧。
但是,每个人都有能做到和做不到的事情。
这不是在强词夺理。
面对自己重视的女人,我不可能下得去手。
【艾莉斯】,「凯伊姆……杀了我……」
【凯伊姆】,「住手,贝尔纳德」
【贝尔纳德】,「别在那里一厢情愿了」
男人将手伸向艾莉斯的衣服。
我咬紧牙齿。
【凯伊姆】,「……」
为了做出回答,而深吸一口气。
这是没办法的事。
这是为了艾莉斯好。
【男声】,「你,你们这些混蛋干什么!?」
【凯伊姆】,「?」
屋外突然起了骚动。
【贝尔纳德】,「真吵啊」
贝尔纳德走近床边。
【贝尔纳德】,「什,什么啊……这是……」
【贝尔纳德】,「究竟……是怎么……?」
贝尔纳德的声音因为惊愕而变调。
很多脚步声自楼下传来。
然后,马不停蹄地向2楼奔了上来。
【精悍男人】,「头儿,不好了」
【精悍男人】,「咕啊」
男人从背后被击飞,一个跟头栽倒在室内。
【菲奥奈】,「失礼了」
以菲奥奈为首的4名羽狩走进房间。
围住艾莉斯的男人们慌忙离开。
【凯伊姆】,「菲奥奈……」
菲奥奈瞥了我一眼。
然后,立刻转头向贝尔纳德看去。
【菲奥奈】,「我是防疫局的菲奥奈•希尔法利亚」
【贝尔纳德】,「……羽狩找我有什么事?」
贝尔纳德贯彻着从容的态度回应着。
【菲奥奈】,「我们接到报告,说这个娼馆拘留着羽化病感染者」
【菲奥奈】,「依照法律,羽化病感染者需要尽快得到保护」
【菲奥奈】,「如果有什么线索的话,请立刻告知我们」
【贝尔纳德】,「别开玩笑了,我们才没藏什么羽化病人」
【菲奥奈】,「那么,让我们调查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
【贝尔纳德】,「……什么?」
菲奥奈的部下们一言不发地在房间中散开。
【凯伊姆】,「艾莉斯,绳子」
【艾莉斯】,「嗯」
艾莉斯解开了我的束缚。
在羽狩面前,贝尔纳德也不敢去阻拦艾莉斯。
我用余光确认者窗外的状况。
娼馆街的小巷中已经是灯火透明。
大量的羽狩聚集在路上。
我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羽狩。
应该是将牢狱以外的羽狩也动员过来了吧。
这么大规模的抓捕,不可能会是偶然。
【凯伊姆】,「这样啊……」
脑中想起吉克与之数次会谈的人物。
鲁基乌斯卿──
被称为年轻的改革派的他,也是羽狩的首领。
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做出这么大的动员。
换做平常,羽狩不会根据『不蚀金锁的根据地中关押着羽化病人』这种情报就展开行动。
而且,还恰好是在风锖将娼馆街压制住的当晚。
吉克那家伙,似乎连我都骗了。
【红发的羽狩】,「队长,看这个!」
【菲奥奈】,「怎么了?」
【红发的羽狩】,「书架的背面有扇门」
这个门连我也不知道。
【贝尔纳德】,「我不知道有那扇门」
【菲奥奈】,「作出暗门的人大致都这么说」
在慌乱的贝尔纳德面前,书架被移开。
菲奥奈将手搭在门的把手上。
【菲奥奈】,「请容许我调查一下」
用确信般的动作将门推开。
门后突然出现一条阴暗的通道。
菲奥奈窥视着里面。
【菲奥奈】,「果然」
【菲奥奈】,「你已经安全了,出来吧」
菲奥奈向通道中喊道。
里面有人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缇娅】,「……那,那个……」
……在这里等着我们啊。
【菲奥奈】,「你是羽化病感染者吗?」
【缇娅】,「是的,没有错」
【菲奥奈】,「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缇娅】,「那个人告诉我说,有能治好我的病的特效药」
缇娅指着贝尔纳德说道。
【贝尔纳德】,「……」
贝尔纳德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他终于也察觉到,自己已经踩进了一个陷阱。
同时也意识到,眼前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做出任何辩解。
【凯伊姆】,「从今以后,可不能漏过任何一个角落啊」
我将贝尔纳德原先对我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贝尔纳德】,「唔……混蛋……」
【菲奥奈】,「贝尔纳德殿下」
【菲奥奈】,「我们有些事想要向您询问,请跟我们到看守所走一趟吧」
【贝尔纳德】,「那样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贝尔纳德向手下使了个眼色。
周围响起拔刀的声音。
【菲奥奈】,「防疫局对于妨碍执行任务的人,有着相应的对应措施」
【菲奥奈】,「您应该也清楚吧?」
菲奥奈慢慢地拔剑出鞘。
【贝尔纳德】,「我可是第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菲奥奈】,「……予以排除」
【凯伊姆】,「艾莉斯,缇娅,藏起来」
在两个人进隐藏通道避难的同时,血光涌起。
狭小的室内展开了乱斗。
【精悍男人】,「头儿,快逃啊」
贝尔纳德冲向部下守住的出口。
【凯伊姆】,「往哪逃!」
我抓过挂在墙上的剑向他投去。
【精悍男人】,「咕!!」
部下挺身为贝尔纳德挡下了这一击。
将被剑刺穿腹部的部下当做盾牌,贝尔纳德到达了出口。
【菲奥奈】,「站住,贝尔纳德」
【贝尔纳德】,「抱歉了」
贝尔纳德消失在走廊中。
部下们则堵在房间的出口,阻挡着我们的追击。
【菲奥奈】,「冲散他们!」
菲奥奈的剑闪耀着光芒。
她的剑术依旧华丽。
犹如激流般飞舞的闪光,将风锖的男人斩于剑下。
不久之后,房间中便充斥了风锖成员们的呻吟声。
【菲奥奈】,「凯伊姆,接住」
菲奥奈将我的匕首扔了过来。
【凯伊姆】,「谢了」
【凯伊姆】,「走吧!」
我们从房间中飞奔而出。
前厅中,娼妇们正抱作一团颤抖着。
【莉莎】,「凯,凯伊姆……」
【库罗蒂雅】,「请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凯伊姆】,「之后再跟你们说明」
【凯伊姆】,「跑下来的男人去哪了?」
【阿伊莉斯】,「后门」
【凯伊姆】,「知道了」
正当我要冲向后门的时候,
【缇娅】,「啊,艾莉斯小姐,可能还很危险啊!?」
【凯伊姆】,「……」
【凯伊姆】,「菲奥奈,贝尔纳德就交给你了」
【菲奥奈】,「你要去哪!?」
【凯伊姆】,「有别的事」
没等说完,我就向吉克的房间跑去。
【菲奥奈】,「……这次,又换成那个女孩子了吗……真是的」
【贝尔纳德】,「可恶,可恶,可恶」
贝尔纳德汗流浃背地跑着。
今天晚上,本来应该是最棒的夜晚。
不,直到刚才为止,已经是最棒的夜晚了。
结果,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吉克!
那个男人。
全被那家伙给糟蹋了。
不只是这个晚上。
我的整个人生,都被那个混蛋给糟蹋了。
【贝尔纳德】,「!?」
黑暗中渐渐出现一个人影。
贝尔纳德停下脚步。
浮现在小巷中的身影──
没有一寸赘肉的身体。
藏有强韧意志的眉毛与双瞳。
即使在视野较模糊的雨中,也能清楚地看到在他体内隐藏着的活力与智慧。
贝尔纳德咬紧牙齿,咒骂着一瞬间被对方所吸引的自己。
这样啊。
你要妨碍我到这种地步啊。
【贝尔纳德】,「吉克……」
贝尔纳德来不及确认期待的破灭,慌忙转身欲逃。
但是,不出所料地,他身后的小巷也已经被不知从哪出现的羽狩们堵得严严实实。
干得真漂亮啊。
看到在娼馆的正面大张旗鼓的羽狩,贝尔纳德就必然会选择从后门逃跑。
吉克是计算到了这一步,然后在这里等着他自投罗网。
没想到,会被这个年龄可以当自己孩子的男人摆了一道。
贝尔纳德的嘴角扬起微笑。
【贝尔纳德】,「我也幼稚了一把,是吧?」
吉克没有回答。
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凝视着贝尔纳德。
……
…………
………………
……………………
【贝尔纳德】,「你倒是他妈的给我说句话啊!!」
贝尔纳德发出怒吼。
那份吼叫,甚至盖过了滂沱的雨声。
【贝尔纳德】,「什么事都来妨碍我」
【贝尔纳德】,「在你生下来之前,我一直都在为先代努力工作」
【贝尔纳德】,「知道吗!?一直……一直都是啊!」
【贝尔纳德】,「然后,你这混账却什么都没做,就突然从旁夺走了一切」
【贝尔纳德】,「就因为你是正室的孩子,而我的母亲是个佣人」
【贝尔纳德】,「你就把一切的一切,全他妈的从我这里抢走了!」
贝尔纳德笑了起来。
几道雨水形成的溪流自脸上滑落。
【贝尔纳德】,「我妈到最后都没告诉我父亲的名字,就因为一个无聊的病死掉了」
【贝尔纳德】,「她担心告诉我父亲的姓名后,会给先代添麻烦」
【贝尔纳德】,「就算原先的干部都知道我是先代的子嗣,她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吉克没有回应。
【贝尔纳德】,「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我妈都紧紧地握着先代给她的便宜发饰」
【贝尔纳德】,「明明让她死得这么悲惨的人,就是先代」
【贝尔纳德】,「呐……这算什么?」
【贝尔纳德】,「这算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啊?」
【贝尔纳德】,「你是什么东西,我又算什么啊!?」
不知不觉中,贝尔纳德的声音中已经混入了哀怨般的感情。
吉克的面部仍然纹丝不动。
如同尽到礼仪一般,将贝尔纳德的哀叹一一接下。
沉默的时间流逝。
不久,吉克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吉克】,「无论是你,是我,还是先代,都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吉克】,「如果说咱们之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只是这个世间的不公平」
【吉克】,「但是,你所品尝到的不公,在牢狱就连做下酒菜都不够」
【贝尔纳德】,「会那样想,只是因为你是受到恩惠的那一方吧!」
【吉克】,「啊啊,没错」
【吉克】,「我受到了恩惠,而你没有」
【吉克】,「自从开始拘泥在这种小孩子都明白的事理之时,你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贝尔纳德】,「……」
贝尔纳德失声了。
愤怒与屈辱,令他的体内燃起熊熊的火焰。
那份火焰,正是被他那长年堆积下来的,名为劣等感的火药所引燃。
【贝尔纳德】,「混蛋--------!!!」
贝尔纳德有如离弦之箭般向前突进。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理性。
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将自己的人生否定得体无完肤的男人,必须要将其消灭──
否则,自己就无法作为一个人类活在这个世上──
这种冲动,驱使着他向前冲去。
【吉克】,「贝尔纳德」
看到一脸狰狞地迫近的贝尔纳德,吉克不由得想到。
人的一生,并没有本质上的意义。
正因如此,人们才要将自己的人生与他人联系起来。
约定、友情、复仇、诅咒、命运──
什么都好。
通过和别人结下因缘,来为自己附加生存的意义。
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得到无以复加的安心感吧。
正因如此,人们才会永恒地将所谓的羁绊看做是神的作品般珍视。
为了让这个名为缘分的迷药能够永远不会失效。
【贝尔纳德】,「呃呃」
贝尔纳德冲上前去。
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在拳头上,击出必杀的一击。
然后──
却被吉克轻轻地侧过头就避开了。
【贝尔纳德】,「!?」
同时,吉克的拳头陷入了贝尔纳德的腹部。
雨停了。
云朵飘散,朦胧的月光照在小巷之中。
贝尔纳德发出不成声的呻吟,颓然倒下。
【吉克】,「能决定自己人生的人,就只有自己」
我们回到吉克的房间。
房间里,仍旧充斥着男人们的呻吟声与血的气味。
【凯伊姆】,「缇娅,怎么了!?」
我望向隐藏在书柜后面的通道。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艾莉斯小姐她」
【凯伊姆】,「所以我就是在问你她怎么了」
【缇娅】,「她跑到通道里面去了,我没能拦住她」
【凯伊姆】,「里面?」
通道是紧急用的出口。
前面应该连接着某个小巷吧。
【凯伊姆】,「你就待在这里」
我朝着艾莉斯离开的方向跑去。
通道并不很长,在少许前进一段距离后,我就从某个民宅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屋中似乎没有人。
门大大地敞开着,雨滴被风吹进房中。
艾莉斯究竟是去哪了呢。
【凯伊姆】,「……」
艾莉斯正站在那里。
她静静地凝视着我,完全不在意自己被雨淋湿。
一片漆黑之中,艾莉斯洁白的肌肤格外显眼。
拂晓的微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就好像是她自己在发光一样。
【凯伊姆】,「为什么要逃跑」
【艾莉斯】,「没有逃,只是移动了」
【艾莉斯】,「因为我不喜欢血的气味」
【凯伊姆】,「真亏你还是个医生」
好不容易才琢磨出的玩笑里,浸透着空虚。
【艾莉斯】,「我刚才差点就被凯伊姆之外的人杀掉了」
【凯伊姆】,「要感谢菲奥奈啊」
【艾莉斯】,「现在凯伊姆是要过来杀我吗?」
【凯伊姆】,「怎么可能」
【艾莉斯】,「结果,凯伊姆还是没能实现我的心愿」
抱她也好,占有她也好,杀掉她也好。
【艾莉斯】,「你又是来让我自由生活的?」
【凯伊姆】,「算是吧」
【艾莉斯】,「果然,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事情」
【艾莉斯】,「我究竟是多么地渴求着凯伊姆,多么地想要成为凯伊姆的东西,你一点都没有体会到」
不可能体会得到的。
因为普通的人,不可能会对我抱持如此深的执念。
【凯伊姆】,「告诉我吧」
【凯伊姆】,「为什么那么想成为他人的所有物??」
【凯伊姆】,「你就没有想过,要为了自己的人生而活下去吗?」
艾莉斯露出『当然』的表情。
【艾莉斯】,「从来都没有想过」
【艾莉斯】,「因为,我是个人偶」
【凯伊姆】,「人偶?」
【艾莉斯】,「只要没有别人的命令,我就动弹不得」
艾莉斯的手上握着那个人偶。
它好像正用被绣上去的空虚眼神在看着我。
【艾莉斯】,「你知道的吧?我小时候是在牢笼中被养大的」
【凯伊姆】,「啊啊」
【艾莉斯】,「但是,直到我来到娼馆之后,我才认识到这一点」
【艾莉斯】,「自我懂事时起,住在那间屋子里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艾莉斯】,「那个房间,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艾莉斯】,「我都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太阳和风的存在」
【艾莉斯】,「只是遵从着每天露几次面的人的命令生活」
【艾莉斯】,「只要遵从命令就会被夸奖,做了命令之外的事就会被打」
【艾莉斯】,「所以,除了遵从命令之外,我不会考虑任何其它的事情」
艾莉斯淡淡地倾诉着她的人生。
她的口气,就仿佛是在说明某种药物的使用方法一般。
【艾莉斯】,「知道了吧?所以我是人偶」
【艾莉斯】,「除了按别人的命令活下去以外,不会做任何事情」
脑中回想起以前从贝尔纳德那里听到的话。
贝尔纳德发现艾莉斯,要将她带出房间的时候,似乎遭到了哭泣的她近乎狂乱的抵抗。
那是因为,不能从房间中出去的教育,已经浸透到她的骨髓里了。
恐怕,艾莉斯被施加的教育,就只有这一条吧。
【艾莉斯】,「娼馆也没有什么好讨厌的」
【艾莉斯】,「虽然拜被强行从牢笼中带出来所赐,常常会看到噩梦与幻觉,在心情突然变糟的时候也曾无数次呕吐过就是了」
【艾莉斯】,「在那里,有给我下命令的人」
【艾莉斯】,「只要遵照着命令去做,就会感觉非常的安心」
只是以听从命令为目的而被养育的艾莉斯。
对于没有和外界接触过的她来说,会有那种感觉是理所当然的。
应该完全没有感觉到违和感吧。
在世间被称为地狱的娼馆,对于艾莉斯来说反倒是最为熟悉的地方。
说不定,在被监禁着养大的艾莉斯眼中,娼馆反而是个很宽松的环境。
【艾莉斯】,「但是,凯伊姆把我从娼馆中带出去了」
【艾莉斯】,「我对被赎身这件事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所有者换了一下而已」
【艾莉斯】,「我的心愿只有一个」
【艾莉斯】,「能够拥有一个对于我来说,能够简单地生活的环境」
【艾莉斯】,「但是……」
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吧?
她的表情这样说道。
【凯伊姆】,「我让你去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
艾莉斯满足地点了点头。
【艾莉斯】,「很辛苦」
【艾莉斯】,「人偶是无法自己走路的,但是凯伊姆却要我走啊走啊走啊走的」
【艾莉斯】,「自立吧,为自己考虑吧,为你的人生而活着吧」
【艾莉斯】,「这是不可能的」
【艾莉斯】,「走不出去的我,每天好不安,好害怕,好想吐」
【艾莉斯】,「但即便是那样,我还是一点点地习惯,在让自己接近着凯伊姆所说的普通」
【艾莉斯】,「但是,那一天──」
【艾莉斯】,「凯伊姆把我丢掉了」
【凯伊姆】,「……我对你说,让你去自由地生活」
【艾莉斯】,「那时,我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扔到了井底」
【艾莉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想不出」
【艾莉斯】,「感觉,就像是堕入了无底的深渊一般」
【艾莉斯】,「恐惧感甚至让我无法呼吸」
【艾莉斯】,「凯伊姆是不知道的吧?」
【凯伊姆】,「……」
我终于弄懂了,这个叫做艾莉斯的人类。
她为什么会去拒绝自由,为什么会期望被他人所占有。
喜欢的东西,
讨厌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
不想要的东西,
以及,她所抱持着的想法。
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这个名为『自由』的美酒,对于艾莉斯来说却是剧烈的毒药。
【艾莉斯】,「所以,我才会缠着凯伊姆」
【艾莉斯】,「恳求你把我留在身边,把我当成人偶来对待」
【艾莉斯】,「虽然大家都误会我是对凯伊姆抱持着好感,但我本来就没有喜欢或者讨厌这种感情」
【凯伊姆】,「你是想要一个能够束缚自己的人吧」
【艾莉斯】,「没错,人偶是没法独自生活的」
说穿了,艾莉斯就只是想遵从他人的命令而活,从而去确认自己生存的价值。
所以,她才认为自己是人偶。
人偶如果不能被它的主人摆弄,就只是个垃圾而已。
被主人放弃,给予所谓的自由,对于人偶而言就是死亡。
【艾莉斯】,「自从被凯伊姆抛弃之后,我就努力地试着去自己生存下去」
【艾莉斯】,「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熟悉了正常人的生活……」
【艾莉斯】,「十几天前,凯伊姆又突然说要和我住在一起」
【艾莉斯】,「明明至今为止都把我丢下不管,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
【艾莉斯】,「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期待着自己的想法能够传达到你心中的,那个微小的可能性」
【艾莉斯】,「但是,这次你却只给予了我更多的苦痛」
【艾莉斯】,「我完全不能理解」
【艾莉斯】,「为什么凯伊姆要让我痛苦?为什么在将我摔下之前,还要先把我高高地举起来?」
【凯伊姆】,「……」
我所做的事情,完全是在自以为是。
因为觉得有些可怜,就想要把这个头脑不正常的女孩子引到正轨上──
我在装腔作态地当着善人。
但在艾莉斯眼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让她感到痛苦。
这算什么啊。
【凯伊姆】,「……艾莉斯,我啊」
【艾莉斯】,「我用不着你谢罪」
【艾莉斯】,「也用不着什么普通、常识,标准」
【艾莉斯】,「如果凯伊姆不能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
【艾莉斯】,「那就在这里杀掉我」
我的声音已经无法传到艾莉斯的心里。
她半带陶醉地继续说了下去。
【艾莉斯】,「凯伊姆掐住我脖子的时候,我好高兴」
【艾莉斯】,「我一直都在期待自己能够被凯伊姆支配」
【艾莉斯】,「如果自己的生命能被凯伊姆捏碎,我想,那一定是最棒的事情」
艾莉斯露出笑容。
【艾莉斯】,「这算是喜欢一个人吗?」
【艾莉斯】,「我明明只是个人偶,没有选择所有者的权力」
【艾莉斯】,「可是,在被凯伊姆折磨的过程中,我变得只会去考虑凯伊姆的事情」
【艾莉斯】,「啊啊!我知道了,就是这种感觉吧!?」
【艾莉斯】,「我想让你把手伸进我的腹中,将在那里的某个非常重要的东西破坏掉」
【艾莉斯】,「这样,绝对就会是最棒的结局!!」
艾莉斯的声音变得高亢,仿佛在讴歌着某种圣行。
她的肌肤上,染上兴奋的绯红。
这是何等的偏执。
被赎身以后,能够消除艾莉斯恐怖的人,就只有我。
所以,艾莉斯就一味地只去考虑我的事情。
希望得到我的关心,希望能够继续为我所有。
持续着期望被占有,以及被拒绝的无尽循环。
在这个过程中,我渐渐地被铭刻在了艾莉斯的心中。
想要调教一个人,最有效率的做法就是利用人的饥饿。
将其饿到极限,再给予饵食
只需将这个行为重复下去,人类就会向给予自己食物的人宣誓效忠。
或许,我所做的事情,就对艾莉斯饥渴的心灵起到了类似的效果。
这已经算得上是诅咒了。
是我施加在艾莉斯身上的诅咒。
【艾莉斯】,「来吧」
艾莉斯向我走近。
【艾莉斯】,「我背叛了组织」
【艾莉斯】,「做了应该受死的事情」
再次迈出一步。
【艾莉斯】,「凯伊姆」
艾莉斯将某个东西塞进我的手中。
我知道这份触感。
是医疗用的手术刀。
【凯伊姆】,「……」
我要杀掉艾莉斯?
作为将她的人生搞得一团糟的补偿?
不可能。
不管我给艾莉斯带来了多么强烈的痛苦与困惑,也不管这样对于她来说,是多么至高无上的报酬。
我都不会用我的手,去取走她的性命。
【凯伊姆】,「我做不到」
小刀掉落到地面上。
【艾莉斯】,「……为什么?」
【凯伊姆】,「因为我不想杀你」
【凯伊姆】,「因为我想看到你幸福地活下去」
我所期望的,是艾莉斯能够做出改变。
【艾莉斯】,「又说这种话……」
【艾莉斯】,「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凯伊姆】,「听到了」
【艾莉斯】,「那么!」
【艾莉斯】,「那么……就成全……」
【艾莉斯】,「呐,成全我吧……」
艾莉斯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调。
【艾莉斯】,「我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艾莉斯】,「不被凯伊姆做些什么的话……我会坏掉的……」
艾莉斯跪倒在地上。
双手捂在脸上,重重地,重重地垂着头。
黎明的冷雨,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上。
不幸的女人。
作为人类生存下去的意义,在成长的过程中被完全地否定掉。
就算终于得到了做人的机会,寄宿在脑海中的经历,以及镌刻在体内的生存方式,却无法被那么轻易地改变。
直到现在为止,艾莉斯都只是在一味地发狂。
但是,不管脑中有多么的混乱,艾莉斯也无法去亲手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吧。
因为,这个世上不存在会自杀的人偶。
所以,不管变成怎样,她今后也只能有如行尸走肉般地活下去。
艾莉斯的人生究竟会变成怎样呢?
我对她的不理解,确实增加了她的不幸。
但是,我不认为自己必须要为她的人生负责。
可是……
就这样放着艾莉斯不管好吗?
艾莉斯所需要的,不是能够理解她纠结的内心,并且能够陪在她身边守护她的人吗?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或许也只有我了。
我回想起这十天发生的事情。
在时断时续的理性中,艾莉斯持续地向我索求。
即使因为混乱的自己而感到困惑,心中对我的思念也不曾消失。
我很多次都在想,这个女人究竟有多麻烦啊。
也想过,将她杀掉完事。
但是,艾莉斯跑到风锖那里的夜晚,我感觉到了什么?
放置在房间地板上的腐臭的料理。
散乱的羽毛。
以及,收集羽毛的时候,双手的感触。
那时的患得患失的感觉,至今仍然存在于我的心中。
那就是,我也在索求着艾莉斯的证据。
我将自己一心想要让艾莉斯变得正常的心愿,与自己同哥哥那个荒诞的誓约做了对比。
哥哥赌上性命的那份诅咒,无论去如何地否定,都一直在我的内心深处苛责着我。
对艾莉斯的救赎,就如同是缓和那份疼痛的麻醉药一般。
所以对于我来说,艾莉斯是不可或缺的。
我很疑惑,担任这个角色的人是不是就非要艾莉斯不可。
而艾莉斯也一样。
她也说过,自己无论被谁所有都无所谓。
但是,尽管如此──
在我身前的人还是艾莉斯,而在艾莉斯面前的人也还是我。
这不是女孩子们津津乐道的,什么命运般的相逢。
我们的相遇没有任何意义。
有的只是相遇这个事实,以及随着时间积累的感情。
即便不曾理解彼此,我们的心也渐渐相合──
然后,在现在这一瞬间,原本毫无关联的我们的人生,确实来到了分合的岔路口
我要……
与艾莉斯共同走下去
即便如此,也还是让艾莉斯走自己的道路
【凯伊姆】,「艾莉斯」
我对低着头的艾莉斯说道。
【凯伊姆】,「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是我」
【凯伊姆】,「自从为你赎身以来,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在自以为是」
艾莉斯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将头低下的她正在倾听着我的话语。
【凯伊姆】,「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回应你的期望」
【艾莉斯】,「为什么……」
【艾莉斯】,「我明明都已经走投无路了」
【凯伊姆】,「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艾莉斯】,「……?」
艾莉斯抬起脸来。
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凯伊姆】,「的确,你或许是被当作人偶来养育的」
【凯伊姆】,「但是,你没有必要在今后也去做个人偶吧」
【艾莉斯】,「必要不必要什么的,那不是我能选择的」
【凯伊姆】,「会改变的」
艾莉斯狠狠地瞪着我。
【艾莉斯】,「不可能会改变的吧!?」
【艾莉斯】,「就像人不可能在天空中飞一样!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凯伊姆】,「可能会花上很多时间……不,不管花多长时间都无妨」
【凯伊姆】,「就算直到最后都没能改变也没关系」
【凯伊姆】,「直到你能够笑着忘记过去的那一天到来为止,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艾莉斯】,「算了吧!」
【艾莉斯】,「你是笨蛋吗!?你是想当个圣职者吗!?」
【凯伊姆】,「我做个笨蛋就够了」
【凯伊姆】,「不是笨蛋的话,就没法陪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的身边了」
【艾莉斯】,「不要,不要,不要啊!」
艾莉斯站了起来。
手中拿着我扔掉的小刀。
【艾莉斯】,「哈啊……哈啊……哈啊……」
肩膀因为呼吸与兴奋而上下抖动。
【艾莉斯】,「已经结束了,没有挽回的余地」
【艾莉斯】,「光凭空谈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她将刀尖向我对准。
【艾莉斯】,「杀死凯伊姆之后,我也会自杀」
【艾莉斯】,「既然咱们要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话,一起死掉也不错吧?」
【凯伊姆】,「艾莉斯……」
我该怎么做才好。
是应该制止艾莉斯呢,还是应该被她杀掉呢。
脑海中浮现不出答案。
但是,心却很平静。
为什么?
【艾莉斯】,「唔唔!!」
艾莉斯冲了过来。
迫近的双眼中满是悲伤。
抬头仰望天空。
滴落的雨水轻敲在我的脸上。
虽然全身都已经湿透,但身体的一部份却仍旧温暖。
因为,我抱住了艾莉斯的肩膀。
地面上响起小刀落下的声音。
小刀只是微微地刺伤了我的胳膊。
我知道了,自己心会那么平静的理由。
因为我知道,艾莉斯是不会杀我的。
艾莉斯……
我将她拥入怀中。
她的身体应为兴奋而滚烫。
她的呼吸,有如负伤的野兽般慌乱不堪
【凯伊姆】,「你知道吗」
【凯伊姆】,「这个世上还有一种人,他们只要看到你活着,就已经很开心了」
【艾莉斯】,「呜……」
【艾莉斯】,「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的声音在小巷中响彻。
就好像将直到刚才的雨滴全部用身体接收了一般,泪水不停地流落。
【凯伊姆】,「对不起」
我用力地抱住她那微微颤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艾莉斯】,「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我在这里」
【艾莉斯】,「我……能改变吗,我不知道……」
【凯伊姆】,「没关系的」
这份体温,
这份心跳。
艾莉斯才不是什么人偶。
是确确实实的人类。
艾莉斯能改变也好,不能改变也罢,我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不去勉强地解开这彼此缠绕的人生,而是将这些全盘接受。
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艾莉斯能走上自己的道路。
【凯伊姆】,「因为,我想看到你自由活下去的样子」
【艾莉斯】,「!?」
艾莉斯抬起脸来。
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我知道,我们的人生是彼此缠绕在一起的。
但是,那只是我们对彼此的诅咒。
不解除这份诅咒,艾莉斯就无法停下对我的依存,我也会继续将艾莉斯作为祭品,向哥哥献上谄媚的笑容吧。
人们之间的因缘是无比贵重之物。
但是,它有时也会成为让我们迷失道路的迷药。
如今的我和艾莉斯深陷其中,没有脱身之术。
所以,想要解除这份诅咒,也只有趁现在这个时候。
现在逃掉的话,无论是我还是艾莉斯,都将迎来终结。
【艾莉斯】,「我不知道什么自由的价值」
艾莉斯露出脆弱的笑容。
【凯伊姆】,「的确,你或许是被当作人偶来养育的」
【凯伊姆】,「但是,你没有必要在今后也去做个人偶吧」
【艾莉斯】,「必要不必要什么的,那不是我能选择的!」
【凯伊姆】,「会改变的」
艾莉斯狠狠地瞪着我。
【艾莉斯】,「不可能会改变的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艾莉斯】,「你知道的吧?坏掉了啊,我已经……坏掉了啊」
【凯伊姆】,「可能会花上很多时间……」
【凯伊姆】,「但是,道路却会继续延展下去,那条仅为你而存在的道路」
【凯伊姆】,「哪怕是一点点也好,自己试着走下去吧」
【艾莉斯】,「少罗嗦!」
艾莉斯站了起来。
艾莉斯的手中,握住我扔掉的小刀。
【艾莉斯】,「没有被你赎身就好了」
【艾莉斯】,「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在娼馆过着没有痛苦的生活」
【艾莉斯】,「但是,凯伊姆却把一切都搅乱了」
【艾莉斯】,「不管是我的人生,还是我的心」
【艾莉斯】,「责任……对了,你不负起责任吗?」
她将刀尖向我对准。
【凯伊姆】,「没错……搅乱你人生的人是我」
【凯伊姆】,「我所做的事情,对你来说就像是诅咒一般的存在」
【凯伊姆】,「所以,就在现在甩掉它吧」
【凯伊姆】,「然后,向着你自己的人生迈步前行」
【艾莉斯】,「少罗嗦……少罗嗦,少罗嗦!」
艾莉斯用双手攥紧小刀。
【艾莉斯】,「杀死凯伊姆之后,我也会自杀」
【艾莉斯】,「既然咱们已经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走到现在,那么到最后也在一起吧」
她是要来刺我吧。
被痴情的女人杀掉的话,我估计会被归到花花公子那一列吧。
【凯伊姆】,「来刺向我吧」
【凯伊姆】,「然后,好好想想」
【凯伊姆】,「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变得幸福」
【艾莉斯】,「唔唔!!」
艾莉斯冲了过来。
燃烧着憎恶的眼睛迫近。
抬头仰望天空。
滴落的雨水轻敲在我的脸上。
全身ずぶ濡れだが、身体の一部は温かい。全身都湿透了,但是身体有一部分却是温暖的。(移植者:汉化BUG)
因为,我抱住了艾莉斯的肩膀。
地面上响起小刀落下的声音。
刀刃刺伤了我的胳膊。
虽然没有感到疼痛,但却有流血的感觉。
看起来,艾莉斯并没有刺上我的胸膛。
【艾莉斯】,「凯伊姆你……知道什么……」
【艾莉斯】,「你知道什么啊……」
艾莉斯跪在石阶上,垂下头去。
【艾莉斯】,「我有的时候……也是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的」
【艾莉斯】,「因为是这样的吧?」
【艾莉斯】,「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但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世界却被说成是地狱」
【艾莉斯】,「每天每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人偶,还是坏掉的人类……」
【艾莉斯】,「那么,我算什么啊……我的人生算什么啊?」
【艾莉斯】,「我是为了什么,而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啊……」
【艾莉斯】,「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啊……」
艾莉斯的口中漏出呜咽声。
认为她生活在地狱之中,让她认为自己已经坏掉──
这些事情,就相当于在否定艾莉斯的整个人生一样。
艾莉斯一直在寻找。
寻找自己生存的意义。
b__screenmsg 0, "艾莉斯:如果无论是谁,都有生存的意义的话"
b__screenmsg 0, "艾莉斯:我应该就不算是人类吧"
所以,她才会这么说吗。
被什么人──恐怕,是和我母亲抱持着相似人生观的娼妇告知的吧
每个人只要被生下来,就必定有其意义所在。
这或许是为了鼓励即将开始娼妇工作的艾莉斯,所说出的令她宽心的话语。
那个时候的我,也曾略微听到那段对话。
艾莉斯很可怜。
但是,
但是……
【凯伊姆】,「你无论是生在地狱,还是变成人偶,都没有任何的原因」
【凯伊姆】,「这就和我的家人死在大崩落中,我被卖到娼馆而变成杀手一样。既没有原因,也没有意义」
【艾莉斯】,「凯伊姆……」
【凯伊姆】,「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凯伊姆】,「每一寸土地都充斥着不合理的事情」
【凯伊姆】,「但是,如果在这里就结束的话,你的人生就会真的不曾存在过」
【凯伊姆】,「你是为了为谁去做些什么而被生下来的吗?」
【凯伊姆】,「这种想法,也太过寂寞了吧」
我把手放在艾莉斯的头上。
【凯伊姆】,「试着想想看」
【凯伊姆】,「梅尔特、吉克、缇娅,还有那些娼馆的女人,都不知道你的经历」
【凯伊姆】,「但尽管如此,你不是也和他们普通地相处了吗」
【艾莉斯】,「呜……」
艾莉斯抱住自己。
【艾莉斯】,「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号啕大哭。
我和艾莉斯一起,走在回娼馆街的雨后的路上。
小巷的两旁,被解除了武装的风锖成员们,一个个都蹲坐在地上。
在一旁监视他们的,则是听到急报而集结过来的不蚀金锁的人。
【吉克】,「哟」
吉克用平常的语气和我打着招呼。
被紧紧绑住的贝尔纳德就在他的身边。
【凯伊姆】,「还活着吗」
【吉克】,「多亏你的帮忙啊」
【凯伊姆】,「你那边看来已经收拾好了啊」
【吉克】,「你不也是」
吉克笑着瞥了艾莉斯一眼。
【凯伊姆】,「你是怎么抓到贝尔纳德的」
【吉克】,「下次喝酒的时候再告诉你,正好我也想听听你和艾莉斯的事情」
【凯伊姆】,「很无聊的」
【吉克】,「我也是,最好别太过期待啊」
两人相对苦笑。
【艾莉斯】,「真恶心」
【吉克】,「噢噢,果然还是正宗的毒舌更让人陶醉啊」
【艾莉斯】,「哼」
艾莉斯露出怄气的表情。
这份表情,真的是好久没有见过了。
【菲奥奈】,「吉克殿下,我们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吉克】,「给你们添麻烦了啊」
【菲奥奈】,「我只是在遵从上面的指令」
【菲奥奈】,「组织间的问题就请你们自行解决」
【吉克】,「我知道」
【菲奥奈】,「贝尔纳德殿下将会在我们这里滞留两三天左右」
【菲奥奈】,「我们需要他来作调查报告」
估计是去看守所被鲁基乌斯卿和副官盘问吧。
【菲奥奈】,「那就这样」
艾莉斯转过身去。
我向着她的背影说道。
【凯伊姆】,「菲奥奈……谢了」
【菲奥奈】,「请不要叫得这么亲近」
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似乎还没有原谅我的行为。
【菲奥奈】,「……请替我感谢缇娅的协助」
【凯伊姆】,「我会传达的」
【菲奥奈】,「拜托了」
菲奥奈走开了。
【吉克】,「接下来,我也该干我的工作了」
【吉克】,「抱歉,能拜托你去治疗伤者吗,艾莉斯?」
【艾莉斯】,「没有道具」
她的医疗道具都被放在我家里了。
【凯伊姆】,「在我家里,走吧」
【艾莉斯】,「啊,嗯」
艾莉斯扯住我的衣袖。
【凯伊姆】,「……」
回头望去,艾莉斯正抬眼窥视着我的表情。
我将衣袖从艾莉斯的手中抽出。
……
然后,用我自己的手将其握住。
【艾莉斯】,「……」
【吉克】,「够了,今天不用治疗」
【艾莉斯】,「伤者呢?」
【吉克】,「不用管他们,放个一天两天又死不了」
丢下这句话后,吉克就走进了莉莉乌姆。
【艾莉斯】,「因为」
【凯伊姆】,「什么因为啊,你可是个医生」
【艾莉斯】,「今天给凯伊姆治疗就够忙的了」
经她这么一说,我今天还真是受了不少伤。
【凯伊姆】,「……拜托你了」
【艾莉斯】,「知道了」
正在这时,
太阳缓缓地在牢狱的绝壁上升起
我窥视着艾莉斯的侧脸。
娇美的面庞上,已经被尘埃和眼泪弄得一团脏。
真是个过分的夜晚啊。
不过也罢……
偶尔有个这样的夜晚也不错──
让我有这样想法的,是那绝美的朝霞。
朝阳照耀在牢狱的屋瓦上。
一片黑暗的小巷中,浮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穿着在牢狱中罕见的干净服装。
【西斯狄娜】,「看来已经落幕了呢」
【鲁基乌斯】,「应该是吧」
【西斯狄娜】,「您不觉得劳累吗?」
鲁基乌斯摆了摆手,做出没问题的回应。
【鲁基乌斯】,「回看守所去吧」
【鲁基乌斯】,「首先,要去看看贝尔纳德那些人」
【西斯狄娜】,「遵命」
西斯狄娜将头低下后,转过身来。
【西斯狄娜】,「是谁」
……
…………
寂静。
不久,小巷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不久之前将凯伊姆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穿着长外套的女人。
没有血色的肌肤。
但是,她的眼光中却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女】,「只是过路人而已」
与说法恰恰相反地,
女人粗暴地将头发向上捋起,后背靠在墙壁上。
【鲁基乌斯】,「你在这里也就是说,风锖的背后果然是……」
【女】,「别谦虚了,鲁基乌斯」
【女】,「那种事情,你老早以前就知道了吧」
【女】,「不,应该说正因为如此,你才会不惜跑到牢狱这个偏远的地方吧?」
【西斯狄娜】,「过度伶牙俐齿可不是件好事」
【女】,「抱歉,我也只有这么点能耐了」
女人用食指敲了剑柄两次。
【鲁基乌斯】,「散播在牢狱中的毒品,似乎有福音被混入啊」
【女】,「大概吧,我并不清楚太难的事」
女人的后背自墙壁弹起。
【女】,「打扰你们散步了」
【西斯狄娜】,「你给我等下!?」
【女】,「……」
就在一瞬之间。
穿着长外套的女人的小刀,就抵住了西斯狄娜的咽喉。
【西斯狄娜】,「……唔……」
西斯狄娜停止了呼吸。
【女】,「乳臭未干的女人」
【女】,「反正既然要死,哪怕是一次也好,先去尝尝男人的味道吧」
【鲁基乌斯】,「这可是我重要的副官,麻烦你手下留情」
【女】,「当然」
长外套女性的刀刃,轻轻滑过西斯狄娜的面颊。
【女】,「男人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女人露出锋利的犬牙,冷笑着拉开距离。
【西斯狄娜】,「混,混账……」
【女】,「我就此告辞了,鲁基乌斯卿」
犹如疾风一般,女人消失在小巷中。
小巷中,只剩下鲁基乌斯,以及因为屈辱而面泛红潮的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那个女人是狂犬」
【鲁基乌斯】,「感觉就如字面上所言,被狗咬了一口啊……呵呵」
【西斯狄娜】,「这,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鲁基乌斯】,「呵呵呵……哈哈哈哈……」
鲁基乌斯一边大笑,一边向看守所走去。
【西斯狄娜】,「鲁,鲁基乌斯大人!?」
而在他身后,西斯狄娜慌忙追了上去。
回到家以后,艾莉斯立刻摊开了治疗道具。
【艾莉斯】,「胳膊不疼么?」
【凯伊姆】,「没事」
我坐在床上看着胳膊。
艾莉斯给我造成的只是轻伤。
要说伤势的话,倒是贝尔纳德部下的那个女人伤的比较重。
虽然没有骨折,但是被打得很严重。
【艾莉斯】,「对不起」
【艾莉斯】,「都怪我做了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凯伊姆】,「别介意,我也一样」
【凯伊姆】,「我也常常会记不住自己都说过些什么」
艾莉斯正在为我消毒的手停了下来。
【艾莉斯】,「说要陪在我身边的那句话呢?」
【凯伊姆】,「……我说过那种话吗?」
【艾莉斯】,「怎么会……」
艾莉斯呆住了。
【凯伊姆】,「开个玩笑,我当然记得」
【凯伊姆】,「不可能会忘掉的」
【艾莉斯】,「……」
我还以为肯定是触及了她的心伤,但艾莉斯却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一味地低着头而已。
【凯伊姆】,「是我不好」
【艾莉斯】,「……呜」
传来抽泣的声音。
【凯伊姆】,「不要哭啊」
【凯伊姆】,「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艾莉斯】,「呜……唔……」
【艾莉斯】,「我没有凯伊姆就活不下去」
【艾莉斯】,「我已经不想再被丢到那片黑暗里面了」
艾莉斯低着头说道。
【艾莉斯】,「真是不像话」
【艾莉斯】,「我完全没有像梅尔特那种自立的感觉」
【艾莉斯】,「没法一个人生活」
【凯伊姆】,「换做别人可能会批评你,但是我不介意」
【艾莉斯】,「……嗯」
【凯伊姆】,「所以,别担心了」
【艾莉斯】,「是那样吗?」
艾莉斯抬起脸来。
眼眶湿润。
【艾莉斯】,「来和我约定,要和我一直在一起」
【凯伊姆】,「约好了」
【艾莉斯】,「真的?」
【凯伊姆】,「相信我吧」
【艾莉斯】,「可是……」
【艾莉斯】,「凯伊姆总是反复无常」
【艾莉斯】,「而且,也从来没和哪个特定的女孩子一直在一起过」
她的脸上又露出一副要哭的样子。
【凯伊姆】,「所以我才说要和你在一起啊」
【凯伊姆】,「别在那里哭哭啼啼个没完了」
【艾莉斯】,「唔,嗯」
【凯伊姆】,「坐下」
我拉着艾莉斯的手,让她坐到身边。
摸着她的头,为她擦去泪水。
【艾莉斯】,「嗯……」
然后,手摸上她的面颊,碰到她的嘴唇。
【艾莉斯】,「啊……嗯唔……」
艾莉斯将被泪水沾湿的手指含入口中。
口腔的热度渗透到手指中。
【凯伊姆】,「怎么了?」
【艾莉斯】,「嗯……」
艾莉斯没有回答。
只是用舌头挑弄着含进口中的手指。
【艾莉斯】,「啊呜……嗯,啾……嗯唔……」
虽然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但我也没把手指从艾莉斯的口中抽出。
【艾莉斯】,「嗯……啾……库啾……噗哈……」
手指被放开了。
艾莉斯的表情,就好像喝饱母乳而满足的婴儿般陶醉。
【凯伊姆】,「怎么了?」
【艾莉斯】,「不知道」
【艾莉斯】,「但是,只是想含着」
【凯伊姆】,「真是个怪人」
【艾莉斯】,「可能很奇怪……但是,这样做就有种安心的感觉」
艾莉斯眼中的泪光消失了。
【艾莉斯】,「……抱歉」
【艾莉斯】,「总做些不像样子的幼稚事情」
艾莉斯红着脸低下头去。
【凯伊姆】,「没什么,别在意」
【艾莉斯】,「啊,对了……伤处……」
仿佛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一样,艾莉斯连忙拿起棉布和酒精。
【艾莉斯】,「可能会很痛,忍住」
【凯伊姆】,「啊啊」
酒精浸入到伤口。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我必须也要抱持着足够的觉悟。
和艾莉斯一起活下去──
因为,我这么对她说了。
为了确认这份决心,我深深地将空气吸入肺中。
【艾莉斯】,「……这样就好了」
治疗结束之后,艾莉斯从床上站了起来,作势离开。
我抓住她的胳膊。
【艾莉斯】,「有什么事?」
【凯伊姆】,「我一直没有抱过你」
【艾莉斯】,「哈?」
艾莉斯瞪圆了眼睛。
【凯伊姆】,「是因为,我是杀害你双亲的凶手」
【艾莉斯】,「啊啊,那件事啊」
艾莉斯露出认真的表情。
【凯伊姆】,「但是,今天我要抱你」
【艾莉斯】,「别把那种事一件件都说出口」
【艾莉斯】,「……是要让自己下定决心吗?」
【凯伊姆】,「我毕竟是个没有定力的男人啊」
艾莉斯甩开我的手。
然后,用那只手摸上我的侧脸。
【艾莉斯】,「没错呢,一点定力都没有」
【艾莉斯】,「不过,大家肯定都是一样的」
【艾莉斯】,「我也是,这样」
艾莉斯的手指抚过脸颊。
【艾莉斯】,「咱们两个,都很不成样子吧?」
【凯伊姆】,「啊啊」
【艾莉斯】,「那么,就用不着勉强自己去下什么漂亮的决心了」
【艾莉斯】,「就算在泥泞中前进,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凯伊姆】,「没想到我会被你鼓励啊」
【艾莉斯】,「无论什么时候,鼓励男人都是女性的工作」
艾莉斯抓住我的脸。
然后,将粉色的薄唇向我凑近。
【凯伊姆】,「……」
【艾莉斯】,「嗯……」
在艾莉斯吻过来之前,我先一步吻了上去。
这件事至少要由我来主动去做。
【艾莉斯】,「啾……嗯……哈啊……」
【艾莉斯】,「噼啾……呃呃……嗯……」
呼吸在最近距离相合。
在口中扩散开的妖艳的香味,有如上等的美酒般甘醇。
这就是艾莉斯的味道啊。
【凯伊姆】,「艾莉斯……」
两人分开嘴唇。
彼此搂住脖子。
然后……
【艾莉斯】,「啾……唔啾……」
再度接吻。
【艾莉斯】,「库啾……噼啾……嗯嗯」
【艾莉斯】,「哈啊……嗯……」
呼吸渐渐变得炽热。
无论是艾莉斯,还是我。
【艾莉斯】,「啾……啾唔唔……啾啪……」
闲下来的手,覆盖在艾莉斯的乳房上。
那里如同柔软的床铺般,温柔地将我的手包容于其中。
我指向她胸前的装饰。
【艾莉斯】,「嗯……」
艾莉斯微微地点头。
然后,覆盖在她乳房上的布料,就简单地脱落了下来。
我触摸着露出的乳房。
【艾莉斯】 「啊……」
艾莉斯微微漏出吐息。
然后,她那微微的心跳传到了我的手心。
好像一碰就坏般的,微弱的心跳声。
虽然艾莉斯一直都把缇娅揶揄成小动物……
但是现在,艾莉斯看上去却更像是一个小动物。
【艾莉斯】 「怎,怎么样?」
【凯伊姆】 「嗯?」
【艾莉斯】 「你什么都不说,我有点害怕」
【艾莉斯】 「大小,不够吗?」
【凯伊姆】 「怎么会」
她不知道,自己的胸部在这一代究竟有多么的引人注目吧。
艾莉斯的美貌和身材,都受到了近乎最高的赞誉。
【艾莉斯】 「那你是喜欢比较小的吗?」
【凯伊姆】 「那也不是」
【凯伊姆】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感动吧」
【艾莉斯】 「感动……?」
真亏你能长成这么一个尤物啊。
我渐渐地在手指上施力。
【艾莉斯】 「啊……嗯……呼啊……啊啊……」
微微浸出汗液的艾莉斯的山峰,配合着我手指的动作而改变形状。
不只是柔软而已。
她的乳房就好像要将我的手指吸进去一般,非常有手感。
【艾莉斯】 「嗯唔……啊啊……哈啊啊啊……嗯……呼啊」
明明是这么柔软,中间却仍然微微显得有点僵硬。
是因为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吗……
还是说,之后还打算变得更大呢
【艾莉斯】 「嗯……呼啊,哈啊……好开心……」
【艾莉斯】 「正在被凯伊姆……摸着……」
【艾莉斯】 「和我想的……完全,不同……呼啊」
仿佛受到艾莉斯话语的煽动,我的指尖也变得热了起来。
想要更加触摸到艾莉斯的欲望,在脑海中砰砰地跳着。
……明明直到刚才都还那么犹豫,一碰到她的胸部就变成这样了吗。
我自己都有些诧异。
【艾莉斯】 「……凯伊姆?」
【凯伊姆】 「把身体交给欲望,也不坏啊」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没什么」
我将意识集中在艾莉斯的乳房上。
【艾莉斯】 「啊嗯……嗯嗯……呼啊……嗯唔……」
手在山峰上描着大大的圆弧。
满是汗液的乳房总是从指尖中滑开。
然后,我再将其抓住,用双手改变着形状。
【艾莉斯】 「啊……啊……嗯,嗯……嗯」
艾莉斯吐出娇美的喘息声。
我将手放在她的大腿上,仿佛要暗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般温柔地抚摸着。
【艾莉斯】 「嗯嗯……啊……」
【凯伊姆】 「没关系的,放松下来」
【艾莉斯】 「唔,嗯……」
虽然点头了,但艾莉斯却没办法很好地放松。
【艾莉斯】 「抱歉……我不是想要拒绝你」
【凯伊姆】 「我知道」
轻声地说完,我继续慢慢地摩擦着艾莉斯的大腿。
一点点地将裙子的布料向上翻起,勾引出彼此的兴奋。
【艾莉斯】 「呼啊……呃,啊,啊……啊……」
【艾莉斯】 「呀……呃,啊,嗯……呀,呼呀」
随着艾莉斯的声调慢慢变高,她的下半身也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我的手滑入她的双腿之间,慢慢地向根部靠近。
里面的湿气与热度已经传到了手上。
【艾莉斯】 「凯……伊姆……」
【凯伊姆】 「嗯?」
【艾莉斯】 「有种,奇怪的感觉……」
【凯伊姆】 「哪里?」
【艾莉斯】 「你还问哪里……你看,就是……」
艾莉斯的后颈变得通红。
【凯伊姆】 「告诉我」
我的手指探入裙子的里面。
然后,隔着布料抚摸着那里,感受着之间传来的滑溜溜的感触。
【凯伊姆】 「是指这里吗?」
【艾莉斯】 「……唔,嗯」
【凯伊姆】 「那么,就把布料掀起来」
【艾莉斯】 「哎……?」
艾莉斯红着脸,解开缠在腰间的布料。
然后,慢慢地向大腿的根部翻起。
【艾莉斯】 「嗯ー………」
洁白的大腿与内裤露了出来。
胸中传来一阵悸动。
为了不让艾莉斯察觉到这点,我将手向她的大腿移了过去。
【艾莉斯】 「啊……凯伊姆也,在紧张……?」
【艾莉斯】 「手上……都出汗了……」
幸好艾莉斯是在朝前坐着的。
如果相对而坐的话,我的紧张估计就会被她一览无余了吧。
虽然已经上过好几个女人,但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凯伊姆】 「那是你的汗吧」
我一边这样辩解,一边在握住艾莉斯乳房的手上加力。
【艾莉斯】 「啊啊……」
手的动作渐渐地强硬起来。
【凯伊姆】 「还有个地方没脱哦」
【艾莉斯】 「唔,嗯……」
说完,我闭上了嘴。
只是沉默地,一言不发地抚弄着艾莉斯的乳房。
【艾莉斯】 「哈啊……呼啊,啊,啊……」
【艾莉斯】 「我想……我想,要,脱的……」
【艾莉斯】 「但是被这么摸着……手上,使不出力气……」
艾莉斯好不容易才抬起颤抖的胳膊。
手指虽然碰到了内裤的边缘,却怎么也上不了手。
虽然在这段时间,她的手指已经很多次地碰到了上面……
啾
【艾莉斯】 「嗯!」
但是,只要稍微在她的乳房上加点力,艾莉斯的手就简单地瘫软了下来。
【艾莉斯】 「呜呜……欺负人……」
慢慢地,我开始把握住了艾莉斯的弱点。
【凯伊姆】 「看来你的乳头很敏感啊」
艾莉斯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的脖子却变得通红。
我试着托起艾莉斯的乳房,用指尖欺负着乳头的尖端。
【艾莉斯】 「嗯,啊……唔唔唔唔……呃」
艾莉斯发出哀怨的声音。
【凯伊姆】 「怎么了?」
【艾莉斯】 「嘴上说着……要我脱掉内裤……手上却……」
【凯伊姆】 「我来帮忙吧」
我的一只手滑入她的腿间。
然后,用指尖探入布料,碰触着那浓厚的湿气。
【艾莉斯】 「嗯……」
【艾莉斯】 「内裤……会弄湿的……」
【凯伊姆】 「那么,就早点脱掉吧」
手游移到屁股的方向。
【凯伊姆】 「把腰抬起来」
【艾莉斯】 「唔,嗯……」
艾莉斯将屁股自床上抬起。
【艾莉斯】 「嗯……」
下半身已经一览无余。
艾莉斯紧紧地闭着眼睛。
脸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强烈害羞感。
【凯伊姆】 「慎重起见我先问一句,你是第一次吗?」
【艾莉斯】 「……不,不和凯伊姆……一起什么的」
艾莉斯用蚊虫般细微的声音说完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凯伊姆】 「这样啊……」
必须要慎重点啊。
我慢慢地将手指伸向艾莉斯的生殖器。
噼啾
【艾莉斯】 「呼啊……」
指尖传来非常粘稠的感觉。
湿得一塌糊涂。
【艾莉斯】 「嗯……呃,啊……嗯……呼啊……」
我沿着纵线移动手指,确认着艾莉斯的反应。
轻轻地试着触摸她的阴蒂。
【艾莉斯】 「呀呜!」
【艾莉斯】 「呀,什……什么……?」
【凯伊姆】 「疼吗?」
【艾莉斯】 「不,不疼……」
艾莉斯摇了摇头。
那么,就稍微试着摸摸看吧。
【艾莉斯】 「咿!嗯……!」
【艾莉斯】 「嗯嗯唔……呃,嗯,嗯……呃,呼啊,啊,嗯唔唔唔ー!」
她的敏感程度出乎我的预料。
拜满溢而出的爱液所赐,指尖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艾莉斯】 「啊!呀!呀……凯伊姆……呀啊,呼啊啊……」
艾莉斯发出十分可爱的声音。
咕啾,啾咕,啾咕……啾噗
室内回响起装满水的水桶摇晃的声音。
【艾莉斯】 「凯伊姆……不……要……唔」
【艾莉斯】 「奇怪的,感觉……好像,从小腹那里,涌上来了……呀……」
【凯伊姆】 「真快啊」
【艾莉斯】 「那,那种事情……我不知道」
【凯伊姆】 「艾莉斯很敏感啊」
【艾莉斯】 「所以都说,不知道了……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啊,果然还是不行……唔」
【艾莉斯】 「就算想要忍耐……也自己往上涌……唔啊……」
【凯伊姆】 「用不着忍耐」
我将爱液涂在她露出的阴蒂上。
【艾莉斯】 「呼啊!?」
【艾莉斯】 「嗯!嗯唔!嗯唔唔唔唔……!」
【艾莉斯】 「不,行……唔,哈啊啊!啊啊啊,呀唔」
艾莉斯的后背猛烈地后仰。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哈唔唔……」
在体内涌出的快感下,身体无数次痉挛。
【艾莉斯】 「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
不久,身体完全脱力地瘫软下来。
我支撑住艾莉斯滚烫的身体。
艾莉斯白皙的脖颈上,已经没有一处没被染红。
【凯伊姆】 「怎么样?」
【艾莉斯】 「不知道……脑中一片空白……是生病了吧……」
【凯伊姆】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艾莉斯】 「这,这样啊……」
【凯伊姆】 「已经相当湿了」
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爱液。
【艾莉斯】 「抱,抱歉……把床给,弄脏了」
【凯伊姆】 「别在意。比起那个……」
我勃起的阴茎抵住了艾莉斯的后背。
【艾莉斯】 「好热,好硬……」
【凯伊姆】 「已经兴奋了啊」
【艾莉斯】 「凯伊姆……要和我做那种事吗?」
【凯伊姆】 「啊啊」
艾莉斯天真的话语,让我的阴茎更加肿胀。
【艾莉斯】 「那,那个……看上去很想做呢」
【凯伊姆】 「没错」
我抓住艾莉斯的双手。
然后,缓缓地将她推倒在床上。
两人正面对视。
【艾莉斯】 「嗯……」
艾莉斯移开了眼睛。
【凯伊姆】 「讨厌吗?」
【艾莉斯】 「虽然……不讨厌……但是很害羞」
【凯伊姆】 「没关系,你现在的表情很正常」
【艾莉斯】 「可是,在这么近的距离被盯着看……」
【凯伊姆】 「之前还有比这更近的时候吧」
【艾莉斯】 「但是,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
【艾莉斯】 「该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好害羞……」
艾莉斯的身体泛起红潮。
怜爱的感情涌上心头。
我看到了艾莉斯变成自己的女人的那一瞬间。
……想要抱她。
非常想。
我分开艾莉斯的双腿。
【凯伊姆】 「要继续了哦」
【艾莉斯】 「唔,嗯……」
艾莉斯闭着眼点了点头。
入口已经足够湿润了。
我的阴茎也已经剑拔弩张。
噼啾……
阴茎的前端碰到了艾莉斯的生殖器。
那份热度与滑嫩,仿佛在引诱着我的到来。
我忍耐着想要一气贯通的欲望。
慢慢地,
沉下腰去。
【艾莉斯】 「嗯……唔,嗯!咿!?」
艾莉斯的下半身瞬间紧张起来。
【艾莉斯】 「嗯啊!……咕,啊啊……」
她用力地握住床单,将床上弄得褶皱不堪。
艾莉斯在拼命地忍耐着。
【艾莉斯】 「呼啊……哈啊……哈,呼啊……,呼啊啊啊啊……」
我慢慢地重复着深呼吸。
阴茎还只是微微地探入了一点而已。
【艾莉斯】 「哈啊,哈啊……嗯唔,哈啊啊啊……啊啊……」
即便如此,打开的入口处也已经流出了炽热的体液。
【艾莉斯】 「呼啊……」
溢出的体液自爱丽丝的大腿留下,给床单染上新的痕迹。
【凯伊姆】 「要进去了哦」
不能太过顾虑。
我渐渐地开始向前挺腰。
【艾莉斯】 「咿……,唔!」
阴茎感到了强硬的抵抗。
少女的证明正在抵抗着我的侵入。
【艾莉斯】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艾莉斯也一副发不出声音的样子,拼命地调整着呼吸。
【凯伊姆】 「要停下来吗?」
被我这么试着询问后,艾莉斯像个孩子般地摇着头。
我用力握住艾莉斯双手的手腕。
然后,将它们压在她头的正上方。
一只手掰开艾莉斯的膝盖,让她大大地张开双腿。
让处于中心的女性生殖器毫无保留地露出。
【艾莉斯】 「……嗯,被这么压着手,总觉得好安心……」
【凯伊姆】 「你真是个怪人」
【艾莉斯】 「这种逃不掉的感觉……也不错呢」
【凯伊姆】 「啊啊,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艾莉斯】 「你也不要逃」
【艾莉斯】 「不要,在再从我身边,离开了」
阴茎传来被压住的感觉。
我一口气将体重压向艾莉斯的身体。
【艾莉斯】 「啊,嗯,唔啊……嗯嗯!!」
然后,将强硬的抵抗一口气贯穿。
【艾莉斯】 「咿!唔……呃,唔,唔唔,唔啊……」
【艾莉斯】 「唔咕,咕唔唔唔唔……」
艾莉斯的身体再次僵硬起来。
但是,或许是因为已经十分润滑的缘故,我的分身一口气地直没入根。
【艾莉斯】 「唔……咕……呼啊……嗯……」
【凯伊姆】 「不要紧吗?」
【艾莉斯】 「不要……」
【艾莉斯】 「骗你的……没事……」
眼睛中噙着泪水的艾莉斯笑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那么清澈的笑容。
【凯伊姆】 「艾莉斯……」
【艾莉斯】 「??」
我将她压倒,与艾莉斯双唇重合。
【艾莉斯】 「啾……嗯……嗯啾」
【艾莉斯】 「嗯……啾……库啾……」
我们换了两三次接吻的角度。
然后,不知道由谁开始,两人的舌头缠绕在了一起。
【艾莉斯】 「啾……嗯嗯……噼啾……」
【艾莉斯】 「凯伊姆……噼啾……我,感觉好像自己在活着……啾……」
【凯伊姆】 「这不是很好吗」
艾莉斯的阴道在蠕动。
缠绕在分身上,带来极大的快感。
我没有忍耐,而是保持着接吻的姿势动起腰来。
【艾莉斯】 「嗯……唔啊……」
【艾莉斯】 「呼……嗯……嗯啊啊……嗯唔唔……」
库啾,咕啾──
在我们的结合处,传来了淫靡的水声。
【艾莉斯】 「嗯……啊,啊,啊,啊,啊……嗯……嗯嗯」
【艾莉斯】 「凯伊姆……总觉得……好热……嗯嗯,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声音之中,微微地开始夹杂起快感的颜色。
这份变化,更加猛烈地将我体内的欲望引出。
腰部的动作已经停不下来了。
【艾莉斯】 「咿……呃,唔咕,唔……呃,唔,唔唔,咕唔唔唔唔……」
【艾莉斯】 「拜托……再慢点……我还,没有习惯……嗯啊啊」
【凯伊姆】 「抱歉……就算你要我停下,我也停不下来了」
【艾莉斯】 「被凯伊姆这么说……有点,开心……啊嗯……」
艾莉斯露出微笑。
不能对这家伙太乱来,我这样想到。
【凯伊姆】 「稍微慢点吧」
【艾莉斯】 「嗯……」
艾莉斯闭上眼睛。
我一点点拔出阴茎,先用尖端在艾莉斯的入口附近摩擦,。
【艾莉斯】 「啊……唔,啊……唔啊啊……唔啊啊啊啊啊……」
那里有着充足的张力与弹力。
【艾莉斯】 「哈啊,嗯啊啊……咿唔唔……嗯唔」
【凯伊姆】 「这边不疼吗?」
【艾莉斯】 「呼啊啊……啊,嗯……」
【艾莉斯】 「只是在入口,就感觉被张得好大……」
【艾莉斯】 「稍微……有点不对……」
【凯伊姆】 「知道了」
我将原本直插到底的分身,这次试着插进去一半。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
阴道中有非常多的坑洼。
那些小坑缠住龟头,给我打开无以言语的快感。
【凯伊姆】 「这里呢?」
【艾莉斯】 「不,不是……,很,清楚……」
【凯伊姆】 「那么就稍微再往里点……」
【艾莉斯】 「噢……咕,唔,嗯……嗯啊啊……嗯唔」
艾莉斯的身体僵直起来。
这次,我慢慢地将性器官压入艾莉斯的体内。
【艾莉斯】 「呼啊……啊……唔,啊啊啊啊,唔啊,呼啊啊啊……」
艾莉斯的声音中开始混杂起甜美的叫声。
【艾莉斯】 「总,总觉得……进,进到,嗯嗯,最,最深处的,感觉,呼啊……啊,啊,啊……」
【艾莉斯】 「唔啊,啊,最,最舒服……啊啊……身体在,颤,颤抖着……唔唔……」
【艾莉斯】 「感觉……身体,好像,不属于……啊啊,自己,了……」
【凯伊姆】 「不疼了吗?」
【艾莉斯】 「没,没事……」
我观察着艾莉斯的表情,谨慎地加快速度。
【艾莉斯】 「啊,啊啊啊……嗯……唔」
【艾莉斯】 「啊……呀,呀,呼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唔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好奇怪……好像很舒服……」
【艾莉斯】 「插到……深处……深处……呼啊,啊,啊」
艾莉斯表露出非常罕见的诚实反应。
感觉她的声音既有开心,又夹杂着少许困惑。
【艾莉斯】 「啊,呼啊,啊,啊……」
配合着抽动,她的乳房也在用力地摇着。
两人的腰部紧密相连的振动,已经传到了艾莉斯的整个身体上。
【艾莉斯】 「啊啊,呀,好激烈,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好舒服……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啊」
爱液自交合的部位流出。
她之所以会道歉,就是因为这个吧。
【艾莉斯】 「嗯嗯,肚子里……又有什么……涌上来了……」
【艾莉斯】 「呀……啊啊啊,嗯……嗯啊,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
艾莉斯的阴道急剧收紧。
强烈的快感在后背游走。
【凯伊姆】 「艾莉斯的里面,好厉害啊」
【艾莉斯】 「啊啊……虽然不是很清楚……是在表扬我吧」
阴道内再次收紧。
或许是艾莉斯本能的部分明白了这一点吧。
【凯伊姆】 「感觉我差不多要射了」
【艾莉斯】 「唔,嗯……没关系的,凯伊姆也不要顾虑」
【艾莉斯】 「啊啊,啊,嗯嗯……嗯啊,啊啊」
艾莉斯将身体交给了我腰部的动作。
啾噗,咕啾,唔啾!!
我的阴茎无数次地再艾莉斯的那里出入。
随着淫靡的声音,爱液在床单上溅得到处都是。
这幅刺激的景象让我极度的兴奋。
【凯伊姆】 「咕……要去了……」
【艾莉斯】 「好……好,的,不用……忍耐……」
【凯伊姆】 「好……」
我做好觉悟,开始加速。
对艾莉斯已经不需要再有顾虑了。
想射的时候,在她的体内射出就好。
【艾莉斯】 「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嗯唔,咿唔」
【艾莉斯】 「呼啊……啊!啊……已,已经,唔,呼啊,啊,啊……」
艾莉斯的声音起了改变。
她明显地有了感觉。
硕大的乳房激烈地前后摇晃着。
【艾莉斯】 「呀唔,唔……唔库唔,唔唔唔……呀,呀唔……」
【艾莉斯】 「凯伊姆……又,变大了?」
【凯伊姆】 「啊啊」
【艾莉斯】 「为……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回答她的余裕了。
【艾莉斯】 「啊……唔,啊,啊,啊啊……呃,哈啊,哈啊……呜」
【艾莉斯】 「吓,呀!呀……呼啊,嗯,咕唔,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的体内变得滚烫。
【艾莉斯】 「嗯唔唔唔-!啊,啊,啊……咿唔,唔啊,唔啊啊……」
【艾莉斯】 「开,凯伊姆……在里面,撞,击着……啊啊,唔唔,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紧紧握住手心。
手腕用力地压在床上,不停地摆动腰肢。
滋啾!咕啾!啾!
【艾莉斯】 「凯伊,姆……有什么……嗯嗯,有什么要来了……呀唔……啊啊」
【艾莉斯】 「啊……肚子里面……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有,有点害怕……皑皑……来得……好猛烈……啊啊!!」
【艾莉斯】 「但是……呀,为什,么呢……呀呜,非常,幸福……」
【艾莉斯】 「凯伊姆,和……啊啊……我……唔……连在一起……啊,啊,啊……!!」
虽然我也想将自己同样的幸福感传达给她,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过度兴奋的喉咙中,只能听到无比饥渴的干喘声。
【凯伊姆】 「我也,是……艾莉斯」
终于,挤了出来。
【艾莉斯】 「凯,凯伊姆……好开心……呜啊,呼啊,嗯嗯嗯,啊,哈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将艾莉斯跳动的身体,用满是汗液的双臂死死压住。
【艾莉斯】 「呀,呀……唔,呀呜,呜呜……啊,呀,呀!」
【艾莉斯】 「抱歉,凯伊姆……唔,我,多半,又要……啊啊啊……嗯,啊,呀!」
【艾莉斯】 「啊,啊,啊……啊唔唔唔唔唔……嗯,呼啊,咕,嗯,啊,啊……」
【艾莉斯】 「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啊啊啊,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啾噜,啾咕,啾唔唔……
阴茎震颤。
【凯伊姆】 「咕……」
我挺起腰部,任由快感迸射而出。
【艾莉斯】 「呀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皑皑……」
【艾莉斯】 「呜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的身体颤抖着。
大量的爱液自交合处溢出。
【艾莉斯】 「啊,啊……啊唔……」
艾莉斯的身体陷入床中,强烈地痉挛着。
我慢慢地将射出精液的分身从阴道中拔出。
咕噗……
精液和爱液冒着泡,从体内流出。
【艾莉斯】 「凯伊姆……」
【艾莉斯】 「我……」
话语很少。
但是,艾莉斯的眼神却强烈地诉说着她想要被抱住的渴望。
【凯伊姆】 「艾莉斯」
我抱住艾莉斯。
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最近。
艾莉斯的身体火热,大汗淋漓。
那份喜悦的心情,让她格外的惹人怜爱。
【凯伊姆】 「从今往后,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哦」
【艾莉斯】 「嗯……嗯……嗯……」
耳边传来艾莉斯的啜泣声。
我更用力地将其抱紧。
体液在我们的身体间滑出。
【艾莉斯】 「对不起……把床弄脏了」
【凯伊姆】 「没关系」
【艾莉斯】 「凯伊姆,舒服了吗?」
【凯伊姆】 「啊啊,你呢?」
【艾莉斯】 「嗯……非常的舒服」
【凯伊姆】 「那就好」
一次又一次地彼此抱紧。
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脑海中,只一味地想要拥紧对方。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并肩坐在床上,整理起仪容来。
【艾莉斯】,「床单上……有血……」
艾莉斯慌忙扯下床单,咕噜咕噜地卷起来。
【凯伊姆】,「那种事情无所谓了」
【凯伊姆】,「如果每一次都要收拾,今后可就没完没了了哦」
【艾莉斯】,「今,今后?」
【凯伊姆】,「不想再做了吗?还真是遗憾啊」
【艾莉斯】,「那,那个……」
艾莉斯的脸羞得通红。
【凯伊姆】,「也罢,反正我怎么都无所谓」
【艾莉斯】,「……欺负人」
艾莉斯抱着床单,用幽怨的表情看着我说道。
那个姿势,让人非常地想要欺负她。
……这家伙似乎很值得欺负啊。
直到几天前我还没想过这种事。
什么事都在改变啊。
我摸着艾莉斯的头发。
【凯伊姆】,「从今以后,也要拜托你了」
【艾莉斯】,「什么」
【凯伊姆】,「很多事情」
【凯伊姆】,「我可不想那么简单地就离开你」
艾莉斯看着我的眼睛,露出微笑。
【艾莉斯】,「我也,不会离开的」
没错。
像几天前那样的,无可奈何的告别已经足够了。
抓到贝尔纳德的两天后。
对风锖干部的处罚定了下来。
贝尔纳德被削去鼻子和耳朵,然后流放到下界。
其它的干部则是单纯的下界流放。
下界流放在牢狱中是非常普通的刑罚。
自诺瓦斯•艾蒂尔上被推下去的处刑方法,基本上不会感到什么痛苦。
虽然作为主谋的贝尔纳德被强制要求自己跳下去,但即便如此也是相当温情的处置了。
至少,与萨伊的死法相比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而其它风锖的成员,以及背叛到风锖的人们,得到了闭门思过5天这种基本算不上处罚的处置。
关于迷药的流通,通过对贝尔纳德的审问就大致上清楚了。
虽然传给贝尔纳德麻药的人是上层的贵族,但这并不是在他身后实际存在的贵族。
给贝尔纳德介绍假冒贵族的,就是昨天晚上将我击昏的女人。
虽然她过去似乎曾经在贝尔纳德手下担任过暗杀的工作,但是除此之外的行动便一无所知。
而她现在的行踪也不得而知。
再加上,因为迷药都是分成小部分交货的,所以贝尔纳德似乎也不清楚混合物的事情。
而关于毒品的贩卖,也是通常由几个小贩经由真正的管理者拿到手的。
从这些方面来考虑,流通的异常性相当可疑。
桌子上摆的料理,已经满到了连杯子都放不下的地步。
不要放杯子这个提议,应该是梅尔特半开玩笑地主张的吧。
在我们平常制定座位的柜台上,摆放着大量的酒桶。
谁想喝,就可以随便地畅饮。
【凯伊姆】,「说起来,我从来没看过你喝酒啊」
【艾莉斯】,「是吗?我在家里倒是有喝苦艾酒的」
【凯伊姆】,「又出来个怪东西」
【凯伊姆】,「梅尔特,你这里有苦艾酒吗?」
【梅尔特】,「虽然有,但是不要喝太多哦」
【梅尔特】,「据说喝上瘾的话会产生幻觉」
说着,端出了有着强烈酒味的,绿色的液体。
【凯伊姆】,「我说,你不会是因为这家伙才变得这么古怪的吧」
【艾莉斯】,「古怪是我天生的」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凯伊姆】,「和我的葡萄酒交换」
【艾莉斯】,「大惊小怪」
我和不满的艾莉斯交换了手中的酒。
【缇娅】,「啊,吉克先生开始致词了」
吉克在店中央举起酒杯。
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吉克】,「这次的事件,让大家担心了」
【吉克】,「从今以后,也请大家齐心协力,重振不蚀金锁的雄风」
【吉克】,「干杯!」
随着四起的欢声,大家举起酒杯。
【梅尔特】,「干杯ーーー」
【缇娅】,「干杯」
【艾莉斯】,「我倒是无所谓」
【凯伊姆】,「你态度是够恶劣的」
我与一如既往兴致寥寥的艾莉斯碰了杯。
【凯伊姆】,「从今天开始,又要请你多多关照了」
【艾莉斯】,「笨,笨蛋」
艾莉斯将头扭到一边。
侧脸通红。
【缇娅】,「啊,艾莉斯小姐脸红了」
【艾莉斯】,「少罗嗦,是喝了葡萄酒的缘故啊」
【凯伊姆】,「今后多加努力吧」
艾莉斯向我瞥了一眼。
但是,马上就又将脸扭开。
【艾莉斯】,「你也是」
她低声地说道。
【缇娅】,「两位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缇娅】,「总觉得你们的感情变好了呢」
【艾莉斯】,「小动物闭嘴」
【缇娅】,「对,对不起」
【缇娅】,「不过……我的名字,已经决定是小动物了啊」
【艾莉斯】,「不服气吗?」
【缇娅】,「没,没有……」
【梅尔特】,「每次看到她们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吵架,我真的很困扰呢」
梅尔特将被子伸了过来。
彼此碰杯。
【梅尔特】,「你们能平安真是太好了」
【凯伊姆】,「我有哪次不是凯旋而归吗?」
【梅尔特】,「少在那里自吹自擂了」
梅尔特用杯子敲了我的额头一下。
【梅尔特】,「哎哟,艾莉斯的表情好恐怖」
【艾莉斯】,「才没有……」
这两位的关系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吉克】,「哟,喝上了?」
【凯伊姆】,「当然」
【吉克】,「今天全部由我来请客,不用顾虑尽管喝吧」
说着,吉克也和梅尔特碰了杯。
【凯伊姆】,「这次的事件,你的计算范围是从哪到哪?」
【吉克】,「要说从哪里开始就有点难了」
【吉克】,「正面冲突赢不过,暗杀杀不了,卫兵也被他们拉拢了,那该怎么办好呢」
【吉克】,「想来想去,我就想到要借助羽狩……还有缇娅的力量了」
吉克拍了拍缇娅的后背。
【缇娅】,「很,很疼的」
【凯伊姆】,「不过,很难让他们按照你的期待来袭击娼馆街吧?」
【吉克】,「我将关于我会定期去下层的传闻泄露了出去」
【吉克】,「之后,就是由那些最后背叛的中坚力量,将最后的会谈的日期汇报过去了」
【吉克】,「通过他们将情报传给贝尔纳德」
【凯伊姆】,「原来如此」
应该是因为这边的中层干部大量背反而心花怒放的缘故吧,
贝尔纳德相信了这个情报。
不过,实际上我们也确实去了下层就是了。
【凯伊姆】,「话说回来,还真是够冒险的啊」
【吉克】,「只是因为没有确实能够胜利的方法罢了」
【梅尔特】,「你们在说什么呢?」
【吉克】,「在谈把妹的方法哦」
开玩笑地说完这句话后,吉克将烧酒一饮而尽。
【艾莉斯】,「……」
突然,艾莉斯站了起来。
【吉克】,「怎么了?」
【艾莉斯】,「这次真的很对不起」
带着愧疚的表情低下头去。
真是罕见的光景啊。
【吉克】,「那件事情……也不能放着不管啊」
笑意从吉克的表情上消失。
【吉克】,「你背叛组织的事情,干部们都已经知道了。必须要给你些惩罚措施」
【凯伊姆】,「等等,组织的背叛者不是不予以问罪吗?」
【吉克】,「啊啊,艾莉斯如果是组织的人就没问题了」
【吉克】,「可惜,她不是。她是我的朋友」
头领的朋友背叛组织的话,受责罚的人就应该是吉克。
而且,如果对那个背叛者不闻不问的话,下面会给他很大的压力吧。
【吉克】,「虽然很过意不去,但是希望你做好被鞭子打个5次左右的觉悟」
【梅尔特】,「怎么会……」
【吉克】,「抱歉,归根结底全部都是我的责任」
被鞭打5次。
鞭刑的处罚绝对不轻。
皮肤会破裂,大概会疼得失去意识吧。
而且,基本上确定会在背上留下不会消失的伤疤。
艾莉斯有过那种经验吗?
归根结底,如果不是我优柔寡断,艾莉斯也不会背叛。
如果我能替她受刑就好了,但这也得找个正当的理由。
【凯伊姆】,「那份处罚,就由我来替她承受吧」
【艾莉斯】,「背叛的人是我」
【艾莉斯】,「凯伊姆,这是没办法的事」
【吉克】,「啊啊,因为觉得她可怜就替她受罚,不管是谁都不会接受的」
【凯伊姆】,「我有理由」
【凯伊姆】,「自己饲养的狗要了别人的话,受罚的应该是饲主吧」
吉克微微考虑后点了点头。
【吉克】,「原来如此啊」
【艾莉斯】,「怎么回事?」
【凯伊姆】,「也就是说,我为你赎身,所以你是我的所有物」
【艾莉斯】,「……那个……倒是没错」
【凯伊姆】,「鞭刑对女性来说太严酷了」
【艾莉斯】,「男人也是一样的吧」
艾莉斯握住我的胳膊。
【凯伊姆】,「我已经习惯了」
【凯伊姆】,「在我小的时候,已经受过很多次了」
忤逆娼馆老板命令的时候──
没有完成暗杀任务的时候──
被鞭打的经验数不胜数。
虽然这不能使疼痛稍轻,但至少我已经有过觉悟。
【艾莉斯】,「可是……」
【凯伊姆】,「艾莉斯,不许违抗主人」
【艾莉斯】,「……笨蛋」
【艾莉斯】,「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把我当成你的东西……」
艾莉斯欲哭的表情上露出不满。
【凯伊姆】,「被你好好处理一下就没事了」
我尽量开朗地说道。
艾莉斯的背叛,是我对她的不理解招致的后果。
我应该自己洗清这份罪孽。
【艾莉斯】,「凯伊姆……」
【艾莉斯】,「对不起」
我摸着艾莉斯因愧疚而低下的头。
【吉克】,「这也算是以儆效尤」
【吉克】,「我会让奥兹手下留情的」
【凯伊姆】,「负责的是奥兹吗!?」
那家伙的鞭刑可是相当惨烈的。
【凯伊姆】,「哈哈哈,这还真是计算之外的事情啊」
我笑着说道。
【凯伊姆】,「今天是祝捷大会,不要摆出这么阴沉的表情了,好吧?」
【梅尔特】,「……我知道啦」
【缇娅】,「好,好的」
【艾莉斯】,「……笨蛋」
虽然还有些勉强,但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吉克】,「对了,这之后还稍微有点活动,不出来吗?」
吉克改变了场上的气氛。
不得不去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处罚朋友的吉克。
应该感到了相当的责任吧。
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本来即使生气也没关系的我也没有抱怨什么。
嘛,事后问他要两瓶高价酒吧。
我和这家伙这样就好。
【凯伊姆】,「什么活动?」
【吉克】,「去了就知道」
我一只手提着酒瓶站了起来。
娼馆街的广场上堆满了柴薪。
柴薪上面,放着一些木制的箱子和袋子。
【缇娅】,「那个是什么?」
【吉克】,「从贝尔纳德那里收缴的迷药」
【吉克】,「我准备把它们全都烧掉」
【奥兹】,「吉克先生,我们随时等待着您的指示」
【艾莉斯】,「去提醒大家,在点火之前不要抽烟」
【艾莉斯】,「否则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故」
【吉克】,「知道了知道了」
吉克走向观众的方向。
【吉克】,「好,点火吧」
【奥兹】,「点火」
【艾莉斯】,「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在皱着眉的艾莉斯面前,柴草被点燃。
里面是似乎倒了油的缘故,火焰没过多久就直窜而起,冲天的火焰将娼馆街照得有如白昼。
【吉克】,「全都扔进去吧」
吉克抬起下巴,示意着堆在小巷中的毒品。
【凯伊姆】,「啊啊」
我一只手握着酒瓶,另一只手提起袋子,扔到火焰之中。
看到它不久之后便燃烧起来的样子,我将酒倒入口中。
【缇娅】,「这种东西,是谁做出来的呢」
缇娅抬起袋子。
【凯伊姆】,「天知道」
【凯伊姆】,「不过,反正不是什么好货」
【缇娅】,「也是呢」
【缇娅】,「烧光吧,嘿--」
缇娅走近火堆,将手伸入袋中取出装有毒品的纸包,向火焰中扔去。
【凯伊姆】,「把袋子一起烧掉吧」
【梅尔特】,「她还是个孩子嘛,看到那样的燃烧场景很有趣吧」
【凯伊姆】,「她又不是个小鬼了」
【艾莉斯】,「就是」
正当艾莉斯冷哼一声的时候。
缇娅所提着的袋子中,微微地漏出光芒。
不久,两三颗有如萤火虫般的微光飞出,然后仿佛融入缇娅的身体般消失了。
是我眼睛的错觉吗?
作为当事者的缇娅没什么变化,仍然在将毒品扔到火中。
【凯伊姆】,「……」
【梅尔特】,「怎么了?」
【凯伊姆】,「不,总感觉刚才缇娅拿着的袋子发光了」
【梅尔特】,「是你太累了吧?」
【梅尔特】,「啊,是那个吧,是喝了苦艾酒,让你看到幻觉了吧?」
【凯伊姆】,「嘛,可能是吧」
我继续喝着酒。
可能是和溅出的火星看混了吧。
这可不行啊。
我摇了摇头。
【艾莉斯】,「醉了吗?」
【凯伊姆】,「不,没关系」
【艾莉斯】,「是吗」
艾莉斯用非常嫌麻烦的动作将袋子扔到火焰中。
【凯伊姆】,「艾莉斯,别再去想着尝试什么迷药了哦」
【艾莉斯】,「我知道」
又一袋被扔了进去。
【艾莉斯】,「虽然毒品被禁止了,但是这个世上还有很多迷药呢」
【凯伊姆】,「比方说酒吗?」
【艾莉斯】,「酒是其中之一……」
【艾莉斯】,「思念与因缘,梦想与希望,后悔与伤悲」
【艾莉斯】,「只要是人类制作出的东西,不管什么被当成迷药都不奇怪」
我观察着艾莉斯的表情。
在她映着火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感情波动。
【凯伊姆】,「因为每个人都想要开心地活着啊」
【凯伊姆】,「不过,重要的是只要不上瘾就好」
【凯伊姆】,「如果连酒的美味都不知道,那也太浪费了吧」
我将脚边的袋子投入火中。
【艾莉斯】,「也是呢」
艾莉斯将身体凑了过来。
我抱住她的腰部。
【凯伊姆】,「你对于今后的事有什么安排吗?」
【艾莉斯】,「我想当个医生」
【凯伊姆】,「你现在不就是个医生吗?」
【艾莉斯】,「我想成为真正的医生」
【艾莉斯】,「也为那些不认识的人诊察,也开始收取诊费」
【凯伊姆】,「原来如此,这可是个了不起的进步啊」
【凯伊姆】,「你是有什么东西要买吗?」
【艾莉斯】,「有的啊……」
【艾莉斯】,「我」
艾莉斯注视着火焰低语。
我不自觉地凝视她的侧脸。
【艾莉斯】,「我想要把为我赎身的钱还给凯伊姆」
【凯伊姆】,「没必要,那是很久以前交的钱」
【艾莉斯】,「这是我心境的问题」
【凯伊姆】,「清算之后,要从我家里搬出去吗?」
【艾莉斯】,「我不想和你只是拥有金钱结成的关系」
【艾莉斯】,「因为,就算不曾被你赎身……」
【艾莉斯】,「我也已经…………是凯伊姆的所有物了」
柴火响起跳跃的声音。
最明亮的火焰,映照在艾莉斯的脸上。
【凯伊姆】,「……」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突然变得这么可爱。
【凯伊姆】,「代价很高哦」
【凯伊姆】,「自从把你卖出去以后,娼馆的主人就一直相当后悔」
【艾莉斯】,「这是在夸奖我吗?」
【凯伊姆】,「算是吧」
【凯伊姆】,「嘛,也不用太着急,老老实实地干吧」
【艾莉斯】,「谢了」
【凯伊姆】,「可别为了钱变成恶德的医生哦」
【艾莉斯】,「我知道」
【凯伊姆】,「还有,不要把那边的毒品带回家,然后再拿去出售哦」
【艾莉斯】,「……」
【凯伊姆】,「给个反应」
【艾莉斯】,「……知道了」
【吉克】,「第ーー一下」
【凯伊姆】,「咕!!」
娼馆街上响起鞭打的声音。
与其说是疼痛,倒不如说是发烫。
剧烈的疼痛,似乎混淆了身体的感觉。
【奥兹】,「对不起,凯伊姆先生,请您忍住」
【凯伊姆】,「什么啊……用不着顾虑」
奥兹所选的鞭子,虽然声音很响,但是杀伤能力却不成正比。
顺带一提,我刚刚才知道,奥兹还有收集皮鞭的兴趣。
【吉克】,「第ーー二下」
【凯伊姆】,「嘎!!」
我趴倒在地面上。
但是,马上又被抓住衣领,恢复成跪地的姿势。
视线中出现了围观者。
【梅尔特】,「凯伊姆……」
【缇娅】,「呜,呜呜……」
【艾莉斯】,「……」
梅尔特和缇娅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艾莉斯虽然面无表情,但她注视我的眼神比任何人都更加强烈。
她的那个视线,比同情要有力无数倍。
【吉克】,「第ーー三下」
我醒了过来。
房间里已经染成血红。
艾莉斯的治疗开始之后,我似乎就因为过度的疲劳而睡去了。
拜这个几乎失去意识的睡眠所致,脑海中基本没有接受治疗的记忆。
【艾莉斯】,「起来了?」
【凯伊姆】,「啊啊……完事了吗?」
【艾莉斯】,「嗯」
【凯伊姆】,「伤口的情况怎么样?」
【艾莉斯】,「骨头没有异常」
【艾莉斯】,「虽然水泡有裂开,但是出血已经止住了」
【凯伊姆】,「这样啊」
屋内漂浮着热水沸腾的声音,以及清爽的香味。
【凯伊姆】,「好香啊」
【艾莉斯】,「这是有镇定功效的香草」
【艾莉斯】,「在疼痛的时候是个好东西」
虽然后背有如火烧般疼痛,但是心里却很平静。
【凯伊姆】,「看起来效果不错」
【艾莉斯】,「太好了」
【艾莉斯】,「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凯伊姆】,「没关系,我也不想让你遭遇这种事情」
因为在趴着睡觉的缘故,我看不见艾莉斯的表情。
现在的她应该是一脸阴沉吧。
嘛,虽说本来就没有开朗过就是了。
【凯伊姆】,「把手伸出来」
【艾莉斯】,「哎?」
【凯伊姆】,「我说伸手」
【艾莉斯】,「唔,嗯」
艾莉斯的手伸到了我的脸边。
我将其握住。
【凯伊姆】,「你是医生真是太好了」
【凯伊姆】,「我的工作,不管怎么样都没法和受伤绝缘啊」
【艾莉斯】,「从今以后,凯伊姆的伤处全都要由我来处理」
【艾莉斯】,「不许交给别人」
【凯伊姆】,「我知道」
【艾莉斯】,「可是……」
说完这句话后,艾莉斯就沉默了下来。
【凯伊姆】,「怎么了?」
【艾莉斯】,「没什么」
【凯伊姆】,「不可能会没什么吧」
【凯伊姆】,「说来听听」
【艾莉斯】,「不了,这又不是什么好话题」
【凯伊姆】,「你傻啊,别去介意那种多余的事情啊」
【艾莉斯】,「……不要受伤了,我会很难过的」
【凯伊姆】,「……」
很意外。
她从前看到我受伤可是相当的开心。
【凯伊姆】,「我会注意的」
我用力握住艾莉斯的手。
艾莉斯也握了回来。
有种奇妙的温柔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恋人吧。
虽然至今为止已经抱过好几个女人,但像这样接受某个女人还是第一次。
虽然和梅尔特之间也有很多过去,但我们毕竟算不上是恋人。
……还是不要去想其他女孩子了。
我将手伸向艾莉斯的胸部。
【艾莉斯】,「怎么了?」
【凯伊姆】,「想摸」
【艾莉斯】,「笨蛋」
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没有抵抗。
我的手自腹部向上游移,然后碰到了乳房。
用一只手完全握不住的大小。
再加上,让人心情难以言喻般舒畅的这份柔软的感觉。
【艾莉斯】,「伤好了再做」
【凯伊姆】,「我知道」
我揉了两三次。
多少感到了满足。
【艾莉斯】,「开心吗?」
【凯伊姆】,「我也不晓得」
【艾莉斯】,「那就别摸」
艾莉斯扭开身子。
被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变得更想摸了。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想法。
或许,和艾莉斯变成这种关系,也让我自己产生了某种变化吧。
敲门声响起。
艾莉斯温柔地将我的手从她的胸部拨开。
【艾莉斯】,「我去看看」
她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吉克】,「有人来探病了」
【缇娅】,「午安」
【梅尔特】,「怎么样,有精神吗?」
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一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凯伊姆】,「不可能会精神吧」
【凯伊姆】,「奥兹那混蛋,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吧?」
【吉克】,「那家伙认真起来可是很恐怖的哦」
【吉克】,「我回忆起来都有种想吐的感觉」
【艾莉斯】,「再说那种话就回去」
【吉克】,「不好意思」
吉克走到枕边。
【吉克】,「不过,还真是那个啊」
【吉克】,「有个老婆之后,就微妙地有种家的感觉了啊」
【凯伊姆】,「老婆啊」
和艾莉斯结婚吗。
完全没有感觉。
【凯伊姆】,「嘛,等有了小孩再考虑吧」
【梅尔特】,「你还真是心急啊」
【吉克】,「婚姻可是人生的坟墓哦~我绝对不会劝你的」
【艾莉斯】,「赶快回去,现在就走」
【缇娅】,「艾莉斯小姐,拿着刀具很危险的」
【艾莉斯】,「小动物闭嘴」
【凯伊姆】,「真是的……」
这帮人比以前更加吵了。
这可不是探病时该说的话。
【凯伊姆】,「你们再嘈杂下去,我就把你们和艾莉斯一起赶出去」
【艾莉斯】,「那种话,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许说」
后背传来剧痛。
是艾莉斯戳到了我的伤口。
【凯伊姆】,「咕哦……嘎……」
【艾莉斯】,「不想被这么做就反省一下」
【梅尔特】,「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吉克】,「那个凯伊姆也有今天啊」
【缇娅】,「艾莉斯小姐,真厉害」
日后不堪设想啊。
【吉克】,「贝尔纳德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一段时间内应该轮不到你出场了」
【吉克】,「你就好好在这里养伤吧」
说着,吉克放下了相当数额的探望金。
作为生活费,足够花到让我将被鞭打和被女剑客刺伤的伤势养好了。
在贝尔纳德死后,风锖基本上也就破灭了。
不蚀金锁因而扩大的地盘,似乎也应该交给原风锖的成员接手会比较好。
就像吉克所说的那样,一段时间内轮不到我出场了。
……于是乎,我在家里悠闲地宅了大概20天左右。
【艾莉斯】,「好,诊察完毕」
【凯伊姆】,「呼……」
【艾莉斯】,「没精神呢……怎么了?」
艾莉斯观察着叹气的我说道。
【凯伊姆】,「不,没什么」
【凯伊姆】,「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艾莉斯】,「虽然伤口已经长好了,但是要去工作还太勉强」
【艾莉斯】,「为保险起见,我觉得应该再老实地静养一段时间会比较好」
【凯伊姆】,「嘛,反正暂时也没什么工作的预定」
【艾莉斯】,「是吗」
艾莉斯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凯伊姆】,「怎么了?」
【艾莉斯】,「我担心你的身体」
【艾莉斯】,「你总是在受很严重的伤」
【艾莉斯】,「牢狱要是能和平下来就好了」
【凯伊姆】,「那样,我可就没饭吃了」
【凯伊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到菲诺列塔去当厨师吧?」
【艾莉斯】,「那不也不错嘛?」
【艾莉斯】,「或者在我开业之后过来帮忙之类的」
【凯伊姆】,「我一直都是在靠着做危险的工作挣钱的,事到如今,已经回不到那种正常的生活了」
【艾莉斯】,「我很担心凯伊姆」
【凯伊姆】,「嘛,别那么说嘛」
我摸着艾莉斯的头。
【凯伊姆】,「不过,什么工作都不做在家里闷着,还真是没意思啊」
【凯伊姆】,「久违地,去莉莉乌姆舒展一下……」
【艾莉斯】,「玩笑?」
还没等说完,就被带着杀意的眼神瞪住了。
【凯伊姆】,「当然是玩笑」
【艾莉斯】,「开玩笑也不行」
【艾莉斯】,「不然,我给莉莉乌姆那些孩子们开的药,可说不定会混进去什么东西呢」
【凯伊姆】,「是我不好」
已经不能再找库罗蒂雅她们玩了么。
虽说倒不是很留恋,但是多少也有点寂寞。
【艾莉斯】,「还是说什么?你是想让我治疗那个地方吗?」
【艾莉斯】,「用不着说得这么委婉嘛」
艾莉斯露出拿我没办法的笑容。
【凯伊姆】,「不,我倒也没有……」
【艾莉斯】,「如果清楚地说想要的话,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考虑」
对话的流向变得奇怪起来。
硬要说起来,难道是艾莉斯那边更欲求不满吗?
好好想想的话,因为我受伤的缘故,我们基本都没怎么碰过对方。
这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今天就顺着艾莉斯来吧。
【凯伊姆】,「……也是啊」
【凯伊姆】,「那边的治疗,能拜托你吗?」
【艾莉斯】,「要怎么办好呢」
艾莉斯摆出装腔作势的样子看着我。
【艾莉斯】,「嘛,反正你看起来无论如何都想做……没办法了」
艾莉斯走近坐在椅子上的我。
【凯伊姆】,「拜托了,大夫」
我抱住艾莉斯的腰。
【凯伊姆】,「那么,具体是要怎么做?」
【艾莉斯】,「怎么做?」
艾莉斯突然呆住。
【凯伊姆】,「……」
明明是自己主动勾引我的,却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艾莉斯】,「按照凯伊姆喜欢的来……」
那样虽然也不错。
不过,偶尔也想变变趣向。
【凯伊姆】,「这不是在为我治疗吗?」
【艾莉斯】,「哎?」
【凯伊姆】,「是治疗的一环吧?」
【艾莉斯】,「当……当然」
艾莉斯点了点头。
艾莉斯是不会说出『只是我想做而已』这样的话的。
【凯伊姆】,「那么,让患者来决定怎么做就很奇怪了吧」
我深深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凯伊姆】,「所以就拜托医生来主导了」
【艾莉斯】,「……」
艾莉斯用湿润的眼睛瞪着我。
【艾莉斯】,「说,说是治疗也只是换个心情,也不用非得医生来主导」
【艾莉斯】,「像往常那样就足够……」
【凯伊姆】,「和往常一样可转换不了心情」
【艾莉斯】,「……欺负人」
【凯伊姆】,「我可不是在欺负你」
【艾莉斯】,「你就是个坏心眼的病人」
艾莉斯脸上闹着情绪,肌肤上却已泛起红潮。
估计是在按她自己的风格来考虑着很多做法吧。
【艾莉斯】,「那么,我要开始诊察了,把裤子脱掉」
【凯伊姆】,「不要,腿很疼」
【艾莉斯】,「嘿……」
在叹气的同时,艾莉斯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感受到危险的我慌忙脱掉了衣服。
【艾莉斯】,「真是个让人困扰的孩子呢」
艾莉斯露出有些吃惊的微笑。
她似乎没有真的在生气。
【艾莉斯】,「再说什么奇怪的话,小心我把你的那玩意咬下来」
【凯伊姆】,「……对不起」
艾莉斯跪坐在我的腿间。
用手托起还很柔软的分身。
冰冷的触感让它猛地颤了一下。
【艾莉斯】,「稍微有点没精神呢」
艾莉斯用一只手握住阴茎,
另一只手则开始刺激睾囊。
和刚才所不同的战栗感游走在股间。
【艾莉斯】 「嗯……看来可以开始诊察了」
艾莉斯将脸朝着已经相当勃起的分身凑了过去。
【凯伊姆】 「……哦哟」
没想到她居然会突然就上嘴啊。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啊,不……」
不摘掉眼镜吗……
意外的很大胆啊
【凯伊姆】 「不摘掉眼镜没问题吗?」
【艾莉斯】 「啊,也是」
艾莉斯用右手将眼镜摘掉。
【凯伊姆】 「……」
【艾莉斯】 「还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 「不……」
【凯伊姆】 「我只是想,你意外的很大胆啊」
【艾莉斯】 「我觉得用和平常不同的方式,会让治疗更有效果」
【艾莉斯】 「讨厌的话我就不做」
【凯伊姆】 「不,继续吧」
不可能会讨厌的。
【凯伊姆】 「这种事情,你是从哪学来的?」
【艾莉斯】 「……从哪学来的都无所谓吧」
【艾莉斯】 「不想让手术失败的话,伤者就老实一点」
【凯伊姆】 「是我不好」
艾莉斯张开樱唇。
闪着艳丽光泽的舌头,碰到了龟头上。
【艾莉斯】 「哈唔……呃,嗯,啾噜……」
【艾莉斯】 「啾……嗯,嗯啾,啾噜……唔,啾库……」
是谁教的大致上能猜到。
不管怎么想,也就是那些娼妇吧。
【艾莉斯】 「……啾唔……咕噜……噼恰……」
托每天都出入娼馆的福,她这方面的知识估计是相当丰富。
不过,只有知识而没有经验,有的时候也会很有趣。
【凯伊姆】 「艾莉斯,在用这种方法治疗的时候,脱掉上衣可是常识啊」
比方说,试着和她说这种事。
【艾莉斯】 「……我知道」
【艾莉斯】 「只是不小心忘记了而已」
她马上就会相信。
【凯伊姆】 「用我来帮忙吗?」
【艾莉斯】 「我自己来」
艾莉斯用右手解开胸前的绳结,覆盖在胸前的布料就简单地掉下。
丰满的乳房露了出来。
分身起了反应。
【艾莉斯】 「变硬了……」
【凯伊姆】 「这是不可抗力」
【凯伊姆】 「都是你胸部的错」
【艾莉斯】 「别把过错擅自归到别人的头上」
艾莉斯呆然地嘟哝完后,就用同样炽热的舌头舔起了分身。
【艾莉斯】 「啾……啾噗……唔,嗯,啾,啾噜……」
【艾莉斯】 「嗯……唔,嗯,嗯,嗯……嗯嗯」
舌头与唾液的触感缠了上来。
【艾莉斯】 「啾噜……啾……唔,嗯……」
【艾莉斯】 「……怎么样?」
【凯伊姆】 「很吃惊」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那就好」
【艾莉斯】 「对了……」
艾莉斯微微地笑着,将舌头更激烈地动了起来。
【艾莉斯】 「噼啾……啾……咕啾……啾,啾……嗯」
【艾莉斯】 「嗯唔……啾,噼啾……咕啾……」
再加上,头开始前后晃动。
【艾莉斯】 「嗯……唔,嗯,嗯,嗯……唔,嗯唔。嗯……嗯」
【艾莉斯】 「啾……嗯,啾噜,啾唔,啾唔唔唔……」
【艾莉斯】 「呼啊,哈啊,哈……呼啊……,哈啊……」
湿润的鼻息传到龟头的前端。
令我的下半身微微地颤抖。
【艾莉斯】 「啊呜……,嗯……唔,啾噜,啾……啾啪……嗯呼……」
脸颊通红地舔着我分身的艾莉斯的嘴角,还有在下面摇晃的乳房。
越过肩膀,还能看到屁股平缓的弧线。
【艾莉斯】 「你想要……做什么?」
【艾莉斯】 「凯伊姆的,那个……又变得更硬了……」
【凯伊姆】 「因为你的身体太有魅力了啊」
【艾莉斯】 「唔唔……」
本来就很红的艾莉斯的脸上,更是染上了火烧般的嫣红。
【艾莉斯】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凯伊姆】 「讨厌吗?」
【艾莉斯】 「……」
【艾莉斯】 「……也不是」
艾莉斯低下头,轻声地说道。
似乎只是因为太害羞了而已。
【艾莉斯】 「咕噜,咕啾……噼啾……唔唔……啾啪……」
【艾莉斯】 「咕啾……咕噜,咕啾……啾噜……嗯啾……」
【艾莉斯】 「啾……咕啾,啾……噼啾……啾噗……」
舌头灵巧地缠绕在龟头上,激烈地前后摩擦。
【凯伊姆】 「艾莉斯」
【艾莉斯】 「……什么?」
【凯伊姆】 「手也动起来吧」
【艾莉斯】 「……真拿你没办法呢」
艾莉斯用左手握住茎部,慢慢地开始抚弄。
用唾液来当润滑油,用手指温柔地在上面画着圈。
【凯伊姆】 「咕……」
我不自觉地漏出声音。
【艾莉斯】 「……很舒服吧」
【凯伊姆】 「不……错」
【艾莉斯】 「身体颤得好厉害」
【凯伊姆】 「没,没办法吧」
【艾莉斯】 「不管嘴上再怎么强硬,也还是有弱点呢」
艾莉斯开心地微微一笑,将龟头含入口中。
【艾莉斯】 「嗯,啾,啾噜……唔,啾噗,啾唔唔唔……」
【艾莉斯】 「啾噗,呼啊,哈啊……唔,哈啊,哈……唔,嗯唔唔……」
艾莉斯一边时而窥视着阴茎的状态,一边继续着舌头的挑逗。
【凯伊姆】 「将整个舌头全压上来试试」
【艾莉斯】 「嗯……唔,嗯,嗯,嗯……呼,啊啊嗯……嗯,呼啊……」
【艾莉斯】 「呼啊,哈啊……唔,嗯嗯…嗯嗯呜呜呜呜」
艾莉斯继续热情地治疗着。
越过肩膀,可以看到她的屁股令人心痒难耐的摇动。
只是想想在那布料之中的部位,兴奋就变得更加高涨。
【凯伊姆】 「……」
【艾莉斯】 「又变得更硬了」
【艾莉斯】 「没有极限吗?」
艾莉斯抬起脸来。
嘴角边闪着唾液的光泽。
这是多么淫靡的光景啊。
【凯伊姆】 「到底能硬到什么程度,试试看怎么样?」
【艾莉斯】 「就这么办」
【艾莉斯】 「哈啊……唔,嗯,啾……,啾噜……啊呜……嗯」
【艾莉斯】 「嗯,嗯唔,嗯,嗯唔唔唔唔……唔,呜……啾噗……」
艾莉斯的左手摩擦着阴茎的根部。
右手则握住了我放在膝盖的手。
【艾莉斯】 「咕啾……啾,唔唔,啾,啾噗,嗯啾……」
随着头的摆动,艾莉斯的手指也缠了上来。
然后,我也用力地紧握回去。
【艾莉斯】 「啊……」
艾莉斯吐出炽热的呼吸。
吐出的呼吸,清楚地传到了龟头上。
【艾莉斯】 「……好狡猾」
【凯伊姆】 「嗯?」
【艾莉斯】 「只是握住手,就让我这么舒服……」
【艾莉斯】 「亏我还这么努力地舔着那里……」
【凯伊姆】 「舒服吗?」
【艾莉斯】 「……嗯」
【艾莉斯】 「凯伊姆的手……好舒服……」
我心中一颤。
似乎被艾莉斯的话语所吸引住了。
【凯伊姆】 「……要进去吗?」
【艾莉斯】 「不」
艾莉斯摇了摇头。
【艾莉斯】 「可以的话……我想为你侍奉到最后」
【艾莉斯】 「因为,我想让凯伊姆……也感受到同样的舒适……」
艾莉斯伸出舌头。
舌苔上粗糙的触感,反复地攻击着阴茎的内侧。
左手则好像要将阴茎的内容物引出来一般,粘滑地上下重复地撸动。
【凯伊姆】 「嗯……咕……」
刺激在身体中有如电流般游走。
背后浸出汗液。
【凯伊姆】 「就这样让我射出来吧」
【艾莉斯】 「嗯……」
【艾莉斯】 「嗯,呼啊……呃,哈啊,嗯,呼啊,呃唔唔唔……」
舌头的粘膜附着在下半身的粘膜上。
吸溜,吸溜地,发出孩子舔着棒棒糖般的声音。
【艾莉斯】 「啾……唔,啾噜,啾库,啾唔,啾呜呜呜……」
艾莉斯不时地将视线投向我的表情。
【艾莉斯】 「凯伊,姆……,表情,好厉害……」
【凯伊姆】 「什么样的表情」
【艾莉斯】 「……看上去……非常舒服……」
【凯伊姆】 「别看啊」
【艾莉斯】 「啊哈……害羞了」
【凯伊姆】 「都说别看了」
说着,我握住艾莉斯的手。
【艾莉斯】 「呼啊,啊……嗯,嗯嗯……嗯啊」
艾莉斯的身体颤抖着,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艾莉斯】,嗯……唔,啾,啾噜……唔,啾库,啾唔……呃,啾噗,啾呜呜呜呜……」
【艾莉斯】 「嗯,嗯唔!嗯,嗯,嗯嗯嗯唔,嗯呜呜呜呜~~嗯唔,嗯唔呜呜……」
阴茎开始与我的意识无关地颤抖着。
【艾莉斯】 「哈嗯……唔,嗯,嗯,嗯……唔,呼啊,啊唔……嗯,唔啾,啾呜呜呜呜……」
【艾莉斯】 「咕噜……唔,咕噜,啾咕……呃,嗯啾,啾呜呜呜……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哔咕!!!
阴茎强烈地震颤。
从艾莉斯的口中抽出。
哔噜!哔呜呜呜……!哔呜!
白浊的液体自尖端猛烈地射出。
【艾莉斯】 「嗯……啊啊」
【艾莉斯】 「嗯……唔,嗯呜……!嗯啊……」
飞射而出的精液,落到艾莉斯的每一寸肌肤。
脸上,眼镜上,还有裸露的乳房上,全都被我射出的欲望所玷污。
脸上,还有裸露的乳房上,全都被我射出的欲望所玷污。
【艾莉斯】 「总是射得这么多」
艾莉斯惊讶地凝视着吐尽精液的阴茎。
【艾莉斯】 「既然已经这么精神了,伤处也马上就能痊愈了呢」
她突然蹦出了一句医生的话。
【凯伊姆】 「多亏了你的治疗」
【艾莉斯】 「只是换个绷带而已」
【凯伊姆】 「那就已经足够了」
总比你只陪在我身边要好,我总不能把这个真心话说出来吧。
我适当地苦笑着糊弄了过去。
【艾莉斯】 「怎么样,心情有转换吗?」
【凯伊姆】 「托你的福」
我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
而艾莉斯也一起抓着我的肩站了起来。
【艾莉斯】 「嗯……」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向床边走去。
【艾莉斯】 「……什么?」
【凯伊姆】 「这次该轮到你了」
我将露出乳房的衣服完全脱掉。
将腹部的纽扣解开后,残留在身体上的布料就轻松地落到了地板上。
【艾莉斯】,「等,等等……」
【艾莉斯】,「不要,擅自就脱掉啊……」
艾莉斯害羞地扭着身子。
【凯伊姆】,「艾莉斯的身体,好漂亮」
【艾莉斯】,「等等……别捉弄我……嗯」
我将艾莉斯推倒在床上。
【艾莉斯】 「嗯……!呼啊……」
啾噗……
随着水声的响起,艾莉斯的下半身简单地就将我的分身吞了进去。
【艾莉斯】 「啊,啊啊……唔,啊,啊……呀……呀啊……」
我抱起作势欲逃的艾莉斯的双腿,封锁住她的动作。
【艾莉斯】 「呀……唔,等等,凯伊姆……」
【艾莉斯】 「不要把,脚……张得这么开……」
【凯伊姆】 「谁让你逃跑」
我的阴茎直接插进艾莉斯大大地张开的性器的深处。
淫荡的声音传入耳中。
【艾莉斯】 「呼,啊啊……不要……不行……好,害羞……嗯嗯嗯嗯」
【艾莉斯】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的身体越是扭曲,她的身体就将肉棒吞噬得越深。
【艾莉斯】 「啊……唔,呀,啊……嗯嗯」
【艾莉斯】 「啊……呃,啊ー!啊,啊,啊……啊啊……」
我用空下来的手握住艾莉斯的乳房。
【艾莉斯】 「呼啊,嗯,嗯嗯嗯嗯----!!!!!」
艾莉斯的后背反仰。
右手用力地抓紧床单。
【艾莉斯】 「已……已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果然……唔,坏心眼……呀呜……笨,笨蛋……凯伊,姆……嗯啊」
【艾莉斯】 「呀,呼啊……啊,啊,嗯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 「讨厌的话就停下来吧?」
【艾莉斯】 「哎……」
【艾莉斯】 「我,我倒……也不是,要,停下……呼啊啊,啊啊,嗯,嗯嗯!」
【凯伊姆】 「可以吗?」
【艾莉斯】 「呀……不,要……不要,不,要……」
艾莉斯摇着头,汗液四溅。
用尽力气敲着我的腰。
噼啾,咕啾,滋,啾!
【艾莉斯】 「嗯,呀啊,嗯唔!嗯呜呜呜呜ー!」
【艾莉斯】 「已经……呃,啊!呼啊……呃,呀,嗯,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呀啊,啊,啊啊啊……库哈啊……呃嗯-嗯,嗯,嗯……!」
【凯伊姆】 「你不是讨厌这样吗?」
【艾莉斯】 「啊……可是……,呀呜……可,是……」
【艾莉斯】 「啊,啊,啊……嗯,呀呜,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扭扭捏捏的动作也已经不再抵抗。
反而为了追求更高的快感,而开始慢慢地摇起腰来。
【艾莉斯】 「哈啊,哈啊……别,别去,管,那种……多余……的事……」
【艾莉斯】 「继,继续……吧……」
艾莉斯用蚊虫般的笑声嘟哝道。
【凯伊姆】 「嗯?」
【艾莉斯】 「呀……继续,啊……」
仿佛作为应允一般,艾莉斯的阴道内突然变得异常湿润。
突然,抱住她双腿的左臂变轻了。
是艾莉斯主动将腿抬了起来。
【艾莉斯】 「嗯……呼啊啊啊……呀,啊,嗯,嗯唔唔唔……」
叫床的声音变高了。
【艾莉斯】 「呼啊啊啊……哈啊……呃,哈啊,哈……唔,呼啊……」
【艾莉斯】 「啊啊,好深……唔,太,深了……嗯,都,进去了……」
【艾莉斯】 「嗯……总觉得,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哈啊……想不,到了……啊啊!」
【凯伊姆】 「这边又如何?」
我揉搓着她丰满的乳房,将乳头揪住。
【艾莉斯】 「啊呜……呀啊啊,啊啊……呜啊……嗯嗯……啊啊啊」
艾莉斯无数次地痉挛着。
似乎是微微到达了高潮。
我不给她时间休息,用力地揪住乳头继续抽插。
【艾莉斯】 「啊,啊,啊,啊……呃,嗯,啊啊,咕……呼啊,啊啊啊啊……」
【艾莉斯】 「啊……凯,凯伊姆……那,那样,不行……不要……我,我会,我会……!」
【艾莉斯】 「后,后背……啊,啊呼,呀呜……跳个,不停……呃,啊,啊,啊……」
【凯伊姆】 「嗯……」
我用舌头舔上眼前火烧般通红的脖颈。
【艾莉斯】 「呀啊!嗯,嗯,啊,库唔,嗯呜呜呜呜ー!」
艾莉斯的口中漏出悲鸣般的声音。
同时,阴道中突然缩紧。
【凯伊姆】 「咕……」
仿佛要从急剧收紧的阴道中逃脱一般,我强烈地晃着腰部。
【艾莉斯】 「哈啊,哈……呃,哈,咿……嗯呜,呼啊啊……」
【艾莉斯】 「哈,哈希,希呜呜呜……呃,呼啊,哈……嗯呜呜呜」
【艾莉斯】 「嗯,已经……感觉,手像是……不存在了,咿呜呜……下面,好,激烈……」
艾莉斯丰满的乳房激烈地在身体上撞击着发出声音。
汗液四溅,房间中充斥着艾莉斯甘甜的体味。
【艾莉斯】 「呼啊,啊,嗯……呃,啊……呃,嗯呼……啊,凯,凯伊姆,啊啊……」
艾莉斯的左手放在我的后腰,脸向我的方向靠近。
【艾莉斯】 「啊……,好,好近……啊哈……嗯嗯……」
艾莉斯的喘息和我的鼻息,互相交织在了一起。
保持着这个位置,艾莉斯直直地盯着我。
【凯伊姆】 「怎么了?难受吗?」
【艾莉斯】 「……不是的」
艾莉斯微微地摇着头。
【艾莉斯】 「凯伊。姆……嗯……好,帅气呢……」
【凯伊姆】 「笨蛋」
我的脸热了起来。
下半身则是比脸还热。
【艾莉斯】 「啊,呀,呀……」
【艾莉斯】 「哈哈……啊哈哈……,凯伊姆……难不成,很高兴?」
【凯伊姆】 「……真是不好意思啊」
【艾莉斯】 「害羞了」
【凯伊姆】 「才没害羞」
【艾莉斯】 「啊哈哈……」
【艾莉斯】 「但是,我真的觉得你好帅气」
艾莉斯将视线对准我,轻声地低语。
在她的双瞳中,可以看到湿热的晶莹。
【艾莉斯】 「凯伊姆总是那么强,那么帅气……」
【艾莉斯】 「凯伊姆……最喜欢你了」
身体变得更热了。
我也红着脸,用指尖抚摸着艾莉斯的脖子。
【艾莉斯】 「啊,呼啊……啊……」
【凯伊姆】 「我也……」
【艾莉斯】 「嗯……?」
【凯伊姆】 「爱你」
口中自然地将这句话说出。
【艾莉斯】 「…………」
这次,变成艾莉斯脸红了。
【凯伊姆】 「别害羞啊」
【艾莉斯】 「因,因为……」
【艾莉斯】 「嗯……唔,呼啊,啊……呃,啊,啊啊啊……」
在艾莉斯变热的体内,变热的肉棒来回抽插。
【艾莉斯】 「呼啊,啊,哈……呃,嗯呜呜……」
我重新捉住艾莉斯的双脚,同时将身体压了上去。
【艾莉斯】 「呀,不要……呀啊……」
两人的距离再度缩短。
两个人通红的身体,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艾莉斯】 「嗯……呃,嗯,嗯唔唔唔……嗯,呼啊啊啊啊……哈啊,啊哈啊啊……」
啾噗,咕啾,咕啾!!
交合处的水声越来越响。
【艾莉斯】 「哈啊……唔,哈啊,呼啊,哈啊……呃,呀……呀啊啊啊」
【艾莉斯】 「啊……凯,凯伊姆……呜,凯伊姆……」
【艾莉斯】 「呀……好,打……咿呜……好,舒服……啊啊啊」
我将所有的余力都贯注在腰部的动作上。
【艾莉斯】 「呼啊!哈啊……呃,哈……咕,嗯,嗯,嗯,啊呜,咕呜呜呜呜呜……」
【艾莉斯】 「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嗯,嗯唔唔唔……呃,呼啊,啊,呼啊啊啊啊……」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呼啊,啊……咿,有什么……呜、要来了……唔!」
【艾莉斯】 「啊,啊啊啊……嗯,咕呜,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呜!噼呜!
咕咚!噼呜呜-!
【艾莉斯】 「呼啊!唔唔……嗯啊……唔,呼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分身在艾莉斯的体内跳动着。
炽热的肉棒,向艾莉斯的最深处将欲望倾射而出。
【艾莉斯】 「哈啊……啊啊……,里,里面,在,颤抖……」
【艾莉斯】 「呀啊……射得……满满的,好多……」
艾莉斯搂住我腰部的手轻轻地震颤着。
【艾莉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呼啊……」
比预想中时间更长的射精,让艾莉斯呼出淫乱的喘息。
【艾莉斯】 「嗯,呼啊,哈啊……,哈啊……」
【艾莉斯】 「啊,啊,啊啊,呼啊……嗯……」
随着阴茎的痉挛慢慢减缓,艾莉斯的喘息也渐渐变轻。
【艾莉斯】 「凯伊姆……」
【凯伊姆】 「嗯?」
【艾莉斯】 「……不是的」
艾莉斯把头靠在我的身上。
是很满足了吧。
【艾莉斯】 「嗯……」
随着淫靡的声响,我将生殖器从艾莉斯的体内拔出。
【艾莉斯】 「啊……满满地溢出来了」
艾莉斯合上双腿。
【凯伊姆】 「没什么关系吧」
【艾莉斯】 「总觉得,好浪费」
【凯伊姆】 「是吗?」
【艾莉斯】 「女孩子就是这样的」
不是很清楚的感觉。
【凯伊姆】 「你最近常说些孩子气的话啊」
【艾莉斯】 「因为女孩子是很善变的」
艾莉斯露出微笑。
确实,变化真的很快。
没想到,艾莉斯居然会露出这幅表情。
【艾莉斯】,「我说啊,凯伊姆」
【凯伊姆】,「嗯?」
【艾莉斯】,「如果,牢狱真的不再有麻烦事了的话……」
【艾莉斯】,「如果,凯伊姆变得没有工作了的话」
【艾莉斯】,「那个时候,就由我来养活凯伊姆吧」
【凯伊姆】,「嚯……我会期待的」
牢狱中不再有那些麻烦事──
那一天或许不会到来。
但是,我还是很真诚地为艾莉斯的心意而感到开心。
【凯伊姆】,「让你学了医术真是太好了」
【凯伊姆】,「看来我只能闷头大睡了啊」
【艾莉斯】,「不会变成那样的」
【凯伊姆】,「为什么?」
【艾莉斯】,「因为必须要照顾孩子啊」
【凯伊姆】,「孩子?谁家的小鬼?」
【艾莉斯】,「咱们的」
……哈?
我和艾莉斯的,孩子?
由我来照顾?
完全没法想象。
【凯伊姆】,「就算牢狱恢复和平了,结果,麻烦事也不会断绝啊」
【艾莉斯】,「别说什么麻烦啊」
艾莉斯闹起了别扭
【凯伊姆】,「那可是咱们的孩子呢……是吧?」
说着,我开始想象──
自己的孩子,还有照顾着孩子的自己。
感受着艾莉斯肌肤的温度,我合上双眼。
……或许也不错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传来了孩子们嬉戏的声音。
自从和风锖的抗争以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在不蚀金锁完全支配下的牢狱,不仅秩序有所安定,从前的贫富差距也有所缩小。
虽然物价在渐渐上升这点还是没变,不过相比从前,东西还是可以更加容易地买到手了。
而且,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吉克和鲁基乌斯卿的关系还是正在将牢狱带向好的方向。
缇娅在一段时间内,仍然寄住在菲诺列塔工作。
她的家务水平本来就很优秀,再加上她那强到异常的忍耐力,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对于梅尔特来说自然没遇到过这么好的帮工,而缇娅也因为被人重视而很开心,在那里幸福地工作。
虽然在我看来,只要方便就这样放着不管就好……
但是,半年前左右,缇娅在吉克的介绍下去了鲁基乌斯卿管辖的研究设施。
果然,缇娅似乎并非普通的羽化病人,而他们为了能让探明《羽化病》原因的研究有所进展,就将她要了过去。
我姑且是阻止了一下,但她本人却相当的有干劲──
【缇娅】,「果然,我是有着生存的意义的!」
这么说着,主动跑到研究所去了。
如果能研究出些成果的话,也会让她身上发光的谜团多少解开一些吧。
我和艾莉斯的关系姑且可以说是不错。
在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了结之后立刻开始了同居,家务活也都交给她来处理,但是她料理的水平则仍旧不敢恭维。
虽然很多次让她去找梅尔特学学做饭,但燃起对抗意识的她完全听不进去。
我倒是也清楚她从前就不是很喜欢梅尔特,不过知道这点,又并不能给我的饮食水平带来改善。
话虽如此,艾莉斯自己的精神面已经相当安定,向我索求被支配的时候也变得少了很多。
她开始关系周围的事物,似乎也有了喜欢和讨厌的感情。
医生的工作顺风顺水。
因为她照顾伤者的态度比以前更加周到的缘故,莉莉乌姆以外的娼馆也开始拜托她去看病。
挣了些钱,将艾莉斯的家改建一下之后,终于开始了营业。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时光如梭。
【艾莉斯】,「又在动了」
【凯伊姆】,「他就那么好动吗?」
【艾莉斯】,「嗯,很有精神呢」
同时,我们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
【艾莉斯】,「我可不希望生出一个像凯伊姆那样粗暴的孩子」
【凯伊姆】,「要是生出个像你那样的麻烦女人就更糟了」
【凯伊姆】,「所以,拜托你喽」
我摸着艾莉斯的肚子。
【艾莉斯】,「又在动了」
【艾莉斯】,「他说你太烦了,叫你不要碰他」
【凯伊姆】,「真是个过分的小鬼啊」
自从知道她怀孕以后,我们每天都重复着这种无谓的对话。
对于在娼馆附近生活,看过数不胜数的堕胎与随之而来的悲剧的我们来说,怀孕本来是非常忌讳的事情。
能像这样喜悦地等待着孩子的出生,真的是很幸运。
虽说牢狱的环境正在一点点改善,那也必定会被加上『和以前的牢狱相比』的注释。
和下层比起来,这里仍然是地狱一般的地方。
我和艾莉斯曾经经受过的痛苦与辛酸,我们都不想让这个孩子去尝到。
然后,如果可能的话……
我们想要让他并不只是为了今天能够生存下去而活着,而是送给他一份,让他能够有考虑『生存的意义』余裕的生活。
【艾莉斯】,「名字,怎么办」
【凯伊姆】,「只要不是阿伊姆,别的什么都行」
【艾莉斯】,「那是谁?」
【凯伊姆】,「我的哥哥」
【艾莉斯】,「嘿」
艾莉斯兴致寥寥地随口应和。
【艾莉斯】,「凯伊姆喜欢的话,就让凯伊姆来决定吧」
【凯伊姆】,「麻烦」
【凯伊姆】,「你决定好了」
【艾莉斯】,「我倒是无所谓……」
【艾莉斯】,「不过,我总觉得自己没有起名字的才能」
【艾莉斯】,「是我的错觉吗?」
【凯伊姆】,「……」
微妙地很有说服力啊。
【凯伊姆】,「那么就去拜托梅尔特吧」
【艾莉斯】,「不行不行」
【凯伊姆】,「吉克」
【艾莉斯】,「变态会传染的」
【凯伊姆】,「那去找谁好啊」
【艾莉斯】,「没有其他的朋友了吗?真寂寞」
【凯伊姆】,「这话还轮不到你说」
【凯伊姆】,「知道了,那么,就让莉莉乌姆那三个人决定吧」
艾莉斯深思了一会。
【艾莉斯】,「果然,还是由我来决定吧」
【艾莉斯】,「啊,不过不知为何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凯伊姆】,「知道了啦,我来决定就好了吧」
这个女人已经麻烦到让我都懒得叹气了。
【凯伊姆】,「就算起个奇怪的名字出来也不许恨我啊」
【艾莉斯】,「知道了」
【艾莉斯】,「但是,我不担心」
【凯伊姆】,「为什么?」
【艾莉斯】,「因为凯伊姆虽然最狠毒,心里却很温柔」
【凯伊姆】,「笨蛋」
【艾莉斯】,「啊,小宝宝笑了」
【凯伊姆】,「不许笑!」
【艾莉斯】,「呵呵」
艾莉斯露出微笑。
艾莉斯露出过去完全无法让人想象的,温和的笑容。
没错──
人是可以改变的。
不管身处在多么不公平、多么不合理的环境下,都可以用崭新的自己去迈向明天。
曾经将自己视为人偶的那个艾莉斯已经不在了。
现在活在这里的,是一个名为艾莉斯•芙罗拉莉娅的,优秀的人类。
【邋遢的少女】,「……来,站起来」
【憔悴的少女】,「不可能的,已经走不动了」
憔悴的少女无力地垂头,跪倒在污浊的石阶上。
【邋遢的少女】,「但是不逃可不行啊」
【憔悴的少女】,「……你自己走吧」
【憔悴的少女】,「我这样就好了」
【邋遢的少女】,「求你了,站起来」
【憔悴的少女】,「……」
手上拉着的少女,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上。
可以的话我也想背着她走,但却已没有那份力气。
我也已经到极限了。
我慢慢地将握住的手抽出。
【憔悴的少女】,「啊……」
少女用被绝望所摧毁的眼神凝视着我。
【邋遢的少女】,「别担心,我不会一个人走掉的」
我背靠墙壁,在她身边坐下。
【憔悴的少女】,「……谢谢」
我抱住紧挨着的少女,闭上眼睛。
……我们,是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废屋中相遇的。
我和这个孩子都是从小就成了孤儿,在大街上生活着。
没有地方住,也没有饭吃。
只能去教会去领取分发的食物,在废屋中勉强地生活。
两个人互相帮助,总算是活了下来。
但是……
有一天,卫兵们突然冲进废屋……对我们拔剑相向。
他们说,为了让街道变得漂亮,不能让我们留在这里。
我们只好逃。
一天天、一天天地逃跑……然后来到了这里。
【憔悴的少女】,「……已经很累了呢」
【邋遢的少女】,「嗯……」
被脏水浸湿,攀爬而上的寒气让身体不住地颤抖。
力气已经不够让我再站起来了。
道路的对面,倒着衣衫褴褛的孩子的尸体。
在自己因为太累,而变得朦胧的意识中,我呆然地仰望天空。
那遥远而高耸的王城,是不会理睬我们这些马上就要死去的人的。
【憔悴的少女】,「我们,马上就要死了吧」
【邋遢的少女】,「……」
身体动一下都觉得很麻烦。
就这样睡过去的话,明天就会和倒在对面的那个孩子迎来相同的结局了吧。
但是……
【邋遢的少女】,「别担心,天使大人肯定会来救咱们的」
人是需要被拯救的。
所以,神灵才会将天使派遣到我们身边。
天使大人,无论何时都在守望着我们。
在模糊的记忆中浮现的话语。
这是某个温和的圣职者,告诉那时畏畏缩缩地踏入教会的我们的。
【憔悴的少女】,「……那些话,是骗人的」
【邋遢的少女】,「哎……?」
【憔悴的少女】,「因为,我们并没有被拯救」
【憔悴的少女】,「明明肚子这么饿,明明这么寒冷……却没有任何人来帮助咱们」
憔悴的少女的眼瞳中微微泛起泪光。
【憔悴的少女】,「如果天使大人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她们会让咱们这么辛苦?」
【憔悴的少女】,「为什么不来帮助咱们?」
【憔悴的少女】,「为什么……」
【憔悴的少女】,「天使大人,真的存在吗……?」
这并非无理的质疑。
大人们也不会去救助任何人,这个世界上到处满载着不公。
但即便如此──
【邋遢的少女】,「天使大人是存在的」
【憔悴的少女】,「可是……」
【邋遢的少女】,「……你相信咱们会被拯救吗?」
【憔悴的少女】,「我想……是的」
【邋遢的少女】,「因为被拯救了而去相信,因为没有被拯救而不去相信」
【邋遢的少女】,「这种想法,是绝对得不到拯救的」
【邋遢的少女】,「咱们都很弱小,因为一点事就会飘摇不定」
【邋遢的少女】,「所以,才要相信」
【邋遢的少女】,「并不是在被拯救之后才去相信……而是要去相信而得到救赎」
这是从教会中现学现卖的话语。
但是,只要能让这个孩子的痛苦稍微得到缓解,就已经足够了。
【憔悴的少女】,「要去相信……」
没错,这是一个如此残酷的世界。
至少,我们希望在自己的心中能拥有坚定的信仰。
到了最后,它必定会反过来拯救我们。
少女抬起头来,遥仰王城的彼方。
【憔悴的少女】,「……天空,好美呢……」
被建筑物分割开的,些微的天空。
【憔悴的少女】,「……天使大人,就住在那片天空的对面吗……」
憔悴的少女露出微笑。
那份笑容太过耀眼……少女不自觉地将她抱住。
【邋遢的少女】,「没错……」
【邋遢的少女】,「天使大人,肯定就住在那里」
就算遇到再多的痛苦,
就算明天的太阳不再升起……我们也肯定会得到拯救的。
因为,我们是如此的幸福。
接受鞭刑以来,已经过了8天。
牢狱开始进行《不蚀金锁》的再编成。
虽然《风锖》也算是原来从这里分离出去的组织,但是办事的方法和成员的思想都有很大差别。
将他们归为一体,构筑起《不蚀金锁》难以撼动的强大地盘,还要花很长时间吧。
和《不蚀金锁》内部的问题一并让吉克烦恼的,还有与鲁基乌斯卿的来往。
《风锖》的事件,让吉克欠了鲁基乌斯卿一个人情。
虽然不知道鲁基乌斯卿对牢狱关心到什么程度,不过还是不得不防备他过度的介入。
这就是要看吉克手腕的时候了。
关于缇娅那边,羽狩仍然是持续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
毕竟,这次她也为羽狩提供了帮助,算是达成了某种交易。
话虽如此,羽狩的方针什么时候会改变也仍旧是未知之数。
趁着相对自由的时候,我应该去探寻一下缇娅发光的谜团吧。
【梅尔特】,「凯伊姆,伤怎么样了?」
【凯伊姆】,「啊啊,已经没事了」
多亏艾莉斯热心的看护,受鞭刑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疼痛基本已经消失。
【梅尔特】,「不愧是名医呢」
【艾莉斯】,「就算夸我也没什么好处」
【梅尔特】,「一如既往地无情呢,稍微也融洽点嘛」
【艾莉斯】,「哼」
光是听到这种对话,就足够让我的伤势复发了。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欢迎光临!」
正当我叹气的时候,缇娅从里面走了出来。
【凯伊姆】,「哟,还好吗」
【缇娅】,「您现在已经能出门了呢」
【缇娅】,「太好了」
【凯伊姆】,「再继续吃艾莉斯的料理,就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了啊」
【艾莉斯】,「我还在练习呢」
【凯伊姆】,「嘛,慢慢努力吧」
【缇娅】,「艾莉斯小姐的手很灵活,肯定会做得很好的」
【艾莉斯】,「为什么被你鼓励会让我这么不爽呢」
【缇娅】,「对,对不起……」
【凯伊姆】,「缇娅别当真啊」
艾莉斯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梅尔特】,「说起来,凯伊姆,我可以把小缇娅留到什么时候?」
【梅尔特】,「她在这里帮了我很多忙,一直留下来也没关系哦」
【凯伊姆】,「说得也是」
在艾莉斯这边已经搞定的如今,已经没有理由再让她暂住在菲诺列塔了。
话虽如此,现在也还没有什么解开缇娅那个谜团的线索。
无论是在我家还是在菲诺列塔,都没有什么太大差别吧。
【凯伊姆】,「怎么办,缇娅」
【缇娅】,「那,那个,要让我来决定吗?」
【凯伊姆】,「啊啊,按照你喜欢的来吧」
【缇娅】,「唔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凯伊姆】,「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回去,很简单的事情吧」
【缇娅】,「话是这么说……可是,很难选择啊」
缇娅来回看了看我和梅尔特,然后低下头去。
就这么犹豫吗?
【艾莉斯】,「留在这里吧?反正回到凯伊姆那边也没什么事做」
【梅尔特】,「你的脸上可是写满了想要独占凯伊姆的表情哦」
【艾莉斯】,「只是单纯地觉得她在身边很碍眼而已」
【缇娅】,「对,对不起。那么我就留在这里……」
【凯伊姆】,「艾莉斯,不要吓唬缇娅」
【凯伊姆】,「没有马上就下决定的必要。现在就先在这里待着吧,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缇娅】,「您能这么说真是太感谢了」
哎呀哎呀……
她要是能再拿出点自主性就好了。
【梅尔特】,「啊拉……欢迎光临」
店里的客人一同回头。
走进来的,是一个貌似圣职者的女人。
【缇娅】,「那位小姐穿的衣服真少见呢」
【凯伊姆】,「那家伙……」
我记得这张脸。
这是以前来牢狱秘密地调查过什么的女人。
【女】,「那个,我有点事想要询问,不知道您可否方便?」
【梅尔特】,「哎哎,没关系哦」
【女】,「我想找一位名叫尤斯蒂娅的女士,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线索呢」
指名缇娅么。
姑且警戒一下吧。
梅尔特向我递了一个眼神,微微点头
【梅尔特】,「要找小缇娅的话,她就在那里哦」
【女】,「那位……就是尤斯蒂娅大人」
女性看到在我旁边站着的缇娅后,露出微妙的表情。
仿佛在怀疑,又仿佛在估价般的眼神。
【缇娅】,「她,她看上去好像找我有事……我该怎么办呢」
【凯伊姆】,「谁知道」
【凯伊姆】,「你做了什么让人憎恨的事情吗?」
【缇娅】,「我,我倒是没有那种印象」
不过,她是指名来找缇娅的。
【女】,「请问您就是尤斯蒂娅大人吗?」
【缇娅】,「啊,是的」
【女】,「初次见面,我叫拉菲莉亚」
那个少女向着缇娅深深地低下了头。
【缇娅】,「是拉菲莉亚小姐吗?」
【拉菲莉亚】,「叫我拉菲就好」
【缇娅】,「好,好的」
缇娅困惑地回答。
【拉菲莉亚】,「突然造访十分抱歉」
【拉菲莉亚】,「我今天来找尤斯蒂娅大人有些特别的事情」
【缇娅】,「那个,是找我吗?」
【拉菲莉亚】,「是的」
【缇娅】,「这个……」
缇娅向我瞥了一眼。
是期待着我能帮她一把的眼神。
【凯伊姆】,「你应该是圣教会的人吧」
【拉菲莉亚】,「哎!?」
少女露出惊讶的表情。
【凯伊姆】,「好久不见了啊」
【凯伊姆】,「之前见过面的吧?不记得了吗?」
【拉菲莉亚】,「啊!?」
【拉菲莉亚】,「那一次承蒙您关照了」
拉菲再次深深地鞠躬。
【梅尔特】,「是熟人吗?」
【凯伊姆】,「只是见过一次而已」
我耸了耸肩。
【凯伊姆】,「不过我说你啊」
【凯伊姆】,「圣教会的人突然跑过来说找人有特别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会被你吓到的哦」
【凯伊姆】,「尤其这家伙很胆小,稍微多考虑点再行事啊」
我将手放到缇娅的肩上。
【凯伊姆】,「那么,来找缇娅有什么事?」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这次是特别机密的事情」
【拉菲莉亚】,「不能向尤斯蒂娅大人以外的人透露」
这事情越来越怪了。
交给缇娅自己来应付会很危险。
【凯伊姆】,「我是缇娅的哥哥,应该有知道的权力吧?」
【缇娅】,「诶!?」
缇娅发出奇怪的声音。
……我不是跟你讲过对外咱们要这么说么。
交换过眼神后,缇娅嗯嗯地点了点头。
【拉菲莉亚】,「是那样的吗?」
【缇娅】,「啊,是的」
【缇娅】,「我是凯伊姆先生的妹妹」
【凯伊姆】,「就是这么回事」
【凯伊姆】,「我不会让缇娅被卷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里面去的」
【梅尔特】,「啊拉,好帅气的哥哥呢,凯伊姆」
梅尔特从旁飞来这么一句。
【凯伊姆】,「少挖苦我了」
【拉菲莉亚】,「那么就是我失礼了」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是尤斯蒂娅大人的家人是吧」
【凯伊姆】,「啊啊,没错」
【拉菲莉亚】,「那就请和尤斯蒂娅大人一起读这封信笺」
拉菲将用蜡缝好的,有着豪华刺绣的信封递给缇娅。
【拉菲莉亚】,「这是主人写给缇娅大人的信」
【凯伊姆】,「主人是指谁?」
【拉菲莉亚】,「我想,您只要读完就会知道了」
【凯伊姆】,「缇娅」
【缇娅】,「好,好的」
缇娅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取出信纸。
我站在缇娅旁边,读着其中的内容。
【寄信人】,『──很抱歉,突然写来这封信』
【寄信人】,『我想,您想必相当吃惊吧』
【寄信人】,『因为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就直接给您写了这封信』
【寄信人】,『前几天,我在天使大人的指引下,得知了降临在这座城市的,天使大人的圣子』
【寄信人】,『请您不要吃惊』
【寄信人】,『尤斯蒂娅大人──』
【寄信人】,『您就正是那位天使大人的圣子』
……太傻了。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在恶作剧。
是想从缇娅那里骗钱么。
【寄信人】,『我听闻,如今尤斯蒂娅大人正身处牢狱』
【寄信人】,『想必您一定非常辛苦』
【寄信人】,『我希望您能来拯救这个世上的所有苦痛』
【寄信人】,『故派遣拉菲莉亚去为您带路,请您务必移驾圣域』
【寄信人】,『我在这里,由衷地期待着您的大驾光临』
【寄信人】,『第29代圣女伊莲──』
【缇娅】,「……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缇娅发出尖叫。
【缇娅】,「这这这,这个是,圣,圣女大人写来的!?」
【拉菲莉亚】,「尤斯蒂娅大人,您的声音太大了……!」
拉菲慌忙提醒缇娅。
【缇娅】,「啊,对不起」
【缇娅】,「可是这个……真的是寄给我的吗?」
【缇娅】,「圣女大人会给我这种人写信什么的……」
缇娅战战兢兢地向拉菲问道。
【拉菲莉亚】,「是的,您没有看错」
【缇娅】,「怎怎怎,怎么办啊凯伊姆先生!?」
【缇娅】,「圣女大人给我写信了啊!?」
缇娅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周遭的客人们都摆出一副兴致勃勃的围观架势。
【拉菲莉亚】,「尤斯蒂娅大人……」
【梅尔特】,「真拿你这孩子没办法呢」
梅尔特走向客人们。
【梅尔特】,「今天这杯酒就算我请大家的了」
【梅尔特】,「相对的,请不要向别人言及这里的事情」
【酒馆客人】,「噢-,谢了!」
【酒馆客人】,「梅尔特小姐,你这不是很通情达理嘛!」
这帮吵闹的醉汉。
【凯伊姆】,「没关系吗?」
【梅尔特】,「嘛,毕竟小缇娅也是我们这里的职工呢」
【梅尔特】,「这样就好了吧,拉菲小姐」
【拉菲莉亚】,「非常感谢您的挂心」
拉菲低头行礼。
梅尔特的手腕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明。
而且,就算不去封这些客人的口,应该也不会有人会相信他们的话。
我坐在椅子上,向拉菲那边凑了过去。
【凯伊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拉菲莉亚】,「请问吧,只要是我能回答的问题」
【凯伊姆】,「首先,圣子指的是什么?」
【拉菲莉亚】,「就是指天使的孩子」
【凯伊姆】,「那个我知道」
【凯伊姆】,「也就是说,你想说缇娅是天使的孩子吗?」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是这么嘱咐的」
拉菲非常庄重地回答道。
害得我头疼了起来。
【凯伊姆】,「缇娅,你和圣女见过面吗?」
【缇娅】,「怎,怎么可能,当然没见过了」
【凯伊姆】,「那么,圣女是怎么发现缇娅是圣子这件事的?」
【拉菲莉亚】,「是天使大人的指引」
【凯伊姆】,「你这家伙,精神正常吗?」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是藉由向天使大人祈祷,让都市浮起来的伟大先知」
【拉菲莉亚】,「她能聆听到天使的圣谕,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吗?」
不可思议过头了。
虽然让都市浮起来是确有此事,不过我可没听说过有什么聆听圣谕这回事。
不过,拉菲的表情相当认真。
就算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吧。
【凯伊姆】,「那么,你们把缇娅带走是要干什么?」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详细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凯伊姆】,「还真是够随便的啊」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
【拉菲莉亚】,「但是,在尤斯蒂娅大人光临大圣堂后,圣女大人应该会向她全部加以说明的」
【拉菲莉亚】,「能麻烦您一道前去吗?」
【凯伊姆】,「听你这话就感觉就好像是恶势力来找茬」
【拉菲莉亚】,「怎么会……」
【凯伊姆】,「第一,你要怎么证明这封信是圣女的东西?」
【凯伊姆】,「圣女给牢狱的人写信什么的,是个人都不会相信吧?」
【凯伊姆】,「换成是别人,就算要骗人也会编个更好点的谎哦」
【拉菲莉亚】,「这是真的,请相信我」
仿佛要帮助拉菲一般,缇娅突然插嘴。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
【缇娅】,「我想要知道更详细的事情」
【缇娅】,「说不定,我也能借此机会发现在我身上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缇娅对这份力量很有兴趣。
不过,这件事果然还是太傻了。
【凯伊姆】,「如果你认识圣女大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凯伊姆】,「但是,连面都没见过一次,就突然拿出一封信说你是『天使的圣子』」
【凯伊姆】,「那个圣女给牢狱的人写信?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啊」
【凯伊姆】,「如果只是个单纯谎言也就罢了,但假如这是贝尔纳德余党的陷阱怎么办?」
贝尔纳德的余党估计还有相当的数量。
而对我和吉克抱持恨意的家伙想必也很多。
这有可能是通过把缇娅叫出去引我们上钩的计策。
【缇娅】,「那个……经您这么一说……」
【拉菲莉亚】,「尤斯蒂娅大人,请相信我。这封信是真的」
【拉菲莉亚】,「我能理解凯伊姆大人信不过我的原因」
【拉菲莉亚】,「但是,尤斯蒂娅大人应该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吧」
【拉菲莉亚】,「我向神起誓,绝对没有说谎。请您相信我……!」
【缇娅】,「可,可是……」
缇娅向我这边望了一眼。
不管再怎么恳求,不能相信的东西还是不能相信。
如果相信这封信而让缇娅发生什么事情的话,这可不是笑她自作自受就能解决的问题。
一旁的艾莉斯已经毫无兴致地开始打起呵欠了。
【凯伊姆】,「你回去跟圣女说,让她直接到这里来」
【凯伊姆】,「那样也就不存在她们没法对话的问题了」
【拉菲莉亚】,「那是不可能的。把圣女大人带到这种地方来……」
【梅尔特】,「真不好意思呢,我们这里就是这种地方」
【拉菲莉亚】,「啊,不,不是的。我说这话绝不是有什么恶意!」
拉菲被梅尔特一瞪,慌慌张张地开始辩解。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为了保持圣身的洁净,基本是不会从圣域中出来的」
【拉菲莉亚】,「所以……」
【凯伊姆】,「你就想让我们到你们那边去么」
【拉菲莉亚】,「是的,就是这样」
【凯伊姆】,「那么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凯伊姆】,「为什么要叫缇娅去?」
【拉菲莉亚】,「那件事……我不方便说明……」
【凯伊姆】,「没法和你沟通啊」
【凯伊姆】,「抱歉,和你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
【拉菲莉亚】,「怎么会……」
【拉菲莉亚】,「在得到好的回复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凯伊姆】,「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拉菲莉亚】,「……」
拉菲陷入了沉默。
【酒馆客人】,「噢,梅尔特。我们要回去了,多谢款待」
【梅尔特】,「好的好的,下次要再来哦」
拉菲惊讶地注视着走过的客人们。
【梅尔特】,「那个,拉菲小姐」
【梅尔特】,「虽然很抱歉,但是您在这里沉默地站着不动,我也很困扰呢」
【梅尔特】,「如果还想继续说话的话,就请您找个地方坐下」
【梅尔特】,「这里可是酒馆哦」
环顾四周之后,拉菲低头行礼。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打扰各位」
【拉菲莉亚】,「我会在外面等着的」
拉菲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店外走去。
【梅尔特】,「啊拉,走掉了」
【凯伊姆】,「不用管她」
【梅尔特】,「……然后,要怎么做,凯伊姆?」
【凯伊姆】,「什么都不做,话已经说完了」
【梅尔特】,「人家可是说要在外面等着哦」
【艾莉斯】,「让那么一个烦闷的女孩子往店门口一站,客人全都会跑掉的」
【凯伊姆】,「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回去的吧」
【缇娅】,「不过,总觉得她很可怜呢」
【艾莉斯】,「那你就一个人去吧?」
【缇娅】,「可是,我又不想为此给大家添麻烦……」
【艾莉斯】,「那么不去不就好了」
【缇娅】,「可是,这样一来拉菲小姐就回不去了」
【艾莉斯】,「别这么啰嗦啊,这就是二选一的事情吧」
【缇娅】,「那倒是没错……」
【吉克】,「哟,是你们啊」
吉克发出开朗的声音走了进来。
【吉克】,「凯伊姆,身体的情况怎么样?」
【凯伊姆】,「啊啊,不坏」
【梅尔特】,「你们两个好久没聚在一起了呢」
梅尔特露出满足的微笑。
【梅尔特】,「平常的点单就好吗?」
【吉克】,「啊啊」
梅尔特麻利地放上陶杯,倒入烧酒。
【梅尔特】,「凯伊姆能恢复健康真是太好了」
【梅尔特】,「哥哥不在的话,弟弟也会很寂寞呢」
【吉克】,「喂,我是弟弟啊」
【梅尔特】,「啊咧,是我弄反了吗?」
【吉克】,「到底是哪边啊」
【梅尔特】,「嗯-想不起来了ー」
【吉克】,「真是的,饶了我吧」
【凯伊姆】,「小心别又被梅尔特坑得要请客了」
【吉克】,「哦,还有这一手啊」
吉克将烧酒一饮而尽。
【吉克】,「……然后,外面那个没见过的女人是谁?」
【吉克】,「是被你勾引的女人吗?」
【凯伊姆】,「这个就算是玩笑也太过分了」
【梅尔特】,「是找小缇娅的客人哦」
【吉克】,「找大小姐的?嘿,真难得啊」
【凯伊姆】,「按照本人的说法,似乎是被圣女大人派来的」
【吉克】,「……哈啊」
【吉克】,「艾莉斯,你是不是该给那个女人看看病啊?」
【艾莉斯】,「我这可不是精神科」
【吉克】,「那么,这位使者大人有何贵干?」
【凯伊姆】,「因为缇娅是天使大人的圣子,所以让她到大圣堂去」
【吉克】,「圣子?」
【凯伊姆】,「就是指孩子」
【吉克】,「意思就是说,缇娅是天使生的孩子么」
【凯伊姆】,「就是这么回事」
【吉克】,「她脑子不正常吧」
吉克冷淡地说着,将烟草用火点燃。
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吉克】,「我可没听说过天使还会生小孩」
【吉克】,「那么,作为双亲的天使又在哪里?」
【吉克】,「啊啊,对了,原来缇娅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吉克】,「再怎么说,她可也是天使的孩子呢」
用嘲讽的口吻说完后,吉克吐出烟圈。
【凯伊姆】,「应该作为更现实的问题去考虑」
【吉克】,「现实的问题啊」
【凯伊姆】,「比方说,是贝尔纳德的余党设下的陷阱之类的?」
【吉克】,「这话倒是比天使的孩子要靠点谱」
【吉克】,「但是,如果是想引咱们上钩的话,他们应该会编个更好的谎吧」
【吉克】,「就算他们的脑子被毒品给折腾完了,也不至于说出天使的小孩这种痴言痴语吧」
【凯伊姆】,「或许是吧」
那么,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吉克】,「那个女人既然穿着神官服,应该就是教会的人,不过我倒是没见过她」
虽然规模很小,但牢狱也是有教会的。
圣职者每天都会交替来这里的教会出差。
【凯伊姆】,「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上去你好像常常去教会啊?」
【吉克】,「我有信仰是那么奇怪的事情么」
【吉克】,「这个都市之所以存在,都是托了圣女大人的福,没错吧」
【凯伊姆】,「那倒是没错,但是话被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总觉得是个恶趣味的玩笑」
【吉克】,「哈哈哈哈」
【吉克】,「说实话,我们和圣教会的来往从先代那时就开始了」
【吉克】,「只要能盖上圣教会的印章,什么货物都能通过关所」
【吉克】,「虽然这种做法多少有点违背原意就是了」
【凯伊姆】,「原来如此」
【吉克】,「总之,来过牢狱教会的圣职者我基本都有印象,不过我没见过那个女人」
【梅尔特】,「小缇娅,刚才那封信可以给我看看吗?」
【缇娅】,「啊,好的」
缇娅把拉菲带来的信交给梅尔特。
【梅尔特】,「……这个,是圣女大人的印章呢」
【凯伊姆】,「你能认得出来吗?」
【梅尔特】,「刻着这种蜂蜡的印章,和圣女大人给先代的亲笔信是一样的哦」
【艾莉斯】,「给先代的亲笔信?」
【吉克】,「应该是在为了赞扬在大崩落之后,不蚀金锁为牢狱的复兴作出的努力吧」
吉克从梅尔特那里接过信纸,仔细地端详起来。
【吉克】,「经你这么一说,这个印我还真有印象」
【吉克】,「梅尔特,你能肯定自己没记错吗?」
【梅尔特】,「先代给我看过无数次了」
【梅尔特】,「看得都厌烦了呢」
【吉克】,「这封信,说不定是真货」
吉克将信纸还给缇娅。
【凯伊姆】,「里面写着的内容呢?」
【吉克】,「那就不晓得了」
【吉克】,「说不定是圣女大人的贵体欠安呢」
吉克指了指自己的头。
【梅尔特】,「不要对圣女大人说这么无礼的话」
【梅尔特】,「咱们要是又掉下去该怎么办啊」
【吉克】,「哎哟,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吉克半开玩笑地笑着。
【梅尔特】,「……地震呢」
【吉克】,「最近很多啊」
【凯伊姆】,「啊啊」
虽然都只是些微震,但还是让人感到很不安。
牢狱的人们,都是大崩落的受害者。
【凯伊姆】,「如果有这份写信的工夫,我倒是希望她能在本职工作上多努努力」
【梅尔特】,「凯伊姆也是,说话注意点哦」
【凯伊姆】,「如果圣女大人做得够好的话,就不会发生什么大崩落了」
【吉克】,「大崩落会发生,是先代圣女的责任」
【吉克】,「和盲眼的圣女没有关系吧」
【凯伊姆】,「话是那么说的没错……」
大崩落夺走了很多人所拥有的一切。
就算她只是继任者,也没法马上就相信她。
【凯伊姆】,「但是,说不定又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吉克】,「别这么说啊」
【吉克】,「这会让大家都担心的」
对于身处这里的人们来说,大崩落是不堪回首的过去。
绝不是乐于提及的话题。
【拉菲莉亚】,「……那,那个……我很困扰……!」
【醉鬼】,「没什么吧,只是稍微去那边一趟嘛。呐,拜托啦」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我有正在等着的人……!」
【醉鬼】,「马上就好,没关系的吧」
【拉菲莉亚】,「请,请您住手!」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拉菲小姐她……」
【凯伊姆】,「不用管她」
这就是自作自受。
【缇娅】,「可是……」
【梅尔特】,「那个孩子,可是圣女大人的使者哦?」
【凯伊姆】,「只是“可能是”吧」
【梅尔特】,「那么,就为了帮困扰的我解决店门前的麻烦事,去稍微制止下吧」
【缇娅】,「凯伊姆先生……」
这帮人真是的。
【拉菲莉亚】,「拜托您,请放开我!」
【凯伊姆】,「喂」
我将抓着拉菲的手强行拉开。
【醉鬼】,「好疼--,干什么啊!」
【凯伊姆】,「这家伙是我的同伴」
【醉鬼】,「知,知道了」
【醉鬼】,「我会消失的,赶快放手啊!」
【凯伊姆】,「多谢你这么明事理」
我一脚将醉汉踹飞。
【醉鬼】,「……切,有男人了啊!」
男人咋着舌,垂头丧气地从我们面前走开。
【拉菲莉亚】,「非,非常感谢您,凯伊姆大人」
【拉菲莉亚】,「我又被您救了一次」
【凯伊姆】,「如果连那种程度的骚扰都搞不掂,就不要老来这里啊」
拉菲不解地歪了歪头。
【拉菲莉亚】,「牢狱的各位都是很亲切的人啊」
【拉菲莉亚】,「又主动为我带路,又说请我去吃饭」
【拉菲莉亚】,「只是因为我有急事,才不得不拒绝他们的」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呢。
这些邀请明显全部都是别有用心的吧。
这家伙是太正直了呢,还是单纯的傻瓜呢……
不,应该是两者皆有吧。
【凯伊姆】,「总之你赶快回去,下次我可就不帮你了」
我将拉菲留在那里,转身向店中走去。
【拉菲莉亚】,「请,请您等一下!」
【凯伊姆】,「你也是够执拗的啊」
【拉菲莉亚】,「我不能就这样回去」
【拉菲莉亚】,「求您了,请和尤斯蒂娅大人一起来大圣堂吧」
【拉菲莉亚】,「务必,务必为了圣女大人……」
为了圣女大人,吗。
【凯伊姆】,「如果不听她的话,地震就会增加吗?」
【拉菲莉亚】,「那个……我不是很方便说……」
【凯伊姆】,「你傻啊」
居然会派这种人来牢狱这里,她的主人是怎么想的啊。
不过,想到对方是不涉世俗的圣女,也不是不能理解。
【拉菲莉亚】,「您去到大圣堂后,也就可以直接与圣女大人对话了」
【拉菲莉亚】,「我想,肯定能让您问到满意为止的」
如果梅尔特所说属实的话,这个女人应该的确就是圣女的使者。
那个时候,在马车中听到的声音。
确实和在仪式中听到的圣女声音很相似。
客观地考虑看来,我不认为这个女人是会骗人的类型。
【凯伊姆】,「……知道了」
【拉菲莉亚】,「您是决定要去了吗?」
【凯伊姆】,「啊啊,但是一开始会去的人只有我自己」
【凯伊姆】,「要不要把缇娅带去,等我听过圣女的话以后再做决定」
【拉菲莉亚】,「那,那样的……」
【缇娅】,「凯伊姆先生要一个人去吗?」
【凯伊姆】,「啊啊,不能舍弃是陷阱的可能性」
【凯伊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多少也能应付得过来」
【缇娅】,「可是,收到那封信的人是我……」
缇娅拿出信封。
【吉克】,「这封信的纸张质地相当之好」
【吉克】,「即使在下层,也是很难入手的东西」
【吉克】,「准备这种纸的,不是贵族……就是职位相当高的圣职者了」
【吉克】,「如果真的是陷阱的话,这点应该就说不过去吧?」
【凯伊姆】,「可能是里面的内容重要到要让他们不惜入手圣女的印章和高级纸张的程度」
【梅尔特】,「这可不是真骗子会做出的事情呢」
【拉菲莉亚】,「说,说的没错」
【缇娅】,「我不认为拉菲小姐是在说谎」
【艾莉斯】,「你的感觉没有任何说服力」
【缇娅】,「可,可是……我很想去看看」
【凯伊姆】,「嚯?」
想去看看,吗。
缇娅会将自己的想法这么清楚地说出口还真是少见。
【缇娅】,「我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抱持着什么命运而生的」
【缇娅】,「如果能和圣女大人见面的话,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缇娅】,「所以,求求您了,凯伊姆先生」
【吉克】,「命运啊……」
吉克露出不屑的表情。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不过,命运先姑且不论,这家伙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的确是事实。
说不定,圣女可以出示相应的线索。
如果是陷阱的可能性真的很低的话,只是将缇娅一起带过去似乎就已经很有价值了。
【拉菲莉亚】,「我也拜托您了,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不过,只是去听个话哦」
【拉菲莉亚】,「非常感谢您!」
【拉菲莉亚】,「果然,凯伊姆大人是个好人呢」
拉菲这个无忧无虑的发言让我浑身无力。
这家伙,就没有怀疑他人的这个概念么。
【凯伊姆】,「我只是对圣女大人的话有兴趣而已」
【凯伊姆】,「说完话以后立刻就会回来」
【拉菲莉亚】,「您能赏光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凯伊姆】,「够了,我知道了」
头开始疼了起来。
【凯伊姆】,「那么,我们具体是要怎么做?」
【凯伊姆】,「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拉菲莉亚】,「不,只要二位现在动身就没有问题了」
【凯伊姆】,「知道了」
【缇娅】,「梅尔特小姐,关于这边的工作……」
【梅尔特】,「用不着在意我这边哦」
【梅尔特】,「不过,回来以后要好好和我讲讲经过哦」
【缇娅】,「好的,我知道了」
我们跟着拉菲,向大圣堂走去。
通过关所的时候,只靠着拉菲拿着的圣印,我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盘查。
不愧是圣职者大人啊。
初次来到的上层。
这里是与清洁感与豪华感相对的,几乎没有人息的地方。
在倾斜的地面上林立的建筑个个都宽阔而壮丽。
街道上没有乞丐。
行人也很少,走在路上的只有卫兵和豪宅的佣人。
美是很美。
但是,却也让人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亲切。
大圣堂的尖塔出现在我们眼前。
虽然在牢狱中曾经无数次抬头仰望,但距离这座塔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在牢狱的民众中,有很多想要穷极一生去大圣堂看一眼的志愿者。
但是,没想到却是我这个丝毫不虔诚的人先行踏足了这里。
【拉菲莉亚】,「就在这边,圣子大人,凯伊姆大人」
拉菲莉亚指向大圣堂。
【缇娅】,「好厉害……!」
【凯伊姆】,「你也是第一次来大圣堂啊」
【缇娅】,「是的,凯伊姆先生也是第一次吗?」
【凯伊姆】,「对于我这类人来说,这里是最与我们无缘的地方」
【拉菲莉亚】,「来,请进」
与被沉重的空气所吞噬的我们相对地,拉菲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在前面。
也就是说,这里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么。
【拉菲莉亚】,「这里就是大圣堂」
【拉菲莉亚】,「白天一般也会有来参拜的人,请各位保持安静」
高高的天花板,打磨得锃亮的地板。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到地上映出斑斓的色彩,酝酿出极为庄严的气氛。
祭坛那边,神官正在用端庄的腔调进行着说法,很多人在坛下倾听着他的声音。
【凯伊姆】,「来的人真不少啊」
【拉菲莉亚】,「因为最近的地震很多的缘故,来这里的人也多了起来」
【凯伊姆】,「原来如此」
因为能拜托的就只有圣女大人了啊。
【凯伊姆】,「对地震不能做些什么吗?」
【拉菲莉亚】,「只要我们不懈怠地去向神灵和天使大人,还有圣女大人感谢与祈祷,愿望就肯定会实现的」
【凯伊姆】,「也就是说,会引起地震是我们这些草民的感谢不够么」
【拉菲莉亚】,「……」
拉菲沉默了下来。
【缇娅】,「凯伊姆先生,拉菲小姐很困扰呢」
【凯伊姆】,「如果被信徒问同样的问题,总不能也闷不作声吧」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
拉菲露出困扰的笑容。
【拉菲莉亚】,「在前面对过桥之后,就是圣女大人所处的圣域了」
【拉菲莉亚】,「里面的那个建筑为被称作圣殿,是圣女大人居住的地方」
圣女就是在那里日夜为了这个都市能够继续漂浮而祈祷吗。
【拉菲莉亚】,「来,请进吧」
【圣职者】,「几位请留步」
背后传来尖锐的声音。
回头看去,圣职者正在向这边走近。
【圣职者】,「前面的圣域禁止参拜者进入」
【凯伊姆】,「……我想也是」
我向拉菲转头看去。
【圣职者】,「拉菲莉亚吗……你为何也和他们在一起?」
【拉菲莉亚】,「这两位是圣女大人直接邀请的客人」
【圣职者】,「我可没听说过那种事情」
【拉菲莉亚】,「是真的」
【拉菲莉亚】,「这是只对我所下的命令」
【圣职者】,「取得纳达尔大人的许可了吗?」
【拉菲莉亚】,「那个……这之后我正准备去说的」
【圣职者】,「在没有经过纳达尔大人的允许下,就算是圣女大人的邀请,我也不能容许忤逆圣戒之事」
【拉菲莉亚】,「……」
在圣职者的责备下,拉菲沉默了下来。
【凯伊姆】,「圣戒是什么」
【拉菲莉亚】,「是我们这些圣职者需要遵守的戒律,据说是由初代伊莲大人所制定的」
【拉菲莉亚】,「有资格进入圣域的,在拥有司祭之位的神官长以下,便只有几名圣职者与随从」
我们是要踏入那种地方吗。
【拉菲莉亚】,「但是,这两位是圣女大人直接邀请的尊贵之人」
【圣职者】,「可是……」
圣职者面露难色。
拉菲莉亚和圣职者开始争论起来。
【凯伊姆】,「把别人给叫过来,结果却发生这种事么」
【缇娅】,「也是呢」
【凯伊姆】,「回去吧」
【缇娅】,「好,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
【神官】,「什么事」
【拉菲莉亚】,「纳,纳达尔大人……」
可能是听到这边喧嚣声了吧,一位穿着气派的礼服的神官从大圣堂那边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是曾经在朝拜圣女的仪式中传教的人。
他讶异地看着我和缇娅。
【神官】,「拉菲莉亚,这是怎么回事?请你说明一下」
【拉菲莉亚】,「这两位是圣女大人嘱咐我带到圣殿的贵客」
【神官】,「那两位贵客是哪里的人?」
【凯伊姆】,「我叫凯伊姆,这边这个是缇娅」
【凯伊姆】,「我们只是受拉菲莉亚所托而来的」
【神官】,「原来如此啊」
【凯伊姆】,「你呢?」
【神官】,「我是任职这个大圣堂神官长职务的纳达尔」
【神官】,「今后,请多多指教」
【凯伊姆】,「啊啊」
他给人的感觉和其他圣职者不同。
看上去相当的通达世故。
【纳达尔】,「那么,拉菲莉亚」
【纳达尔】,「你是要带这两位一般的民众进圣域吗?、」
【拉菲莉亚】,「……是的」
【纳达尔】,「荒谬之极,你把圣戒当成什么了」
【拉菲莉亚】,「可是……这是圣女大人所决定的事情」
【纳达尔】,「就算是圣女大人的意思,也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打破圣戒」
【纳达尔】,「正所谓,没有规矩则不成方圆」
【纳达尔】,「你应该也知道得很清楚」
【拉菲莉亚】,「……是的,我不敢过忘」
【纳达尔】,「那么,你的使命就应该是去规谏圣女大人」
【纳达尔】,「这才是你身为随从的任务」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
又开始争论起来了。
真是没完没了。
【凯伊姆】,「这个人看来比刚才那个要棘手啊」
【缇娅】,「好像是呢」
【凯伊姆】,「回去吧」
【凯伊姆】,「再这么发展下去,还不知道要被卷到多少麻烦事里面去」
【缇娅】,「凯伊姆先生……」
【纳达尔】,「和你在这里对话也不会有什么进展,我直接去禀告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纳,纳达尔大人,请您留步!」
神官长大模大样地走过桥去。
拉菲则追在后面。
【缇娅】,「走掉了呢」
【凯伊姆】,「一看就知道」
【缇娅】,「咱们被丢下了呢」
【凯伊姆】,「……跟上去吧」
【缇娅】,「哎,可是,进去是不行的」
【缇娅】,「如果因为无关者进入圣域而让街道崩塌,发生什么的话……」
【凯伊姆】,「咱们这是在接受圣女大人的邀请,应该不要紧吧」
我们跟在拉菲她们的身后走了进去。
【圣职者】,「那个,请等一下!」
被留下的圣职者叫住我们。
【凯伊姆】,「这是圣女大人所期望的会面,我们不去很失礼吧」
【圣职者】,「可是……」
【凯伊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凯伊姆】,「如果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等你们把事情搞明白,还不如现在就回去」
【凯伊姆】,「我可无意受你们心情的左右」
【凯伊姆】,「走了,缇娅」
【圣职者】,「啊,请二位稍……」
嘴上这么说着,但圣职者却并没有追过来。
他给人的感觉倒更像是不想被卷入这边的麻烦事中。
我们走进圣殿,追寻着前面两人的声音走进房屋。
【纳达尔】,「……两位跟过来了啊」
【凯伊姆】,「抱歉打破你们的圣戒」
【凯伊姆】,「但是,等你们研究明白,太阳都要下山了」
【纳达尔】,「既然你们已经进入,那也就没办法了」
纳达尔叹了口气。
【凯伊姆】,「我们也不是兴高采烈地过来的」
【凯伊姆】,「听完话以后立刻就会回去,赶快让我们圣女大人见面」
【纳达尔】,「拉菲莉亚,圣女大人现在身处何处?」
【拉菲莉亚】,「我本以为应该是在这里……」
但是,屋中除了纳达尔和拉菲以外,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纳达尔】,「你是她的随从吧」
【纳达尔】,「连圣女大人会到什么地方去都不知道吗?」
【拉菲莉亚】,「是,是的……」
【纳达尔】,「你在做什么呢,赶快去找」
【纳达尔】,「如果圣女大人的贵体发生什么事情,你要怎么负起这个责任」
【拉菲莉亚】,「就算献上己身之命,我也会守护好圣女大人」
【纳达尔】,「她现在不是都不在这里吗?你要怎么去守护她?」
【拉菲莉亚】,「那个……」
拉菲再次被驳倒。
虽然对拉菲有点抱歉,但纳达尔所说的才是正确的。
【缇娅】,「凯伊姆先生,不去做个仲裁吗?」
这次变成缇娅悄悄地向我耳语。
【凯伊姆】,「太麻烦了,不管他们」
已经相当厌烦的我背向两人。
【缇娅】,「您要去哪里?」
【凯伊姆】,「去找人」
我无视掉还想说些什么的缇娅,走出房间。
一出门,清爽的微风便拂过脸颊。
这里的空气果然是很清净。
突然,建筑的背面传来澄澈的琴音。
这声音,应该是竖琴吧。
我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女】,「……」
在野花怒放的草地上,坐着一名少女。
仿佛被从俗世的污秽中解放一般,散发着洁白而透明的光辉,款款而坐。
用虔诚的祈祷之力,将诺瓦斯•艾蒂尔停留在空中的存在──
同时,也是和在一切都被污染的牢狱中生活我极端对立的存在──
朝拜仪式的圣女上看到过的圣女,如今正在我的眼前。
在她的周围聚集的小鸟们,正因她所弹奏的美妙旋律而翩翩起舞。
这幅如同梦境般的画面,让我不由得看入了神。
我踩到草地所微微发出的声响,将小鸟们吓得逃开。
圣女怀着寂寞的表情向天空望去,仿佛在追逐着鸟群的振翅之声。
【女】,「……您是哪位?」
她的声音有如铃音般清澈。
这个声音,和我曾经在马车中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凯伊姆】,「只是个过路人而已」
听到我的声音后,圣女露出微笑。
【圣女】,「您应该是从前帮助过拉菲的那位先生吧」
【凯伊姆】,「不,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比起那个,还真亏你能听出是我啊」
【圣女】,「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
【圣女】,「所以,我为了能不用眼睛看也可以认知世界而特意下了很多工夫」
【凯伊姆】,「原来如此,所以才能分辨出声音啊」
【圣女】,「是的」
虽然她看上去非常年轻,但是口吻和举止却处处透露着威严。
与拉菲大不相同啊。
【圣女】,「说起来……」
【圣女】,「这里应该是不容许一般人进入的。恕我失礼,请问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凯伊姆】,「我是带着缇娅过过来的。……嘛,只是个随从而已」
【圣女】,「缇娅……」
【圣女】,「难道说,是找到尤斯蒂娅大人了吗?」
【凯伊姆】,「啊啊」
【圣女】,「这是多么出色的事情啊!」
圣女很有气势地站了起来。
当代的圣女应该是个盲人。
但是,动作却相当的活泼。
【凯伊姆】,「不要紧么」
【圣女】,「非常感谢」
圣女露出微笑。
她那浑然天成的优雅举止,让我不由得有些惶恐起来。
【圣女】,「那么,请进房间里吧」
圣女一个人走了起来。
果然很奇怪。
她的双眼好好地张开着。
这是怎么回事?
【圣女】,「怎么了?」
【凯伊姆】,「圣女小姐的那个……双眼不是看不见吗?」
【圣女】,「啊啊……」
圣女露出理解的表情。
【圣女】,「在这个圣域中,不知为何我的眼睛也会映出光芒」
【凯伊姆】,「诶,也就是说在这里就能看得见么」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过这种盲人。
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啊。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谈话结束了吗?」
【缇娅】,「不,他们还在……」
拉菲和纳达尔的对话似乎还没结束。
看来纳达尔很喜欢对别人说教啊。
【圣女】,「有什么事吗?」
【纳达尔】,「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欢迎还来,圣女大人」
看到圣女之后,纳达尔和拉菲都跪在地下,深深低头。
【圣女】,「这里是神圣的圣殿,请注意不要大声喧哗」
【纳达尔】,「非常抱歉」
【纳达尔】,「可是圣女大人,就在刚才,我从拉菲莉亚那里听到了一件事」
【纳达尔】,「她说是您将这两位邀请到圣殿来的」
【圣女】,「嗯,是我邀请的」
【纳达尔】,「圣域只允许被选中的人进入,这是圣戒所规定的」
【圣女】,「我允许了」
【纳达尔】,「圣女大人……」
【圣女】,「拉菲,辛苦你了,请你将尤斯蒂娅大人带过来」
【拉菲莉亚】,「好的,请来这边」
拉菲带着缇娅站到圣女面前。
【圣女】,「您终于来到这里了」
【缇娅】,「那,那个,有幸拜见您的尊颜,我由衷地感到高兴」
【圣女】,「尤斯蒂娅大人是天使大人的圣子,所以请您不要紧张」
【缇娅】,「好,好的」
【圣女】,「纳达尔,去大圣堂召集大家,将圣子大驾光临的事知会他们」
【纳达尔】,「……我会将您的意思告诉大家的」
纳达尔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在经过我身前的时候,我观察着他的表情。
闭紧双唇,十分的严峻。
似乎并不是很服气啊。
【缇娅】,「那个,知会是指什么意思呢?」
【圣女】,「就是要将尤斯蒂娅大人向大家介绍,今后请您安心地度日」
安心度日?
是要让她在这里滞留吗?
【圣女】,「那么请过来这边,大家应该都已经集结在大圣堂了」
【圣女】,「拉菲,手」
【拉菲莉亚】,「是的」
拉菲牵着圣女的手,将她带到圣殿之外。
看来我们也不得不跟过去了啊。
大圣堂中,已经有很多圣职者聚集于此。
看到我们走去,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
【圣女】,「诸位,感谢你们能聚集在这里」
圣女的话让整个圣堂都安静了下来。
周围静得就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圣女】,「之前,我已经向大家说过了天使大人的圣子将会莅临此处之事」
【圣女】,「天使大人吩咐我去探寻圣子的行踪,将她带到大圣堂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圣女】,「但是,因为不知道圣子的行踪,使得我为此而茶饭不思」
【圣女】,「但是,这也只是到昨天为止的话题」
大圣堂中嘈杂起来。
【圣女】,「今天,经过漫长的时日找到的圣子,终于驾临到了这里」
【圣女】,「请自我介绍吧,尤斯蒂娅大人」
在圣女的催促下,缇娅站在众人面前。
【缇娅】,「初初初,初次见面」
【缇娅】,「我,我是,尤斯蒂娅•阿斯托利亚」
【缇娅】,「是从牢狱来的,请大家多多关照」
嘈杂变成了喧哗。
【纳达尔】,「各位,请肃静」
站在圣职者队伍前面的纳达尔向前踏出一步。
【纳达尔】,「恕我失礼,圣女大人」
【纳达尔】,「您是如何知晓这位就是圣子大人的?」
【纳达尔】,「可以的话,也请您向我们这些凡人之身加以赐教」
圣女悠然地颔首。
【圣女】,「我曾经在梦中,有幸听到了天使大人的旨意」
【圣女】,「就在那时,天使大人告知了我圣子的存在」
梦?
把梦当做根据吗?
【圣女】,「而在另一个梦中,我有幸见到了圣子的模样」
【圣女】,「在那个梦中,天使大人嘱咐我去帮助圣子」
不管怎么想,这些话都很奇怪。
【圣女】,「然后在几天前,我再次做了个梦」
【圣女】,「那个抬头仰望便看见王城的地方……牢狱」
【圣女】,「一名的少女正在篝火前翩翩起舞」
【圣女】,「拜托拉菲调查之后,得知了那位少女便是尤斯蒂娅大人的事情」
【纳达尔】,「您为什么会知道那位少女就是尤斯蒂娅大人呢?」
【圣女】,「少女在篝火前放出圣光,燃烧恶灵,净化当世之恶」
【圣女】,「而无独有偶,在我做梦之日,尤斯蒂娅大人正在那里烧毁污秽的药物」
【圣女】,「这份一致,若不是天使大人赐予的奇迹,又该能说成是什么呢」
缇娅焚烧毒品的事是事实。
而缇娅所放出的光芒──
如果不是我双眼的错觉,那么就和圣女的梦的内容一致了。
【纳达尔】,「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纳达尔】,「那么,今后您有什么打算呢?」
【圣女】,「我想请圣子在圣殿逗留一段时间」
【圣女】,「经由守护圣子,必定会让天使大人再次给予我们指引」
【圣女】,「请各位不要对圣子有所冒犯」
果然还是要让她留在这里啊。
被她擅自地推进话题就麻烦了。
【纳达尔】,「谨遵您的旨意」
纳达尔跪地磕头。
【圣职者们】,「谨遵您的旨意!」
其他圣职者也纷纷效仿纳达尔的做法。
圣女露出满足的微笑。
这些家伙,就凭刚才的话就相信缇娅是圣子了吗。
这么看来,还真是通情达理的一群人啊。
……不过,倒更该说是异常。
【圣女】,「我和圣子有话要说」
【圣女】,「随从可以退下了,辛苦您了」
回到房间之后,圣女转向我说道。
把我当成缇娅的随从啊。
【凯伊姆】,「缇娅,我可以退下么」
【缇娅】,「请,请等一下」
【缇娅】,「那,那个,圣女大人,凯伊姆先生不是我的随从」
【圣女】,「不是吗?」
【凯伊姆】,「我是这家伙的哥哥」
【凯伊姆】,「姑且也算是监护人」
【圣女】,「原来如此,请容许我为刚才的失礼向您致歉」
圣女认真地道歉着。
看来刚才真是误会了。
【圣女】,「您的名字是?」
【凯伊姆】,「凯伊姆」
【圣女】,「知道了」
【圣女】,「我是第29代圣女伊莲」
【凯伊姆】,「圣女小姐,请多指教」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
【拉菲莉亚】,「在圣女大人的面前,麻烦您可否稍微改变一下您的遣词用句呢?」
【圣女】,「没关系的,拉菲」
【圣女】,「圣子和凯伊姆先生都像平常一样就好」
【凯伊姆】,「也是啊」
【拉菲莉亚】,「我知道了」
拉菲恭敬地低头行礼。
【凯伊姆】,「比起那个,不是说要谈话吗?」
【圣女】,「到夜之仪式之前,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圣女】,「谈话在用餐的时候再进行」
【拉菲莉亚】,「需要准备3人份是吗?」
【圣女】,「嗯」
【拉菲莉亚】,「属下了解了」
【凯伊姆】,「没有我的那份么」
【圣女】,「不,是我和圣子,还有凯伊姆先生的份」
【凯伊姆】,「拉菲呢?」
【圣女】,「她是我的随从,请您不用在意她」
原来如此。
所谓的随从,和仆人似乎是同样的待遇。
不久之后,饭菜便被准备好了。
圣女双手合十于胸前,静静地闭上眼睛。
【圣女】,「掌管那片天庭的无上神灵啊,请容许吾等赞颂汝之威名」
【圣女】,「降下这片土地的天神之子啊,请赐予吾等浮于天空之力」
【圣女】,「感谢你们今天也赐下充足的食粮」
缇娅也小声地跟着祈祷。
而我也在大崩落发生之后,第一次做起了祷告。
【圣女】,「那么,请开动吧」
圣女松手,开始享用这顿稍微有些早的晚餐。
料理看上去就非常的豪华。
但是尝过之后,发现无论哪道菜都已经凉了,而且味道很淡。
缇娅也漏出微妙的表情。
【凯伊姆】,「圣女大人平常吃的就是这种料理吗?」
【圣女】,「是的,不合您的口味吗?」
【凯伊姆】,「倒不至于很难吃,不过实在是有点太清淡了」
【缇娅】,「而且感觉菜也已经凉了」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只能吃斋戒食」
【拉菲莉亚】,「而因为需要试毒,端上来会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缇娅】,「不能重新热一下吗?」
【拉菲莉亚】,「将斋戒食第二次过火,是圣戒所禁止的行为」
【凯伊姆】,「原来如此,真是辛苦呢」
【圣女】,「我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
【圣女】,「因为,每天能够不忍饥挨饿,就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凯伊姆】,「算是吧」
在牢狱中,瘦骨嶙峋的小鬼们互相争抢仅有的食物是家常便饭。
和那个比起来,这已经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
不过,集民众的信仰于一身的圣女,每天都要吃这种食物啊。
吃完饭后,拉菲将茶端了上来。
这也是类似白开水的液体。
【凯伊姆】,「那么,就开始说吧」
【圣女】,「要从哪里说起呢?」
【凯伊姆】,「首先,是刚才在大圣堂里说的事情」
【凯伊姆】,「为什么你会知道缇娅焚烧毒品的事情?」
【圣女】,「是托拉菲调查的」
【圣女】,「她去过牢狱之后,再回来向我转达」
【凯伊姆】,「你说缇娅放出了圣光是吧」
【圣女】,「是的,在我的梦中舞蹈的圣子,身上的确寄宿着天使大人的光芒」
【凯伊姆】,「不过,那只是个梦吧」
【圣女】,「嗯,但这是天使大人让我看到的东西,不会有错,」
【凯伊姆】,「梦就是梦,不能拿来当做根据」
【圣女】,「您认为我是在说谎吗?」
圣女的眯起眼睛,目光变得锐利。
从她那奢华而年轻的身体里,传来了相当不错的威慑力。
【凯伊姆】,「不过,用梦里见到的景象去让大家闭嘴信服,这也太乱来了吧」
【圣女】,「我知道,所以我才会用诚挚的态度去与他人沟通」
【圣女】,「但是,圣职者们也并不是就对我的话积极地相信且毫无怀疑」
【凯伊姆】,「是那样的吗?」
在我看来,圣职者们倒是对圣女的话坚信不疑。
【圣女】,「听到圣子来自牢狱之后,他们产生了动摇」
【圣女】,「即便是圣职者,也难免会带着有色的眼镜去看待出身不同的人,实在是可悲可叹的事情」
【凯伊姆】,「这也没办法吧,毕竟圣职者也是人啊」
【凯伊姆】,「而且,就算他们心中对你的话有所怀疑,也没有在嘴上抱怨不是么」
【凯伊姆】,「要他人将梦中的事情当成真实,实在是太勉强了」
【圣女】,「即使说话的人是圣女也不可信吗?」
【凯伊姆】,「至少我就不信」
【圣女】,「我不会做亵渎自身信仰之事」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很困扰。
因为不是谎言就要让人相信,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凯伊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比起这个,你刚才说要让缇娅在圣殿里逗留一段时间是怎么回事?」
【圣女】,「您听到刚才的话了吗?」
【圣女】,「在梦中,天使大人吩咐我要去帮助圣子」
【圣女】,「我听说圣子身处牢狱之中」
【圣女】,「我想,她应该过着非常艰难的生活吧。所以我想要将她从那里拯救出来」
和信上写的一样啊。
的确,缇娅从来到牢狱到被我赎身的这段时间里,遇到了很多事情。
不过,我可不记得在那之后还让她受过什么苦。
【凯伊姆】,「就算要把她从牢狱救出来,你是要让她在这里逗留多久?」
【圣女】,「圣子能留在身边的话,天使大人肯定会下达指示」
【凯伊姆】,「他们的指示什么时候会下达?」
【圣女】,「那个我并不清楚」
【圣女】,「但是,天使大人必定会将声音传入我的心中」
【凯伊姆】,「也就是说,在你再做那种梦之前,都要把缇娅留在这里是么」
圣女点了点头。
【凯伊姆】,「不巧,我和缇娅都是在牢狱生活的」
【凯伊姆】,「没有等待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梦境的耐心」
【凯伊姆】,「等你再看到什么,到时候再来叫我们吧」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圣女】,「请等一下」
【圣女】,「如果您是圣子的监护人的话,我有话要对您说」
【圣女】,「今后,请不要再让圣子遭受那种辛苦了」
这可不能听过就算。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
【凯伊姆】,「我什么时候让缇娅受苦了?」
【圣女】,「我听说牢狱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圣女】,「在牢狱生活这件事本身,对于圣子来说不就是一种辛苦吗?」
【圣女】,「这里于牢狱不同,是不会遭受危险的」
【凯伊姆】,「危险这种东西哪里都有」
【凯伊姆】,「说不定哪天,脚下的地面突然就没有了也有可能吧」
【圣女】,「……我不是很清楚您的意思」
【凯伊姆】,「最近地震很多」
【凯伊姆】,「我不反对你去做天使的梦,但是希望你能在祈祷上多用些心」
【凯伊姆】,「作为经受过大崩落的人,这是我深切的请求」
【圣女】,「您也和大圣堂的人们说了同样的话呢」
【圣女】,「虽然平常会崇拜圣女,但是却不相信我抵达信仰之源的话语」
【圣女】,「而是单纯地,希望都市能够漂浮起来」
【圣女】,「您不认为,这是非常傲慢的发言吗?」
圣女洁白的肌肤上泛起红潮。
虽说是圣女,也会因为这种事而生气啊。
【凯伊姆】,「这座都市的安宁是所有人民的心愿,没有其他事物能与之相比」
【凯伊姆】,「在大崩落中掉落到牢狱中的我究竟经受过怎样的辛苦,你应该是体会不到吧」
【圣女】,「那是相当可怜的事情」
【凯伊姆】,「我说你啊……」
完全就是在说他人的话题。
就算引发大崩落的人是先代的圣女,这也……
【凯伊姆】,「如果圣女大人有好好地祈祷,也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凯伊姆】,「你要将这个责任用一句可怜就带过吗?」
【圣女】,「那份责任,先代伊莲大人已经用生命去偿还了」
【圣女】,「在我做圣女的现在,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再度发生」
【圣女】,「因为,那正是我作为圣女的使命」
【凯伊姆】,「知道就好」
她虽然似乎理解自己的职责,但是感觉却有些乖僻。
我原先还以为她是比拉菲更加淳朴的女性。
【圣女】,「凯伊姆先生,再次请求您」
【圣女】,「为了圣子的贵身考虑」
【圣女】,「那种苦闷的声音,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无视」
【圣女】,「能否请您与圣子大人一起,在圣殿这里稍作逗留呢?」
【缇娅】,「凯伊姆先生,可以的话……我也想要留在这里」
【缇娅】,「至今为止的我,都不清楚自己的事情」
【缇娅】,「为什么,我会被生到这个世上」
【缇娅】,「但是,如果留在圣女大人身边的话,我说不定会发现些什么」
【缇娅】,「而且,凯伊姆先生想要知道的事情也……」
《终焉之晚霞》的光芒吗。
我确实很在意。
不过,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圣女做梦。
【凯伊姆】,「……好吧」
【凯伊姆】,「但是,只到明天为止」
【凯伊姆】,「我们没有闲到可以一直在这里等下去」
【圣女】,「知道了」
【圣女】,「圣子大人能像这样留在这里,天使大人就必定会降下指示」
圣女用凛然的态度答道。
似乎是相当要自信啊。
今夜就好好观察一下情况吧。
【拉菲莉亚】,「今天就请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拉菲将我和缇娅带到圣女的房间旁边的一间屋子里。
说起来,在圣殿住下这倒还是第一次。
等回到牢狱以后,这段经历会是很好的下酒菜吧。
【缇娅】,「真的非常感谢您,拉菲小姐」
【拉菲莉亚】,「不,这是我分内之事」
【拉菲莉亚】,「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请不用顾虑尽管提出」
【凯伊姆】,「啊啊,那时候就拜托了」
【缇娅】,「凯伊姆先生,好棒啊!床软绵绵的!」
【缇娅】,「床单也这么白!」
缇娅观察着床的情况,开心不已。
不愧是圣女大人住的圣殿。
用的似乎都是最高级的东西。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凯伊姆】,「什么事?」
【拉菲莉亚】,「能请您和圣子大人一起住在这件屋子里吗?」
【凯伊姆】,「我倒是无所谓」
【缇娅】,「我也不介意的」
【拉菲莉亚】,「这样啊」
【拉菲莉亚】,「确实,二位是兄妹的话,应该不会引发那种问题吧」
她是在担心那方面啊。
圣域还真是严格。
【凯伊姆】,「上层就算有血缘关系也会发生那种事吗?还真是相当开放啊」
【拉菲莉亚】,「怎,怎么会!?」
【拉菲莉亚】,「只,只是为了保险起见确认一下而已」
拉菲莉亚羞红着脸慌忙否认。
有捉弄她的价值。
【凯伊姆】,「知道了,姑且确认这种事也是你的工作吧」
【拉菲莉亚】,「是,是的,就是那样」
【拉菲莉亚】,「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违背圣戒,去想象那种污秽的事情……」
拉菲偷偷地窥视着我的表情。
【凯伊姆】,「别担心,我没想过你是那种人」
【拉菲莉亚】,「非常感谢」
拉菲吐出安心的气息。
看来她真的是很担心。
圣职者的心理,和普通人似乎也有所不同啊。
【拉菲莉亚】,「果然,凯伊姆大人是个好人呢」
【缇娅】,「没错,凯伊姆先生是个好人」
【缇娅】,「虽然刚开始有点坏心眼,不过到了最后……」
【凯伊姆】,「别说了」
如果我是好人的话,这个世上就全是圣人了。
【拉菲莉亚】,「呵呵呵,我真羡慕二位这样关系好的兄妹呢」
【凯伊姆】,「如果喜欢这家伙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送你哦」
【拉菲莉亚】,「不用了」
【缇娅】,「被您这么快拒绝,我稍微有点伤心呢」
【拉菲莉亚】,「啊,不是的……圣子大人是这个世界的瑰宝」
【拉菲莉亚】,「像我这种人和您沾亲带故,是我不敢奢求之事」
【缇娅】,「啊,原来如此」
【缇娅】,「凯伊姆先生,我变成世界的宝物了呢」
【凯伊姆】,「还真是出人头地了啊」
我们随意地谈着话。
【拉菲莉亚】,「那么,我接下来还有仪式要参加,就先告辞了」
【凯伊姆】,「仪式?」
【拉菲莉亚】,「在没有特别预定的场合,圣女大人每天早晚都要去祭坛祈祷」
【拉菲莉亚】,「而我也要作为助祭,在仪式上进行帮忙」
【缇娅】,「每天都要啊……」
【拉菲莉亚】,「这是当然的事情」
【拉菲莉亚】,「因为,支撑起这座都市的,正是仰仗圣女大人的祈祷」
【缇娅】,「是什么样的仪式呢?」
【拉菲莉亚】,「您有兴趣去参观一下吗?」
【缇娅】,「哎,可以让我看吗?」
【拉菲莉亚】,「这个仪式,也是允许那些热心的信徒们参观的」
【拉菲莉亚】,「更何况尤斯蒂娅大人还是天使大人的圣子,我想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凯伊姆】,「我又如何」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也是,只要净身过后就没有关系」
我对让都市漂浮的仪式很有兴趣。
就当是积累点谈资,去看看吧。
【凯伊姆】,「那样的话,我也去看看好了」
【拉菲莉亚】,「知道了」
【拉菲莉亚】,「那么,我去做净身的准备,请稍待片刻」
拉菲带着微笑走开。
──在灯火辉煌的浴堂中,仪式开始了。
我和缇娅为了净身而被逮到了房间的一角。
所谓净身,只是简单地去吟诵祷文而已。
视线,我们已经从拉菲那里听到了仪式的内容。
首先,用圣水斋戒沐浴,向神灵献上祈祷。
然后,换上新的礼服走到祭坛,将贡品献给天使,祈祷都市能继续漂浮。
【缇娅】,「脱,脱光了呢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是啊」
我和缇娅小声地嘀咕着。
【圣女】,「……」
圣女一丝不挂地沐浴着清泉,嘴里低声地吟诵着什么。
那份静谧的祈祷声,传不到我们这边。
【缇娅】,「好漂亮……」
对于缇娅叹着气的低声感叹,我打心里同意。
虽然在娼馆中已经见惯了女性的裸体,但圣女的身体与世俗之物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洁白滑嫩的肌肤被水打湿,闪耀着有如白绢般令人平静的光泽。
她的身姿宛若被打磨得光滑洁净的大理石雕塑品,将美这个字眼完全的体现了出来。
拉菲在一旁随侍,静静地等待着圣女结束沐浴。
【圣女】,「……」
圣女结束祈祷之后,慢慢地从水中走出。
拉菲则走近身前,温柔地擦拭着圣女的身体。
向着伸开双臂的圣女,拉菲悉心地注意着不去碰触她的身体,为她穿上衣服。
圣女向我们看了一眼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出浴场。
【拉菲莉亚】,「……请来这边」
场上的气氛完全容不得人开口。
在拉菲的引导下,我们沉默地跟在她们身后。
【缇娅】,「这个量真惊人呢」
【凯伊姆】,「啊啊」
让缇娅瞪大眼睛的,是堆积成山一般的贡品数量。
按照拉菲的说法,因为最近的地震而感到不安的贵族们,每天都会来献上给圣女的贡品。
或许这只是在让自己宽心吧。
不过,这份慰藉不安的做法,也只有贵族和圣女才做得出来。
【纳达尔】,「迈尔本-迪斯-鲁塞乌斯殿下的捐赠品」
配合着纳达尔的声音,圣职者将一个大筐送到圣女面前。
圣女双手高举献上祈愿。
祈愿结束之后,将那份贡品摆放在祭坛的侧面。
与那些堆积成山的贡品摆在一起。
【圣女】,「掌管上天的神灵啊,创造这片土地的天使啊,请容许我为今日的安宁而致上衷心的感谢」
【圣女】,「我们这些神的子孙不会停止祈祷,明天也请赐予我们安乐的一日吧」
圣女双手合十,轻颂祷文。
本来沐浴斋戒就已经花了相当多的时间,但这个仪式却更加的长。
包含纳达尔在内的圣职者们随侍两旁,聆听着圣女朗朗的祷告。
这些祝词在祭坛内凛然响起,令人心畅神怡。
就好像在听某种动人的音乐。
……真是辛苦啊。
为了让街道漂浮,圣女每天都要做这么冗长的仪式么。
如果这份祈祷有所缺欠,大崩落就会再次发生。
就算只是为了不让悲剧重演,圣女也不能停止祈祷。
这是多么沉重的重担啊。
圣女用那弱小的身体,日复一日地支撑起都市的命运。
虽然不至于说是高山仰止,但至少我做不到。
【鲁基乌斯】,「臣下来迟」
【鲁基乌斯】,「很抱歉让您久等」
【吉尔巴鲁特】,「你来了啊」
中年的贵族没有看向出现的男人,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挂在墙壁上的风景画。
【吉尔巴鲁特】,「最近你好像很忙啊」
【鲁基乌斯】,「不,和执政公您的忙碌比起来不值一提」
【吉尔巴鲁特】,「奉承话说得不错啊」
执政公,吉尔巴鲁特──
伫立在诺瓦斯•艾蒂尔政治顶点的男人,微微冷哼一声,向鲁基乌斯的方向转过身去。
【鲁基乌斯】,「那么,请问您今天召见我为了何事?」
【吉尔巴鲁特】,「嗯」
执政公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同时也示意鲁基乌斯坐下。
【吉尔巴鲁特】,「是关于圣女大人的事」
【吉尔巴鲁特】,「看起来,她又对某些东西产生了很深的兴趣啊」
【鲁基乌斯】,「……又,吗」
露出惊讶表情的鲁基乌斯的瞳孔深处,搜寻着执政公这句话的真意。
但是,鲁基乌斯卿却没有感受到话外之意。
【吉尔巴鲁特】,「当代的圣女大人,信仰心非常的强」
【吉尔巴鲁特】,「她一有机会,就会赐下些珍贵的言论的事情,阁下应该也知道吧?」
【鲁基乌斯】,「比方说,羽化病人是天使大人的使者,要立刻停止羽狩行动……吗?」
【吉尔巴鲁特】,「啊啊,的确也说过那种话」
【鲁基乌斯】,「不过,今天看来就不是那件事了」
【鲁基乌斯】,「也就是说,是关于寻找天使的圣子一事吗?」
【吉尔巴鲁特】,「看起来,圣女大人已经找到了圣子」
【鲁基乌斯】,「怎么会」
【吉尔巴鲁特】,「真伪还不确定」
【吉尔巴鲁特】,「但是事实上,一名貌似圣子的女性似乎已经住在了圣殿之中」
【鲁基乌斯】,「那是位怎样的人呢?」
【吉尔巴鲁特】,「名字叫尤斯蒂娅」
【吉尔巴鲁特】,「根据报告,似乎是特别受灾地区的居民」
【吉尔巴鲁特】,「你听说过吗?」
【鲁基乌斯】,「非常抱歉」
【吉尔巴鲁特】,「那么,叫做凯伊姆的男人呢?」
【吉尔巴鲁特】,「他似乎自称是圣子的哥哥,现在也在圣殿中」
鲁基乌斯努力装出自然的样子。
但是,气氛微微的变化还是被执政公感觉到了。
【吉尔巴鲁特】,「看来是知道他啊」
知道自己被看穿的鲁基乌斯,内心中暗下决定。
不能让自己和不蚀金锁的关系被察觉到。
所以,他面不更色地编出了更加合乎道理的理由。
【吉尔巴鲁特】,「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鲁基乌斯】,「在我的记忆中,在防疫局制作的需注意人物的一览中,似乎有凯伊姆这个名字」
【吉尔巴鲁特】,「原来如此」
【鲁基乌斯】,「需要我为您准备资料吗?」
【吉尔巴鲁特】,「不,用不着做到那种地步」
不愧是鲁基乌斯,似乎并没有为这种程度的事情而产生动摇。
执政公看着这个年轻的有为贵族,感到相当的满意。
【吉尔巴鲁特】,「这两天,特别受灾地区似乎有些骚乱」
【吉尔巴鲁特】,「那里是阁下所管辖的区域,有什么线索吗?」
【鲁基乌斯】,「即使在特别受灾地区中,执政公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鲁基乌斯】,「没有传入执政公耳朵中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知晓」
鲁基乌斯站起身来,向执政公低头行礼。
摆出服从的证明。
【吉尔巴鲁特】,「你又开始谦虚了」
【鲁基乌斯】,「让您见笑了」
鲁基乌斯化解了执政公的追击。
这种程度的奉承,如果不像呼吸一样习惯是不能胜任贵族的
【吉尔巴鲁特】,「算了」
【吉尔巴鲁特】,「保护羽化病感染者这件事情的进展如何?」
【鲁基乌斯】,「现在已经进行到目标的8成左右了」
【吉尔巴鲁特】,「关于解放的事宜呢?」
【鲁基乌斯】,「正在加紧准备」
不管哪边的报告都不坏。
交给鲁基乌斯以来,状况就有了明显的改善。
吉尔巴鲁特呼出满意的鼻息。
仿佛由灰色的粘土制作的冷峻面庞上,沁透出兴奋的神色看着鲁基乌斯。
【吉尔巴鲁特】,「要密切注意圣女大人的言行」
【吉尔巴鲁特】,「终究,我们也是仰仗圣女大人才能得以生存之身」
【吉尔巴鲁特】,「今后如果注意到什么的话,也要立刻告诉我」
【鲁基乌斯】,「属下自当效命」
正当年轻的贵族说着低下头去之时、
地面开始鸣动。
大地摇晃,窗上的玻璃吱嘎作响。
【吉尔巴鲁特】,「……又是地震吗」
【鲁基乌斯】,「似乎是的」
【吉尔巴鲁特】,「最近也太多了啊」
【吉尔巴鲁特】,「必须要加紧行动」
【鲁基乌斯】,「……」
【吉尔巴鲁特】,「希望圣女大人也再多努力一点啊」
【鲁基乌斯】,「……谨遵贵意」
【圣女】,「来,请享用吧」
圣女和缇娅祈祷完后,分开合十的双手。
我也依样画葫芦地跟她们照做了。
【圣女】,「发生什么事了吗?您昨天晚上还没这样的」
看到做着饭前祷告的我,圣女开口问道。
【凯伊姆】,「多少有点想做」
【圣女】,「这是很好的努力」
【圣女】,「天使大人肯定会拯救自己的信徒的」
【凯伊姆】,「如果真是就好了」
【凯伊姆】,「在牢狱里,向天使祈祷的同时死去的人满地都是」
【凯伊姆】,「难不成天使还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去选择被救者的偏激性格吗?」
在牢狱中生活,就算向天使祈祷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毒品上瘾的男人,走在路上突然就会拔出利器。
然后,夺走偶尔经过他身边的少女的性命。
这和少女的信仰是深刻还是虚假,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因为偶然在那里,就被夺去大好的生命。
在这压倒性的不公与无理中,天使要怎么样去展露他们那慈悲的心肠?
相信天使什么的,只是自欺欺人的行为。
至少,在牢狱中是这样。
【圣女】,「只有诚挚地祈求拯救,才能被指明通往幸福的道路」
【圣女】,「像这样偏激地去思考,本来能看见的东西也都会看不见的」
【凯伊姆】,「这句话说得真好啊,感动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圣女】,「那么,就请试着哭泣吧」
【圣女】,「眼泪有时也会成为治愈心灵最好的良药」
……这家伙是要吵架吗?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您的表情好恐怖……」
【凯伊姆】,「我生来就这样」
我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凯伊姆】,「比起那个,圣女小姐,你昨晚听到天使的声音了吗?」
【圣女】,「……没有」
【凯伊姆】,「喂喂,天使的指引不是存在的吗?」
【圣女】,「肯定是天使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圣女】,「而事情刚好又赶到了昨天晚上吧」
还真是随口乱说。
【凯伊姆】,「听你说话让我感动得都快晕了」
【凯伊姆】,「看来天使还挺忙的啊」
【凯伊姆】,「问题是我们也不怎么闲,吃完饭后就要回牢狱了」
我一边咬着面包,一边这样向圣女说道。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
【圣女】,「圣子,能不能麻烦您说服凯伊姆先生?」
【圣女】,「我只是想要保护圣子您而已」
【缇娅】,「唔,嗯-」
缇娅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后,向着圣女低下头去。
【缇娅】,「……对不起,圣女大人」
【缇娅】,「如果凯伊姆先生要回去的话,我也不得不走了」
【缇娅】,「既然是凯伊姆先生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我是不会说任性的话的……」
【圣女】,「圣子……」
【凯伊姆】,「归根结底,约好的本来就是今天结束」
【凯伊姆】,「抱歉,我们要回牢狱去了」
【圣女】,「……请等一下」
【圣女】,「您为什么那么着急地想要返回牢狱呢?」
【凯伊姆】,「我说过吧,我们也不是什么闲人」
【凯伊姆】,「回到那边以后还有工作要做」
【圣女】,「如果是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准备」
【凯伊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圣女】,「为什么?」
【凯伊姆】,「想要挣钱就必须要去工作」
【凯伊姆】,「你该不会是要说,闷头大睡等着你做梦也是份工作吧?」
【凯伊姆】,「我可不会收下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钱」
【圣女】,「您的话很奇怪」
【凯伊姆】,「如果报酬和工作的内容不相符的话,就必定有其内幕」
【凯伊姆】,「这个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凯伊姆】,「想要得到什么 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凯伊姆】,「你们这些上层的大人物可能没有感触,但在牢狱这是妇孺皆知的浅显道理」
圣女微微地叹了口气。
【圣女】,「凯伊姆先生真的很喜欢牢狱呢」
【凯伊姆】,「我不是因为喜欢才住在那里的」
【圣女】,「那么出来不就好了吗?」
【圣女】,「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
【凯伊姆】,「不要说得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出来,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受苦了」
【圣女】,「现在,您就已经出来了」
【凯伊姆】,「这是在强词夺理」
【圣女】,「您不接受我的钱,而要回牢狱去做别的工作」
【圣女】,「在不喜欢的地方接受的工作,却想要马上回去去做,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呢?」
【凯伊姆】,「……」
无言以对。
【圣女】,「凯伊姆先生经历过大崩落吧」
【凯伊姆】,「……啊啊」
【圣女】,「您憎恨先代的圣女伊莲大人吗?」
【凯伊姆】,「那是当然」
【凯伊姆】,「牢狱的人们,都是因为圣女而堕入地狱的」
【凯伊姆】,「怎么可能不去恨她」
【圣女】,「原来如此」
圣女露出微笑。
【圣女】,「那么,您应该感谢先代才对」
【圣女】,「因为,您是被先代所救下来的」
【凯伊姆】,「你在开我玩笑吗?」
就算因为她是圣女而有所克制,但忍耐也是有极限的。
【凯伊姆】,「你觉得在牢狱里有哪个傻瓜会去感谢先代的圣女吗?」
【圣女】,「您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圣女】,「请不用介意,您并没有故意地去将这件事加以曲解」
【圣女】,「这个世界上充斥着不合理」
【圣女】,「正是为了将人们从那里拯救出来,才会有圣教会,以及我们圣女的存在」
圣女淡淡地说道。
虽然看似是从正面对我的话提出了反驳,但是总觉得有些偏差。
她的话语背后,似乎掩藏着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凯伊姆】,「……你想说什么」
【圣女】,「想要知道的话,就请在留在圣殿中吧」
【圣女】,「凯伊姆先生想要问什么问题,我都会尽力作答」
【凯伊姆】,「我没什么话想问」
【圣女】,「如果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能让您接受的工作的话……」
【圣女】,「我想想……」
【圣女】,「您能留在这里,做我象棋的对手吗?」
【凯伊姆】,「下棋的话,你去找拉菲不就好了」
【圣女】,「她不知道游戏的方法」
【圣女】,「我曾从拉菲那里听说,您应该是万事屋吧?」
【圣女】,「如果连象棋的对手都当不了的话,工作不是也难以为继吗?」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不过,我对圣女刚才的话微微有点在意。
为什么她说我是被先代圣女所拯救的?
我会掉到牢狱,应该是先代圣女懈怠了祈祷的错。
虽然脑中有这种想法,但却不知为何无法否定圣女的话。
心中仿佛被某个火星点燃般躁动。
反正回到牢狱也没有什么紧急的工作。
稍微陪她玩玩吧。
【凯伊姆】,「……好吧」
【凯伊姆】,「我就当你的象棋对手一段时间吧。不过,我可是很贵的哦」
【圣女】,「无妨,只要您能让我看到足以配得上高价的棋艺」
圣女笑了起来。
既然懂得如何去有效地去挑衅他人,头脑应该也是相当的好。
但是,她的笑容却又十分的纯粹,可谓是成熟和天真并存。
是在牢狱中未曾见过的类型。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
【缇娅】,「我也留在这里没关系吧?」
【凯伊姆】,「啊啊,没关系」
【缇娅】,「好开心」
【缇娅】,「我还在想,要是您让我一个人回去我该怎么办呢」
【凯伊姆】,「我说,你没听我们说话吗?」
【凯伊姆】,「那样圣女小姐也不会接受的吧」
【圣女】,「当然。正因为我们需要圣子,所以才会将凯伊姆先生也留下」
【凯伊姆】,「真是个让人无法释然的说法啊」
【缇娅】,「啊哈哈哈……」
圣女所说的,我被先代的圣女拯救的话。
只要陪她下象棋,就可以问出这句话的真意的话,多少花上些时间也没关系吧。
为了将我们会在大圣堂逗留的事情告诉大家,我向牢狱走去。
出门的时候只要拿着从拉菲那里得到的圣印,似乎就可以在关所自由通行。
真是个方便的东西啊。
如果牢狱有卖的话,究竟会值多少钱呢。
【凯伊姆】,「嗯……?」
突然,我感到了某股向我看来的视线。
【鲁基乌斯】,「没想到咱们会在这种地方见面啊」
【凯伊姆】,「你是……」
鲁基乌斯卿。
他正从贵族街的方向沿着台阶走来。
台阶上的肃立的卫兵们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鲁基乌斯】,「你这是准备搬出牢狱,到上层来生活吗?」
【凯伊姆】,「怎么可能,只是来办点杂事罢了」
【鲁基乌斯】,「在大圣堂吗?」
他应该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吧。
【凯伊姆】,「不愧是优秀的贵族大人,消息真灵通」
【鲁基乌斯】,「倒也没到那种程度」
【鲁基乌斯】,「我在圣教会里有很亲密的朋友……」
【鲁基乌斯】,「然后恰巧从他那里听说了骚动而已」
【鲁基乌斯】,「我可没想到,他的话中会出现你们的名字啊」
圣女在圣职者们面前,做出了缇娅是天使的圣子的宣言。
如果那其中有熟人的话,会传到鲁基乌斯卿耳中也不是什么怪事。
【凯伊姆】,「那么,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凯伊姆】,「我要在大圣堂中逗留一段时间,正准备回牢狱去报告这件事」
如果只是不在一两天倒没什么,要花上很多天就另当别论了。
为了不让艾莉斯和吉克他们担心,还是去报告一下会比较好,。
【鲁基乌斯】,「这样啊」
鲁基乌斯卿抬头向太阳瞄了一眼。
【鲁基乌斯】,「如果不着急的话,能容许我同行一段么?」
【凯伊姆】,「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啊?」
【鲁基乌斯】,「贵族偶尔也有想要喘口气的时候」
【凯伊姆】,「原来如此……」
我不认为鲁基乌斯卿会毫无意义地去和牢狱的人散步。
他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稍微陪他走走好了。
【凯伊姆】,「知道了」
我跟在鲁基乌斯的后面,在街道上走着。
我们来到的,是一个很眼熟的地方。
【鲁基乌斯】,「凯伊姆来过这里吗?」
【凯伊姆】,「啊啊」
在下层绝壁的突出端,有一个被架高的人工建筑物。
这个在眺望台上也能看到的地方,正是先代圣女被处刑的场所。
很多在大崩落中失去了一切的人,连我在内,都涌到这里来围观圣女的处刑。
【集结的居民】,「杀掉圣女」
【集结的居民】,「杀了圣女,杀了圣女!」
【集结的居民】,「杀了圣女!!!」
我应该也跟着群众一起喊叫了吧。
叫着,杀掉圣女的词眼。
那个时候的我是怎么想的呢。
那份感受,如今早已沉入记忆的深处。
【凯伊姆】,「那种事情已经够多了」
【鲁基乌斯】,「是啊」
【鲁基乌斯】,「真希望当代的圣女大人能够勤勉地祈祷啊」
【凯伊姆】,「已经够勤勉了」
鲁基乌斯露出不可思议般的表情。
【凯伊姆】,「我昨天看过圣女的祷告仪式了,那个规模可是相当的宏大啊」
【凯伊姆】,「我可没有自信能够每天早晚都做那种事情」
【鲁基乌斯】,「原来如此」
鲁基乌斯露出苦笑。
【凯伊姆】,「有什么奇怪的?」
【鲁基乌斯】,「特别受灾地区的人们,都因为圣女大人疏于祈祷而遭遇了不幸」
【鲁基乌斯】,「我还以为你会更加憎恨圣女大人呢」
鲁基乌斯的说法,让我想起了她的话。
【圣女】,「那么,您应该感谢先代才对」
【圣女】,「因为,您是被先代所救下来的」
【圣女】,「这个世界上充斥着不合理」
【圣女】,「正是为了将人们从那里拯救出来,才会有圣教会,以及我们圣女的存在」
【凯伊姆】,「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
圣女是让都市漂浮起来的存在。
那么,那些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鲁基乌斯】,「再稍微走一会吧」
【凯伊姆】,「啊啊」
鲁基乌斯卿走了起来。
【凯伊姆】,「说起来,毒品那边怎么样了?」
贝尔纳德死后,牢狱中就不再流通那种毒品。
但是,那个药的出处却仍旧不明。
【鲁基乌斯】,「那件事给你们添麻烦了啊」
【鲁基乌斯】,「请让我为这个迟来的道谢致歉」
【凯伊姆】,「不,我也在危险关头承蒙羽狩相助了,彼此彼此」
【凯伊姆】,「那么,你们查明那个药的出处了吗?」
【鲁基乌斯】,「不,还没有」
【鲁基乌斯】,「如果贸然行动的话,我们这边有可能会遭人暗算」
【鲁基乌斯】,「不过,我必定会将其查明的」
用掩藏着决意的声音说完,鲁基乌斯卿向前走去。
或许是因为说话比较投机的缘故,我感觉鲁基乌斯卿的声音微妙地很有说服力。
不过也要小心,不能被他瞒天过海。
周围都是被弃之不顾的建筑物。
荒凉的街道,突然毫无前兆地便中断了。
先是圣女的处刑场,接着又是大崩落的遗迹么。
会来这些地方散步,不是疯子便是醉客。
他究竟打算要做什么。
【凯伊姆】,「这里还是保持着大崩落的原样啊」
【鲁基乌斯】,「地基这么脆弱,就算收拾好也没法再利用」
【鲁基乌斯】,「已经是,消逝的土地了」
大地龟裂,悬崖延展。
下方覆盖着厚重的云层,基本看不到牢狱的土地。
【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卿用严峻的眼神看着这副光景。
【凯伊姆】,「大崩落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鲁基乌斯】,「贵族街」
鲁基乌斯卿捡起一块小石头,握在手中把玩着。
【鲁基乌斯】,「我有时会想,为什么会产生崩落」
【凯伊姆】,「那不肯定是因为圣女懈怠了祈祷么」
【鲁基乌斯】,「祈祷,吗」
【鲁基乌斯】,「前提是祈祷能够拯救所有的人,而且除了祈祷以外没有任何更好的方法」
【凯伊姆】,「就是为此,圣女才会继续祈祷的吧」
【鲁基乌斯】,「……嘛,也是啊」
鲁基乌斯卿有些寂寞地笑了。
【鲁基乌斯】,「现实是残酷的,贵族们也不容乐观」
【鲁基乌斯】,「所以,我偶尔会来这里,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鲁基乌斯卿曾经说过,让特别受灾地区回复原来的样子就是自己的生存意义。
就算是看过特别受灾地区的样子而深受感触,也不至于会热心到这种地步。
【凯伊姆】,「鲁基乌斯卿,你为什么……」
【凯伊姆】,「呃……」
【鲁基乌斯】,「唔……」
大地摇晃,地面鸣动。
【凯伊姆】,「喂!?」
【鲁基乌斯】,「呃??」
我猛地抓住鲁基乌斯卿的胳膊。
【鲁基乌斯】,「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大地震」
他这句话将我带回现实。
摇晃也渐渐停止了。
虽然感觉鲁基乌斯卿马上就要掉下去了,但那只是我的错觉。
毕竟,我们距悬崖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我有些发窘地放开了鲁基乌斯卿的胳膊。
【凯伊姆】,「抱歉」
【鲁基乌斯】,「你刚才是想要救我吧?」
【凯伊姆】,「啊啊……让你看笑话了」
【凯伊姆】,「这种程度的地震,明明是不会发生崩塌的」
【鲁基乌斯】,「有过大崩落经验的人,会对此过敏也是在所难免的」
鲁基乌斯卿面露微笑。
【鲁基乌斯】,「不过话说回来,最近的地震实在是很多」
【凯伊姆】,「啊,啊啊」
【鲁基乌斯】,「地震像这样持续下去的话,圣女大人也会很辛苦吧」
【凯伊姆】,「肯定是她祈祷得还不够,自作自受吧」
正因为祈祷没有好好地传达到神灵那边,才会持续地像这样发生地震。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您在这里啊」
【鲁基乌斯】,「是西斯狄娜么」
西斯狄娜从我们背后走来。
【西斯狄娜】,「如果您要出门的话,请先告诉我一声」
【西斯狄娜】,「万一鲁基乌斯大人出了什么意外,我会很困扰的」
【鲁基乌斯】,「没关系的,凯伊姆也和我在一起」
他是在指我抓住他胳膊的事吧。
【西斯狄娜】,「您对鲁基乌斯大人做了什么吗?」
【凯伊姆】,「只是和他聊了些闲话而已」
西斯狄娜用惊讶的眼神瞪着我。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不久之后有预定会面的客人,可以的话能否请您回去?」
【鲁基乌斯】,「看来我必须要回去工作了啊」
【鲁基乌斯】,「抱歉,凯伊姆」
【凯伊姆】,「不用在意」
【鲁基乌斯】,「我很羡慕能自由行动的你哦」
【凯伊姆】,「你就试试看掉到牢狱吧,那样一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西斯狄娜】,「就算您的不拘小节可以被容许,也请您注意分寸」
【凯伊姆】,「昨天我也被说了同样的话啊」
【鲁基乌斯】,「被圣女大人吗?」
【凯伊姆】,「她的随从」
我在吉克和先代面前,说话也一直是这个调子。
事到如今已经改不了了。
【鲁基乌斯】,「和我这么说话倒是没关系,在圣教会那边还是注意点好」
【鲁基乌斯】,「据说那里是个步履维艰的地方」
【凯伊姆】,「只是一群脸色苍白的家伙聚在一起,每天献上祈祷的地方罢了」
【凯伊姆】,「用不着太过担心」
【鲁基乌斯】,「我知道你的剑术非常优秀」
【鲁基乌斯】,「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和与之相对的战斗」
【鲁基乌斯】,「你去好好观察一下的话,或许会有什么收获」
居然被他说教了。
左耳进右耳出之。
【鲁基乌斯】,「与特别受灾地区不同,在这里,应该会有很多你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鲁基乌斯】,「如果有什么困扰的话,就找我来谈谈吧」
虽然我没有拜托,但鲁基乌斯卿还是将联络方式告诉了我。
在这里向前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型的酒馆。
只要和那里的店主对上暗号,似乎就能取得联系。
【凯伊姆】,「还真是够亲切的啊,我可是没有什么回赠品哦」
【鲁基乌斯】,「即使在我们贵族心中,圣女也是心之所向」
【鲁基乌斯】,「因为这些天的地震而感到不安的贵族也很多」
【鲁基乌斯】,「不过这样一来,贵族们也会因为圣女大人的一句话而得到拯救」
也就是说,他想要和圣女搞好关系么。
约我散步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凯伊姆】,「心情好的话我会联络你的」
【鲁基乌斯】,「啊啊,就这样吧」
鲁基乌斯卿露出不怎么令人讨厌的笑容,和西斯狄娜一起离开了。
大圣堂被染上了夕阳的火红。
拜陪鲁基乌斯卿散步所赐,回到牢狱的时候已经是夕日欲颓。
【凯伊姆】,「……如此这般地,我们要暂时在大圣堂住下了」
正确说来是要住在圣殿里,不过就算向吉克说得这么细也没有意义。
对于一般人来说,在上层的圣教会本部就是大圣堂。
【吉克】,「看来你接了份好工作啊」
【凯伊姆】,「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凯伊姆】,「这边不要紧吗?」
【吉克】,「贝尔纳德死了之后,每天都会有人来找我想要加入不蚀金锁」
【吉克】,「虽然风锖似乎还有余党在活动,但是已经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
【吉克】,「将他们完全打垮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凯伊姆】,「里面应该会有一些过激分子吧,小心点」
【吉克】,「没什么,还赶不上同伴增加过多带来的麻烦」
【吉克】,「我可不会输给这种程度的对手」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吉克】,「比起那个,你也去和艾莉斯见个面吧」
【吉克】,「你不在的这几天,她对我这里姑娘们的治疗可是下降不少啊」
吉克微微地笑道。
【凯伊姆】,「这才是没必要的担心」
【艾莉斯】,「凯伊姆」
前厅中,艾莉斯正在整理医疗道具。
【凯伊姆】,「今后的一段时间,我要在大圣堂那边住」
【艾莉斯】,「恶趣味呢」
【艾莉斯】,「小动物怎么办?」
【凯伊姆】,「和我一起」
【艾莉斯】,「我不喜欢」
【凯伊姆】,「我也没想过要讨你喜欢」
【凯伊姆】,「总而言之,是圣女希望我们留在那里的」
【艾莉斯】,「说不定她也希望我去呢」
【凯伊姆】,「这姑且也是份工作,别来碍事」
【艾莉斯】,「真狡猾」
【凯伊姆】,「我说,你应该不是信仰那么深的人吧」
【艾莉斯】,「不过,我也想和圣女大人说一次话」
艾莉斯和圣女么。
【凯伊姆】,「还是算了吧,那家伙和你水土不服」
【艾莉斯】,「我又不打算要和她要好地喝茶」
【艾莉斯】,「只是想就最近地震很多的问题和她探讨下罢了」
除了麻烦我想不到其它的情况。
【凯伊姆】,「别闹了,你就在牢狱里老实地待着吧」
【艾莉斯】,「可是,我很担心凯伊姆」
这家伙撒起谎来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反正只是想要去给靠近我的女人一个下马威吧。
【凯伊姆】,「不许来,明白了吧?」
【艾莉斯】,「嗯,交给我吧」
这回答,绝对是没有明白。
毕竟是艾莉斯啊,就算告诉她不行,想来的时候还是阻挠不了的吧。
为了让她来大教堂的时候不至于引发混乱,以防万一还是和纳达尔说一声吧。
总而言之,为了至少不让她立刻跟来,我连忙返回了大圣堂。
【圣职者】,「……那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走过桥来到门口时,听到了窃窃的低语声。
一个瘦削的圣职者和一个矮个子的圣职者正在大门的阴影中说些什么。
长年从事的工作养成的癖性,让我不自觉地竖起耳朵。
【驼背的圣职者】,「那件事,指的是天使大人的圣子大人吗?」
【消瘦的圣职者】,「除了那个还能有什么事啊」
【驼背的圣职者】,「既然是圣女大人所说的,也只有原封不动地相信了吧」
【消瘦的圣职者】,「不过,纳达尔大人似乎也并不相信啊」
【驼背的圣职者】,「不要擅自揣度」
【消瘦的圣职者】,「盲从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真实只有靠自己的心去判断吧」
【消瘦的圣职者】,「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睛了吗?」
【消瘦的圣职者】,「那是野兽的眼睛,他背地里肯定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露出苦笑。
虽然这些人不是很精于世故,不过里面还是有眼光相当锐利的人啊。
【凯伊姆】,「你们好像在说很有趣的话啊,让我也加入吧」
【驼背的圣职者】,「……您,您是……凯伊姆大人!」
【消瘦的圣职者】,「您回来了啊」
两名圣职者窘迫地低下视线。
【凯伊姆】,「可以让我通过吗?」
【驼背的圣职者】,「那是当然的,欢迎您回来,凯伊姆大人」
两人恭敬地低头行礼。
会被圣职者行这样的礼,我也变成个了不起的人了啊。
【纳达尔】,「凯伊姆大人,欢迎回来」
【凯伊姆】,「啊啊」
在几乎面无表情的纳达尔脸上,掠过微微不快的神色。
看来他并不是像嘴上说的那么欢迎我啊。
【纳达尔】,「话说回来,凯伊姆大人准备在这里逗留到什么时候呢?」
【凯伊姆】,「圣女小姐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纳达尔】,「虽然拉菲莉亚经常会向我报告」
【纳达尔】,「但圣女大人是几乎不和我们这些人说话的」
【纳达尔】,「如果凯伊姆大人能不吝赐教,我会非常感激的」
【凯伊姆】,「圣女既然没有告诉你,自然也不会和我说」
【凯伊姆】,「她只告诉我,要我们暂时留在这里」
【纳达尔】,「……知道了」
【纳达尔】,「那么,二位是要住在哪里呢?」
【凯伊姆】,「昨天是住在圣殿里,今后应该也一样吧」
【纳达尔】,「可以的话,能否请您移居到大圣堂呢?」
【纳达尔】,「这里也有很多空的房间」
【纳达尔】,「可以让圣子大人和凯伊姆大人都非常舒适地生活」
【凯伊姆】,「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你去和圣女说吧」
【纳达尔】,「圣女大人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凯伊姆】,「那你就放弃吧」
纳达尔微微地叹了口气。
【纳达尔】,「虽然圣女大人可能没有感触,但对我们来说,圣女大人是无可取代的重要之人」
【纳达尔】,「如果因为圣子大人的事情而心怀迷惘的话,过去地悲剧或许会重演」
【纳达尔】,「我只是在担心这件事」
比起圣女本身,他似乎更担心这座都市。
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纳达尔】,「我们想要守护圣女大人」
【纳达尔】,「为此,就算违背圣女大人的意思,我们也有非做不可之事」
【纳达尔】,「请您务必要体谅我们的苦衷」
【凯伊姆】,「圣女可是说过,圣子留在她身边的话她才能安心哦」
【凯伊姆】,「这样做对圣女不是也很好么」
【纳达尔】,「您认为,天使大人的圣子真的是存在的吗?」
【凯伊姆】,「半信半疑」
【凯伊姆】,「不过,你这样怀疑圣女的话没关系吗?」
【纳达尔】,「……」
纳达尔闭上嘴唇,向四周扫了一眼。
【纳达尔】,「……我也不知道,这些话应不应该对您说」
【纳达尔】,「但是,既然您要陪在圣女大人的身边,我想应该跟您说一下会比较好」
纳达尔露出严肃的表情。
【凯伊姆】,「怎么突然这么郑重其事?」
【纳达尔】,「接下来我所要说的话,请不要对外人说」
【纳达尔】,「您能答应吗?」
【凯伊姆】,「啊啊,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话,不过既然是有关圣女的话题还是听一下会比较好吧。
【纳达尔】,「当代的圣女大人即位之后不久,就因为一场高烧而病倒了」
【纳达尔】,「而圣女大人也为此而失明」
【凯伊姆】,「嚯」
眼睛是因为发烧才会瞎的啊。
不过,圣女的眼睛在圣域中似乎能看得见。
是得了什么样的热病,才会变成那么不可思议的状态呢?
【纳达尔】,「那之后,原本温和的性格也有所改变,变得对我们相当的严厉」
【纳达尔】,「能够听到天使大人的声音,也是从那时候开始」
【纳达尔】,「恐怕,她是因为目不见物,而拼命地想要去发现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吧」
也就是说,因为眼睛看不见了而变得心里没底,所以就做出了天使有圣子的妄想。
纳达尔是这么想的吧。
【纳达尔】,「我们是侍奉圣女大人之身,只要是她说的话,我们都想要坚信不疑」
【纳达尔】,「可是……就算我可以控制住其他圣职者的言行,也无法消除他们心中的疑惑」
【纳达尔】,「再加上,就算是圣女大人的指示,突然就要我们把从牢狱带过来的少女当成天使大人的圣子,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纳达尔】,「就算小事上可以默不作声,但事情发展到现在的态势,我们就不能再不闻不问了」
【纳达尔】,「一旦演变成会动摇到圣教会存在的事态,我们也将难以支撑下去」
纳达尔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
但是,他的话说得也有些太漂亮了。
嘴上将自己的意图正当化,背后却隐藏着阴暗思想的人有很多。
【凯伊姆】,「我很同情你」
【凯伊姆】,「但是,我也只是站在被圣女雇佣的立场上」
【凯伊姆】,「虽然很遗憾,不过我并没有能够对圣女说三道四的资格」
【纳达尔】,「只要您能将我们的意思向圣女大人转达,我们便不胜感激了」
只是向她转达,么。
他很清楚这么做会造成的影响吧。
纳达尔果然是个政治家。
【凯伊姆】,「……知道了,我会尽量向她转达」
留下这句话后,我便走进了圣域。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
缇娅和拉菲从对面走了过来。
【凯伊姆】,「这个时间你们要去哪里?」
【缇娅】,「我拜托拉菲小姐带我到大圣堂转一圈」
【缇娅】,「难得来这里一趟,总想看看各个地方呢」
真是个好奇心强烈的家伙啊。
【凯伊姆】,「这样啊。在大圣堂里面转转倒是无妨,不过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哦」
【凯伊姆】,「拉菲,缇娅就拜托你了」
【拉菲莉亚】,「好的,就交给我吧」
【缇娅】,「那么,我们走了」
缇娅和拉菲一起向大圣堂的方向走去。
【凯伊姆】,「我回来了」
【圣女】,「欢迎回来,凯伊姆大人」
圣女独自坐在房间之中。
【圣女】,「圣子她们刚刚出去」
【凯伊姆】,「啊啊,我在路上有碰到她们」
【凯伊姆】,「反正在晚饭之前也没什么事做,我就先回客房休息了」
【圣女】,「请您留步」
【凯伊姆】,「有什么事?」
【圣女】,「正好我也有些无聊」
【圣女】,「不介意的话,能麻烦您来陪我下盘象棋吗?」
圣女的面前已经摆好了棋盘与棋子。
是在等着我吗。
【圣女】,「这是工作」
【凯伊姆】,「知道了」
我苦笑着坐在圣女正面,将棋子摆好。
【凯伊姆】,「下盘棋倒是没什么,可不要因为输棋不开心,而让街道掉下去了哦」
【圣女】,「用不着担心那种事情」
【凯伊姆】,「那就好」
我等着圣女摆好棋子。
【凯伊姆】,「那么,圣女小姐的水平大概有多高?」
【圣女】,「和人对弈是头一次」
看起来不是那么强。
我将先手让与圣女。
【圣女】,「您是要让我先下吗?」
【凯伊姆】,「在象棋中先下的一方是很有利的」
【圣女】,「之后您就算输得哭鼻子了我可也不管哦」
【凯伊姆】,「就让我领教你的高招吧」
圣女所下的第一手,基本上可以称之为初学者的定式。
她似乎还是掌握着基本的路数的。
我配合着圣女,适当地动着棋子。
【凯伊姆】,「Check」
【圣女】,「……」
在被双将的情况下,圣女将国王移开一格。
但是,我的车已经追了上去。
【凯伊姆】,「这样就Checkmate了啊」
【圣女】,「请稍等,或许还有棋的」
【凯伊姆】,「不可能,国王已经没有能逃的地方了」
圣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盘面。
【圣女】,「……无路可逃了」
【凯伊姆】,「又是圣女小姐输了啊」
虽然她自信满满地向我挑战,不过却以连败收场。
并不是因为我很强。
而是圣女太弱了。
【圣女】,「……」
圣女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地摆好棋子。
【凯伊姆】,「还要下吗?」
【圣女】,「当然,我是不会就此作罢的」
【凯伊姆】,「你很讨厌失败啊」
【凯伊姆】,「不过,讨厌失败正是有上进心的缘故吧」
【圣女】,「如果您有动嘴的工夫的话,就请快点将棋子重新摆好」
【凯伊姆】,「被你这么闹别扭我也很困扰啊」
【圣女】,「我没有在闹别扭」
【凯伊姆】,「去照照镜子,你现在的表情任谁都能看出你不开心哦」
【圣女】,「我本来就是这样」
圣女做出了非常孩子气的回应。
虽然每天都在说着信仰和梦境之类的话,内心却意外地和她的年龄很相称。
【圣女】,「来,赶快开始下一局吧」
如果只是在玩的话,我就会说想要休息一会了,不过不巧这是工作。
【凯伊姆】,「如您所愿」
我耸着肩膀,将棋子重新摆好。
圣女拿到先手后,我们彼此挪动棋子。
【凯伊姆】,「Checkmate」
我和圣女都只走了两步。
但是,也有这样就能将死的情况。
【圣女】,「不,不可能,我才只走了两手!」
【凯伊姆】,「你这么想就试着走走看吧」
圣女思考着。
但是,她的国王已经无路可逃。
【凯伊姆】,「这应该是叫做Fool's Mate(注:愚者自将,指在遵循国际象棋规则的情况下,以最快速度将死的走法,也称“两步将死”)吧,是初学者常见的错误」
【圣女】,「好狡猾!」
【凯伊姆】,「我可是有好好地在遵守规则哦」
【圣女】,「……」
圣女的眼中浸出泪水。
饶了我吧。
【凯伊姆】,「下次再努力吧」
【圣女】,「……」
圣女无言地将棋子摆回,注视着我。
【凯伊姆】,「……还要下吗?」
【圣女】,「……」
看来是还打算下啊。
【凯伊姆】,「说起来,刚才纳达尔神官长跟我说了这些话」
在圣女考虑下一手的时候,我将纳达尔刚才所说的话转达给了她。
将象飞起后,圣女抬起脸来。
【圣女】,「纳达尔说的话,无视就好」
【圣女】,「就算他说要让圣子移居到大圣堂,也不用听他的」
【凯伊姆】,「我觉得那个人也是在为这座城市考虑」
【凯伊姆】,「并不是什么阴险的人啊」
我将圣女所飞的象用王后直接吃掉。
【圣女】,「啊……」
【凯伊姆】,「落子无悔」
【圣女】,「……相比我说的话,纳达尔更加在意圣教会的形象」
【圣女】,「圣职者比起信仰,更重视自己的身外之物」
【圣女】,「像这种人所说的话,是没有必要去在意的」
她突前的卒被我直接拿下。
【凯伊姆】,「那是因为圣女并没有努力地去让自己的话被大家所相信」
【圣女】,「凯伊姆先生,请将精力集中在棋局上」
【凯伊姆】,「就算不集中我也能赢」
【圣女】,「唔……」
圣女不甘地咬着牙。
像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凯伊姆】,「Checkmate」
【圣女】,「……我飞象的那一步走得太差了」
【凯伊姆】,「你下棋太过直接了」
【凯伊姆】,「想要干什么都会被很简单地看穿哦
【圣女】,「那凯伊姆先生的棋风就和您的性格一样乖僻了呢」
圣女恨恨地瞪着我。
【凯伊姆】,「为了胜利有时候是要走走弯路的」
【凯伊姆】,「不光是象棋,别的事也都是这样」
【圣女】,「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圣女再次开始摆起棋子来。
【凯伊姆】,「试试用些能让别人更加容易理解的表达方式说话吧」
【凯伊姆】,「反正梦的内容,也只有圣女小姐你才清楚吧」
【凯伊姆】,「只要适当地编个说法就好」
【圣女】,「您是要让我编造天使大人的话语吗?」
【凯伊姆】,「你也想让大家都相信天使的话吧?」
【圣女】,「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情」
【圣女】,「假传天使大人的旨意,是对天使大人的亵渎!」
圣女的声音大了起来。
我不禁对她瞠目而视。
她所生气的地方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作为自己信仰的对象,她似乎非常反感曲解天使的言论。
这就是所谓的圣职者吗。
【凯伊姆】,「在牢狱中,所有人都在为了能让自己看到明天的太阳而拼命地活着」
【凯伊姆】,「一味地秉持正直,只会受骗而死去,就是这么回事」
【凯伊姆】,「或许,这个世上有些人会相信你有关梦境的话题」
【凯伊姆】,「但是,你却连去相信的工夫都不给他们,只是让他们对你一味地盲从」
【凯伊姆】,「牢狱的那些孩子,都比你的脑筋更加灵光些」
【圣女】,「您似乎稍微有所误会」
【圣女】,「如果圣女是会为了想要让自己的主张被接受,就擅自编造谎言的人,那么民众还有什么人可以去相信呢?」
【圣女】,「您认为,那种人能为都市带来安宁吗?」
【凯伊姆】,「不……」
虽然嘴上这么回答,但我的脑海中却在考虑不同的事情。
圣女只要能让都市漂浮起来就好。
和她本身每天做了怎样的坏事,或者积累了怎样的善行都没有关系。
只要都市能漂浮起来,她就会被原谅,反之就要承担这份罪责。
在这其中,任职圣女的圣职者并不需要所谓的人性。
需要的,只是一个但求结果的立场。
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暗杀这个职业很相似。
成功便有报酬。
失败就是死亡。
和暗杀的过程,还有杀手的人格都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被权力者所买下,根据他们的意图去行动而已。
长时间的进行这种工作,就会变成不知道自己生存意义的,单纯的商品
一为杀人,一为救人。
虽然工作的结果完全相反,但却是十分相似的两类人
恐怕,圣女也在寻找着吧。
寻找着自己生存的意义。
【圣女】,「正因为有那么多对我坚信不疑的人,所以我才更不能说出任何的谎言」
【圣女】,「就算不曾身担如此重任,我也是为了信仰而生的人」
【圣女】,「一个圣职者若是违背了他自己的信仰,那么他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圣女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
如果说圣职者之所以会成为圣职者,正是因为他们的信仰的话,那么说出有背信仰的谎言,他们本身的存在意义也会消失殆尽。
虽然也有很多圣职者混于市井之中而变得相当庸俗,但圣女却不能如是而为。
为了守护自己的信仰而牺牲周遭的事物,或许也是其中的一个选项。
【圣女】,「请您不要再对我说什么,为了达到目的而去背叛信仰的话了」
【圣女】,「在这个世上。无论有怎样的理由,也都还是存在着不可为之事」
为了手段而放弃目的吗。
和牢狱中,尤其是我这种人的做事方式完全相反啊。
虽然我觉得这只是衣食无忧的人所说的戏言,但也还是多少对其抱有一点兴趣。
看看这家伙最后会变成怎样,说不定也一个不错的谈资。
【凯伊姆】,「知道了,我不会再说些无谓的话了」
【圣女】,「……非常抱歉,我刚才不够冷静。请继续吧」
【凯伊姆】,「别介意」
我对圣女的印象稍微有了点改变。
她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深思熟虑。
或许,相比起那幼弱的外表,她的内心要更加的坚定。
我们无言地继续下着象棋。
在沉默之中,唯有棋子敲击棋盘的声音静静响起。
【圣女】,「那个,难道您是在生气吗……?」
圣女偷偷地看着我。
【凯伊姆】,「没有」
【圣女】,「那么,就请您说些什么」
【凯伊姆】,「你刚才不是让我住嘴么」
圣女困扰地皱起眉头。
【圣女】,「……真的非常抱歉」
【圣女】,「您明明是为了我才会提出让我多加思考的意见,我却对您说了那样的话……」
【凯伊姆】,「别介意」
【凯伊姆】,「你也有你的考虑,我很尊敬你」
【圣女】,「……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圣女】,「像那样被直接地批评,对我来说是头一回的经验」
我想也是。
我不觉得那些圣职者会直接地去向圣女提意见。
【圣女】,「所以,刚才不自觉地有点生气」
【圣女】,「非常抱歉」
【凯伊姆】,「我说了,不用介意」
【圣女】,「那么……可以请您再说些话吗?」
圣女变得沮丧起来。
她脸上的表情,感觉很像个年幼的少女。
【凯伊姆】,「……知道了,不过可能又会惹你生气,那样也没关系吗?」
【圣女】,「没关系的,我也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和圣女对视一眼。
然后,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圣女也露出笑容。
【缇娅】,「我回来了」
缇娅和拉菲走了回来。
【凯伊姆】,「大圣堂参观得怎么样了?」
【缇娅】,「真的很有趣呢」
【缇娅】,「在大圣堂的房间里有工作室,里面有做玻璃加工的呢」
【凯伊姆】,「玻璃加工?」
【缇娅】,「嗯,是做彩绘玻璃的」
【拉菲莉亚】,「因为玻璃非常高价,所以为了不被偷走而由大圣堂内部来管理」
【拉菲莉亚】,「每天,手工匠人都会来这里制作圣教会要用的彩绘玻璃」
【缇娅】,「因为很有趣,所以我一直都在那里看呢」
我也没见过玻璃的加工作坊。
听上去的确有点意思。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夜之仪式差不多快开始了,请您准备一下」
【圣女】,「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啊」
【凯伊姆】,「对弈就到此为止吧,今天是我的全胜啊」
【圣女】,「……下次不会是这样了」
【凯伊姆】,「但愿如此吧」
圣女看着我,脸上露出不甘的表情。
真是个讨厌失败的女性啊。
夜之仪式结束了。
在圣女的邀请下,我来到她的房间喝茶。
【凯伊姆】,「就没有味道再稍微浓一点的茶了吗?这和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拉菲莉亚】,「这是为了圣女大人,特别晨摘的茶叶」
【缇娅】,「凯伊姆先生,这么高级的茶,在店里是喝不到的哦」
虽然缇娅是很开心,不过我可品不出来这么细微的味道。
对料理再怎么不挑剔,这样持续清淡的饮食生活,也还是会让人想念牢狱的料理。
【圣女】,「圣子至今为止过的都是怎样的生活呢?」
【缇娅】,「说我吗?那个-……」
缇娅偷偷向我看了一眼。
她是在犹豫要不要把到现在为止的经过都说出来吧。
【凯伊姆】,「我和这家伙,都是在大崩落掉到牢狱里的」
【凯伊姆】,「靠着我的工作来维持生计,总算是活了下来」
【凯伊姆】,「虽然也曾因为受钱所困,而使得缇娅被卖到了娼馆,不过现在总算也都一切如常了」
【缇娅】,「感觉上就是这样」
缇娅应和着我的话。
【圣女】,「这样啊,还真是相当艰苦的经历呢……」
【缇娅】,「不,没有那种事」
【缇娅】,「虽然遇到过很多困难,但我并没有觉得辛苦过」
【圣女】,「不愧是天使大人的圣子,很坚强呢」
【缇娅】,「没有那种事……」
【圣女】,「凯伊姆先生经常会帮助圣子呢」
【圣女】,「真的让您受累了」
【凯伊姆】,「谢了」
【缇娅】,「那之后,我就被介绍到凯伊姆先生的一个朋友,梅尔特小姐那里去工作了」
【圣女】,「在那里做些什么呢?」
【缇娅】,「梅尔特小姐经营的是酒馆」
【缇娅】,「我在那里扫除、做饭,还帮店里做一些杂活」
【圣女】,「也就是被当成佣人来使唤了呢」
【缇娅】,「不,不,不是的」
【缇娅】,「我是喜欢才去那么做的」
【缇娅】,「不做些什么就难以平静下来,被单方面照顾的话很难受的」
【缇娅】,「所以,我才会主动请求去那里帮忙」
听到缇娅的话,圣女的眼中闪耀着光辉。
【圣女】,「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心中满溢着勤劳与侍奉的感情,这才正是天使大人的圣子啊」
【缇娅】,「这不是那么了不起的……」
【圣女】,「圣子您会做料理是吧」
【缇娅】,「倒不至于说做得很好,只是因为喜欢料理才让梅尔特小姐教我的」
【凯伊姆】,「这家伙的手艺可是相当不错的哦」
【缇娅】,「没有那种事,和梅尔特小姐比差远了呢」
【圣女】,「在牢狱里,吃的是什么样的食物呢?」
【缇娅】,「平常是鸡汤,配上夹着青菜与切成薄片的肉做成的面包一起吃吧」
【缇娅】,「有时也会吃些烤苹果之类的」
【缇娅】,「吃着又软又甜……感觉十分的幸福呢」
【圣女】,「我也想吃一次呢」
【圣女】,「呐,拉菲,不能为我准备那种食物吗?」
【拉菲莉亚】,「……好的」
【拉菲莉亚】,「如果撇除掉那些肉类的话,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回答的拉菲脸色很差。
【凯伊姆】,「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拉菲莉亚】,「不,没事的」
说着,脸上却是面无血色。
【凯伊姆】,「圣女小姐,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圣女】,「也是呢,拉菲,今天你就干到这里吧」
【拉菲莉亚】,「……知道了」
【缇娅】,「那个,我扶您去吧」
【凯伊姆】,「……不用,我去好了」
我制止住作势欲起的缇娅,站起身来。
【凯伊姆】,「缇娅,你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吧,就再陪圣女小姐说一会吧」
【缇娅】,「知,知道了」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我没事的」
【凯伊姆】,「只是把你送到房间里而已」
【拉菲莉亚】,「可是……」
【圣女】,「拉菲的房间离这里不远,她可以自己回去的」
【缇娅】,「凯伊姆先生,对女性意外地很温柔呢」
【缇娅】,「所以才会被那些娼妇小姐们那么喜欢」
【圣女】,「嘛」
【凯伊姆】,「别说多余的话」
【缇娅】,「啊,对,对不起」
【凯伊姆】,「拉菲,走吧」
【拉菲莉亚】,「……啊,好的」
我们走进拉菲的房间。
虽然和我们的房间构造相同,但是要更加有生活感。
【凯伊姆】,「不要紧吗」
【拉菲莉亚】,「是的,非常感谢您」
【凯伊姆】,「身体不舒服么?」
【拉菲莉亚】,「不,我想只是稍微有点疲劳而已」
我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凯伊姆】,「毕竟被夹在圣女和神官长的夹缝里,你也一定很辛苦吧」
【拉菲莉亚】,「我已经习惯了」
她露出一眼就能被看穿的强装的笑容。
【凯伊姆】,「主要是应付纳达尔比较棘手吧」
【拉菲莉亚】,「……对不起」
拉菲低下头去。
【凯伊姆】,「我不是在责备你」
【凯伊姆】,「只不过,不学会些发泄情绪的方法的话,身体会撑不住哦」
【拉菲莉亚】,「谢谢」
【拉菲莉亚】,「对我这种下人,都这么关心……」
【拉菲莉亚】,「果然就像圣子大人所说的那样,凯伊姆大人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拉菲露出纯粹的笑容。
每当看到这种笑容,我的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这是我的心已经被污染的证明。
【凯伊姆】,「如果你倒下的话,圣女也会很困扰吧」
【凯伊姆】,「如果因此而让都市坠落的话就变成大事了,我也无法置身事外」
【拉菲莉亚】,「也是呢」
不知为何,拉菲似乎在强忍笑意。
【拉菲莉亚】,「我已经没关系了,托凯伊姆大人的福,我现在非常开心」
【凯伊姆】,「是么,那我先走了」
【拉菲莉亚】,「那么我也在此告退去休息了」
【凯伊姆】,「啊啊」
……某种琴声响起。
温柔,恬静。
那令人怀念的,满载哀愁与悲伤的曲调。
【凯伊姆】,「这是什么……?」
远处传来琴音。
这个时间,会是谁在那里演奏呢。
……说起来,昨天也有看到圣女在屋外弹奏竖琴。
去看看吧。
我从床上爬起,为了不吵醒缇娅而悄悄走出屋子。
轻轻敲过圣女房间的门后,握上把手。
【凯伊姆】,「……」
圣女不在。
她去哪里了呢。
我顺着琴音,在房间里漫步着。
……她在这里啊。
【圣女】,「什么人」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停下拨弄琴弦的手,圣女望向这边。
【凯伊姆】,「只是个过路人而已」
【圣女】,「这里是圣殿,一般人是不能进入的」
【凯伊姆】,「也是啊」
我的话让圣女露出了寂寞的笑容。
【凯伊姆】,「怎么了?这么晚过来弹琴」
【圣女】,「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骗人。
圣女如同她先前所弹奏的曲子一样,带着忧郁的表情静坐在那里。
肯定有什么心事。
【凯伊姆】,「真是一首悲伤的曲子啊」
【凯伊姆】,「名字叫什么?」
【圣女】,「没有名字」
【圣女】,「也不是被谁教的,而是在不知不觉中记住了这个旋律」
【凯伊姆】,「嚯」
【圣女】,「您对乐器有研究吗?」
【凯伊姆】,「很可惜,一窍不通」
【凯伊姆】,「不过说到底,在牢狱里也没有人有着品味音乐的余裕」
【凯伊姆】,「会弹奏乐器的,也只有那些流浪歌手了」
【圣女】,「流浪歌手?」
【凯伊姆】,「去一些酒馆,即兴表演音乐的人」
【凯伊姆】,「如果场面热闹的话,客人们会扔给他们一些赏钱」
【圣女】,「还有那种人啊」
【圣女】,「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呢?」
【凯伊姆】,「你去当流浪歌手?你是认真的吗?」
【圣女】,「当然是在开玩笑」
【圣女】,「如果有那种工夫的话,还不如去多做做祈祷——有人会这么说我呢」
圣女微微地笑了。
然后,指尖再次款款落于竖琴之上。
看起来,她似乎是要继续演奏。
【凯伊姆】,「抱歉,你继续吧」
【圣女】,「感谢您的关心」
我将露出寂寞笑容的圣女抛在背后,向着圣殿走去。
【凯伊姆】,「嗯……?」
刚要走进圣殿的时候,突然微微听到了马车的声音。
是从大圣堂那个方向来的。
在这个时间坐马车过来,如果不是相当的紧急……就是要做什么需要掩人耳目的事了。
……有点在意啊。
我向大圣堂走去。
周围一片静谧,没有人的气息。
马车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憋住脚步声,向大圣堂外望去。
仿佛融入黑暗一般,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停在外面。
上面装缀着很多金箔,做工非常豪华。
驾驶席上坐着两个人。
【凯伊姆】,「……那家伙……!」
其中的一个人我非常眼熟。
那是在牢狱中将我打倒,非常暴力的女性。
风锖的手下,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们似乎在说着些什么,但从我这个距离听不见。
不过,更加接近的话,就会被那家伙注意到。
怎么办。
保持距离仔细观察后,发现有人正坐在马车上。
从身材来推测……是纳达尔。
【凯伊姆】,「……」
他正坐在马车中说话吧。
外面的那个女人两眼发光地警戒着周围,想要去偷听也很难。
一旦在这里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
纳达尔和风锖的余党,究竟有什么联系?
果然,那个男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是将这件事向鲁基乌斯卿传达后再做定论吧。
明天和他联系下好了。
【缇娅】,「我吃饱了」
【圣女】,「圣子,请问今天的料理合您胃口吗?」
【缇娅】,「是的,总觉得和至今为止的味道都不一样呢」
虽然缇娅这样笑着说道,但我却因为早上的地震而心情不佳。
黎明时,都市摇晃起来。
虽然没有到让花瓶摔倒的程度,但我睁开眼睛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圣女】,「我和拉菲说了,让她给二位的料理进行普通的调味」
【圣女】,「二位没有必要配合我的用餐」
【凯伊姆】,「这些料理是拉菲做的吗?」
【拉菲莉亚】,「是的」
【凯伊姆】,「分开为我们和圣女小姐做料理一定很费事吧」
【拉菲莉亚】,「不,只是最后的调味有少许不同而已,请不用介意」
拉菲微微地笑着。
【缇娅】,「既然拉菲小姐会做料理,那么您最拿手的菜色是什么呢?」
【拉菲莉亚】,「大概是在使用对身体有用的草药,以及将豆子磨成粉固定而成的料理吧」
【拉菲莉亚】,「还有,在即使凉掉的情况下也能保持美味的工夫上」
【缇娅】,「草药料理吗……好像非常有趣呢」
【缇娅】,「下次请教给我吧」
【拉菲莉亚】,「嗯,可以的哦」
缇娅和拉菲微笑以对。
或许是因为找到了共同话题的缘故,似乎非常的投机。
又或者,是因为同样是在做佣人一样的工作,所以找到了共通点也说不定。
【圣女】,「说起来,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吗?」
【拉菲莉亚】,「是的,已经没事了,抱歉让您担心」
【圣女】,「难受的时候就要说出来,你如果倒下的话我也会很困扰的」
【拉菲莉亚】,「和圣女大人每天担负着的重大使命相比,我的不适简直不值一提」
【拉菲莉亚】,「请您不用担心」
【圣女】,「……是吗,我知道了」
【圣女】,「拉菲,差不多也该把料理撤下了」
【拉菲莉亚】,「我知道了」
拉菲静静地将餐具收拾好后,走了出去。
【凯伊姆】,「你和拉菲关系不好吗?」
【圣女】,「不,我们是一起进入圣教会,一同为成为圣职者而努力的伙伴」
【圣女】,「虽然现在变成圣女与随从的关系就是了」
【凯伊姆】,「因此才会对拉菲这么冷淡吗?」
【圣女】,「就算是随从,圣女也不能对特定的某个人进行特别的对待」
【圣女】,「圣女必须要将慈爱均等地分给每个人才行」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她对拉菲比对其他人要更加冷淡。
不过就算追问下去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吧。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
拉菲带着忧虑的表情走了回来。
【圣女】,「怎么了」
【拉菲莉亚】,「那个,纳达尔大人说他有话向和圣女大人说」
【圣女】,「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纳达尔】,「那可不行」
【圣女】,「……」
纳达尔推开拉菲走进房间。
圣女的眼睛因为不愉快而眯起。
【圣女】,「我不记得有允许你和我见面」
【纳达尔】,「我有话必须要和您说,请您见谅」
纳达尔屈膝在圣女面前低头。
但是,从他的态度中却感觉不到对圣女的敬意。
【纳达尔】,「这两天,圣女大人一直执着于天使大人的圣子。如果没有引发问题倒是无关紧要」
【纳达尔】,「信仰是圣职者的基石,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纳达尔】,「但是,如今事已至此,属下不能再对此坐视不管了」
【圣女】,「发生什么事了?」
【纳达尔】,「今天早上的清晨,地震又再次发生了」
【纳达尔】,「大圣堂一大早就有很多居民蜂拥而至,倾诉着他们的不安」
【纳达尔】,「虽然现在还能依靠圣职者的解释来让他们接受,但如果地震继续发生,事情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吧」
【圣女】,「你是想要我让地震不再发生是吗?」
【纳达尔】,「这也是其中之一,但属下还有一个请求」
【纳达尔】,「请圣女大人准许凯伊姆大人和圣子大人移居到大圣堂那边,从而让您能够专心地祈祷」
【纳达尔】,「毕竟,这座都市的平安是最重要的事情」
【纳达尔】,「疏于祈祷的您的先代遭受了怎样的对待,您也应该很清楚」
【圣女】,「你打算用这些话来威胁我吗?」
圣女的视线中透出寒气。
她的威压与平常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两人之间顿时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纳达尔】,「属下并无此意」
【圣女】,「圣女是向天使大人献上祈祷,然后从天使大人那里得到指示的存在」
【圣女】,「你们缘何认定地震的发生,是我将圣子留在身边的后果?」
【纳达尔】,「……」
【圣女】,「真要说有谁在阻挠圣女的祈祷,那也是那些羽狩」
【圣女】,「做着将身为天使大人使者而长出翅膀的人抓捕关押,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圣女】,「纳达尔,我应该跟你说过,让你停止羽狩的行动」
【圣女】,「但是,我却从未听闻这个状况有什么改善」
【圣女】,「这是怎么回事?」
【纳达尔】,「羽狩是遵从国王的命令在行动的」
【纳达尔】,「如果听从圣女大人的意见,有可能会损害教会与王室之间的关系」
【圣女】,「纳达尔,你有很多贵族的朋友这件事,我曾有所耳闻」
【圣女】,「而你只去与贵族交往,却忽视了其他居民的所作所为我也都看在眼里」
【纳达尔】,「……」
纳达尔缄口不语。
【纳达尔】,「圣女大人……请您冷静地思考一下」
【纳达尔】,「我们是侍奉圣女大人之身,对于圣子大人的事情我们也坚信不疑」
【纳达尔】,「但是,其他的居民又如何呢?」
【纳达尔】,「即使我们坚持将从牢狱中带回来的这位少女当成天使大人的圣子,但他们也未必会相信啊」
【纳达尔】,「就算告诉他们这是圣女大人所梦见的神谕,您认为他们会相信并接受吗?」
【纳达尔】,「这只会给因为地震而感到不安的居民们带来多余的困惑」
【圣女】,「如果,你真心地相信我所说的话」
【圣女】,「那么,在考虑如何能塞住我的嘴之前,先去想想怎么做才能让居民们接受这个说法吧」
【圣女】,「而且刚才你也说了,要让这两位移居」
【圣女】,「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纳达尔】,「圣女大人,我是执掌圣教会的神官长」
【纳达尔】,「如果有什么事情会动摇到圣教会,就算是圣女大人您,我也有不得不以下犯上的时候」
【纳达尔】,「请您体谅我的苦衷」
【圣女】,「若是为了保全自己不惜违背信仰,那么圣教会也只是形同虚设」
【纳达尔】,「圣女大人!就算是圣女大人您,这话也说得太过分了!」
圣女和纳达尔彼此对视。
【拉菲莉亚】,「圣,圣女大人,还有纳达尔大人……请两位务必冷静下来」
【拉菲莉亚】,「如果两位争吵起来的话,大家都会变得人心惶惶的」
【拉菲莉亚】,「纳达尔大人,今天就请您到这里,改天再……」
【纳达尔】,「拉菲莉亚,你在圣女大人身边都做了些什么?」
【纳达尔】,「你的任务就是要让圣女大人心无旁骛地为都市的安宁而去祈祷」
【纳达尔】,「就算大家的心会产生慌乱,也是因为你没有达成任务的缘故」
【纳达尔】,「这是你的罪啊,拉菲莉亚」
【拉菲莉亚】,「非,非常抱歉……」
【拉菲莉亚】,「可是……我认为遵从圣女大人的信仰,也是身为随从的职责所在」
【纳达尔】,「就算因此而再次招致崩落,你也还会说同样的话吗?」
【拉菲莉亚】,「那,那个」
【纳达尔】,「对于圣女大人来说,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给我好好考虑考虑」
【拉菲莉亚】,「是……非常抱歉」
拉菲无力地低下头去。
【纳达尔】,「圣女大人,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纳达尔】,「但是如果今后继续发生地震的话,请您无论如何都务必要重新考虑一下」
【纳达尔】,「这件事,请您万万不可忘记」
纳达尔向圣女行礼之后,转身走开。
【凯伊姆】,「……还真是气势汹汹啊」
【圣女】,「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他什么值得听进去的话都没说」
【凯伊姆】,「不要紧吗?」
【圣女】,「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必要吗?」
【圣女】,「纳达尔所侍奉的既非信仰也非圣女,而是圣教会」
【圣女】,「作为圣职者来说,这是不可饶恕的堕落之举」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这就说得有点过了……」
【圣女】,「你是发誓向我效忠的圣职者吧」
【圣女】,「刚才向纳达尔一味地道歉,也就是在肯定着他的说法」
【拉菲莉亚】,「……」
【圣女】,「如果相信我的话,就请采取更加毅然的态度」
【拉菲莉亚】,「非,非常……抱歉……」
【凯伊姆】,「……在这里么」
下午时分,我来到了鲁基乌斯卿指定的酒馆。
一个粗鲁的男人正在打扫着店内。
【凯伊姆】,「能打扰一下吗?」
【冷淡的店长】,「现在这个时间不卖酒,回去吧」
我将从鲁基乌斯卿那里学来的话和他说了一遍。
【冷淡的店长】,「啊啊,是老爷的朋友啊」
【冷淡的店长】,「在外面等一下,我马上去做准备」
【凯伊姆】,「谢了」
我靠在酒馆的外壁上,眺望着街道。
这里的人流还是一如既往地很稀疏。
不久之后,一个面熟的人走了过来。
【西斯狄娜】,「让您久等了」
【凯伊姆】,「倒也没有,大小姐」
【西斯狄娜】,「这个称呼一点都不有趣,咱们就边走边说吧」
真希望她偶尔也能配合一下我的玩笑啊。
我连忙跟上了走在前面的西斯狄娜。
【西斯狄娜】,「……那么,请问有什么事呢?」
【凯伊姆】,「昨天夜里,应该是贝尔纳德部下的那个女人在大圣堂里出现了」
【西斯狄娜】,「贝尔纳德的部下,吗」
【凯伊姆】,「啊啊,就是那个使用匕首,相当粗暴的女人」
【西斯狄娜】,「……」
【凯伊姆】,「她在漆黑的豪华马车中担任护卫,里面的人应该是贵族吧」
【凯伊姆】,「再加上,来迎接马车的人是神官长纳达尔」
【凯伊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西斯狄娜】,「原来如此,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西斯狄娜】,「我会将这件事向鲁基乌斯大人传达」
【凯伊姆】,「你就不担心吗?」
她刚才微妙的沉默,肯定是知道什么内情。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
【凯伊姆】,「真冷淡啊,咱们不是一起淋过冷雨的伙伴吗?」
【西斯狄娜】,「我对此可没有任何感想」
西斯狄娜用鼻子哼了一声。
【西斯狄娜】,「被您误会我也很困扰」
【西斯狄娜】,「我只是因为鲁基乌斯大人说要帮助凯伊姆殿下,我才会来到这里」
【西斯狄娜】,「对您我不抱有任何感情」
【凯伊姆】,「你说的还真是毫不含蓄啊」
【西斯狄娜】,「那么,如果还有什么事请再联络」
单方面地丢下这句话后,西斯狄娜就回身走向了贵族街的方向。
【凯伊姆】,「我回来了」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那个……」
我顺着缇娅的视线看去,发现拉菲正悄然地坐在那里。
【凯伊姆】,「发生什么事了吗,拉菲」
拉菲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套装有食物的盘子。
【凯伊姆】,「我应该说过不用准备我的份了吧」
【拉菲莉亚】,「不,这是圣女大人的那份」
【凯伊姆】,「那些料理怎么了?」
【凯伊姆】,「圣女小姐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
【拉菲莉亚】,「不,我刚才去端食物的时候正想解释一下……」
【凯伊姆】,「结果又惹她生气了啊」
拉菲点了点头。
这家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凯伊姆】,「不用在意那种事情,把料理放下不就好了?」
【拉菲莉亚】,「她说不吃我做的东西」
【凯伊姆】,「那家伙是小孩子么」
【凯伊姆】,「先不用管她,等肚子饿了自然就老实了」
【拉菲莉亚】,「不,我是不能那么做的」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支撑着整个都市,而我的任务就是从旁支持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如果疏忽了进餐,而让圣女大人和这座都市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是承受不起的」
拉菲皱紧眉头,非常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料理。
【凯伊姆】,「你的脑子里只想着圣女小姐的事啊」
【凯伊姆】,「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拉菲终于缓缓地、缓缓地开了口。
【拉菲莉亚】,「……我和圣女大人,从小时候就一直生活在一起」
【拉菲莉亚】,「虽然不知道圣女大人是怎么想的……但对我来说,她就像我的亲生姐妹一样」
【拉菲莉亚】,「当她从先代大人那里继承圣女之位时,我就发誓要终身作为随从去支持圣女大人了」
【拉菲莉亚】,「所以对我来说,能够继续支持圣女大人比什么都重要」
拉菲莉亚应该是非常纯粹地仰慕着圣女吧。
否则她不会那么地竭尽全力。
面对压力的时候,与圣女坚毅的态度相比,拉菲显得非常弱小。
但是,正因为这两个完全相反的性格,她们才显得如此和谐。
说起来,她们的确给人以姐妹的感觉。
【凯伊姆】,「……」
我端起盘子。
【缇娅】,「……您要做什么?」
【凯伊姆】,「我去陪圣女小姐下象棋,顺便把这个端过去」
【拉菲莉亚】,「……您是要把饭菜交给圣女大人吗?」
【凯伊姆】,「啊啊」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您太出色了」
【凯伊姆】,「出色这种形容词,是年长者对晚辈说的话吧」
【缇娅】,「啊,唔唔,您误会了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缇娅】,「我很尊敬您」
【凯伊姆】,「用不着特意换个词」
这么简单地就被人尊敬,我也不会感到开心。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谢谢您」
【凯伊姆】,「你的脸色还有点不好啊」
【凯伊姆】,「你要关心圣女小姐我倒是不能说什么,但是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拉菲莉亚】,「……好的,对不起」
【拉菲莉亚】,「我总是让凯伊姆大人为我操心,非常抱歉」
【凯伊姆】,「别在意」
【凯伊姆】,「缇娅,你就和拉菲一起玩玩吧」
【缇娅】,「知道了」
我将拉菲交给缇娅后,向圣女的房间走去。
【凯伊姆】,「圣女小姐,我进来了哦」
【圣女】,「……是凯伊姆先生吗?」
【凯伊姆】,「怎么了?那么闷闷不乐的」
【圣女】,「我才没有闷闷不乐」
【凯伊姆】,「真不诚实啊」
我将盘子放在桌上。
圣女慌忙将视线从料理上移开。
【凯伊姆】,「肚子饿了吧」
【圣女】,「不饿」
【圣女】,「您这是多余的关心,反正也是拉菲让您拿过来的吧」
【圣女】,「全都是些小伎俩……」
【凯伊姆】,「这是我自己要拿过来的,和拉菲没关系」
【圣女】,「为什么?」
【凯伊姆】,「在牢狱因为饥饿而死去的人不计其数」
【凯伊姆】,「不想吃的话,就拿着这些去施舍给牢狱的人」
【圣女】,「……」
【凯伊姆】,「圣女小姐之前说过吧,『每天能够不忍饥挨饿就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凯伊姆】,「这可是人家特意为你做的,别这么糟蹋食物」
【圣女】,「您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圣女】,「被您这么一说,我不是只能选择吃了吗?」
圣女鼓起脸颊。
就像个恶作剧被看穿的孩子一样。
【圣女】,「我现在就吃,可以请您稍等片刻吗?」
【凯伊姆】,「啊啊,无妨」
圣女做完饭前祈祷后,默默地开始吃了起来。
【圣女】,「……我吃完了」
【凯伊姆】,「要下象棋吗?」
【圣女】,「好的,请务必陪我对弈」
我们将盘子放到一边,摆上棋盘。
【圣女】,「上次对弈之后,我关于怎样才能赢凯伊姆先生想了很多」
【凯伊姆】,「学习还真是热心啊,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成果吧」
【圣女】,「今天我不会再输了」
我与圣女下起棋来。
【凯伊姆】,「……」
【圣女】,「怎么样,已经不像昨天那样了吧」
虽然只下了几手,但她的风格和昨天相比明显有了变化。
全无间隙,改成了坚实的进攻方法。
【凯伊姆】,「你是怎么学习的?」
【圣女】,「我反复复盘了昨天的棋局,考虑了自己的恶手」
【圣女】,「然后,总算是找到了应对的棋招」
圣女说不定很有下象棋的才能。
这样一来,我也可以稍稍地针对她的弱点开始进攻了。
【凯伊姆】,「说起来,圣女小姐梦见天使了吗?」
【圣女】,「今天晚上肯定就能见到了」
【凯伊姆】,「也就是说,今天还什么都没梦见啊」
【圣女】,「……」
【凯伊姆】,「真亏你还能那么强硬地面对神官长啊」
【圣女】,「我只是在遵从自己的信仰,去斥责纳达尔的无礼而已」
【圣女】,「和天使大人何时会下达旨意完全没有关系」
【凯伊姆】,「被夹在中间的拉菲可是很辛苦啊」
【圣女】,「……您还真是喜欢袒护拉菲呢」
【凯伊姆】,「看到她被夹在圣女小姐和神官长之间的可怜样子,任谁都会同情的」
【圣女】,「……」
瞬间,圣女的脸上浮现出寂寞的表情。
然后,为了掩饰这份感情般地低下头,直直地凝视着盘面。
【凯伊姆】,「我从拉菲那里听过了,你和她是类似姐妹的关系吧」
【凯伊姆】,「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拉菲那么冷淡的吗?」
【凯伊姆】,「拉菲可没做过什么坏事吧」
【圣女】,「……因为您不是圣职者,所以才会这么看」
【圣女】,「拉菲只是嘴上说说,并不是真正的对我坚信不疑」
【圣女】,「就算是我的随从,也不能原谅这种行为」
也就是说,因为自己没有被相信所以在闹别扭吗?
【凯伊姆】,「要这么说的话,我不是也没有相信你所说的话吗?」
【圣女】,「真是个鲁莽的人呢,赶快掉到混沌的海里去吧」
【凯伊姆】,「喂喂」
我没想到圣女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圣女】,「您不仅不相信我,还将我的话全盘否定,我是不能对此默不作声的」
【凯伊姆】,「信不信是每个人的自由吧」
【圣女】,「那就可以将不相信我这件事,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了吗?」
【凯伊姆】,「我应该早就告诉过你了,我的话是很直的」
【凯伊姆】,「Checkmate」
【圣女】,「哎……」
冷不防的将杀,让圣女瞪大了眼睛。
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国王的退路已经被断掉了啊。
【圣女】,「赶,赶快再来一局」
【凯伊姆】,「知道了知道了」
我苦笑着将棋子重新摆好。
将先手让与圣女后,开始了新的一局。
【凯伊姆】,「放着拉菲不管没问题吗?她可是相当消沉哦」
【圣女】,「您又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凯伊姆】,「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说了」
【圣女】,「……」
圣女瞪视着我。
因为本性诚实所以不会去说谎,一旦被抓住把柄就相当没辙。
这是圣女和拉菲所共通的特点。
【圣女】,「凯伊姆先生说过,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吧」
【圣女】,「虽然对此也感到很遗憾,但我是不会去勉强一般人相信我的」
【圣女】,「可是,拉菲是圣职者」
【圣女】,「作为本应崇敬圣女,背负信仰的圣教会的人,怎么能不相信圣女呢?」
【圣女】,「这种人,没有资格去做圣职者」
圣女并不顾忌棋子会被吃掉,而是直接攻了过来。
【凯伊姆】,「就算是拉菲,在成为圣职者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吧」
【圣女】,「凯伊姆先生真是温柔呢,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来做圣职者呢?」
【凯伊姆】,「敬谢不敏」
【圣女】,「顺带一提,我有个很想知道的问题」
圣女微微地露出笑容。
那份笑容,犹如戴着假面般冷淡。
但是,在那假面的下面,却能看到明显的感情涡流。
【圣女】,「您刚才说,拉菲在成为圣职者之前是一个普通人」
【圣女】,「那么,圣女又如何呢?」
【凯伊姆】,「……那还用说,圣女在成为圣女之前当然……」
是一名普通人,吗?
我无法回答。
【圣女】,「可是,圣女又是让这座都市漂浮的存在」
【圣女】,「也就是说,圣女的祈祷有着特殊的力量,甚至能使这座都市漂浮」
【圣女】,「这是很有趣的事情吧?」
【凯伊姆】,「……」
我咽了口唾沫。
这家伙究竟是想要说什么呢。
如果圣女也是个普通人的话,要怎么才能让街道浮起来……
只要想想,就感觉非常的不适。
【圣女】,「轮到凯伊姆先生下棋了」
【凯伊姆】,「……」
不经意间,我的象被圣女吃掉了。
似乎是被话题分散了注意力的缘故。
这样下去,说不定会输的。
【凯伊姆】,「我对圣教会的构造既不知道也无兴趣」
【圣女】,「无妨,信仰是自由的」
【凯伊姆】,「但是我知道,就这样将拉菲放着不管,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做法」
【凯伊姆】,「而圣女小姐,根据你的态度,或许会让事态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我将王后走到明显会被吃掉的位置,对圣女的国王将军。
当然,圣女只能将那个王后吃掉。
【凯伊姆】,「平局了」
【圣女】,「……啊……」
象棋禁止国王将自己逼入自杀的境地。
所以,当王只剩下自杀手可走的情况下,棋手便会无棋可下。
千日棋,正是所谓的平局。
【圣女】,「好,好狡猾。我还以为我能赢的……」
【凯伊姆】,「在无法取得胜利的场合下,确立不会输的作战也是一种做法」
【圣女】,「……」
圣女观察着盘面。
【凯伊姆】,「圣女小姐,如果像今天和神官长的争吵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你们会完全地对立吧」
【凯伊姆】,「这样一来,拉菲就真的是被夹在你们之间而左右为难了」
【圣女】,「您是想说要让我自重吗?」
我摇了摇头。
【凯伊姆】,「信仰是自由的,对吧?」
【凯伊姆】,「拉菲也是一样,她应该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会跟在你身边的吧」
【凯伊姆】,「所以,再稍微对拉菲温柔些吧」
我将圣女的王后拿起,扔到圣女那边。
【纳达尔】,「圣女大人在什么地方?」
在早晨的仪式过后,纳达尔带着严肃的表情冲了进来。
他是打算继续昨天的争执吧。
为了不让缇娅被卷入这场纷争,我让她到客房去待着了。
【拉菲莉亚】,「她正在祈祷的祭坛那边」
【纳达尔】,「这样啊」
纳达尔向前走去。
【拉菲莉亚】,「请,请您等一下」
【拉菲莉亚】,「纳达尔大人,圣女大人为这两天的地震而苦恼,而正在向天使大人祈祷」
【拉菲莉亚】,「她指示我不要让任何人进入」
【拉菲莉亚】,「如果有什么话要说的话,我会带您转达的」
【纳达尔】,「就因为你靠不住所以我才会来的」
【纳达尔】,「说到底,如果你能说服圣女大人的话,也不会演变成现在的事态了」
【拉菲莉亚】,「……」
拉菲莉亚低下头去。
【纳达尔】,「你认为,随从的工作是什么?」
【拉菲莉亚】,「从旁帮助并支撑圣女大人」
【纳达尔】,「没错」
【纳达尔】,「为了都市的安宁,在背地里支撑圣女大人才是你的职责所在」
【纳达尔】,「这份工作绝不只是照顾好圣女大人的起居就行」
【纳达尔】,「你不觉得,自己距离完成任务还有很大的差距吗?」
【拉菲莉亚】,「我会尽力去做的」
【纳达尔】,「尽力是分所应当的」
【纳达尔】,「你该不会想说,只要自己已经尽力了,就算先代大人的不幸再次上演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吗?」
【拉菲莉亚】,「不,不是的,我绝对没有那么想过」
【纳达尔】,「你难道是没能认清自己的职责吗?」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
在严厉的追问下,拉菲回答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纳达尔所说的是正论。
拉菲要应付他太困难了。
放着不管的话,她恐怕会被击垮吧。
而且,纳达尔还和贝尔纳德麾下的护卫有联系。
绝对不能大意。
【凯伊姆】,「那种事情就放过她吧」
【纳达尔】,「无关人士请不要插嘴」
【纳达尔】,「这是圣教会内部的问题」
【凯伊姆】,「你所希望的不是要让我和缇娅从这里搬出去吗?」
【凯伊姆】,「那么,我们就是当事人了」
【纳达尔】,「……」
【凯伊姆】,「你似乎认为,我们的存在会妨害圣女小姐的祈祷」
【凯伊姆】,「不过圣女她可是说,缇娅留在这里会让她安心哦?」
【凯伊姆】,「为什么你就非要让我们搬走呢?」
【纳达尔】,「如果圣女大人所坚持的事情真的是神圣的存在,我也不会如此的无礼」
【凯伊姆】,「哦?也就是说你认为缇娅不是圣子了?」
【凯伊姆】,「你连自己所侍奉的圣女的话都不相信吗?」
【纳达尔】,「我并无此意,希望您能明察」
纳达尔低下视线。
然后,中断了与我的对话。
【纳达尔】,「拉菲莉亚」
【纳达尔】,「刚才你说,有话要汇报需要经你转达是吧」
【拉菲莉亚】,「是的」
【纳达尔】,「鉴于你的干劲,这次就拜托你传话了」
【拉菲莉亚】,「非,非常感谢」
【纳达尔】,「但是,你也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纳达尔】,「代替我,去向圣女大人进谏」
【纳达尔】,「将圣子大人与凯伊姆大人移至大圣堂,这是圣教会全体的意见」
【纳达尔】,「做不到的话,你就要接受相应的处罚」
【拉菲莉亚】,「……」
拉菲莉亚的脸变得僵硬起来。
【纳达尔】,「交给你了,拉菲莉亚」
不等拉菲回应,纳达尔便转身走开。
拉菲莉亚一动不动。
好像时间静止一般,凝视着地板上的某处。
【凯伊姆】,「不要紧吗?」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
她好像刚刚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般,茫然地抬起脸来。
【凯伊姆】,「你打算怎么做?」
【拉菲莉亚】,「只能交由圣女大人来判断了」
【凯伊姆】,「你稍微想想」
【凯伊姆】,「圣女她是不会点头的吧」
【拉菲莉亚】,「……也是,呢」
拉菲的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
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这样下去,基本上就只有受罚这条路了吧
【凯伊姆】,「如果圣女不点头的话,你可就要受罚了哦」
【凯伊姆】,「那样也没关系吗?」
【拉菲莉亚】,「如果这是圣女大人的判断的话」
真傻。
【凯伊姆】,「说真的,所谓的惩罚到底是怎么样的?」
【拉菲莉亚】,「一整天禁止吃饭与睡觉,专心地向神祈祷」
【拉菲莉亚】,「如果祈祷有所中断的话,就会被水淋在头上,同时接受杖责」
肉体上的先姑且不论,在精神上是相当严厉的惩罚啊。
【凯伊姆】,「现在还不晚,全都交给神官长处理吧」
【凯伊姆】,「对于你来说,负担太重了」
【拉菲莉亚】,「不用」
【拉菲莉亚】,「这是必须要由我去做的事情」
真是让人心情不畅的愚直啊。
倒不如说,她给人的感觉就只剩下受罚这一条路了。
【凯伊姆】,「惩罚是很严酷的吧?」
【拉菲莉亚】,「多谢您的关心」
【拉菲莉亚】,「那么,我这就去向圣女大人报告了」
她将要走的路实在是太危险了。
真拿她没办法。
【凯伊姆】,「我也一起去」
圣女正身处祭坛上,全神贯注地做着祈祷。
身穿仿佛融入圣殿的景色般的洁白衣服,张开双臂低声地吟诵着。
我们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打断她。
但是等了很久,圣女都没有要结束祈祷的意思。
拉菲下定决心,向着圣女走去。
【拉菲莉亚】,「恕我惶恐,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纳达尔达人刚才来过了」
【拉菲莉亚】,「纳达尔达人希望您能下令让圣子大人与凯伊姆大人移居到大圣堂那边」
【拉菲莉亚】,「他还说,这是圣教会全体的意见」
圣女停下了祈祷。
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
【圣女】,「这是马上就能做出结论的事情」
【圣女】,「你来妨碍我的祈祷,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话题吗?」
【拉菲莉亚】,「可是,圣女大人……」
【圣女】,「你难道怀疑圣子的正当性吗?」
【拉菲莉亚】,「不,没有……」
【圣女】,「拉菲,你的职责是什么?」
【拉菲莉亚】,「终生笃信圣女大人,从旁为您提供支持」
拉菲低头行礼。
【圣女】,「并非因为被拯救而去相信,而是因为相信而被拯救」
【圣女】,「是这样吧,拉菲?」
【圣女】,「你真的相信我吗?」
【拉菲莉亚】,「……」
拉菲只是继续行着礼,一声不吭。
【圣女】,「请退下吧」
【拉菲莉亚】,「……可,可是……」
【圣女】,「你让我很不愉快」
【拉菲莉亚】,「……」
拉菲紧紧咬住嘴唇。
完全没有脱离预想的展开。
拉菲悄然地在原地伫立片刻之后,向这边走了回来。
【凯伊姆】,「……」
这样下去,只是会一味地消耗拉菲的精神而已。
不知道圣女明不明白这点。
明明继续一意孤行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缇娅】,「啊,欢迎回来」
缇娅正拿着扫帚,从橱柜的缝隙中将尘土扫出。
【凯伊姆】,「你在做什么?」
【缇娅】,「因为很闲所以想去打扫一下……结果一开始做就停不下来了」
【拉菲莉亚】,「圣,圣子大人,那种事情应该让我来做啊?」
【缇娅】,「没关系的,我很喜欢做这种事」
【拉菲莉亚】,「可,可是……」
缇娅边扫除边后退地避开了想要阻止她的拉菲。
【凯伊姆】,「别管她」
【拉菲莉亚】,「这样好吗……?」
【凯伊姆】,「那家伙只要不做家务活就静不下心来」
【拉菲莉亚】,「哈,哈啊……」
【凯伊姆】,「比起那个,说服圣女小姐了吗?」
【拉菲莉亚】,「……当然是被一口回绝了」
【凯伊姆】,「才试过正攻法就放弃么」
【凯伊姆】,「现在要放弃还为时尚早」
这家伙是怎么理解『尽力』这个词的意思的?
换做是我的话,把能想到的方法全部试一遍,才能算得上是『尽力』。
【凯伊姆】,「你只要这样就好吗?」
【拉菲莉亚】,「这样就好」
【拉菲莉亚】,「归根结底,本来错就在我」
【凯伊姆】,「哈啊?」
意义不明啊。
过去发生过什么事吗?
【拉菲莉亚】,「我必须要坚信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但是,我却因为纳达尔大人的话而动摇,想着要去劝谏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这肯定是因为在我心中,有某处没能相信圣女大人所带来的后果」
拉菲痛苦地垂下视线。
虽然我很难理解,但对于作为当事人的她似乎是认真的。
【凯伊姆】,「会相信才是奇怪的」
【凯伊姆】,「圣女小姐不只是在重复地说着自己的梦境吗?」
【凯伊姆】,「所谓的做梦这件事本身,说不定就是编出来的话」
【拉菲莉亚】,「并不是因为有什么根据才去相信」
【拉菲莉亚】,「因为相信,所以才会得到拯救」
【拉菲莉亚】,「就像圣女大人所说的那样,这才是所谓的信仰」
【拉菲莉亚】,「我曾发誓信仰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可是……」
却没有对其坚信不疑。
察觉到了这点,圣女才会生气。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有着可以为自己的信仰牺牲的觉悟」
【拉菲莉亚】,「而我,想要支撑其那样的圣女大人……」
拉菲的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呼吸也很乱。
【凯伊姆】,「怎么了?」
【拉菲莉亚】,「对不起……身体好像有点……」
【拉菲莉亚】,「抱歉让您费心了」
被圣女和纳达尔夹在中间。
这么大的精神压力,使得身体也不舒服了吧。
【凯伊姆】,「稍微休息一下吧」
【拉菲莉亚】,「不用,没关系的」
【凯伊姆】,「这样下去,如果身体继续恶化,明天要怎么接受惩罚?」
【凯伊姆】,「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到这种地步?」
圣女也好拉菲也罢,为什么都顽固得这么莫名其妙呢。
就不能再多动点脑子么。
【拉菲莉亚】,「从前,圣女大人曾经得过一场大病」
【拉菲莉亚】,「极高的高烧,一时之间就连性命也变得危急起来」
【拉菲莉亚】,「虽然后来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但圣女大人却因此失去了光明」
【拉菲莉亚】,「她说自己能听到天使大人的声音,也是从那之后的事情」
【凯伊姆】,「啊啊,神官长也跟我说过」
【凯伊姆】,「他还说,或许是因为失去光明的原因,圣女对他们也开始变得苛刻起来」
【拉菲莉亚】,「不,不是那样的」
【凯伊姆】,「什么?」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告诉大家自己听到了天使大人的声音,命令他们去搜索圣子大人」
【拉菲莉亚】,「但是,纳达尔大人却并没有相信圣女大人的话,没有派任何人去搜索」
【拉菲莉亚】,「同时,他报告上去的却一直都是找过而没有找到」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圣女小姐之所以会那么苛刻,就是因为察觉到了纳达尔的谎言啊」
【拉菲莉亚】,「如您所想」
【拉菲莉亚】,「但是,圣女大人是绝对不会做出歪曲信仰的事情的」
【拉菲莉亚】,「我也希望自己能对圣女大人保持同样的坚贞信仰」
【拉菲莉亚】,「所以无论是我还是圣女大人,都不会去将视线从自己所坚信的信仰上移开半步」
【拉菲莉亚】,「哪怕为此受罚,也在所不惜」
拉菲毅然地说道。
虽然我无法和她产生共鸣,但她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
【拉菲莉亚】,「我有件事要拜托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什么事?」
【拉菲莉亚】,「明天,在我接受惩罚的期间,能请您陪在圣女大人身边吗?」
【拉菲莉亚】,「没有我在身边,她肯定会感到不安的」
【凯伊姆】,「你之所以会接受惩罚,是因为圣女小姐的缘故吧?」
【拉菲莉亚】,「所以,圣女大人她肯定也在在责备着自己」
【拉菲莉亚】,「可以的话,请您陪她弈棋吧」
比起自己的身体,更担心圣女的感受么。
这是多么伟大的自我牺牲精神啊。
不,还是说,这就是真正的圣职者吗?
【凯伊姆】,「知道了」
【拉菲莉亚】,「……谢谢您」
拉菲露出打心底安心的笑容。
我估计好圣女结束祈祷从祭坛返回的时间,来到了圣女的房间。
【凯伊姆】,「还真有干劲啊」
【圣女】,「是凯伊姆先生吗?」
【凯伊姆】,「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今天的对弈就先暂停吧」
【圣女】,「不,我要下」
【凯伊姆】,「不用勉强自己哦」
【圣女】,「您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耸了耸肩,将棋盘和棋子放到桌上。
【凯伊姆】,「你又变强了啊」
【圣女】,「因为我是不会容许自己一再失败的」
【凯伊姆】,「刚才那手诱着走得很不错」
如果受到圣女的引诱下出恶手,我的马就会被吃掉了。
这已经是相当高级的技术了。
【圣女】,「您这是有什么企图呢?」
【圣女】,「我不认为凯伊姆大人会毫无意义地去夸奖一个人」
圣女眯着眼睛瞪视着我。
【凯伊姆】,「说得真过分啊」
【圣女】,「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请说吧」
【凯伊姆】,「那我可就说了」
【凯伊姆】,「圣女小姐,你也应该再多感谢拉菲一点吧」
【凯伊姆】,「纳达尔之所没能踏进这里,都是因为她的努力啊」
【圣女】,「这个我知道」
圣女的视线微微沉下。
【圣女】,「全部都是我的责任」
【圣女】,「如果,我能听到天使大人的声音的话……」
【凯伊姆】,「你觉得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圣女】,「如果能藉由天使大人的指引来证明圣子的正当性,纳达尔应该也不会再说什么愚昧的话了」
【凯伊姆】,「不,神官长连天使之声的存在本身都不相信」
【凯伊姆】,「以梦为根据让他相信缇娅的正当性是不可能的」
【圣女】,「这是多么的愚蠢」
【凯伊姆】,「到底谁才是最愚蠢的?」
圣女瞪视着我。
【凯伊姆】,「说到底,如果你没说过能听到天使的声音这种话就好了」
【凯伊姆】,「你信仰些什么,当然是你的自由」
【凯伊姆】,「但是,如果不是你勉强去要让大家都相信这件事,情况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
【圣女】,「如您所言」
【圣女】,「可是,天使大人说过要我去帮助圣子」
【圣女】,「我目不视物,而仅靠拉菲一人又力有未逮」
【圣女】,「那么,不就必须要仰仗大家的协助了吗?」
【凯伊姆】,「天使也真是拜托了个麻烦的事啊」
【圣女】,「……」
应该是正在想些什么吧。
圣女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看上去非常的疲惫。
【凯伊姆】,「将军了」
【圣女】,「……呃」
我将圣女的王收紧网中。
圣女不断丢车弃卒,将国王步步后退。
她是在等待着走出千日棋的时机吧。
【凯伊姆】,「这样下去就只会被步步紧逼哦」
【圣女】,「您说的是现实还是象棋呢?」
【凯伊姆】,「两边皆有」
【圣女】,「就算被逼得走投无路,我所能做到的也只有一件事」
【圣女】,「无论如何,都不去违背自己的信仰」
圣女执拗地等待着千日棋的出现。
但是,我却避过了她的这份狙击,直接将杀。
【凯伊姆】,「嘛,直到最后一手都不要放弃」
【凯伊姆】,「逆转的机会说不定正沉睡在某一手棋之中」
【圣女】,「可是,凯伊姆先生却将那些可能性都一一击碎了不是吗?」
【凯伊姆】,「那是当然」
【凯伊姆】,「你希望我放水吗?」
【圣女】,「不」
圣女抿起嘴唇。
【凯伊姆】,「当然,神官长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吧」
【凯伊姆】,「明天如果你不行动的话,拉菲就要接受神官长的惩罚了」
【凯伊姆】,「你知道吗?」
【圣女】,「必须要让他暂时撤销这份主张么?」
【凯伊姆】,「啊啊」
圣女闭上眼睛。
【凯伊姆】,「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固执己见吗?」
【圣女】,「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凯伊姆】,「或许吧」
【凯伊姆】,「之前我也曾说过,只要你能稍微动点脑筋,应该就可以让拉菲免于受罚了」
【凯伊姆】,「或者让我们从这里搬出去,也是个选择」
圣女拿起了自己的国王。
【圣女】,「王是无法移动到自己将会被吃掉的地方的」
她的意思似乎是说,我所说的选项就等同于走出自杀手。
【凯伊姆】,「为什么你要固执至此?」
【凯伊姆】,「难道是有什么不惜让拉菲受苦,也必须要去守护的东西吗?」
【圣女】,「信仰是我生存的意义」
【圣女】,「我是绝对不会将它舍弃掉的」
生存的意义吗。
真是愚蠢。
想到这里的同时,我就不禁也有点想要看到束手无策的这家伙,究竟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
在拉菲因为过度疲惫而倒下的时候,圣女会怎么应对呢?
我将棋子摆回原位,重重地叹了口气。
【凯伊姆】,「嘛,你所说的话听上去的确是没错」
【凯伊姆】,「不过,生存的意义这东西可是个奢侈品」
【凯伊姆】,「并非是那种不惜牺牲友人也要去守护的东西」
【圣女】,「怎么了?」
【圣女】,「凯伊姆先生不似平常那么冷静呢」
圣女微微地笑着。
会反射般地对生存意义这样的话起反应的自己,让我非常讨厌。
与哥哥的定下的那个誓约还在牵制着我吗。
【凯伊姆】,「说明白一点,我觉得这很无聊」
【凯伊姆】,「生存的意义也好,坚贞的信仰也罢,既不能减缓饥饿,也不能抵御严寒」
【凯伊姆】,「如果在牢狱中拘泥于那种事情,下一秒就会变作一具死尸」
我可不想听什么漂亮话。
那种东西,在牢狱中没有任何的价值。
所以,我将其否定了。
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将其否定掉。
即便心底那无尽的懊悔至今仍折磨着我,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圣女】,「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圣女】,「不过我是圣女,而这里也不是牢狱」
【凯伊姆】,「你是想说身份不同吗?」
【凯伊姆】,「那也是啊,毕竟你根本不了解牢狱的实情」
真让我想吐。
【圣女】,「呵呵呵……」
圣女掩住嘴角笑了起来。
【圣女】,「凯伊姆先生真的很喜欢牢狱呢」
【凯伊姆】,「我没有选择生存地点的权力」
【凯伊姆】,「你觉得会有谁是因为喜欢才掉到那种地方的吗?」
【圣女】,「我从前也曾说过……」
【圣女】,「如果不喜欢的话,从那里出来不就好了吗?」
【圣女】,「对于现在的您来说,那明明是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没有那么去做呢?」
【凯伊姆】,「……」
为什么我认为自己不可能走出牢狱呢。
找不到答案。
【圣女】,「凯伊姆先生平常应该也没有被吃饭困扰到那种程度吧」
【圣女】,「毕竟您对圣殿的料理多少也有些不满」
【圣女】,「服装也很整洁,难道不是生活的相当充裕吗?」
【凯伊姆】,「那是现在」
【凯伊姆】,「从前的我就如字面所言,是靠着吸食泥水活下来的」
【圣女】,「您也曾经说过,牢狱的生活过于艰辛,没有秉持信仰的余裕吧」
【凯伊姆】,「没错」
【圣女】,「换做一般人的话或许是这样,但是凯伊姆先生是不同的吧?」
【圣女】,「不仅衣食无忧,而且想从牢狱出来也不受拘束……」
【圣女】,「却将在牢狱中的一般论,加诸在自己身上……」
【圣女】,「看上去,就好像是您想要见证牢狱的痛苦一般」
【圣女】,「如果要从我的立场上来说的话……」
【圣女】,「您的所做所为,也是一种信仰」
【凯伊姆】,「……」
【圣女】,「我说的不对吗?」
嘴上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圣女的王后逼住了我的国王。
我在微微的间隙中逃开了。
【圣女】,「我并不是想让您舍弃这份信仰」
【圣女】,「毕竟,我也是坚守自己的信仰彳亍至今」
【圣女】,「但是,您要否定我的行为也是于理不合的」
圣女的王后追击而至。
这样下去,我就会被将死了。
【凯伊姆】,「……还真能说啊」
【凯伊姆】,「被你紧逼到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
我移动小卒防住将军,反过来将了圣女一军。
【圣女】,「您说我的信仰很无聊,所以我不自觉的也就认真起来了」
【圣女】,「非常抱歉」
这样说着的时候,圣女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这家伙并不愚蠢这件事,从至今为止的对话中就能看得出来。
那么,她应该也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的主张是不会被任何人所接受的。
在知道这些的情况下,却仍然选择了最为愚直的做法。
这又是为什么。
是因为想要看到为达成目的而实施的『手段』的正确性吗。
【凯伊姆】,「你也用这份执着去认真地为拉菲想想」
【凯伊姆】,「那家伙跟我说了,在自己受罚的期间,要把你拜托给我」
【凯伊姆】,「明明她会受罚是因为你的缘故」
圣女猛地抬起脸来。
但是,立刻就又将头低下。
【圣女】,「我对拉菲感到很抱歉」
【圣女】,「我还以为她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对我的关心无论如何都该会有些疏忽了」
【凯伊姆】,「结果却是你想的太天真了么」
【圣女】,「……」
圣女陷入沉默。
但是,却一直回瞪着我的视线。
【圣女】,「我和拉菲不是那种关系」
【圣女】,「而是彼此发誓将此身献给信仰的圣职者」
【圣女】,「拉菲应该也不希望看到我屈服吧」
【凯伊姆】,「嚯」
【圣女】,「在我放弃信仰的时候……我也就成为了单纯的人偶而已」
【凯伊姆】,「……」
圣女和拉菲都说着同样的话,也同样地理解着彼此的职责。
她们两人的友情,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管鲍之交。
【凯伊姆】,「既然你已经明白到这种程度了,就至少去和她说句温柔的话吧」
【凯伊姆】,「有的时候,一句话就可以拯救一个人的一生」
我将马飞起,将了圣女一军。
【圣女】,「哎……啊啊,那手棋是……」
圣女气馁地低下头。
这次圣女所下出的着手相当精妙
吓得我一身冷汗。
【圣女】,「非常感谢您为我想了这么多」
【凯伊姆】,「我对自己的雇主可是很温柔的」
【圣女】,「如果我不是雇主的话,您就会丢下我吗?」
【凯伊姆】,「天知道」
圣女露出苦笑。
【圣女】,「今天就下到这里吧」
【凯伊姆】,「啊啊」
我将棋盘和棋子收好。
【凯伊姆】,「那么,明天再见」
【圣女】,「请您留步」
刚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我被圣女从身后叫住了。
【圣女】,「那个……凯伊姆先生,我有件事想要拜托您」
【凯伊姆】,「什么事?」
【圣女】,「能麻烦您出去之后,将拉菲叫到这里来吗?」
圣女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的话似乎多少也撬开了她心中的门扉。
【凯伊姆】,「啊啊,知道了」
不久之后,去圣女房间的拉菲回来了。
【拉菲莉亚】,「我回来了」
【缇娅】,「啊,欢迎回来」
【缇娅】,「圣女大人说什么了吗?」
【拉菲莉亚】,「是的,她对我说了些慰劳的话」
【凯伊姆】,「比方说“你受累了”之类的话吗?」
【拉菲莉亚】,「呵呵,是的」
拉菲的笑容上有种宽心的感觉。
她似乎稍微取回了点精神。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也放心了下来。
【拉菲莉亚】,「这都是多亏了凯伊姆大人,真的很感谢您」
【凯伊姆】,「不用在意」
【缇娅】,「凯伊姆先生对拉菲小姐很温柔呢」
【缇娅】,「这是为什么呢?」
缇娅歪起了脖子。
似乎在想什么傻事。
反正我已经能猜得出她的结论了。
【缇娅】,「啊,我知道了」
【缇娅】,「难不成,您是喜欢上拉菲小姐了吗?」
完全不出我所料的回答。
【拉菲莉亚】,「是,是那样的吗?」
拉菲的脖颈因为充血而变红。
手中攥住裙角,慌里慌张的任视线在地面上游移。
【拉菲莉亚】,「那,那个,您能这么想就已经是我无上的光荣了」
【拉菲莉亚】,「可,可是,非常抱歉」
【拉菲莉亚】,「我作为圣职者,是被禁止与异性发生关系的」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的期待就……」
拉菲低着头不胜娇羞地说道。
我这边还什么都没说,就先被她甩了。
【凯伊姆】,「喂,别在那边自说自话啊」
【凯伊姆】,「拉菲,你也不要把缇娅的妄想当真啊」
【缇娅】,「啊咧,没猜中吗?」
【凯伊姆】,「啊啊」
【缇娅】,「对,对不起」
【拉菲莉亚】,「那个……是妄想吗?」
【凯伊姆】,「我只是因为光陪她下棋太无聊了,所以才会插句嘴而已」
【拉菲莉亚】,「也是呢……」
我为什么要对这些家伙的事情多嘴呢。
按照我对圣职者的想法,她们这么笨拙,我应该对她们放着不管才是。
或许,是我对这种可以坚持自己信仰的人产生了兴趣吧。
在牢狱中,大多数人都会为得到当天的食粮而不择手段地去战斗,而其中的大多数便会因为失败而死去。
与之相对的,圣女和拉菲却因为执着于达成目标的手段,而去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做法。
她们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异世界的人类。
【缇娅】,「您失望了吗?」
【拉菲莉亚】,「没,没有没有,不是那样的」
缇娅的问题让拉菲的脸涨得通红。
【缇娅】,「圣职者们都不能结婚吗?」
【拉菲莉亚】,「是的。圣职者作为与神灵缔结契约的条件,是不可以结婚的」
【缇娅】,「真可惜呢……」
【拉菲莉亚】,「不,我从最开始就已经对此有所觉悟了」
拉菲露出苦笑。
侍奉神灵之身吗。
【凯伊姆】,「你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侍奉神灵,倒不如说是在侍奉圣女小姐啊」
【拉菲莉亚】,「圣教会的所有人,都是为神灵和天使大人,还有圣女大人效命的」
我知道那个。
但是,总觉得圣女和拉菲给人的感觉要有所不同。
【凯伊姆】,「算了,比起这个,你说服圣女小姐了吗?」
【拉菲莉亚】,「不,我并没有去说服她」
【凯伊姆】,「没去说服?那你就这样甘于去受罚吗?」
【拉菲莉亚】,「是的」
【凯伊姆】,「我们就算移居到大圣堂也没关系哦」
对于我来说,住在哪里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拉菲莉亚】,「不,请二位继续留在这里」
【拉菲莉亚】,「这也是圣女大人的期望」
拉菲凝视着我如此回答。
她的眼神中没有迷惘。
【缇娅】,「……拉菲小姐,惩罚是什么呢?」
缇娅还没听过那件事啊。
我大致向她说明了一下。
【拉菲莉亚】,「要说不辛苦肯定是骗人的……」
【拉菲莉亚】,「但是,只要是为了圣女大人,我就能忍耐得住」
【缇娅】,「拉菲小姐,我也陪您一起受罚」
【拉菲莉亚】,「哎……!?」
缇娅突然说了一句超乎常理的话。
【凯伊姆】,「笨蛋,和你没有关系的吧」
【缇娅】,「可是拉菲小姐之所以会受罚,其中也有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吧」
【缇娅】,「那么,我觉得我也应该一起受罚才对」
【拉菲莉亚】,「这太荒唐了!」
【缇娅】,「可是我想,两个人一起受罚总比一个人要轻松些」
【拉菲莉亚】,「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拉菲莉亚】,「这是关乎到我与圣女大人信仰的问题」
【缇娅】,「……」
缇娅露出悲伤的表情。
她还真是常常会为她人的事情而露出这么伤心的表情啊。
【凯伊姆】,「那么,你就为了能让她在受罚之后马上恢复精神而做些什么如何?」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是呢,这样好像也很不错」
【缇娅】,「拉菲小姐,我会为您做好料理的」
【缇娅】,「吃完美味的东西之后,肯定会立刻就打起精神来的!」
【拉菲莉亚】,「那个,我是圣职者……」
【凯伊姆】,「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吗?」
【拉菲莉亚】,「我们禁止食肉,除此之外倒是没有问题……」
【凯伊姆】,「那不就没关系了么」
【凯伊姆】,「稍微吃点美味的食物,神灵大人也不会抱怨什么吧」
【拉菲莉亚】,「可是……」
拉菲犹豫地说道。
她似乎有什么不能这样做的理由。
【凯伊姆】,「你有什么不能吃的理由吗?」
【拉菲莉亚】,「除了在仪式上被净化过的东西以外,圣女大人都不能入口」
【拉菲莉亚】,「就算做出来料理,也只能由我一个人来吃……」
她是在介意那种事情啊。
【凯伊姆】,「你是因为圣女小姐才会受罚的吧」
【凯伊姆】,「那么,偷偷地开个小灶应该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缇娅】,「虽然对圣女大人有些抱歉……但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缇娅】,「至少,我想给您吃些温暖的食物,让您打起精神来」
【拉菲莉亚】,「二位的好意我很开心,不过果然……」
【缇娅】,「如果您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话,我就也要去接受惩罚」
【拉菲莉亚】,「圣子大人……您怎么这么任性……」
拉菲面露苦笑。
【拉菲莉亚】,「……我知道了」
【拉菲莉亚】,「那么,我会期待着受罚之后的佳肴的」
【缇娅】,「好的,就交给我吧」
【凯伊姆】,「加油啊」
缇娅似乎因为能够久违地做料理而感到很开心。
【缇娅】,「……啊咧?」
突然,每个人的动作都停止了。
微微的琴音乘着风飘荡过来。
【凯伊姆】,「这个是……圣女小姐的竖琴吗」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也知道呢」
拉菲走到窗边,静静地打开窗户。
【缇娅】,「好美的声音啊」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在疲惫的时候,就常常会去演奏」
拉菲侧耳倾听着美妙的琴音,如是说道。
【凯伊姆】,「这个曲子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我从前问过圣女,但却没有被她回答。
不晓得拉菲知不知道。
【拉菲莉亚】,「……这首曲子,是在我和圣女大人成为圣职者的很久之前,一首充满回忆的曲子」
【拉菲莉亚】,「虽然已经记不得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听到的了……」
【拉菲莉亚】,「但是,这首曲子一直都陪伴着我和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痛苦的时候,伤心的时候,只要听到这首曲子就能得到安慰」
仿佛追忆着遥远的往昔一般,倾听着音乐的拉菲静静地编织着话语。
【拉菲莉亚】,「所以……」
【拉菲莉亚】,「请二位装作没有注意到圣女大人弹奏这首曲子的事情」
【缇娅】,「哎?这是为什么呢?」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之所以会弹奏此曲,肯定是想要慰藉自己疲弱的心灵」
【拉菲莉亚】,「如果她知道这被我听到了的话,应该会非常尴尬吧」
圣女的确曾经说过。
她弹此曲,只是为了要慰藉自己的心灵。
圣女和拉菲之间,有着深厚的羁绊。
【凯伊姆】,「也就是说,每当弹奏这首曲子,就是她想要回到那个时候的意思吗?」
【拉菲莉亚】,「那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拉菲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有着三分开心,三分寂寞……同时,还有着三分的悲伤。
比起至今为止她所展露过的任何表情,都要更加的老成。
【凯伊姆】,「你们也经历过很多事啊」
【拉菲莉亚】,「嗯……是的」
【拉菲莉亚】,「但是,现在我们都忌讳去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回忆」
【拉菲莉亚】,「可以的话,能请您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拉菲静静地将掩上窗户,露出沉静的微笑。
【纳达尔】,「那么,就开始吧」
在大圣堂的里间,惩罚开始了
旁边站着的圣职者们依照纳达尔的指示,将水泼到拉菲的身上。
溅射到我们身上的水滴冷得吓人。
在被冰水浸湿的同时,拉菲专心地低吟着祈祷的话语。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用依赖的眼光看着我。
但是,就算被她这么看着,我也束手无策。
这是拉菲所期望的惩罚。
【凯伊姆】,「这里不是咱们能插嘴的地方」
【凯伊姆】,「没错吧,神官长?」
【纳达尔】,「感谢您的理解」
纳达尔一直带着严厉的表情望着拉菲,完全没有向我们看过来过。
【圣女】,「纳达尔」
【纳达尔】,「……您有什么事吗?」
纳达尔被圣女凛然的声音震慑住般,回头看来。
【圣女】,「这下子你就满足了吗?」
【纳达尔】,「属下很遗憾」
【纳达尔】,「属下并非依照自己的喜好而在对拉菲莉亚加以惩戒」
【纳达尔】,「但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的秩序与安宁,有些事情必须要勉强自己而为之」
【纳达尔】,「请圣女大人务必体谅我的苦衷」
【圣女】,「纳达尔,你的信仰是对圣教会的秩序以及过去所定下的圣戒而发」
【圣女】,「毋庸置疑,这也是身为圣职者的正直之姿」
【圣女】,「但是,我也是绝对不会屈服的,因为我有我的信仰」
【纳达尔】,「我不理解圣女大人所说的话」
【纳达尔】,「我们是在为天神与天使大人,以及圣女大人您效命」
【纳达尔】,「守护初代伊莲大人与天神所缔结的誓约,并将其重要性传达给世人正是我们的使命」
【纳达尔】,「我无法想象除此之外的做法」
【圣女】,「初代伊莲大人在天使大人的引导下制定出了圣戒」
【圣女】,「没有什么好难理解的」
【圣女】,「我也只是在依照初代大人的行为来思考」
圣女满是威严的声音静静响起。
【纳达尔】,「请恕属下失礼」
被圣女的言辞所压倒,纳达尔转身走开。
圣职者们则因为纳达尔的离去而困惑地面面相觑。
【圣女】,「请继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惩罚也终归是惩罚」
【圣女】,「请诸位为了每个人都能平等地得到天神的慈悲而祈祷」
【圣职者】,「好,好的!」
圣女的话让他们露出了我似曾相识的表情。
果然,圣女是大家的圣女啊。
【圣女】,「……凯伊姆先生」
圣女将手伸了过来。
在拉菲受罚的期间,我需要牵着目不视物的圣女的手。
【凯伊姆】,「啊啊,知道了」
我牵起圣女的手,慢慢地走了起来。
通过纯白的丝质手套,圣女的体温传到了我的手心。
那只手的体温,犹如燃烧般炽热。
我们穿过大圣堂,向圣域走去。
虽然只是一段很短的路程,但带着看不见东西的圣女走路还是让我感到很紧张。
【圣女】,「您不用握得那么紧的」
【圣女】,「这是我平常走惯了的地方,物品摆放的位置我都清楚」
【凯伊姆】,「是吗,我还不是很习惯啊」
圣女在我的牵引下,慢慢地在大圣堂中行走。
在早晨的礼拜已经结束的现在,大圣堂中几乎已经看不到人影。
【圣女】,「凯伊姆先生的手很大呢」
【凯伊姆】,「和拉菲比当然是要大」
【圣女】,「呵呵,您害羞了吗?」
【凯伊姆】,「我可不是个只和女性牵手就开心不已的小鬼」
【圣女】,「您姑且也将我看成是女性了呢」
【凯伊姆】,「那是当然,你可是圣女啊」
这家伙是想要说什么啊。
【圣女】,「像这样被凯伊姆先生牵着手走路感觉也不错呢」
【圣女】,「反正只是弈棋也有很多空闲,凯伊姆先生就把这当成您新的工作吧」
【凯伊姆】,「那倒是无所谓,不过报酬我可是一分都不会少要的哦」
【圣女】,「知道了」
【艾莉斯】,「看上去很开心啊」
不远处传来一个听惯了的声音。
【凯伊姆】,「……是艾莉斯吗」
【艾莉斯】,「你还当起圣女大人的随从来了?」
看到我握着圣女的手,艾莉斯用冰冷的眼神瞪视着这边。
【凯伊姆】,「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艾莉斯】,「嘿」
【缇娅】,「啊,艾莉斯小姐」
【艾莉斯】,「啊拉,你太小了我都没看见呢」
【缇娅】,「好,好过分……」
【圣女】,「是您的熟人吗?」
【凯伊姆】,「啊啊,是我在牢狱的熟人」
【艾莉斯】,「熟人这种称呼太冷淡了」
【凯伊姆】,「那你要我怎么介绍?」
【艾莉斯】,「密切的熟人」
【凯伊姆】,「你傻啊」
艾莉斯不知为何对圣女露出明显的敌意。
【圣女】,「那么,实际上呢?」
【凯伊姆】,「嘛,算是有段孽缘的熟人吧」
【凯伊姆】,「话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艾莉斯】,「这个,是梅尔特让我带给你的礼物」
【艾莉斯】,「我想应该是吃的东西」
【凯伊姆】,「谢了」
【凯伊姆】,「梅尔特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啊」
【艾莉斯】,「嘛,勉勉强强吧」
正好我已经受够牢狱无滋无味的料理了。
【凯伊姆】,「你来的还真是晚啊,那边很忙吗?」
【艾莉斯】,「为了抓捕贝尔纳德的余党而受伤的人,每天都络绎不绝地来找我」
【艾莉斯】,「累得都快不行了」
【凯伊姆】,「这可是挣钱的好机会,加油吧」
【艾莉斯】,「嗯」
吉克似乎也很活跃啊。
他应该正在为不蚀金锁的力量能够浸透整个牢狱而四方奔走吧。
【圣女】,「这位凯伊姆先生的熟人,是叫艾莉斯小姐吧」
【圣女】,「我是第29代的圣女伊莲」
【艾莉斯】,「我知道」
【艾莉斯】,「比起那个,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牢狱?」
【圣女】,「……」
听到这句话的圣女露出不悦的表情。
【凯伊姆】,「我说过吧,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艾莉斯】,「到什么时候?」
【凯伊姆】,「那个……就要看圣女小姐的了」
我将事情大概和艾莉斯说了一下。
【艾莉斯】,「直到圣女大人梦到天使之前,都要一直留在这里?」
【凯伊姆】,「没错」
艾莉斯的脸色阴沉下来。
【凯伊姆】,「你看上去好像要说些什么啊」
我用眼神示意她克制自己。
【艾莉斯】,「无聊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艾莉斯】,「像这种地方,不应该是越早出去越好吗?」
我的意思完全没有传达到。
这让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圣女】,「请等一下」
圣女站到艾莉斯的身前。
【圣女】,「这我可不能听过就算,请问您说天使大人的话无聊是什么意思?」
【艾莉斯】,「那是你的梦吧,又不是天使的声音」
【圣女】,「天使大人在我的梦中将世人的苦痛告知于我,并不只是个梦境而已」
【艾莉斯】,「要我这个医生来说的话,这只是嗑药过度产生的妄想」
【圣女】,「您所说的药指的是什么呢?」
【艾莉斯】,「毒品」
【圣女】,「……您认为我会染指那么污秽的药物吗?」
【圣女】,「这是何等的侮辱!」
【艾莉斯】,「我知道是你让这座都市浮起来的」
【艾莉斯】,「但是,因为做了个梦就把那个小动物当成天使大人的圣子,这种话我可没法相信」
【艾莉斯】,「这是普通地考虑下就知道的事情吧」
【凯伊姆】,「喂,艾莉斯」
我知道她想说的话。
也知道这些话无可非议。
但是,她说话的场合不对。
【圣女】,「我知道,您无法突然相信天使大人的指引」
【圣女】,「但是,为此而说我使用毒品是对我的侮辱,请您收回这句话」
【艾莉斯】,「我对那种事不感兴趣」
【艾莉斯】,「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凯伊姆因为你做了个什么梦,就不得不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陪着你这件事」
【艾莉斯】,「真是可怜呢」
对于艾莉斯来说,对方是圣女还是什么根本没有关系。
这是一眼看上去就能明白的事情。
【圣女】,「……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圣女】,「但是,现在的凯伊姆先生正在被我雇佣」
【圣女】,「既然您的事情也已经办完了,能否请您回到牢狱呢?」
【圣女】,「就您一个人」
圣女露出微笑催赶着艾莉斯。
【艾莉斯】,「凯伊姆,回去吧」
【艾莉斯】,「就算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凯伊姆】,「你自己回牢狱去,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艾莉斯】,「为什么」
【凯伊姆】,「因为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凯伊姆】,「留在这里的话,或许就能弄清楚」
是艾莉斯的话,应该能明白我想说的话。
【艾莉斯】,「……知道了」
【艾莉斯】,「等你受过洗礼当上圣职者的时候记得联络我」
【凯伊姆】,「少做无谓的担心了」
【艾莉斯】,「天知道」
艾莉斯冷哼一声,转身走去。
傍晚时分,我来到做完了祈祷的圣女的房间。
毕竟,拉菲希望我能陪在圣女身旁啊。
【圣女】,「啊,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今天的祈祷已经结束了吗?」
【圣女】,「嗯,是的……」
圣女沉下视线。
果然还是在担心拉菲吧。
她的表请很阴沉,眼神中也浮现出忧色。
【凯伊姆】,「话说回来,你的眼睛还真奇妙啊」
【凯伊姆】,「为什么只在圣殿中才能看得见?」
【圣女】,「我也不大清楚」
【圣女】,「拜这所赐,刚开始的时候,为了让大家相信我看不见东西还颇费了一番工夫呢」
【凯伊姆】,「也是啊」
【凯伊姆】,「只要过桥就能看得见,我是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圣女】,「周围变得一团漆黑的话,无论多么微小的光芒都不会放过」
【圣女】,「看到圣子的时候也是,眼中的景象我至今仍然能够回忆起来」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说不定只在圣殿之中,你才能将那过于残酷的试炼忘记并放松下来吧」
【圣女】,「您的说法很有趣呢」
圣女的脸上恢复了笑容。
【圣女】,「可以的话,能请您来陪我对弈一盘吗?」
【凯伊姆】,「拉菲现在可是还在受罚哦?」
【圣女】,「我知道」
【圣女】,「虽然知道,但是现在无论如何……」
她的双眉苦涩地扭曲着。
说起来,拉菲也拜托我陪在圣女身旁啊。
受罚的那方自不用提,在旁守望的人也是很辛苦的。
更不用说,那个惩罚还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了。
就连那个艾莉斯,在我受鞭刑的时候也是一副苦闷的表情。
【凯伊姆】,「……知道了,毕竟拉菲也是这么拜托我的啊」
我将棋盘和棋子摆到桌上。
【圣女】,「拉菲拜托的?」
【凯伊姆】,「我昨天说过吧」
【凯伊姆】,「她为了不让你难受,而要我陪在你的身边」
【圣女】,「……这样啊」
【凯伊姆】,「之后要好好跟人家道谢」
【圣女】,「好的」
圣女带着微妙的表情摆好棋子。
【圣女】,「……」
我们彼此沉默地开始了对局。
【凯伊姆】,「关于艾莉斯的事情……你不要往心里去」
【凯伊姆】,「那家伙的口无遮拦可是闻名整个牢狱」
【圣女】,「……那位女性吗」
圣女让人易懂地撅起嘴来。
毕竟她是被艾莉斯用只有在牢狱中才能说的话所讽刺了啊。
会生气也是当然的。
【圣女】,「说实话,我非常的不愉快」
【凯伊姆】,「从前发生过很多事啊」
【凯伊姆】,「你就宽恕她的无礼吧」
【圣女】,「就算您这么说,这个世上还是有当说与不当说之事」
【圣女】,「居然说我用那种污秽的药物,这完全就是在侮辱我」
【凯伊姆】,「所以我才会道歉的吧」
【圣女】,「啊……也是呢」
说到底本来就是这边不好。
就算被骂也没办法。
【圣女】,「那个,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凯伊姆】,「说吧」
【圣女】,「凯伊姆先生和艾莉斯小姐,是怎样的关系呢?」
【凯伊姆】,「就算你问我是怎样的关系……」
也总不能一五一十地跟她说。
那些事情不光是很复杂,而且按照这家伙的伦理观也无法被接受吧。
【圣女】,「两位是夫妇的关系吗?」
【凯伊姆】,「不是」
【圣女】,「听二位的对话,感觉非常的亲密呢」
圣女说着,稍微不开心地移开了视线。
嘴角也不满地撇了撇。
【凯伊姆】,「你是在嫉妒么」
【圣女】,「您,您说什么!?」
【圣女】,「我的身体是奉献给天神的,不可能会抱持嫉妒之类的感情」
圣女红着脸反驳道。
有捉弄一下的价值啊。
【凯伊姆】,「啊啊,知道了知道了」
圣女冷静下来之后,继续说道。
【圣女】,「圣女是纯洁无暇的存在,被您擅自说出男女关系让我很不愉快」
【凯伊姆】,「那么,你就要一生都独身吗?」
【圣女】,「当然了,这是圣戒所规定的事情」
【凯伊姆】,「圣戒这种东西,破掉的话会怎样?」
【圣女】,「会被逐出教会」
【凯伊姆】,「真严苛啊」
【圣女】,「正因为恪守着严苛的圣戒,圣职者才会在民众中享有崇高的信誉」
【凯伊姆】,「可是,我倒觉得你看上去不是很重视圣戒啊」
【圣女】,「您为什么这么说呢?」
【凯伊姆】,「因为你和严守圣戒的神官长常常发生冲突」
【凯伊姆】,「神官长是忠实地守护圣戒的圣职者吧?」
【凯伊姆】,「和那些部分对立,对你可是相当不利的哦」
【圣女】,「这次您又开始偏袒纳达尔了吗?」
【凯伊姆】,「只是你的做法有些不好我才说上一句」
圣女露出不悦的表情。
【凯伊姆】,「否则,重要的东西也会别夺走的」
我飞起象来,将圣女的王后吃掉。
当然,拉菲就是圣女的王后。
现在,拉菲正在为了圣女的一意孤行而做出牺牲,接受着惩罚。
【圣女】,「……」
圣女陷入沉默之中。
凝视着我向前挺进的象,叹了口气。
【圣女】,「我对拉菲做了很过分的事」
【圣女】,「但是,拉菲也不会希望我有所屈服」
【凯伊姆】,「那么你就别说丧气话啊」
【圣女】,「您真严厉呢……」
圣女微微地笑了。
【圣女】,「如果真的要为拉菲着想的话,我就应该丢弃掉信仰吧」
【圣女】,「那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从每天的辛苦中解放,回到平稳的日常中」
圣女眺望着远方的景色。
【凯伊姆】,「那个不是拉菲的愿望,而是你自己所期望的事情吧?」
【圣女】,「圣女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圣女】,「但是拉菲不同。只要我的一句话,她就可以从随从这个位置得到解放」
【凯伊姆】,「那样的话你没关系吗?」
【圣女】,「比起自己,我更担心拉菲」
【圣女】,「她内心的一部分事靠着当我的随从才能加以保全的」
【圣女】,「当这一切都溃散之时,我不知道她会变成怎样」
【凯伊姆】,「如果这么担心她的话,就稍微对她好点吧」
【圣女】,「我知道」
【圣女】,「可是,有的时候她所做的事情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
【凯伊姆】,「所谓违背信仰之类的吗?」
圣女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她们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不过,那份信仰对她们来说,应该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吧。
【凯伊姆】,「无法原谅他人,吗」
【凯伊姆】,「就算是圣女,果然也有这人类的一面啊」
【圣女】,「就是这样,凯伊姆先生」
圣女用认真而饱含着深切思绪的眼神凝视着我。
【圣女】,「我是藉由向天使大人献上祈祷,来让这座都市漂浮的圣女」
【圣女】,「但是,无论大家有多么的崇拜我,也还是不相信我能听到天使大人的话语这件事情」
【圣女】,「那么,大家所崇拜我的地方究竟为何呢?」
答案很简单。
因为圣女让都市漂浮起来,所以才会被崇拜。
除此之外的部分,人民们都没有什么兴趣。
毫无道理的,难以抗拒的暴力。
从我的身旁,将家庭,家人与朋友……
将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夺得一干二净。
【聚集的住民们】,「杀了圣女,杀了圣女!」
【聚集的住民们】,「杀了圣女!!!」
阴暗的记忆掠过头脑,摇曳在视野之中。
【圣女】,「……凯伊姆先生,您不要紧吗?」
我回过神来。
【凯伊姆】,「啊,啊啊……」
【圣女】,「您的脸色不是很好」
【凯伊姆】,「不,没什么」
只是想起了一些讨厌的事情而已。
【圣女】,「非常抱歉,我给凯伊姆先生添麻烦了」
【凯伊姆】,「别在意,我只是稍微发了下呆」
圣女是为何而存在的呢。
毋庸置疑,自然是为了能让都市漂浮。
【圣女】,「我真是没用呢,我将凯伊姆先生卷了进来,还像这样对您撒娇」
【圣女】,「或许,艾莉斯小姐所说的并没有错」
的确,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不愿意也会被卷入到圣女和纳达尔的对立之中
我虽然无所谓,但至少要让缇娅不被波及。
我们也差不多该返回牢狱了吧。
可是,如果我和缇娅现在就离开这里,圣女的心愿便会无疾而终。
事到如今,真的应该那么做吗。
【凯伊姆】,「……」
我注视着圣女。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凯伊姆】,「别担心,在你达成愿望之前我都会陪着你的」
【圣女】,「凯伊姆先生……没关系吗?」
【凯伊姆】,「啊啊。不过,你可不要再犯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重要的棋子被对方吃掉的失误了哦」
我吃掉圣女的车,将死。
无论何时,都不能忘记固守自己的阵地啊。
【圣女】,「非常抱歉,我会注意的」
圣女面露微笑。
笑容中有着在无依无靠的人脸上常见的悲伤。
敲门上响起。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圣女大人」
缇娅自门缝中偷偷望向这边。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差不多快到吃完饭的时间了」
【凯伊姆】,「再下一盘」
【圣女】,「再下一盘就好」
我和圣女异口同声的话,让缇娅瞪大了眼睛。
【缇娅】,「知道了,那么,我就稍微再等一会」
【凯伊姆】,「啊啊,拜托了」
缇娅从房间里出去……的想法刚在脑海中出现,我就发现她仍然在从门缝中窥视着我们。
【缇娅】,「凯伊姆先生和圣女大人,真是呼吸相合呢」
【圣女】,「……圣,圣子?您,您在说什么啊」
圣女的声音在圣殿中响彻。
夜之仪式结束了。
圣职者们已经离开,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我一个人。
祭坛的上方,无数的繁星点缀着昏暗的天空。
平常都会陪在我身边的拉菲,现在不在。
为此,我的心情才会如此阴沉。
我不仅自己作为圣女而自律,还以同样的标准去要求拉菲,对她大加斥责。
去苛责她那摇摆不定的心和暧昧的态度。
尽管如此,我也许还是在被拉菲所治愈着。
不管说过些什么,最终还是要依靠拉菲。
【圣女】,「……」
拉菲接受了我的信仰,为我而受到惩罚。
好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但是,却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
因为,害怕一旦说出,自己的信仰都会产生动摇。
为什么,我的心情如此烦躁,无法平静下来呢。
……是因为凯伊姆先生的到来。
那个人很温柔,但时而也会严格地批评我。
这样的人,我是第一次见到。
他为什么会来劝导我呢。
【圣女】,「……」
我慌忙摇了摇头。
我在想什么呢。
我是圣女,第29代圣女伊莲。
圣女伊莲是侍奉天神,将天使大人的声音传达给民众的存在。
为此而生,也仅为此而活。
不管凯伊姆先生的心中是怎么想的,都没有任何意义。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一次次地做着深呼吸。
头脑虽然冷静了下来,但胸口却好痛。
这份疼痛,究竟是什么呢?
【凯伊姆】,「地震……!?」
剧烈的摇晃让我跳了起来。
挂在墙壁上的装饰掉落,摆在桌上的烛台翻倒。
过了一会,震动停下来了。
【凯伊姆】,「哈啊……哈啊……」
呼吸变得急促。
不管经历过多少次,唯有地震还是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
我浑身大汗地望向四周。
【缇娅】,「……嗯嗯,请让我稍微再睡一会……」
刚才的震动已经很大了,但是却仍旧没有吵醒缇娅。
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家伙啊。
圣女和拉菲不要紧吗?
圣女的房间中空无一人。
是在进行早晨的仪式吗?
祈祷的祭坛上,圣职者们乱作一团。
第一次见到仪式时那种庄严的气氛全部消失殆尽。
双膝跪地,拼命地向天使祈祷的人,
向圣女请求帮助的人,
漫无目的来回奔走的人。
圣女只是呆然地看着这片混乱的景象。
【纳达尔】,「你们不要自乱阵脚!」
在纳达尔的那喝下,圣职者们的躁动停了下来。
【纳达尔】,「你去下达关门的指示,不要让民众进入大圣堂」
【纳达尔】,「你去后门迎接过来确认受害状况的传令者」
【纳达尔】,「你去确认大圣堂内部的受害情况」
在纳达尔的指示下,圣职者们纷纷奔走起来。
这是相当迅速的调配。
将指令发完之后,纳达尔向我转过身来。
【纳达尔】,「凯伊姆大人」
【纳达尔】,「您没有受伤吧?」
【凯伊姆】,「啊啊,没问题」
【纳达尔】,「那么,可以请您一同过来吗?」
【凯伊姆】,「没关系,不过能等会吗?」
【凯伊姆】,「我不能把圣女小姐丢在这里不管」
【纳达尔】,「知道了」
【纳达尔】,「那么,请您稍后和圣女大人一起到大教堂来」
留下这句话后,纳达尔就走开了。
【凯伊姆】,「你没事吧?」
【圣女】,「……是的」
虽然最近地震频发,但像这样的大地震还是第一次发生。
【圣女】,「对不起……」
【凯伊姆】,「为什么要道歉?」
【圣女】,「我让凯伊姆先生感到不安了」
她读出我的表情了吗。
【凯伊姆】,「比起那个,神官长刚才叫咱们去大圣堂吧。怎么办?」
【圣女】,「我想,应该是拉菲的事情」
【圣女】,「去吧」
【凯伊姆】,「啊啊」
我牵住圣女的手。
【纳达尔】,「抱歉让二位久等」
纳达尔正待在里面的房间。
在那里,拉菲仍旧保持着和昨天同样的姿势祈祷着。
合十的双手颤抖着,声音也断断续续。
【纳达尔】,「拉菲莉亚,虽然稍有些早,但惩罚结束了」
【纳达尔】,「你已经在天神面前充分地反省了自己,守住了作为圣职者的本分」
【拉菲莉亚】,「是……谨遵,神的旨意……」
拉菲轻声说完后,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在了地上。
【纳达尔】,「那么,我就此告退」
【凯伊姆】,「等等,你要去哪里?」
【纳达尔】,「您听不到这个声音吗?」
被他一说,我感到耳边非常的嘈杂。
是从远方传来的吵嚷声。
【凯伊姆】,「这个声音是?」
【纳达尔】,「涌到大圣堂门口的民众的声音」
【纳达尔】,「大家都因为地震而感到不安,聚集过来请求圣女大人赐下指示」
【圣女】,「……」
我因为纳达尔的话而向圣女看去,发现她正愁眉苦脸地低着头。
【纳达尔】,「圣女大人,您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纳达尔】,「正是因为您坚持要圣子大人和凯伊姆大人留在身边,才会引发这场大地震」
【纳达尔】,「在现在的环境下,还有什么因素在扰乱着您的心绪吗?」
【圣女】,「那个是……」
【纳达尔】,「请您不要说是羽狩的过错」
【纳达尔】,「我并不认为这次事件与之有任何关系」
被步步紧逼的圣女缄口不言。
【纳达尔】,「嘛,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去指责圣女大人的想法」
【纳达尔】,「但是,圣女大人的信仰和圣子大人,都是建立在这座都市平和的基础之上」
【纳达尔】,「如果因为您的任性而导致都市再度坠落,应该会被民众责以怠慢之罪吧」
【纳达尔】,「这次的地震,或许也会让国王陛下和执政公担心不已」
【纳达尔】,「您明白我所说的意思吗?」
【圣女】,「……」
圣女不甘地咬紧牙齿。
也就是说,圣女只有让都市安全地漂浮才会有发言权,否则便会被彻底地忽视掉。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纳达尔】,「总而言之,发生了这么大的地震,什么都不予以说明是无法宽解民众的不安的」
【纳达尔】,「为了安抚民众的心里,请您考虑一下自牢狱开始依序地进行参见圣女的仪式」
【纳达尔】,「在仪式场上,向民众们授予您的指引」
【圣女】,「我应该,说些什么……」
【纳达尔】,「应该说些什么都要由圣女大人您的心来决定」
【纳达尔】,「制定好行程之后我会通知您」
【纳达尔】,「但在此之前,请您首先为这座都市的安宁而慎重考虑」
【圣女】,「……我知道了」
【纳达尔】,「那么,我就此告退」
是因为很满意圣女的回答吧,纳达尔迈着从容的步伐从里间中走了出去。
圣女转过脸,不去看他离开的背影。
不管怎么说,让这座都市浮起来的都是圣女。
这就和不会做料理的厨师没有发言权是一个道理。
【凯伊姆】,「嘛,你就慢慢想想要如何对民众去说吧」
【凯伊姆】,「比起那个,先要担心下拉菲」
我走进拉菲。
她正浑身无力地瘫倒在被水浸湿的地板上。
我将她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扶她站了起来。
【拉菲莉亚】,「对,对不起……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别在意」
【凯伊姆】,「能走路吗?」
【拉菲莉亚】,「是的,我不要紧的」
拉菲微微地露出笑容。
她看上去可是相当的要紧。
赶快让她睡下吧。
【凯伊姆】,「拉菲已经睡下了」
【圣女】,「谢谢」
【圣女】,「拉菲她说什么了吗?」
【凯伊姆】,「只是拜托我陪在你身边」
【圣女】,「这样啊……」
拉菲的这种献身精神让我钦佩不已。
在牢狱中,所有人最先考虑的都是自己。
像这样一心一意地为他人着想,果然只有圣职者才能做到啊。
【凯伊姆】,「缇娅现在正在看护她」
【凯伊姆】,「交给她应该没什么问题」
【圣女】,「给圣子也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圣女低下了视线。
【圣女】,「凯伊姆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凯伊姆】,「什么?」
【圣女】,「能请您陪我下盘象棋吗?」
我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凯伊姆】,「现在不是做那个的时候吧」
【凯伊姆】,「现在民众正因为早上的地震而大举向大教堂涌来,拉菲也刚刚因为受罚而疲惫不堪地睡下」
【圣女】,「我知道的」
圣女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我。
【圣女】,「这是,最后一次对弈了」
她的眼中闪着真挚的颜色。
似乎是做出了某种觉悟吧。
【凯伊姆】,「……知道了,我就陪你下一盘吧」
【圣女】,「那么,我要下了」
圣女的棋子动了起来。
这是至今为止的棋局中,我所从未见过的新手。
她是认真的吗。
也罢。
【凯伊姆】,「这是最后一盘,就漂亮地把我赢下来吧」
【圣女】,「我正有此意」
圣女下着步步的妙招。
通过激烈的紧逼,一点点地蚕食着我的战力。
完全无法想象,就在几天前她还是初学者的水平。
【凯伊姆】,「干得不错啊」
【圣女】,「多亏凯伊姆先生的指点」
棋局演变成了消耗战。
持续着棋子的吃与被吃,一换一的攻防。
互相将军,国王长驱直入。
【凯伊姆】,「这家伙……做到了啊」
这场一步也不容后退的战斗中……终以圣女的僵局而告终。
平局。
【圣女】,「果然还是赢不了呢」
【凯伊姆】,「尽管如此也是平局,很了不起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成长到这种地步。
我开心地摸着圣女的头。
【圣女】,「啊……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哦,抱歉」
虽然不自觉地摸了上去,但对方可是圣女。
【圣女】,「不,非常感谢您」
圣女的表情多少轻松了一些。
我将刚才的疑问说了出来。
【凯伊姆】,「你刚才说最后是怎么回事?」
【圣女】,「这之后,我将会不断地为能够听见天使大人的声音而祈祷」
【凯伊姆】,「不断?」
【圣女】,「就是指一刻都不离开祭坛,持续地进行祈祷」
【圣女】,「也停止饮水与吃饭,睡觉也抱持着祈祷的姿势」
【凯伊姆】,「你打算做到什么时候?」
【圣女】,「直到听到天使大人的声音为止」
就算说是睡觉,抱持着祈祷的姿势也无法睡得很深。
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持续两三天就是极限了吧。
她是要承受与拉菲相同,还是比拉菲所受的惩罚更加艰苦的苦行呢。
也就是说,她想要让自身也去承受拉菲的痛苦吧。
【凯伊姆】,「你能听到天使的声音,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
【圣女】,「并没有」
【凯伊姆】,「那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一直听不见声音而死去的可能性都有。
这不是凭着一股狠劲就能做到的事情。
【圣女】,「如果那样做没有意义的话,那么我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凯伊姆】,「为什么要做到那种地步?」
【凯伊姆】,「对大家说一些类似梦见的话不就好了吗?」
圣女静静地摇头。
【圣女】,「我有绝对不能舍弃的信仰」
【圣女】,「这是一场我为了自己而必须奔赴的战斗」
【圣女】,「直到最后关头,都决不会退让」
毫不动摇的眼神。
在那眼神中寄居的强烈意志,和在牢狱中为生存而战的人们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就是为信仰不惜奉献生命的人的战斗吗。
嘛,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究竟会努力到什么地步吧。
如果真的听到了天使的声音,我也会帮你一把的。
【凯伊姆】,「……知道了,缇娅和拉菲那里我会去说」
【圣女】,「谢谢」
圣女向我行了一礼后,朝着祈祷的祭坛走去。
在她走到祭坛之后,我去探望拉菲的情况。
【拉菲莉亚】,「啊……凯伊姆大人」
躺在床上的拉菲与我对视。
虽然脸色还不是很好,但姑且已经恢复一些了。
【凯伊姆】,「感觉怎么样?」
【拉菲莉亚】,「虽然多少还有点疲劳,但是已经没事了」
【凯伊姆】,「那就好」
我搬过椅子,在床边坐下。
【凯伊姆】,「缇娅也辛苦了啊」
【缇娅】,「没有,我真的只是在这里看着拉菲小姐而已」
【凯伊姆】,「那就够了」
我砰砰地敲了敲缇娅的头。
【拉菲莉亚】,「对不起,我在这里一睡睡到天黑」
【缇娅】,「你毕竟祈祷了整整一天,不用勉强自己」
【拉菲莉亚】,「不,在发生地震的这种重要时刻我却在睡觉,这让我感觉非常不好意思」
【拉菲莉亚】,「虽然想要向圣女大人去报告,但她似乎不在房间里面」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请问圣女大人去了哪里?」
首先必须要把那家伙的事告诉她们啊。
【凯伊姆】,「从今天开始,她要开始坚持不断地祈祷」
【拉菲莉亚】,「不断地……」
拉菲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凯伊姆】,「似乎要持续到能听到天使的声音为止」
【缇娅】,「不要紧吗……」
【凯伊姆】,「刚才也说过了吧,咱们就算担心也无济于事」
【凯伊姆】,「这是圣女小姐的问题」
【缇娅】,「……也是呢」
【拉菲莉亚】,「既然圣女大人如此决断,我也只能在旁边守望着她了」
【拉菲莉亚】,「我也想去做自己现在能够做到的事」
【凯伊姆】,「啊啊,去做吧」
拉菲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像她这种有着认真性格的人,到了关键的时候总会下定决心。
但愿不是什么无谋的事情
【缇娅】,「那,那个,话说回来,拉菲小姐」
【缇娅】,「这个……」
缇娅将手上拿着的竹筐递了过去。
将盖在上面的布拿下后,室内漂浮起甘甜的香味。
【拉菲莉亚】,「这个是……」
【缇娅】,「在您受罚之前约好的料理,是我特意为拉菲小姐做的」
这是菲诺列塔的名产,杏仁和苹果做成的奶糖。
虽然和宗家比起来还有很大差距,但这也已经是有着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点心了。
【拉菲莉亚】,「圣子大人……」
【缇娅】,「我能做到的也就这么多……请您一定要尝尝看」
【拉菲莉亚】,「圣子大人……真是位很温柔的人呢」
【拉菲莉亚】,「为了我这种人而……真的很感谢您……」
拉菲接下竹筐,在桌上摆出料理。
【缇娅】,「那个……您会吃的吧?」
【拉菲莉亚】,「是的,难得圣子大人这么费心,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拉菲露出微笑。
圣女现在还在不间断地祈祷着。
不陪在她身边的话,会抱持着罪恶感吧。
但即便如此,拉菲还是没有糟蹋缇娅的心意。
【拉菲莉亚】,「那么,我就开动了」
拉菲拿起餐具,将沾上酱汁的苹果和杏仁送入口中。
【拉菲莉亚】,「……呃,好吃……!我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
【拉菲莉亚】,「这真的是圣子大人一个人做出来的吗?」
【缇娅】,「是的,是我做的」
缇娅挺起胸膛说道。
【拉菲莉亚】,「您居然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真不敢相信」
【缇娅】,「不,我还差得远呢」
【拉菲莉亚】,「还有能做出比这更加美味的料理的人吗……?」
【凯伊姆】,「你来牢狱酒馆的时候,在柜台的对面有个女人吧」
【凯伊姆】,「她叫做梅尔特,现在这个料理本来就是出自她的创意」
【拉菲莉亚】,「那位女性……」
拉菲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料理,咬了一口苹果。
【拉菲莉亚】,「如果也能让那孩子吃这个的话……」
【凯伊姆】,「那孩子?」
【拉菲莉亚】,「……不,没什么」
【拉菲莉亚】,「比起那个,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能麻烦凯伊姆大人和圣子大人也帮帮忙吗?」
【缇娅】,「知道了,那么就平分吧」
缇娅拿着小刀,熟练地切成三分。
然后,我们三个人将缇娅所作的料理吃得一干二净。
【凯伊姆】,「要来了哦」
【拉菲莉亚】,「是」
纳达尔慢慢地向这边走来。
圣女从昨天开始不间断地祈祷。
从今天开始,停止每天早晚的仪式,专注于祷告之上。
当然,纳达尔没可能会接受。
我们预料到他会来发牢骚,所以就早早地在这里等好。
【纳达尔】,「凯伊姆大人,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凯伊姆】,「消磨时间而已」
其实是在保护拉菲。
【拉菲莉亚】,「纳达尔大人,请问您找圣女大人有什么事吗?」
【纳达尔】,「就算和你说了也没有用」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正在不间断地做着祈祷」
【拉菲莉亚】,「有什么事请跟我说」
纳达尔的脸上布满阴云。
【纳达尔】,「这不是你有资格知道的事情」
【纳达尔】,「说来听听,你是为何而接受惩罚的?」
【拉菲莉亚】,「那是因为……我没能说服圣女大人」
【纳达尔】,「正是如此,那么你觉得我还会拜托你去传话吗?」
【拉菲莉亚】,「……」
【纳达尔】,「知道的话就赶快退下,我有话要直接和圣女大人禀报」
【拉菲莉亚】,「请您留步!」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有言,无论是谁都不许进入祭坛」
【拉菲莉亚】,「您有什么事请跟我说」
【纳达尔】,「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纳达尔】,「这是关系到圣教会全体的大事,轮不到你来出场」
纳达尔的愤怒的声音犹如雷鸣般响彻。
换成是平常的拉菲,现在应该已经缩成一团开始道歉了。
【拉菲莉亚】,「我是圣女大人的随从」
【拉菲莉亚】,「不管纳达尔大人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守护圣女大人的生命」
【拉菲莉亚】,「既然圣女大人说不要让任何人进入,那么我就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踏足祭坛半步」
【拉菲莉亚】,「请您,请您务必留步!」
以纳达尔为对手,拉菲也一步都没有退让。
【纳达尔】,「开什么玩笑……」
纳达尔扬起拳头。
抓住拉菲的肩膀,将她推到一边。
【纳达尔】,「那么我就用力量来硬闯」
【拉菲莉亚】,「纳,纳达尔大人……!」
【凯伊姆】,「住手吧」
我在纳达尔的前面站住。
【纳达尔】,「凯伊姆大人,这是圣教会的问题」
【纳达尔】,「就算您是圣子大人的亲人,也没有资格来妨碍我」
嘴上这么说,纳达尔的人却已站住。
若是付诸武力则还是我要占上风。
他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
【凯伊姆】,「我之前也曾经说过,我是受圣女小姐雇佣的身份」
【凯伊姆】,「和你的立场可是不同,你最好搞清楚这一点」
【纳达尔】,「……」
【凯伊姆】,「我们也不是让你什么话都不说」
【凯伊姆】,「听完你的话以后,我们会在适当的时机向圣女予以转达」
【凯伊姆】,「没错吧,拉菲」
【拉菲莉亚】,「是」
【拉菲莉亚】,「纳达尔大人,这件事难道不能告诉我吗?」
纳达尔喘着粗重的呼吸,狠狠地瞪着拉菲。
【纳达尔】,「贵族们也因为昨天的大地震而感到十分不安」
【纳达尔】,「他们是来请求圣女大人直接赐下指引的」
【纳达尔】,「考虑到这样下去会妨碍国家的执政,他们说要请圣女大人务必与他们对话」
【纳达尔】,「中午那些贵族就要来了,在那之前请说服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怎么会……」
拉菲的脸上失去血色。
既然说了是『不断』的祈祷,也就是要一直祈祷下去吧。
那么,就不可能会与贵族会面了。
【纳达尔】,「话先说在前头,这次如果失败就不只是受处罚就能了事了」
【纳达尔】,「不管圣女大人说什么,我都会将你逐出教会」
用强硬的口吻说完后,纳达尔转身离去。
【凯伊姆】,「就这样放他走没关系吗?」
【拉菲莉亚】,「……可,可是……」
真是个让人没办法的家伙。
【凯伊姆】,「喂,把耳朵凑过来」
【拉菲莉亚】,「哎……好疼」
我把拉菲的耳朵用力拽到嘴边,和她耳语了两句。
原本浸透绝望的拉菲的脸上,渐渐现出了光芒。
【凯伊姆】,「明白了吗?」
【拉菲莉亚】,「……是,是的。谢谢您」
【凯伊姆】,「好了,赶快把他叫住吧」
拉菲点了点头,小跑着向纳达尔追去。
【拉菲莉亚】,「纳,纳达尔大人,请您留步!」
【纳达尔】,「……什么事」
【拉菲莉亚】,「关于刚才的事情……」
【纳达尔】,「是到中午为止。必须给我传达到」
【拉菲莉亚】,「不是的,刚才的那番话,我是不会传达给圣女大人的」
纳达尔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纳达尔】,「你说什么?」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正在不断地做着祈祷」
【拉菲莉亚】,「无时无刻地不在为引导都市的安宁而献上祷告」
【拉菲莉亚】,「她是不会为了和那些贵族会面而中断祈祷的」
【纳达尔】,「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你难道想说就算耽误了国政也没关系吗?」
【拉菲莉亚】,「要说起来,我认为都市的安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拉菲莉亚】,「而且,我听说最近圣女大人将会举行参见的仪式」
【拉菲莉亚】,「那么,那些贵族的大人们也可以在那时得到圣女大人的指示」
【纳达尔】,「你是要我等到那个时候吗?」
【纳达尔】,「贵族可是支撑着这个国家的基石啊」
【纳达尔】,「如果不能消解那些大人的不安,圣教会又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拉菲莉亚】,「您曾经告诉过我,圣教会是为这世上所有的民众而存在的」
【拉菲莉亚】,「无论是贵族还是下层的居民,即便是牢狱的民众也都是平等的人类」
【拉菲莉亚】,「而与之相反地,去对那些贵族予以特别的对待,我认为是违反圣教会的教义,以及圣戒的行为」
【纳达尔】,「……」
纳达尔陷入沉默。
他似乎没想到这层反击。
看着圣女、拉菲,还有纳达尔着三个人,就知道这些圣职者战斗的本质了。
他们是绝对不会违逆自己所表明的信念的。
正因如此,也就有着相应的弱点。
面对纳达尔的时候,只要用圣教会的教义与圣戒来作为武器,就能将其击退。
【凯伊姆】,「说起来,圣女小姐也曾这么说过」
【凯伊姆】,「神官长,你似乎有一些关系相当好的贵族朋友啊」
我慢慢地走进二人,为拉菲提供增援。
【纳达尔】,「圣教会是在各方面的帮助下才得以成立的」
【纳达尔】,「我们并不能靠着吃云彩来维生,这一点您不可否认吧」
【凯伊姆】,「我知道得很清楚,在牢狱每天都有很多人因为饥饿而死去」
【凯伊姆】,「不过啊,就算是在那种地方,也有很多人都在守护自己所坚信的东西」
【凯伊姆】,「为此,甚至不惜去向他人卑躬屈膝,喝下肮脏的泥水」
【凯伊姆】,「那是因为,他们始终坚信到了最后,自己能得到拯救」
正是如此。
即使在充斥着暴力与不合理,贫困与死亡的牢狱中,这也是不变的事实。
如果忘记这点,就算被人陷害也没有怨言。
【纳达尔】,「……」
【拉菲莉亚】,「纳达尔大人,能否请向那些贵族传达,请他们耐心地等到仪式当天呢?」
拉菲深深地鞠躬。
看到这样的拉菲,纳达尔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拳头。
【纳达尔】,「……知道了,这次的事件我也有责任,贵族那边我会去向他们赔礼」
丢下这句话后,纳达尔就快步地走开了。
拉菲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拉菲莉亚】,「……凯,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怎么了?」
【拉菲莉亚】,「我……说服了纳达尔大人」
【凯伊姆】,「没错,做得很好哦」
【拉菲莉亚】,「不,都是多亏了凯伊姆大人您」
【拉菲莉亚】,「如果没有凯伊姆大人的帮助的话,现在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拉菲按照我所准备的剧本,向纳达尔做出追问。
这对她来说应该也是个不错的经验。
【凯伊姆】,「下次开始就靠你自己了,应该已经清楚做法了吧」
【拉菲莉亚】,「是,是的……大概,多少能……」
【凯伊姆】,「如果觉得撑不住的时候就给我发个暗号,我会当面帮助你的」
【拉菲莉亚】,「谢谢」
【拉菲莉亚】,「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要怎么向您报恩才好呢……」
拉菲的脸变红了。
【凯伊姆】,「这种程度的事情用不着报什么恩」
【凯伊姆】,「比起那个,你还是动脑子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好的结果吧」
【拉菲莉亚】,「好的,我会努力的」
拉菲温柔地笑了。
嘛,现在这样就好。
我和拉菲一起向圣殿走去。
在逼退纳达尔之后,圣殿终于安静了下来。
圣女一心不乱地献上祷告,拉菲则勤勉地做着日常的杂务。
我虽然没打算要管圣教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不知不觉中就帮了拉菲的忙。
虽然我也觉得这并不像自己的作风,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应该并没有做错。
说到底,我本来就是想要知道缇娅力量的正体才会留在这里的。
真伪先姑且不论,圣女聆听天使的声音这件事,也并不违反我当初的目的。
哪怕是为了早一刻得出结论,我也希望圣女能够集中精神在祈祷上。
等得到答案之后,就没有必要留在这种令人发闷的地方了。
可是……
这些叫做圣职者的人类,还真是一群奇妙的家伙啊。
他们秉持着与牢狱的人全然不同的价值观而活着。
圣女更是无论结果会对自己多么的不利,都要坚持贯彻自己的信仰。
拉菲也是,不管被圣女多么地冷淡对待,还是继续对其坚信不疑。
这或许正是他们的信念所在,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笨拙而无意义的坚持。
不过,她们这种认真的精神我还是不得不认同就是了。
【驼背的圣职者】,「……凯伊姆大人,凯伊姆大人」
一名圣职者向我跑来。
【凯伊姆】,「怎么了?」
【驼背的圣职者】,「请您看这个」
圣职者一边向四周张望,一边将纸条交到我的手中。
【凯伊姆】,「这个是?」
【驼背的圣职者】,「您只要看到里面的内容就会明白,那么我就此告辞」
没等我做出回复,他就快步地跑开了。
他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举动被他人看见啊。
总之,我将纸条展开看了看。
『去店里等着,您的雨天之友』
……是西斯狄娜么。
她肯定是没想过,自己的这种说法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误解吧。
是之前所谈及的,有关风锖余党那件事有什么进展了吗。
也罢,就去约好会面的店铺走一遭吧。
我走出大圣堂,向下层走去。
在到达那家店时,西斯狄娜已经站在了那里。
【西斯狄娜】,「您来了啊」
【凯伊姆】,「哟,雨天之友」
【西斯狄娜】,「请不要这样」
【凯伊姆】,「这封情书还真幽默,我可是相当激动哦」
【西斯狄娜】,「请不要这样」
【凯伊姆】,「那么,找我有什么事?」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有话要直接和您说」
说罢,西斯狄娜便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地走了出去。
……看上去相当害羞啊。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我将他给您带来了」
【鲁基乌斯】,「抱歉叫你出来」
【凯伊姆】,「又要在站在这种地方说话啊」
【鲁基乌斯】,「这里既没有人会经过,周围也没有可以埋伏的场所」
【鲁基乌斯】,「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啊」
确实,在这里似乎不用担心会被人偷听。
【凯伊姆】,「不过从远处被弓箭狙击的话,可是很危险的哦」
【西斯狄娜】,「我正是为此而留在这里的」
西斯狄娜毫无疏漏地扫视着四周。
【凯伊姆】,「那么,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鲁基乌斯】,「是有关你前几天告诉我的那个女人的事情」
【鲁基乌斯】,「我查到了她的底细」
果然是这样么。
【凯伊姆】,「她是什么人?」
【鲁基乌斯】,「她被称作戈尔」
【鲁基乌斯】,「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名」
戈尔么。
我回忆起她的剑术。
如果不是贝尔纳德制止的话,现在我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鲁基乌斯】,「她的剑技是超一流的,不过性格有点别扭」
【鲁基乌斯】,「按照我所调查的情报,她似乎被众人称为『巴尔修塔因的狂犬』」
巴尔修塔因?
【凯伊姆】,「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啊」
我有所耳闻。
这是,身居贵族的最高位──
任职执政公,这个拥有仅次于国王权力的职位的人。
【凯伊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他是绝不会因为没有饭吃而发愁的人」
【鲁基乌斯】,「执政公,吉尔巴鲁特•迪斯•巴尔修塔因」
【鲁基乌斯】,「戈尔是他的部下」
那个女人是执政公的部下,也就是说……
【凯伊姆】,「难道说,在风锖流通禁药的人是执政公吗?」
【鲁基乌斯】,「没有确证」
【鲁基乌斯】,「这也有可能是戈尔的副业。再怎么说,那个女人可都是个狂犬啊」
【鲁基乌斯】,「只要能杀人,什么都会去做……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
【凯伊姆】,「的确是够疯狂的啊」
【鲁基乌斯】,「不久之前,我的副官也被她伸嘴咬了一口」
【西斯狄娜】,「鲁,鲁基乌斯大人」
【鲁基乌斯】,「哈哈哈,抱歉啊,一不小心说溜嘴了」
【凯伊姆】,「我也被她整得相当惨」
【凯伊姆】,「咱们可是被咬的伙伴啊」
【西斯狄娜】,「你觉得我会高兴吗?」
西斯狄娜瞪着我。
【鲁基乌斯】,「戈尔应该相当的暴力」
【鲁基乌斯】,「谁想要试图抓住她的尾巴,就会被反咬一口」
【鲁基乌斯】,「现在也只有暂时在暗中监视,观察她的行动了」
【凯伊姆】,「也是啊」
恐怕就算试图跟踪她,也会被她简单地甩掉吧。
如果深追,则会成为尸体。
【鲁基乌斯】,「这件事不能外传」
【鲁基乌斯】,「请万万不要将这件事透露给他人」
【凯伊姆】,「吉克也是吗?」
【鲁基乌斯】,「对方是执政公,事情一旦泄露的话咱们都毫无疑问会被消灭」
【鲁基乌斯】,「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管告诉谁,都只会让被告知的人卷入危险之中」
说的没错。
等鲁基乌斯卿查明真相再告诉吉克也不迟。
【凯伊姆】,「知道了,咱们就约好不对任何人说吧」
【鲁基乌斯】,「就这样吧」
如果,散播禁药的人真是执政公的话。
藉由调查他,应该也会弄明白谜之灰色粉末的正体吧。
想要获得情报,就必须要慎重行事。
【鲁基乌斯】,「话说回来……」
【鲁基乌斯】,「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地震,不知圣女大人那边的情况如何?」
【凯伊姆】,「被逼得相当之紧啊」
【鲁基乌斯】,「缇娅小姐还住在圣女大人那里吗?」
【凯伊姆】,「啊啊」
【鲁基乌斯】,「这可能是我在多管闲事……」
【鲁基乌斯】,「但是,你最好不要太过于袒护圣女大人」
【鲁基乌斯】,「一旦发生什么事,缇娅小姐也有可能会被波及到其中」
【凯伊姆】,「也是啊」
前几天所发生的,是自大崩落以来史无前例的强烈地震。
抱持着不安心理的人应该相当多吧。
如果还不能阻止地震发生的话,民众的不安总有一天会演化成愤怒而爆发。
那样一来,大圣堂里也会混乱不堪吧。
无论是缇娅还是我,都有着被害的可能性。
【鲁基乌斯】,「我在圣教会内部多少也有些熟人」
【鲁基乌斯】,「如果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就请告诉我吧」
他的说法很让人感激。
但是,就是有点好过头了。
【凯伊姆】,「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到这种地步?」
【凯伊姆】,「说实话,稍微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
【鲁基乌斯】,「戈尔很强,如果继续追查迷药的出处,总会有和她交战的一天」
【鲁基乌斯】,「单凭我的副官,恐怕不会是她的对手吧」
【鲁基乌斯】,「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来祝我们一臂之力」
【鲁基乌斯】,「也就是说,我是在为那个时候的到来而预先做着投资」
这样啊。
【凯伊姆】,「以那个女人作为对手,不拿出足够的钱可是买不动我的」
【鲁基乌斯】,「我知道」
【鲁基乌斯】,「详细的事情就等到时候再说吧」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您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了」
【鲁基乌斯】,「啊啊,知道了」
【鲁基乌斯】,「那么,有什么发现就再告诉我吧」
【凯伊姆】,「啊啊」
【缇娅】,「凯伊姆先生-,吃饭了-」
缇娅推着餐车敲了敲门。
我打开门,让她走了进来。
【凯伊姆】,「拉菲呢?」
【缇娅】,「好像在大圣堂那边应对那些居民,非常的忙碌呢」
居民已经进入大圣堂了吗。
那的确是会很忙吧。
【凯伊姆】,「然后,就变成缇娅来做饭了么」
【缇娅】,「是的」
【凯伊姆】,「这下子就和在牢狱里没什么太大区别了啊」
【缇娅】,「啊哈哈……」
今天的早饭是面包和香草汤,以及少许的烤豆腐干。
我们将这些料理从餐车拿到桌上,吃了起来。
【凯伊姆】,「圣女小姐的情况怎么样?」
【缇娅】,「和昨天夜里一样,一直都在祈祷」
昨天晚上,我和缇娅也去探望圣女了。
也就是说,还和那时候一样啊。
【缇娅】,「圣女大人不要紧吗」
【凯伊姆】,「谁知道」
我和缇娅不管在这里说什么,对圣女都无济于事。
【凯伊姆】,「我们没有什么能为圣女小姐做的」
【凯伊姆】,「吃完饭后,去拉菲那里露个脸吧」
【缇娅】,「也是呢」
【缇娅】,「哇啊,人好多……」
大圣堂里可谓是摩肩擦踵。
虽然纳达尔登上祭坛在进行演讲,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躁动不安。
时不时地,也会从人群中传出怒吼。
其他的圣职者们拼命地安抚着这些人。
拉菲也在其中。
【凯伊姆】,「事态变得严重起来了啊」
【缇娅】,「是的……」
只是来场地震就变成这样。
他们都是为此而回想起了大崩落时的惨状吧。
将失去家人,丧失财产的愤怒,全部都撒到了圣教会以及圣女的头上。
【凯伊姆】,「……」
换做是从前的我,估计会和居民们一起向圣教会发泄愤怒吧。
但是,如今的我已经看到过竭力劝慰人们的拉菲,以及一心献上祈祷的圣女。
【凯伊姆】,「回去吧」
【缇娅】,「知道了」
我们就算出头也只会碍事。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拉菲莉亚】,「哈啊……」
拉菲一副疲惫的样子叹了口气。
【凯伊姆】,「涌过来的人还真多啊」
【拉菲莉亚】,「因为这几天的地震,大家都陷入了相当不安的情绪中」
【缇娅】,「里面还有人在怒吼,非常可怕呢」
【拉菲莉亚】,「因为有些人不惜硬闯也坚持要见到圣女大人,我们已经开始不得不借用卫兵的力量了」
现在的事态是够麻烦的。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我没能照顾好圣子大人与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别在意,反正我们也很闲」
现在回想起来,在这里和圣女下象棋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法。
就没有什么别的乐趣吗。
【拉菲莉亚】,「请问圣女大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凯伊姆】,「刚才去看了一眼,还是在朝着祭坛保持同一姿势」
那将双手组于胸前献上祈祷的身姿,就好像白绸制成的雕塑。
一动不动地抱持着同一姿势。
这份集中力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拉菲莉亚】,「这样啊……」
【凯伊姆】,「圣女小姐究竟要持续那样多久呢」
【拉菲莉亚】,「……」
我们彼此对视。
这个问题的答案,估计也只有天神才会知道吧。
【缇娅】,「凯伊姆先生,吃早饭了」
缇娅推着餐车走来。
【凯伊姆】,「今天拉菲也去应付那些居民了吗?」
【缇娅】,「好像是的」
今天的早饭是面包和香草汤,以及少许的烤豆腐干。
真是一份能够勾起既视感的菜单啊。
【凯伊姆】,「缇娅,饭是在哪里做的?」
【缇娅】,「在圣殿里面的厨房」
【缇娅】,「从看门的圣职者先生那边拿到规定的食材之后,就在那里进行烹调」
【缇娅】,「话虽如此,能做出来的也只有面包和汤……」
【凯伊姆】,「其它的料理做不了吗?」
【缇娅】,「食材受到非常大的限制,以我的水平做不出其它的东西来呢」
【缇娅】,「只靠那点食材,就能做出各种各样料理的拉菲小姐好厉害呢」
原来如此,缇娅是这么看的啊。
【凯伊姆】,「今天你要做些什么?」
【缇娅】,「我想去打扫一下」
【凯伊姆】,「扫除啊」
【凯伊姆】,「那我就去看看大圣堂的情况好了」
【缇娅】,「知道了」
大圣堂中今天也是人头攒动。
不过,相比昨天还是少了一些。
结束简单的演讲以后,纳达尔向我走近。
【纳达尔】,「这不是凯伊姆大人么」
【凯伊姆】,「看上去很辛苦啊」
【纳达尔】,「如您所见,虽然从昨天开始重新开始了日常的参拜,但是民众的不安却日益地高涨」
【纳达尔】,「如果在此之上,再发生地震的话,甚至有可能会发展成暴动的局面」
【纳达尔】,「那样一来,就演变成最差的事态了啊」
纳达尔板着脸说道。
【凯伊姆】,「就不能做些什么吗?」
【凯伊姆】,「你们的任务应该就是要辅佐圣女小姐吧?」
【纳达尔】,「正是如此,所以我才再三地向圣女大人提出忠告」
【纳达尔】,「但是圣女大人却完全没有听进去」
纳达尔所说的忠告。
那应该就是指让我和缇娅从圣殿搬到大圣堂去吧。
【凯伊姆】,「你觉得我们不在,地震就会停止吗?」
【纳达尔】,「那个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认为现在的状态对圣女大人有什么帮助」
【凯伊姆】,「还真是含糊的话啊」
【纳达尔】,「这个都市的命运,是视乎圣女大人的诚心而定的」
【纳达尔】,「既然会发生地震,那就代表天使大人没有接受圣女大人的祈祷吧」
【纳达尔】,「能否请您让圣女大人明白这点呢」
【凯伊姆】,「……」
纳达尔的反应非常正常。
不知道圣女对这些地震有没有感到责任呢。
【纳达尔】,「我再次向您请求。凯伊姆大人,能否请您去说服圣女大人呢?」
【纳达尔】,「我们也非常挂念圣女大人的身体」
【凯伊姆】,「我会考虑考虑」
圣女正在不停地祈祷着。
但是如果这样也无法听见天使之声,我就要好好想想了。
虽然圣女的心情很重要,但是都市一旦崩落,那就诸事皆休了。
【拉菲莉亚】,「我回来了」
【缇娅】,「啊,拉菲小姐,您辛苦了」
拉菲用她那憔悴的面庞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拉菲莉亚】,「没有什么情况发生吧?」
【凯伊姆】,「这边没有问题」
【凯伊姆】,「不过,拉菲你没事么?看上去相当的疲劳啊」
【凯伊姆】,「早上只有你一个人在安抚群众,其他人都怎么了?」
【拉菲莉亚】,「……」
拉菲难以启齿般地低下头去。
【拉菲莉亚】,「纳达尔大人他说……因为没有能够说服圣女大人,所以代替圣女大人消除居民的不安就是我的工作……」
【凯伊姆】,「所以你就被一个人留在那里了么?」
【拉菲莉亚】,「是的……」
【缇娅】,「……好过分」
我知道纳达尔的意图。
他是想要通过压迫拉菲,来引圣女动身吧。
【凯伊姆】,「你打算怎么办」
【拉菲莉亚】,「什么都不做,只是去尽力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她的这种行为,只能说是愚直了。
这样下去,只会简简单单地成为纳达尔的牺牲品。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缇娅】,「还是在一心不变地祈祷」
【缇娅】,「虽然以防万一,我也将食物放在祭坛那边了……但是都没有被动过」
从开始祈祷已经过了3天。
【缇娅】,「凯伊姆先生……」
我知道缇娅想说的话。
不过,这是圣女自己决定的事情。
【凯伊姆】,「现在就先忍耐吧」
【缇娅】,「……好的……」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推着早饭走了过来。
我和平常一样地让她进来,将餐车上的盘子端到桌上。
【凯伊姆】,「拉菲……也是和昨天一样啊」
【缇娅】,「是呢。啊,不过今天的料理是拉菲小姐准备的哦」
香草和蔬菜的面包,配上放入豆粉的汤,以及热菜的沙拉。
【凯伊姆】,「这还真是久违的豪华啊」
【缇娅】,「我已经学会了,下次我也能做了哦」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
我赶忙咬了一口拉菲做的面包。
虽然很清淡,不过相当好吃。
【缇娅】,「像这样两个人吃饭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呢」
【凯伊姆】,「也是啊」
圣女不断祈祷的第四天。
差不多也该到极限了。
不仅集中力会枯竭,身体也会变得瘫软无力吧
说不定,现在的眼中已经出现幻觉了。
【缇娅】,「我们留在这里真的好吗?」
缇娅不安地问道。
和来到这里时兴高采烈的样子完全不同。
【凯伊姆】,「缇娅是怎么想的?」
【缇娅】,「您说哪方面呢?」
【凯伊姆】,「圣女小姐所说的,那个天使的声音」
说实话,我直到如今也还是半信半疑。
虽然想要去相信,但的确是没有根据。
【缇娅】,「我……好害怕」
【凯伊姆】,「害怕?」
【缇娅】,「……如果我真的是天使大人的圣子……那我当然会非常高兴」
【缇娅】,「所以,我想要相信圣女大人所说的话」
【缇娅】,「但是,如果不是的话……只会让圣女大人和拉菲小姐受苦而已」
【缇娅】,「一想到这里就好害怕,心里觉得好对不起她们……」
缇娅将头低了下去。
缇娅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是千真万确的。
不仅会复活,身上还发出了与终焉之晚霞相同色彩的光芒。
这是我用这双眼睛亲眼目击到的。
我本以为,留在这里就能了解那道光与圣女所说的话之间的关系。
不过……
【拉菲莉亚】,「……圣,圣女大人……圣女大人!?」
突然,远处响起了悲鸣。
是拉菲的声音。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走」
我站起身来,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冲到祈祷的祭坛时,正好看到圣女将拉菲的手推开的一幕。
【圣女】,「……请放开我,我不要紧的」
【拉菲莉亚】,「可,可是……」
圣女的头发显得有些蓬乱。
【凯伊姆】,「拉菲,发生了什么?」
【拉菲莉亚】,「我本来是想来看看情况,结果却看到圣女大人倒在地上……」
【圣女】,「只是有点没站住而已」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圣女的脸上却看得出明显的憔悴。
【凯伊姆】,「不要太勉强自己」
【圣女】,「我并没有勉强」
【凯伊姆】,「就是因为在勉强自己,你才会站不稳的吧」
【圣女】,「我没有」
拿她毫无办法。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至少请您吃些东西吧。不然身体会撑不住的」
【圣女】,「拉菲……你不知道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吗?」
【拉菲莉亚】,「那个我知道得很清楚……」
【圣女】,「那么就请不要做无谓的担心,退下吧」
【拉菲莉亚】,「好,好的……」
拉菲带着悲痛的表情走了下来。
【圣女】,「来,请您也退下吧」
【凯伊姆】,「你还没能听到么」
【圣女】,「……请您退下」
圣女用坚定的眼神瞪视着我。
她的顽固简直就是滴水不漏。
【凯伊姆】,「缇娅,走吧」
【缇娅】,「……」
我拉着欲言又止的缇娅,走出了祈祷的祭坛。
到了夜里,圣女还是没有从祈祷的房间中出来。
虽然拉菲会定时地去观察她的情况……
【拉菲莉亚】,「……」
每当从祈祷的房间中回来,拉菲的表情就会阴沉一分。
【凯伊姆】,「拉菲,你没事吧」
【拉菲莉亚】,「我倒是没事,可是……」
拉菲闭上了嘴。
就算她不说也能猜到。
连续三天保持用祈祷的姿势睡觉,再加上断水断粮。
体力上应该已经到了极限,现在的圣女应该是在用自己的信念来勉强支撑。
真是强韧的精神力啊。
【拉菲莉亚】,「参见的仪式日期定下来了」
【凯伊姆】,「仪式?」
【拉菲莉亚】,「是的,由圣女大人亲自指引民众的仪式」
【凯伊姆】,「也就是说,不断的祈祷也必须要中断了吗?」
【拉菲莉亚】,「应该是吧……」
【凯伊姆】,「是什么时候?」
【拉菲莉亚】,「3天后」
原来如此啊……
这也就意味着,不断的祈祷要持续到那个时候。
不过,还有3天。
我不认为圣女的体力能扛到那个时候。
【凯伊姆】,「那么,就必须要向圣女小姐传达这件事了啊」
【拉菲莉亚】,「……是的,还有……」
拉菲难以开口般地低下头。
【凯伊姆】,「怎么了」
【拉菲莉亚】,「关于下一代圣女的选拔已经开始了」
【凯伊姆】,「……下一代?」
【拉菲莉亚】,「是的,是关于第30带伊莲大人的候补选拔」
【拉菲莉亚】,「我也被纳达尔大人问到,要不要接受圣女的洗礼」
【凯伊姆】,「等等,那样一来现在的圣女小姐会变成怎样?」
【拉菲莉亚】,「不知道……」
如果选出下任的圣女……当然,现在的圣女就没有用了。
那也就是要将圣女处刑的意思吗?
【拉菲莉亚】,「没关系的。关于下一任圣女的选拔,是以防圣女大人有什么万一而每年都会进行的活动」
【拉菲莉亚】,「但是,感觉今年的选拔比往年都要早很多」
在忙于准备仪式的过程中,还比往年更早地开始选拔下一任圣女。
这是为什么?
我很在意纳达尔此举的意图。
总之,在这样下去,圣女在不久之后就会倒下吧。
【缇娅】,「凯伊姆先生……我已经无法忍耐了」
【凯伊姆】,「缇娅……」
【缇娅】,「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来的话,圣女大人和拉菲小姐也不会被逼得这样走投无路」
【缇娅】,「这样下去,圣女大人真的会倒下的」
缇娅眼中含泪地说道。
【缇娅】,「凯伊姆先生,能否请您让圣女大人至少休息一天呢……」
【凯伊姆】,「说这句话当然很简单,不过圣女小姐不会听我的吧」
【缇娅】,「怎么会……那么,该怎么做……」
不是没有办法。
但是,这会是相当粗暴的疗法吧。
【凯伊姆】,「等到明天早上再说」
【凯伊姆】,「如果还是没能听见天使的声音……就去制止她吧」
自懂事起,我就非常的饥饿。
每天每天,都只想着怎么才能稍减腹中的饥火。
靠着好心的叔叔和大婶偶尔给予的食物,总算是没有被饿死。
正在那时,我和拉菲相遇了。
那之后,我们就一直都在一起。
两个人分摊食物。
两个人盖一条毛毯。
两个人彼此帮助。
无论是痛苦还是难过,我们都一起生活了过来。
那时的我们,以为自己能够一直那样生存下去。
──那天,我们也在一起。
被卫兵追击,忍受着疲惫与严寒,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的那天。
抬头仰望天空,是那么的高远,那么的清澈而美丽。
只要能和拉菲在一起,就算死掉也没关系了——那时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心中非常的幸福。
……而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身处大圣堂之中。
我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捡到大圣堂里的。
但是,被告知那是天使大人的引导之时,我们都坚定地相信了。
所以,我和拉菲都开始为成为圣职者而努力。
不曾有一丝的迷茫。
只是一味地,一味地去追随天使大人。
比任何人都热心,比任何人都更加为圣教会而努力。
就这样,我们进入了先代圣女大人的视线中。
她是个非常好的人。
将天使大人的伟大,以及圣教会的事情全部教给一无所知的我们。
无论何时,都温柔地对待因为是孤儿出身而被疏远的我和拉菲。
那时的我……好想有一天能成为像她那样优秀的人。
大崩落发生之后,圣女大人被决定处刑。
按照大家的说法,大崩落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圣女大人懈怠了祈祷。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相信,那么热心而温柔的圣女大人会在祈祷上有所懈怠。
在被认定为新任圣女的那一天,我难以自已地跑去问圣女大人。
问她,究竟有没有懈怠祈祷。
那时候她的回答,至今仍然会浮现在我的脑中。
【先代圣女】,「想要为何而祈愿……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先代圣女】,「我的心愿,是你们能够幸福」
【先代圣女】,「我想,这份祈祷肯定传到了天使大人的心中」
说完,圣女大人露出温柔的微笑。
即使在临死之前,都不曾改变的那份温柔,以及那份坚强。
……看到这样的她,我由衷地起誓,要成为不输给这位大人的,优秀的圣女。
当上新任圣女之后,我每天都在为了不输给先代而精益求精。
自己能够一步步地走近天使大人,让我感到非常的高兴。
因为,这是对我虔诚信仰的证明。
我的确听到了天使大人的声音。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相信。
就算实际找到了圣子,也没有任何人认同。
不断祈祷以来的第四天。
明明我一直在遵从着天使大人的声音来守护圣子,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所做的这一切,究竟算什么呢。
我所信仰的这一切,又算是什么呢。
明明,明明。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凯伊姆】,「真有干劲啊」
我猛地抬起头来。
……但是,周围却空无一人。
这是我的幻听。
【圣女】,「凯伊姆先生……」
胸中一阵刺痛。
是那个人的话,肯定会笑我这样做很傻吧。
他看到什么脑筋都不动,只是去为了信仰而牺牲的我,会感到很吃惊吧。
但即使这样,却仍旧能够理解我吧。
那个人,就是这样的人。
【圣女】,「……」
为什么我会想要成为圣女呢。
看到先代受刑的样子,那时的我脑中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我不是圣女的话……
心中咯噔一下。
我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就算我不是圣女,那又如何呢。
那样的假定有什么意义吗
【圣女】,「天使大人……求求您,将声音……」
我握紧双手,献上祷告。
我是第29代圣女伊莲。
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带着缇娅和拉菲来到祭坛。
向圣女走近。
即使在远处,也能看出她的身体明显消瘦了一圈。
【凯伊姆】,「身体怎么样,圣女小姐」
【圣女】,「……」
圣女没有看向这边。
【凯伊姆】,「我有话和你说」
【圣女】,「……现在我正在祈祷,请您不要妨碍我」
圣女向我看来。
声音低弱,眼神也没有力气。
【凯伊姆】,「参见仪式的日期定下来了」
【凯伊姆】,「是在两天之后」
【圣女】,「……只剩下两天了呢」
圣女无力地低头。
【凯伊姆】,「你打算要持续祈祷到那个时候吗?」
【圣女】,「当然了」
【凯伊姆】,「不可能的,你的体力撑不到那时候」
【圣女】,「那种事情,不去做做看是不会知道的」
【凯伊姆】,「这个应该是常识吧」
圣女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种精神与体力都已消耗殆尽,却仍不失气魄的意志相当值得赞赏。
她的所作所为,无愧于圣女之名。
而想要让这样的她有所屈服,就只剩下这一手了。
【凯伊姆】,「……圣女小姐,我们要回去牢狱一趟」
【圣女】,「回去,牢狱?」
【凯伊姆】,「啊啊,因为之前的地震,对我们批判的浪潮也很高」
【凯伊姆】,「考虑到缇娅的安全,不能让她再留在这里」
【凯伊姆】,「我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圣女】,「您在……说些什么呢」
【圣女】,「明明都已经等到现在了,为什么事到如今反而要回去呢」
【凯伊姆】,「在圣女小姐祈祷的期间,状况改变了」
【凯伊姆】,「神官长那边给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样下去圣女小姐和拉菲的立场也会很危险」
【凯伊姆】,「在这种状况下还让缇娅留在这里的话,当然也会波及到她」
这些全部都是事实。
【圣女】,「所以,您就要在我进行不断的祈祷的途中回去,是这个意思吗?」
【凯伊姆】,「啊啊,没错」
圣女的脸扭曲了。
【圣女】,「凯伊姆先生,我原以为至少您是能懂得我的做法的」
【圣女】,「我是怀着怎样的想法,去开始这不间断的祈祷的」
【圣女】,「我是抱着多么深切的心情,去献上祷告的」
【凯伊姆】,「我知道」
【圣女】,「不,您不知道」
【圣女】,「您说要这样带圣子回去,也就是说您并没有相信我」
【圣女】,「这就等同于是在嘲笑我不断的祈祷毫无意义一样」
【圣女】,「您是要……您是要愚弄我到什么程度才能舒心呢!?」
【凯伊姆】,「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看清周围的状况」
【凯伊姆】,「被将军的国王,是不能随心所欲地行动的」
【凯伊姆】,「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动,就必须要在这之前努力地去将盘面压制住」
【圣女】,「您是想说,这是我的过失吗?」
没错。
地震之所以会发生,也是因为圣女的祈祷并不足够。
这全都是圣女的自作自受吧。
【凯伊姆】,「而且,说想要回牢狱的人不是我」
【凯伊姆】,「而是缇娅」
【圣女】,「……圣子……?」
圣女惊愕地看向缇娅。
【圣女】,「圣子……您是要丢弃我吗……?」
【缇娅】,「不,不是的。我也非常希望自己就是圣女大人所说的,天使大人的圣子」
【缇娅】,「可是,一想到圣女大人和拉菲小姐因为我的到来而受了这么多苦……」
【缇娅】,「我就已经,再也忍不下去了」
【缇娅】,「我就算在牢狱生活也完全没关系的,那里一点都不危险哦」
【凯伊姆】,「就算是天使的声音,也要再冷静一些才能听得到吧」
【圣女】,「请您不要侮辱我」
【圣女】,「我并不觉得这种事情的东西有什么痛苦!」
【圣女】,「圣子,请相信我吧」
【圣女】,「圣女不是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叫苦不迭的弱者」
【缇娅】,「可,可是……」
圣女强硬的说法让缇娅只能将头低下。
这样也不行么。
靠着刚才的那番道理都无法说服她的话,就真是别无他策了。
这里就只能闭上嘴出去了么。
【拉菲莉亚】,「恕我冒犯,我有话想说,圣女大人」
【圣女】,「拉菲,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请你退下」
【拉菲莉亚】,「不,请让我说吧」
【拉菲莉亚】,「我也认为,圣子大人返回牢狱会比较好」
【圣女】,「……」
圣女张开双眼。
【拉菲莉亚】,「这样下去,圣女大人您就……」
【圣女】,「拉菲」
圣女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拉菲。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视线,贯穿了拉菲的身体。
【圣女】,「你打破了自己的信仰呢」
【拉菲莉亚】,「不,不是的。这个是……」
【圣女】,「拉菲,辛苦你了」
【圣女】,「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做我的随从,今天就请从这里离开吧」
拉菲瞪大了眼睛。
【拉菲莉亚】,「柯,柯蕾特……」
【圣女】,「你在跟谁说话呢?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圣女伊莲」
【拉菲莉亚】,「……」
拉菲哑口无言。
【圣女】,「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圣女】,「现在不是随从的你,已经没有资格再留在这里。请你明白自己的身份」
圣女指着拉菲的身后,冷酷地说道。
【圣女】,「请你出去,不许你再踏进这里半步」
【拉菲莉亚】,「……」
拉菲咬紧嘴唇。
迈着蹒跚的步伐,从祭坛中走了出去。
【缇娅】,「拉菲小姐」
缇娅向拉菲追了过去。
而圣女,则是一直面无怜色地凝视着她落寞的背影。
【凯伊姆】,「喂,不管怎么说也不用突然就把随从赶走吧」
【圣女】,「多说无用」
【圣女】,「玷污我信仰之人,没有资格来当我的随从」
【凯伊姆】,「拉菲那么说可都是为你着想哦」
这样下去,圣女肯定会持续祈祷直到自己倒下为止。
所以,拉菲才会忍不住向她进言。
【圣女】,「为我着想?真的为我着想,就绝对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凯伊姆】,「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
【圣女】,「拉菲是圣职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绝对不能违背信仰」
【圣女】,「进行不断的祈祷是我已经决定的事情」
【圣女】,「任何对此进行妨碍的行为,都等同于质疑我的祈祷」
【圣女】,「不管抱持着怎样的感情,都不能将这个行为正当化」
我知道圣女的意思。
但是,那是不惜要赶走常年侍奉自己的人也要守护的东西么。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凯伊姆】,「……」
地面微微响起轰鸣声。
虽然很微小,但大地确实在摇动。
我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凯伊姆】,「在牢狱中,每当发生地震,都会有人向下界跳去」
【圣女】,「为什么呢?」
【凯伊姆】,「因为他们看不见未来。每天都被不安与焦躁所驱使,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凯伊姆】,「而在这样的状态下遇到地震,就算讨厌,也会不自觉地让他们想起大崩落的事情」
【凯伊姆】,「想起自己的一切都被夺走的,那时候的事情」
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那些本以为已经忘却的,那时的一片漆黑的心情再度复苏。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的家人,
为什么只有我们,要受到如此荒谬的对待?
无从发泄的怒意,无从发泄的绝望。
悬崖就在我的面前。
只要向前踏出一步,所有讨厌的东西都会被终结。
那个时候,我曾经想过。
说不定,下面等待着我的,是一个幸福的世界呢。
说不定,那些消逝的人们,都在那里等着我呢。
【凯伊姆】,「然后,就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想要过上和平的生活。
不想再拥有那种悲惨的回忆。
【凯伊姆】,「最近的地震太多了」
【凯伊姆】,「咱们该不会也就这样掉下去吧」
面对我的问题,圣女无畏地笑了。
【圣女】,「像那种事情,我是不可能会知道的吧?」
【凯伊姆】,「你不是圣女吗?」
【凯伊姆】,「如果你都不知道的话,你觉得还有谁会知道?」
【圣女】,「说真的,可能谁都不知道吧」
【凯伊姆】,「你……在愚弄我吗?」
握紧的拳头不住颤抖。
【圣女】,「您明明不相信我关于梦境的话题,为什么却又对我能让都市漂浮起来这件事坚信不疑呢?」
【圣女】,「您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区别吗?」
【凯伊姆】,「因为所谓的释梦只是你自己主张的事情,而让都市漂浮则是从前便有的传说」
相比较的对象不同。
【圣女】,「那么,凯伊姆先生看到过我让都市漂浮起来的样子吗?」
【凯伊姆】,「那个……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会每天都在祈祷……」
话还没说完,我就注意到了。
最近这段时间,圣女一直在祈祷。
但是,她是在为了能听见天使的声音而做祈祷。
而绝对不是在为了让都市能够漂浮而祈祷。
【圣女】,「您清楚了吗?我没有在为让都市漂浮起来而做祷告」
【圣女】,「我所为之祈祷的,是我自己的信仰」
【凯伊姆】,「那么,你说是什么让都市漂浮起来的?」
【圣女】,「之前我也曾经说过,像那种事情,我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凯伊姆】,「……说谎」
【圣女】,「我没有说谎」
【凯伊姆】,「恶趣味的玩笑就开到这里吧」
【圣女】,「如果我真的能让都市漂浮起来,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圣女】,「我在得知圣女与都市的悬浮并无关系之时的绝望」
【圣女】,「还有在得知圣女究竟为何而存在之时的绝望,您都知道吗?」
圣女的双瞳变得湿润。
【凯伊姆】,「等等,那不就是说……」
【圣女】,「没错。圣女是无法让都市漂浮起来的」
【凯伊姆】,「……我说过,叫你别说谎了」
【圣女】,「我是不会说谎的」
【凯伊姆】,「开什么玩笑……」
突然产生的怒意消失了。
我恳求般地等待着圣女的话。
但是,她却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期望着她能说出,是自己让都市漂浮起来的这种话语。
如果,让都市浮起的不是圣女的话──
为什么,大崩落会发生呢。
为什么,我的家人会不得不死呢。
为什么,我会被迫在那名为牢狱的地狱中生活呢。
不知道。
什么都想不明白。
仿佛地面突然就会消失不见般的强烈的不安向我袭来。
【圣女】,「成为圣女之后的我,每天都拼命地献上祷告」
【圣女】,「因为相信着从前被教导的,只要懈怠了祈祷就会让都市坠落的话,我热心地执行着仪式」
【圣女】,「……直到有一天,我染上了热病」
那件事我从纳达尔和拉菲那里听说过。
因为热病而丧失视力,说能听到天使的声音也是从那时候开始。
【凯伊姆】,「那个和刚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圣女】,「那时的我意识朦胧,什么都无法思考」
【圣女】,「但是,祈祷还要继续进行。我就算趴在床上,也还是为了让都市漂浮而持续地献上祷告」
【圣女】,「但是……得到热病之后的第三天,我的祷告中止了」
【圣女】,「因为太痛苦,大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圣女】,「那种状态持续了5天」
【圣女】,「但是……都市却没有崩落」
【圣女】,「不仅是崩落,就连地震都没有发生」
【圣女】,「那时候我才察觉到,自己和都市的漂浮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怠慢了祈祷,都市也不会坠落。
那么,圣女……为什么要让圣女去祈祷?
【圣女】,「我将自己懈怠祈祷的事告诉了纳达尔」
【圣女】,「先代的圣女大人,是因为疏于祈祷而被处刑的」
【圣女】,「那时的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应该会被处刑」
【圣女】,「但是,纳达尔却只是让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没有追究我任何的责任」
就算懈怠了祈祷也不会被处刑。
那就相当于是在承认,圣女和都市的漂浮没有关系。
【圣女】,「您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圣女】,「那么,圣女又是为何而存在,又是为何而被处刑的呢?」
【圣女】,「我曾经说过,凯伊姆先生是被先代的圣女大人所拯救的是吧」
……没错。
我正是因为在意这句话,所以才会留在这里。
但是,这件事不知不觉间便不了了之了。
【圣女】,「说来很简单,圣女只是个活祭品而已」
【圣女】,「凯伊姆先生非常憎恨先代的圣女大人吧」
【圣女】,「所谓的圣女,就是要在这座都市产生什么异变的时候,将全部的罪责背负于一身,被扔向大地的存在」
脑海中被黑暗所充斥。
紊乱的思绪已然无法整理。
【圣女】,「只是,因为这个而已。这座都市的漂浮和圣女的存在,没有任何的关系」
【凯伊姆】,「那种荒唐的事情……」
【凯伊姆】,「是骗人的吧……你说啊」
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
【圣女】,「我是做不到骗人这件事的」
【圣女】,「就算圣女的使命就是去做一个活祭品,我身为圣职者这点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圣女】,「我是向信仰起誓,将真实告诉给您的」
这件事,我知道得非常清楚。
圣女是不会去说谎的。
但是,我的潜意识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凯伊姆】,「……」
无言以对。
感觉脚边的地面凭空消失。
视线摇动。
【圣女】,「非常抱歉」
【圣女】,「本来,我也知道这是不可以说给别人的事情」
【圣女】,「但是……唯有凯伊姆先生,无论如何我都想要让您知道……」
大颗的泪珠自圣女的眼中滴落。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流泪。
即便对于拥有强韧意志的她来说,这也是难以背负的真实。
我该怎么做才好。
要断然否定圣女的坦白吗。
不,那是不行的。
【凯伊姆】,「……别,在意」
我将无数的语言咽回腹中,只挤出了这一句话。
内心还无法接受圣女所说的话。
这难道不是在为了让我动摇而编织的谎言吗──
这种分不清是疑惑还是期待的感情,在脑海中徘徊不定。
但是,圣女那悲痛的表情,用最有力的雄辩告诉我这并非谎话。
说到底,如果她是在能在这里说谎的人,在这之前早就应该能编造过无数个漂亮地谎言了。
【凯伊姆】,「我还真是常常从你那里听到些另人震惊的事情啊」
【凯伊姆】,「不过,我也已经相当习惯就是了」
即使在这样说着的时候,无法消逝的思绪还是在心底不停地翻腾。
不仅是大崩落的原因。
对于每天发生的地震的原因,当然还有停止地震的方法,全都一无所知
只是这个,就让自己的心犹如随风起舞的枯叶般飘摇落地。
就像圣女所说的那样。
毫无疑问,我因为先代圣女被处刑而得到了拯救。
【圣女】,「真的非常抱歉……我居然说了些让您无法接受的事……」
圣女泪眼婆娑地低下头。
【凯伊姆】,「我有件很在意的事」
【凯伊姆】,「我听说,你是在患上热病的时候看不见的……那是真的吗?」
【圣女】,「不,那个稍微有些不同」
【圣女】,「我因为染上热病,而察觉到了圣女的职责」
【圣女】,「归根结底,圣女这个职位让谁来做都行」
【圣女】,「只要这个人能在发生崩落的时候,背负着一切去送死就好」
至今为止所坚信不移的东西,却只是浓雾里染指之花。
那肯定是无以复加般的绝望吧。
【圣女】,「在那之前,被我视作神圣之物而崇拜的一切,都在瞬间变得异常」
【圣女】,「教会的圣戒,每天早晚的仪式,这座都市的传承……在我的心中全都变成了极度虚伪之物」
【圣女】,「就连圣女的这个职务,也都被我的双眼视作赝品而拒绝注视」
圣女闭上眼睛。
【圣女】,「……然后,我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圣女】,「但是,那样也很好。因为我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圣女】,「看不到那些被污秽的谎言满满装缀着的所谓神圣,让我非常的开心」
【凯伊姆】,「等等,也就是说你看不见的原因不是因为热病?」
【圣女】,「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并不清楚」
【圣女】,「我被关在了黑暗之中」
【圣女】,「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相信,只是一味茫然地度日」
【圣女】,「在那段时间里,我一次都不曾为让都市漂浮而献上过祈祷」
【圣女】,「但是,都市却仍旧没有崩落」
【凯伊姆】,「……」
圣女不曾祈祷,都市依旧漂浮。
无论听过多少次都听不习惯。
这些事听上去真让人不爽。
【凯伊姆】,「不过,在圣殿之中你还是能看得见的吧」
【圣女】,「最开始的时候,即使深处圣殿也是看不见的」
【圣女】,「但是……天使大人再次将光芒赐予了我」
【圣女】,「我在朦胧中见到了光芒」
【圣女】,「然后,某个人的思想便进入了我的心中」
【圣女】,「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确信那肯定来自于天使大人」
【圣女】,「去找到她,去找到圣子然后守护她。这样的声音不停地在我的脑海中倾诉」
【凯伊姆】,「这就是你所说的天使之声吗?」
【圣女】,「是的」
【圣女】,「……然后,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取回了光明」
【圣女】,「虽然只是在圣殿之中,但这也足以被称之为契机了」
【圣女】,「虽然圣教会的教义不过是骗小孩的玩意,但是天神和天使大人确实存在」
听到天使的声音,在圣殿中恢复光明。
这么一听,的确是天使的奇迹。
【圣女】,「我发现了」
【圣女】,「所谓的信仰,是深埋于我心中的东西」
【圣女】,「不管周围有多么的肮脏,只要自己的心灵足够坚强,神灵便会向我们伸出拯救之手」
【圣女】,「那就是,我所坚信不疑的,唯一的信仰」
圣女向我转过身来。
即使对于作为圣女的使命已经深感绝望,仍然继续做圣职者的理由。
那就是,她在自己的心中发现了信仰的本质。
作为圣女的信仰并非虚伪的证据,光明回到她的双眼,天使将声音灌注于她的心灵。
正因如此,至死不渝地守护自己的信仰,正是她作为圣职者唯一且绝对的条件。
反之,圣女若是将自己的信仰加以舍弃,她就只会是为了在崩落到来的时候,作为活祭品而等死的存在。
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了圣女会对纳达尔所说的圣戒视若罔闻的原因。
【圣女】,「这一点,拉菲应该也很清楚。可是她却……」
【凯伊姆】,「她是知道这点的吧,但是,她却无法让自己不去担心过于勉强自己的你」
【圣女】,「如果这个祈祷不能奏效的话,我的信仰就会破灭,我就再也无法振作起来了」
【圣女】,「即使这样,她还是担心我的身体?」
【圣女】,「拉菲曾经发过誓,会一直坚信我的信仰」
【圣女】,「甚至可以这么说,教会我这份信仰理想状态的人正是拉菲」
【圣女】,「但是,那个孩子却没有体会到我的心意……这难道不是在背叛我吗?」
圣女也知道,拉菲非常挂念自己的身体。
拉菲也很清楚,圣女究竟是保持着多么强烈的信念,才会将自己的身心都投入祈祷之中。
即便如此,拉菲还是担心圣女的身体,甚至不惜向她进谏。
对于圣女来说,这是让她无法忍受的背叛
【圣女】,「我已经将拉菲赶下随从的位置了」
【圣女】,「我无法忍耐她因为不理解我而再次做出背叛的行为」
【凯伊姆】,「你会后悔的」
【圣女】,「我无法违背自己的信仰」
【圣女】,「同时,也不能将随从之位交付给无法理解我信仰的人」
圣女用饱含决意的目光凝视着我。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但是,我和缇娅可不是圣职者」
【凯伊姆】,「不管你会不会因此而感到困惑,我们都要回牢狱去」
虽然我对她们两人的决裂也很在意,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们只会越陷越深。
先将距离拉开一段时间会比较好。
【圣女】,「……我知道了」
【圣女】,「非常抱歉,给您添了许多的麻烦」
【圣女】,「能和凯伊姆先生对弈,我感到非常开心」
圣女露出疲惫的笑容。
我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开。
我无法让自己面无愧色地去面对那样一份表情。
【圣女】,「明天,我会将委托您工作的报酬交给您」
【圣女】,「最后,就请允许我与二位一同吃顿早餐吧」
【凯伊姆】,「你要停止不断的祈祷了吗?」
【圣女】,「既然圣子去意已决,我继续在这里祈祷也就没有意义了」
她无法再保护缇娅,这个天使的圣子。
对于圣女来说,这就相当于是失去了自己所绝对依存的信仰。
这样真的好吗?
我们就这样回牢狱去,真的没问题吗。
【圣女】,「请您不要在意,我的事情不需要担……」
【凯伊姆】,「圣女小姐……!」
圣女的膝盖猛地一弯,跪倒在地上。
我慌忙撑住她的身体。
【圣女】,「……非常抱歉,看来我稍微有点累了」
【凯伊姆】,「这不是稍微有点吧。够了,赶快回房间休息吧」
【圣女】,「不,直到明天早上为止,我都要留在这里」
【凯伊姆】,「你也差不多得了吧,这样下去你会死掉的!」
【圣女】,「没关系的」
圣女站起身来,挣脱了我的手。
【圣女】,「直到最后一步之前都不能放弃,对吧……?」
这是我在下棋时对圣女说过的话。
说不定,明天早上就能听到天使的声音了。
所以,不能在现在就放弃。
【凯伊姆】,「圣女小姐……」
这家伙的坚强是货真价实的。
就像我将性命托付在剑上一样,圣女也不惜为祈祷而付出生命。
我想不到能够说服她的话语。
【凯伊姆】,「……知道了」
所以,我只有转身离去。
圣女握紧双手,开始献上祈祷。
房间中空余圣女轻灵的吟诵之声。
如果拉菲被辞退,而我们又回去的话……圣女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地震发生,并最终引发崩落的话,被送上处刑台便是她唯一的结局。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还是会继续顽强地努力下去吧。
她那娇小而奢华的背影,比起平常,看上去更加的脆弱。
【凯伊姆】,「不要这么失落啊」
【圣女】,「是……」
结果,圣女似乎直到早晨也都没能听见天使的声音。
这样一来,我和缇娅回牢狱的事情就确定下来了。
在缇娅的正体,还有都市会漂浮的理由都没有探明的情况下,我们便不得不返回牢狱之中。
今后要怎么做,才能抚平在我心中留下的那份逐渐膨胀的不安呢。
──明明刚来这里的时候,我还是想要越早越好地回到牢狱里去的。
【凯伊姆】,「你不吃吗?」
今天的早饭是缇娅做的。
在拉菲已经被解雇的现在,能做料理的人就只剩下缇娅了。
【圣女】,「不……」
圣女将手伸向面包。
但是,手法却微妙地有点奇怪。
【凯伊姆】,「怎么了?」
【圣女】,「……没什么」
圣女拿起面包,慢慢地咬了起来。
我和缇娅则是早就已经吃完了。
【圣女】,「二位要什么时候回牢狱呢?」
【凯伊姆】,「吃完早餐之后,我们就去收拾行李」
【圣女】,「……这样啊」
【圣女】,「圣子,非常感谢您不辞奔波来到这里」
【圣女】,「我特意把您叫过来,却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真的非常抱歉」
【缇娅】,「不,不,您言重了」
【缇娅】,「……那个,圣女大人」
【圣女】,「什么事?」
【缇娅】,「那个,请问我还能再来这里吗?」
【缇娅】,「虽然现在是要回去,但是我还想再来这里,不行吗?」
【缇娅】,「啊,那个……当然前提是,不会给您添麻烦……」
【圣女】,「是的。请您务必要抽空过来游玩」
圣女露出柔和的微笑。
【缇娅】,「谢,谢谢您」
【缇娅】,「下次咱们再来吧,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啊啊」
【圣女】,「我也很感激凯伊姆先生」
【圣女】,「我应该将工作的报酬现在交给您呢」
【凯伊姆】,「啊啊,也是啊」
【圣女】,「拉菲,拉菲!」
圣女呼叫着拉菲莉亚。
但是,她却没有出现。
【圣女】,「她在做什么呢」
【凯伊姆】,「圣女小姐……你不是已经将拉菲辞退了吗?」
圣女惊诧地抬起头。
【圣女】,「……没错呢」
圣女站起身来,刚想向前迈步的时候……
【圣女】,「啊……!?」
就撞到柜橱,难看地摔倒在地。
就好像眼前没有看到柜橱的存在一样。
【凯伊姆】,「喂,我说,你……」
【圣女】,「对不起,似乎是疲劳感突然涌上来了」
【缇娅】,「啊,那,那么,我去叫拉菲小姐」
【凯伊姆】,「赶快去吧」
说着,我将圣女扶了起来。
【凯伊姆】,「难不成,你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吗?」
【圣女】,「……」
圣女低下头去。
果然啊。
【凯伊姆】,「你原来在圣殿里面不是能看见吗?」
【凯伊姆】,「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圣女】,「今天早上,看到升起的朝阳而闭上了眼睛……」
【圣女】,「然后……就变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为什么,圣女的双眼突然会失去光明呢。
如果要说从昨天到今天的变化,也就只有将拉菲辞退这一件事。
不过,这和致盲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圣女】,「这是天使大人给予我的惩罚」
【圣女】,「亦或许,是我弄错了信仰的表现方式吧」
【凯伊姆】,「……」
【圣女】,「但是,我不会放弃」
【圣女】,「天使大人总有一天会再次赐予我指引」
圣女露出微笑。
【缇娅】,「不不不不,不好了!!」
缇娅面无血色地冲了过来。
【凯伊姆】,「很吵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缇娅】,「那个,那个,那个」
【凯伊姆】,「冷静下来再说」
【缇娅】,「拉,拉菲小姐她……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凯伊姆】,「发生什么事了!?」
【缇娅】,「不,不知道」
【缇娅】,「可,可是,总之要先去给她止血……」
【凯伊姆】,「我现在就去拉菲那边!」
【凯伊姆】,「圣女小姐就在这里等着」
我冲了出去。
【缇娅】,「啊,请等一下!?」
【圣女】,「拉菲……」
房间中充满了血的气味。
灰色的绒毯被染成了深红。
【凯伊姆】,「没事吗!?」
拉菲没有回答。
这个出血量绝不寻常。
这样下去,她肯定会死。
【凯伊姆】,「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出去叫人!」
【缇娅】,「好,好的……」
我冲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刚刚做完演讲的纳达尔。
【凯伊姆】,「神官长!」
【纳达尔】,「凯伊姆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凯伊姆】,「拉菲受伤了,血止不住」
【纳达尔】,「您说什么?」
【凯伊姆】,「赶快让懂得医术的人去拉菲的房间」
【纳达尔】,「可,可是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擅自闯进圣域……」
【凯伊姆】,「这样下去拉菲就要死了!」
我粗暴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但是,现在不是注重体面的场合。
【纳达尔】,「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凯伊姆】,「拜托了」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
【缇娅】,「我想要试着堵住伤口……可是不行,血怎么也止不住……!」
【凯伊姆】,「缇娅,让我看看她的伤势」
我掀开缇娅堵住伤口的棉布。
后背上的有个很大的伤口。
仿佛被什么利器挖开了一样。
【凯伊姆】,「拉菲,能说话吗?」
我再次用布捂住伤口,从上面用力地压住。
【凯伊姆】,「喂,回答我!」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
拉菲微微地敞开眼睛。
眼睛里没有焦点。
【凯伊姆】,「这是怎么回事?」
【拉菲莉亚】,「……对不起,对不起……」
【凯伊姆】,「要道歉之后再说,你是做了什么才会……」
我注意到在拉菲身旁掉在地上的东西。
这个是……
【圣职者】,「咿……」
【纳达尔】,「这,这个是……」
纳达尔和圣职者赶了过来。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拉菲,他们发出小声的悲鸣。
详细的事之后再说。
【凯伊姆】,「你会包扎吗?」
【圣职者】,「多,多少也会一点……」
【凯伊姆】,「那么就赶快做」
但是,圣职者却犹豫不决地看着掉在拉菲身旁的东西。
【圣职者】,「怎么会……那个,不是翅膀吗……」
掉在拉菲身旁的东西……
那个应该是从拉菲后背切下来的,小小的翅膀。
【凯伊姆】,「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治疗伤势要紧啊」
【圣职者】,「不……不要。我不想成为羽化病人……!」
【圣职者】,「对,对了。神官长,去叫羽狩来吧,他们肯定会保护她的」
【纳达尔】,「……」
【凯伊姆】,「你觉得现在去叫他们还来得及吗?」
即便如此,圣职者也还是好像要从拉菲身旁逃脱般不停地后退着。
这个混蛋。
【凯伊姆】,「喂,拉菲,你没事吧?振作点!」
【拉菲莉亚】,「……我失败了」
拉菲笨拙地露出困惑般的笑容。
【拉菲莉亚】,「虽然至今为止都做得很好……但这次,好像有些太大了……」
【凯伊姆】,「你做过很多次这种事情吗……!?」
拉菲点了点头。
【拉菲莉亚】,「从来到圣教会开始……就渐渐地开始长出翅膀……从那之后,我一直在没有变大之前将翅膀切掉」
【拉菲莉亚】,「不然的话,我就没法再留在圣女大人身边了……」
【拉菲莉亚】,「可是切掉翅膀也真的好痛,痛得几天都睡不着觉……好多次都给圣女大人添了麻烦」
原来是这样啊。
【凯伊姆】,「但是,你已经不再是随从了」
【凯伊姆】,「事到如今,应该已经没有必要切除了吧」
【拉菲莉亚】,「就算不再做随从,我也决定要相信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为此,我是不能染上羽化病的……」
拉菲的身体颤抖着。
双目虚浮,声音渐渐变小。
【缇娅】,「不要……拉菲小姐,你不要死……」
【拉菲莉亚】,「圣子大人……非常抱歉,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在我按住她伤口的指缝中,鲜血一滴滴地淌下。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止住出血。
……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
【拉菲莉亚】,「我曾发誓要相信圣女大人,这就是我的信仰」
【拉菲莉亚】,「但是,我却没能做到。在我内心的某处,总是无法让自己对圣女大人坚信不疑」
【拉菲莉亚】,「所以……这就是对我的惩罚」
【拉菲莉亚】,「会长出翅膀,遭受疼痛,还有这些辛苦……全部,都是我的错……」
【凯伊姆】,「怎么可能有那种蠢事!」
没有人是因为喜欢而成为羽化病人的。
为了圣女而割掉翅膀,忍耐着剧痛,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而隐瞒了不知多少年。
而她的结局,却是被逐出随从之位,以这样的方式而死去。
拉菲抬起虚弱的眼睛看向我。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请您……一定要照顾好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我也知道这是在给您添麻烦……但是,还是求您代替不中用的我……将圣女大人……」
拉菲轻声地低诉着。
闭上眼睛,慢慢地吐出气息。
【缇娅】,「不要啊,拉菲小姐!拉菲小姐!」
缇娅抱住拉菲的身体。
【缇娅】,「拉菲小姐,不要死啊。求求您了,求您睁开眼睛吧」
【缇娅】,「……拉菲小姐?拉菲小姐……请您回答我啊,拉菲小姐!」
【缇娅】,「不……不要啊……!拉菲小姐,拉菲小姐……」
【缇娅】,「呜……咕……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痛哭起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
从缇娅的身体上,散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即使闭紧双眼都无法阻挡的这片强光,溢满了周围的空间。
【凯伊姆】,「这个,是……」
和缇娅复活之时,我所见到的同样色彩的光芒──
【凯伊姆】,「缇娅……!」
我强忍刺眼的目眩,看着缇娅。
而缇娅则正在专心地紧抱着拉菲的身体。
【凯伊姆】,「……呃!」
缇娅的后背,生出了光的羽翼。
而同时,仿佛与之呼应一般──
长在拉菲后背的残余翅膀,变成黑褐色的粘液掉到地板……然后消失殆尽。
【凯伊姆】,「……翅,翅膀……消失了……」
【缇娅】,「……哈啊,哈啊……哈啊……」
光芒散尽。
缇娅后背的光之羽翼也随之而消失。
【凯伊姆】,「……」
我和纳达尔还有圣职者面面相觑。
这些太过突兀的事,让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
【凯伊姆】,「喂,缇娅……你没事吧?」
【缇娅】,「是的……我没事。身体……感觉好热」
【凯伊姆】,「你做了什么?」
【缇娅】,「我也不知道……」
【缇娅】,「那时的我,只是想要救拉菲小姐而已」
我望向拉菲的后背。
虽然还留有受伤的痕迹,但出血已经完全停止了。
这是奇迹……
能得出的结论,便只有这一个。
【纳达尔】,「凯,凯伊姆大人……这究竟是……」
【凯伊姆】,「缇娅,拉菲应该已经没事了吧,帮她把衣服穿上」
【缇娅】,「知,知道了」
【凯伊姆】,「还有你」
我瞪着和纳达尔一起来的那个圣职者。
【凯伊姆】,「现在的拉菲已经没有翅膀,这总没问题了吧。赶快帮她治伤」
【纳达尔】,「……去为她治伤吧」
【圣职者】,「我知道了」
在纳达尔的命令下,圣职者战战兢兢地开始为拉菲看护。
【凯伊姆】,「缇娅就暂时和拉菲待在一起吧」
【缇娅】,「好的」
这边已经没问题了吧。
【纳达尔】,「凯伊姆大人,请您告诉我刚才的那个究竟是什么?」
【凯伊姆】,「详细的缘由我也一无所知」
【凯伊姆】,「不过,缇娅的确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而你也已经看到了」
【纳达尔】,「……」
在已然亲眼目睹过的如今,即使是纳达尔也没法否定了吧。
【凯伊姆】,「我现在要去向圣女小姐报告这件事,你要怎么做?」
【纳达尔】,「……我也与您同去」
我和纳达尔一起,向圣女的房间走去。
【圣女】,「是凯伊姆大人来了吧,我有事要跟您说!」
我们刚走进房间,圣女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凯伊姆】,「什么事?」
【圣女】,「就在刚才,天使大人向我下达了指示。天使大人她还没有舍弃我!」
【凯伊姆】,「指示?」
【圣女】,「是的,天使大人的圣子,身披光的翅膀出现了」
【圣女】,「圣子抱住濒死的羽化病人,将力量赐予了她」
【圣女】,「然后,羽化病人后背的伤口愈合……血也停止流下」
【圣女】,「她的翅膀放射出一道光芒,变成不洁的物体掉落,然后消失」
【圣女】,「那份光芒比什么都美丽……简直,就好像是天使大人释放的光辉一般」
【圣女】,「那是足以被称为奇迹的光景啊」
圣女兴高采烈地一口气说了出来。
【凯伊姆】,「你不是在圣殿里也看不见了吗……」
【纳达尔】,「圣女大人您明明没在那间屋子里,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圣女】,「为什么是指什么?」
【圣女】,「我只是在说刚才所梦见的,关于天使大人的梦境而已」
【纳达尔】,「……」
我不禁和纳达尔对望一眼。
没有错。
圣女所说的事情,正是她本不该知道的,发生在拉菲房间的事情。
圣女所见的天使之梦……是货真价实的。
【圣女】,「发生什么事了吗,您怎么突然默不作声了?」
【圣女】,「还有,看来纳达尔似乎也在这里……拉菲发生什么事了吗?」
【凯伊姆】,「神官长,能麻烦你来说明么」
【纳达尔】,「好,好的……」
神官长将在拉菲房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当然,内容和圣女所见之梦分毫不差。
【圣女】,「那,那么……您是说拉菲是羽化病人吗?」
【纳达尔】,「圣女大人您不知道吗?」
【圣女】,「不,这是我第一次听说」
【纳达尔】,「……」
纳达尔陷入沉默。
【圣女】,「那么……我所做的梦,就是关于圣子和拉菲的事情了呢」
【凯伊姆】,「……应该是吧」
虽然我还是不太相信,但是也别无他解。
【圣女】,「这太棒了!」
【圣女】,「我所见到的东西,不正是天使大人的指引吗?」
【圣女】,「而且,如果尤斯蒂娅大人不是天使大人的圣子,就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奇迹」
【圣女】,「纳达尔,圣子的奇迹,你也亲眼看到了吧?」
【纳达尔】,「……是的」
【圣女】,「尤斯蒂娅大人是天使大人的圣子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疑问。没错吧,纳达尔」
【纳达尔】,「是的,如您所言」
也只有承认了吧。
看到拉菲的伤势就在自己眼前被治好。
这不是普通的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圣女】,「终于……」
【圣女】,「我的信仰被大家所认同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圣女】,「非常感谢,这也是多亏了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不,我什么都没有做」
圣女露出不胜欣喜的笑容。
【圣女】,「纳达尔,请让大家到大圣堂集合,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纳达尔】,「请,请等一下」
【圣女】,「有什么要等的必要吗?」
【圣女】,「圣子就在这个圣殿,在你的眼前引发了奇迹」
【圣女】,「将这件事去告诉大家」
【纳达尔】,「圣女大人,明天就是在民众面前的参见仪式了」
【纳达尔】,「大家都在忙于准备那件事情」
【圣女】,「那么就把行程取消,这边才是大事」
【纳达尔】,「我们向国王申请了仪式的举行,并已经被受理了」
【纳达尔】,「在仪式的前一天是无法变更预定的」
【圣女】,「作为圣职者的你,难道想说这件事比将天使大人的圣行告知众人更加重要吗?」
【圣女】,「请你明白何为优先」
【纳达尔】,「可是……」
【凯伊姆】,「圣女小姐,这次我也赞同神官长」
【圣女】,「就连凯伊姆大人您都……」
【圣女】,「天使大人的圣行已经被证明了」
【圣女】,「你们却还没有明白,这究竟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凯伊姆】,「没弄明白的人是你」
【凯伊姆】,「现在拉菲刚刚经历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总该先去关心她吧」
【圣女】,「拉菲受到了天使大人的圣恩」
【圣女】,「这份荣誉将会被铭刻在圣教会的历史上」
【圣女】,「这也是拉菲所希望的事情吧」
【凯伊姆】,「……」
就算是牵扯到拉菲的事情,圣女也只是在作出对自己有利的解释。
拉菲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去忍耐着痛苦一次次切掉翅膀的啊。
这家伙,什么都不明白。
【纳达尔】,「总而言之,今天就请先放下这件事」
【纳达尔】,「也请圣女大人您去为明天的仪式做准备」
圣女不满地哼了一声。
【圣女】,「那么,我就在明天的仪式上,将尤斯蒂娅大人是圣子的事情告诉大家吧」
【纳达尔】,「圣女大人,不能那样做啊!?」
【圣女】,「只是以梦境来做出解答,是完全不会被认同的,没错吧」
【圣女】,「那么,只要将圣子的力量在大家面前展露出来就好了」
【纳达尔】,「……」
如果将缇娅的力量展露在民众面前,圣教会毫无疑问会被顶到风口浪尖上。
这种事情是不会被同意的。
【凯伊姆】,「我也反对」
【圣女】,「求求您了,这是关于到我信仰的重要事情」
【圣女】,「我希望圣子能够认可我的做法」
【缇娅】,「……我在这里,您叫我吗?」
缇娅突然露出脸来。
【凯伊姆】,「拉菲没事吗?」
【缇娅】,「啊,是的」
【缇娅】,「那位圣职者说,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凯伊姆】,「是吗……太好了」
总之,这件事先可以放心下来了。
【圣女】,「圣子,我有事要向您请求」
【缇娅】,「什,什么事呢?」
圣女将刚才的那些话对缇娅说了一遍。
【圣女】,「我想要在明天的仪式上,将天使大人的圣行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缇娅】,「那,那个啊……」
【圣女】,「尤斯蒂娅大人才是天使大人的圣子」
【圣女】,「能否请您相信我,与我一同出现在民众的面前呢?」
【缇娅】,「唔,嗯嗯……应该怎么做好呢……」
缇娅偷偷地看了过来。
【凯伊姆】,「我反对。不管做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都必定会滋生无谓的传言」
【凯伊姆】,「更别说,是让他们见识天使的力量了」
【缇娅】,「说,说得也是呢……」
缇娅有些遗憾地低下头。
【圣女】,「请等一下,圣子」
【圣女】,「圣子的力量治好了身为羽化病人的拉菲,这是极其罕见的奇迹」
【圣女】,「有这份力量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将至今为止被不正当关押的羽化病人们都拯救出来」
【缇娅】,「……」
缇娅再次看向我。
【凯伊姆】,「稍微等下,说到底,刚才的力量是可以随心所欲就展现在他人面前的东西吗?」
【凯伊姆】,「缇娅,在这里给我看看那份力量」
【缇娅】,「在这里吗?」
【凯伊姆】,「没错。如果在这里都做不到的话,更不用提在大家面前了吧」
【缇娅】,「……知道了,我试试看」
缇娅握紧双手,开始祈祷。
从她的身上微微地沁出光芒。
色彩与刚才的光别无二致。
【圣女】,「……真是太棒了,圣女的身上正闪烁着让人目眩的光芒……!」
【凯伊姆】,「你能看得见吗?」
【圣女】,「是的。虽然别的什么都看不见,但却能很清楚地看到圣子」
【凯伊姆】,「缇娅,已经可以了」
【缇娅】,「好的……」
缇娅做了个深呼吸,将光芒收起。
已经毋庸置疑了。
缇娅并不是普通的人类。
【圣女】,「凯伊姆先生,拜托您了。请让圣子将她的力量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吧」
圣女如此恳求着我。
我向缇娅看去。
【凯伊姆】,「……缇娅,你想展现出来吗?」
【缇娅】,「是的,我想」
【凯伊姆】,「如果在他人面前使用这份力量,你可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生活了哦」
【凯伊姆】,「即便如此,也还是要做吗?」
都市中会引起极大的骚动吧。
再怎么说,这可是能将羽化病治好的天使圣子的现身。
传到执政公和国王的耳中,或许也将会成为与政治息息相关的事情。
那样,就再也不能回到牢狱那快乐的生活了。
【缇娅】,「……有一句话,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
【缇娅】,「命中注定我将有重大的使命要完成,而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必须要忍耐」
【缇娅】,「所以,无论遇到多么辛苦的事情,我都坚持了下来」
这是缇娅曾经在信上写过的话。
【缇娅】,「如今,这份使命终于将要浮出水面」
【缇娅】,「只要将我的力量展现在大家面前,肯定会对大家有所帮助的」
【缇娅】,「如果,能像治愈拉菲小姐那样,去救助大家的话……您不觉得会是件很厉害的事情吗?」
【凯伊姆】,「如果说那就是你的使命,那的确是很了不起」
【缇娅】,「凯伊姆先生,拜托您了。我想成为圣女大人的力量」
在我第一次从缇娅那里听到有关使命的话题之时──
我以为,那不过是这家伙为了掩盖她那艰苦的日常而在自欺欺人而已。
同时,我也从心底里期待着她的这份幻想,能在牢狱的严酷中被破坏殆尽。
这就和我在做杀手的时候,幻想着堕落的自己与那个到死都无比优秀的哥哥转换立场,是同样的心理。
为了没能达成与哥哥定下的誓约而悔恨的我,在嘲笑着这种一往直前的人的同时,却也对她们羡慕不已。
为艾莉斯赎身也好,去追上离开家里的缇娅也罢,藉着这些似是而非的弥补,我才不至于让自己崩溃。
而我会待在圣女身旁的原因,恐怕也是这个吧。
现在,缇娅正希望去发现自己的使命。
我没有权利在这里制止她。
【凯伊姆】,「……知道了,就随你喜欢地去做吧」
【凯伊姆】,「你所为之而生的命运或许会非常的了不起,对吧?」
【缇娅】,「是,是的!」
【缇娅】,「谢谢您,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你也赞成吧」
【凯伊姆】,「只要圣女和能展现出神秘力量的天使的圣子出现在民众眼前,他们的不安也就会烟消云散了吧」
【凯伊姆】,「也就是说,圣教会也能就此平安无事」
【纳达尔】,「您说的是」
纳达尔面无表情地表示同意。
他是在考虑什么呢。
【圣女】,「那么,就尽快进行仪式的准备吧」
【圣女】,「既然二位要出席仪式,今天就请在这里住下吧」
【圣女】,「晚回去一天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凯伊姆】,「嘛,那倒也是」
我们也要为明天的仪式做一些准备。
还是在这里住下会比较好吧。
我叹着气答应了下来。
广场上到处都是人。
他们都是聚集过来聆听圣女做指引的。
不过,和之前的参见仪式不同的是,人们都没什么精神。
因为地震的频发,他们对于圣女的怀疑也变得越来越深。
实际上,他们只是想来听圣女讲话,让自己多少能够放心点吧。
在仪式开始之前,我和缇娅来到了牢狱。
【缇娅】,「好多人呢」
【缇娅】,「我,我好紧张」
这可不是该紧张的时候。
看来,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情究竟意味着什么吧。
【凯伊姆】,「如果你不能展现出天使的力量,圣教会就会失去民众的信任」
【凯伊姆】,「如果你有可能做不到的话,就还是不要上去了」
【缇娅】,「我的责任很重大呢……」
缇娅是圣女的王牌,也是她的弱点。
如果缇娅不能按照接所说的那样展现天使的力量,她就会被安上骗子的污名。
对于圣女的信赖也会一溃千里吧。
如今的缇娅,已经成为了可以左右圣女与圣教会命运的存在。
这必须是在同时认清成功的利益与失败的代价之后才能做出的决定。
【凯伊姆】,「你一旦失败,那就一切都完了。即便如此也还是要做吗?」
【缇娅】,「……」
缇娅沉思着。
我眺望着人潮,等待着缇娅的回答。
【缇娅】,「我想要试试看」
【缇娅】,「既然有这份能够带来喜悦的力量,我就想要去为大家而使用」
缇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说道。
她的决心似乎已经不可动摇。
从以前开始,缇娅就一直坚持自己有着重要的使命。
她是想要见证这份坚持的实现吧。
──不应该让她去做。
──这明显会变成很棘手的事情。
脑中的某处响起警钟。
如果没有遇见圣女的话,我绝对不会让她这样做吧。
但是,缇娅若能发挥力量就能拯救圣女。
这就是让我踌躇的地方。
【凯伊姆】,「……那就好」
【缇娅】,「凯伊姆先生,对不起」
【缇娅】,「都怪我给您添了这些麻烦」
【凯伊姆】,「什么啊,你说那个啊」
我耸了耸肩。
【凯伊姆】,「我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地去做事的,纵使我做的事会令其他人死去」
掉到牢狱以后,没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道路。
但是,我还是拒绝成为男妓,选择了以杀人为生的道路。
我不认为自己有做错。
即使现在,如果有同样的两条路摆在我的面前,我也还是会选择成为杀手吧。
【凯伊姆】,「如果面对着即使会给人添麻烦也要去做的事情,那就只能勇往直前」
【缇娅】,「可是……」
【凯伊姆】,「如果怕给我添麻烦就别做,我也比较倾向于那样」
【凯伊姆】,「如果我这么说的话,你就会放弃吗?」
【缇娅】,「……不会的」
【凯伊姆】,「那就别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不用顾虑那么多地上吧」
【缇娅】,「谢谢您,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你还真是个反复不定的家伙啊。别在意」
【缇娅】,「因为凯伊姆先生很温柔呢」
……你在说什么呢。
【凯伊姆】,「我可不知道那种事」
【缇娅】,「啊,害羞了」
【凯伊姆】,「没有」
【缇娅】,「那么,就当成这样吧」
【凯伊姆】,「还真不用你说」
当初相遇的时候,缇娅只是一味地在害怕我。
但是,最近……尤其是自从在大圣堂住下以来,就一点点地有了改变。
这是知晓自己拥有天使的力量,而给她带来的自信吗。
【??】,「那边的那位」
【缇娅】,「咿!?」
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声音很耳熟。
【凯伊姆】,「是菲奥奈吗?」
我回头看去,她果然就站在那里。
【菲奥奈】,「什么啊……是凯伊姆啊」
【凯伊姆】,「好久不见了啊」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看着我的视线,还是一如既往的的严厉。
【缇娅】,「您,您好」
【菲奥奈】,「啊啊,你好」
【菲奥奈】,「风锖那件事上受你照顾了啊,最近过得还好吗?」
【缇娅】,「是的,很好」
【凯伊姆】,「你是来参观圣女大人的仪式的吗?」
【菲奥奈】,「不是参观,而是工作」
【菲奥奈】,「在上次的仪式上,因为羽化病感染者的出现而引起了骚乱」
【菲奥奈】,「拜这所赐,这次我们就强化了警卫」
【凯伊姆】,「你们也是够辛苦的啊」
【菲奥奈】,「这是鲁基乌斯大人直接下达的光荣的指示」
【菲奥奈】,「总而言之,就请你不要引发什么骚动」
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在赶我走。
【凯伊姆】,「我也没想过要引发什么骚动」
【凯伊姆】,「那就这样」
【缇娅】,「失礼了」
我们迅速的离开了那里。
【缇娅】,「咱们也好久没有回牢狱了呢」
【缇娅】,「只不过刚离开几天,有什么好感伤的」
距离仪式开始还有时间。
去看看梅尔特她们吧。
【库罗蒂雅】,「凯伊姆大人,好久不见」
走在路上的时候,碰见了娼妇三人组。
【凯伊姆】,「好久不见啊,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库罗蒂雅】,「没有,沉闷得都要让人呆住了呢」
【凯伊姆】,「刚做完工作回来吗?」
【库罗蒂雅】,「是的,我们三个人昨晚刚被指定为侍夜的对象」
【阿伊莉斯】,「超累的」
【凯伊姆】,「钱这东西不赚白不赚」
【阿伊莉斯】,「真麻烦」
阿伊莉斯也是一点都没变啊。
【莉莎】,「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人家好寂寞啊-!」
【莉莎】,「这么久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凯伊姆】,「我在圣女那里住了一段时间」
【莉莎】,「圣女大人!?你是在和哪个店里的孩子卿卿我我啊!?」
【凯伊姆】,「不,不是妓女」
【凯伊姆】,「是货真价实的圣女大人」
【莉莎】,「哎ーー?」
完全没有相信。
嘛,说来也是啊。
【库罗蒂雅】,「莉莎,这件事似乎是真的呢」
【莉莎】,「真的!?」
【莉莎】,「好厉害-又可以和圣女大人说话,又可以被她说教呢」
【莉莎】,「圣女大人是什么样的恶人?啊-我也想和她说说话呢」
【凯伊姆】,「算了吧,笨蛋会传染的」
【莉莎】,「哎,圣女大人是笨蛋吗?」
【凯伊姆】,「我的意思是说,你的笨蛋会传染给她的」
【莉莎】,「好过分--!」
【莉莎】,「没什么吧,听了圣女大人的话之后,我的脑子也能变得好起来啊」
【凯伊姆】,「那就去参加仪式吧?」
【莉莎】,「嗯-等我起床以后再议」
【库罗蒂雅】,「今天晚上也有工作要做,不好好休息是不行的」
【库罗蒂雅】,「如果能在仪式之前醒来,我也会去的」
【凯伊姆】,「阿伊莉斯呢?」
【阿伊莉斯】,「我随便」
【凯伊姆】,「这样啊」
【凯伊姆】,「不过,今天的仪式可能值得你们打破头皮也要去看哦」
【莉莎】,「哎,什么什么什么-?凯伊姆知道什么?告诉我吧-!」
【凯伊姆】,「敬请期待吧」
缇娅出现在仪式上,会让她们大吃一惊吧。
在这里告诉他们就太浪费了。
【莉莎】,「被你这么一说,我们不就无论如何都得去了嘛」
【凯伊姆】,「加油吧」
【凯伊姆】,「那就这样,辛苦了」
【库罗蒂雅】,「嗯,您也辛苦了」
和娼妇们道别之后,我向菲诺列塔走去。
【梅尔特】,「啊拉,欢迎光临……凯伊姆」
【梅尔特】,「还有小缇娅也来了呢」
【缇娅】,「梅尔特小姐,好久不见」
缇娅向梅尔特跑过去行了个礼。
而梅尔特则是将缇娅一把抱住。
【梅尔特】,「让我担心死了,在那里住得还好吗?」
【缇娅】,「是的。圣女大人和她的随从拉菲小姐都是好人,我过得非常开心」
【凯伊姆】,「梅尔特,你就不担心我么」
【梅尔特】,「凯伊姆有什么好担心的」
【梅尔特】,「反正又是过得很好吧?」
我耸了耸肩。
我确实也没弱到要让梅尔特担心的份上。
我在空座位上坐下,点了烧酒。
【艾莉斯】,「我来为凯伊姆担心」
【凯伊姆】,「艾莉斯,你也在啊」
【艾莉斯】,「你是故意装作没看到我的吧」
艾莉斯含着茶水,摆出一份不爽的表情。
【凯伊姆】,「医生的工作怎么样了?」
【艾莉斯】,「忙得我头晕」
【艾莉斯】,「拜吉克到处吹嘘所赐,不管什么伤患都向我这里涌过来了」
【艾莉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总之,至少不用担心她有经济上的困难了。
门被推开,吉克走了进来。
【吉克】,「这可是能被美女医生碰这碰那的好机会」
【吉克】,「是个健全的男人,都会找你去诊察吧」
【梅尔特】,「麻烦你把那些男人交给你手下干这一行的那些女人」
【梅尔特】,「艾莉斯可是个很正经的人」
【吉克】,「哈,哈,哈」
吉克笑着糊弄了过去。
【缇娅】,「吉克先生,好久不见」
【吉克】,「啊啊,大小姐,过得还好吗?」
【缇娅】,「是的,过得很好!」
吉克完全像是在对付小孩子那样,摸着缇娅的头。
【梅尔特】,「来,还是老样子吧」
【吉克】,「噢,谢了」
梅尔特在吉克的杯子倒满了酒。
【吉克】,「好久不见了啊」
【凯伊姆】,「倒也没有字面上的那么久」
两杯相碰,彼此将酒精一饮而尽。
这种灼烧胃部的感觉真是让人怀念。
自从去大圣堂以来就一口酒都没捞着喝,现在的畅饮就显得格外美味。
【凯伊姆】,「你那边情况如何」
【吉克】,「很顺利」
【吉克】,「风锖的势力已经扫除干净,迷药也都被处理掉了」
【凯伊姆】,「贝尔纳德的余党呢?」
【吉克】,「剩下的都是些喽啰,不成气候」
【凯伊姆】,「那就好」
【吉克】,「你那边呢?」
【吉克】,「和圣女大人搞好关系了吗?」
【凯伊姆】,「算是吧」
虽然只是陪她下过几盘棋,但不知不觉关系就很近了。
【梅尔特】,「小缇娅和圣女大人的关系好吗?」
【缇娅】,「是的,她对我非常的友好」
【艾莉斯】,「干得真不错呢」
【凯伊姆】,「和你不同,缇娅待人接物的态度可是很好的」
【艾莉斯】,「这样啊」
【缇娅】,「虽然在大圣堂也很开心,不过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牢狱呢」
【缇娅】,「今天回来的时候,也有种终于到家了的感觉」
【缇娅】,「我也完全变成一个牢狱居民了呢」
【梅尔特】,「阿拉阿拉,那还真是让人伤感呢」
梅尔特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上还是很高兴的。
【吉克】,「你们要什么时候回牢狱?」
【凯伊姆】,「现在还不知道」
【凯伊姆】,「现在的情况稍微有点棘手」
【吉克】,「嚯……」
吉克眯起眼睛。
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凯伊姆】,「今天的仪式上,缇娅将会登台」
【梅尔特】,「哎哎!?」
【吉克】,「缇娅要登台?」
【凯伊姆】,「啊啊,没错」
【吉克】,「那也就是说,缇娅是天使圣子的事情是真的吗?」
在仪式开始之后,圣女就会亲口将真实公之于众。
现在就算告诉他们应该也没问题吧。
【凯伊姆】,「恐怕是真的」
【凯伊姆】,「昨天,我们见证了缇娅超常的能力」
【凯伊姆】,「那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吉克】,「你又在说那种话」
【吉克】,「现实主义者的那个你跑到哪里去了?」
吉克喝了口烧酒。
【凯伊姆】,「正因如此,我才格外重视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
【吉克】,「你可是飞黄腾达了啊,缇娅」
【缇娅】,「谢谢您」
【梅尔特】,「不过,缇娅居然会是天使大人的孩子,真让人无法相信呢」
【梅尔特】,「明明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缇娅】,「普通吗?」
【艾莉斯】,「胸部还赶不上普通水准呢」
【缇娅】,「我觉得和那个大概没什么关系」
【梅尔特】,「不知道父亲是哪位人士呢?」
【缇娅】,「哎哎!?」
【吉克】,「啊啊,那也蛮重要的」
【吉克】,「以防万一为了让你不能逃跑,可得好好确认下啊」
吉克笑着说道。
【梅尔特】,「小缇娅今后一直要住在大圣堂吗??」
【缇娅】,「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回来」
【缇娅】,「而且,我也想在这家店继续工作下去」
【梅尔特】,「说得好」
梅尔特露出满面的笑容。
【凯伊姆】,「等仪式结束,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就回来」
【凯伊姆】,「教会的饭不好吃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那里没酒喝」
【吉克】,「哦,那可是地狱啊」
【梅尔特】,「那里的饭菜不好吃啊」
【梅尔特】,「那你要不要在这里吃点什么?」
【凯伊姆】,「不了,下回再说」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
差不多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吧。
【梅尔特】,「那么,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
【凯伊姆】,「啊啊,我就翘首以待了」
【梅尔特】,「交给我吧」
【梅尔特】,「我没有背叛过你们的期待吧?」
【凯伊姆】,「算是吧」
【吉克】,「拜拜,缇娅也好好努力」
【缇娅】,「好的」
我拉着有些恋恋不舍的缇娅,走出了菲诺列塔。
在纳达尔冗长的演讲过后,圣女被牵着手出现在天台之上。
我和缇娅则是在关所入口附近的阶梯仰视着她。
在台下等待着的民众们同时闭上了嘴。
圣女闭着眼睛,露出安适的表情。
看着恬静却不乏气势地立于众多圣职者之前的圣女,居民们不由得小声地感叹着。
圣女的威势,不曾有一丝稍减。
【纳达尔】,「接下来,有请圣女大人讲话」
纳达尔说完后,圣女向前迈出一步。
然后,微微地挺起胸膛。
【圣女】,「十几年前,我们经历了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
【圣女】,「大崩落──这场无以治愈的伤痛,想必还滞留在大部分人的记忆之中吧」
【圣女】,「那时的我,还不曾失去光明」
【圣女】,「作为先代圣女大人的随从,用我的这双眼睛亲眼目睹了大崩落的惨状」
【圣女】,「那是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剧」
【圣女】,「疏于祈祷……这是作为圣女绝对不能饶恕之罪」
【圣女】,「所以,我不会让那种悲剧第二次发生」
集结在广场的民众间微微地起了喧哗。
圣女将大家所忌讳的大崩落说了出来。
那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吧。
【圣女】,「最近,地震发生的次数越来越多,大家的心中都感到很不安吧」
【圣女】,「今天聚集于此的各位之中,应该也会有在内心中对我的失职抱持怒意的人吧」
【圣女】,「但是,我在这里发誓」
【圣女】,「我每天都在向天神与天使大人献上祈祷,一日都不曾懈怠」
【圣女】,「尽心竭力地,想要让大家的愿望传达到神灵的耳中」
【圣女】,「为了不让大崩落这场悲剧再度上演,请各位相信我所做的祈祷」
居民们开始窃窃私语。
谈话的内容,基本都对圣女的发言抱持着好意。
不管是相信还是怀疑,结果也都只能去依赖圣女。
那么,还不如选择相信,让自己多一份期待。
【圣女】,「圣戒中有着以下的规定」
【圣女】,「不为劳苦而感慨,不为无得而哀叹,以虔诚之心献上祈祷。」
【圣女】,「越是痛苦的时候,越是悲伤的时刻,就越应该祈祷不辍,笃信神灵的力量。」
【圣女】,「大家的祷告必会传达到天神与天使大人的心中,请大家拭目以待」
【圣女】,「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事情」
【圣女】,「因为,咱们是被神所选中的信徒」
【圣女】,「天神肯定会把咱们虔诚的祈祷都看在眼中」
【圣女】,「向天神祈祷,同时,也向天使大人祈祷吧」
广场上欢声沸腾,口皆称颂圣女的名字。
不愧是圣女,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这样一来,就算是那些心存怀疑的人,也肯定会想要再去相信圣女一次。
圣女张开双手,让民众安静了下来。
【圣女】,「今天,有一件特别的事情要告诉大家」
【圣女】,「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由天神与天使大人所传造出来的」
【圣女】,「那么,不知大家是否知道,天使大人还为这个诺瓦斯•艾蒂尔赐下了圣子的事情呢?」
【圣女】,「没错,天使大人的圣子就存在于此」
【圣女】,「而如今……」
【凯伊姆】,「……怎么了?」
大地轰鸣,带来某种不吉利的巨大压迫感。
牢狱的民众们怀着恐惧的表情望向四周。
然后──
【凯伊姆】,「────呃!!!」
大地剧烈地摇晃。
石头垒砌的房屋倒塌,人们的怒号和悲鸣,漂浮的尘埃。
民众和卫兵一个个地倒在地上。
【凯伊姆】,「站起来,缇娅!」
再留在这里会被卷进去。
在摇晃的视野中,我拉着缇娅沿楼梯向上跑去。
我们一口气跑到通往天台的楼梯上,站到纳达尔的背后。
而站在那里的人们,都在凝视着同一个方向。
我也看了过去。
【凯伊姆】,「……崩落了……」
【缇娅】,「牢,牢狱……!」
牢狱的一部分,崩落了。
无数的房子,带着无数的生命,掉到了大地的尽头。
完全没有现实感。
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一味地拒绝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凯伊姆】,「咕……」
呕吐感涌了上来。
虽然勉强将其忍住,但冷汗却取而代之地从全身涌出。
呼吸急促。
心跳无比激烈。
曾经体验过一次的那场大崩落的回忆,再度在我的身体中游走。
【住民】,「喂,喂!刚才那个是什么!?」
【住民】,「别开玩笑了!圣女大人,刚才那个地震是怎么回事!」
民众们纷纷叫嚷起来。
深处广场的居民,是看不见整个牢狱的。
所以,他们的喊叫只是受到不安的驱使。
但是,不久之后他们便会知道事实吧。
那样一来……
【纳达尔】,「把圣女大人带回大圣堂!」
纳达尔的声音响起。
大家仿佛都被声音打醒一般,慌忙动了起来。
我不自觉地向圣女看去。
【圣女】,「……崩落发生了呢」
圣女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她却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
【圣女】,「这下子,我也就结束了」
圣女露出笑容。
她的表情既似寂寞又似安心,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圣职者】,「圣女大人,请恕我们失礼」
圣职者们从旁架起圣女的双臂,急忙地跑开了。
他们是在保护圣女呢,亦或是为了防止她逃跑而抓住她呢。
恐怕,两者皆有吧。
【凯伊姆】,「神官长!」
【纳达尔】,「……有什么事吗?」
纳达尔带着困惑的眼神看向我。
【凯伊姆】,「你们要把圣女怎么样」
【纳达尔】,「您也看到了吧,那边街道的坠落」
【纳达尔】,「在崩落出现的如今,光靠着演讲已经不能抚平民心了」
【纳达尔】,「之后的事情您想必也知道吧」
【凯伊姆】,「你们要把她处刑吗?」
【纳达尔】,「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纳达尔】,「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圣女大人的神圣已经很难再被众人所认同了吧」
纳达尔向广场望去。
广场上,已经不知从哪里得知了牢狱崩落的消息。
愤怒的嘶吼、悲鸣,还有含泪的喊叫声混杂在一起,使广场变得嘈杂不堪。
人群中已经是一片混乱。
【纳达尔】,「总而言之,我会让圣职者们先到大圣堂去避难」
【纳达尔】,「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们肯定会受到私刑」
居民们已经开始怒吼着扔石头过来。
这里很危险。
【凯伊姆】,「……我知道了」
【纳达尔】,「那么,凯伊姆先生也请保重」
在纳达尔的命令下,圣职者们开始向大圣堂撤退。
【凯伊姆】,「缇娅,你也和神官长他们去大圣堂避难」
【缇娅】,「凯伊姆先生不一起来吗?」
【凯伊姆】,「我要去牢狱」
娼馆街周边的一部分也发生了崩落。
必须要去确认大家的平安。
【缇娅】,「我,我也要去」
【凯伊姆】,「不行,被卷入那种暴乱之中,你很快就会被冲垮」
卫兵们正挺着枪拦阻愤怒的民众。
一些脑中充血的居民疯狂地向前涌,对卫兵们施以挑衅。
这样下去,早晚会发展成流血事件。
想要在这片混乱中带这家伙突围,绝对是不现实的。
【凯伊姆】,「赶快走,不然你会被丢下的!」
【缇娅】,「……我知道了」
缇娅向着圣职者的队伍追了过去,同时还不停地回头。
目送她的背影离去之后,我开始向广场跑去。
小巷中挤满了因为地震而张皇失措的民众。
他们还不知道崩落这件事。
【凯伊姆】,「哈啊……哈啊……」
明明没有剧烈的奔跑,呼吸却是如此急促。
仿佛本能正在拒绝我的前进一般,全身非常的沉重。
即便如此,我还是拼命地跑着。
艾莉斯──
吉克──
梅尔特──
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挚友的面庞。
我来到娼馆街的入口。
【凯伊姆】,「哈啊……哈啊……哈啊……」
双手拄膝,肩膀剧烈地颤动。
我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如果一抬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娼馆街的存在──
如果我居住的这条街就此消失──
【凯伊姆】,「哈啊……哈啊……」
我下定决心,向前跑去。
【凯伊姆】,「……」
……
…………
太好了。
娼馆街……平安无事。
太好了。
真的是,真的是,太好了。
【凯伊姆】,「哈哈……哈……哈……」
真是活该。
那些家伙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就死啊。
【凯伊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放心地大笑起来。
总而言之,实在是太好了。
虽然对那些掉下去的人们很过意不去,但是我现在的心情可是高昂得想要畅饮一番。
对了,去菲诺列塔喝一杯吧。
好,好。
我来到店前,把手放在门上。
门铃响起──
【??】,「!!!!!!!!!!!!」
怎么了……?
我突然向前倒了下去。
混账。
我用力地甩头,让自己的意识清醒──
然后,站起身来。
【凯伊姆】,「…………」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
很奇怪,
很奇怪吧。
娼馆街的一部分消失了。
本应存在的东西,没有了。
刚刚,就在刚才,我想要走进的菲诺列塔没有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种事,怎么可能…………
又来了吗。
我再一次,失去了吗?
大家都把我丢下,然后死去了吗?
艾莉斯,吉克,梅尔特,库罗蒂雅,莉莎,阿伊莉斯──
大家都掉到下面去了吗?
【凯伊姆】,「啊……啊……啊……」
全身激烈地颤抖。
在记忆中铭刻的景象的驱使下,我向本该存在的菲诺列塔的门伸出手去。
【??】,「笨蛋,差不多得了吧!」
【??】,「凯伊姆大人,打起精神来!!」
被拽住双臂,再一次倒在地面上。
【莉莎】,「都说不行了,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凯伊姆】,「莉……莉莎……?」
【库洛蒂雅】,「凯伊姆大人……请您振作一点」
【阿伊莉斯】,「让他死掉算了」
我是被娼妇三人组给摁倒的。
艾莉斯则站在一旁。
【凯伊姆】,「你……们……?」
突然,强风向我们吹来。
【凯伊姆】,「!?」
我正在悬崖边上。
只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掉下去了。
【凯伊姆】,「哈哈……哈……原来如此,我真傻……」
一个没有见过的男人从我身边走过。
【绝望的男人】,「哈……哈哈,怎么会这样」
【绝望的男人】,「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呐……」
【绝望的男人】,「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我不会让你孤孤单单地一个人的……」
然后,从牢狱中消失了。
啊啊……
那个人,不就是刚才的我吗。
我是在想去脑中幻想的菲诺列塔去喝一杯啊。
定睛看去,悬崖边上不断有人在往下跳。
这时我才想起,大崩落之后也是这样。
无法接受现实的人们,一个个地向下界跳了下去。
【库洛蒂雅】,「凯伊姆大人,您不要紧吗?」
【莉莎】,「凯伊姆,振作点啊,喂,喂」
两人用力地摇着我的身体。
【凯伊姆】,「……啊啊,我已经没事了」
【凯伊姆】,「谢谢了,各位」
【阿伊莉斯】,「去死……去死……」
阿伊莉斯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
我摸了摸她满是尘埃的头。
【凯伊姆】,「莉莉乌姆平安无事吧」
【艾莉斯】,「嗯,吉克也还活着」
【艾莉斯】,「凯伊姆的家还有我家也没事」
【艾莉斯】,「只是……」
艾莉斯将头低下。
我知道。
菲诺列塔掉下去了。
一栋房子,如果在崩落的范围之外就能得救。
但是,菲诺列塔却没有。
掉下去的旁边的建筑,和掉下去的菲诺列塔。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没有。
所谓的崩落,就是这种东西。
【凯伊姆】,「……」
仔细看看的话,前面还少许残留着菲诺列塔的痕迹。
大概有人摊开双臂那么长的墙壁,少许地板。
一个小小的椅子。
被无数次使用过的椅子。
【梅尔特】,「那么,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
【凯伊姆】,「啊啊,我会翘首以待的」
【梅尔特】,「交给我吧」
【梅尔特】,「我没有背叛过你们的期待吧?」
可以的话,我不想相信这一切。
作为娼妇,忍耐着令人吐血的艰辛而工作,生存。
就算幸运地被先代所赎身,得到了这家店铺,她所付出的辛苦也仍然是难以言喻的吧。
但是,这一切却在瞬间消失。
这就是梅尔特的命运吗?
她努力生存,又努力生活,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一切在瞬间化为乌有吗?
【艾莉斯】,「给大家留下这样的感受……」
【艾莉斯】,「到最后,都是个麻烦的女人呢」
艾莉斯带着僵硬的表情说道。
虽然没有流泪,但眼神却十分阴沉。
虽然没有明说,但艾莉斯也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去仰慕着梅尔特。
梅尔特……
她是我初恋的对象。
虽然我除了梅尔特之外也和好几个女人有过关系,但真正能够称得上是喜欢的只有她一个人。
无论何时,都将自己的伤痛掩藏在内心的深处,将温柔与开朗的笑容留给大家。
所以,在心情低落的时候也会为我们带来快乐的她,对我们而言就如同晨曦般美丽。
而也正是因为有她存在,在那些双手沾满血腥的日子里,我才能保持住自我。
她不该死的。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得不死掉啊!
为什么!为什么啊!
情感在身体中剧烈地奔涌,仿佛要从全身的毛孔中喷射而出一般。
想要迁怒于人。
想要将这份无以制御的冲动,狠狠地发泄出去。
但是,我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按照圣女的说法,这已然是过去式的存在。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
必须要有人背负起崩落的责任,将受灾者的愤怒承受于一身。
而在大崩落的时候,果然我也是得到了先代圣女的救赎。
【凯伊姆】,「混账……」
我狠狠地用双拳锤击地面。
石子将皮肤割破的痛感,让我多少从心痛中加以解脱。
咬紧牙齿,发出呓语。
带着满腔的愤怒,向将梅尔特吸入的悬崖下面望去。
大地隐约地出现在眼前。
一片漆黑的大地上,看上去仿佛在蠢蠢欲动。
掉下去的东西,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它们是被那漆黑的深渊吞噬殆尽了吗。
从前,我从未这么清晰地看过那片大地。
它本该是在云缝间模糊不清的存在。
迎面刮来的强风,加载着某种气味。
就好像腐臭的食物一般……让人心中非常的烦闷。
圣女曾经说过。
或许,让这座都市浮起来的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那么,这座都市就和明明没有被马拉住,却持续着暴走的马车一样。
为何而动,要去向何方,都一概不知。
马车会随着时间渐渐磨损。
但是,它绝对不可以倒下。
【吉克】,「奥兹班去北边巡逻,你们上西边」
【吉克】,「在今天把所有的受害情况全部调查清楚!」
【奥兹】,「走了,小的们!」
小巷中响起耳熟能详的声音。
就算在这种状况下,不蚀金锁似乎也要挺身而出。
【凯伊姆】,「吉克」
吉克对我的声音有了反应。
一边马不停蹄地向部下们发出指示,一边向我这边走来。
【吉克】,「你来了啊」
【凯伊姆】,「啊啊,状况怎么样?」
【吉克】,「现在正在调查」
【吉克】,「看起来,贫民区那边似乎很惨啊」
【凯伊姆】,「这样啊」
吉克向菲诺列塔的残骸瞥了一眼。
【吉克】,「之后再喝上一杯吧」
【吉克】,「……慢慢地,呐」
【凯伊姆】,「当然了」
【吉克】,「你们带在莉莉乌姆不要乱动,知道了吧」
吉克急冲冲地跑开了。
【凯伊姆】,「你们就按照吉克说的去做吧」
【艾莉斯】,「没错呢,暂时就老实地待一会吧」
【凯伊姆】,「库罗蒂雅,你去集合一下莉莉乌姆的娼妇吧」
【库洛蒂雅】,「我知道了」
【凯伊姆】,「我很快就回来」
和她们道别之后,我回到关所。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崩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牢狱。
小巷中充斥着绝望与哀叹,悲鸣与呜咽,可谓是混沌至极。
若是从下层俯视牢狱的话,整个牢狱看上去就像是只正在悲泣的巨兽吧。
……太糟了。
没想到,本来就已经惨不忍睹的牢狱,居然还会遭受这等创痛。
我们究竟要尝到多少的苦楚,要到达地狱多深才会让天神满意呢。
不,说到底,为什么只有我们不得不去承受这些痛苦?
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啊。
【??】,「我们犯过什么错啊」
【凯伊姆】,「呃!?」
我惊诧地望向周围。
我本以为是我内心发出的声音,但却不是。
这究竟是谁的声音呢。
【颓废的男人】,「为什么我们要遭受这种事情」
坐倒在路旁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来。
眼神中燃烧着憎恶的黑焰。
【颓废的男人】,「……是谁的错?」
【颓废的男人】,「想想看,是谁的错啊?」
我不知道答案。
但是,我知道他想要的是怎样的回答。
【颓废的男人】,「是圣女的错!!」
【颓废的男人】,「是盲眼的圣女,让牢狱掉下去的!!」
宛若在水面荡起一圈波纹一般,
这句话,在小巷之中流传开来。
『盲眼的圣女』
『是盲眼的圣女,让牢狱崩落的』
【颓废的男人】,「……圣女」
【颓废的男人】,「杀了……圣女」
男人慢慢地走了起来。
【牢狱的住民】,「杀了圣女」
以这句话为导火索。
【牢狱的住民】,「杀了圣女」
一边走,一边轻声地嘟囔。
他们所要去的地方,是设置在牢狱的教会。
【牢狱的住民】,「杀了圣女!」
愤怒的声音,猛地响彻整个牢狱。
【牢狱的住民】,「杀了圣女!」
【牢狱的住民】,「杀了圣女!杀了圣女!」
低吟变成喊叫,民众们化为怒涛涌向教会。
所有人都陷入愤怒的狂乱之中,眼中只有圣女这个他们复仇的目标。
『杀了圣女』
小的时候,我也曾向着先代的圣女说过同样的话。
都是圣女的错。
都是因为她懈怠了祈祷,所以我才会失去那些最重要的东西。
我深切地明白这份心情。
即便是我,也因为失去了梅尔特而想找人去发泄那份愤怒。
可是……
【圣女】,「……如果我真的能让都市漂浮起来,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圣女】,「我在得知圣女与都市的悬浮并无关系之时的绝望」
【圣女】,「还有在得知圣女究竟为何而存在之时的绝望,您都知道吗?」
【圣女】,「如果我只要努力就能让祈祷应验,只要努力就能让地震停止的话,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圣女和都市的漂浮,没有半点的关系。
不管圣女多么努力,崩落都是无可回避的事情。
不应该去恨圣女。
但是,就算将这些告诉牢狱的民众,他们也都不会相信吧。
已经爆发的愤怒,必须要有人去平息。
那就是……那家伙的使命。
脑海中浮现出圣女的面孔。
去吧,到她那里去。
大圣堂中一片骚乱
平日里充斥祈祷与演讲的空间里,现在却响彻着居民的谩骂。
闭紧的大门外,聚集着大量的民众。
大家都拿着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用力地敲打着大门。
如果民众的愤怒不能被抑制住的话,大圣堂被破坏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凯伊姆】,「喂,我说你」
我叫住了走过的圣职者。
【圣职者】,「有,有什么事吗?」
【凯伊姆】,「你看到缇娅了吗?」
【圣职者】,「不……我没有看见」
【凯伊姆】,「有没有人可能知道她在哪?」
【圣职者】,「神官长或许会知道吧」
【凯伊姆】,「这样啊 」
道过谢后,我开始去找纳达尔。
纳达尔正在里面,向圣职者们发出指示。
【凯伊姆】,「神官长」
【纳达尔】,「凯伊姆大人,您没事吧」
【纳达尔】,「关门的时候没看到您,让我非常的担心」
【凯伊姆】,「我去看了下牢狱的情况」
【凯伊姆】,「缇娅在吗?」
【纳达尔】,「在大圣堂里并没有见到」
【纳达尔】,「如果在的话,我想应该在圣殿里吧……」
很奇怪。
我给她的指示应该是跟着圣职者们走来着。
【凯伊姆】,「知道了」
我刚准备向前走,就被神官长制止住了。
【纳达尔】,「请您留步」
【纳达尔】,「现在,圣域那边禁止进入」
【凯伊姆】,「为什么?」
神官长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
【纳达尔】,「就在刚才,对圣女大人的处刑决定下来了」
【凯伊姆】,「……」
对圣女的处刑。
虽然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实际听到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凯伊姆】,「要将圣女处刑么」
【纳达尔】,「在现在的情况下,不处刑已经无法平众怒了」
【纳达尔】,「就在刚才,国王陛下派来使者,下大了对圣女大人处刑的命令」
纳达尔痛苦地沉下视线。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缇娅总该不会也要一起接受处刑吧?」
纳达尔直瞪着我。
【纳达尔】,「我们不会进行无意义的处刑」
【凯伊姆】,「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凯伊姆】,「不过,还是让我进圣域去吧」
【纳达尔】,「所以说,现在是禁止进入的」
【凯伊姆】,「我不是想要去救圣女大人」
【凯伊姆】,「只是去看看缇娅在不在而已」
我无视掉麻烦的纳达尔,向圣域走去。
度过桥后,走进圣域。
在体会过那无比嘈杂的环境之后,这里的安静让人惊诧不已。
果然,能留在这里的都是些清净的人啊。
对圣女处刑──
这就好像是在用泥土浸染纯白的生丝一般。
房间中,圣女正独自坐在椅子上。
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
【凯伊姆】,「睡了吗?」
【圣女】,「是凯伊姆先生吗?」
圣女听到我的声音后,站了起来。
然后,蹒跚地向我这边走来。
【圣女】,「现在的这里应该是禁止进入的」
【凯伊姆】,「我还没老到会被纳达尔给挡下来」
【圣女】,「真是个坏人呢」
圣女笑了起来。
她的样子,和平常相比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还没听说自己会被处刑吗。
【凯伊姆】,「那个……很难受吧」
【圣女】,「没什么好难受的」
【圣女】,「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做」
圣女什么都没做。
即使她什么都没做,这座都市也仍旧漂浮在空中。
【圣女】,「对我的处刑已经定在明天了」
【圣女】,「还真是非常紧急呢」
【圣女】,「他们想必是要尽快平息民众的愤怒吧」
圣女淡淡地说道。
【凯伊姆】,「圣女,这样好吗?」
【圣女】,「我已经不是圣女了」
【凯伊姆】,「不是圣女?」
【圣女】,「因为我是懈怠了祈祷的大罪人」
【圣女】,「这个时候,他们肯定已经开始为下一任圣女的洗礼进行准备了吧」
圣女微微地笑着。
【凯伊姆】,「那么,现在的你……」
【圣女】,「刚才已经被正式开除出教会了」
【圣女】,「现在的我,就连圣职者都不是」
【圣女】,「将要被处刑的人,既不是圣女也不是圣职者」
【圣女】,「而是上一任圣女……一个普通的罪人」
这就好像是在为蜥蜴断尾一般。
为了安抚民众的愤怒,圣教会打算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她一个人。
【凯伊姆】,「你能够接受吗?」
【圣女】,「事到如今您为什么还要问这种问题呢?」
【圣女】,「圣女就是为了应对这个时候才会存在的」
【圣女】,「倒不如说,接下来我才要真正地去完成作为圣女的任务」
真是讽刺啊。
只有在不是圣女的时候,圣女才能开始尽到自己的本职。
【圣女】,「您在来到这里之前,是到哪里去了呢?」
【凯伊姆】,「我去了牢狱一趟」
【圣女】,「您的朋友们都平安吗?」
【凯伊姆】,「……」
我不禁低下了头。
从我的童年那时起,就一直从旁守望着我的──
有时是姐姐,有时又是恋人的女性,死去了。
她和比待在自己家时间更长的酒馆一起,掉到了那一片漆黑的混沌之中。
【圣女】,「似乎是有人亡故了呢」
【凯伊姆】,「……啊啊」
【圣女】,「那的确是件很可惜的事情」
圣女冷淡的说法,勾起了我的焦躁。
【凯伊姆】,「可惜……就只有这个吗?」
这句话刚脱口而出,我就凝固在了当场。
想要拿她发脾气本身就是不对的。
因为,圣女什么都没有做。
我攥紧了拳头。
【圣女】,「没关系的,请憎恨我吧」
【圣女】,「这样,您应该就能宽心了」
圣女淡淡地说着。
【圣女】,「如果你不想之后后悔的话,就请发泄出来吧」
【圣女】,「没有必要去顾虑什么」
【圣女】,「因为,我正是为了接受你们的愤怒才会存在于此的」
圣女的话语在心中回荡。
【凯伊姆】,「……别说了」
【圣女】,「请将罪责全部推到我的身上吧」
【圣女】,「您只要对我抱持着憎恨之情就好」
【圣女】,「没有感到负疚的必要」
【圣女】,「这是无比稀松平常的事情」
【凯伊姆】,「别说了!」
我抓住圣女的双肩。
双手微微地颤抖。
【凯伊姆】,「我已经无法再去恨你了」
【凯伊姆】,「如果想要让我和其他人一样对你的话,那就从一开始就不要告诉我真实啊」
【圣女】,「……」
【凯伊姆】,「说着什么大彻大悟的话……」
【凯伊姆】,「其实你只是在装作镇定而已吧!」
【圣女】,「那,那个是……」
圣女移开了视线。
看来我稍微说对一些啊。
正是因为已经无可奈何,圣女才会假装平静。
我没有资格去指责她的做法。
【凯伊姆】,「抱歉,我太冲动了」
【凯伊姆】,「不过,不要向我出售你那廉价的同情」
我放开圣女的肩膀。
【圣女】,「……非常抱歉」
【凯伊姆】,「知道就好」
【圣女】,「和圣子说的一样呢」
【凯伊姆】,「她说什么了?」
【圣女】,「不,没什么」
圣女露出开心的微笑。
……说起来,我还在找缇娅的行踪呢。
【凯伊姆】,「你不知道缇娅在哪吗?」
【圣女】,「圣子出什么事了吗?」
【凯伊姆】,「我叫她来大圣堂,但是在那边没看到她」
【圣女】,「她也没有来这边」
【凯伊姆】,「这样啊……」
那她是去哪里了。
【凯伊姆】,「我去拉菲那边看看」
【圣女】,「……啊……」
【凯伊姆】,「嗯?怎么了?」
【圣女】,「不……没什么」
虽然我也有点在意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现在还是优先去找缇娅吧。
【凯伊姆】,「拉菲,在吗?」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
拉菲强撑起身子
【凯伊姆】,「你就躺着吧」
【拉菲莉亚】,「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她的脸色还很差。
【凯伊姆】,「话说,你看到过缇娅吗?」
【拉菲莉亚】,「不,没有看到过」
她也没来这里。
那就是说,缇娅没来大圣堂吗?
街道上全是杀气腾腾的暴徒。
……很危险啊。
【凯伊姆】,「打扰了」
【拉菲莉亚】,「请等一下,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什么事?」
【拉菲莉亚】,「刚才发生的那场大地震,圣女大人没事吗?」
她还不知道么。
说起来,拉菲已经变成独自一人了。
如果我不告诉她的话,这家伙估计要在圣女死后才会得知这些事情。
【凯伊姆】,「冷静下来听我说」
【拉菲莉亚】,「好的」
【凯伊姆】,「刚才的地震引发了崩落」
【拉菲莉亚】,「……哎?」
【凯伊姆】,「半个牢狱掉下去了」
【拉菲莉亚】,「……呃!」
拉菲倒抽一口冷气。
瞳孔因为惊愕而变大,呼吸十分地急促。
【拉菲莉亚】,「……您说的,是真的吗?」
【凯伊姆】,「是真的」
【凯伊姆】,「圣女要负起崩落的责任,明天就会被处刑」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她……明天……会被处刑?」
【凯伊姆】,「啊啊」
【拉菲莉亚】,「……怎么会……!」
拉菲捂住胸口,眼中淌出泪滴。
【拉菲莉亚】,「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凯伊姆】,「你没有做任何错事」
【拉菲莉亚】,「不,我,我……!」
【凯伊姆】,「不管是谁的错,现在都不重要了」
如果去追究责任就能取消处刑就轻松了。
【凯伊姆】,「圣女小姐从你切掉翅膀那天开始,眼睛就完全瞎了」
【凯伊姆】,「就算不做随从也无妨」
【凯伊姆】,「回到你们从前的样子,去陪在她身边吧」
【拉菲莉亚】,「圣女大人……」
【凯伊姆】,「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
【凯伊姆】,「现在的话,圣女她应该也能接受你了」
拉菲露出平静的表情。
但是,马上又变得僵硬起来。
【拉菲莉亚】,「我就不去了」
【凯伊姆】,「你不想再去见她了吗?」
【拉菲莉亚】,「好的」
【凯伊姆】,「明天就是处刑,你可是会后悔的哦」
【拉菲莉亚】,「不,我不会后悔的」
拉菲的眼中寄宿着坚强的意志。
仿佛脱胎换骨了一样。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凯伊姆】,「你应该是有什么想法吧」
【拉菲莉亚】,「好的」
【凯伊姆】,「知道了,我会听你说」
【凯伊姆】,「不过,先等我找到缇娅再说」
【凯伊姆】,「等我找到她以后,肯定会回来的」
【拉菲莉亚】,「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等您」
和拉菲约好之后,我走出房间。
我在街上闲逛着。
除了时不时地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怒吼,这里几乎没有人类的气息
家家户户的门窗都关着,街道上一片寂静。
因为一部分过激的人已经变成暴徒的缘故,大家似乎也都被笼罩在不安之中。
【凯伊姆】,「不妙啊……」
如果缇娅在那群人中间闲晃,几乎是肯定会被袭击的。
她能平安就好了……
【集结的住民】,「杀了圣女,杀了圣女!」
【集结的住民】,「没错,赶快把圣女带过来!」
【集结的住民】,「把我家主人还回来!」
【集结的住民】,「居然敢让我的孩子掉下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处刑场上,已经是人声鼎沸。
虽然还没有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不过人数却仍旧在急剧地增加。
大致上看去,没有发现缇娅的踪影。
她是在别的地方吧。
在下层来回走了一段时间,却还是没有发现缇娅。
完全找不到可能对此有头绪的人。
真是麻烦啊。
【凯伊姆】,「嗯……」
一队羽狩自前方向我走近。
领头的人是菲奥奈。
【凯伊姆】,「菲奥奈」
【菲奥奈】,「什么啊,是凯伊姆啊」
【菲奥奈】,「我们在巡逻,别来打扰我」
虽然被抛了个白眼,但现在不是在意的时候。
【凯伊姆】,「不会耽误你时间」
【凯伊姆】,「你在这附近看到缇娅了吗?」
【菲奥奈】,「缇娅?」
【菲奥奈】,「被我保护起来了」
【凯伊姆】,「真的吗!?」
【菲奥奈】,「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
我露出惊诧的表情。
【凯伊姆】,「她现在在哪?」
【菲奥奈】,「现在正在鲁基乌斯卿的身旁」
【凯伊姆】,「鲁基乌斯卿?」
【凯伊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菲奥奈将经过说明了一下。
缇娅被菲奥奈保护起来的时候,她似乎正想要去大圣堂。
但是,知道大圣堂已经被暴徒团团围住的菲奥奈,将缇娅带到了关所。
在那里偶然碰见她们的鲁基乌斯卿,就把缇娅给带走了。
【菲奥奈】,「至少,他那里比关所要安全啊」
【菲奥奈】,「而且,我也不能单出来照顾缇娅一个人」
还真是个精明的贵族啊。
虽然多少也有点不爽,不过姑且也算是知道她的去向了。
【凯伊姆】,「她现在还在关所吗?」
【菲奥奈】,「不知道,你自己去确认吧」
【凯伊姆】,「也是啊……那我就去关所看看」
【菲奥奈】,「凯伊姆,不要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
【菲奥奈】,「因为暴徒的缘故,卫兵们现在都很紧张,你的安全可是没法被保证的哦」
【凯伊姆】,「多谢你的忠告」
【菲奥奈】,「只是不想再增添工作罢了」
【凯伊姆】,「还有,多谢你保护了缇娅」
【菲奥奈】,「……只是偶尔为之而已」
【菲奥奈】,「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了」
【凯伊姆】,「啊啊,我知道」
告别菲奥奈之后,我朝着关所走去。
关所附近一片骚动。
广场已经挤满了愤怒的民众。
看起来,现在的关所似乎禁止牢狱的人向下层走。
【鲁基乌斯】,「……是凯伊姆吗」
【鲁基乌斯】,「在这里看到你还真巧啊」
【凯伊姆】,「我也这么觉得」
【鲁基乌斯】,「换个地方吧」
鲁基乌斯卿不等我回答,就向着郊外走去
【凯伊姆】,「你喜欢这种地方吗?还真不是什么好兴趣啊」
【鲁基乌斯】,「会让你冷静不下来吗?」
【凯伊姆】,「这样说可能有些失礼,你是笨蛋吗?」
【凯伊姆】,「在因为崩落而骚动不已的时候,你居然还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
【鲁基乌斯】,「……那还真是抱歉了」
鲁基乌斯卿认真地说道。
他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用意吗?
【鲁基乌斯】,「你是想问我缇娅小姐的事吧?」
【凯伊姆】,「啊啊,你好像把她给保护起来了吧」
【鲁基乌斯】,「她现在已经被送到我的公馆了」
【鲁基乌斯】,「一时间没想到其它合适的地方」
【凯伊姆】,「不,帮大忙了」
至少,她是不会被暴徒杀掉了。
【凯伊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鲁基乌斯】,「不,不用在意」
【鲁基乌斯】,「怎么做?你也要来我的公馆吗?」
【凯伊姆】,「不」
已经确认缇娅的平安了。
现在必须要回去履行和拉菲的约定。
【鲁基乌斯】,「是圣女大人的事情吗?」
【凯伊姆】,「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吧」
不需要把原因告诉给鲁基乌斯卿。
【鲁基乌斯】,「据说她将会被处刑,真是让人扼腕叹息啊」
【凯伊姆】,「这是她疏于祈祷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的报应吧」
【鲁基乌斯】,「你真的那么想吗?」
鲁基乌斯卿直视着我。
表面上,崩落是因为圣女懈怠祈祷的结果,但实际上却不是。
这件事,只有我和圣女才知道。
不过,为什么他也会这么问?
【凯伊姆】,「你知道什么隐情吗?」
【鲁基乌斯】,「不,什么都不知道」
【鲁基乌斯】,「不过,只是觉得就算将圣女大人处刑也无法解决一切问题」
这句话和他知道些什么是一个意思。
鲁基乌斯卿在隐瞒着什么。
而且,还是故意地想让我知道这一点。
他的意图是什么?
【西斯狄娜】,「您果然在这里啊」
西斯狄娜走了过来。
【鲁基乌斯】,「你来得正好啊」
【西斯狄娜】,「虽然很荣幸能得到您的夸奖,但我有件事想先拜托您」
【鲁基乌斯】,「什么事」
【西斯狄娜】,「现在都市的情况很不安定,请您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走」
【鲁基乌斯】,「有些话是只在男性同志之间才能说的啊」
说着,鲁基乌斯卿用眼神向我征求同意。
【凯伊姆】,「我倒也不反对」
【西斯狄娜】,「那么,请您听我一言」
【西斯狄娜】,「您一旦有个什么万一,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凯伊姆】,「这么看来,你们的敌人还挺多啊?」
【鲁基乌斯】,「咱们彼此彼此吧」
他说的还真是毫不做作。
【鲁基乌斯】,「看起来,咱们是没法独处了啊」
【鲁基乌斯】,「幽会也就此结束吧」
【凯伊姆】,「啊啊,女性的嫉妒可是很恐怖的啊」
副官向我投来锐利的视线。
【西斯狄娜】,「我再重复一遍……」
【西斯狄娜】,「请您做好那个时刻到来的准备」
【凯伊姆】,「喔唷」
【鲁基乌斯】,「认真打起来的话,需要做好觉悟的不是你才对吗?」
【西斯狄娜】,「咕……」
她似乎也清楚自己的实力。
所以把头低了下来。
鲁基乌斯卿微笑地看着西斯狄娜。
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比较有男性的洒脱。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你去让大家准备给牢狱民的救援物资」
【西斯狄娜】,「是」
西斯狄娜瞬间绷紧了表情。
【鲁基乌斯】,「现在和《大崩落》那时候不同」
【鲁基乌斯】,「要将咱们对牢狱决不放弃的决心表现出来」
【鲁基乌斯】,「在状况稳定下来之后,马上把物资送到受灾地区」
【鲁基乌斯】,「指挥就交给菲奥奈副队长」
【西斯狄娜】,「了解了」
鲁基乌斯卿和西斯狄娜背转身去。
【鲁基乌斯】,「缇娅君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鲁基乌斯】,「你去处理大圣堂那边的事情就好」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副官,你也要努力哦」
【西斯狄娜】,「是的,属下必将竭尽全力」
投来一个轻蔑的视线之后,西斯狄娜走开了。
好,缇娅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大圣堂了。
【凯伊姆】,「拉菲,你在吗?」
【拉菲莉亚】,「是的」
拉菲已经将屋子收拾干净。
似乎是准备打包走人的样子
【拉菲莉亚】,「您找到圣子大人了吗?」
【凯伊姆】,「啊啊,她在我一个朋友那里」
【拉菲莉亚】,「真是太好了」
拉菲安心地叹了口气。
【拉菲莉亚】,「凯伊姆先生也没有受伤吧?」
【拉菲莉亚】,「外面好像堵着很多人的样子」
【凯伊姆】,「我可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
【凯伊姆】,「所以就从后门进来了」
【拉菲莉亚】,「大圣堂应该是没有后门的啊……?」
【凯伊姆】,「不要光从字面上的意思理解」
【拉菲莉亚】,「……啊,啊啊……原来如此」
拉菲稍微想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拉菲莉亚】,「那真是不错呢」
【拉菲莉亚】,「或许是天使大人的旨意吧」
拉菲双手合十,向天使祈祷。
【凯伊姆】,「你在说什么呢?」
拉菲向我看来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我有份工作要拜托给您」
说着,她取出一个皮袋递了过来。
分量相当的重。
里面装着无以计数的圣铸金币。
【凯伊姆】,「你这是……」
【拉菲莉亚】,「这是我至今为止赚到的所有薪金」
【拉菲莉亚】,「能请您收下这些,来接受工作吗?」
虽然汇率会随着时间而波动,但一枚圣铸金币大致上还是有10枚金币的价钱。
将这些钱换算一下的话……
足够我生活5年之久了。
【凯伊姆】,「你用这么多报酬是想要让我做什么?」
拉菲喘了口气,静静地说道。
【拉菲莉亚】,「我希望您能将圣女大人带出大圣堂」
【凯伊姆】,「……你说什么?」
【拉菲莉亚】,「请将圣女大人从这里带走,藏到某个地方去」
【凯伊姆】,「……」
我说不出话来。
将圣女带出教会,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凯伊姆】,「你冷静地想想,做出这种事来会变成怎样」
【凯伊姆】,「如果圣女在被处刑之前逃走,毫无疑问会在整个都市中被通缉」
不会有同伴存在。
被卫兵发现,当场就会被捕。
被居民发现,则只会受到私刑而被杀。
没有任何可以藏匿的地方。
【拉菲莉亚】,「没关系的」
【凯伊姆】,「根据是?」
【拉菲莉亚】,「我会代替圣女大人」
【凯伊姆】,「哈啊?」
【拉菲莉亚】,「就像凯伊姆大人所说的那样,圣女大人不在的话,肯定会在大圣堂引发骚乱」
【凯伊姆】,「当然,神官长也会要求进行搜索的吧」
【拉菲莉亚】,「不会的」
【拉菲莉亚】,「就算去搜索,也只会限于在对圣女大人处刑之前」
【拉菲莉亚】,「如果因为没有找到圣女大人而延期处刑的话,纳达尔也将自身难保」
【拉菲莉亚】,「所以,他肯定会拼命地将事态控制在教会内部」
【凯伊姆】,「但是,圣女不在的话就没法处刑了吧」
【拉菲莉亚】,「我会代替圣女大人去受刑」
……原来如此。
我终于知道,拉菲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了。
所以,她才会将自己的身边物都整理好么。
【拉菲莉亚】,「等处刑平安结束之后,他们也就不会想再找圣女大人了吧」
【拉菲莉亚】,「倒不如说,应该反而会不希望她露面才对」
【拉菲莉亚】,「所以,只要您能将圣女大人平安地带出这里,肯定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拉菲的决意。
那就是,自己代替圣女去受刑。
直到最后的最后,她都要为圣女效忠啊。
【凯伊姆】,「为什么你要做到这一步」
这是我无数次问过她的问题。
不管拉菲多么地尽忠,圣女都不曾领情。
而是将其作为圣职者应尽的义务,一直冷淡的对待拉菲。
既然如此,为什么拉菲还要如此地去坚信圣女呢。
【凯伊姆】,「告诉我吧」
【凯伊姆】,「我无法理解,有人可以为信仰做到这种程度」
【拉菲莉亚】,「……我知道了」
【拉菲莉亚】,「这件事,我只对凯伊姆大人您一个人说」
拉菲深吸一口气,将过去静静道来。
【拉菲莉亚】,「第29代的圣女伊莲之位,本来应该是由我来继承的」
【拉菲莉亚】,「所以,明天该被处刑的人,本来就应该是我」
【凯伊姆】,「这是怎么回事?」
【拉菲莉亚】,「先代的圣女大人被决定受刑的时候,纳达尔大人这样和我说了」
【拉菲莉亚】,「我就是下一任的圣女」
【拉菲莉亚】,「但是,现在的圣女大人无论是在信仰、勤勉,以及演讲的才能上都比我更加优秀」
【拉菲莉亚】,「而先代大人中意的人也正是当今的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但是,被选中的却是我。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拉菲莉亚】,「当我向纳达尔大人询问原因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
【拉菲莉亚】,「……我和圣女这个位置比较相称」
和圣女相称,吗。
纳达尔选择圣女的基准究竟是什么啊。
【拉菲莉亚】,「我感到非常疑惑」
【拉菲莉亚】,「圣女伊莲,应该是由最虔诚的圣职者被任命的,拥有最高荣誉的职务」
【拉菲莉亚】,「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有哪点和圣女相称」
【拉菲莉亚】,「所以,我就故意对纳达尔大人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
【拉菲莉亚】,「结果,我就被排除在候补之外,而现在的圣女大人则得以被选中」
还有这样一段经历啊。
不过,果然是有不能释怀的地方。
【凯伊姆】,「你是认为现在的圣女和这个职位很相称,才会去这么做的吧?」
【凯伊姆】,「并不是什么需要感到内疚的事情」
拉菲无力地摇了摇头。
【拉菲莉亚】,「……不是的」
【拉菲莉亚】,「后来,我终于注意到自己为什么不想要成为圣女了」
拉菲低下头,叹了口气。
【拉菲莉亚】,「我……害怕成为圣女」
【拉菲莉亚】,「没有自信的我,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担任圣女这么重要的职位」
【拉菲莉亚】,「就算我不去做,在我的面前也有希望成为圣女的,拥有足以担此重任力量的人」
【拉菲莉亚】,「那么,我不做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拉菲莉亚】,「但是,这只是好听的说法」
【拉菲莉亚】,「这只是我为了宽慰自己,而编出的好听的说法」
拉菲勉强地从喉咙中挤出话来。
用力握紧自己颤抖的双手。
【拉菲莉亚】,「我后悔了」
【拉菲莉亚】,「在看到先代圣女大人被处刑的时候……我变成了一个卑鄙小人」
【拉菲莉亚】,「那个时候,我终于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了」
【拉菲莉亚】,「我是在逃避众人的谴责,是在逃避因为懈怠祈祷而被处刑的结果」
【拉菲莉亚】,「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了现在的圣女大人」
【拉菲莉亚】,「那时的我因为太过软弱,甚至都已经丧失了作为圣职者生存的自信」
拉菲抬起头来。
【拉菲莉亚】,「但是,圣女大人却对那样的我说了一句话」
【拉菲莉亚】,「“成为我的侍从吧”」
拉菲将手放在胸口,将重要的回忆低声倾诉。
【拉菲莉亚】,「我是被圣女大人所拯救的」
【拉菲莉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效忠于她,无论面对何事都对她坚信不疑」
【拉菲莉亚】,「在圣女大人面前,我如是起誓了」
这就是两人的约定
圣女是在听到那件事以后,要拉菲来做自己的随从的。
给予作为圣职者而饱受挫折的拉菲职责,让她重新站了起来。
【拉菲莉亚】,「……但是,当上随从以后,我也总是在不停地逃避」
【拉菲莉亚】,「不能让自己坚强地面对困难,一次次地惹圣女大人生气」
【拉菲莉亚】,「我就连自己发下的誓言都没能守护住」
【拉菲莉亚】,「明明好不容易才从圣女大人那里得到这个机会的……我既痛恨这么弱小的自己,又为自己感到羞愧」
……对于拉菲来说,圣女就是她的光明。
在软弱的自己逃离的圣女的道路上,一往直前走着的光明。
同时,将迷失了方向的拉菲救回来的人也是圣女。
所以,拉菲选择去成为她的影子。
因为逃避而保持着愧疚之心,因而选择了作为影子去支撑圣女的这条道路。
但是,拉菲也没能用自己对圣女的信仰,去坚守好这个职责。
无法说出什么强硬话语的她,都被纳达尔的话耍的团团转,没能守护好两人的誓言。
而拉菲也是为此而不断地在自责。
【拉菲莉亚】,「我的身体从昨天开始就使不出力气,站起来也很辛苦」
【拉菲莉亚】,「东西基本上也吃不下去」
【拉菲莉亚】,「虽然不知道我是怎么被救回来的……不过这份力量应该也无法持续很久吧」
【凯伊姆】,「拉菲……」
【拉菲莉亚】,「但是,能让我活到现在,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拉菲莉亚】,「像这样留下一条命,我就可以在最后为圣女大人尽忠了」
拉菲摆正坐姿,笔直的凝视着我。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请您务必答应我这个请求」
【拉菲莉亚】,「请带圣女大人逃跑吧」
【拉菲莉亚】,「直到我被处刑之前,都让她到哪里去躲一躲」
【拉菲莉亚】,「在行刑结束之后,帮助她将从前的事情全部忘掉,让她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吧」
【凯伊姆】,「……」
带着圣女从这里逃走,就已经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在此之上,还要照顾她,直到她能够独立生活?
就算报酬很高,这也要求得太过了
【拉菲莉亚】,「……不行吗」
拉菲伤心地低下头。
按照常识来考虑的话,这种麻烦的委托想都不用想就会拒绝。
【凯伊姆】,「别摆出那副表情啊」
我叹了口气,将手放在拉菲的头上。
【拉菲莉亚】,「可是……」
【凯伊姆】,「你的委托每回都是那么乱来,乱来得让人叹息不已」
但是,我是知道的。
拉菲拜托给我的这些过分的请求,究竟包含了她多么强烈的心意。
【凯伊姆】,「要把圣女带出去,必须要躲过无数的监视」
【凯伊姆】,「我没办法保证能成功,即使这样也要做吗?」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
拉菲的眼睛湿润了。
【凯伊姆】,「怎么样,是做还是不做?」
【拉菲莉亚】,「拜托您了」
拉菲深深地低头行礼。
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圣女的得救啊。
她到底想要多招人喜欢啊。
太阳正在西沉。
距离明天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凯伊姆】,「……」
我的心中仍旧在为从拉菲那里接受的委托而迷茫。
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有一个人负起责任死去。
如果圣女不被处刑,那么民众的愤怒就会指向圣教会吧。
毫无疑问,会有很多圣职者因为圣女的缘故而牺牲。
同时,圣女也不再会有人去信奉。
为了守护都市的稳定和平,必须要将圣女处刑。
所以,拉菲才要代替圣女受死。
她的想法应该没错。
被栅栏围住的处刑场上,不会有围观者靠近。
被杀的女性是不是圣女,应该也没有人能分辨出来。
绝大多数的民众都只能离得远远地看着圣女。
而纳达尔他们应该也不会将这件事特意挑明。
但是──
牺牲拉菲去拯救圣女,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被处刑的,是现在的圣女,还是拉菲呢。
无论哪个人死去,都是没有道理的。
为了死去而活着的人生,真的可以存在吗?
在大崩落中掉到牢狱的我,总之是拼命地活了下来。
为了每天的食物,为了能够苟活下去而拼尽全力。
没有去想其他事情的工夫。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样的我也是得到了救赎。
多亏先代圣女被处刑,大脑至少不需要去为产生大崩落的原因而苦恼。
可以毫无根据地去相信,崩落已经不会再度发生。
接下来,就只要想着如何能够生存下去就好。
那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但是,现在不同。
菲诺列塔掉下去了。
随着梅尔特的死去,她的料理也成为了永远的过去式。
虽然平常没有察觉到,但我在牢狱中的这些年来,也拥有了各种各样的事物的回忆。
而这些,也全部都失去了。
又要在牢狱里从头来过吗?
明明有可能会再度发生崩落?
光靠着替换圣女,无法停止崩落的发生。
不管圣女献上多么虔诚的祈祷,崩落也不会因此而停止。
我能在这种状态下,像从前那样地生活吗?
……答案很明显。
那么,就必须要去思考。
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取舍。
现在没有时间去为究竟要牺牲圣女还是拉菲这种事而苦恼。
……我还有,可以做到的事情。
我将一个计策藏在心中,向娼馆街走去。
然后,再次回到圣女那边。
圣女还是保持着和我告别的姿势,低着头一动不动。
在我离开之后,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圣女】,「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为什么知道是我?」
明明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圣女】,「走路的方式,开门的方法……人们有很多自己注意不到特征」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就算来的是个坏人你也能感觉出来么」
【圣女】,「因为是您,所以我才能知道」
【凯伊姆】,「能够被圣女大人记住,我还真是光荣啊」
【圣女】,「我现在已经不是圣女了」
【凯伊姆】,「那倒也是啊」
【圣女】,「我没有想到您会再来」
【圣女】,「您应该已经没有什么事要找我了吧」
【凯伊姆】,「没那回事」
我拿开桌上的瓶子,将棋盘摆了上去。
【凯伊姆】,「至少还是可以找你下盘棋的吧」
【圣女】,「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凯伊姆】,「我来帮你」
【凯伊姆】,「你一边思考着盘面一边下棋试试」
【圣女】,「……我知道了」
在圣女的话语下,我来帮她移动棋子。
回想起原来下棋的光景,就让人不禁恍然若失。
【凯伊姆】,「接下来该我走了,车从C4移到E4」
【圣女】,「这样下棋也别有一番乐趣呢」
【圣女】,「相比眼睛能够看见的时候,感觉反而能够更加清楚地读懂您的棋路」
【凯伊姆】,「还真是达人的台词啊」
第一局因为圣女还没有习惯,所以是我的胜利。
但是随着对这种下棋方式的熟悉,她也在渐渐地变得原来越强。
这一局,我已经陷入了相当的苦战中。
【圣女】,「H7的象飞到E4」
【凯伊姆】,「唔……」
【圣女】,「呵呵,您看上去很辛苦呢」
【凯伊姆】,「等等,你等我好好想想」
这样下去,国王就会被逼到死角。
这样一来就失去了胜利的可能性,只能朝着平局而努力。
是要坚决地去找寻胜机呢,还是要妥协地瞄准平局呢──
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
我无意间看了圣女一眼……
她的身体正在微微地颤抖着。
脸色也很难看。
【凯伊姆】,「身体不舒服吗?」
【圣女】,「不,没问题的」
【凯伊姆】,「如果很严重的话就别下了」
【圣女】,「我要继续」
真没问题就好了。
我为了抑制住圣女的颤抖,将她抱在怀中。
【凯伊姆】,「难道说,你是在害怕吗?」
【圣女】,「……」
对啊,就是这样啊。
……不,这是理所当然的。
这家伙,明天就要死了。
必须抬起自己的双脚,迈向无尽的深渊。
不可能不会害怕的。
我对自己的迟钝有些吃惊。
【凯伊姆】,「抱歉,白天我看你还很平静的」
【圣女】,「没关系的,这是我已经被决定好的命运」
【凯伊姆】,「如果我要你从这里逃走,你愿意吗?」
【圣女】,「逃走……?」
圣女想了一会后,露出寂寞的笑容摇了摇头。
【圣女】,「做不到的」
【凯伊姆】,「为什么?」
【圣女】,「就像我有着自身的信仰一样,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之所向」
【圣女】,「诺瓦斯•艾蒂尔是靠着圣女的祈祷之力而漂浮的」
【圣女】,「正因为对此坚信不疑,人民才能在这充满动荡与不公的都市中生存下来」
【圣女】,「在不知何时就会崩落的城市上,是无法去致力于生活的」
【凯伊姆】,「你说得虽然没错……」
【圣女】,「我想,您的内心也曾经被先代大人所拯救过」
【圣女】,「这次,该轮到我了」
【圣女】,「人无完人」
【圣女】,「必须要有人来背负这所有的不平与不公」
圣女的肩膀颤抖着。
紧闭的双眼中沁出泪水,滑落脸颊。
【凯伊姆】,「但是,还是会还害怕吧」
【圣女】,「那是当然的」
【圣女】,「如果可以逃走的话,我想要立刻就逃走」
【圣女】,「但是,这不是会被容许的事情」
【圣女】,「只有将圣女处刑,让新的圣女继续去祈祷,民众们才能安心地生活」
【圣女】,「如果圣女逃跑的话,他们那些无处发泄的愤怒,终究会爆发出来的吧」
【圣女】,「牺牲我一个人就能解决这一切,这就足够了」
圣女所说的话一点都没错。
她是在用这些正论来说服自己,想要从而克服自己的恐惧。
【圣女】,「在被圣教会捡到之前,我只是一个贫穷的孤儿」
【圣女】,「每天,都在为了保住性命而生活」
她的境遇和我一样啊。
【圣女】,「多亏被圣教会捡到,我才能够免于饿死」
【圣女】,「为此,圣教会如果要我死,我就不得不亡」
【圣女】,「而且,圣女如果不能达成作为圣女的使命,那她的存在不久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凯伊姆】,「这句话是错的」
【凯伊姆】,「你并没有失去一切」
【圣女】,「您知道我的什么呢?」
圣女即使被圣教会背叛,也不曾忘却祈祷。
作为结果,她听到了天使的声音。
就算圣教会灭亡,她的信仰也当得以残存
【凯伊姆】,「你的那份绝不动摇的信仰,不是会留下来吗?」
【凯伊姆】,「如果还是不满足的话,这么说吧……」
【凯伊姆】,「……在这里,你还有我」
【圣女】,「凯伊姆,先生……」
圣女颤抖着扑到我的怀中。
【圣女】,「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说这种话呢」
【圣女】,「明天,我就要死了」
【圣女】,「沐浴着大家的唾骂,走上那条不归的道路」
【圣女】,「为什么,您还要给我这样的人带来希望呢?」
【圣女】,「您这么做……只会让我痛苦……」
圣女在我的怀中缩成一团,抽抽搭搭地哭泣着。
我望着她那小小的背影。
……这家伙为什么非死不可呢。
地震也好崩落也罢,都和圣女的意愿没有任何的关系。
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死。
一切都是为了那些民众。
【凯伊姆】,「你没有必要去死,若是想要逃走的话,我会帮你的忙」
我抱住圣女。
为了不让那娇小的身体逃开,而紧紧地将其拥入怀中。
【圣女】,「您是个坏人。像这样来诱惑我,究竟是有什么企图呢?」
【凯伊姆】,「我说过了吧,你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外人了」
【圣女】,「只是因为这个吗?」
【圣女】,「不是外人……仅仅就是因为这个吗?」
【圣女】,「就不能……就不能再多向我索求一些吗?」
圣女的眼角流出泪滴。
【圣女】,「……请您将我当成一名女性来看待吧」
圣女轻轻地抱住了我。
【凯伊姆】,「你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凯伊姆】,「你可是圣职者啊?」
【圣女】,「忘记了吗?」
【圣女】,「我已经被驱逐出教会了」
【圣女】,「现在的我不是圣职者,而只是个单纯的罪人」
没错。
圣女已经和普通的女性没有区别了。
已经不再被那些条框所束缚。
【圣女】,「您说,要带着我逃走」
【圣女】,「很遗憾,那种事情我是做不到的……」
【圣女】,「但是,如果您对我多少有点意思的话」
【圣女】,「只限今晚,就请让我知道快乐为何物吧」
【圣女】,「如果我有资格向凯伊姆先生索求的话……那么,就请把我当成凯伊姆的所有物吧」
【凯伊姆】,「……圣女小姐」
【圣女】,「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圣女伊莲了」
【圣女】,「我的名字叫,柯蕾特……」
【圣女】,「柯蕾特•阿纳斯塔西娅」
柯蕾特……
拉菲曾经从口中说出一次这个名字。
确实,是在被赶出随从之位的时候。
那是这家伙的真名吗。
【柯蕾特】,「明天,我就要将这个身体献给诺瓦斯•艾蒂尔了」
【柯蕾特】,「但是……我想要把我的心……」
【柯蕾特】,「柯蕾特的心,献给您……」
【柯蕾特】,「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柯蕾特】,「不可以吗……?」
柔软的身体紧紧地靠在我的身上。
虽然不算丰满,但她那洁白而滑嫩的肌肤勾勒出的身体线条,却十分的有魅力。
该怎么做才好。
这是明天将要死去的女孩子,最后的愿望。
应该就这样实现它吗?
我……
实现柯蕾特的心愿
果然还是没法去做那种事
【凯伊姆】,「……呐,柯蕾特」
【凯伊姆】,「或许,你的确已经不是圣职者了」
【凯伊姆】,「但是,不管你怎么否定,也都还有不可以放弃去相信的东西吧」
【柯蕾特】,「那个是……」
【凯伊姆】,「我并不讨厌肌肤之亲」
【凯伊姆】,「但是,我要否定你那个所谓『失去了一切』的说法」
【凯伊姆】,「你还有拉菲在,也还有坚信不疑的信仰」
【凯伊姆】,「不要说什么一无所有啊」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我知道的。
这家伙会为了自己的信仰而至死不渝地去祈祷。
而正是她的这份坚强让我惊讶,也让我感动。
【凯伊姆】,「这是你辛辛苦苦为神灵与天使一直守护住的贞操」
【凯伊姆】,「不应该这么轻易地就献给我」
【凯伊姆】,「这一点,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得很清楚」
我的话让圣女忽然露出微笑。
【柯蕾特】,「您真的……是位很温柔的人呢」
【柯蕾特】,「应该有很多人,都曾经被您的那份温柔所拯救吧」
【凯伊姆】,「天知道,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而已」
仅此而已。
【柯蕾特】,「谢谢您,多亏了您让我,让我清醒过来了」
圣女从我的身旁离开。
【柯蕾特】,「我会毫不后悔地迎接明天的」
【凯伊姆】,「……这样啊」
【柯蕾特】,「我会优秀地完成这最后的任务」
柯蕾特露出了圣女般圣洁的微笑。
【凯伊姆】,「你是认真的吗?」
【柯蕾特】,「我一直……爱慕者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能被凯伊姆先生这样抱着,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柯蕾特】,「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做不行,但是脑海中的这份幻想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柯蕾特】,「真是个没用的圣女呢」
【凯伊姆】,「你已经不是圣女了吧」
【柯蕾特】,「嗯」
我拂起圣女的秀发,温柔地抚摸她的面颊。
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手伸向抬起头来的圣女光滑的后颈,两人的脸随着彼此相合的视线而不断拉近。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柯蕾特,我想要你」
【柯蕾特】,「嗯」
我将自己的嘴靠近她那小巧玲珑的嘴唇。
她那本应看不见的双眼,正在凝视着我。
那份眼神过于的清澈,让我在那谭清泉中看到了自己。
面对这无比纯洁的少女,我不禁自问,是否对这种做法而感到歉疚。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凯伊姆】 「柯蕾特」
【柯蕾特】 「嗯」
我低下头,温柔地吻上柯蕾特的香唇。
【柯蕾特】 「嗯……」
【柯蕾特】 「……嗯嗯……啾……」
【柯蕾特】 「啾……嗯,嗯唔」
【柯蕾特】 「嗯唔,啾噜」
【柯蕾特】 「啾,嗯……嗯啾」
【柯蕾特】 「哈啊……」
柯蕾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凯伊姆】 「可以再多吻一些吗?」
【柯蕾特】 「嗯」
对我的问题一一回答的她,是那么的可爱。
【柯蕾特】 「嗯……啾」
【柯蕾特】 「唔唔……啾,啾噜,嗯唔……」
【柯蕾特】 「……呼……嗯嗯」
即使感到呼吸痛苦,也还是没有分开双唇。
【柯蕾特】 「嗯……库啾,噼啾」
【柯蕾特】 「嗯呼,啾,啾,嗯啾」
【柯蕾特】 「噗哈……」
【柯蕾特】 「……哈啊……哈啊……」
实在忍受不住的柯蕾特将嘴唇移开。
【柯蕾特】 「对不起,呼吸太痛苦了……」
【凯伊姆】 「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吗?」
【柯蕾特】 「……是的」
她低下头去,侧脸微微染上绯红。
【柯蕾特】 「……没想到,会是这么舒服的事情」
【凯伊姆】 「还想做吗?」
【柯蕾特】 「那种事情……我说不出口」
【凯伊姆】 「我倒是还想做」
【柯蕾特】 「……呜呜,那种事情……」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无论如何都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凯伊姆】 「那就好」
【柯蕾特】 「您讨厌我这种女孩子吗……?」
【凯伊姆】 「不,喜欢」
柯蕾特的脸羞得通红。
她这种第一次露出来的反应让我很开心。
【凯伊姆】 「这次就稍微激烈一点吧」
【柯蕾特】 「激烈……吗?」
我没等她说完,就再次吸住她的嘴唇。
【柯蕾特】 「哈唔……啾,嗯啾……啾,啾噜」
【柯蕾特】 「咕噜,啾,啾,库啾,啾噜噜,嗯啾」
我将那娇小的嘴唇含入口中,舌头在上面游走。
【柯蕾特】 「嗯……嗯唔……嗯嗯嗯嗯……?」
我伸出舌头,探入柯蕾特的口中。
【柯蕾特】 「嗯嗯嗯……呼唔,嗯唔……啊嗯嗯……」
在柯蕾特的口腔中来回舔舐,与她的舌头交合。
【柯蕾特】 「嗯嗯,咕噜,呼嗯嗯嗯……凯伊姆先……」
过于激烈了吗?
我微微地收回舌头。
【柯蕾特】 「嗯嗯……嗯呼……」
【柯蕾特】 「库啾……啾,啾噜,唔噜,咕噜」
这次,换成柯蕾特那小小的舌头潜入了我的口中。
【柯蕾特】 「啾,凯伊姆先生……咕噜,啾噜噜,啾」
虽然不习惯,但还是拼命地让舌头纠缠在一起。
【柯蕾特】 「咕噜,啾噜……呼嗯……嗯唔,咕噜,啾,咕噜噜」
【柯蕾特】 「啊呜,噜,啾噜,嗯啾……唔嗯」
【柯蕾特】 「啊……」
双唇慢慢地分开。
柯蕾特恋恋不舍地缩回舌头,注视着我。
【柯蕾特】 「那个……请问我做得还好吗?」
【凯伊姆】 「啊啊」
我温柔地抚摸着柯蕾特的脸。
现在的柯蕾特,是如此的娇小。
【凯伊姆】 「……你真的没问题吗?」
【柯蕾特】 「您是指什么呢?」
【凯伊姆】 「把我这种人当做对象」
【柯蕾特】 「您都已经做得那么激烈了,现在还说什么呢」
【凯伊姆】 「不过,你可是前任圣女啊」
纯白的衣服,洁白的肌肤。
被我这种人玷污,真的没关系吗。
【柯蕾特】 「您意外地没什么自信呢」
【柯蕾特】 「事到如今,您又开始害怕了吗?」
【凯伊姆】 「我是在为你考虑」
甫一说完,柯蕾特就向我扑了过来。
将我压倒在身下。
【凯伊姆】 「唔……」
【柯蕾特】 「这是我主动要求的事情,所以没有任何问题」
【柯蕾特】 「请您不要在意这种细节,陪我做下去吧」
真是够乱来的。
不过,也确实很有柯蕾特的风格。
【凯伊姆】 「真的没问题吧,柯蕾特」
【柯蕾特】 「嗯」
【凯伊姆】 「那么……就交给你了」
【柯蕾特】 「交给我了?」
【柯蕾特】 「那个……可是,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啊」
【凯伊姆】 「你一点都不知道么」
【柯蕾特】 「……倒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柯蕾特】 「在被教会捡到之前,曾经见过一次男女间的性行为」
【柯蕾特】 「不过因为离得很远,所以细节就……」
【柯蕾特】 「只,只是恰好碰见哦,是非常偶然的事情」
柯蕾特慌张地辩解道。
【凯伊姆】 「呵……」
【柯蕾特】 「您,您为什么要笑呢」
【柯蕾特】 「我可不是因为有兴趣才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个不停的」
【柯蕾特】 「那个,只是稍微,稍微看到一点而已」
【凯伊姆】 「知道了知道了」
她那慌忙辩解的样子非常可爱。
【凯伊姆】 「那么,你就把我下面的纽扣解开吧」
【柯蕾特】 「要我来解吗?」
【凯伊姆】 「讨厌么?」
【柯蕾特】 「不,我知道了」
柯蕾特用手摸索着找到纽扣的位置,一个个将其解开。
然后,已经变大的分身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柯蕾特】 「有什么……出来了」
又硬又挺的肉棒,展露在柯蕾特的面前。
柯蕾特摸索着开始确认其形状。
她的手那令人焦急的缓慢动作,让我微妙的兴奋起来。
【柯蕾特】 「这究竟是什么呢……」
【凯伊姆】 「第一次摸吗?」
【柯蕾特】 「是的……」
【柯蕾特】 「非常的大……也很热……」
【凯伊姆】 「因为你很有魅力,所以它才会大起来的」
【柯蕾特】 「这个东西可以变大变小吗?」
【凯伊姆】 「啊啊,你摸一摸的话会变得更大」
【柯蕾特】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呢」
【柯蕾特】 「……啊,非常抱歉……一不小心就碰到了」
柯蕾特慌忙把手拿开。
【凯伊姆】 「没事,继续吧」
【柯蕾特】 「可以去摸摸它吗?」
如今目不见物的柯蕾特,只能靠着手感去确认物体的形状。
她带着有些想要恶作剧的表情,将头抬起。
【凯伊姆】 「如果柯蕾特想摸的话」
【柯蕾特】 「……请您不要说这种欺负人的话」
柯蕾特开始将手上下动作起来,探寻着我肉棒的每一个角落。
【柯蕾特】 「好热……这么热真的没关系吗?」
她将分身用双手包住,在上面摩擦了一下。
受到刺激的肉棒猛地一挺。
【柯蕾特】 「它在我手中跳起来了……」
【凯伊姆】 「……唔……」
【柯蕾特】 「弄,弄痛您了吗?非常抱歉」
【凯伊姆】 「不,不是的。我这是很舒服」
【柯蕾特】 「这样啊……这样做会让您感到舒服吗?」
柯蕾特用她的小手握住我的分身。
这双手曾经在看台上向群众挥舞。
一想到这点,我就兴奋不已。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的呼吸变乱了」
【凯伊姆】 「因为很舒服」
【柯蕾特】 「非常的……可爱」
【凯伊姆】 「我真不想被你这么说」
【柯蕾特】 「为什么呢?」
【凯伊姆】 「因为你才能配得上可爱这个词」
【柯蕾特】 「……」
柯蕾特红着脸低下头去。
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凯伊姆】 「……唔……」
她用手指包住龟头,轻轻地抚摸。
那犹如柔软的绢丝般缠绕上来的手指,给我带来近乎麻痹的甜美快感。
【柯蕾特】 「它在一颤一颤的……」
【柯蕾特】 「非常的热,而且还变得更大了」
【柯蕾特】 「这样做……不错吧」
【凯伊姆】 「不,停下来吧」
【柯蕾特】 「不可以吗……?」
【凯伊姆】 「再继续下去我就射出来了」
【柯蕾特】 「是什么要射出来了呢?」
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凯伊姆】 「射精。这是男人最舒服的瞬间」
【柯蕾特】 「这样啊」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那个……您不想射精吗?」
【凯伊姆】 「当然不可能会不想」
【柯蕾特】 「那么……我想让凯伊姆先生变得舒服起来」
柯蕾特坚决地说道
【凯伊姆】 「……知道了。那么,就把它含住吧」
【柯蕾特】 「含住……是要吃吗?」
【凯伊姆】 「只要用嘴含住就好」
【柯蕾特】 「将这个含入口中……」
柯蕾特头一次犹豫起来。
【凯伊姆】 「不用勉强自己」
【柯蕾特】 「只要含下去,凯伊姆先生就能舒服吗?」
【凯伊姆】 「比用手来得更加舒服」
【柯蕾特】 「这样啊……那么我会做的」
她怯生生地将嘴凑近分身,舔了起来。
【柯蕾特】 「……嗯……噼啾……」
舌头慢慢地朝着龟头向上靠近。
【柯蕾特】 「嗯……嗯啾,哈嗯……咕噜」
【柯蕾特】 「嗯哈……」
【柯蕾特】 「感觉有种不可思议的味道」
【凯伊姆】 「是什么样的味道?」
【柯蕾特】 「怪怪的……感觉头脑中有些恍惚」
【柯蕾特】 「但是,并不讨厌」
【柯蕾特】 「咕噜……嗯啾,噜,嗯……啾,咕噜」
【柯蕾特】 「……啾……嗯啾,嗯噗」
【柯蕾特】 「咕噜……噼啾……嗯啾……啾啪……嗯啾」
柯蕾特的舌头在肉棒的背面上下游移。
【凯伊姆】 「咕……」
被从根部开始舔舐,让我不禁漏出了声音。
对于第一次来说,算是做得相当好了。
【凯伊姆】 「舌头动成这样就好,含住它把」
【柯蕾特】 「知道了,那么,我要开动了」
【凯伊姆】 「喂,可别用牙咬啊」
【柯蕾特】 「哈唔……啾,嗯啾……库啾」
分身被柯蕾特的嘴含了进去。
口腔内那份炽热而濡湿的触感,让我的身体不禁一颤。
【凯伊姆】 「就这样上下动动看」
【柯蕾特】 「嗯好的……」
【柯蕾特】 「……嗯,啾,噼啾……啾噜,啾……噜啾」
【柯蕾特】 「嗯噜……嗯,啾噜噜,咕噜,噜啾」
柯蕾特鼓着脸,按照我说的那样将头上下动了起来。
用她那张小嘴拼命地叼着,收紧嘴唇。
【柯蕾特】 「嗯……嗯啾……噼恰……啾啪……嗯呼」
【柯蕾特】 「咕噜……啾……咕噜噜,库啾,嗯啾,啾噜噜」
时不时地,还用牙齿轻碰。
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快感不断地高涨。
【柯蕾特】 「……哈嗯……凯伊姆先生的那里……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凯伊姆】 「苦吗?」
【柯蕾特】 「没关,系……的」
【柯蕾特】 「嗯啾,嗯呼,哈唔,啾噜,啾,咕噜」
【柯蕾特】 「咕噜,啾噜噜,嗯啾,啾库,嗯呼,啾」
双唇滑溜溜地贴紧,舌头刺激着裂缝。
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凯伊姆】 「……柯蕾特,要出来了」
【柯蕾特】 「嗯唔……嗯库,咕噜……?」
她的表情好像在问着,是什么要出来了呢。
【柯蕾特】 「啾库,啾噜,呜噜噜,啾啾,啾噜噜噜」
【柯蕾特】 「啾啾,啾噜噜,嗯啾,咕咯咯,啾噜」
【凯伊姆】 「把嘴拿开……!」
【柯蕾特】 「咕啾,噜噜……啾噜噜,咕噜,啾噜」
【柯蕾特】 「啾噜噜,唔噜噜,噼啾,唔噜,啾噜,啾噜噜」
柯蕾特虽然听到了我的话,但是却仍然没有将嘴唇移开。
而且,反而更激烈地动起了头。
【凯伊姆】 「咕……!」
【柯蕾特】 「啾,嗯嗯,嗯啾,啾唔唔……啾啪」
【柯蕾特】 「嗯嗯,咕,啾,嗯嗯噗……?」
我将要抬起,总算是将分身从柯蕾特的口中抽了出来。
咚噗,咚库,哔噜,咚库!
【柯蕾特】 「呀……!?」
咚库,噼噜噜,咚噗!
咚库,咚库咚咕,噼库!
精液止不住地喷射而出,将柯蕾特的头部与肩膀满满地玷污。
过度的快感让我的身体不住颤抖。
【凯伊姆】 「唔…………」
满溢精液的肉棒从握住根部的柯蕾特手中滑脱。
绢丝制成的手套被染上了另一种污秽的白色。
【柯蕾特】 「哈啊……哈啊……哈啊……」
【柯蕾特】 「……哈啊……好热呢」
【柯蕾特】 「啊啊……满满地,射出……哈啊……来了……」
【柯蕾特】 「身体内有凯伊姆先生的……」
柯蕾特带着陶醉的表情,用脸和身体接住了大量的精液。
【凯伊姆】 「抱歉,我没能忍住」
【柯蕾特】 「这就是射精吗?」
柯蕾特沾起脸上的精液,送到口中。
【柯蕾特】 「嗯啾……嗯……感觉滑溜溜的」
【柯蕾特】 「不是太好喝的东西呢」
【凯伊姆】 「可能是吧」
【柯蕾特】 「不过,感觉……有种非常淫靡的味道」
【柯蕾特】 「就好像被凯伊姆先生包住了全身一样」
柯蕾特带着精液的脸上露出微笑。
【凯伊姆】 「娼妇每天都会做这种事」
【柯蕾特】 「这样啊」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曾经去过那种地方吗?」
【凯伊姆】 「不能说没有」
【柯蕾特】 「那么……您感觉我怎么样呢?」
【凯伊姆】 「你是说和娼妇比起来吗?」
【柯蕾特】 「嗯」
不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啊。
【凯伊姆】 「以第一次来说算是很优秀了」
【柯蕾特】 「这样啊」
柯蕾特露出开心的表情。
她真是够讨厌失败的。
【柯蕾特】 「我让凯伊姆先生满足了呢」
【凯伊姆】 「啊啊,算是吧」
【柯蕾特】 「只是算是吧?」
【凯伊姆】 「我还没有进入柯蕾特的体内」
【柯蕾特】 「进到我体内……是要将什么东西放到我的哪里呢?」
【凯伊姆】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站起身子,抱住柯蕾特。
【柯蕾特】 「啊……您,您要做什么?」
【凯伊姆】 「这样做就太费事了」
我脱掉柯蕾特长长的下装,将她抱到床上。
【柯蕾特】 「呀……」
【柯蕾特】 「啊,请不要将我的脚捉起来……好害羞的」
【柯蕾特】 「您是要打算做什么呢?」
【凯伊姆】 「刚才柯蕾特让我舒服了,这是回礼」
【凯伊姆】 「我也会让你舒服起来」
【柯蕾特】 「没关系的,我并没有奢求那种事情」
【凯伊姆】 「那样可就没法和我结为一体了哦」
【柯蕾特】 「是那样的吗……?」
【凯伊姆】 「不把那里弄湿点是进不去的啊」
而且柯蕾特的身体还尤其的小。
就算不是第一次应该也会很紧。
【柯蕾特】 「刚才我也问过您……究竟是要把什么放进来呢?」
【凯伊姆】 「你刚才含着的那个东西」
【柯蕾特】 「将那个放进……哪里呢?」
【凯伊姆】 「这里」
我摸了一下柯蕾特的私处。
【柯蕾特】 「咿呀……您,您在做什么呢」
【凯伊姆】 「所以说,我要把我的那个东西放进这里」
说着,我继续隔着内裤抚摸着那个柔软的凹陷处。
【柯蕾特】 「呀,那,那种地方,不可能放的进去的……」
【凯伊姆】 「一开始可能会很疼」
【柯蕾特】 「就是说……那里会裂开吗……?」
【凯伊姆】 「我倒不觉得会裂开」
【柯蕾特】 「这样啊……」
【凯伊姆】 「这可是你所献上的纯洁的证明,要停止吗?」
【柯蕾特】 「……不,我要做」
【柯蕾特】 「这是这个世上的每个女性都要越过的坎」
【柯蕾特】 「那么我肯定也能做,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不愧是柯蕾特啊。
【凯伊姆】 「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尽可能地不弄疼你」
【柯蕾特】 「为此您才会揉搓这里的吧」
【凯伊姆】 「啊啊」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是为了我才这么说的呢」
【柯蕾特】 「第一次的对象是凯伊姆先生,真的太好了」
这份煽情的美妙天使的笑容,有着足以令人发狂的魅力。
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袭击她。
【凯伊姆】 「要开始了哦」
【柯蕾特】 「嗯」
【凯伊姆】 「首先从胸部开始」
【柯蕾特】 「胸部……吗?」
【柯蕾特】 「那样会感觉舒服吗?」
【凯伊姆】 「不知道,毕竟你还没完全发育成熟啊」
【柯蕾特】 「……总觉得您刚才说了句非常失礼的话」
【凯伊姆】 「是你的错觉」
我按耐不住地将覆盖在柯蕾特胸前的布料取下。
【柯蕾特】 「嗯……」
她那娇小的乳房露了出来。
在那纯白的肌肤上,有着小小的粉色突起。
虽然非常的小,但是也别有一番可爱。
【柯蕾特】 「那个……能请您说点什么吗?」
【柯蕾特】 「您这么默不作声,我有点害怕……」
【凯伊姆】 「抱歉」
柯蕾特希望得到我的评价。
这种事情不用语言就没法传达。
【凯伊姆】 「我看到你的胸部了……十分的漂亮哦」
【柯蕾特】 「……好害羞」
【柯蕾特】 「可,可是……我的眼睛看不见真是太好了」
【柯蕾特】 「如果看到凯伊姆先生的样子,估计我都会不好意思得想去死了」
她非常可爱地说道。
【柯蕾特】 「一想到被凯伊姆先生这么看着,心情就变得非常奇怪」
【柯蕾特】 「有种胸口在缩紧,体内在变热般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柯蕾特】 「可是,这个感觉并不坏。胸口……非常的闷」
她是有感觉了吧。
我突然将手放到乳房上。
【柯蕾特】 「啊……呼……」
【柯蕾特】 「好痒呢」
我抚摸着乳房,感受着肌肤滑嫩的触感。
【柯蕾特】 「嗯唔……嗯,嗯嗯……」
【柯蕾特】 「……呼啊,嗯……哈啊」
【柯蕾特】 「嗯嗯……嗯,呼唔……呼嗯嗯」
柯蕾特扭动着身体,吐出甜美的气息。
……稍微试着给点刺激吧。
【柯蕾特】 「嗯啊啊?」
【柯蕾特】 「……哈,啊呜……不,不行的……尖端那里……!」
我轻轻地捻起乳头,在手指间把玩着。
而柯蕾特的身体则随着我的动作而一跳一跳。
【柯蕾特】 「哈,啊嗯嗯,嗯嗯……嗯呼……」
【凯伊姆】 「舒服吗?」
【柯蕾特】 「我,我不……知道……嗯嗯,唔嗯……」
纯白的肌肤上沁出微红。
【柯蕾特】 「呼嗯嗯……嗯唔,哈,啊啊……」
【柯蕾特】 「……不要……再这样做了……我会,变得奇怪的」
【柯蕾特】 「求……求求,您了……」
我放开柯蕾特的乳头。
【柯蕾特】 「……哈啊……哈啊,哈啊……」
【柯蕾特】 「哈啊……呜呜呜……啊啊……哈啊……」
柯蕾特瘫倒在床上,呼吸慌乱。
只是稍微欺负了一下乳头,就变成这样了。
说不定她相当的敏感。
【凯伊姆】 「怎么样」
【柯蕾特】 「身体好热……非常的闷,让人忍耐不住」
【柯蕾特】 「这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身体被汗水所浸湿,吐出炽热的呼吸。
这让人难以忍耐地煽情。
【凯伊姆】 「差不多也该碰碰这里了」
我将手伸向柯蕾特的私处。
【柯蕾特】 「呀……啊啊,嗯嗯……」
刚碰到裂缝,就响起了粘稠的水声。
【柯蕾特】 「呀……哈啊啊……啊呜……嗯嗯……」
【柯蕾特】 「不,不行的」
柯蕾特慌忙用手挡住了那里。
【凯伊姆】 「不行吗?」
【柯蕾特】 「好奇怪……」
她自己将手伸入内裤中确认着。
然后打开手掌,任由指缝间的爱液流落。
【柯蕾特】 「那里变湿了。这是……为什么呢?」
【凯伊姆】 「会变湿是因为有感觉,这样男人的那个东西才能进去」
【柯蕾特】 「原来是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呢」
【凯伊姆】 「啊啊,所以就放心吧」
我隔着内裤,再次揉搓起柯蕾特的私处。
【柯蕾特】 「哈嗯嗯,可是,刺激太强了,身体……变得好奇怪」
我的手指一边左右移动,一边压到里面。
【柯蕾特】 「嗯啊,嗯嗯,嗯嗯唔,呼嗯」
【柯蕾特】 「啊……啊嗯,嗯嗯-」
柯蕾特的身体大大地后仰。
私处不断地涌出爱液,透过内裤溢出。
那里已经相当的湿了。
【柯蕾特】 「……哈啊……哈啊……」
【凯伊姆】 「要脱掉内裤了哦」
【柯蕾特】 「啊……呀啊……」
我迫不及待的地扒掉柯蕾特的内裤。
【柯蕾特】 「怎么……啊……啊啊啊……」
漂亮的私处展露在我面前。
【柯蕾特】 「……您看到我的那里了吗?」
【凯伊姆】 「啊啊」
柯蕾特的肌肤因为羞耻而泛起潮红。
【柯蕾特】 「好害羞……」
我沿着裂缝,微微地望向那桃色的阴唇。
爱液正不断地从那里滴落。
【柯蕾特】 「您不觉得奇怪吗?」
【凯伊姆】 「哪里奇怪?」
【柯蕾特】 「我的……那个」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应该也见过其他女性的那里吧」
【柯蕾特】 「您感觉我的那里怎么样呢?」
【凯伊姆】 「你的那里是我至今为止所见过的最漂亮的」
【柯蕾特】 「真的吗?」
【凯伊姆】 「啊啊」
【柯蕾特】 「好高兴……」
【凯伊姆】 「可以摸吗?」
柯蕾特害羞地低下头。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请您温柔一些」
【凯伊姆】 「当然了」
我伸出手指,向着那湿润的阴唇挺进。
【柯蕾特】 「……嗯……啊……啊啊……」
【柯蕾特】 「啊……嗯嗯,呼,嗯,啊嗯嗯……」
【柯蕾特】 「感,感觉……非常,舒服……那样,非常的……舒服」
【柯蕾特】 「嗯呼,呼,啊呜……嗯,嗯唔……嗯嗯嗯」
柯蕾特的身体随着我手指的动作而绷紧。
溢出的爱液顺着大腿流到床上。
【柯蕾特】 「嗯……嗯唔,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啊」
突然,她的身体激烈地颤了一下。
那是因为我碰到了藏在阴唇深处的阴蒂。
【柯蕾特】 「嗯嗯,哈啊……啊,嗯……哈啊……」
【柯蕾特】 「呀……凯伊姆先生,现在又是怎么了呢」
【凯伊姆】 「那是女性最敏感的地方,别担心」
【柯蕾特】 「就算您叫我别担心……现在,还是不行」
【凯伊姆】 「被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摸了」
【柯蕾特】 「怎么会……啊,啊嗯嗯,嗯呼,啊嗯,嗯嗯嗯嗯-」
【柯蕾特】 「不,不行……不行的,啊,啊啊,嗯嗯,嗯啊,嗯呼啊啊……」
应该是轻微地高潮了吧。
柯蕾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柯蕾特】 「哈……哈啊,哈啊……我明明都说不行了」
【柯蕾特】 「这样子……会让我变得好奇怪的……」
【凯伊姆】 「那就变得奇怪吧」
这次,我将手指伸入了阴道里面。
【柯蕾特】 「嗯唔,啊,啊啊,嗯嗯……」
阴道虽然已经相当的湿润,但却还是在强烈地拒绝着我的侵入。
我稍稍用力,让手指滑了进去。
【柯蕾特】 「呜……呼,嗯嗯……」
柯蕾特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凯伊姆】 「疼吗?」
【柯蕾特】 「……没关系的……请再进得更深些吧」
阴道紧紧地收缩,夹得我的手指都有些疼痛。
只是插进一根手指就这么艰难,更不用提我的分身了。
【柯蕾特】 「……啊,嗯,嗯嗯……呜嗯……」
【柯蕾特】 「嗯唔,嗯嗯嗯,嗯呼……啊嗯」
我一边让那里习惯我的手指,一边慢慢地反复抽插。
【柯蕾特】 「嗯嗯,哈呜……嗯库,嗯,嗯啊……咕唔……」
【柯蕾特】 「呀,那样动的话……我会变得,奇怪起来的」
我一点点地让她的抵抗减缓下来。
【柯蕾特】 「嗯,嗯嗯……呼啊,啊嗯嗯,哈,嗯嗯」
【柯蕾特】 「咕唔……嗯,啊,啊,啊,啊,啊呼」
手指虽然已经陷得更深,但她看上去却已经不是很疼。
【柯蕾特】 「哈啊……啊啊,进到……肚子里了……」
【凯伊姆】 「怎么样?」
【柯蕾特】 「……我想,应该是很舒服吧」
【凯伊姆】 「都湿成这样了,还说应该是啊」
【柯蕾特】 「我不知道啊……」
我将指头拔出,看着吐出甜美喘息的柯蕾特。
脸微微地上扬,露出恍惚的表情。
【凯伊姆】 「差不多应该可以了吧」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是要将您的那个放入我的体内吧」
【凯伊姆】 「啊啊,做好准备了吗?」
【柯蕾特】 「嗯」
她可爱地点了点头。
我将自己的龟头盯在柯蕾特小小的阴唇上。
【柯蕾特】 「那里……好热……」
【凯伊姆】 「柯蕾特也是」
为了尽可能地不让她感到疼痛,我用肉棒蹭着阴唇,沾满爱液。
【柯蕾特】 「……啊,哈啊,嗯唔,呀,请您不要那么摩擦啊」
【凯伊姆】 「这样你才会不疼」
【柯蕾特】 「可,可是……嗯呜,啊嗯嗯……啊啊,请您,进来吧……」
柯蕾特被摩擦着阴蒂,呻吟声渐渐变大。
【凯伊姆】 「知道了,那我要上了哦」
我将龟头抵在她的小穴上。
然后,慢慢地向前用力。
【柯蕾特】 「啊……嗯唔……啊,呜呜……」
【柯蕾特】 「嗯,哈啊……啊啊啊,嗯唔唔唔」
肉棒一点点地向柯蕾特的体内挺进。
【凯伊姆】 「……唔……」
【柯蕾特】 「嗯嗯嗯!……唔……嗯……呜呜……嗯呜……嗯」
阴道强烈地拒绝着我的侵入。
感觉只要一放松,就好像会被推出来。
【柯蕾特】 「啊啊,嗯唔……好,好疼……」
【凯伊姆】 「抱歉,忍耐一下」
【柯蕾特】 「好的……」
在龟头挺进的前方,有一道薄壁紧紧地挡着。
那是柯蕾特纯洁的证明。
【凯伊姆】 「我要一口气插进去了哦」
【柯蕾特】 「嗯」
我将力量贯注在腰部,一口气将分身插入柯蕾特的体内。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嗯呜呜,啊啊啊啊」
【柯蕾特】 「咿,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哈啊……」
破处的血自柯蕾特的大腿流下。
她肯定是相当的疼。
【凯伊姆】 「进到……里面去了」
【柯蕾特】 「咿……啊啊,哈啊,嗯唔……嗯……哈啊啊……」
我的肉棒全部侵入了柯蕾特娇小的身体。
一直没到根部。
【柯蕾特】 「真的吗……?这样就,全部都进去了吗……?」
【凯伊姆】 「没错,你很努力啊」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嗯……」
【柯蕾特】 「……肚子里面被填得满满的。凯伊姆先生的那个全部都进来了呢」
【柯蕾特】 「好开心。能够为凯伊姆先生……献上这个身体」
泪珠从柯蕾特的眼眶中滴落。
【凯伊姆】 「很疼吧」
【柯蕾特】 「这种程度我能忍得住」
【柯蕾特】 「……那么,接下来是要做什么呢?」
炽热的阴道将我的肉棒紧紧地夹住。
只要稍微动作,就带来近乎麻痹的快感。
【凯伊姆】 「要把放进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在你那里来回进出」
【柯蕾特】 「原来如此……您是要射精吧」
【凯伊姆】 「你理解力很强啊」
【柯蕾特】 「都是刚才凯伊姆先生教给我的」
柯蕾特露出松软的微笑。
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凯伊姆】 「一开始我会慢点动的」
【柯蕾特】 「嗯」
我一点点地将肉棒拔出。
滋噜噜噜
【柯蕾特】 「嗯……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嗯嗯,呼唔……啊呼,嗯嗯……」
【柯蕾特】 「……嗯啊,啊啊,啊嗯,呼啊……咿呜」
阴道配合着我的动作而不断地收紧。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啊……嗯嗯……呼唔唔……」
我将肉棒拔到露出龟头的位置,然后再次插入。
滋溜,滋啾
【柯蕾特】 「嗯……啊啊,啊嗯嗯,进来,了……」
【柯蕾特】 「唔唔唔……嗯嗯,呀啊,呼唔嗯嗯」
夹紧我分身的花蕊变得越来越热。
给我带来灼烧般的快感。
【柯蕾特】 「啊啊,唔嗯……呼啊,嗯嗯,啊,啊啊嗯……咿呜」
滋噜噜噜,滋啾
【柯蕾特】 「呼呜呜……啊,啊嗯,啊啊,嗯唔唔,嗯嗯」
慢慢地拔出,插入。
这份令人心痒难搔的刺激感,让我渐渐地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凯伊姆】 「不要紧吗?」
【柯蕾特】 「呼啊,是,是的……已经不怎么疼了」
【凯伊姆】 「看来是习惯了啊」
【柯蕾特】 「嗯……是那样吗?」
【凯伊姆】 「我要稍微激烈点动作了哦」
【柯蕾特】 「哎,请等……啊呜唔唔」
阴茎突然向着柯蕾特的体内狠狠插入。
【柯蕾特】 「啊,啊啊,唔啊啊……!」
阴道的阻碍被冲破带来的刺激,让柯蕾特仰起了身子。
啾,滋啾,咕啾
【柯蕾特】 「进去……那么深……啊啊,嗯嗯,啊啊啊,唔嗯」
【柯蕾特】 「呀,啊啊,咿呀……这样……不行的……」
【柯蕾特】 「啊啊,又,变热了,啊啊,哈啊,嗯啊啊」
柯蕾特的阴道急剧收紧,压迫着我的分身。
【柯蕾特】 「嗯唔唔,呀呜,啊,嗯嗯嗯!」
【柯蕾特】 「啊,啊啊,啊,这样……忍不,住了」
【柯蕾特】 「不自觉地……发出,声音」
【凯伊姆】 「没关系,出声吧」
阴壁的褶皱直缠至根部。
给人带来心畅神怡的快感。
【柯蕾特】 「哈啊,啊,咿呜,啊啊啊,好,好害,羞的……」
【柯蕾特】 「啊,嗯嗯,嗯啊,啊嗯,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啊,好像要,飞起来……脑中,一片空白」
本来就已经很紧的阴道,更加用力地夹紧。
过度的快感让我差不多要达到高潮了。
已经无法忍耐下去。
【凯伊姆】 「……我也要去了哦,柯蕾特」
【柯蕾特】 「好的……请向我,射出来吧……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 「啊,不行……我,我已经……啊啊,嗯嗯,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不要……不要……啊……嗯,啊啊,啊,呼唔,啊啊嗯!」
【柯蕾特】 「嗯嗯嗯,呜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库,咚库咚库,哔咕!
咚噼呜,哔咕,哔库!
【柯蕾特】 「哈啊啊嗯……啊呼呜呜呜……嗯嗯……啊啊……」
大量的精液向柯蕾特的体内喷涌而出。
射精停不下来。
咚库,噼咕咕,咚噗!
【柯蕾特】 「啊啊……嗯嗯,热热的东西,满满地进来了……」
【柯蕾特】 「哈呜呜……啊啊……咕,哈啊,哈啊啊……嗯嗯」
【柯蕾特】 「啊嗯,唔嗯嗯……非常舒服……」
柯蕾特也同时达到了绝顶,她的身体配合着我的射精而不断痉挛。
【柯蕾特】 「嗯嗯……哈啊,嗯啊啊……哈啊」
【柯蕾特】 「哈啊……啊……嗯嗯……」
最后的精液流入柯蕾特的体内。
小小的阴道中,装不下的精液满溢而出。
【柯蕾特】 「嗯嗯,还在……里面……」
分身在柯蕾特的体内不断蠕动。
过度的快感,让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将阴茎从柯蕾特的体内拔出,带起粘稠的水声。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哈啊……呼哈啊……啊」
【柯蕾特】 「啊……凯伊姆先生的……溢出来了」
精液不停地自阴道中溢出,在床上汇成了一滩水洼。
淡红的液体混杂在白浊的精液中,别添了一份颜色。
【柯蕾特】 「哈啊……呼啊……啊啊……」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您舒服了吗?」
【凯伊姆】 「啊啊,很舒服」
我没想到会这么早就射出来。
她夹得是真紧啊。
【凯伊姆】 「柯蕾特呢?」
【柯蕾特】 「……好热的东西满满地溢出,我还以为肚子在燃烧呢」
【柯蕾特】 「不过,感觉非常的幸福」
柯蕾特露出娇艳的微笑。
这份魅惑的表情……让我的分身再度开始挺立。
我的欲望仍旧没有完全释放完毕。
【凯伊姆】 「柯蕾特」
【柯蕾特】 「嗯,什么事?」
我将肉棒抵在柯蕾特的阴唇上。
【凯伊姆】 「可以再插进去吗?」
【柯蕾特】 「哎……?」
滋啾,奴噜噜噜噜
【柯蕾特】 「什,啊,啊啊啊……!」
【柯蕾特】 「呼啊啊嗯,唔啊,啊呼」
突然的刺激让她的身体再次大大地后仰。
【柯蕾特】 「呀,你要做什么啊?」
【柯蕾特】 「还没有结束吗……?」
【凯伊姆】 「就是这么回事」
说着,我再次深深地插入柯蕾特的体内。
【柯蕾特】 「呀啊!啊啊……咕呜呜,嗯嗯……!」
滋,奴噜噜
【柯蕾特】 「啊啊啊,啊呜呜,不,不行……刺激太强了」
柯蕾特的刚刚到达过绝顶的身体跳了起来。
【柯蕾特】 「啊,满满的……射出来了……」
染成桃色的肌肤上,沾上了乳白色的液体。
【柯蕾特】 「哈啊,哈啊啊……啊啊……嗯」
【柯蕾特】 「啊啊……又插进来了……」
【凯伊姆】 「抱歉」
【柯蕾特】 「您是要再做一次吧」
【凯伊姆】 「我还没有满足啊」
【柯蕾特】 「这样啊……那么,就请您动起来吧」
【柯蕾特】 「直到凯伊姆先生满足为止,我都会为您献上这个身体的」
她说的话是如此的可爱。
【柯蕾特】 「啊,凯伊姆先生的那个……在我的体内变大了」
【凯伊姆】 「因为你让我很舒服啊」
【柯蕾特】 「是那样的吗?」
我将分身慢慢地自柯蕾特的体内拔出。
【柯蕾特】 「呀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哈啊啊啊……」
然后,一口气直插至底。
【柯蕾特】 「呜嗯!」
【柯蕾特】 「呼啊啊……哈啊啊,嗯啊啊啊……哇啊啊……」
滋噜噜噜……滋啾!!
【柯蕾特】 「哈,啊……啊呜呜!」
然后,重复抽插。
【柯蕾特】 「这样不行……」
【凯伊姆】 「为什么」
【柯蕾特】 「脑海中……已经好像迸出火花了……呜呜嗯嗯!」
【柯蕾特】 「变得……好奇怪……哈啊啊嗯!」
就算她这么说,我也不会停下来了。
我开始激烈地摆动腰部。
【柯蕾特】 「呀啊,啊嗯,唔唔嗯,好,激烈」
【柯蕾特】 「啊,嗯嗯,啊,啊啊,呼唔,哈啊啊」
【柯蕾特】 「咕唔,啊啊啊,嗯嗯,哈啊,嗯啊啊啊」
咕啾,啾,咕啾
身体撞击着柯蕾特的大腿内侧,将分身越陷越深。
【柯蕾特】 「呀啊,好,厉害,这样的,呼啊啊啊」
【柯蕾特】 「呀啊,啊啊,呜呜呜,非常,舒服」
柯蕾特的口中流出了口水。
在我身体的撞击下,柯蕾特的脸已经因为快乐而歪曲。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啊,呼呜嗯,咕啊啊啊」
【柯蕾特】 「啊,啊啊啊,不,不行……身体要,飞起来了」
柯蕾特的阴道紧紧地将分身夹在其中。
转眼间,射精感就再度涌了上来。
【柯蕾特】 「啊啊啊,已经,已经忍耐,不住了……!」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我也要射了」
【柯蕾特】 「啊啊,嗯哈啊,呼呜,唔嗯嗯,啊啊啊啊」
【柯蕾特】 「嗯唔唔,咿呜,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已经,凯伊姆先……我,已经」
【柯蕾特】 「咿呀!嗯嗯!……啊啊啊嗯!嗯啊啊啊!」
肉棒用尽最后一分力气,贪恋地冲击着柯蕾特的阴道。
【柯蕾特】 「啊啊,去了,我要……去了!」
【柯蕾特】 「呀呜呜……啊啊啊!嗯嗯!啊啊……嗯啊啊!」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
咚噗,哔呜,哔呜噜噜!
哔库,哔呜,哔呜咕!
【柯蕾特】 「呜,啊啊……」
大量的精液自我用过度激烈的动作拔出的分身中飞射而出。
【柯蕾特】 「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嗯嗯……」
【柯蕾特】 「好热……凯伊姆先生的精液……满满的射了出来……」
【凯伊姆】 「咕……」
哔咕,哔呜,咕噜噜!
阴茎无数次地颤抖着,向柯蕾特体内射出白浊的精液。
这份至高的快感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柯蕾特】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柯蕾特】 「啊嗯……嗯嗯……」
柯蕾特的身体瘫软地倒在床上。
【柯蕾特】 「好啊……啊啊……真是太厉害了……」
【柯蕾特】 「没想到男女之间的交合……居然是这么美妙的东西呢」
【凯伊姆】 「喜欢吗?」
【柯蕾特】 「……倒也……不能说不喜欢」
柯蕾特怯生生地将手伸向我的肉棒。
还没有变小的分身,在柯蕾特的手中吐出了残存的精液。
【凯伊姆】 「咕……不要过于去刺激它啊」
【柯蕾特】 「还在射出……肚子上也有好多……好厉害……」
【柯蕾特】 「居然能射出这么多呢……」
柯蕾特带着陶醉的表情,捧起我射出的大量精液。
然后,送到嘴里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柯蕾特】 「……嗯,嗯唔,嗯嗯」
【凯伊姆】 「喂,也用不着喝下去吧」
【柯蕾特】 「没关系的。这是凯伊姆先生为我而射出来的东西」
【柯蕾特】 「但是……稍微有点难喝呢」
我抓住柯蕾特的手,将自己的脸向她凑近。
【凯伊姆】 「不用这么做了」
【柯蕾特】 「嗯」
真是个好孩子。
我擦拭掉沾在柯蕾特脸边的精液,吻上她的嘴唇。
柯蕾特将被弄脏的衣服换好,歇了一会之后。
【凯伊姆】,「那盘棋,要继续下吗?」
我看着下到一半的棋盘,向柯蕾特问道。
【柯蕾特】,「也是呢」
【柯蕾特】,「在这里结束就太可惜了」
【凯伊姆】,「我拿过来了个好东西,一边喝一边下吧」
我将准备好的瓶子和杯子拿了出来。
【柯蕾特】,「这是什么呢?」
【凯伊姆】,「葡萄酒,你喝过吗?」
【柯蕾特】,「没有」
【柯蕾特】,「饮酒是被圣戒所禁止的」
【凯伊姆】,「那现在就已经没关系了吧」
我将塞紧的瓶塞拔起,拿起瓶子。
红色的液体随着咕咚咕咚的响声被倒入杯中。
【柯蕾特】,「虽然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听说葡萄酒是很昂贵的商品」
【柯蕾特】,「您是怎么样弄到手的呢?」
【凯伊姆】,「说是很贵,有一枚圣铸金币也够买一瓶的了」
【凯伊姆】,「如果没尝过酒味就死去,人生可是会有相当大的遗憾啊」
【柯蕾特】,「这是那么美妙的东西吗?」
【凯伊姆】,「就能治愈人的心灵,和圣女大人的作用是差不多的」
【柯蕾特】,「呵呵,是个有趣的东西呢」
【凯伊姆】,「圣女小姐也务必要喝喝看啊」
【柯蕾特】,「请叫我柯蕾特」
【凯伊姆】,「那个我已经叫惯了,以后会注意的」
我牵起柯蕾特的手,让她握住酒杯。
【柯蕾特】,「有种水果的香味,不知道好不好喝呢?」
【凯伊姆】,「尝尝看吧」
柯蕾特怯生生地倾过杯子,啜饮了一口,咽下。
然后,大大地呼了口气。
【柯蕾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呢」
【柯蕾特】,「但是,感觉非常的香醇」
【柯蕾特】,「而且,身体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凯伊姆】,「这就是酒的好处」
柯蕾特又喝了一口。
【柯蕾特】,「感觉很舒服」
【凯伊姆】,「喝过头的话脑袋可是会晕的哦」
【柯蕾特】,「听到了一件好事呢。那么就请您多喝一点,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我会这么做的,不过,我可是很能喝的哦」
将葡萄酒倒入杯中,一口喝下。
与烧酒不同,这种满满扩散开地水果香味,让人感到无比的华丽。
【柯蕾特】,「这个还有能喝不能喝的说法吗?」
【凯伊姆】,「啊啊,不能喝的人,只要抿一口就会红着脸倒下去」
【柯蕾特】,「我又怎么样呢?」
【凯伊姆】,「谁知道,不过看上去还算能喝」
【柯蕾特】,「我不会输给凯伊姆先生的」
【凯伊姆】,「你是真心讨厌失败啊」
【柯蕾特】,「没有这份秉性,我当初是当不上圣女的」
【凯伊姆】,「没错」
我将杯子摆好,坐回椅子中。
【凯伊姆】,「你还记得棋子的摆放吗?」
【柯蕾特】,「没有问题」
棋局封盘的时候,是轮到我下。
盘面上的我被柯蕾特步步紧逼,相当的艰苦。
【凯伊姆】,「我之前就在想了,柯蕾特相当的聪明哦」
【凯伊姆】,「不会犯下第二次同样的失误,也不会忘记已经记住一次的东西」
【凯伊姆】,「而且算路也很强」
【柯蕾特】,「我倒觉得您说的那些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凯伊姆】,「就是因为你觉得它们普通,所以才难得」
我将马跳到下一步便可将军的位置。
将进攻的态势贯彻下去。
【柯蕾特】,「真是大胆的一手呢」
【凯伊姆】,「只不过是不想不进则退罢了」
【柯蕾特】,「我也同意您的看法,象从A4飞到C6」
【凯伊姆】,「……」
对马和车的双叫吃吗……
无论动哪颗棋子,另外一颗都会被吃掉。
想做出决定相当艰难。
【柯蕾特】,「最后,我有件事想要跟您说……」
【凯伊姆】,「什么事」
我将车移动到将军的位置。
【柯蕾特】,「我在想,您是不是应该从牢狱中走出来了呢?」
【凯伊姆】,「……你突然这是在说什么?」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经常会说关于牢狱的话题」
【柯蕾特】,「但是,您也一直都在说,会在牢狱里生活是命中注定的,无可奈何的事情」
【柯蕾特】,「我想,那应该是您经受过巨大的伤痛之后,所得出的结论」
【柯蕾特】,「但是……现在的您明明可以从牢狱出来,却安于现状,拒绝去做出改变」
【柯蕾特】,「这样做,真的好吗?」
我并没有安于现状,
也不曾惧怕过改变。
其实,我也想过要去从过去的痛苦中解脱。
只是……没有可以下断言的自信。
【柯蕾特】,「恐怕,凯伊姆先生您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吧?」
【柯蕾特】,「您自己……一直有意识地在逃避自己的生存方式」
心底渐渐变得不平静起来。
自己的生存方式……
自己生存的意义。
虽然曾无数次地发现,这是毫无意义的东西,但最终也还是没能将它完全舍弃。
【柯蕾特】,「您停滞不前,为曾经的痛苦所羁留」
【柯蕾特】,「凝视自己,相信自己,决定自己前方的道路……」
【柯蕾特】,「这是即使双目失明,失去一切的我,都能做到的事情」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不可能会做不到的」
【柯蕾特】,「请您不要在牢狱中驻足不前,请您代替我,向前方走下去吧」
【凯伊姆】,「柯蕾特……」
【柯蕾特】,「……非常抱歉,我说了那么多自以为是的话」
【柯蕾特】,「但是,我希望您能在我被处刑之后,有一天能想起我所说的这些话」
柯蕾特露出温柔的微笑。
在让自己做好明天赴死觉悟的同时,还不忘来担心我么。
为什么,她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柯蕾特】,「王后自C3至E1,将军」
【凯伊姆】,「……这一手很严厉啊」
留给我的选择非常的少。
这样下去,想走成和棋也困难了。
【柯蕾特】,「或许,这会是我的初胜吧」
说着,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时间到了啊。
【柯蕾特】,「为什么呢……」
【柯蕾特】,「突然之间,感到非常的困」
【凯伊姆】,「是你太累了吧,要睡觉吗?」
【柯蕾特】,「您,您在说什么呢……」
【柯蕾特】,「好不容易……才占据了一次,胜势……」
我抱住倒向一边的柯蕾特。
然后,将她抱到床上。
【凯伊姆】,「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在柯蕾特的杯中放了安眠药。
虽然她着实喝了不少,但是却这么久才有睡意。
毕竟她也持续过那么长时间的祈祷。
应该是用强韧的精神将睡意逼退的吧。
真是了不起啊。
【凯伊姆】,「要我向前走,吗」
我知道的。
如果是之前的话,我是可以回去的。
向圣女和拉菲道别之后,就可以安心回牢狱去了吧。
但是,现在不同。
我不会回去的。
因为,你是教会了我那份我所不曾注意到的事情。
【凯伊姆】,「圣女小姐」
我重新叫起了柯蕾特的那个名字。
你是圣女。
不管谁说些什么,你都有着足以被称作圣女的纯粹与坚强。
现在的你,还不该去死。
【柯蕾特】,「……嗯,唔嗯……」
柯蕾特微微地发出梦呓。
差不多也是时候该醒了啊
我静静地站起,用绳子将柯蕾特的脚绑在床上。
要注意不能让她逃跑。
【柯蕾特】,「嗯……」
柯蕾特醒了过来。
在聆听了一会周围的声音之后,坐起身子。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你的眼睛能看见了吗?」
【柯蕾特】,「不」
【柯蕾特】,「但是我相信,您直到最后都会陪在我身边的」
【凯伊姆】,「这样啊」
我还真是在被相当地信赖着啊。
不过,她知道事实之后,应该会向我发火吧。
【柯蕾特】,「……好安静呢」
【柯蕾特】,「处刑的仪式还没有开始吗?」
【凯伊姆】,「好像还没吧」
柯蕾特皱起眉毛。
【柯蕾特】,「请问这里是哪里?」
【凯伊姆】,「你的房间啊」
【柯蕾特】,「……不,不是的」
【柯蕾特】,「周围的声音,房间的大小,建筑的材料,我都能感受得到」
【柯蕾特】,「这里不是圣殿」
【柯蕾特】,「被子和穿着的衣服也和以往的不同」
【柯蕾特】,「您究竟做了什……」
圣女惊讶地环视周围,表情慢慢地变得强硬起来。
【柯蕾特】,「我再问一遍,这里是哪里?」
……果然,还是瞒不过她啊。
嘛,反正这也是早晚要跟她说的事情。
【凯伊姆】,「冷静下来听我说」
【柯蕾特】,「好的」
【凯伊姆】,「这里是牢狱,你现在在我的家里」
【柯蕾特】,「牢狱……?」
【凯伊姆】,「你身上的衣服是我问别人借的,圣女的服装太显眼了」
【柯蕾特】,「……难道说,您将我带出圣殿了吗?」
【凯伊姆】,「就是这么回事」
【柯蕾特】,「您这是在做什么……」
昨天晚上,我趁着柯蕾特昏睡的时候将她带出了圣殿。
因为也让看守的圣职者们吃下了同样的安眠药,所以很顺利地就将她带了出来。
多亏拉菲很好地做了善后,所以直到今天早上牢狱也没有什么异动。
当然,柯蕾特是对此全不知情。
【柯蕾特】,「您认为做出这种事来,能解决什么问题吗!?」
【柯蕾特】,「请赶快将我带回圣殿!」
【凯伊姆】,「没关系的,我有应对的办法」
【柯蕾特】,「那个所谓应对的办法是什么!?」
【凯伊姆】,「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柯蕾特紧紧握住自己的手。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我真是看错您了」
【柯蕾特】,「我什么时候乞求过饶命?什么时候拜托过您带我逃跑?」
【柯蕾特】,「请您赶快将我送回原来的地方」
【凯伊姆】,「做不到」
【柯蕾特】,「为什么」
【凯伊姆】,「那个我也不能说」
【柯蕾特】,「为什么!?」
【柯蕾特】,「如果您这个行动是基于自身的考虑,应该没有什么需要瞒我的必要」
柯蕾特陷入一时的沉默,然后,静静地开口。
【柯蕾特】,「……您是什么人谁拜托了吧?」
【柯蕾特】,「会拜托您做这种事的……也就只有拉菲了吧」
柯蕾特很快地就得出了答案。
她的眼光相当敏锐。
【柯蕾特】,「我说得没错吧」
【凯伊姆】,「错了」
【柯蕾特】,「我听到您微微地咽了口唾液」
感觉柯蕾特正用她那双不能见物的眼睛瞪视着我。
【柯蕾特】,「就算眼睛是瞎的,我还有一对耳朵。就算您想要糊弄过去也是没用的」
【柯蕾特】,「请您将事实告诉我」
【柯蕾特】,「这件事是拉菲做出来的吧」
我不禁叹了口气。
这家伙基本已经把事实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想瞒也瞒不下去了。
没办法……
【凯伊姆】,「……知道了,我投降」
【凯伊姆】,「是拉菲拜托我带你逃走的」
【柯蕾特】,「您就没想过,做出这种事来会引起多大的骚动吗?」
【凯伊姆】,「我也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凯伊姆】,「但是她却想出了很好地应对办法」
我将拉菲所定的计划告诉给柯蕾特。
【柯蕾特】,「居然做出这么任性的事……!」
柯蕾特的双手因为愤怒而颤抖。
【柯蕾特】,「您为什么没有阻止她!?」
【柯蕾特】,「为什么要参与到拉菲的这个计划当中!?」
【柯蕾特】,「您应该马上就知道,她所说的事情是很奇怪的吧!?」
【凯伊姆】,「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柯蕾特】,「我知道拉菲的想法」
【柯蕾特】,「但是,您应该和拉菲不同的,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没能理解呢?」
【凯伊姆】,「谁知道呢,到底是为什么啊」
【凯伊姆】,「总觉得拉菲的这个提议听上去不错」
【凯伊姆】,「你现在还不应该死去」
【凯伊姆】,「就是这么回事」
【柯蕾特】,「我从未想过,您居然会是个这么随便的人……」
【柯蕾特】,「我的幻想全都破灭了」
【柯蕾特】,「亏我那么地相信着您,仰慕着您……」
【凯伊姆】,「这样啊……那也没办法了」
被她讨厌也无所谓。
只要能让这家伙和拉菲幸福,我被怎样都无所谓。
【柯蕾特】,「我知道了……就随你们的便吧」
【柯蕾特】,「拉菲也是,既然她那么想被处刑,那就让她开开心心地去送死好了」
【凯伊姆】,「不要这么说」
【凯伊姆】,「你以为拉菲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做出这个决定的?」
【柯蕾特】,「我不可能会知道的吧!」
【柯蕾特】,「拉菲从来不曾明白过我哪怕是一点的心情」
【柯蕾特】,「如果她理解我,就不可能会想到要代替我去送死这种傻事」
【凯伊姆】,「拉菲总是最先考虑你的事情」
【柯蕾特】,「那只是她太肤浅」
【柯蕾特】,「如果以为代我受死就能让我开心,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凯伊姆】,「没搞明白的人是你」
【柯蕾特】,「您又知道些什么呢?」
【柯蕾特】,「她只要一被神官长紧逼就简单地推翻自己的意见,也察觉不到他人的心情」
【柯蕾特】,「现在,又问都不问我,就擅自去代替我送死」
【柯蕾特】,「这些都是自以为是的做法」
在柯蕾特的眼中,拉菲应该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吧。
不过,也正是这份温柔让她背叛了柯蕾特。
虽然不曾坚定地贯彻信仰,但拉菲却在拼命地为圣女所尽忠。
拉菲用她的温柔,站在阴影中拯救着柯蕾特。
不,这一点柯蕾特应该也很清楚。
我取出小刀,将绑住她双脚的绳子切断。
【柯蕾特】,「你要做什……」
【凯伊姆】,「跟我来」
我牵住柯蕾特的手,用力地拉着她向外走去。
【柯蕾特】,「您,您要把我带到哪里?」
我硬让差点倒下的柯蕾特站起身向前走。
【凯伊姆】,「去处刑场」
【柯蕾特】,「我不想去」
【凯伊姆】,「不,是我要带你去」
【凯伊姆】,「这是你和拉菲最后的见面」
【柯蕾特】,「我,我不要」
虽然圣女踏着地面拼命地抵抗,但终究也只是女孩子的力气。
我强行拉着她走了起来。
【柯蕾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凯伊姆】,「我对雇主是很温柔的」
【柯蕾特】,「……」
柯蕾特的抵抗减小了。
过去的圣女,曾经和拉菲闹僵。
我刚才所说的话,和那时对她说的话是一样的。
【柯蕾特】,「我已经不是凯伊姆先生的雇主了」
【凯伊姆】,「我知道」
【凯伊姆】,「我现在的雇主是拉菲」
我拉着柯蕾特,向关所走去。
走起来之后,柯蕾特就放弃了抵抗。
虽然可能只是我的错觉,但总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那充斥着悲伤的,心情。
挚友代替自己去走上死亡的道路。
而自己必须要拼命地踏着友人的尸骨生存下去。
如果我被吉克做了同样的事情,应该也会生气吧。
但是,那也要建立在吉克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的基础上。
我窥视着柯蕾特的表情。
感觉她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个表情很好。
存在于那里的,不再是一个拥有强韧意志的圣女伊莲的扑克脸。
而是一个名为柯蕾特的,柔弱少女的表情。
处刑场边已经是人山人海。
这几天关所的通行规定已经有所缓和,牢狱的人们也可以来参观处刑。
柯蕾特注意着不碰到他人,慢慢地走着。
【柯蕾特】,「……这里究竟有多少人呢?」
【凯伊姆】,「大概有参见圣女仪式的四倍吧」
【凯伊姆】,「大家都是来看拉菲被杀的」
我拉着柯蕾特,来到终于发现的人少的地方。
不远处,『杀了圣女』的呼声正在接连响起。
放眼望去,每个人都在忍耐着愤怒与不安,注视着处刑场那边的动静。
【聚集的住民】,「可恶,为什么我要遇到这种……」
【聚集的住民】,「还回来……把我的孩子还回来啊……!」
【聚集的住民】,「是圣女的错,都是圣女不好」
【聚集的住民】,「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对那家伙处刑!?」
周围地人们恨恨地说道。
柯蕾特自从来到处刑场之后,说话就明显地减少了。
颤抖着将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凯伊姆】,「你在颤抖哦」
【柯蕾特】,「我想要让自己明白,我正是为这种时候而存在的」
但是……说着,柯蕾特握住我的胳膊。
【柯蕾特】,「我真是愚蠢」
【柯蕾特】,「明明刚才还对拉菲不屑一顾,现在却又在因为拉菲能够替我去送死而感到安心」
【柯蕾特】,「我是多么地没用,多么地令人羞耻啊」
我叹了口气。
【凯伊姆】,「拉菲也曾经对无法贯彻信仰的自己,对无法坚强面对人生的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凯伊姆】,「她怀着对成为你这个圣女的侍从的感谢之心,一直都在责备着不断背叛你期待的自己」
【凯伊姆】,「而即使是那样的自己,也有能够做到的事情」
【凯伊姆】,「拉菲是这么说着,要求去代替你送死的」
【柯蕾特】,「拉菲……」
柯蕾特用只有凑近才能听清的小声低语着。
紧闭的眼睛变得湿润,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
【凯伊姆】,「拉菲一直都在想着你的事情,唯有这点,绝对不许你否认」
我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周围响起巨大的欢声。
抬眼看去,拉菲已经出现在了处刑场。
她闭着双眼,被纳达尔牵着手登场。
将头发垂下,穿上圣女仪式服的拉菲,从远处看来和柯蕾特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不是很熟悉这两个人的长相,是不会知道这是替身的吧。
【柯蕾特】,「有什么要开始了吗?」
【凯伊姆】,「拉菲走出来了」
【柯蕾特】,「……拉菲……」
柯蕾特低下头去。
【聚集的住民】,「杀了圣女」
【聚集的住民】,「杀了圣女!」
【聚集的住民】,「杀了圣女,杀了圣女!」
【聚集的住民】,「杀了圣女!!」
【聚集的住民】,「杀了圣女!!!」
祈愿着圣女之死的大合唱,在整个处刑场响彻。
有人向上挥舞着胳膊,有人用力摇晃着栅栏,还有人想要冲进栅栏之中。
虽然卫兵勉强将他们挡了下来,但围栏却已经摇摇欲倒。
处刑场被狂乱的漩涡所吞噬。
【凯伊姆】,「没事吧,柯蕾特」
【柯蕾特】,「……拉菲……」
处刑场是街道上向悬崖突出的一个角落。
虽然原来是一个小山丘,但在大崩落的时候坠落了一半,变成了悬崖峭壁。
圣女就是要独自一人来到悬崖边上,然后向下跳去。
不会由任何人来杀。
而是要一边忏悔着自己懈怠祈祷,引发崩落的罪孽,一边用自己的脚一步步地迈向通往死亡的道路。
前方有卫兵在拿着弓箭严阵以待。
如果圣女想要逃跑的话,他们随时都可以射出箭矢,将她当场射杀。
纳达尔和拉菲正在向处刑场的中央走去。
【纳达尔】,「诸位,请肃静!」
纳达尔大声地喊道。
但是,因为周围的声音实在太大,几乎都没起到什么效果。
重复叫过好几次后,周围终于开始安静下来。
【纳达尔】,「肃静!」
【纳达尔】,「接下来就要执行死刑了」
【纳达尔】,「站在这里的人就是疏于祈祷,没有尽到作为圣女应尽义务的大罪人!」
【纳达尔】,「这种人没有资格再成为圣教会的一员」
【纳达尔】,「故此,如今我们已将她驱逐出圣教会,如今的她已经既不是圣女也不是圣职者了」
【纳达尔】,「而站在那边的,就是我们伟大的第30代圣女伊莲大人!」
欢声再度响起。
在纳达尔的手指向的地方,站着一位与拉菲穿着同样服装的女性。
那应该就是新一任的活祭品了。
【纳达尔】,「圣教会将在新任的圣女大人面前,对这个大罪人施以惩罚」
【纳达尔】,「但是,我希望大家回想一下」
【纳达尔】,「我们每个人,原先都是生活在这个度适中的神圣的信徒」
【纳达尔】,「虽然是罪人,但她也是人类的孩子」
【纳达尔】,「圣教会教会我们,要对每个人都怀有同等的慈悲之心」
【纳达尔】,「因此,如今我们将会给予这个人一个最后实现愿望的机会」
纳达尔和拉菲交谈着。
她是在向纳达尔传达自己最后的心愿吧。
一名圣职者被纳达尔叫到,跑了过去。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竖琴。
【凯伊姆】,「那个是……」
柯蕾特所弹的竖琴。
她拿那个是想要做什么?
【柯蕾特】,「啊……」
拉菲所弹奏的琴音,流淌在处刑场之中。
飘扬在她手指之下的音符,构成了柯蕾特曾几何时曾经弹奏过的乐曲。
狂乱的群众们被那满载哀愁的旋律所吸引,渐渐停止了喧哗。
【柯蕾特】,「这个曲子……为什么……」
只要听到柯蕾特弹奏竖琴的声音,就会露出一副被治愈表情的拉菲。
【凯伊姆】,「每当你开始弹琴的时候,拉菲总会打开窗户,侧耳倾听」
【凯伊姆】,「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柯蕾特】,「拉菲……」
柯蕾特用力地握着我的手。
【凯伊姆】,「呐,柯蕾特」
【凯伊姆】,「这个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
【凯伊姆】,「既然有人能够坚强地将自己的信仰贯彻始终,自然也就会有人做不到这一点」
【凯伊姆】,「既然有能够毅然地迈步前进的人,自然也会有人止步不前」
【凯伊姆】,「但是,之所以会有人无法贯彻自己的信仰,或许是因为她对他人抱有着强烈的关怀之心」
【凯伊姆】,「无法毅然地迈步向前,或许是因为在关心他人,而自己放慢了自己前行的脚步」
【凯伊姆】,「这并不是可以一概而论地去指责的地方」
拉菲绝不是意志薄弱,也并非优柔寡断。
她只是选择了和柯蕾特不同的生存方式而已。
【凯伊姆】,「你觉得,光靠你自己的力量,能一直坚持做圣女做到现在吗?」
【凯伊姆】,「你应该清楚的吧?」
【凯伊姆】,「对于你来说,拉菲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凯伊姆】,「拉菲究竟是在多么地仰慕你,又是在怀着怎样的思念去想要为你而死的呢」
【凯伊姆】,「稍微站在拉菲的角度上考虑一下吧」
不知不觉间,那满溢着哀愁的琴音,已经让人群中已然悄无声息。
微风中,唯有拉菲所弹奏的旋律正在静静地流淌。
【柯蕾特】,「……拉菲……」
柯蕾特再也忍耐不住,泪珠夺眶而出。
这是让人十分怀念的曲子。
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拉菲所让我听到的曲子。
悲伤的时候,
痛苦的时候,
拉菲总会取出竖琴,弹奏这一曲琴音。
那时的我,总是会向那有如微风般给予我温柔的拉菲撒娇。
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陪在我身边——对此,我坚信不疑。
……但是,从我当上圣女的那天起,拉菲就再也不曾弹奏过这首曲子。
将我称作圣女大人,不再容许我对她撒娇。
我是圣女伊莲。
在拉菲的心中的柯蕾特已然死去。
我是走到了哪里呢。
柯蕾特,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吗。
那之后……弹奏这首曲子的人,就变成了我。
这是我缓解心中不安,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只有这首曲子,才能让我找回从前的自己。
所以,每逢内心被不安所折磨的夜晚,我就会独自弹奏此曲。
坚信着,它是我以柯蕾特之名与过去的拉菲间唯一的羁绊。
凯伊姆先生说了。
拉菲一直都在聆听着我的琴声。
虽然脸上从来没有将这件事表现出来,但是她却真的在认真地聆听着。
而如今,拉菲将这首久违的曲子重新弹起。
就在她将要作为圣女而被处刑前的,临终的一刻。
【柯蕾特】,「……拉菲……」
我一直都很看不起拉菲。
不曾关心过她,对她施以责骂,十分刻薄地对待她。
最后,还将她从我的身边赶走。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拉菲对我究竟怀揣着多么深切的思念。
……可是。
拉菲却仍然对我不弃不离。
由始至终地在为我而着想。
被处刑的圣女,就连遗言都不能留下。
而拉菲最后的愿望,就是弹奏代表着我们两人之间羁绊的曲子。
……和小时候一样。
我叱责着想要成为圣女的拉菲,看似是在引导她向前,实际却在被她所支撑着。
正因为有拉菲在暗处支撑着我,我才会成为圣女。
而我,则总是在向着无条件的接受我的拉菲,向着她的那份温柔而撒娇──
琴音停止。
象征着行刑的钟声,迫不及待地响彻于天空。
心脏剧烈的跳动,让我感到胸口犹如被撕裂般疼痛。
钟声每响起一次,拉菲就必须要向着悬崖踏出一步。
【柯蕾特】,「拉菲!」
在一片漆黑的视野中,我跑了起来。
朝着钟声的方向──
向着拉菲跑去。
但是,我的手却被抓住了。
【凯伊姆】,「你是要去哪里!?」
【柯蕾特】,「请您放手」
【柯蕾特】,「请让我到拉菲那边去」
【凯伊姆】,「算了吧」
【凯伊姆】,「围栏的周围都是卫兵」
【柯蕾特】,「没关系的」
无论我怎么用尽力气,也还是无法挣脱凯伊姆先生的手。
【柯蕾特】,「应该是的人不是拉菲」
【柯蕾特】,「该死的人是我!」
【凯伊姆】,「不行」
【凯伊姆】,「我已经被拉菲所拜托了」
【凯伊姆】,「带着你逃跑,并且今后也帮着你生活下去」
【柯蕾特】,「我不想靠着拉菲的牺牲来活下去」
【柯蕾特】,「我要和拉菲同生共死!」
【柯蕾特】,「您既然能够答应拉菲,为什么就不能将我的话听进去呢!?」
【凯伊姆】,「如果你闯到仪式里面,咱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有什么努力白费了呢。
如果拉菲就此死去的话,那才是真正的终结。
【柯蕾特】,「请让我去吧!!」
【凯伊姆】,「你的眼睛看不见吧!?」
【柯蕾特】,「唔……」
为什么会长了一对这样的眼睛呢。
那是因为,我想要从那些不想见到的东西面前移开视线。
一直在逃避去面对那些不想见到的东西……结果,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
这不是道听途说,而是我自己的体会。
我就只去看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而不去看那些自己不想相信的事物。
明明有些事情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明白,我却自顾自地放弃了思考。
【柯蕾特】,「我不会再……闭上眼睛了」
黑暗是孤独的。
今后我也要一直像这样与黑暗为伍吗。
不要,我绝对不要一个人生活在这片孤独之中。
为此,我就必须要学会去相信,自己所想相信的事物之外的东西。
或许内心会无法忍耐,或许愤怒会溢满胸怀。
但是,也有将一切都接受之后,才能看到的东西。
黑暗中出现的光芒,会让我感到自己在这个世上不是独自一人。
所以……哪怕是一瞬也好,
我想要,像那样活着。
是我的错觉吗……
感觉周围的景物开始映入我的眼帘。
没错,这是──
拉菲在呼唤着我。
她的心灵之声,将我引向了光明。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我将凯伊姆先生的手贴到脸上,感受着那份温暖。
【柯蕾特】,「多亏了您,我才能注意到拉菲的心意」
【柯蕾特】,「不管用什么话,都无法表达我对您的感激之情」
【柯蕾特】,「……所以,请您再原谅我一次吧」
我用力地咬了他的手一口。
【凯伊姆】,「咕!!!」
然后将其挣脱,向前跑去。
【凯伊姆】,「柯蕾特!」
混杂在人群之中,透过微小的缝隙不断地向着拉菲的方向挤去。
【凯伊姆】,「难道说,你的眼睛!?」
本是一片黑暗的双眼,恢复了光明。
无论是绚丽的色彩还是污秽的事物……
我都能,看见了。
【柯蕾特】,「拉菲!」
我看向围栏那头的拉菲。
她正在一步步地随着响起的钟声而向悬崖走去。
【柯蕾特】,「拉菲,拉菲!」
【柯蕾特】,「等等,不要走!」
就算我扯破喉咙大叫,声音也传不到拉菲的耳中。
她还在一步又一步地,投向死神的怀抱。
我沿着栅栏奔跑,推开挡住我去路的人,不停地试图拉近我与她的距离。
【柯蕾特】,「拉菲,你不能死啊!」
突然,我在栅栏的下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破口。
我毫不犹豫地伸头进去,用尽全身力气钻过栅栏。
【卫兵】,「啊,你在干什么!」
看到我的卫兵冲了过来。
我在处刑台之前,被抓住了胳膊。
【卫兵】,「你给我出去!」
【柯蕾特】,「放,放开我……!」
我拼命地挣扎着。
但是,卫兵的手却纹丝不动。
【柯蕾特】,「拉菲!拉菲!拉菲!!」
【柯蕾特】,「拉菲,等等……!」
拉菲的脚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上。
在踏出两三步,等在她前方的便是地狱。
拉菲。
明明再有少许,就能到达她的身旁……
明明还有好多话想要对她说。
求求您!天使大人!
请您,
请您救救我吧。
就算让我失去一切都无所谓。
在这一瞬间就好,请您救救我吧!
地面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
【卫兵】,「地,地震……!?」
卫兵放松了手上的力气。
【柯蕾特】,「嗯嗯!!」
我将手甩开。
快跑!
快跑啊!
【柯蕾特】,「天使大人!谢谢您!」
拉菲正在慢慢地向悬崖踏出最后一步。
【柯蕾特】,「等等!」
【柯蕾特】,「不要走!!」
小的时候,我和拉菲都没有亲人。
没有地方住,也没有东西吃。
自从和她在废屋中相遇之后,我们两个就开始彼此相依为命。
为了生存,竭尽全力。
但是,大人们却毫不留情地将我们生存的空间剥夺殆尽。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不公。
我不相信神灵的存在。
因为,他们从未来帮助过我们。
我不相信天使的存在。
因为,他们从未来拯救过我们。
即便饥寒交加,体力耗尽,都不会有人向我们这里瞟来一眼。
如果天神大人,天使大人真的存在,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来帮助我们呢。
我一直,一直都在这样想。
……但是,那个时候的我,被拉菲所拯救了。
【拉菲莉亚】,「因为被拯救了而去相信,因为没有被拯救而不去相信」
【拉菲莉亚】,「这种想法,是绝对得不到拯救的」
【拉菲莉亚】,「咱们都很弱小,因为一点事就会飘摇不定」
【拉菲莉亚】,「所以,才要相信」
【拉菲莉亚】,「并不是在被拯救之后才去相信……而是要去相信而得到救赎」
这是一个如此残酷的世界。
至少,我们希望在自己的心中能拥有坚定的信仰。
到了最后,它必定会反过来拯救我们。
这是拉菲所教会我的道理。
将这个对于圣女,对于圣职者来说最重要的道理教会给我的人,就是拉菲。
所以,我总算得以努力至今。
就算知道圣女不过是个形式上的职务,就算被旁人认为精神不正常,
我还是坚守着对天使大人的信仰。
正因为,拉菲无论何时都在身旁支撑着我──
正因为,我们一直都相依为命──
正因为,那个能够原谅我的任性,能够理解我的想法的人,总是在最近的地方守望着我──
我才能够,迈步至今。
所以,我不能让拉菲离我而去。
就算会让拉菲的献身变得没有意义,我也绝对不会让她离去。
地震再次发生。
拉菲的落脚处崩陷,悬浮在空中。
我拼命地伸出胳膊,想要抓住拉菲的身体。
但是,却够不到
【柯蕾特】,「拉菲-!!!」
我声嘶力竭地喊着。
【拉菲莉亚】,「……柯蕾特……?」
拉菲瞪大她那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看向这边。
很奇怪地,一股喜悦之情在我心中涌起。
这是我好久不曾见过的,拉菲真正的表情。
然后,我注意到了。
果然,我们……
必须要永远在一起才行。
再往前走的话,我也会掉下去吧。
那又如何?
那种事情,都无关紧要。
【柯蕾特】,「拉菲……!」
我从悬崖边上一跃而起。
抓住拉菲的身体,紧紧地抱住。
【柯蕾特】,「拉菲!拉菲!」
拉菲微微地开口。
【拉菲莉亚】,「您又向凯伊姆大人说什么任性的话了吧,真是的……」
【柯蕾特】,「拉菲,我有话要对你说」
在被下界的混沌吞噬之前,我有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向她转达的话。
【柯蕾特】,「一个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的事情」
【柯蕾特】,「为什么你要自己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情?」
【柯蕾特】,「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出这个决定?」
【柯蕾特】,「我们应该是永远都在一起的吧」
【拉菲莉亚】,「柯蕾特……」
【柯蕾特】,「另一个是,我无论如何都希望你能原谅的事情」
【柯蕾特】,「拉菲,对不起」
【柯蕾特】,「对不起,对你那么冷漠;对不起,没有诚实地面对你;对不起,没有理解你的那份温柔……!」
【柯蕾特】,「请你……请你,原谅我……」
真的是事到如今,我才认识到这一点。
如果能在这之前就清楚地认识到,拉菲应该就不用死了。
明明再早点想通,我们说不定就能回到从前的关系了。
【柯蕾特】,「对不起,拉菲……」
【拉菲莉亚】,「柯蕾特」
拉菲抚摸着我的头。
【拉菲莉亚】,「……柯蕾特,我也有句话想要对你说」
拉菲伸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
【拉菲莉亚】,「真是个,让人拿你没办法的孩子呢……」
我们久违地相拥在一起。
在肮脏的小巷中,哄着因为肚子饿而哭泣的我睡觉的拉菲,现在就在这里。
【柯蕾特】,「……」
我抱住拉菲,慢慢地闭上眼睛。
无论经受多少痛苦,无论明天将会变成怎样……都肯定会被拯救。
……因为,如今的我们已经是如此的幸福。
突然,我醒了过来。
看来我好像是睡着了。
【艾莉斯】,「凯伊姆,醒了吗?」
【凯伊姆】,「啊啊」
我摇了摇头,取走睡意。
【凯伊姆】,「感觉怎么样」
【艾莉斯】,「我想多半是没什么事」
【凯伊姆】,「……是么」
我安心地叹了口气。
【艾莉斯】,「药不够了,我去拿」
艾莉斯走了出去。
昨天真是够累的啊。
把柯蕾特带出圣殿,又把她带到处刑场。
我按摩着被咬的手。
手上还残余着柯蕾特的齿痕。
真的是很幸运。
但是,那或许也是个很好的结果。
看到越过栅栏跑过去的柯蕾特,我纯粹地这样想。
被卫兵抓住的时候,我都已经以为不行了,但她还是趁隙冲了过去。
没想到,柯蕾特真的能到达拉菲那边。
当然,拉菲也让我吃了一惊。
虽然她曾说过要代柯蕾特去受刑,但在亲眼见到之前,我都没有完全地相信。
但是,拉菲却如她所说的那样站在刑场上,用自己的脚迈向通往死亡的道路。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拉菲是打心底在想着柯蕾特的事情。
【柯蕾特】,「……嗯,唔嗯嗯……」
旁边响起小小的呻吟声。
是已经醒过来了吧。
【柯蕾特】,「……嗯……这里是……?」
【凯伊姆】,「身体怎么样」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凯伊姆】,「没什么,就和你看到的一样」
【凯伊姆】,「我把你救下来了」
【柯蕾特】,「骗人,我应该和拉菲一起从悬崖上掉下去了的」
【柯蕾特】,「这里是混沌的底部吗?」
【凯伊姆】,「不巧,你还浮在上空中」
柯蕾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柯蕾特】,「……好疼……」
她按住侧腹,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凯伊姆】,「动作不要太大会比较好」
【凯伊姆】,「你的肋骨已经折断了」
【柯蕾特】,「我现在……真的还在生吗?」
【凯伊姆】,「啊啊,没错」
剧烈的疼痛本该是被避讳的感觉。
但是,这同时也是一个人类仍旧活着的证明。
【柯蕾特】,「无法相信,居然会从那个悬崖上救下我……」
【柯蕾特】,「……请等等,我被救下了也就是说,拉菲她……」
柯蕾特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柯蕾特】,「难道说,拉菲她……没有得救吗?」
【凯伊姆】,「你好好看看,就在你旁边躺着呢」
柯蕾特望向旁边。
拉菲正在柯蕾特的身边,盖着毛毯睡着。
【柯蕾特】,「拉菲!」
柯蕾特伸手碰了碰拉菲的脸。
【柯蕾特】,「很温暖……拉菲,她还活着呢」
【柯蕾特】,「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柯蕾特抱住仍在睡眠中的拉菲。
【拉菲莉亚】,「唔……嗯……」
拉菲的脸痛苦地歪曲着。
【凯伊姆】,「柯蕾特,不要太乱来」
【凯伊姆】,「拉菲的的胳膊和肋骨,都有大量的擦伤和骨折」
柯蕾特慌忙将她放开。
【柯蕾特】,「对,对不起」
【柯蕾特】,「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凯伊姆】,「好像是拉菲为了保护你,而把你给抱住了」
【凯伊姆】,「所以你就没怎么受伤」
【柯蕾特】,「拉菲……」
柯蕾特的眼中流出泪水。
【柯蕾特】,「真的是……无论何时都在像这样被她照顾……」
【凯伊姆】,「接下来你应该能看护她了吧」
【柯蕾特】,「是的……谢谢您」
柯蕾特深深地低下头去。
【柯蕾特】,「……不过,您是怎么样救下我们的呢?」
这是理所当然的疑问。
【凯伊姆】,「那个处刑场的悬崖边上,到处都是凸出的岩石」
【凯伊姆】,「我让人在那里临时做了个落脚点,算着想用一个大网接住拉菲」
虽然成功率相当的低,但我还是力所能及地去做了尝试。
【柯蕾特】,「然后就顺利地接住我们了呢」
【凯伊姆】,「不,不是的」
【凯伊姆】,「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个地震,悬崖崩塌了」
【凯伊姆】,「立足点也产生了崩塌,在那里为了接住你们而待机的人都差点掉了下去」
【凯伊姆】,「非但没能接住你们,还多少起了点骚乱」
【柯蕾特】,「……」
【凯伊姆】,「不过,岩石崩塌了反而也是件很幸运的事」
【凯伊姆】,「你们和岩石堆碰撞过几次后,还是被挂在了那上面」
【凯伊姆】,「然后,在那里待机的人总算是把你们捡了上来,就是这么回事」
如果摇动再稍微大一点,如果立足点完全崩陷的话。
如果,拉菲和柯蕾特再往下滚个一点的话。
她们就都不会得救。
这是足以被称为天神所为的奇迹。
嘛,不过说是得救,柯蕾特也骨折了,而拉菲则是全身都伤痕累累。
虽然希望能够发生奇迹让她们无伤地得救,不过神灵似乎也没那么多精力。
【柯蕾特】,「原来是这样啊……」
【柯蕾特】,「……因为地震和崩落而被处刑的人,结果却被地震和崩落给救了呢」
【柯蕾特】,「真是讽刺的结局呢」
【凯伊姆】,「是啊」
虽然平常我对神灵这种东西都是不屑一顾,不过唯独这次,我真切地感到了神灵的存在。
感觉就好像是他在说,柯蕾特和拉菲还应该活下去一样。
【凯伊姆】,「你跑去拉菲那里的时候,我可是相当的焦急」
【凯伊姆】,「如果因为现场的混乱而把握不好拉菲掉下去的位置,那才真是本末倒置了」
【柯蕾特】,「……啊」
柯蕾特睁开眼睛。
【凯伊姆】,「而且,如果看到你去救下拉菲,那些围观者也不会沉默不语吧」
【凯伊姆】,「一旦产生暴动,我就无能为力了」
【柯蕾特】,「那么,那时您所说的『白费』是指」
【凯伊姆】,「是指去救拉菲的计划就泡汤了」
【柯蕾特】,「对不起」
【凯伊姆】,「算了」
我摸着柯蕾特低下的头。
【柯蕾特】,「话说回来,是谁救下我们的呢?」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应该直到之前为止都和我待在一起的……」
【凯伊姆】,「啊啊,那些是《不蚀金锁》的人,我去拜托吉克了」
【吉克】,「你在叫我么」
【凯伊姆】,「来了个让人不爽的家伙啊」
【凯伊姆】,「你刚才一直在外面偷听吧?」
【吉克】,「喂喂,我是因为不想打扰你们才没进来的哦」
吉克粗暴地拍着我的后背,笑着打趣道。
【吉克】,「那么,你和圣女大人说到哪里了?」
【凯伊姆】,「大致说完了事情的经过」
【柯蕾特】,「吉克大人,承蒙您帮助我和拉菲,小女子不胜感激」
【柯蕾特】,「这份恩情,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吉克】,「现在想要报恩还有点早」
【柯蕾特】,「……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柯蕾特露出惊讶的表情。
【凯伊姆】,「怎么回事?」
【吉克】,「凯伊姆,你先别说话。我有话要问圣女小姐」
吉克的眼中射出冰冷的视线,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作为不蚀金锁的头领,必须有加以确认的东西。
他的表情正在说着这句话。
【吉克】,「……圣女大人,我和凯伊姆是老朋友了。所以,我就不客气地问了」
【吉克】,「他拿着堆成小山的圣铸金币,来到了我这里」
【吉克】,「要我去救下将要被处刑的圣女大人」
【柯蕾特】,「我和拉菲都已经不是圣女了」
【吉克】,「我不在乎那种细节」
吉克一挥手,打住了拉菲的话头。
【吉克】,「当时的我可是当场就嘲笑他了」
【吉克】,「这次的崩落,让一般的牢狱消失,也让我的朋友尸骨成山」
【吉克】,「这些全都是你的错」
【吉克】,「但是,凯伊姆却要我们去救那个导致了这一切的圣女大人」
【吉克】,「这太过不好笑的玩笑,都让我差点没忍住要去揍他一顿」
【吉克】,「但是,我还是接受了」
【吉克】,「因为这家伙说,不管是地震还是崩落,都不是圣女的错」
【吉克】,「你不觉得这话说得很奇怪吗?」
【吉克】,「让这座都市漂浮起来的人明明是圣女,却又说崩落不是圣女的错,这算是哪国的道理?」
【吉克】,「你给我说明一下」
【吉克】,「如果没有说出能让我接受的答案,你也要做好相应的觉悟」
吉克向柯蕾特逼问道。
【凯伊姆】,「等等,吉克」
【吉克】,「抱歉,这里还是要麻烦你闭嘴,凯伊姆」
【吉克】,「我现在是在问圣女大人」
我放弃抵抗地坐了回去。
现在只能按照吉克的想法去做。
【柯蕾特】,「您是要杀掉我吗?」
【吉克】,「要看你的回答了」
不过,即使听到这句话,柯蕾特的脸上也没有露出恐惧的表情。
【柯蕾特】,「那么,就请杀掉我吧」
【柯蕾特】,「我想,自己恐怕说不出什么能令您满意的答案」
【吉克】,「你说什么?」
【柯蕾特】,「让这座都市漂浮的人并不是我。即使圣女不去祈祷,都市也依旧会悬浮于空中」
【柯蕾特】,「同样的,圣女无论再怎么祈祷,也无法停止地震和崩落」
【吉克】,「证据是什么?」
【柯蕾特】,「没有」
【吉克】,「……没有?明明没有证据,为什么就敢下断言?」
吉克冷笑一声。
现在的他,就好像刚与柯蕾特相遇那时的我。
柯蕾特能够听到天使的声音也好,圣女能让都市漂浮的事情也罢,都是没有证据的事情。
有的,只是相信与否的思想。
【柯蕾特】,「我是不会对自己发誓效忠的信仰说谎的」
【柯蕾特】,「但是,用信仰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来作为解释,想必您也不能接受吧」
【吉克】,「那不是废话吗!」
【柯蕾特】,「所以我才说,请您将我杀掉」
【柯蕾特】,「我没有说服您的方法,故此做好了相应的觉悟」
【柯蕾特】,「但是,能否请您对拉菲高抬贵手呢?」
【柯蕾特】,「这个孩子只是带我去受刑而已,与圣女并无关系」
【吉克】,「真有胆量啊」
吉克揪住柯蕾特的衣领。
她那娇小的身体被提到空中,口中漏出难受的吐息。
我拉着吉克的手,让她放下了柯蕾特。
【凯伊姆】,「你有点太冲动了」
【吉克】,「别来碍事!」
这次,他抓住我的胸口,将我按到墙上。
【吉克】,「你以为有多少人死去了啊」
【吉克】,「4成啊。组织的成员里,有4成都掉到那个地狱里去了啊」
【吉克】,「那个梅尔特也死去了啊!」
【吉克】,「就这样你还要我不去冲动?」
【吉克】,「凯伊姆,你想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吉克】,「你应该是要亲手杀掉圣女,亲手终结这一切,来去为梅尔特复仇吧」
【吉克】,「的确,这种事情也是报酬的一部分」
【吉克】,「来,赶快,快去把那家伙给杀了吧」
吉克将我狠狠地推在墙上,向柯蕾特指去。
柯蕾特正在凝视着我们。
微笑着,显现出赴死的觉悟。
【凯伊姆】,「……做不到」
【凯伊姆】,「我没法去杀掉她」
【吉克】,「让都市漂浮的不是圣女,崩落也不是圣女的错」
【吉克】,「但是却拿不出证据来」
【吉克】,「那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让都市漂浮起来的吗?」
【吉克】,「怎么可能有这种蠢事!」
我刚开始也是那样想的。
但是,通过与柯蕾特的接触,我渐渐地相信了这件事。
就算将这些向吉克说明,他肯定也不会接受吧。
【凯伊姆】,「……那么,你为什么又要去救下她?」
【凯伊姆】,「你直接推掉我的委托不就好了么」
【吉克】,「那是因为你这么说了」
【吉克】,「因为是你说的话,所以我才会没有对任何人讲而相信了你,结果却变成这样」
【吉克】,「我还真是栽了个大跟头啊」
【吉克】,「怎么办?你是想让我怎么处置这个已经堕落的你?」
在吉克看来,正是因为接受了我的委托,才会让他这么大失颜面。
他应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吧。
我也还没有完全相信
我相信她们两个
【凯伊姆】,「……吉克,给我点时间」
【凯伊姆】,「我也还没有完全相信她所说的话」
【吉克】,「啊啊?」
【凯伊姆】,「让都市漂浮起来的人不是圣女,我多少也认为这是事实」
【凯伊姆】,「不过那样一来,让这座都市漂浮起来的究竟是什么呢」
【凯伊姆】,「肯定是有其理由存在的」
【凯伊姆】,「我想要去调查一下」
【凯伊姆】,「所以,吉克,拜托你给我点时间」
我们彼此对视。
如果在这里退缩就万事皆休了。
【吉克】,「……回答我一个问题」
【吉克】,「你能将刚才的话,一字不差地在梅尔特墓前说一遍吗?」
【凯伊姆】,「那是当然。就算是为了她,我也要去查明真相」
吉克放开我的衣服,大大地叹了口气。
【吉克】,「就这样吧」
【吉克】,「我就再试着相信你一次」
【吉克】,「不过,她们俩要先留在我这里」
【吉克】,「在你背叛的时候,她们会遭到什么对待你应该也清楚吧」
【凯伊姆】,「知道了」
这是吉克所能容许的,最大限度的让步吧。
这里只能立刻接受了。
【柯蕾特】,「是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呢?」
【吉克】,「圣女也是女人,身体也是能拿去卖钱的」
【柯蕾特】,「……也就是说,您要我成为娼妇是吗?」
【吉克】,「没错」
【吉克】,「就算再怎么辛苦,也不会让你逃走的」
稍微考虑了一下后,柯蕾特直直地注视着吉克。
【柯蕾特】,「不会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什么都会去做」
【吉克】,「说得好」
【吉克】,「虽然我还没有相信你,但我还是很中意你的这份倔强」
【吉克】,「如果有这份心思,明天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凯伊姆】,「让她去做娼妇是在我背叛之后的事情吧」
【吉克】,「如果圣女小姐想做的话那自然是另当别论」
【柯蕾特】,「我想要做的,只是去弥补凯伊姆先生万一背叛时所犯下的过错」
柯蕾特刚毅地说道。
【吉克】,「凯伊姆,你就算现在马上就背叛也无妨哦」
【凯伊姆】,「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不过,吉克总算也似乎接受下来了。
【艾莉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多出一个人来?」
艾莉斯走了回来。
和柯蕾特对视一眼,互相做着某种牵制。
【艾莉斯】,「你怎么起床了?赶快躺下」
【柯蕾特】,「我已经没事了」
【艾莉斯】,「究竟有没有事要由医生来决定,你不好好静养的话,折断的骨头可是会碎掉的」
【艾莉斯】,「如果你想死的话那就随你的便」
【柯蕾特】,「……」
柯蕾特不情愿地躺回床上。
对于伤者来说,艾莉斯的话就是圣旨。
【吉克】,「艾莉斯,接下来能陪我走一趟吗?」
【艾莉斯】,「干什么?」
【吉克】,「因为崩落的重建,有很多年轻人都受伤了」
【吉克】,「抱歉,麻烦你去给他们诊察一下」
【艾莉斯】,「反正也不是什么重伤吧?」
【吉克】,「只要看你一眼就能痊愈的家伙可是大有人在」
【艾莉斯】,「真是的,拿你们没办法」
艾莉斯提起医疗道具叹了口气。
换做是从前的艾莉斯,这里应该会毫不客气地拒绝吧。
这家伙似乎也有了些变化。
所以,我也必须继续前进才行。
【凯伊姆】,「知道了,你对我怎么做都行」
【凯伊姆】,「不过,她们两个还是要请你手下留情」
【吉克】,「你是认真的吗?」
【凯伊姆】,「啊啊,我相信她们所说的话」
没有确切的证据,却仍去相信。
我曾经认为这是愚不可及的做法。
但是……和她们待在一起……不知不觉,我似乎也变成了她们那样的人。
【吉克】,「……这样啊」
【吉克】,「你已经变了啊」
【凯伊姆】,「是啊」
【吉克】,「居然会被那种女人迷得颠三倒四」
【吉克】,「那么,作为圣女大人的替代品,就把你给从处刑场上扔下去怎么样?」
【凯伊姆】,「那也不错啊」
我就算掉下去,应该也抑制不住神的愤怒吧。
不过,只要能消除吉克的怒气,我就有掉下去的价值了。
【柯蕾特】,「……请您等等」
【柯蕾特】,「要扔的话,把我扔下去就好」
【柯蕾特】,「毕竟,本来应该被处刑的人就是我」
【柯蕾特】,「我想要对拉菲说的话,也已经对她说完了」
【柯蕾特】,「于此世已无留恋」
柯蕾特露出大彻大悟的表情,如是说道。
【拉菲莉亚】,「……不行的」
【拉菲莉亚】,「那么……就请将我扔下去吧」
床上响起一个细小的声音。
抬眼看去,拉菲正在努力地挪动她那动弹不得的身体,向我们这边看来。
【柯蕾特】,「拉菲!」
柯蕾特抱住拉菲。
让她的身体慢慢向这边转来。
【拉菲莉亚】,「柯蕾特,请你活下去吧」
【拉菲莉亚】,「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独活……实在是太难过,太寂寞了」
【柯蕾特】,「没错呢。说出要永远在一起的人是我」
【柯蕾特】,「请将我们两个人都扔下去吧」
【柯蕾特】,「这样一来应该就一切照旧了」
【凯伊姆】,「不行」
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凯伊姆】,「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要去救你们的?」
那是因为,你们还有活下去的价值。
比起我的生存,要远远地更加有意义。
【柯蕾特】,「我不希望凯伊姆先生为我们而牺牲」
【柯蕾特】,「不过,硬要说起来的话……大家一起跳下去说不定也不错呢」
说什么傻话。
那才是真正的毫无意义。
【吉克】,「也就是说碍眼的家伙会一起消失掉啊」
【吉克】,「那倒不错,就这么定了」
【凯伊姆】,「等等,吉克」
【吉克】,「我说定了就是定了」
吉克将一个皮袋扔到地上。
【吉克】,「我直到傍晚都有事要做,趁这段时间,你们赶快在我眼前消失」
【吉克】,「下次见面就是你们的死期,听懂了吧?」
吉克离开了房间。
……他放过我们了么。
谢了。
我在心中低语。
这应该就是吉克最大限度的让步。
我必须要带着她们两人,从牢狱中离开。
【艾莉斯】,「吉克一脸愤怒地走出去了,怎么回事?」
艾莉斯走了进来。
【凯伊姆】,「正好,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让艾莉斯坐下。
【凯伊姆】,「冷静点听我说」
【凯伊姆】,「我要带着柯蕾特和拉菲离开牢狱」
艾莉斯瞪大了眼睛。
【凯伊姆】,「刚才,吉克来过了」
【凯伊姆】,「他无法相信圣女的话,要我代替她而去受死」
【凯伊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我们没能说服吉克」
【艾莉斯】,「那不是当然的嘛」
【艾莉斯】,「然后?你们要怎么做?」
【凯伊姆】,「吉克给了我时间」
【凯伊姆】,「只要我们现在离开,他就会放过我们」
【凯伊姆】,「所以,我想带着她们两个离开牢狱,去下层居住」
【艾莉斯】,「就是说,你要离开我们?」
【凯伊姆】,「没错」
虽然从此与牢狱告别会很寂寞,但这也没办法。
或许,某天还会出现什么转机。
【艾莉斯】,「我呢?」
【凯伊姆】,「你留在牢狱」
【艾莉斯】,「又要丢下我」
【凯伊姆】,「别那么说啊,牢狱的大家都很需要你作为医生的技术」
【凯伊姆】,「在这里再稍微努努力吧」
【艾莉斯】,「知道了」
【艾莉斯】,「不过,等你们安定下来,一定要记得邀请我去那里玩」
【凯伊姆】,「啊啊,约好了」
……这样,我们就离开了牢狱。
首先要和鲁基乌斯卿取得联系。
然后,再找找能带着缇娅在下层生活的方法。
只要有钱,就总该会有办法的吧。
他应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吧。
【凯伊姆】,「知道了,你对我怎么做都行」
【凯伊姆】,「不过,她们两个还是要请你手下留情」
【吉克】,「你是认真的吗?」
【凯伊姆】,「啊啊,我相信她们所说的话」
没有确切的证据,却仍去相信。
我曾经认为这是愚不可及的做法。
但是……和她们待在一起……不知不觉,我似乎也变成了她们那样的人。
【吉克】,「……这样啊」
【吉克】,「你已经变了啊」
【凯伊姆】,「是啊」
【吉克】,「居然会被那种女人迷得颠三倒四」
【吉克】,「那么,作为圣女大人的替代品,就把你给从处刑场上扔下去怎么样?」
【凯伊姆】,「那也不错啊」
我就算掉下去,应该也抑制不住神的愤怒吧。
不过,只要能消除吉克的怒气,我就有掉下去的价值了。
【柯蕾特】,「……请您等等」
【柯蕾特】,「要扔的话,把我扔下去就好」
【柯蕾特】,「毕竟,本来应该被处刑的人就是我」
【柯蕾特】,「我想要对拉菲说的话,也已经对她说完了」
【柯蕾特】,「于此世已无留恋」
柯蕾特露出大彻大悟的表情,如是说道。
【拉菲莉亚】,「……不行的」
【拉菲莉亚】,「那么……就请将我扔下去吧」
床上响起一个细小的声音。
抬眼看去,拉菲正在努力地挪动她那动弹不得的身体,向我们这边看来。
【柯蕾特】,「拉菲!」
柯蕾特抱住拉菲。
让她的身体慢慢向这边转来。
【拉菲莉亚】,「柯蕾特,请你活下去吧」
【拉菲莉亚】,「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独活……实在是太难过,太寂寞了」
【柯蕾特】,「没错呢。说出要永远在一起的人是我」
【柯蕾特】,「请将我们两个人都扔下去吧」
【柯蕾特】,「这样一来应该就一切照旧了」
【凯伊姆】,「不行」
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凯伊姆】,「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要去救你们的?」
那是因为,你们还有活下去的价值。
比起我的生存,要远远地更加有意义。
【柯蕾特】,「我不希望凯伊姆先生为我们而牺牲」
【柯蕾特】,「不过,硬要说起来的话……大家一起跳下去说不定也不错呢」
说什么傻话。
那才是真正的毫无意义。
【吉克】,「也就是说碍眼的家伙会一起消失掉啊」
【吉克】,「那倒不错,就这么定了」
【凯伊姆】,「等等,吉克」
【吉克】,「我说定了就是定了」
吉克将一个皮袋扔到地上。
【吉克】,「我直到傍晚都有事要做,趁这段时间,你们赶快在我眼前消失」
【吉克】,「下次见面就是你们的死期,听懂了吧?」
吉克离开了房间。
……他放过我们了么。
谢了。
我在心中低语。
这应该就是吉克最大限度的让步。
我必须要带着她们两人,从牢狱中离开。
【艾莉斯】,「吉克一脸愤怒地走出去了,怎么回事?」
艾莉斯走了进来。
【凯伊姆】,「正好,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让艾莉斯坐下。
【凯伊姆】,「冷静点听我说」
【凯伊姆】,「我要带着柯蕾特和拉菲离开牢狱」
【凯伊姆】,「刚才,吉克来过了」
【凯伊姆】,「他无法相信圣女的话,要我代替她而去受死」
【凯伊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我们没能说服吉克」
【艾莉斯】,「那不是当然的嘛」
【艾莉斯】,「然后?你们要怎么做?」
【凯伊姆】,「吉克给了我时间」
【凯伊姆】,「只要我们现在离开,他就会放过我们」
【凯伊姆】,「所以,我想带着她们两个离开牢狱,去下层居住」
虽然从此与牢狱告别会很寂寞,但这也没办法。
或许,某天还会出现什么转机。
【艾莉斯】,「我呢?」
【凯伊姆】,「你留在牢狱」
【艾莉斯】,「又要丢下我」
【凯伊姆】,「别那么说啊,牢狱的大家都很需要你作为医生的技术」
【凯伊姆】,「在这里再稍微努努力吧」
【艾莉斯】,「知道了」
【艾莉斯】,「不过,等你们安定下来,一定要记得邀请我去那里玩」
【凯伊姆】,「啊啊,约好了」
……这样,我们就离开了牢狱。
首先要和鲁基乌斯卿取得联系。
然后,再找找能带着缇娅在下层生活的方法。
只要有钱,就总该会有办法的吧。
几天之后,我们来到了崩落受害者的坟墓。
这是我在离开牢狱之前,所必须要来的地方。
崩落不会留下遗体。
但是,坟墓却是祭奠死者最好的凭证。
【柯蕾特】,「您的朋友,就长眠于此吗?」
【凯伊姆】,「谁知道呢,不过,能够祈祷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
落到那片混沌中的人们怎么样了呢。
没有人能说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神话之中,大地满载着污秽的黑泥。
掉到那种地方去,应该不可能会活得下来。
但是,我们还是要祈祷,祈祷那些遇难者仍旧在这个世上的某处活着。
就算明知是在说谎,也必须要去这么做。
艾莉斯将她拿来的东西放到坟墓上,献上祈祷。
我也放下手中的梳子,双手合十。
【柯蕾特】,「……那个是?」
【凯伊姆】,「梅尔特曾经给过我的东西。她是我从前的伙伴」
【柯蕾特】,「这样啊」
【柯蕾特】,「大家都是像这样为逝去的人献上祭品的呢」
【凯伊姆】,「牢狱的人们都很穷,没有能用来买花的闲钱」
【凯伊姆】,「所以,就会献上自己从死者生前那里得到的东西,来祭奠挚友的亡故」
坟前的遗物已经堆成了小山。
【柯蕾特】,「……这么多人都死去了呢」
【凯伊姆】,「啊啊,没错」
重要的人突然逝去,永生无法再与其相见。
他们的生存之处被无情地夺走。
在我们这些经历过崩落的人心中,这是最为悲惨而空虚的事情。
【柯蕾特】,「……对不起」
艾莉斯轻声低诉。
【凯伊姆】,「你用不着道歉」
【柯蕾特】,「但是,大家应该是是抱着对我的憎恨而死去的」
【柯蕾特】,「大家明明还应该想要继续活下去的」
【艾莉斯】,「说不定,因为你没有掉下去,大家都没有死而变成孤魂野鬼徘徊在这里呢」
【柯蕾特】,「……您是什么意思呢?」
【艾莉斯】,「你不知道吗?」
【艾莉斯】,「虽然有很多人都因为圣女的无作为而希望你死去,但是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
【艾莉斯】,「也有人相信,一起坠落下去的圣女,将会为掉下去的人们指引前进的方向」
【艾莉斯】,「虽然这种想法很失礼,不过有些人希望圣女被处刑,就是想要让你达成这个使命」
【柯蕾特】,「……我都不知道呢」
【柯蕾特】,「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柯蕾特噙着泪低下头。
【艾莉斯】,「真是不闻世事呢」
【凯伊姆】,「艾莉斯,就说到这里吧」
【艾莉斯】,「碍事者退散了」
艾莉斯摆了摆手,顺着来时的原路走了回去。
艾莉斯所拿来的祭品,是一个小小的项链。
那个应该是梅尔特曾经给她的东西吧。
【柯蕾特】,「艾莉斯小姐对我也很好呢。多亏了她,我的伤基本都已经好了」
【柯蕾特】,「我想,她肯定也和凯伊姆先生一样,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那之后,柯蕾特便以自己的真名示人。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被称为圣女而引发什么问题,大家也都开始用柯蕾特这个名字来称呼她。
【凯伊姆】,「差不多该走了」
我蹲下身子,将后背伸向柯蕾特。
她战战兢兢地靠在了我的背上。
【柯蕾特】,「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凯伊姆】,「你的伤现在还没治好,不要勉强自己」
我背着柯蕾特,走回来时的道路。
崩落的痕迹仍旧非常明显。
但是,和大崩落那时候不同,复兴的速度异常的快。
这都是将救援部队和大量的物资提供给牢狱的,鲁基乌斯卿的功劳。
托他的福,牢狱的民众们也可以全力地去进行自己土地的重建。
吉克也对鲁基乌斯卿的尽力而抱有感激之情。
但是,同时也为这份周到的准备而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毕竟他也知道,不蚀金锁能将风锖击溃,掌控整个牢狱的势力,都是靠鲁基乌斯卿的影响力与协助。
牢狱正在改变。
吉克不会再是以前的吉克。
艾莉斯和缇娅,还有我,也无法去过和从前同样的生活了吧。
今后的我们,将会去向何方呢。
……我在牢狱中,以一个杀手的身份而生。
这是幼时的我为了在牢狱中生存下来,而做出的无可奈何之举。
直至今日,我都不认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有错。
但是,这份过去也无时无刻地不在束缚着我自己。
我回忆起柯蕾特所说的话。
我一直都在转过头,不敢面对自己生存的意义。
这是无法辩解的事实。
牢狱正在改变。
毫无疑问地,如今的我也必须要做出改变吧。
那么,我应该如何前进呢。
【凯伊姆】,「柯蕾特」
【柯蕾特】,「什么事?」
被我背在身后的柯蕾特轻轻地回应。
【凯伊姆】,「我想向你道谢,谢谢你」
【柯蕾特】,「虽然我应该感谢您的事数不胜数,但我并不记得自己曾做过什么需要被您反过来感谢的事情」
【凯伊姆】,「你曾经说过吧,我一直都在拒绝着改变」
【凯伊姆】,「希望我不要伫足于牢狱,向前走去」
【柯蕾特】,「啊啊……」
她似乎想起来了。
【柯蕾特】,「非常抱歉,那个时候我昏昏沉沉的,不小心把这些话说漏嘴了」
【凯伊姆】,「那是因为里面有安眠药」
【柯蕾特】,「……原来是那样啊,我就觉得很奇怪嘛」
【柯蕾特】,「比在进行不断祈祷的时候更加的困乏,害得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异状了呢」
【凯伊姆】,「就那样直接带你出去的话,你肯定会反抗吧」
【柯蕾特】,「那是当然的」
【柯蕾特】,「那么,那个时候的事情怎么了?」
【凯伊姆】,「我想离开牢狱,去上面生活」
【凯伊姆】,「就像和吉克所约定的那样,要去调查这座都市漂浮的原因」
为什么,这座都市会浮在空中呢。
为什么,会发生那场大崩落呢。
还有……
为什么,梅尔特就不得不死去呢。
这是我必须去确认的事情。
【凯伊姆】,「我会去上层,去寻找知道真相的人」
【柯蕾特】,「……这样啊」
柯蕾特轻声地作出回应。
因为在我身后的缘故,我没法观察到她的表情。
【凯伊姆】,「你怎么想?」
【柯蕾特】,「现在的我被留在吉克先生那里当人质,所以是无法从这里出去的」
【柯蕾特】,「而且,我也希望陪在拉菲的身边,直到她的伤势痊愈」
【柯蕾特】,「不能和凯伊姆先生见面,我会非常寂寞」
【凯伊姆】,「柯蕾特……」
【柯蕾特】,「但是,如果说这就是您所相信而选择的道路,那么我想说的就只有一句话」
【柯蕾特】,「请您,勇敢地向前走吧」
【柯蕾特】,「为了能让您在前进的道路上遇到很多幸福的事情,我会在牢狱由衷地为您祈祷」
【凯伊姆】,「这可是原圣女大人的祈祷,肯定会相当的灵验吧」
在某个地方,肯定会存在着的。
那个知晓这座城市漂浮的原因的人。
脑海中浮现出鲁基乌斯卿的面孔。
是他的话,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就算我所说的话再荒唐无稽,他也会严肃地听我讲述的吧。
明天去见鲁基乌斯卿一面,顺便把缇娅给接过来吧。
我抬头仰望上层,以及在那之上悠远的天空,如是想到。
转眼间,我们在下层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
【西斯狄娜】,「……约好的东西,的确已经收到了」
【凯伊姆】,「把它交给鲁基乌斯卿吧」
【西斯狄娜】,「知道了」
刚离开牢狱没多久,我就去找鲁基乌斯卿商量了今后的事情。
他为了不让柯蕾特和拉菲的身份被人发现,特意为我们准备了一个小房子。
虽然对于贵族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大的花销,但却是我们相当感激的援助。
柯蕾特的伤势很快地痊愈之后,就开始每天不分早晚地照顾起拉菲来。
或许是被她的努力所打动,现在的拉菲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而我则是通过接受鲁基乌斯卿的委托,四处奔走来赚取生活费。
鲁基乌斯卿那边也在秘密地对这座都市展开调查。
通过帮助他去工作,应该也会给谜题的解明带来很大的帮助。
抵达真相之后,应该也会找到与吉克和解的道路吧。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
我想要再去一次梅尔特的坟墓,将一切都说给她听。
【凯伊姆】,「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缇娅了,她现在怎么样?」
【西斯狄娜】,「今天和鲁基乌斯大人一起出去了」
【西斯狄娜】,「她自己把扫除和洗衣,还有做饭都包下了,佣人们都很嫉妒她呢」
【凯伊姆】,「这样啊,听到她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我和柯蕾特,还有拉菲住在下层的家里,而缇娅则住在鲁基乌斯卿的公馆中。
为了解明缇娅的那份不可思议的力量,这样做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缇娅自己也很赞成这种做法,所以我就随着她去了。
【西斯狄娜】,「那么,请您收下这份报酬」
【凯伊姆】,「谢了」
【西斯狄娜】,「昨天,我在街上看到拉菲莉亚小姐了」
【西斯狄娜】,「她已经能够走路了啊」
【凯伊姆】,「嗯,她现在已经痊愈,和柯蕾特每天都相当要好地相处着」
【西斯狄娜】,「她看上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呢」
【凯伊姆】,「啊啊,应该是在工作吧」
虽然靠着我挣的钱已经足够维系三人的生活,但柯蕾特和拉菲还是主动提出要去工作。
【西斯狄娜】,「很勤勉呢」
【凯伊姆】,「当圣职者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是改不回来了」
【凯伊姆】,「她们好像都想让自己能稍微起到点作用」
【西斯狄娜】,「原来如此」
【西斯狄娜】,「虽然我不觉得这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还是姑且会向鲁基乌斯大人报告一声的」
【西斯狄娜】,「如果有什么困扰的地方,就请和我们商量吧」
【凯伊姆】,「谢了」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是这么说的」
【西斯狄娜】,「对我个人而言,你再怎么困扰也无关紧要」
【凯伊姆】,「别那么说啊,咱们可是雨天之友吧」
【西斯狄娜】,「什……」
【凯伊姆】,「那就这样」
我在西斯狄娜真格生气之前撤退了。
【凯伊姆】,「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
柯蕾特和拉菲好像都出门了。
说起来,她们好像说过要去竞争,看谁先能找到工作啊。
现在的她们,真像是一对姐妹。
硬要说起来的话,拉菲是姐姐,而柯蕾特则是妹妹吧。
虽然头脑很好,但是却最讨厌变通的纯粹的妹妹。
以及在她的身旁温柔地守护者、支撑着她的姐姐。
她们就是这样的两个人。
【柯蕾特】,「……我回来了」
【凯伊姆】,「是柯蕾特么」
柯蕾特刚一回来,就跑到了我的身边。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您听我说,我找到工作了」
【凯伊姆】,「这样啊,是什么样的工作?」
【柯蕾特】,「在水果店当售货员」
【凯伊姆】,「这样啊,这工作很适合你」
柯蕾特可是能在民众面前进行演讲的人。
在客人面前稍微推销一下,自然是手到擒来吧。
【柯蕾特】,「拉菲回来了吗?」
【凯伊姆】,「不,还没有」
【柯蕾特】,「那么,就是我赢了呢」
【柯蕾特】,「我比拉菲先找到工作了」
【柯蕾特】,「请您表扬我吧」
【凯伊姆】,「做得不错」
我摸着柯蕾特的头。
她一副满足的表情。
【凯伊姆】,「那么,工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柯蕾特】,「好像是明天」
【凯伊姆】,「今天接下来有什么要做的吗?」
【柯蕾特】,「倒是没有什么特定的安排」
【柯蕾特】,「正好拉菲也没回来,咱们就下盘棋吧?」
【凯伊姆】,「好吧」
我从房间的一角取过棋盘。
这个棋盘不像从前那么豪华。
棋子也是用木头削成的,十分朴素。
【凯伊姆】,「质量不是很好啊」
棋子的底座不是很平,大部分都摇摇晃晃地在棋盘上倾斜着。
【凯伊姆】,「去买个稍微好点的怎么样?」
【柯蕾特】,「不用,我觉得这个就好」
【柯蕾特】,「因为下起来很有手感呢」
【凯伊姆】,「那就好」
既然柯蕾特能习惯这个,也就不用去多花钱了。
我们将棋子摆好。
【凯伊姆】,「你先走吧」
【柯蕾特】,「又是我先下吗?」
【柯蕾特】,「我也想试着走一回后手」
【凯伊姆】,「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在她喝下安眠药后下的那盘棋,虽然是靠着我的动摇对而我步步紧逼。
但是在那之后下的每一盘,都是柯蕾特的完败。
不过,她一直都不怎么服气的样子。
【柯蕾特】,「我感觉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还要更强一点呢」
【凯伊姆】,「那就把眼睛闭上如何?」
【柯蕾特】,「知道自己能看见以后,心情也会随之发生改变」
【柯蕾特】,「已经无法回到那时候的状态了」
【凯伊姆】,「这样啊」
我一边行棋,一边观察着盘面。
这一局棋下得相当的胶着。
一步走错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柯蕾特】,「说起来,我还没和您道谢呢」
【凯伊姆】,「谢什么?」
【柯蕾特】,「您将我从圣殿带出来」
【柯蕾特】,「在被吉克先生质问的时候,说自己相信我们」
【柯蕾特】,「而今又陪我下象棋,这些全都是我需要感谢凯伊姆先生的事」
【柯蕾特】,「真的非常感谢您」
【凯伊姆】,「算了吧,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一想到柯蕾特和拉菲将会面临的结局,就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她们不管。
仅此而已。
【凯伊姆】,「而且,这毕竟是我从拉菲那里接受的委托啊」
【柯蕾特】,「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柯蕾特红着脸,执拗地凝视着我。
【凯伊姆】,「这是什么意思?」
【柯蕾特】,「您是因为被拉菲委托了,才会来帮助我的吗?」
【柯蕾特】,「明明在那个时候,您还说过想要我的……」
我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我和她的交合基本上属于顺水推舟。
不过,事实上却并非仅此而已。
我心中的某处是真正地在渴求着她。
并不是面对圣女……而是面对着一个女孩子,想要向她索求。
【凯伊姆】,「象棋还没下完呢」
【柯蕾特】,「没关系的,那时候也是这样」
【凯伊姆】,「也是啊」
【柯蕾特】,「从那时起,柯蕾特就已经把心完全交给凯伊姆先生了」
【柯蕾特】,「如果这不是我的单相思的话……能请您用自己的嘴给我回应吗?」
【柯蕾特】,「……您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说得也是。
我还没有将自己的感情传达给柯蕾特过。
我站起来,走到柯蕾特面前。
【凯伊姆】,「柯蕾特」
【柯蕾特】,「嗯」
【凯伊姆】,「我喜欢你」
【凯伊姆】,「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我也喜欢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请让我永远陪在您的身边吧」
柯蕾特的脸上露出惹人怜爱的笑容。
而我则紧紧地抱住了那娇小而华丽的身体。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可以吧」
【柯蕾特】,「嗯」
看到柯蕾特抬起头来,我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柯蕾特】,「嗯啾……啾」
【柯蕾特】,「嗯嗯,啾……啾噜」
柯蕾特将舌头轻轻地伸了进来。
【柯蕾特】,「啾,啾噜,嗯啾,嗯嗯……啊嗯嗯」
【柯蕾特】,「嗯啾,啾,啾……啾噜噜,啾咕,嗯唔」
【柯蕾特】,「噗啊……哈啊……」
【凯伊姆】,「怎么了?突然这么主动」
柯蕾特紧紧地将身体向我靠来。
【柯蕾特】,「因为凯伊姆先生一直都没有向我索求过呢……」
【柯蕾特】,「我还以为我对您来说无关紧要……非常的担心」
是那样的吗?
嘛,毕竟也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凯伊姆】,「你居然也会有这种一般人的想法啊」
【柯蕾特】,「那当然了。不然您以为我会怎么想呢?」
【凯伊姆】,「你可是上一任圣女吧」
【柯蕾特】,「这件事……请您不要再说了」
【柯蕾特】,「我如今不仅不是圣女,就连圣职者都不再是了」
【柯蕾特】,「现在的我,只属于凯伊姆先生一个人」
她也会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啊。
【凯伊姆】,「那么,我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吧?」
【柯蕾特】,「那是当然」
【柯蕾特】,「只要是凯伊姆先生所希望的事,我什么都会去做的」
【凯伊姆】,「知道了,那就把你的衣服脱掉吧」
【柯蕾特】,「……还真是突然呢」
【凯伊姆】,「讨厌的话不用勉强哦」
【柯蕾特】,「请您不要说这么坏心眼的话」
柯蕾特按照我说的脱掉衣服,只穿着内衣裤站在我面前。
【柯蕾特】,「这样……就好了吗?」
【凯伊姆】,「全都要脱」
【柯蕾特】,「很害羞的」
【凯伊姆】,「我想看柯蕾特的裸体」
【柯蕾特】,「……我知道了」
柯蕾特老老实实地将内衣脱了下来。
我仔细地端详着她那赤身裸体的样子。
【柯蕾特】,「……请您不要盯着看啊」
【柯蕾特】,「被您这么凝视着,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溶化掉了」
柯蕾特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去。
【凯伊姆】,「说起来,上次做的时候你的眼睛看不见吧」
【柯蕾特】,「是的……啊啊,好害羞……」
刚一和我的目光相遇,便立刻将自己通红的脸藏了起来。
她的每个动作都是那么惹人疼爱。
【凯伊姆】,「柯蕾特,过来下」
【柯蕾特】,「嗯」
我把裸着的柯蕾特抱到床上。
【柯蕾特】 「您要做什么?」
【柯蕾特】 「这,这个姿势……好害羞啊」
【柯蕾特】 「全部都被凯伊姆先生看光了」
【凯伊姆】 「别担心,很漂亮哦」
柯蕾特的私处已经相当的有湿润感。
【柯蕾特】 「呀,请您不要那么说啊」
【柯蕾特】 「求求您了,咱们换个姿势吧」
柯蕾特将脚抬起。
但是,却立刻被我的魔爪给抓住了。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不要啊……」
【柯蕾特】 「请您不要这么盯着看啊」
柯蕾特扭着腰,想要逃脱我的视线。
这副光景相当的煽情啊。
【凯伊姆】 「你说过什么都会为我做的吧?」
【柯蕾特】 「那个……我虽然是说过……」
柯蕾特红着脸将头低下。
稍微有点欺负过头了么。
【凯伊姆】 「柯蕾特,把我裤子的纽扣解开」
【柯蕾特】 「好的……我知道了」
【柯蕾特】 「呀……变得好大……」
刚一解开钮扣,已经挺立得胀痛的肉棒便直接弹出。
从狭小的地方被解放后,变得更加的巨型。
【柯蕾特】 「好厉害……这个东西要进入我的身体呢……」
【凯伊姆】 「感想呢?」
【柯蕾特】 「……不说不行吗?」
【凯伊姆】 「我想听听看啊」
【柯蕾特】 「……前端十分的光滑」
【柯蕾特】 「而且又涨,又热……形状看上去非常的羞人……」
柯蕾特轻轻地碰了下我的分身。
【凯伊姆】 「你的脸很红哦」
【柯蕾特】 「都怪凯伊姆先生让我说些奇怪的话」
【凯伊姆】 「柯蕾特真可爱啊」
【柯蕾特】 「真是的,凯伊姆先生就爱欺负人……」
柯蕾特鼓起脸颊。
【柯蕾特】 「说这种话的人啊,就要对他这么做」
柯蕾特突然握住我的肉棒。
用手温柔地给予刺激,给我带来甜美的快感。
【柯蕾特】 「能骑在凯伊姆先生的身上,做这种事……」
【柯蕾特】 「我做梦都没想到过呢」
她的手心温柔地包裹着龟头,在上面摩擦着。
近乎麻痹的快感让我不禁抬起腰来。
【柯蕾特】 「……您感觉舒服吗?」
【凯伊姆】 「啊啊,很棒」
【柯蕾特】 「那么……我就让您更舒服一点」
柯蕾特拂起垂下的额发,脸向龟头凑近。
【柯蕾特】 「……哈唔……嗯唔,嗯啾……」
然后,用她那小小的嘴将分身含了进去。
【凯伊姆】 「噢……」
【柯蕾特】 「嗯,嗯嗯嗯……嗯嗯……」
她越含越深,直至吞下整个根部。
炽热而湿滑的口腔内给我带来心荡神驰的快感。
【柯蕾特】 「……嗯,啾,咕噜,啾,啾噜」
柯蕾特上下晃头,重复着将分身吞下又吐出的动作。
【柯蕾特】 「咕噜,啾,啾库,嗯啾」
【柯蕾特】 「啾噜噜……嗯咕,咕噜噜,啾,咕啾」
【柯蕾特】 「库啾,嗯啾,咕噜,啾噜噜」
比起第一次做的时候,熟练了不知道多少倍。
柯蕾特的领悟力之强,从她的棋力中便可见一斑。
【凯伊姆】 「唔……很熟练啊」
【柯蕾特】 「啾,啾噜……咕噜噜,咕噜,啾噜噜噜」
【柯蕾特】 「啾库,咕噜,噼啾……啾噜,啾噜噜」
听到我这句话的柯蕾特,开始更激烈地动了起来。
这家伙……既然她打算这样……
我伸出舌头,凑向柯蕾特的阴道口。
【柯蕾特】 「啾库,嗯啾,咕噜……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她的阴道已经被爱液弄得一片濡湿。
刚顺着阴部自下而上舔了一下,柯蕾特的身体就起了一阵痉挛。
【柯蕾特】 「嗯嗯嗯,嗯唔,嗯哈……凯,凯伊姆先生……不行」
【柯蕾特】 「去舔那种地方是……不行的,不干净的」
【凯伊姆】 「你不也含着我的那个么」
【柯蕾特】 「那,那个是……这个……那个……」
她好像想不出该如何辩解。
那就没有停口的理由了。
【柯蕾特】 「……呀啊,呜呜嗯,啊啊,啊啊啊,唔唔嗯」
【柯蕾特】 「嗯唔,不要,求求您,停下,啊啊啊啊」
柯蕾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拼命地忍耐着袭来的快感。
肉棒を痛いほど強く握り締める。
【凯伊姆】 「想要握住手的话,就让我先去到高潮就好」
【柯蕾特】 「……咕唔,我,我知道了……」
【柯蕾特】 「啊呜,嗯唔唔,啾,啾库,啾噜噜,啾噜噜」
【柯蕾特】 「嗯啾咕噜,咕噜噜,噼啾,啾噜噜噜」
柯蕾特叼着肉棒,开始不顾一切地动了起来。
同时,用手不断地摩擦给予刺激。
【柯蕾特】 「嗯啾,啾噜噜,咕噜噜,库啾,嗯啾噜,啾库」
【柯蕾特】 「啾噜,嗯啾……咕啾,咕噜,啾噜,啾噜噜噜」
【凯伊姆】 「……咕……」
我也没有认输,将舌头向柯蕾特的体内探去。
酸甜的爱液渐渐地淌了出来。
【柯蕾特】 「嗯呼,啾库,嗯嗯嗯嗯,咕噜,嗯啾,嗯咕嗯」
即使有了感觉,柯蕾特还是拼命地继续着为我口交着。
她的大腿不停地颤抖,阴道收紧,用力地拒绝着舌头的进入。
看来是快要高潮了啊。
【柯蕾特】 「唔嗯嗯嗯,咕噜噜,咕噜,啾噜噜,嗯咕,啾噜噜」
我差不多也快要忍不住了。
【柯蕾特】 「嗯,嗯嗯,嗯啾,咕溜,啾噜,啾库」
【凯伊姆】 「唔……!」
我抱住克柯蕾特的屁股,尽情地让舌头在阴蒂周边挑逗。
【柯蕾特】 「嗯啾,咕噜,嗯嗯,嗯嗯嗯……呼嗯嗯嗯嗯-!」
咚咕,咚噼呜,咚库咚噗咚库!
噼呜,噼库,咚库!
噼呜,哔噜,咚咕!
在柯蕾特的口中,大量的精液迸射而出。
【柯蕾特】 「嗯,嗯咕唔唔……嗯嗯嗯,嗯嗯嗯嗯」
【柯蕾特】 「嗯唔,嗯啊,嗯咕咕……」
柯蕾特的声音因为口中满意的精液发出了痛苦般的呻吟。
【凯伊姆】 「柯蕾特,别勉强了,吐出来吧」
【柯蕾特】 「嗯,嗯-嗯,嗯嗯」
但是,柯蕾特却摇着头拒绝了我的好意。
含不住的精液自她的嘴边流出。
【柯蕾特】 「嗯,嗯咕……嗯唔,咕库,嗯啾」
柯蕾特即使难受地眼含泪水,也还是将满满一嘴的精液喝了下去。
【柯蕾特】 「嗯咕,嗯咕咕……咯库,咯唔」
将又粘又浓的精液喝下应该很难受吧。
不过,柯蕾特却毫不在意地咽了下去。
【柯蕾特】 「嗯唔,嗯嗯,嗯呼,嗯嗯……嗯哈啊」
【柯蕾特】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啊……嗯嗯」
【凯伊姆】 「别勉强自己喝啊」
柯蕾特慌乱地喘息着。
为什么非要做到这种程度不可啊。
【柯蕾特】 「……哈啊,可是……吐出来就觉得太可怜了……」
【凯伊姆】 「什么东西可怜啊」
【柯蕾特】 「那个……这么努力的这个孩子啊」
说着,她突然握住我的肉棒。
【凯伊姆】 「我说……你这人是真奇怪啊」
【柯蕾特】 「是吗?」
【凯伊姆】 「第一回有人这么说」
【柯蕾特】 「可是……含着它的时候,总觉得它就好像另外一个活着的生物一样」
【柯蕾特】 「感觉非常让人想疼爱呢」
柯蕾特轻轻地亲了下龟头。
肉棒对她那柔软的嘴唇起了反应。
【柯蕾特】 「啊……又变大了」
【凯伊姆】 「都怪你去刺激它」
【柯蕾特】 「嘿嘿,好可爱」
柯蕾特用侧脸蹭了蹭分身。
拜这个动作所赐,刚刚去到高潮的分身就又立刻大了起来。
【柯蕾特】 「接下来……那个,是要进入我的体内吧」
【凯伊姆】 「讨厌吗?」
【柯蕾特】 「那个……」
【凯伊姆】 「怎么了?」
【柯蕾特】 「请您不要再问我讨不讨厌这种问题了」
柯蕾特嘟起嘴转过脸。
【凯伊姆】 「那我就不问了」
我抓住柯蕾特的脚,将她的身体转了个个。
【柯蕾特】 「呀……您这是要做什么?」
与我面对面地柯蕾特害羞地将头埋下。
【凯伊姆】 「来,把腰沉下来」
【柯蕾特】 「……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的小脑袋上浮现出了一个问号。
【柯蕾特】 「难道说,要用这种体位直接插进去吗?」
【凯伊姆】 「没错」
【柯蕾特】 「可是……这样凯伊姆先生会很难进入吧」
【凯伊姆】 「所以才要柯蕾特自己来做」
【柯蕾特】 「让我……自己来?」
【柯蕾特】 「那,那种事情做不到的,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凯伊姆】 「别在意啊,这不已经是第二次了么」
【柯蕾特】 「没那种事」
【柯蕾特】 「女性是……那个,不会主动索求男性进入自己体内的」
【柯蕾特】 「请您再稍微温柔一点」
柯蕾特闹性子般地撅起嘴唇。
【凯伊姆】 「我倒是觉得自己已经够温柔了」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总是看着我害羞的样子而乐在其中」
【凯伊姆】 「没有那回事」
【柯蕾特】 「有的。凯伊姆先生,请您不要欺负人」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凝视着柯蕾特。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好过分……」
【柯蕾特】 「嗯……嗯嗯,嗯唔……」
我的肉棒已经忍耐不住地楷书摩擦起了柯蕾特的阴部。
在她炽热而濡湿的阴唇的刺激下,再次勃起到了胀痛般的程度。
【柯蕾特】 「嗯嗯,呼唔……嗯唔」
【柯蕾特】 「啊啊……嗯嗯,好难受……」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求求您了」
柯蕾特拼命地扭动着腰部,寻求着摩擦带来的刺激。
这副样子看上去非常的可爱。
【凯伊姆】 「没办法,按照我说的来做吧」
【柯蕾特】 「拜托您了」
【凯伊姆】 「首先抬起腰,让自己的那里抵上去」
【柯蕾特】 「嗯」
柯蕾特按照我所说的抬起腰部,让私处压到龟头。
【凯伊姆】 「然后,慢慢地坐下来」
【柯蕾特】 「我知道……了」
啾噜噜噜噜
【柯蕾特】 「哈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一口气坐了下来。
【柯蕾特】 「啊啊啊,啊呜,呼,呼嗯嗯嗯……」
她的体内因为突来的快感而强烈地痉挛着。
好像刚插进去就已经泄了的感觉。
【凯伊姆】 「笨蛋,别一下子就进到里面去啊」
我的肉棒被火热的肉壁直接吞到了根部。
再加上迎来绝顶的阴道不停地收紧,纠缠着我的分身。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都怪凯伊姆先生这么让人着急,已经忍耐不住了」
【柯蕾特】 「哈啊,啊啊……脑海里……」
【柯蕾特】 「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柯蕾特】 「呼呜……哈啊,哈啊……哈啊……」
【凯伊姆】 「平静下来了吗?」
【柯蕾特】 「唔……啊啊,哈啊,哈啊啊……啊」
【柯蕾特】 「是的……已经没事了」
【凯伊姆】 「别乱来啊」
【柯蕾特】 「可是……实在是太舒服勒」
【柯蕾特】 「全,全身都……好像,要,融化……了……」
柯蕾特露出迷离的笑容。
【凯伊姆】 「不疼吗?」
【柯蕾特】 「啊啊……没关……系的」
【柯蕾特】 「还会……变得……更疼吗?」
【凯伊姆】 「据说有些女孩子第二次也是很疼的」
看来这个是根据个人的不同而有差异。
【柯蕾特】 「那么,我很幸运呢」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的那里进入体内,让我感到非常的舒服」
【凯伊姆】 「那就好」
比起感到疼痛,能让她舒服是最好了。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的那个……在里面一跳一跳的」
【柯蕾特】 「您舒服吗?」
【凯伊姆】 「啊啊」
柯蕾特狭窄的阴道,毫无缝隙地紧紧纠缠着分身。
在肉壁的摩擦下,快感不胫而走。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我可以动了吗?」
【凯伊姆】 「慢点来」
【柯蕾特】 「嗯」
柯蕾特缓缓地抬起腰部。
【柯蕾特】 「唔……嗯呼……哈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嗯嗯,咕呜……呜嗯,哈啊」
【柯蕾特】 「啊呜……好厉害,前面在被摩擦着……」
【柯蕾特】 「咕唔,嗯嗯……啊嗯,嗯咕,呼唔……嗯嗯嗯」
柯蕾特的体内再次浸出爱液。
【柯蕾特】 「嗯嗯,啊嗯……嗯嗯,哈啊,啊啊……」
【柯蕾特】 「呀,嗯嗯,啊啊啊,嗯唔……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啊,好……舒服,嗯嗯」
虽然很舒服,但她那缓慢的动作却让人感到心焦。
我撑住柯蕾特的屁股,自下而上插入。
【柯蕾特】 「呀呜呜,嗯嗯,呀,凯伊姆先生,请您不要动啊……」
【凯伊姆】 「抱歉」
我嘴上道着歉,肉棒却继续向柯蕾特的体内深入。
【柯蕾特】 「呀啊,啊啊,嗯嗯嗯,咕唔,哈啊啊」
【柯蕾特】 「啊,这么激烈……不行,呀,嗯嗯,呼啊啊啊」
【柯蕾特】 「呜呜,嗯,咕唔唔,啊,啊,啊啊,嗯嗯」
【柯蕾特】 「嗯呼,哈,啊啊,唔咕……嗯啊啊啊」
啾砰
因为动作太激烈的缘故,肉棒从阴道中跳了出来。
【柯蕾特】 「啊啊……哈啊,哈啊……哈啊……」
【柯蕾特】 「拔出来了……」
在柯蕾特爱液的湿润下,分身散发着光滑的光泽。
柯蕾特用手将我黏糊糊的分身再度引向自己的体内。
滋噜,努噜噜噜
【柯蕾特】 「啊啊啊嗯!哈啊……啊啊……唔啊啊……!」
【柯蕾特】 「哈啊……啊啊,嗯嗯……嗯」
【柯蕾特】 「肚子……被撑得满满的,好舒服……」
只是插入而已,就让我感到相当的舒服。
柯蕾特的体内一抽一抽地蠕动,刺激着我的分身。
【柯蕾特】 「哈啊,嗯嗯……啊啊……」
柯蕾特惬意地眯起眼睛。
只是看到她那陶醉的表情,幸福感便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
【柯蕾特】 「那,那个,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伸手掩住嘴,用渴求的视线向我看来。
【凯伊姆】 「怎么了?」
【柯蕾特】 「……我可以开始动起来了吗?」
【凯伊姆】 「你想要动吗?」
【柯蕾特】 「是的。我想要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强忍着害羞,老实地回答道。
这份可爱真是让人难以忍耐。
【凯伊姆】 「……柯蕾特」
【柯蕾特】 「嗯」
【凯伊姆】 「我爱你哦」
听到我这句话,她先是震惊地瞪大眼睛,随即便露出了陶醉的微笑。
【柯蕾特】 「……嗯」
【柯蕾特】 「我也爱您」
柯蕾特的眼角微微浸出泪珠。
【凯伊姆】 「为什么要哭?」
【柯蕾特】 「唔嗯……太开心了,结果眼泪就出来了……」
【凯伊姆】 「笨蛋,别在这时候哭啊」
【柯蕾特】 「也是呢,对不起」
柯蕾特擦掉眼泪,用力夹紧大腿。
肉壁自四面八方靠紧,压迫着我的分身。
【凯伊姆】 「……咕……」
【柯蕾特】 「也请凯伊姆先生您变得更加舒服起来吧」
【柯蕾特】 「我希望您能在我体内再射一次精」
脑中突然涌出一个疑问。
【凯伊姆】 「在你体内射出来没关系吗?」
【柯蕾特】 「您为什么这么问呢?」
【凯伊姆】 「在里面射精的话,会让你怀孕的」
【柯蕾特】 「是那样的吗?」
果然她不知道这件事啊。
【凯伊姆】 「必须要有这份打算,才能在体内射精」
【柯蕾特】 「我不介意哦。只要是凯伊姆先生的孩子,多少个我都想生呢」
【凯伊姆】 「多少个都想……我可不打算要那么多哦」
【柯蕾特】 「我觉得十个人左右会很不错呢」
太多了,那就太多了啊喂。
……嘛,如果柯蕾特想要那么多的话,我我倒也无所谓。
【凯伊姆】 「那么,我可就不客气地上了哦」
【柯蕾特】 「好的,拜托您了」
柯蕾特微微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太过可爱,让我渐渐地难以忍耐下去。
【柯蕾特】 「嗯……啊嗯,呼唔……嗯嗯……」
【柯蕾特】 「嗯……啊,嗯唔,哈啊,啊啊恩,嗯唔」
最开始的时候很缓慢,接着便渐渐开始激烈地让肉棒向上贯穿。
【柯蕾特】 「啊啊,哈啊啊,咕唔,嗯嗯,呜嗯,啊啊啊」
【柯蕾特】 「呀,好厉害……嗯唔唔,啊啊,啊,啊,呼嗯嗯嗯」
柯蕾特咬住手指,都无法抑制住声音的漏出。
【柯蕾特】 「啊啊,嗯嗯嗯,哈呜,啊啊,嗯啊,啊啊嗯」
【柯蕾特】 「唔咕唔,哈,啊,啊,嗯嗯唔」
【柯蕾特】 「那样……做的话,马上就会……高潮的」
【凯伊姆】 「啊啊,泄吧」
在阴道收紧带来的强烈刺激下,我也渐渐地到达了临界点。
已经无法再长时间忍耐了。
【柯蕾特】 「啊啊啊,哈啊,嗯唔唔唔,嗯嗯,哈呜,嗯嗯嗯嗯」
【柯蕾特】 「啊嗯,凯伊姆先生……喜欢,喜欢您……」
【柯蕾特】 「请让我,留在……您身边吧」
【凯伊姆】 「啊啊,永远都会的」
每当分身向上插入,爱液都会随之而四溅而出。
【柯蕾特】 「呼啊啊啊啊啊,凯,凯伊姆,先生……我……已经,不行,不行了!」
【柯蕾特】 「啊,啊啊……凯伊姆先生,我,已经……」
【柯蕾特】 「不行,就要……去了」
【凯伊姆】 「我也是」
【柯蕾特】 「好的……啊啊,请您在我体内,射出来吧」
【柯蕾特】 「啊啊,咿呜……呃,马上,就要……咿!」
【柯蕾特】 「嗯,啊啊,唔嗯嗯,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拔出的肉棒一口气冲进阴道的最深处。
【柯蕾特】 「啊……啊啊,要去了,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蕾特】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库,咚库咚库咚够酷,噼噜噜!
白浊的液体在柯蕾特的体内难以抑制地喷涌而出。
【柯蕾特】 「啊啊啊,啊啊……哈啊啊,嗯嗯,嗯嗯嗯嗯……」
哔呜,哔呜,哔库!
噼呜噼呜,咚噗,噼噜!
激烈地迸出的精液,全部流入柯蕾特的阴道深处。
【柯蕾特】 「嗯嗯嗯,哈啊,啊唔唔,嗯嗯,嗯嗯嗯……啊啊……」
柯蕾特达到绝顶的身体激烈地痉挛着。
哔呜,噼呜,咚库库
【柯蕾特】 「哈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嗯……」
【柯蕾特】 「唔咕,呜……」
过度的快乐让脑中蹦出了火花。
直到体内的最深处都涌现出强烈的快感。
【柯蕾特】 「呼啊……啊啊,肚子好热……好像烧着了一样」
【柯蕾特】 「满满地……凯伊姆先生的东西满满地在我的身体里」
将精液尽数射出之后,我们无力地倒在床上。
身体慵懒得一动都不想动。
【柯蕾特】 「嗯,嗯嗯……呼啊啊……」
啾噗
变小的肉棒自柯蕾特的体内拔了出来。
从大张的阴唇中,涌出了大量的精液。
【柯蕾特】 「……好厉害」
【柯蕾特】 「哈啊……啊啊……」
【柯蕾特】 「这么多的精液,都射进我的体内了呢」
柯蕾特目不转睛地盯着不停溢出的乳白色液体在看。
【柯蕾特】 「……好不容易才射出来的,这样太可怜勒」
【凯伊姆】 「别又因为这种理由就把它们喝下去啊」
【柯蕾特】 「嗯」
柯蕾特的表情稍稍有点遗憾。
【柯蕾特】 「不过,这样我就能生凯伊姆先生的孩子了吧」
【凯伊姆】 「如果和每月的周期相合的话」
【柯蕾特】 「……不是肯定会生出来的吗?」
【凯伊姆】 「不是的,也有例外」
【柯蕾特】 「这样啊……」
她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柯蕾特】 「凯伊姆先生,要怎么做才能确实怀孕呢?」
【凯伊姆】 「每天都做的话,总有一天会成功吧」
【柯蕾特】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那么,明天也拜托您了」
【凯伊姆】 「喂」
【柯蕾特】 「……不可以吗?」
柯蕾特皱着眉头,可怜地看着我。
她这样还让我怎么拒绝啊。
【凯伊姆】 「……随你喜欢吧」
【柯蕾特】 「嗯」
【柯蕾特】 「那就拜托您了」
柯蕾特红着脸露出满面的笑容。
20天后。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快来啊」
【凯伊姆】,「你稍微冷静点」
柯蕾特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
【柯蕾特】,「怎么能冷静得下来嘛」
【柯蕾特】,「今天可是久违地两人独处的机会哦」
拉菲也已经找到并开始工作了。
所以,今天去工作的她就不在家里。
【凯伊姆】,「我说,你不去工作没关系吗?」
【柯蕾特】,「今天好像是进货的日子,店铺不开门呢」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才是,不要紧吗?」
【凯伊姆】,「没事」
今天没什么特殊的安排。
【柯蕾特】,「那就好」
【柯蕾特】,「那么,就和我开开心心地过上这一天吧」
【凯伊姆】,「……你还真精神啊」
【柯蕾特】,「那当然了」
【柯蕾特】,「这可是和凯伊姆先生去约会哦,怎么能不精神呢?」
说着,她挽起了我的胳膊。
【凯伊姆】,「喂」
【柯蕾特】,「呵呵」
然后,微微地吐出舌头。
真让人拿她没办法。
柯蕾特比起做圣女的时候,变得开朗了很多。
就连说话也渐渐地开始有了普通女孩子的感觉。
只要她能不那么显眼就好。
【柯蕾特】,「今天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凯伊姆】,「一个会让你开心的地方」
【柯蕾特】,「那是哪里呢?」
【凯伊姆】,「你可能会稍微有点吃惊也说不定」
【柯蕾特】,「那我就好好期待了」
我带她向着事先调查好的店走去。
的确应该就是在这前方。
【凯伊姆】,「……到了」
【柯蕾特】,「这里是……酒馆吧」
【柯蕾特】,「您是要让我喝酒吗?」
【凯伊姆】,「不,这里在白天的时候是个餐馆」
白天供应正餐,晚上则是酒和小菜。
不管在哪里,这都是酒馆基本的做法。
【柯蕾特】,「原来如此。可是……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店铺呢」
就是这样。
光从表面上看,它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柯蕾特】,「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吗?」
【凯伊姆】,「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店里面人很多,非常热闹。
【拉菲莉亚】,「欢迎光临」
【拉菲莉亚】,「啊……」
看到我们以后,拉菲吃了一惊。
【柯蕾特】,「……拉菲?」
【拉菲莉亚】,「柯蕾特,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这里是……」
【凯伊姆】,「这是拉菲在工作的酒馆,昨天我查到的」
我对一脸不解的柯蕾特说道。
【柯蕾特】,「是那样的吗?」
【客人】,「喂-,饭菜还没好吗?」
【拉菲莉亚】,「啊,好的,我这就给您端过来」
拉菲一边回应着客人,一边还在在意着我们。
【凯伊姆】,「不用担心我们,赶紧去吧」
【拉菲莉亚】,「好的,谢谢您」
拉菲微微行了个礼,转身走开。
我和柯蕾特随便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柯蕾特】,「吓了我一跳。她明明都不肯告诉我的,却告诉给凯伊姆先生了呢」
【柯蕾特】,「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地说说她」
【凯伊姆】,「算了吧」
【柯蕾特】,「为什么呢?」
【凯伊姆】,「这是我自己跟在拉菲的身后查到的」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呢」
【凯伊姆】,「偶尔也会有点时间的」
【凯伊姆】,「反正你也看到拉菲那么惊讶的表情了,就别埋怨了吧」
【柯蕾特】,「嘛,我倒是无所谓」
柯蕾特浏览着菜单。
上面写着不知是混杂着哪家别的餐馆所做的以香草为主的料理。
【柯蕾特】,「这个香草料理我还没吃过呢」
【凯伊姆】,「那就要这个吧」
我将拉菲叫过来,点了柯蕾特指着的料理。
没过多久,料理就被端了上来。
【拉菲莉亚】,「让两位久等了,这是香草烤鸡肉,还有野兔汤」
【凯伊姆】,「看上去很美味呢」
拉菲拿过来的是冒着腾腾的热气的大碗鸡肉和汤,以及一些面包。
【拉菲莉亚】,「请两位趁热吃掉它们」
【柯蕾特】,「好棒的香味……看上去很好吃啊」
【凯伊姆】,「等下,等我切完再吃」
我刚把肉切好,柯蕾特就迫不及待地伸出了勺子。
【凯伊姆】,「等稍微凉点再吃」
【凯伊姆】,「你应该很不习惯吃太热的东西吧」
因为一直都在吃凉掉的斋戒料理,柯蕾特的舌头极度怕烫。
她已经有好多次不知道饭菜的热度而被烫到嘴了。
【柯蕾特】,「没关系,这是要拿给凯伊姆先生吃的」
【凯伊姆】,「……这是什么意思?」
【柯蕾特】,「请吧,凯伊姆先生」
柯蕾特将勺子向我伸出。
……她这是要喂我吃饭么?
【客人】,「喂喂,大白天的大家可都在看啊」
【客人】,「你嫉妒个什么劲啊」
【客人】,「不错哦,上吧上吧」
周围的客人们开始起哄。
【凯伊姆】,「柯蕾特,算了吧」
【柯蕾特】,「您不是说过,我偶尔也可以随自己的喜欢来做事吗?」
【柯蕾特】,「咱们是恋人吧?」
【凯伊姆】,「我说啊……」
【拉菲莉亚】,「柯蕾特,凯伊姆大人很困扰的」
【凯伊姆】,「正好,你赶快把柯蕾特的暴走给制止下来,拉菲」
【柯蕾特】,「啊拉,你是要对店里客人的吃饭方法评头论足吗?」
【拉菲莉亚】,「那,那个……非常抱歉」
我的肩膀无力地垂下。
这家伙一推就倒的性格还是没变啊。
【柯蕾特】,「而且,拉菲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也很想看吧?」
【柯蕾特】,「看我来喂凯伊姆先生吃东西」
【拉菲莉亚】,「……我想看」
【凯伊姆】,「拜托你否认一下吧」
【拉菲莉亚】,「我很想看两位恩恩爱爱的样子呢」
还真想看啊。
没办法。
【凯伊姆】,「再往这边伸过来一点」
【柯蕾特】,「哎?」
【凯伊姆】,「那么远我怎么够得到啊」
【柯蕾特】,「您是要吃了吗?」
我将柯蕾特探过来的菜肴一口咬下。
啊唔
【拉菲莉亚】,「吃,吃掉了」
【柯蕾特】,「很可爱呢」
【凯伊姆】,「偶缩你们啊,给偶记好叻」
鸡肉满满地含在嘴中,害得我话都说不清楚。
【柯蕾特】,「啊哈哈哈」
【拉菲莉亚】,「呵呵呵呵」
柯蕾特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是在她当圣女的时候我所从未见过的,最美的笑颜。
这一定就是柯蕾特真正的表情吧。
拉菲也在笑。
现在的两人,或许已经真正取回了她们曾经相依为命时的那份亲密。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所想要相信的东西。
那么,我也赌上这份信念吧。
向着能够让拉菲和柯蕾特常怀微笑的幸福之路,而努力前行。
【拉菲莉亚】,「我回来了」
【凯伊姆】,「是拉菲啊」
【拉菲莉亚】,「凯伊姆先生也已经回来了呢」
拉菲刚一到家,就准备起茶来。
【拉菲莉亚】,「请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为您准备好茶水」
【凯伊姆】,「别在意,你也很累了吧」
【拉菲莉亚】,「不,我没关系的」
【拉菲莉亚】,「因为已经休息过很长的时间了」
自从脚上的夹板被拿掉之后,拉菲就常常想要来帮我们的忙。
看来,她似乎是不照顾人就无法冷静下来的类型。
虽然在我和柯蕾特强烈的劝阻下而勉强地静养到现在,但她即使躺着也总是冷静不下来。
结果,在身体还不确定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她就主动要求要去工作。
【拉菲莉亚】,「柯蕾特不在家吗?」
【凯伊姆】,「啊啊,还没回来呢」
【拉菲莉亚】,「……呵呵,那么看来是我赢了呢」
【凯伊姆】,「找到工作了吗?」
【拉菲莉亚】,「是的」
【凯伊姆】,「是什么样的工作?」
【拉菲莉亚】,「……说出来很不好意思,可以保密吗?」
【凯伊姆】,「什么工作会不好意思啊」
【凯伊姆】,「你该不会是去做什么不齿于人的工作了吧」
【拉菲莉亚】,「不,不是的。当然不是那种工作……!」
拉菲用力地摆着手否认。
【拉菲莉亚】,「不过,在习惯之前好像要失败很多次的样子……」
【拉菲莉亚】,「能请您允许我,在安定下来之后再告诉您吗?」
【凯伊姆】,「当然可以」
【拉菲莉亚】,「太好了」
【凯伊姆】,「不过,那种说话方式还是改改吧」
【凯伊姆】,「没什么好允许不允许的,我又不是你的主人」
【拉菲莉亚】,「……非常抱歉」
估计,这在一段时间里是改不过来了。
拉菲将茶泡好,拿到我身前。
这和在圣殿里泡出的茶不同,味道相当的浓郁。
【凯伊姆】,「很好喝啊」
【拉菲莉亚】,「谢谢您的夸奖」
【凯伊姆】,「工作什么时候开始?」
【拉菲莉亚】,「他们让我明天去」
【凯伊姆】,「这样啊。那也就是说,今天就没什么事了吧」
【拉菲莉亚】,「没错呢」
【拉菲莉亚】,「接下来就只剩下购物和准备晚饭了」
因为一直在做圣女的随从,拉菲的家务可谓是样样精通。
刚来到下层的时候还是我和柯蕾特来负责的活,在拉菲恢复以后就全都被她抢走了。
【凯伊姆】,「咱们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吧」
【凯伊姆】,「今天轮到柯蕾特来做家务」
【拉菲莉亚】,「可是,柯蕾特好像要晚些回来,正好我也没什么其他事情要做啊」
拉菲微微地笑着说道。
【凯伊姆】,「那么就陪我说会话吧,这样你现在就有事做了吧」
【拉菲莉亚】,「可是……」
【凯伊姆】,「不愿意吗?」
【拉菲莉亚】,「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讨厌……」
【凯伊姆】,「那就别废话了」
不这么说的话,拉菲肯定会工作到累垮为止。
【拉菲莉亚】,「好的……谢谢您」
【拉菲莉亚】,「那么,我应该说些什么好呢?」
【凯伊姆】,「我想想……拉菲今后准备要做什么?」
她刚开始说要工作的时候,我稍微有点吃惊。
没想到,拉菲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拉菲莉亚】,「我至今为止都是以圣职者的身份在活着,所以今后我希望能通过别的途径为大家尽一份力」
【凯伊姆】,「这个我听过了」
【凯伊姆】,「我问的是更具体的问题。你准备一直和柯蕾特住在这里吗?」
【拉菲莉亚】,「如果她不介意的话」
【拉菲莉亚】,「我希望能够和柯蕾特一起努力下去」
【拉菲莉亚】,「不再是作为她的随从……而是作为她的家人」
【拉菲莉亚】,「更远的事情,我现在还没有想过」
这两个人应该会很适合去过着一家人的生活吧。
毕竟,她们从前就很像一对姐妹了。
虽说还是很难想象拉菲成为姐姐的场景。
【凯伊姆】,「原来如此,这个想法很有你的风格啊」
【拉菲莉亚】,「这样可以吗?」
【凯伊姆】,「没什么可不可以的。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你我并不是从属的关系」
【凯伊姆】,「自己的事情,只要自己去做出决定就好」
【拉菲莉亚】,「话虽然是这么说……」
【凯伊姆】,「这个房子也不算是我的东西啊」
只是暂时向鲁基乌斯卿借住一阵子而已。
不过,既然他说随我们喜欢地来使用,那就应该也不会问我们要回来就是了。
【拉菲莉亚】,「那么,我也可以问凯伊姆大人一个问题吗?」
【凯伊姆】,「什么问题?」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今后准备怎么办呢?」
【凯伊姆】,「暂时先在鲁基乌斯卿的手下工作」
【凯伊姆】,「我有些事情想要去调查」
【拉菲莉亚】,「这样啊……」
【拉菲莉亚】,「那么,那个……您的住处……还有对我们的看法……」
拉菲微微地红着脸,窥视着我的表情。
啊啊,她是想问这个啊。
【凯伊姆】,「这也是差不多该决定下来的事了啊」
【凯伊姆】,「崩落的时候,我只是想着要去帮助你们而已」
处刑时,我脑中除了考虑如何去救下她们以外便别无他想。
【拉菲莉亚】,「那个时候的事,真的非常感谢您」
【拉菲莉亚】,「多亏了凯伊姆大人接受委托而提供的帮助,我们今天才能站在这里」
【拉菲莉亚】,「这是我们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恩情」
【凯伊姆】,「算了吧,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拉菲莉亚】,「……可是,有件事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拉菲莉亚】,「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凯伊姆大人总是会帮助我」
【拉菲莉亚】,「这是为什么呢?」
【凯伊姆】,「这问题还真难回答」
为什么呢。
是因为把事情交给她做,就只能看到她一次次地失败,因而觉得不爽吗?
没错,刚开始的确是这样。
一看到拉菲那过于愚直的举动,心中就不由得焦躁起来。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就开始无法放下她不管了。
或许,是大圣堂的空气,让我心中那颗名为奉献精神的种子发芽了吧。
【拉菲莉亚】,「如果很难回答的话,就请不用勉强得出答案」
【拉菲莉亚】,「就算得出来了,我肯定也听不懂的」
【凯伊姆】,「简而言之……或许是因为我对你着迷了吧」
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拉菲莉亚】,「……着,着迷,了吗……?」
【拉菲莉亚】,「那个,您是在说我吗?」
【凯伊姆】,「当然了,不然还能有谁啊」
【拉菲莉亚】,「您这么说……那个,我吓了一跳呢」
毫不做作的感想。
估计是真的很吃惊吧。
【拉菲莉亚】,「没想到,能够承蒙您对我抱持这样的感情」
拉菲红着脸低下头去。
【拉菲莉亚】,「……不过,我好开心」
【拉菲莉亚】,「凯伊姆先生居然会这么想」
【拉菲莉亚】,「我也……一直在暗暗地恋慕着凯伊姆大人您」
【凯伊姆】,「是吗?」
我也吃了一惊。
【拉菲莉亚】,「因为柯蕾特也对凯伊姆大人非常的憧憬,所以我一直就没敢动过这份心思」
【凯伊姆】,「你知道了啊」
【拉菲莉亚】,「我们都是女孩子,这种事情只要看一眼就清楚了」
【拉菲莉亚】,「我很高兴能听到凯伊姆大人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要退出」
【拉菲莉亚】,「能否请您只去疼爱柯蕾特一个人呢?」
我叹了口气。
她是打算把所有东西都让给柯蕾特啊。
再这样由着拉菲的性子来,估计她就会一直这样单方面地付出下去。
【凯伊姆】,「拉菲……我喜欢你」
【凯伊姆】,「虽然也不讨厌柯蕾特,但是你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
【拉菲莉亚】,「……可,可是……」
拉菲红着脸,眼中噙着泪水。
我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
【拉菲莉亚】,「凯,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决定了。从今以后我要一直守护着你」
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拉菲莉亚】,「那,那样……我很困扰……」
【凯伊姆】,「讨厌的话就把手挣脱开。如果不抵抗,我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做下去了哦」
【拉菲莉亚】,「怎么会……好过分……」
【凯伊姆】,「什么过分」
【拉菲莉亚】,「……我怎么可能挣脱呢」
【拉菲莉亚】,「我也是,喜欢……凯伊姆大人的啊……」
泪水滴滴滴落。
我用手背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将脸凑了上去。
然后,在她那柔软的嘴唇上印上一吻。
【拉菲莉亚】 「……啊……」
我将拉菲按到在床上。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不行的」
【拉菲莉亚】 「现在这样被柯蕾特看见……就不好了」
拉菲低下去的脸已经羞得通红。
但是,却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拉菲莉亚】 「不可以的,这种事情……凯伊姆大人,求求您了」
【凯伊姆】 「我不会勉强你的」
我的话让拉菲的眼角微微浮现出泪光。
【拉菲莉亚】 「……呜嗯」
【拉菲莉亚】 「好为难……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对呢……?」
【凯伊姆】 「抱歉,我有点硬来了」
【凯伊姆】 「你只要让我强行袭击你就好」
【拉菲莉亚】 「我说不出那种谎话」
【凯伊姆】 「不是谎话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我伸出胳膊环抱住拉菲的腰部,将她拉近身前。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嗯……」
已经肿胀得很大的分身,顶住在了拉菲的腿间。
【拉菲莉亚】 「啊啊……不要……不行的……」
拉菲害羞得面红耳赤。
但是,她抵抗的力度却和嘴上说的话完全不符。
【凯伊姆】 「其实你也想要吧?」
【拉菲莉亚】 「那种事情……我说不出口」
拉菲一脸的害羞神情。
【凯伊姆】 「这样啊」
我托起拉菲的下巴,吸住她那没有防备的嘴唇。
【拉菲莉亚】 「呼……嗯嗯,嗯……嗯唔……」
【拉菲莉亚】 「啾……嗯,嗯嗯」
【拉菲莉亚】 「嗯唔,啾噜」
吸吮着拉菲柔软的双唇。
【拉菲莉亚】 「嗯啾……嗯唔,啾,唔嗯……」
【拉菲莉亚】 「呼啊……啾」
知道自己在进行的是无谓的抵抗之后,拉菲便放松了下来。
轻启樱唇,迎接着我的嘴唇。
【拉菲莉亚】 「啾,嗯啾……嗯哈,哈啊……哈啊……」
【凯伊姆】 「你不是讨厌吗?」
【拉菲莉亚】 「……讨厌」
【凯伊姆】 「可是却没见你抵抗呢」
拉菲移开视线。
【凯伊姆】 「真是不诚实啊」
【拉菲莉亚】 「……嗯唔,哈,啾,啾噜」
【拉菲莉亚】 「啾,咕噜……啾噜噜,咕啾」
【拉菲莉亚】 「哈嗯嗯……啾库,嗯啾,咕噜,啾」
我贪求着拉菲的香唇。
【拉菲莉亚】 「嗯库,嗯嗯……嗯嗯嗯,嗯唔,咕噜噜」
突然,我的舌头探入拉菲的口中,让她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
【拉菲莉亚】 「呼嗯嗯,嗯啾,咕噜,啾噜,库啾,啾」
【拉菲莉亚】 「啊嗯,啾,嗯啾……噜,咕噜」
她迎入我的舌头,然后将自己的香舌缠了上来。
她的舌头那谨慎的动作非常惹人怜爱。
【拉菲莉亚】 「嗯唔,噜啾,啾……嗯咕……啾,啾噜,咕噜噜」
【拉菲莉亚】 「库唔,噜啾,啾噜噜,嗯啾……嗯嗯……」
【拉菲莉亚】 「嗯……哈啊……」
我分开嘴唇,凝视着拉菲。
【凯伊姆】 「怎么样?」
【拉菲莉亚】 「……这种……这种事情」
她的眼睛湿润,脸也红到了耳根。
【拉菲莉亚】 「很……舒服」
好像稍微诚实了一点。
【凯伊姆】 「你的脸很红哦」
【拉菲莉亚】 「都是凯伊姆先生的错……」
【拉菲莉亚】 「对我做这种事,真是个坏人」
【凯伊姆】 「那就不做了吧?」
【拉菲莉亚】 「……」
拉菲低着头没有回答。
【凯伊姆】 「怎么办?」
【拉菲莉亚】 「……不要。突然停下不做这种事……太过分了」
【拉菲莉亚】 「要做的话……就请您做到最后」
拉菲不胜娇羞地低声说道。
【凯伊姆】 「可以吗?」
【拉菲莉亚】 「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请凯伊姆先生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
也就是自己什么都不做,任由我玩弄的意思。
这应该就是她最大程度上的抵抗了。
【凯伊姆】 「我会温柔点的」
【拉菲莉亚】 「嗯……拜托您了」
【凯伊姆】 「要脱了哦」
我抚摸着拉菲羞得火热的肌肤。
【凯伊姆】 「好美」
【拉菲莉亚】 「请您不要这么盯着看」
【凯伊姆】 「可以摸吗?」
【拉菲莉亚】 「不行……我这么说的话,您就会停手吗?」
【凯伊姆】 「应该不会吧」
【拉菲莉亚】 「那么,就请您随意吧」
【凯伊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抚摸起拉菲的身体来。
【拉菲莉亚】 「哈……啊,嗯嗯……呼唔……」
【拉菲莉亚】 「哈啊……哈啊……啊,嗯……嗯嗯」
自腋下至侧腹,在经过腰部滑向大腿。
滑过敏感的部位之时,拉非的身体也配合地在微微地跃动着。
【拉菲莉亚】 「哈嗯……嗯,嗯嗯……啊嗯」
【拉菲莉亚】 「啊……哈,呀啊……咕唔,啊啊」
经过肚子和小腹后,我开始抚摸起大腿的内侧来。
刚将手探入大腿根,拉菲的身体就突然起了反应。
【凯伊姆】 「舒服吗?」
【拉菲莉亚】 「凯伊姆先生的手……很温暖,很舒服」
【拉菲莉亚】 「啊……呼嗯嗯,嗯……哈啊」
【拉菲莉亚】 「嗯库……嗯呼,呼啊,啊啊……」
我反复地触摸着,品味她肌肤那良好的触感。
拉菲细嫩而柔软的肌肤,摸起来十分的舒服。
【凯伊姆】 「话说回来……」
我望向拉菲那丰满的隆起。
虽然平常藏在衣服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现在一看,她的胸部相当的大。
【拉菲莉亚】 「……怎么了?」
【凯伊姆】 「不,没什么」
我摸着她身体的手渐渐地向上游移。
然后,将手滑入了裹着胸部的布料。
【拉菲莉亚】 「啊……啊,啊,呀啊……」
布料中,她的那里已经微微地挺起。
我试着用手指夹住拉菲的乳头,微微扭动。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嗯嗯,咕唔,啊啊」
【拉菲莉亚】 「咕嗯嗯,唔嗯,呜呜,嗯库……」
拉菲紧闭双眼忍耐着快感。
【拉菲莉亚】 「啊啊,嗯,啊嗯……嗯呼唔」
【拉菲莉亚】 「呼嗯,嗯嗯……哈,啊啊……」
她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只是静静地将身体交给了我。
这副模样让我兴奋不已。
【拉菲莉亚】 「啊……」
噗噜
刚摘掉覆盖着乳房的布料,她那硕大的胸部便摇晃起来。
桃色的乳头高高地挺立着。
【拉菲莉亚】 「啊啊……好害羞……」
【凯伊姆】 「很美哦」
【拉菲莉亚】 「呀啊……」
拉菲红着脸将头转开。
而她的胸部配合着她这个动作,在我的眼前一颤一颤地抖动。
我用手把住乳房,用嘴含住那个凸起部位。
【拉菲莉亚】 「呀……不,不行……咿……啊!」
【拉菲莉亚】 「啊啊……呼啊,啊……嗯嗯」
【拉菲莉亚】 「那,那种事情……」
我旋转着舌头,挑逗含入口中的乳头。
【拉菲莉亚】 「啊嗯,哈啊啊……啊呜,嗯嗯……」
【拉菲莉亚】 「唔唔,嗯咕,哈啊嗯……哈啊,啊, 啊啊……」
我吸吮着这边的乳头,也不忘用手指夹住另外一边。
【拉菲莉亚】 「啊啊,哈啊……嗯嗯,哈啊啊」
【拉菲莉亚】 「咕唔……我的身体,变得……好奇怪」
我松开嘴,将拉菲的胸部解放出去。
【拉菲莉亚】 「哈……哈啊……哈啊……」
拉菲慌乱地喘息着。
她应该是很舒服吧。
【拉菲莉亚】 「哈啊,哈啊啊……呼啊……哈啊……」
我将手探入藏在内裤中的拉菲的私处。
【拉菲莉亚】 「呀……那,那里是……」
咕啾
拉菲的阴部已经被爱液弄得又热又湿。
黏糊糊的液体自她的体内沁出。
【凯伊姆】 「你有感觉了啊」
【拉菲莉亚】 「我不知道……那种事情」
【凯伊姆】 「不过,你可是湿了哦?」
【拉菲莉亚】 「无意中就变成这样了」
完全不明所以的借口。
我伸出手指勾起拉菲的爱液,将粘稠的丝线拉到她的眼前。
【凯伊姆】 「这个也是无意中漏出来的吗?」
【拉菲莉亚】 「呜……啊……」
【拉菲莉亚】 「……非常抱歉」
拉菲无言以对地低下头。
【凯伊姆】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拉菲莉亚】 「可是……」
【凯伊姆】 「拉菲,我爱你哦」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不要这么畏缩」
【拉菲莉亚】 「……谢谢您……」
【拉菲莉亚】 「我会试着再努力点的」
【凯伊姆】 「那就好」
我吻住拉菲。
【拉菲莉亚】 「嗯……呼,啾……嗯,嗯啾……」
【拉菲莉亚】 「我喜欢您,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 「啊啊,再让我更多地看到你真实的一面吧」
【拉菲莉亚】 「是的」
【拉菲莉亚】 「请您将我的全部,看在眼中……」
拉菲伸手将内裤褪掉。
【拉菲莉亚】 「……怎么样呢?」
【凯伊姆】 「好美」
【拉菲莉亚】 「真的吗?」
【凯伊姆】 「啊啊,我能喜欢上你真是太好了」
【拉菲莉亚】 「我好开心……」
我将手伸向拉菲的阴部。
【拉菲莉亚】 「啊……嗯……嗯嗯……啊」
【拉菲莉亚】 「……啊,嗯嗯……呼唔……」
啾库
手指玩弄着炽热而濡湿的阴唇。
【拉菲莉亚】 「哈啊,啊嗯……啊啊,啊,嗯嗯」
【拉菲莉亚】 「库唔……嗯呼,哈啊嗯」
拉菲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拉菲莉亚】 「哈啊啊……咕啊……嗯嗯……哈啊啊……唔唔……」
【拉菲莉亚】 「凯伊姆先生……那个,我已经没问题了……」
【拉菲莉亚】 「拜托您……」
【凯伊姆】 「你知道男女之间的交合吗?」
【拉菲莉亚】 「那个……无意中就知道了」
又是无意中么。
【凯伊姆】 「圣职者居然也会去学那种事情啊」
【拉菲莉亚】 「不是的……那个,这是在我做圣职者之前看到过的」
【拉菲莉亚】 「看到男女之间是怎样缔结契约的」
【凯伊姆】 「原来如此」
【凯伊姆】 「不过,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拉菲莉亚】 「是什么呢?」
【凯伊姆】 「女孩子第一次做的时候,会伴随着相当大的痛苦」
【凯伊姆】 「要先尽可能让你习惯才行」
【拉菲莉亚】 「要去习惯……吗」
【凯伊姆】 「一点点适应吧」
我让手指一点点地进入拉菲的花蕊。
【拉菲莉亚】 「呀呜……嗯啊!」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嗯,咕唔唔,哈啊……」
【拉菲莉亚】 「咿呀,进来……手指进来了……嗯啊啊,哈啊,嗯嗯嗯」
【凯伊姆】 「这样做能减轻你的疼痛」
【拉菲莉亚】 「哈啊……我知道了……就交给,凯伊姆大人了」
【拉菲莉亚】 「嗯唔,啊啊,哈啊……啊,嗯,呼嗯嗯」
拉菲的阴道夹得我手指生疼。
我拨开被爱液浸湿的肉壁,渐渐地在手指上加力。
【拉菲莉亚】 「嗯唔……库啊,啊啊,嗯嗯」
拉菲的表情微微扭曲。
【凯伊姆】 「抱歉,弄痛你了么」
【拉菲莉亚】 「不……我完全,没事的」
【凯伊姆】 「用不着勉强自己忍耐」
【拉菲莉亚】 「没关系……这种程度没什么的」
她总是职位对方考虑,而将自己的感受埋于心底。
这虽然是一种美德,但她做得就有点过头了。
【凯伊姆】 「疼的话就说出来」
【拉菲莉亚】 「……我知道了」
就算真疼,她估计也不会说出口的吧。
不过,我只要稍微注意点就没问题了。
【拉菲莉亚】 「啊……嗯嗯,哈啊,啊啊……」
【拉菲莉亚】 「嗯嗯,啊呜……哈,啊,啊啊嗯」
【拉菲莉亚】 「呼嗯,嗯,嗯嗯,啊啊,哈啊啊……」
我一边观察拉菲的表情,一边在手指上慢慢加力。
肉壁虽然仍旧夹得很近,但已经慢慢地变得柔软起来。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嗯嗯……咕嗯嗯」
拉菲也渐渐地习惯起来,吐出甜美的气息。
【拉菲莉亚】 「嗯嗯,啊……啊啊啊,嗯嗯,嗯咕唔唔唔」
突然,拉菲的身体蹦了一下。
这是因为我在用食指探入阴道以后,又用拇指按上了阴蒂的缘故。
【拉菲莉亚】 「啊,啊啊,呀啊,嗯嗯嗯,啊嗯嗯」
【拉菲莉亚】 「那样不行……哈啊嗯,啊,啊,嗯啊啊」
【拉菲莉亚】 「呀啊……凯伊姆大人,求求您了……」
拉菲恳求我住手。
但是,我却没有听她的话,而是继续玩弄着她的阴道与阴蒂。
【拉菲莉亚】 「呀啊啊嗯……不要,啊……呼啊……不要,啊啊啊」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嗯嗯,咕呜,啊啊,啊嗯嗯嗯」
【拉菲莉亚】 「呼啊,咿呀啊,啊啊,呀,嗯嗯,咕唔嗯嗯」
啾,奴噜,啾咕
阴道中渐渐地开始渗出爱液。
虽然拉菲不住地摇着头,但她却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抵抗。
已经是任由我玩弄的状态了。
【拉菲莉亚】 「嗯嗯,哈啊啊……啊,奇怪,我变得好奇怪」
啾噜,咕啾,滋啾
欺负着肉壁和把玩着阴蒂的手指动作快了起来。
【拉菲莉亚】 「啊啊啊,呀啊,呀,啊啊,嗯嗯嗯,咕啊啊啊」
【拉菲莉亚】 「凯伊姆先生,我……已经,不行了!」
【拉菲莉亚】 「呀啊啊!我,我要……呜啊啊!嗯嗯,咕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的身体向后猛地一仰。
伸入的手指感到了极大的阻力。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嗯唔,哈啊,啊啊啊啊……咕唔」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哈啊,哈啊,哈啊啊」
拉菲颤抖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拉菲莉亚】 「啊啊,哈啊……啊啊……哈啊……」
【拉菲莉亚】 「哈啊……嗯……啊啊……」
然后,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身体突然变得瘫软无力。
【拉菲莉亚】 「哈啊……啊,嗯……呼啊……」
【凯伊姆】 「好像是去了啊」
【拉菲莉亚】 「……去了……吗?」
【拉菲莉亚】 「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
【凯伊姆】 「这个就叫做去了」
【拉菲莉亚】 「我都不知道呢……是要去到哪里呢?」
她这有些呆呆的地方也是如此的讨人喜欢。
【凯伊姆】 「你真可爱啊」
【拉菲莉亚】 「我,可爱吗……?」
【凯伊姆】 「可爱得我现在就想去袭击你」
【拉菲莉亚】 「……呵呵,那就拜托您了呢」
【拉菲莉亚】 「啊啊……」
拉菲的阴部已经被溢出的爱液搞得湿漉漉的一片。
爱液经过拉菲的屁股流到床上,汇成了一个小水洼。
【凯伊姆】 「真厉害啊……」
【拉菲莉亚】 「……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凯伊姆】 「相当的湿了」
【拉菲莉亚】 「那是因为,被凯伊姆大人那样摸着……」
【凯伊姆】 「你要把错归结到我的头上吗?」
【拉菲莉亚】 「不是的,那个……是因为我太舒服,所以就泄出来了」
拉菲红着脸轻声说道。
在这幅可爱的光景下,我的分身更加胀大了起来。
在裤子中支出了一个很大的帐篷。
【拉菲莉亚】 「那个,凯伊姆先生」
【拉菲莉亚】 「您的那里……看上去很难受呢」
拉菲凝视着我的腿间说道。
【凯伊姆】 「我可以拿出来吗?」
【拉菲莉亚】 「是的」
说着,我解开纽扣,让贲张的肉棒一跃而出。
终于从狭窄的地方得到解放的分身,一跳一跳地颤抖着。
【拉菲莉亚】 「……好,好狂暴」
【凯伊姆】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太漂亮了」
【拉菲莉亚】 「好开心」
【拉菲莉亚】 「那个……要进入我的体内是吧」
【凯伊姆】 「害怕吗?」
【拉菲莉亚】 「不,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拉菲露出浅浅的微笑。
【凯伊姆】 「刚开始可能会很痛,稍微忍着点」
【拉菲莉亚】 「嗯,我不要紧的」
我将肉棒抵住拉菲湿润的阴唇。
【拉菲莉亚】 「啊……」
龟头拨开阴道口,慢慢地探入体内。
【拉菲莉亚】 「啊啊!呜啊啊啊啊……嗯嗯」
【拉菲莉亚】 「啊啊……嗯嗯,哈,啊……」
我分开拒绝侵入的肉壁,向里面挺进。
【拉菲莉亚】 「啊,嗯嗯,啊啊啊,啊嗯嗯」
阴道死死地夹紧分身。
但是,却阻止不了分身更加深入的脚步。
【拉菲莉亚】 「啊啊啊,呃啊,嗯嗯嗯……唔嗯嗯」
拉菲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虽然非常的疼,但拉菲却没有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凯伊姆】 「不要紧吗?」
【拉菲莉亚】 「啊啊……哈啊……咕唔……呃」
【拉菲莉亚】 「是的……我没事……」
【拉菲莉亚】 「比起割掉翅膀的时候,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
她这是在拿什么和什么作比较啊……
应该说她是忍耐力强呢,还是够坚强呢。
【凯伊姆】 「……知道了,那就稍微再忍耐一下吧」
【拉菲莉亚】 「嗯,请进来吧」
我让龟头继续伸入。
【拉菲莉亚】 「呀……咕,唔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库唔唔……哈啊啊」
感觉前方似乎被什么所挡住了。
更加用力之后,阴茎便一口气直冲入底。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嗯嗯,唔唔唔,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哈呜,嗯唔唔,啊啊,哈啊」
拉菲咬紧嘴唇,忍耐着不大声喊痛。
【凯伊姆】 「真亏你能忍住啊。已经全部进来了哦」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真的呢……凯伊姆大人进到里面了……」
【拉菲莉亚】 「感觉好奇怪……身体里面,好像埋着什么火热的东西似的」
拉菲感慨颇深地注视着两人结合的部位。
阴道口微微地渗出血来。
【拉菲莉亚】 「感觉被撑得好满……」
【拉菲莉亚】 「能被凯伊姆先生这样索求,我感到好幸福」
【拉菲莉亚】 「我想要一直和您像这个样子待下去呢」
【凯伊姆】 「说不定会被柯蕾特看见哦」
【拉菲莉亚】 「那样……我会很为难呢」
拉菲偷偷地笑着。
【凯伊姆】 「可以动起来吗?」
【拉菲莉亚】 「嗯,请凯伊姆先生也舒服起来吧」
我将插到里面的肉棒一点点向外拔出。
【拉菲莉亚】 「啊嗯,嗯嗯,呼嗯嗯……唔咕,嗯嗯」
【拉菲莉亚】 「哈啊,啊嗯……啊,啊,嗯……」
肉壁自四面八方向分身压迫过来。
舒服得简直让人无法忍耐。
【拉菲莉亚】 「嗯……啊嗯,咕,啊啊……」
【拉菲莉亚】 「嗯嗯,呀啊,哈啊啊」
阴茎再次插入体内,换来的是阴道更紧的收缩。
近乎麻痹的快感在体内不胫而走,让我渐渐失去了自制。
【拉菲莉亚】 「啊啊,咕唔……啊嗯,啊,嗯嗯……啊啊啊」
【拉菲莉亚】 「嗯,啊,啊啊,嗯唔唔,嗯嗯」
我渐渐地提高速度。
拉菲看上去并没有疼痛的样子。
【拉菲莉亚】 「呼啊啊啊……咿呜,啊……呜啊……啊,啊」
【凯伊姆】 「已经不痛了吗?」
【拉菲莉亚】 「嗯嗯,是的……好像,已经没事了……」
【凯伊姆】 「那我就再稍微快一点了啊」
【拉菲莉亚】 「好的,请便……」
啾……奴啾,咕啾,奴噜
【拉菲莉亚】 「啊啊,嗯嗯,唔啊啊……嗯,啊,哈啊嗯」
【拉菲莉亚】 「唔嗯……哈啊,啊嗯,啊,啊啊,啊嗯……嗯唔」
每次在拉菲的阴道内抽插们,都会带来强烈的快感。
她的体内紧紧地纠缠着,拒绝着分身的侵入。
【拉菲莉亚】 「嗯啊啊,里面,好,舒服,啊……」
【凯伊姆】 「要进去得更深了哦」
【拉菲莉亚】 「好的,请进来吧,更多,更多地」
【拉菲莉亚】 「凯伊姆先生……请您也感觉到吧……」
【拉菲莉亚】 「好,深……!啊啊啊……!啊啊!」
阴茎每次插入,都会让她那硕大的乳房随之摇晃。
我抓住那两个膨胀物,用手指紧紧地压着乳头。
【拉菲莉亚】 「呀啊啊,那样,不行」
【拉菲莉亚】 「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
随着呻吟的增大,她的阴道也愈发地收紧。
这实在是让人舒服到难以忍受。
【拉菲莉亚】 「呃啊……唔……凯,凯伊,姆……大人,啊啊,不行……」
【凯伊姆】 「你的弱点是乳头么?」
【拉菲莉亚】 「嗯啊啊,脑子里已经,什么都想不清了」
【拉菲莉亚】 「咕唔,啊啊啊,嗯嗯,嗯,哈嗯嗯」
【拉菲莉亚】 「呃……总,觉得,我,啊啊,我已经,啊啊,啊啊嗯!」
【凯伊姆】 「……我也快要去了」
被她夹得这么紧,我也来到了忍耐的极限。
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拉菲莉亚】 「啊啊,我也要,去了……啊啊,嗯嗯,啊啊啊」
【拉菲莉亚】 「不要……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要去了,已经……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呀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噗咚噗,噼咕,哔呜!
【凯伊姆】 「唔……」
从千钧一发拔出的肉棒中,大量的精液迸射而出。
咚噗,哔呜,哔库,哔噜噜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好热……啊啊,啊……」
射出的白浊液体溅到了拉菲的脸上。
【拉菲莉亚】 「哈,啊啊……哈啊,哈啊……」
去到绝顶的拉菲用她那紊乱的呼吸不住地娇喘。
精液在她那上下浮动的肚脐中汇成了一个小水洼。
【拉菲莉亚】 「啊啊……这么多……」
【凯伊姆】 「抱歉」
在我的射精下,拉菲全身沾满了乳白色的液体。
【拉菲莉亚】 「不……没关系的」
【拉菲莉亚】 「……能让凯伊姆先生开心,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沐浴着精液的拉菲露出温柔的微笑。
这幅光景过度地煽情了。
【凯伊姆】 「呐,拉菲」
【拉菲莉亚】 「是什么呢?」
【凯伊姆】 「可以再来一发吗?」
听到这句话,拉菲的眼睛惊讶地张大。
【拉菲莉亚】 「啊……您这是,还想要做吧」
【凯伊姆】 「没错」
【拉菲莉亚】 「……我刚开始就说过了吧。请凯伊姆先生随着您自己的喜欢来做」
【拉菲莉亚】 「为了凯伊姆先生,我什么都会做的」
【凯伊姆】 「拉菲……」
她为什么能这么坚强啊。
实在是可爱得让人难以忍耐。
【凯伊姆】 「那我就不客气地上喽」
【拉菲莉亚】 「是的」
阴茎已经又一次血脉贲张地挺起。
然后,再次陷入了拉菲的体内。
滋啾
【拉菲莉亚】 「呀啊呜……嗯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啊啊……好厉害,感觉到……凯伊姆大人那里的形状了」
【拉菲莉亚】 「嗯唔,哈啊啊……啊啊,进到,进到里面去了……」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啊啊嗯」
肉棒直陷入根部。
过度的快感让拉菲的身体后仰成了一个弓形。
【拉菲莉亚】 「咿呀啊啊,呜呜……呀啊嗯!」
【凯伊姆】 「要动了哦」
我一口气将龟头拔出,再以同样的势头向阴道插入。
激烈地动作着腰部,在拉菲的体内进进出出。
【拉菲莉亚】 「啊啊啊,呀啊,嗯,咕唔……太,太激烈了」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嗯嗯,呼啊啊,啊、啊,哈啊啊」
【拉菲莉亚】 「咕唔,嗯嗯,呀啊嗯,嗯啊啊啊」
我的腰撞击着拉菲的臀部。
肉棒陷入拉菲的体内,向着最深处重复着小幅度的抽插。
【拉菲莉亚】 「好厉害,啊啊,太舒服了……害我,变得奇怪起来了」
【拉菲莉亚】 「咿啊,呜呜,啊啊啊,嗯嗯,嗯啊啊啊」
明明只是第二次进入,我们的感觉却都比第一次要更加强烈。
她那肉壁的缩紧度绝不是开玩笑的。
【拉菲莉亚】 「哈啊啊,啊啊啊啊,凯伊姆大人,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我爱您,嗯嗯,凯伊姆大人,最喜欢您了」
【凯伊姆】 「我也是,拉菲」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凯伊,姆大人!啊啊……!」
拉菲用沉醉于快乐的表情凝视着我。
这过于可爱的样子让我也开始忘乎所以。
【拉菲莉亚】 「啊,啊啊,嗯唔,已经,已经快要不行了」
【拉菲莉亚】 「嗯嗯嗯,啊,好像要去了,啊啊啊」
拉菲的阴道不住地收紧,一副马上就要达到高潮的样子。
【拉菲莉亚】 「嗯,啊,啊啊,已经,忍不住……!」
【拉菲莉亚】 「啊啊,去了,嗯嗯,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这样,啊啊,呀,呀……变得……奇怪,奇怪起来……!」
【拉菲莉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哈啊,呀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噜,哔库,噼呜噜噜!
哔库,咚噗,咚噗咚噗!!
拉菲的体内全力地夹紧,从根部开始榨取肉棒的精液。
【拉菲莉亚】 「呀呜……啊啊,啊,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噜,噼呜,哔咕咕!
拉菲反复蠕动的阴道内,精液停不下地流出。
这份至极的快乐让她的眼睛看上去正在炯炯有神地发光。
【拉菲莉亚】 「哈啊啊……哈啊,哈啊……哈啊……」
【拉菲莉亚】 「嗯唔……哈啊,哈啊……嗯唔唔……」
拉菲重复着短促的呼吸,全身不停颤抖。
咚噗,哔呜
肉棒在她身体的刺激下,再次射出了精液。
这份过头的舒服让我说不出话来。
【拉菲莉亚】 「啊啊,哈啊……肚子里面,非常的热……」
【拉菲莉亚】 「在里面满满地射出来了……好开心」
拉菲的脸上露出笑容。
用一副幸福的表情注视着我。
【凯伊姆】 「……抱歉,没有顾虑到你的感觉」
【凯伊姆】 「没事吗?」
【拉菲莉亚】 「哈啊,哈啊,哈啊啊……啊啊……」
【拉菲莉亚】 「是的,凯伊姆大人这样做,我感觉非常的舒服」
【拉菲莉亚】 「现在的我十分幸福呢」
拉菲的体内突然再次缩紧。
【凯伊姆】 「咕……」
已经射过两次的肉棒受到这个刺激,让我漏出了声音。
这样下去,在很多意义上都不妙了。
【凯伊姆】 「我要拔出来了哦」
【拉菲莉亚】 「……您要拔出去了吗?」
【凯伊姆】 「啊啊,怎么了?」
【拉菲莉亚】 「我还想和凯伊姆大人更久地连在一起……」
能听她这么说我很开心。
不过,在这么下去实在是受不了了。
【凯伊姆】 「这不是结束」
【凯伊姆】 「明天也好后天也罢,只要你想做我都陪你」
【凯伊姆】 「所以,我现在要拔出来了」
【拉菲莉亚】 「……是真的吧,约好了哦」
【凯伊姆】 「啊啊」
我将阴茎从拉菲的体内抽出。
啾噗
【拉菲莉亚】 「啊……嗯嗯……凯伊姆先生的东西满满地淌出来了……」
乳白色的液体一股接一股地溢出。
混杂着拉菲微红的处女血,滑落到床单上面。
【拉菲莉亚】 「啊啊,床单已经这么……不赶快洗的话颜色就弄不掉了」
【凯伊姆】 「别介意啊」
【拉菲莉亚】 「可是……」
我用口堵住了拉菲想说的话。
【拉菲莉亚】 「哈嗯……嗯嗯,啾……嗯啾」
【拉菲莉亚】 「啾噜……嗯唔……哈啊……」
我温柔地抚摸着拉菲的头,让她安静下来。
【凯伊姆】 「之后能洗掉的,别担心」
【凯伊姆】 「如果洗不掉的话,去买个新的不就好了」
【拉菲莉亚】 「凯伊姆大人……多谢您为我这么挂心」
【拉菲莉亚】 「您真的好温柔呢」
【凯伊姆】 「你对我是特别的」
温柔地轻抚拉菲的头。
【凯伊姆】 「比起那个,我知道你很难受,不过还是快点起床吧」
【凯伊姆】 「柯蕾特差不多该回来了哦」
【拉菲莉亚】 「哈……说,说得是呢……」
我帮助拉菲坐起身来,再次和她接吻。
几天后,我带着拉菲走出家门。
自从我们交合的那天起,感觉她就有点闷闷不乐。
原因我大致上能想得到。
【凯伊姆】,「怎么了?」
【拉菲莉亚】,「不,没什么」
【凯伊姆】,「你的表情很阴沉哦」
【拉菲莉亚】,「对不起,我没打算要这样的……」
真是个让人没办法的家伙。
【拉菲莉亚】,「那么,您今天是要带我去哪里呢?」
【凯伊姆】,「购物」
【拉菲莉亚】,「是要买什么呢?」
【拉菲莉亚】,「那个,我对礼物那种东西……」
【凯伊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凯伊姆】,「跟我来就是了」
【拉菲莉亚】,「好的……」
拉菲带着不安的表情跟在我身后。
【凯伊姆】,「我说,你最近都没有和我对视过啊」
【凯伊姆】,「为什么?」
【拉菲莉亚】,「不,没那种事的」
【凯伊姆】,「那你现在就看着我的脸说」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拉菲。
【拉菲莉亚】,「……」
她则是红着脸将头低下。
这份天真烂漫的反应让人看到不禁微笑。
【凯伊姆】,「真可爱啊」
【拉菲莉亚】,「您,您在说什么呢……!」
【凯伊姆】,「在这里接吻可以吗?」
【拉菲莉亚】,「那,那不是肯定不行嘛」
【凯伊姆】,「那就挽个胳膊吧」
【拉菲莉亚】,「凯伊姆先生……请您不要太为难我了」
【凯伊姆】,「讨厌的话我就亲你喽」
【拉菲莉亚】,「怎么会……」
【凯伊姆】,「你自己选个喜欢的吧」
【拉菲莉亚】,「太过分了,这种事情……」
说着,拉菲怯生生地挽上了我的胳膊。
红透的耳根看上去非常有趣。
【凯伊姆】,「走吧」
【拉菲莉亚】,「……好的」
我牵着拉菲的胳膊向前走去。
【拉菲莉亚】,「那个,凯伊姆先生……为什么要做这种……」
【凯伊姆】,「谁让你老是躲着我」
【拉菲莉亚】,「对,对不起……」
【凯伊姆】,「开个玩笑而已,不用介意」
【拉菲莉亚】,「……是,是在开玩笑吗?」
【凯伊姆】,「捉弄你很有趣啊」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好过分」
【凯伊姆】,「会这样捉弄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拉菲莉亚】,「求求您,请您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拉菲莉亚】,「我的脸都快要热的沸腾起来了」
拉菲通红着脸跟在我身边。
越是看着这样的她,对她的爱意就愈发的浓烈。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市场。
【拉菲莉亚】,「这边居然还有市场呢,我都不知道」
在家附近有很多更大的商店。
在那里基本上能买到所有东西,所以自然没必要特意跑到这边来。
【凯伊姆】,「我记得应该就是在这一带」
【拉菲莉亚】,「您是要买什么东西吧?」
【凯伊姆】,「硬要说起来的话,我是有个东西想让你看」
【拉菲莉亚】,「想让我看?是什么东西呢?」
【凯伊姆】,「看了你就知道了」
拉菲微微地歪着头。
摆出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的姿势。
我们在市场中走着。
四面八方都能涌来叫卖的声音。
【柯蕾特】,「欢迎光临」
【柯蕾特】,「这边水灵灵的大苹果,现在买10个才要一枚银币哦」
突然,在人群中响起一个嘹亮的声音。
那如同铃音般清凉地响彻着的声音,让路上的男人们都不禁回头。
是这里了啊。
【凯伊姆】,「拉菲,抓紧我的胳膊」
【拉菲莉亚】,「我知道了」
我们挤开行人,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柯蕾特】,「那边的顾客,来看看吧」
【柯蕾特】,「请看这些鲜艳的水果,这是它们受到神灵加护的证明」
【客人】,「好,那就给我装一袋吧」
【柯蕾特】,「多谢惠顾,总共是一枚银币」
【客人】,「我也要!」
【客人】,「等等啊,我先来的」
【客人】,「开什么玩笑,按顺序来啊」
男人们开始拥挤起来。
【柯蕾特】,「水果有很多,请大家别着急慢慢排好队」
男人们争先恐后地用笑容回应着柯蕾特的微笑。
水果店年轻的看板娘按照顺序收下银币,将苹果放到袋子里递给顾客。
【凯伊姆】,「干得还真不错啊」
【拉菲莉亚】,「嗯,看上去就像是做了好多年的售货小姐呢」
拉菲开心地笑着。
【凯伊姆】,「是你教柯蕾特当售货员的诀窍的吗?」
【拉菲莉亚】,「怎么可能……我以前又没做过这种事」
【凯伊姆】,「也是啊」
【凯伊姆】,「嘛,就是说,柯蕾特一个人也已经能干得很好了啊」
【拉菲莉亚】,「啊……」
拉菲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
【凯伊姆】,「你现在已经不用再为自己赎罪了吧?」
【凯伊姆】,「你为她做的事已经足够多,这一点柯蕾特也跟你说过吧」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
拉菲微微低下头思考着。
【拉菲莉亚】,「也……也是呢……」
【拉菲莉亚】,「虽然我说是要一直照顾那个孩子,实际上却可能只是没有勇气从她身边离开而已」
拉菲自言自语地说着,露出带有少许寂寞的笑容。
【柯蕾特】,「呼……啊拉?」
【柯蕾特】,「这不是凯伊姆先生和拉菲嘛?」
【凯伊姆】,「真有干劲啊」
【柯蕾特】,「谢谢。如您所见,我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柯蕾特露出开朗的笑容。
她的笑容中,已经不再有处于圣殿时那种时刻绷紧每一根神经的威严。
这家伙也已经改变了啊。
【凯伊姆】,「你能高兴那就比什么都好」
【柯蕾特】,「话说回来……你们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柯蕾特】,「挽着胳膊,一副向别人夸耀的样子」
【拉菲莉亚】,「柯,柯蕾特,不是这样的……!」
拉菲慌忙地将胳膊抽出,但是已经晚了。
对于不擅长主动的拉菲来说,突然要自己做出声明还是太困难了吧。
虽然不符合我的性格,不过这里也只有靠我来硬着头皮说出去了。
【凯伊姆】,「柯蕾特,我想要和拉菲交往」
【拉菲莉亚】,「凯,凯伊姆大人…」
【柯蕾特】,「……您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凯伊姆】,「嘛,算是吧」
【柯蕾特】,「既然凯伊姆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多嘴的」
【柯蕾特】,「不过,我的确对拉菲很生气呢」
【凯伊姆】,「这样啊」
【拉菲莉亚】,「カイム様……」「凯伊姆大人……」(╯‵□′)╯︵┻━┻
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这几天拉菲一直闷闷不乐,也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凯伊姆】,「能原谅拉菲吗?」
【柯蕾特】,「现在的我是这家水果店的售货员」
【柯蕾特】,「想要说服我的话,应该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对吧?」
原来如此,来这一手啊。
【凯伊姆】,「那么,就给我来一堆这个苹果吧」
【柯蕾特】,「只有这点吗?」
【凯伊姆】,「那就再加上这些山莓,这样如何?」
【柯蕾特】,「还是不够呢」
【柯蕾特】,「虽然这些洋梨稍微有点伤痕,但我还是希望您能一起买下来呢」
【柯蕾特】,「平常的话三个要五枚铜币,这次就给您算便宜点,四枚好了」
【凯伊姆】,「你这简直就是在搞强行推销啊」
【凯伊姆】,「我们那边一样大的洋梨,五个可是才卖五枚铜币哦」
【柯蕾特】,「是那样的吗?」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骗人是不好的」
【拉菲莉亚】,「那边五个要卖八枚铜钱的」
【凯伊姆】,「拉菲,我说你啊……」
为什么要在这里戳穿我啊。
【柯蕾特】,「拉菲,我记你一功」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随便就撒这种谎可是会受到天罚的哦」
【凯伊姆】,「那样我会很为难啊」
【拉菲莉亚】,「请您全部买下,然后再向天神好好忏悔吧」
【柯蕾特】,「那我也只好这么做了,拉菲,拜托你喽」
【拉菲莉亚】,「……谢谢你,柯蕾特」
拉菲和柯蕾特相视而笑。
这下子……总算是将两人的芥蒂解开了。
结果,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要和她们在一起啊。
【柯蕾特】,「那么,您是要苹果和山莓,还有这些洋梨是吧」
【柯蕾特】,「总共是两枚银币和一枚铜币」
【凯伊姆】,「简直是在扒皮啊,我可没带这么多钱」
【拉菲莉亚】,「呵呵,这里就由我来出钱吧」
拉菲开心地笑着。
我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么发自真心的笑容。
终于,看到拉菲真正的表情了。
至今为止,拉菲遇到任何事都将柯蕾特摆在自己的前面。
这既是向柯蕾特的赎罪,也是支撑着拉菲自己前行至今的羁绊吧。
处刑那天,两个人从悬崖边跳了下去。
所以,她们已经死过一次了。
以那件事为契机,她们才能将对自己的苛责一起算清,然后构筑起新的羁绊。
这绝非做不到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所想要相信的东西。
那么,我也赌上这份信念吧。
向着能够让拉菲和柯蕾特常怀微笑的幸福之路,而努力前行。
将柯蕾特和拉菲交给吉克以后过了几天。
在确认拉菲的病情已经安定下来之后,我来到了下层。
我是被西斯狄娜叫出来的。
从之前的崩落开始,鲁基乌斯卿就一直在保护着缇娅。
应该是关于这件事吧。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圣女死里逃生的事情。
牢狱的民众们都因为圣女被处刑而得到安抚,再次回到那满载着苦难的日常生活之中。
聚集在小巷中的人格外的多。
受伤的人,
失去房子的人,
再加上原来就存在的乞丐们。
石路上满是污秽的血液和脓液,散发出恶臭的气味。
圣女能够拯救人们的心灵,却无法给他们实际的生活带来任何的改善。
要说是谁能做到这点,那也就是──
从这里向上望去的,那些安稳地住在上层的贵族们。
【凯伊姆】,「久等了吧」
【西斯狄娜】,「没有」
西斯狄娜瞥了我一眼后,就等都不等我地向前走去。
【凯伊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啊」
【西斯狄娜】,「因为没有要和你说那些废话的理由」
西斯狄娜加快脚步,毫不客气地说道。
走到楼梯的顶端后,贵族的住宅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豪奢的建筑物群鳞次栉比地紧挨着险峻的群山。
只要悬崖稍微崩落,这里就万事俱休了。
【凯伊姆】,「还真亏得你们能住在这种地方啊」
【西斯狄娜】,「虽然住起来的感觉并不很好,但在上层生活是贵族的传统」
栏杆的下方,是一望无际的下层与牢狱的街道。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也就是说,那些贵族大人每天都是从这里俯视下层和牢狱的吧」
【西斯狄娜】,「这句话有什么意义吗?」
【凯伊姆】,「没有」
还真是个开不得玩笑的家伙。
【西斯狄娜】,「这里就是鲁基乌斯大人的住宅」
她带我来到的地方,是位于贵族街中心的一处房屋。
虽然周围的房子都在藉着建造石像与种植大树来彰显自己的威势,但鲁基乌斯卿的房子却看不到这种装饰。
当然,那是在比较的对象是贵族的前提下。
【西斯狄娜】,「凯伊姆先生,能少许耽误您一点时间吗?」
【凯伊姆】,「嗯?」
【凯伊姆】,「呃呃!」
我猛地抽身后退。
剑锋在我的腹前堪堪划过。
这一击并不含有开玩笑的意味。
【凯伊姆】,「真可惜啊」
【西斯狄娜】,「……」
【西斯狄娜】,「……呼」
西斯狄娜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地还剑入鞘。
【凯伊姆】,「你这是想干什么?」
【西斯狄娜】,「请您放心,已经结束了」
【西斯狄娜】,「我刚才是在试探您的实力」
【凯伊姆】,「为了什么?」
【西斯狄娜】,「为了今后」
西斯狄娜突然的偷袭。
如果我的反应稍微慢上一点,她的剑就已经贯穿我的身体了。
就算是试探实力,也做得有些过了。
虽然我也知道自己不讨这家伙的喜欢,但也没想到居然会被她盯上性命。
究竟是怎么回事。
【凯伊姆】,「我可是感到了很强的杀意哦?」
【西斯狄娜】,「如果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死去,那就说明您的实力也不过如此而已」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的……」
西斯狄娜欲言又止。
【西斯狄娜】,「没什么。来,请进来吧」
西斯狄娜将门推开,示意我进去。
看起来,还是问鲁基乌斯卿会比较快啊。
【凯伊姆】,「……算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跟在她的身后走去。
在西斯狄娜的带领下,我来到了公馆中的一个房间。
【鲁基乌斯卿】,「你终于来了啊,凯伊姆」
【鲁基乌斯卿】,「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凯伊姆】,「啊啊」
我在鲁基乌斯卿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西斯狄娜则站在房间的一角,露出不爽的表情。
【鲁基乌斯卿】,「心情好像不怎么好啊」
【凯伊姆】,「我刚才在屋前被那个女人偷袭了」
【凯伊姆】,「好像说是要试试我的实力」
听到我说的话,鲁基乌斯卿眯起了眼睛。
【鲁基乌斯卿】,「西斯狄娜,这是怎么回事?」
【西斯狄娜】,「我是在测试他的实力」
【鲁基乌斯卿】,「不要擅自做出这种事来」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
虽然表面上是端正地行了个礼,她内心怎么想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鲁基乌斯卿】,「抱歉,凯伊姆。没受伤吧?」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比起那个,我想知道要试探我实力的原因」
被我问到的西斯狄娜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鲁基乌斯卿。
鲁基乌斯卿似乎也清楚个中的原因。
【鲁基乌斯卿】,「我有份工作要拜托给你」
【鲁基乌斯卿】,「这份工作很重要,不能拜托给实力不足的人」
【凯伊姆】,「那可巧了」
【凯伊姆】,「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为此我才会从牢狱来到这里的。
在牢狱以外,我能够拜托的人现在也只有鲁基乌斯卿了。
【鲁基乌斯卿】,「虽然我的能力也很有限,不过还是欢迎你和我商量」
【鲁基乌斯卿】,「就由你先开始说吧」
我将从柯蕾特那里听到的,有关这座都市的秘密以及最近的崩落告诉了鲁基乌斯卿。
当然,不包括我将柯蕾特她们救下来的事情。
【凯伊姆】,「圣女说了,这座都市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祈祷才漂浮起来的」
【凯伊姆】,「那么,都市浮空的原因是什么?」
【凯伊姆】,「你知道些什么吗?」
鲁基乌斯卿将手互握在脸前。
他这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说明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事。
【鲁基乌斯卿】,「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知道」
【鲁基乌斯卿】,「不过,这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事情」
【凯伊姆】,「那么,你就把要拜托给我的工作说来听听吧」
【凯伊姆】,「当然也包括详细的报酬」
【鲁基乌斯卿】,「说得还真是毫不做作啊」
鲁基乌斯卿微微地笑了起来。
【鲁基乌斯卿】,「这份工作很危险」
【鲁基乌斯卿】,「一旦你能够完成,我应该也就能说出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了吧」
【凯伊姆】,「这我可是很感兴趣」
看来,只要能搞定这份工作,他就会告诉我有关这座都市的秘密。
【鲁基乌斯卿】,「你已经知道那个叫做戈尔的女人了吧?」
【凯伊姆】,「啊啊」
这是曾经在贝尔纳德麾下工作的女剑客。
有着“巴尔修塔因的狂犬”这个绰号。
她的实力……让人不寒而栗。
【凯伊姆】,「原来如此,所以才要试探我的实力么」
【西斯狄娜】,「普通人只会去白白送死」
【西斯狄娜】,「嘛,虽然我也不觉得你就能赢过她」
西斯狄娜刻意嘲讽般地说道。
我无视掉她,向鲁基乌斯询问。
【凯伊姆】,「那么,只要打倒戈尔,你就能将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了?」
【鲁基乌斯卿】,「只限于我所知道的范围」
【凯伊姆】,「像这种工作,办事前要交付一定的订金是常识」
【凯伊姆】,「你至少应该证明你确实知道那个关于都市的事情」
【鲁基乌斯卿】,「那倒也是」
【鲁基乌斯卿】,「不过,你不会听完以后就拒绝工作吧?」
【凯伊姆】,「这要根据内容来决定」
【凯伊姆】,「如果你说的只是些天方夜谭,那我就会抽手不干,就这么简单」
【鲁基乌斯卿】,「凯伊姆,我没想过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份工作」
【鲁基乌斯卿】,「我会尽可能地给你提供协助」
【凯伊姆】,「真让人不爽啊」
【凯伊姆】,「为什么这么简单地就相信我了?」
【鲁基乌斯卿】,「如果你要背叛我的话,我当然也有相应的对策」
【鲁基乌斯卿】,「比方说,关于缇娅君那边的事」
【凯伊姆】,「你打算把她当成人质吗?」
【鲁基乌斯卿】,「如果你想要背叛我的话」
【鲁基乌斯卿】,「所以,我还是会以信赖你为大前提,去帮助你展开行动」
【鲁基乌斯卿】,「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果然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不过,我倒也是和这种人比较合得来。
对于我来说,像缇娅那种单纯的人实在是太难应对了。
【凯伊姆】,「我很乐意去与戈尔为敌」
【凯伊姆】,「前提是,你的话确实能让我感兴趣」
【鲁基乌斯卿】,「那么,就让你听听我的订金吧」
【鲁基乌斯卿】,「是这座都市漂浮起来的原因吧?」
【凯伊姆】,「啊啊」
【鲁基乌斯卿】,「从结论上来说,我也并不知道详情」
【鲁基乌斯卿】,「这座都市的秘密,被掌握并刻意隐藏在一个人的手中」
【鲁基乌斯卿】,「那个人,就是执政公……吉尔巴鲁特卿」
我以前曾经从鲁基乌斯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凯伊姆】,「他好像是在这个国家独揽大权的人吧」
鲁基乌斯卿点了点头。
【鲁基乌斯卿】,「支撑着这座都市行驶其职能的,是国王与那些贵族」
【鲁基乌斯卿】,「执政公利用他辅佐国王的身份,将贵族们置于监视之下」
【鲁基乌斯卿】,「也就是说,执政公才是在实质上支配这个国家的人」
【凯伊姆】,「你的意思是,他掌握着这个都市的秘密吗?」
【鲁基乌斯卿】,「没错」
【鲁基乌斯卿】,「执政公没有将这座都市的秘密透露给任何人过」
【鲁基乌斯卿】,「一旦发现将要触及秘密的人,便格杀勿论」
【鲁基乌斯卿】,「所以,我才会暗地里进行对这座城市之谜的调查」
【凯伊姆】,「嚯……成果呢?」
鲁基乌斯卿深吸一口气。
【鲁基乌斯卿】,「十几年前,所引发的那场大崩落……」
【鲁基乌斯卿】,「很有可能,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结果」
【凯伊姆】,「……」
血液瞬间在体内翻滚。
那个惨剧,是出自人类的手笔?
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凯伊姆】,「难道说,是执政公……」
【鲁基乌斯卿】,「至少可以肯定,他与之或多或少地有着关系」
【鲁基乌斯卿】,「执政公为了调查令这座都市漂浮的力量,而一直在进行着研究」
【鲁基乌斯卿】,「虽然我也一直在独自地做着调查,但对手是执政公,我这边也无法采取什么像样的行动」
【鲁基乌斯卿】,「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执政公对这件事非常敏感」
【鲁基乌斯卿】,「说不准什么时候,他所饲养的那条狗就会扑上来」
【凯伊姆】,「你的意思是,想要让调查有所进展,就必须先要让看门狗闭嘴?」
【鲁基乌斯卿】,「没错」
【鲁基乌斯卿】,「以我个人而言,并不打算主动去挑衅戈尔」
【鲁基乌斯卿】,「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有个实力者待在身边才能让我放心」
【凯伊姆】,「也就是说,要我做你的保镖么?」
【鲁基乌斯卿】,「你这么想也没错」
鲁基乌斯卿调查得越是深入,戈尔就越有可能会向他袭来。
不过,我从中能够获得的情报也会增多。
我们可谓是利害一致了。
【凯伊姆】,「不过,要怎么样在执政公的眼皮底下进行调查?」
【鲁基乌斯卿】,「执政公非常专横,因此也有着很多敌人」
【鲁基乌斯卿】,「所以,我们可以将对他有敌意的人聚集起来,让他顾此失彼」
【鲁基乌斯卿】,「根据情况,也可以考虑去走付诸武力这一条路」
鲁基乌斯毫不做作地说出了这份重量级的发言。
【凯伊姆】,「你就没想过我会出卖你吗?」
【鲁基乌斯卿】,「就算出卖我,也没法解明这座城市的谜团」
【鲁基乌斯卿】,「如果你觉得这样也无所谓的话,这倒是一个选项」
【凯伊姆】,「……」
【鲁基乌斯卿】,「现在的贵族,腐败的风气已经蔓延到了根部」
【鲁基乌斯卿】,「不光是执政公,如若不能将那些彼此狼狈为奸的贵族们一网打尽,那么这个国家就不会有未来」
【凯伊姆】,「我倒是没有什么国家很腐败的实感」
【鲁基乌斯卿】,「就算看到特别受灾地区的现状,你也还是会这么想吗?」
【鲁基乌斯卿】,「将那里当做『特別』的存在来对待,正是由执政公所下的指示」
【凯伊姆】,「执政公他……」
什么意思?
难道说,牢狱的人们所受到的这些痛苦,全都是执政公一手造成的吗?
【鲁基乌斯卿】,「不将那些腐败的贵族一扫而空,特别受灾地区就不会改变」
【凯伊姆】,「但是,武装起义是场危险的赌博」
【凯伊姆】,「没有别的什么方法吗?」
【鲁基乌斯卿】,「当然,也有走正统夺权的这一条道路」
【鲁基乌斯卿】,「但是以我的势力,要与执政公相媲美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鲁基乌斯卿】,「而且说实话,与他的意见相左的人,基本上就算是晋升无门了」
【鲁基乌斯卿】,「我认为,想要在短时间内掌握住政权,发动武装起义是最有力的手段」
某种程度上,我能理解鲁基乌斯卿的想法。
但是……
【凯伊姆】,「那么,我也会被卷入那个什么起义么」
【鲁基乌斯卿】,「最终也有可能会演变成那样」
【凯伊姆】,「这么危险的事,你觉得我会接受吗?」
【鲁基乌斯卿】,「我认为咱们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
【鲁基乌斯卿】,「执政公不倒,这座都市的谜团也就会永远被笼罩在迷雾之中」
【凯伊姆】,「那也是要在你所说的话属实的前提下」
鲁基乌斯卿微微地思索片刻。
【鲁基乌斯卿】,「那么,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看一样东西」
【鲁基乌斯卿】,「看到那个以后,你应该就能相信我所说的话了」
【凯伊姆】,「那要等我看完以后再判断」
【鲁基乌斯卿】,「知道了」
【鲁基乌斯卿】,「西斯狄娜,带路就拜托你了」
【西斯狄娜】,「属下收到」
西斯狄娜恭敬地俯身鞠躬。
【鲁基乌斯卿】,「现在我所能说的就这么多」
【鲁基乌斯卿】,「调查没有进展的话,自然也无法提供给你更加详细的情报」
【凯伊姆】,「……这样啊」
鲁基乌斯卿的话尚且不明真伪。
但是,他所说的兵变的话题倒是相当有价值。
一旦这些话被泄露给执政公,那么鲁基乌斯卿也会相当的麻烦。
就算这是为了拉拢我而撒下的谎言,在政治上也已经是个很大的让步了。
这样想来,鲁基乌斯卿的话应该可以值得信赖。
反过来说,如果鲁基乌斯卿的话属实,这座都市的谜团就藏在王城之中。
那对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世界。
如果不在这里搞好关系,今后想要解开谜团就步履维艰了。
【凯伊姆】,「……嘛,如果只需要当你的保镖,我倒是很感兴趣」
【凯伊姆】,「只要能让我更接近这座都市的隐情,我会尽可能地来帮助你」
【凯伊姆】,「不过,关于参加起义这点我还是要持保留意见」
【鲁基乌斯卿】,「现在能做到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鲁基乌斯卿】,「期待合作愉快,凯伊姆」
鲁基乌斯将他那华丽的手向我伸出。
是要握手么。
虽然我还没有信任他到这种地步,不过走走形式还是很必要的。
【凯伊姆】,「期待合作愉快」
我握住他伸出的手。
这份感触,让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份不可思议的感觉。
就好像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剥落了一般。
……这算什么啊。
【鲁基乌斯卿】,「怎么了?」
【凯伊姆】,「不,没什么」
我将手松开。
【鲁基乌斯卿】,「说起来」
【鲁基乌斯卿】,「在私下的场合里,只要叫我鲁基乌斯就好」
【鲁基乌斯卿】,「这样你应该也会比较习惯吧」
对于就连对吉克都是直呼其名的我来说,用敬称去称呼人相当的不舒服。
【凯伊姆】,「如果鲁基乌斯卿不介意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鲁基乌斯卿】,「就这样做吧」
【凯伊姆】,「不过,那边的副官大概不会同意吧」
【西斯狄娜】,「我会听从鲁基乌斯大人的判断」
【西斯狄娜】,「我没有资格去对主上的行为横加指责」
西斯狄娜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在那平淡的言语背后,隐藏着冷焰的双瞳。
【鲁基乌斯卿】,「其实你也可以直接用名字来称呼我的」
【西斯狄娜】,「属,属下岂敢」
西斯狄娜慌忙低下了头。
【鲁基乌斯卿】,「呵呵,是么」
鲁基乌斯卿苦笑着说道。
【凯伊姆】,「差不多也该谈谈具体的事宜了吧,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啊啊,也是啊」
【凯伊姆】,「我首先应该做些什么?」
【鲁基乌斯】,「作为我的部下,来担任我的贴身护卫」
【凯伊姆】,「这份工作不该是由西斯狄娜来做么?」
西斯狄娜的实力也相当出众。
我还以为这份工作肯定会由她负责来着。
【鲁基乌斯】,「不,贴身护卫只是个幌子」
【凯伊姆】,「幌子?」
【鲁基乌斯】,「你实质上是要作为我的辅佐官,进入王城」
【鲁基乌斯】,「在城内进行情报收集与调查,一旦发现有用的情报就向我汇报」
【凯伊姆】,「把这么重要的任务拜托给我,没问题吗?」
【鲁基乌斯】,「倒不如说,能拜托的人就只有你了」
【鲁基乌斯】,「我和西斯狄娜常常会在那里进出,长相已经被那里的人所知」
【鲁基乌斯】,「所以,无法在城内展开明显的行动」
【凯伊姆】,「这样啊」
也就是说,要将我作为能够自由行动的棋子派到王城内部去啊。
【鲁基乌斯】,「明天早上,你就尽快和我们一同进城吧」
【鲁基乌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你住在我的房子里就好」
【凯伊姆】,「知道了」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将凯伊姆带到他的房间去」
【西斯狄娜】,「遵命」
西斯狄娜向鲁基乌斯看了一眼后,微微地低头行礼。
【西斯狄娜】,「那么,请由我为您带路」
【凯伊姆】,「啊啊」
和鲁基乌斯告别之后,我从房间内走出。
鲁基乌斯的房子,其内在与外表一样朴素。
吉克的房间看上去都比这里要豪华。
路上虽然碰到了几个佣人,但他们都只是一言不发地向我们行礼。
我本还以为,贵族的宅邸是要远远更加豪华的地方呢。
但是,这个广阔的空间里却少有人的气息,一副闲散的感觉。
【凯伊姆】,「还真是简朴的生活啊」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不喜欢奢侈」
【西斯狄娜】,「无论是装饰品还是佣人,都缩减到了最低限度」
【凯伊姆】,「真是个节俭的人啊」
【西斯狄娜】,「他只是将钱投到了必要的地方而已」
【西斯狄娜】,「贵族之间的应酬,是需要很多花销的」
【凯伊姆】,「原来如此」
想要集结同道者来发动政变,有些地方无法光靠理想和主张来搞定。
【西斯狄娜】,「这里就是凯伊姆先生要住的房间」
西斯狄娜在钥匙链中翻找着开门的钥匙。
金属制的环上,拴着超过二十把钥匙。
顺着走廊继续向前望去,还可以看到很多的门。
【凯伊姆】,「里面都有些什么?」
【西斯狄娜】,「仓库和客房之类的房间」
【西斯狄娜】,「那里有些大人不希望被外人碰到的东西,请您务必不要进入」
【凯伊姆】,「我会注意」
西斯狄娜带我来到的房间,比鲁基乌斯的房间还要豪华。
看来,他在客房上还是颇有一番花费。
【西斯狄娜】,「目前就请您先使用这个房间」
【西斯狄娜】,「您的起居会有佣人来照顾」
还真是招待周全啊。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小小的铃声。
【凯伊姆】,「你刚才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西斯狄娜】,「不,没有」
是我的错觉么。
我将少许的行李扔到床上。
【凯伊姆】,「缇娅现在在哪?」
【西斯狄娜】,「旁边的房间里」
【西斯狄娜】,「想要见面的话请自便」
【凯伊姆】,「知道了」
【西斯狄娜】,「晚上要出门,请您做好准备」
【凯伊姆】,「这是鲁基乌斯说的么?」
西斯狄娜点了点头。
【西斯狄娜】,「那么,我就此告辞」
西斯狄娜将该说的事都说完后,就毫不停留地离开了。
真是不可爱啊。
【凯伊姆】,「……」
就算要外出也没什么需要特殊准备的东西。
去见缇娅一面吧。
我来到走廊,向左右张望了一番。
没有人的气息。
我来到旁边的房间,试着敲了敲门。
【凯伊姆】,「喂,缇娅,你在吗?」
【缇娅】,「……凯伊姆先生……?」
房间内啪嗒啪嗒地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缇娅】,「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好久不见了啊」
【缇娅】,「凯伊姆先生……真的是凯伊姆先生吧……」
【凯伊姆】,「那当然了」
【缇娅】,「啊啊……您没事就好……」
【缇娅】,「我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好担心……」
缇娅大大的眼睛中涌出泪水。
【凯伊姆】,「别哭啊」
【缇娅】,「呜呜……呜哎哎哎哎哎……」
我摸着头这么一说,反而让她大哭了起来。
真是拿她没辙。
【凯伊姆】,「好啦,先进去再说吧」
【缇娅】,「嗯……嗯……嗯……」
我拍着边哭泣边点头的缇娅的后背,走进房间。
【凯伊姆】,「鲁基乌斯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缇娅】,「虽然说了凯伊姆先生平安无事,但是没亲眼见到,我就放不下心来」
【缇娅】,「那个……大家都还好吗?」
【凯伊姆】,「……」
我没能立即回答。
察觉到我表情有异的缇娅瞪大了眼睛。
【凯伊姆】,「菲诺列塔掉下去了。梅尔特她……已经不在了」
【凯伊姆】,「其他人都平安」
【缇娅】,「……」
缇娅冻结在原地,一语不发。
然后,一屁股瘫坐到地板上。
【缇娅】,「骗,骗人……的吧?」
看到我摇了摇头,缇娅的脸上失去了血色。
【缇娅】,「为什么梅尔特小姐会……她明明是那么的温柔」
【缇娅】,「那么的……那么的……」
缇娅坐在地上,无语凝噎。
唯有时断时续的呜咽声在房间中流淌。
我想不出能够安慰她的话语。
究竟是过了多长时间呢──
缇娅慢慢地抬起了头。
【缇娅】,「为什么……会发生崩落呢……明明圣女大人都已经那么拼命地在祈祷了……」
这是几乎所有人都会抱持的疑问。
必须要向她说明才行啊。
我将至今为止的经过,向发着呆的缇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随着我的话,缇娅的脸上也慢慢地恢复了生气。
【缇娅】,「那么……现在还不知道崩落产生的原因吗?」
【凯伊姆】,「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为了去探寻那个原因」
【缇娅】,「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吗?」
缇娅真挚地恳求道。
【凯伊姆】,「你所放出的光芒,和我在大崩落前一刻所见到的光芒有着同样的颜色」
【凯伊姆】,「或许,这和这座都市的谜团也有关系」
【凯伊姆】,「所以,首先就要查明你这份力量的正体」
缇娅用力地点了点头。
【缇娅】,「凯伊姆今后要怎么做呢?」
【凯伊姆】,「明天,我会作为鲁基乌斯的辅佐官,和他一起进王城去」
【缇娅】,「哎,您要去王城吗?」
【凯伊姆】,「有什么不满么?」
【缇娅】,「不,不是的。虽然没那回事……」
【缇娅】,「该怎么说呢,应该是有点意外吧……」
【凯伊姆】,「觉得我和王城不相称么」
【缇娅】,「啊,就是那个」
【凯伊姆】,「……」
【缇娅】,「……啊」
缇娅露出一副说漏嘴了的表情。
我自己也不觉得有多么相称。
再说,我也没想过要去沾染王族的气息。
牢狱里充斥着贫困与暴力,贵族街上却是干净与富足。
只有一个身体的我,当然不可能去同时迎合这两个极端。
【凯伊姆】,「这件事姑且不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缇娅】,「啊,那个啊」
【缇娅】,「我把自己的能力跟鲁基乌斯先生说了」
【缇娅】,「然后,他说要直接看我示范一次……」
【缇娅】,「我就在他的带领下,去治疗羽化病人了」
【凯伊姆】,「结果呢?」
【缇娅】,「果然,羽化病人的翅膀消失不见了」
【凯伊姆】,「和拉菲那时候一样么」
【缇娅】,「……嗯-稍微有点不同」
【缇娅】,「治疗拉菲小姐的时候我不是很清醒,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缇娅】,「但是这次,我有在对长出的翅膀进行治疗的实感」
【凯伊姆】,「实感?」
【缇娅】,「我背后的翅膀,感觉一直非常的热」
【缇娅】,「按照鲁基乌斯先生的说法,似乎还微微地发出了光芒」
光之羽翼,么。
【凯伊姆】,「缇娅,给我看看你的翅膀」
【缇娅】,「那,那个……有点不方便」
缇娅扭扭捏捏地说道。
【凯伊姆】,「有什么好讨厌的?」
【缇娅】,「倒也不是讨厌……只是那个……有点不好意思」
【凯伊姆】,「装什么大人呢」
我猛地拉开缇娅的衣襟,看向她的后背。
【缇娅】,「哇哇哇!不能看啊!」
【凯伊姆】,「你给我老实点」
我按住缇娅的手,顺着衣领观察她的后背。
感觉比之前见到的要稍微大了一些。
【凯伊姆】,「缇娅,你的后背没有什么违和感吗?」
【缇娅】,「说起来,胸口感觉稍微有点紧」
【缇娅】,「难道说……是胸部变大……」
【凯伊姆】,「不可能」
【缇娅】,「你也不用否定得这么坚决吧……」
缇娅一下子消沉下来。
【凯伊姆】,「你的翅膀变大了哦」
【缇娅】,「……哎?」
缇娅扭过脖子,望向自己的后背。
【缇娅】,「我自己看不见呢」
【凯伊姆】,「那当然了」
【凯伊姆】,「不觉得疼吗?」
【缇娅】,「完全没感觉呢」
那就好。
【凯伊姆】,「你是怎么让羽化病人的翅膀消失的?」
【缇娅】,「就算您问我是怎么做的……」
【凯伊姆】,「应该有吧,比方说祈祷或者意念什么的」
【缇娅】,「不,只是被我碰过,翅膀就变成一滩黑水消失掉了」
【凯伊姆】,「你不能让自己的翅膀也消失掉么?」
【缇娅】,「虽然也有试着碰过,但是没什么反应呢」
那就怪了。
果然,缇娅和其它的羽化病人不同
【缇娅】,「不过,我也不用非要治好不可」
【缇娅】,「因为这样,我就能去治疗别的羽化病人了」
【缇娅】,「只要我能将这座城市的羽化病都治好,那些羽狩也就不需要再工作了」
【缇娅】,「那样一来,因为长出翅膀而留下痛苦回忆的人们肯定也会不复存在了哦」
【凯伊姆】,「啊啊,没错」
能做到这点的话,她就真的能称得上是天使的圣子了。
和柯蕾特所说的一样。
【缇娅】,「那个,我有件事想要和您商量一下」
【凯伊姆】,「什么事」
【缇娅】,「鲁基乌斯先生说,这份力量要暂时对外保密。我该怎么做呢?」
【凯伊姆】,「按照他说的去做就好」
虽然对柯蕾特很过意不去,但缇娅的力量太过于特殊。
如果将其公之于世,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现在还是慎重行事为好。
【凯伊姆】,「还有别的什么事么?」
【缇娅】,「别的事……」
【缇娅】,「对了,我在治疗羽化病人那天的夜里,做了个梦」
【凯伊姆】,「又是梦啊」
缇娅刚遇到我的时候,就对我说自己曾梦见过那场大崩落的梦境。
【缇娅】,「那个……我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缇娅怯生生地看着我。
【凯伊姆】,「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缇娅】,「因,因为您那个时候,看上去非常的生气……」
【凯伊姆】,「我不会生气的,说吧」
【缇娅】,「知道了」
缇娅带着微妙的表情点了点头。
【缇娅】,「我至今为止做过的梦都很模糊,感觉迷迷糊糊的,搞不懂其中的意思」
【缇娅】,「但是,自从治愈了羽化病人之后,就变得渐渐能清楚地看到了」
【凯伊姆】,「你看到什么了?」
【缇娅】,「在微暗的地方,有人在做着什么」
【缇娅】,「也看到了在治疗羽化病人时流出的黑水」
【凯伊姆】,「你认识出现在你梦中的人吗?」
【缇娅】,「不,是一些没有见过的叔叔们」
【缇娅】,「还有,天空非常的漂亮」
【缇娅】,「紫色的光芒满布整个天空,看上去就好像是夕阳呢」
《终焉之晚霞》……
缇娅复活的时候,我所见到的光芒也和《终焉之晚霞》相同。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关联。
不过,这些情报都只是一些片段而已,不能妄下定论。
【缇娅】,「这幅场景,我曾经无数次无数次地梦见」
【缇娅】,「很奇怪吧?」
【凯伊姆】,「你治疗羽化病人的时候就已经很奇怪了」
【缇娅】,「那个……说得也是呢」
缇娅露出不安的表情。
【凯伊姆】,「缇娅」
【缇娅】,「嗯?」
【凯伊姆】,「如果讨厌的话,就不要使用那份力量」
【缇娅】,「哎?」
【凯伊姆】,「我是说,如果你不想用这个力量,就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去用」
【凯伊姆】,「我也会这么告诉鲁基乌斯的」
【缇娅】,「不,不要。请让我做下去吧」
缇娅难得地展现出了坚定的意志。
【缇娅】,「您也知道,我过去曾在梦中被告知,自己怀有重要的使命」
【缇娅】,「我想,那指的肯定就是这份力量」
【缇娅】,「而且,就算是为了梅尔特小姐,我也希望能弄清这个力量的实质」
【凯伊姆】,「这样啊」
【凯伊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缇娅】,「好的……我会努力的」
既然想做,就让她去试试看吧。
或许,这也会成为解开这座都市谜团的一把钥匙。
夜晚──
街道上悄无人声。
按照事先的约定,我和西斯狄娜走了出来。
【凯伊姆】,「那么,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西斯狄娜】,「下层」
【西斯狄娜】,「为了不被卫兵和居民发现,咱们将会走一条小路」
【凯伊姆】,「这种事对我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西斯狄娜】,「那就好」
西斯狄娜一言不发地走着。
藉着微弱的月光,我跟在西斯狄娜的身后。
卫兵们正在手持着灯笼四处巡逻。
【西斯狄娜】,「从这里下去」
西斯狄娜越到栏杆之外。
动作没有一丝犹豫。
越过岩石堆以后,静静地在下面一间房屋的屋檐上着地。
以其为落脚点毫不费力地跳到地面上后,无言地向我招手。
她似乎没有懈怠对自己身体的锻炼啊。
……接下来。
我也越过了栏杆。
【西斯狄娜】,「……身手不错呢」
【凯伊姆】,「我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西斯狄娜】,「这里不是特别受灾地区」
【西斯狄娜】,「请勿大意」
说着,西斯狄娜便再度翻过栏杆。
反复的几次纵越之后,一口气跳到了下层。
呼吸没有一丝的紊乱。
【凯伊姆】,「我对你也多少另眼相看了」
【西斯狄娜】,「守护鲁基乌斯大人是我的职责」
【西斯狄娜】,「你现在得到了大人的赏识,不代表您有资格自满」
看起来,这家伙似乎很讨厌我将鲁基乌斯副手的这个位置夺走。
还挺可爱的啊。
【西斯狄娜】,「出发了」
毫不客气地说完后,西斯狄娜就走进了狭窄的小巷。
而我则在后面跟着她。
【凯伊姆】,「那么,接下来是要去做什么?」
【西斯狄娜】,「在这里稍待片刻」
西斯狄娜藏在阴影中,注视着街道。
我也在她的旁边躲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不过这里也只有等了。
我离开西斯狄娜的身旁,监视着街道。
马车随着声音渐渐临近。
然后,在我眼前经过。
那是辆没有窗户的,通体漆黑的马车。
【西斯狄娜】,「追上去」
马车穿过狭窄的巷道,向前驶去。
我和西斯狄娜则紧跟其后。
马车的速度很慢,用不着担心会将其追丢。
【凯伊姆】,「我见过那辆马车」
【西斯狄娜】,「在哪里?」
【凯伊姆】,「大圣堂」
【凯伊姆】,「我应该跟你说过,有关半夜所见到的那辆马车的事情」
那个时候,驾驶员是戈尔。
不过现在的驾驶席上只有一个男人。
【西斯狄娜】,「那么,或许是相同类型的马车吧」
【凯伊姆】,「这个和戈尔有什么关系吗?」
【西斯狄娜】,「和在她之上的执政公有关」
我仔细地观察着马车。
它之所以会跑得那么慢,并不是没有被好好驾驶。
而是上面装载的东西太重了。
证据就是,拉车的马的呼吸非常紊乱。
马车停了下来。
到达的地点是大崩落的遗迹。
下界的黑暗,比这夜晚的漆黑还要更甚。
车夫将车门打开。
从里面拖出了什么东西。
响起钝重的声音。
【凯伊姆】,「……」
那份大小……
那个重量感……
男人拖着拿出的麻袋,走到悬崖边上。
然后──
扔了下去。
接着,再次走回马车,拖出另一个麻袋。
【凯伊姆】,「这是在处理尸体吧」
【西斯狄娜】,「您不吃惊吗?」
【凯伊姆】,「已经习惯了」
【西斯狄娜】,「……那么」
西斯狄娜站了起来。
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
【西斯狄娜】,「喝!!」
西斯狄娜掷出的匕首,刺进了马背。
【驾车男人】,「喂,喂!?」
【驾车男人】,「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虽然车夫很努力地想要控制住马,但变成这样的马已经不会听使唤了。
马车瞬间暴走。
【驾车男人】,「等,等等,给我停下!」
【驾车男人】,「咕呀!!!」
马将车夫一脚踹飞。
然后,毫不停留地扬蹄奔去。
狂乱的马拖着后面的车,直接坠入了黑暗的下界之中。
【凯伊姆】,「居然要让马也一起掉下去,贵族还真是大方啊」
【西斯狄娜】,「不愧是特别受灾地区的人,注意的地方都和常人不同」
西斯狄娜来到倒下的车夫面前,伸手探向他的鼻息。
【西斯狄娜】,「已经死了」
【凯伊姆】,「我不喜欢这种粗暴的做法」
【凯伊姆】,「如果让他活下来,应该能问到一些情报」
【西斯狄娜】,「反正也只是个一无所知的下人」
【西斯狄娜】,「比起那个,您看到那个东西了吧」
【凯伊姆】,「是尸体吧?」
【西斯狄娜】,「说对了一半」
西斯狄娜走向还没有被扔下去的麻袋。
用小刀割开袋口。
【凯伊姆】,「这个是……」
我屏住了呼吸。
这的确是尸体。
但是,却并不普通。
尸体极度的消瘦,已经是皮包骨头的状态。
【西斯狄娜】,「请看一下他的后背」
西斯狄娜将尸体翻转。
在其后背,残留着翅膀被强行拔掉的巨大的伤痕。
【凯伊姆】,「是羽化病人么」
【西斯狄娜】,「这就是被防疫局所保护之人的结局」
【凯伊姆】,「什么?」
脑海中回忆起黑羽所说的话。
他曾说过,治愈院是为了进行某种实验而存在的设施。
那也就是说,这就是被用来做完实验的尸体吗?
【西斯狄娜】,「虽然在黑羽事件过后一直都没有跟您详述,但看了这个您应该就明白了」
【凯伊姆】,「你们说过,治愈院是由某个贵族来管辖的吧」
【西斯狄娜】,「是的……管理者就是执政公」
【西斯狄娜】,「被保护的羽化病感染者,似乎被当成了人体试验的材料」
【西斯狄娜】,「然后,在实验中死去的人就会被像这样处理掉吧」
【凯伊姆】,「你们知道实验的内容吗?」
西斯狄娜摇了摇头。
【西斯狄娜】,「执政公将运营交给了鲁基乌斯大人」
【西斯狄娜】,「但是,却没有告诉他有任何与治愈院有关的内情」
【西斯狄娜】,「我们所能知道的,就只有治愈院常常向王城输送某种东西的这种程度而已」
【凯伊姆】,「执政公在王城里做什么?」
【西斯狄娜】,「不知道」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正是为了知道这点,才必须要去掌握住政权的」
为此而政变么。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现在非常的心急」
【西斯狄娜】,「的确,武装起义是很粗暴的做法。但是拖得越长,牺牲者就会越多」
【凯伊姆】,「这就相当于是,亲手杀掉被自己所管辖的组织保护起来的人吧」
【西斯狄娜】,「是的」
西斯狄娜合上麻袋,将尸体封入袋中。
【西斯狄娜】,「现在,防疫局的巡逻已经锐减,也不曾再对羽化病感染者进行实质上的搜寻」
【西斯狄娜】,「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将一些人送到治愈院还是无法避免的」
【西斯狄娜】,「一旦鲁基乌斯大人的反叛之意被注意到,那就万事俱休了」
【凯伊姆】,「很聪明的判断」
执政公利用羽狩,将实验用的羽化病人集中起来。
为此而衍生的设施,便是治愈院。
潜入治愈院的黑羽被捉到,然后被送往建于牢狱的那个迷之设施。
幸亏设施不久之后发生了火灾,黑羽才得以从他们手中逃出。
我们曾在火灾的遗迹中发现某种黑色的粉末。
这种粉末,被混在了贝尔纳德所经营的毒品之中。
而将那种毒品提供给贝尔纳德的则是『某个贵族』。
至今为止乱无头绪的线索,终于连成了一条线。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执政公的那个研究。
这样一想,就能理解鲁基乌斯的行动了。
成为羽狩的管理者也好,
不惜代价地帮助不蚀金锁击垮风锖也罢,
都是为了妨碍执政公的研究。
或许,鲁基乌斯是真的准备和执政公对着干了。
若是如此,那么我白天从他那里听到的话就相当可信。
【凯伊姆】,「我想,菲奥奈之前也和你们报告过」
【凯伊姆】,「我们从前在牢狱中发现的那个遭受火灾的设施,正是黑羽被捉到的地方」
【西斯狄娜】,「那里啊……」
【西斯狄娜】,「那个设施的所有者,的确是执政公一派的人」
【西斯狄娜】,「不过,在通常的调查中,绝不会泄露出执政公的名字就是了」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那场火灾是个偶然吗?」
【西斯狄娜】,「我不大清楚」
不予以否认,就相当于是肯定了。
那场火灾也是鲁基乌斯所进行的一次攻击。
【凯伊姆】,「看来鲁基乌斯是真准备和执政公对着干了啊」
【西斯狄娜】,「那是自然」
【西斯狄娜】,「我知道您心中尚存疑惑,但那只是在浪费时间」
【凯伊姆】,「我会怀疑是理所当然的」
【凯伊姆】,「我还不知道,鲁基乌斯他为什么坚持地在寻求我的帮助」
【凯伊姆】,「就算多我少我一个人,对大局也不会产生丝毫影响吧」
【西斯狄娜】,「我也不是很清楚」
【西斯狄娜】,「本来,我就不认为您的加盟对我们而言有任何的必要」
西斯狄娜用冷峻的眼神凝视着我。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的心之所想,并非我这种凡人所能企及」
【西斯狄娜】,「到了该说的时候,大人他自然会告诉我们的吧」
【凯伊姆】,「……」
这座都市,正在发生一些事情。
而且,是可以将人类作为渣滓般毫不留情地舍弃的事情。
鲁基乌斯如今正在探索这个谜团。
而且就算是为了探知缇娅力量的实质与这座都市的秘密,也应该去积极地协助鲁基乌斯会比较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协助,也只限于是秘密的调查。
在对贵族间的势力关系一无所知的现在,决不能轻易地参加武装的兵变。
再稍微观察下鲁基乌斯的举动吧。
【西斯狄娜】,「咱们差不多也该走了」
【西斯狄娜】,「或许会有人注意到马车没有回来,而过来观察情况」
西斯狄娜抱起装着干尸的麻袋,将之扔进了那片混沌之中。
【西斯狄娜】,「您应该带了通行证吧」
【凯伊姆】,「那是当然」
我一边回答,一边走上通往王城的阶梯。
路上不时地能看到其他贵族的身影。
王城建立在险峻的悬崖的最顶端,所以从半路就不能用马车,而必须要徒步上行。
【鲁基乌斯】,「凯伊姆,你在王城的身份是我的辅佐官」
【鲁基乌斯】,「在别的贵族面前,我会将你作为部下来对待,请你忍耐」
【凯伊姆】,「没问题」
【凯伊姆】,「不过我就这个样子上去没问题吗?」
【鲁基乌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鲁基乌斯】,「贵族先姑且不论,辅佐官可是有各种各样的」
【凯伊姆】,「各种各样?」
【鲁基乌斯】,「对那些被雇佣为随身护卫的辅佐官,服装也并无固定的要求」
【鲁基乌斯】,「你应该能看得出来吧」
原来如此。
【凯伊姆】,「看来我不用去摆出那副令人作呕的奴才样了啊」
【西斯狄娜】,「没错,不过有一点还是希望你能注意」
【西斯狄娜】,「王城内禁止亮出武器」
【西斯狄娜】,「在没有十足理由的场合下,做这种事是会被问罪的」
【凯伊姆】,「知道了」
只要亮出武器就会被问罪么。
不愧是王城,规矩相当的严啊
【西斯狄娜】,「城内的治安维持是由王家直属的近卫骑士团来担任的」
【西斯狄娜】,「你我自不用提,就连那些贵族在这座城内,也必须遵照他们的规定行事」
【西斯狄娜】,「所以,必须避免做出会被近卫骑士团盘查的行为」
【鲁基乌斯】,「王城是王室的居所」
【鲁基乌斯】,「在他人的家里做出无礼的举动是有罪的,你这样理解就好」
【西斯狄娜】,「如果您被问罪的话,鲁基乌斯大人也会承担相应的责任」
【西斯狄娜】,「所以,请您务必要注意这一点」
我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在门卫那里确认身份之后,我们便毫无阻碍地进入了城内。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广的庭院。
我为那份宏大所震惊。
被细心修剪过的花草,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出耀眼的光辉。
修剪植物的园艺师,抱着大筐走过的佣人,以及在路上谈笑风生的贵族们。
如果用庄严来形容大圣堂的氛围,那么最适合这里的词语便是华奢。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漂亮而整洁,令人目不暇接。
与牢狱有着天壤之别。
【凯伊姆】,「这里大概有多少人?」
【鲁基乌斯】,「近卫骑士团的成员多数驻扎在这里,再加上大批的佣人」
【鲁基乌斯】,「如果贵族们再进城的话,估计人数相当的多吧」
怪不得感觉这里人这么多。
【鲁基乌斯】,「这座城虽然外观很美,但是内在却不同」
【鲁基乌斯】,「尤其是那些贵族,一定要对他们多加提防」
【鲁基乌斯】,「他们的耳目可是相当灵通的」
鲁基乌斯苦笑着说道。
我们顺着红色的绒毯,来到一间大厅。
几名在那里等待的贵族们看到鲁基乌斯的到来,一个个地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西斯狄娜】,「咱们去那边」
在西斯狄娜的带领下,我们走向大厅的一端。
【西斯狄娜】,「在这里,贵族们站在中央,辅佐官在边上侍立是常识」
【西斯狄娜】,「请您像这样站在这里,不要去妨碍贵族间的谈话」
放眼望去,周围也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站在墙壁旁,注视着大厅中情况的人。
那些人应该也是辅佐官吧。
【凯伊姆】,「那些贵族接下来要做什么?」
【西斯狄娜】,「是惯例的会议」
【西斯狄娜】,「每一个贵族,都有自己所担当的职务」
【凯伊姆】,「职务?」
【西斯狄娜】,「譬如说铸币与征税,又或是街道的管理」
【西斯狄娜】,「为了将这些成果向国王汇报,而定期会举行这样的会议」
【凯伊姆】,「一大早就相当的辛劳啊」
【凯伊姆】,「真正努力工作的人,即使在平日里也不会有变就是了」
西斯狄娜皱着眉头,窥视四周。
【西斯狄娜】,「大部分的人只是朗读别人准备好的报告书,实际上却就连自己的工作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
【凯伊姆】,「做这种事情不会被解雇吗?」
【西斯狄娜】,「这些职务基本都是世袭的」
【西斯狄娜】,「所以无论优秀与否,那些贵族的地位都不会受到动摇」
这真是让人吃惊。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想要打破这一现状」
【西斯狄娜】,「为此,大人昨天所说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
她是指要让我参与打倒执政公的兵变吧。
鲁基乌斯正在与各个贵族进行着寒暄。
他似乎很受相对年轻的贵族的欢迎。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一直很清楚下层和特别受灾地区的实情」
【西斯狄娜】,「正因如此,鲁基乌斯大人所实施的政策往往都能产生好的结果」
【西斯狄娜】,「其他的贵族们应该也将这当成奇迹而看在眼中吧」
西斯狄娜自言自语地说道。
【??】,「诸位,辛苦了」
突然,一个威严的贵族出现在众人面前。
站在大厅中的贵族们,都端正姿势向其表示敬意。
【西斯狄娜】,「这就是执政公,吉尔巴鲁特卿」
【凯伊姆】,「嚯」
执政公毫不做作地沿着大厅的正路前进,同时扫视着在场的其他贵族。
与鲁基乌斯的情况恰恰相反,争先恐后地在他身边集结的都是些年长的贵族。
直到刚才为止,鲁基乌斯都是这些贵族的中心人物。
但是,现在则被执政公所取而代之了。
【鲁基乌斯】,「执政公,您今天也很精神啊」
【吉尔巴鲁特卿】,「是鲁基乌斯卿啊,前几天承蒙你照顾了啊」
【吉尔巴鲁特卿】,「那件事进行得也很顺利」
【吉尔巴鲁特卿】,「你的建议总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啊」
【鲁基乌斯】,「臣下不胜惶恐」
【吉尔巴鲁特卿】,「这让我回想起受你的父亲,奈菲尔卿照顾的时候」
【吉尔巴鲁特卿】,「奈菲尔卿的身体还好吗?」
【鲁基乌斯】,「他还是老样子」
【吉尔巴鲁特卿】,「要好好孝敬你父亲啊」
【鲁基乌斯】,「是的,多谢您的提点」
鲁基乌斯卿展现出无懈可击的礼仪。
【吉尔巴鲁特卿】,「说起来,你好像新聘用了一个辅佐官啊」
【鲁基乌斯】,「是的」
鲁基乌斯向我们看来。
【鲁基乌斯】,「来向执政公问好」
【西斯狄娜】,「请恕属下失职」
我向着鲁基乌斯和执政公走去。
【鲁基乌斯】,「这个人叫做凯伊姆」
【吉尔巴鲁特卿】,「凯伊姆……?」
【吉尔巴鲁特卿】,「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啊」
【鲁基乌斯】,「这是曾经被错误记录在防疫局需要注意的名单中的人」
【鲁基乌斯】,「经过调查之后,发现他没有什么重大的过错」
【鲁基乌斯】,「凯伊姆,来向执政公问好」
【鲁基乌斯】,「这位是吉尔巴鲁特卿」
【凯伊姆】,「初次见面」
【凯伊姆】,「鲁基乌斯大人已经介绍过了,我的名字叫做凯伊姆」
我尽可能地用贵族风格的话来与之交流。
执政公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的脸。
【吉尔巴鲁特卿】,「你和鲁基乌斯卿长得颇有几分相似啊」
【吉尔巴鲁特卿】,「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鲁基乌斯】,「不,并没有」
【吉尔巴鲁特卿】,「是么」
【吉尔巴鲁特卿】,「鲁基乌斯卿对特别受灾地区的事情可谓是殚精竭虑」
【吉尔巴鲁特卿】,「你可要好好地保护好他哦」
【凯伊姆】,「我会尽全力而为之」
执政公用充满威严的口气说道。
而我则沉默地行着礼。
大厅间响起钟声。
【吉尔巴鲁特卿】,「到时间了,稍后见」
执政公转身走去。
我目送着他离去。
其他的贵族们也一个接一个地跟在了执政公的后面。
【鲁基乌斯】,「接下来,我也要去参加会议」
【鲁基乌斯】,「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凯伊姆】,「啊啊」
目送鲁基乌斯离开之后,我回到西斯狄娜身边。
【凯伊姆】,「那么,我之后该怎么做?」
【西斯狄娜】,「直到鲁基乌斯大人开完会回来为止,都在王城内待命」
【西斯狄娜】,「我会去和其它的辅佐官进行交流」
【西斯狄娜】,「能否请您在这座城内自行参观一下呢?」
【凯伊姆】,「知道了」
对地形不熟悉的话,一旦发生紧急情况就难以应对。
包括王城的构造在内,尽可能地去收集下情报吧。
【凯伊姆】,「那我稍微去散散步」
【西斯狄娜】,「我在路上跟您说的那件事,请您务必不要忘记」
【凯伊姆】,「不能拔剑出来,是吧」
我应付完西斯狄娜的提醒后,走出大厅。
大厅的那头是走廊。
墙边整齐地排列着石像与绘有精致花纹的玉壶,漫长的走廊一眼看去望不到头。
这大小可不是说着玩的。
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为好。
在走廊中走了一会后,对面走来了一名近卫兵。
与街道上的卫兵不同,他所穿着的铠甲十分考究。
视线相合之后,近卫兵叫住了我。
【近卫兵】,「抱歉,请您出示一下通行证」
【凯伊姆】,「啊啊」
我将通行证拿给他看。
【近卫兵】,「您是鲁基乌斯大人的家臣啊」
【近卫兵】,「以防万一,我需要对于初次拜见的面孔进行身份的确认,请您原谅我刚才的无礼」
【凯伊姆】,「我今天是第一次来到王城,正准备到处去转一转呢」
正好。
【凯伊姆】,「能够请您告诉我一些王城的信息吗?」
【近卫兵】,「只要是我所知道的范围,我必当言无不尽」
【凯伊姆】,「这里有这么多房间,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近卫兵】,「这是贵族的大人们所使用的政务室」
【近卫兵】,「里面则是厨房与佣人的房间」
【近卫兵】,「阶梯上面,是莉西亚大人的居室。那里是禁止一般人进入的」
【凯伊姆】,「莉西亚王女吗?」
在来到王城的途中,鲁基乌斯告诉过我这个名字。
【凯伊姆】,「我听说,莉西亚王女正代替身在病榻的国王陛下,管理着国家的政务」
【凯伊姆】,「请问国王陛下的身体情况如何?」
【近卫兵】,「那个……」
近卫兵踌躇不语。
【铠甲武士】,「喂,你在那里偷什么懒呢」
【近卫兵】,「法利亚斯大人!?」
近卫兵摆出端正的姿势对来人行礼。
这是他的长官吧。
【铠甲武士】,「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城内的平稳」
【铠甲武士】,「而并不是去和人闲谈,对吧?」
【近卫兵】,「非常抱歉」
【铠甲武士】,「之后给我来值班室一趟」
【近卫兵】,「是」
男人看了我一眼后,便转身走开。
【凯伊姆】,「刚才的人是?」
【近卫兵】,「近卫骑士团长,法利亚斯•迈斯纳大人」
【凯伊姆】,「你之后会被批评吧……抱歉,都怪我」
【近卫兵】,「不,这是我的责任」
【近卫兵】,「抱歉让您看到如此不像样子的地方。那么,我就此告辞」
近卫兵敬过礼后,向前走去。
纪律端正而不失睿智。
看来,这些近卫兵受过相当良好的教育。
走出走廊之后,我来到刚才来过的那个庭院。
在种满植物的花坛中,漂亮的花朵随着风轻轻摇曳。
微风拂过脸颊,让人心情无比的舒畅。
这里与牢狱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只要作为贵族的子嗣而生,自己的地位便会得到保证。
毫不吝惜地呼吸着这澄澈的空气,过着奢华的生活,在庭院中尽情地嬉戏。
不需要任何的努力。
【凯伊姆】,「……?」
突然,眼前被阴影所遮盖。
抬头望去,是一张洁白的床单掉了下来。
在床单落到地面之前,我用胳膊将其接住。
这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喂-!」
房顶上有什么人正挥着手。
从服装上来看,似乎是一个佣人。
她看着我,先指向自己再指向上面,向我发着信号。
看来,她想在工作结束前让我把床单拿上去。
正好,我也有些话可以问问她。
总算是来到屋顶以后,那个矮小的佣人就在那里等着我。
【年幼的女佣】,「辛苦你了!」
辛苦?
真是个奇怪的佣人。
【凯伊姆】,「这是你掉下去的东西」
【年幼的女佣】,「嗯,多亏你把它拿上来」
接过床单之后,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年幼的女佣】,「我没见过你啊,报上名来」
【凯伊姆】,「凯伊姆」
【年幼的女佣】,「凯伊姆……没听说过呢」
【凯伊姆】,「我今天是第一次来王城,你自然不会听说过」
【年幼的女佣】,「原来如此啊」
微风拂过屋顶。
在宽阔的屋顶上排列着无数的竹竿,上面晾着大量的衣服和床单。
沐浴着阳光的床单,洁白得令人目眩。
【凯伊姆】,「这里是?」
【年幼的女佣】,「看了还不明白吗?」
【年幼的女佣】,「是晒衣服的地方」
也是啊。
这么多的白布随着微风起舞。
纯白的布料。
放在牢狱里,这已经足以称为是富贵的象征了。
【年幼的女佣】,「洗好的衣服有什么稀奇的吗?」
佣人用不解的表情看着我。
【凯伊姆】,「不,只是在牢狱里没看过这么白的布料罢了」
【年幼的女佣】,「牢狱!?」
【年幼的女佣】,「你知道牢狱吗!!」
她突然发出的大声让我吓了一跳。
【凯伊姆】,「我是从牢狱来的」
【年幼的女佣】,「嚯……」
佣人微微地笑了起来。
【年幼的女佣】,「你能告诉我一些牢狱的事情吗?」
对牢狱有兴趣啊。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凯伊姆】,「我说,你明明是个佣人,口气也有点太狂了吧」
【凯伊姆】,「真亏你能在王城里工作下来」
【年幼的女佣】,「你说什么?」
佣人露出震惊的表情。
【年幼的女佣】,「你说我是佣人吗?」
【凯伊姆】,「不是佣人还能是什么啊」
【年幼的女佣】,「呵……呵呵呵,不,也是啊」
【年幼的女佣】,「啊啊,没错。我是佣人啊」
【年幼的女佣】,「怎么看都似呢」
矮小的佣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凯伊姆】,「我说,你的精神正常么?」
【年幼的女佣】,「啊,抱歉」
【年幼的女佣】,「我是下级贵族的小女儿,还没有学好规范的礼仪」
【年幼的女佣】,「请原谅」
佣人低头鞠了一躬。
【凯伊姆】,「没关系,我原来也是个牢狱人」
【凯伊姆】,「那种端庄的说话方式我反而听不习惯」
【年幼的女佣】,「咱们还真是合得来啊」
她好像莫名其妙地感到非常开心。
看来她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啊。
【年幼的女佣】,「你也去过下层吗?」
【凯伊姆】,「从牢狱到下层,从大圣堂到贵族的宅邸,现在又是王城,已经去了个遍了」
【年幼的女佣】,「那么,就跟我讲讲那边的事情吧」
【凯伊姆】,「为什么我要跟你说?」
【年幼的女佣】,「拜托了,告诉我吧」
真是让人费解。
我叹了口气,大致和她说了一会。
而她则一直在开心地听我讲述那些经历。
一阵强风涌过身边。
在我说完之后,佣人突然抬头仰望起天空来。
【年幼的女佣】,「你真好啊」
【年幼的女佣】,「能像风那样去到各种地方」
【年幼的女佣】,「我也想化成风,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试试看呢」
佣人眺望着远方。
【凯伊姆】,「难道你不自由吗?」
【年幼的女佣】,「我基本都无法从这里出去」
【凯伊姆】,「你不是下级贵族的女儿吗?」
【年幼的女佣】,「啊,不是,我是说没法从上层出去」
她慌忙地辩解道。
虽然她明显是在说谎,但我也懒得去一探究竟。
【凯伊姆】,「风也有它自己的辛苦啊」
【凯伊姆】,「一旦停下脚步,风就不再是风了」
【凯伊姆】,「无法长期驻足于某个地方,也是常人所体会不到的痛苦」
【年幼的女佣】,「你的说法很有趣啊」
【年幼的女佣】,「嗯,的确是那样呢」
佣人佩服地点着头。
我隔着栏杆向下俯视。
【凯伊姆】,「再怎么说,女孩子去牢狱那种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好开心的」
【凯伊姆】,「你还是和那边庭院中的花比较相称」
【年幼的女佣】,「我可不喜欢花」
【凯伊姆】,「被蜜蜂蛰到过吗?」
【年幼的女佣】,「你就当成是那样吧」
佣人露出寂寞的笑容。
【凯伊姆】,「接下来,我也该回去了」
【年幼的女佣】,「你是谁的部下?」
【凯伊姆】,「我是鲁基乌斯卿的辅佐官」
【年幼的女佣】,「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佣人一边点头,一边思索着什么。
【凯伊姆】,「那就这样」
我和佣人挥手告别。
【年幼的女佣】,「等等,凯伊姆」
【凯伊姆】,「什么事?」
【年幼的女佣】,「今后你还会来王城吗?」
【凯伊姆】,「应该是吧」
【年幼的女佣】,「嗯,这样啊」
【年幼的女佣】,「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我很中意你」
【年幼的女佣】,「期待下次能再见面」
佣人挺着胸膛,用略显傲慢的态度和我道别。
【凯伊姆】,「啊啊,再见」
【凯伊姆】,「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稍微改变一下你那个说话方式」
【年幼的女佣】,「哈哈哈哈,我会注意的」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我回到大厅之中。
近卫兵们慌忙地来回走着,辅佐官们也心神不宁地看着他们。
我走到西斯狄娜身边,向她搭话。
【凯伊姆】,「发生什么事了?」
【西斯狄娜】,「莉西亚大人没有出现,会议被中止了」
【西斯狄娜】,「近卫骑士团一直在找她」
【凯伊姆】,「王女也要出席会议吗?」
【西斯狄娜】,「因为莉西亚大人尚且年幼,所以执政公基本上代行了所有的政务」
【西斯狄娜】,「但是,他的决策最后必须要经过身为国王陛下代理的莉西亚大人的裁决」
【凯伊姆】,「但是王女没有出席会议,所以决策就无法拍板定案是么?」
【西斯狄娜】,「说是裁决,也不过是对执政公的汇报点个头而已」
简直就是个被操控的人偶。
我大概了解执政公的情况了。
久卧病榻的现任国王,以及身为代理人的年少的王女。
执政公利用其辅佐王女的立场,实质性地支配着政治。
就算在再小的组织里,这也是相当常见的事情。
执政公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吉尔巴鲁特卿】,「没有人见过莉西亚大人吗?」
大厅内一片寂静。
然后,一名身着铠甲,迈着响亮步伐的男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法利亚斯】,「执政公,莉西亚大人现在正在做准备」
【法利亚斯】,「她说请您稍待片刻」
【吉尔巴鲁特卿】,「是婿殿啊」
【法利亚斯】,「让您久等,我感到非常抱歉」
法利亚斯向执政公低头行礼。
【吉尔巴鲁特卿】,「无须在意」
【吉尔巴鲁特卿】,「您陪伴公主大人的辛苦,大家也都看在眼中」
执政公的话让辅佐官们不禁笑了起来。
【凯伊姆】,「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西斯狄娜】,「莉西亚大人常常会像这样不知所踪」
【凯伊姆】,「然后,法利亚斯就总是得去找她?」
西斯狄娜点了点头。
【凯伊姆】,「那个婿殿是怎么回事?」
【西斯狄娜】,「法利亚斯殿下是执政公的女婿」
【凯伊姆】,「这是政治上的结姻么?」
【西斯狄娜】,「当然」
执政公将女儿嫁给负责维护王城治安的近卫骑士团长。
真是想得相当周全啊。
【近卫兵】,「莉西亚大人驾到!」
随着这句话,辅佐官们齐刷刷地低着头单膝跪地。
我也效仿他们,屈膝将头低下。
在一片肃静的大厅中,双脚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渐渐临近。
总算是大驾光临了啊。
脚步声向着会议室而去。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王女似乎突然向这边走了过来。
【莉西亚王女】,「喂」
【莉西亚王女】,「穿着黑衣带着短剑的那个人」
是指我吗?
【莉西亚王女】,「把头抬起来」
我慢慢地将头抬起。
【莉西亚王女】,「刚才承蒙你照顾了啊」
【凯伊姆】,「呃!」
我无法作声。
而那个女性的佣人……不,王女站在那里兴味盎然地看着我。
【法利亚斯】,「那个人对您做了什么吗?」
【莉西亚王女】,「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莉西亚王女】,「只是刚才对我稍微有点无礼罢了」
大厅中的人们瞬间嘈杂起来。
【法利亚斯】,「你做了什么?」
会被他们误解也是没办法的事。
【凯伊姆】,「我把公主大人当做了佣人,没有对她尽到礼数」
【法利亚斯】,「原来如此」
向我投来的视线冰冷之至。
这下糟了。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
【西斯狄娜】,「这个人是今天才刚被容许入城的随从,请您饶恕他的无礼之举」
西斯狄娜深深地低头打着圆场。
【莉西亚王女】,「我该怎么办好呢」
莉西亚王女微微地笑着说道。
【凯伊姆】,「非常抱歉」
【凯伊姆】,「请宽恕草民不知王女尊颜,而犯下的种种无礼的行为」
我深深地将头低下。
【莉西亚王女】,「好,那我就放你一马吧」
【莉西亚王女】,「宽恕你的无礼」
【凯伊姆】,「非常感谢」
得救了。
【法利亚斯】,「恕我多言,这样做恐不能服众,莉西亚大人」
【法利亚斯】,「我认为,必须要对他施以适当的处罚才行」
【莉西亚王女】,「法利亚斯,谁征求过你的意见了?」
【法利亚斯】,「吾乃侍奉国王陛下之身」
【法利亚斯】,「即便是莉西亚大人,如果您做出违反国王陛下的旨意之举,我也不能不闻不问」
莉西亚王女和法利亚斯两人彼此瞪视。
【莉西亚王女】,「……知道了,那我就给予这个人相应的惩罚吧」
【莉西亚王女】,「不过,处罚的内容要由我来决定」
【莉西亚王女】,「这点我是不会让步的」
【法利亚斯】,「属下听命」
法利亚斯向莉西亚王女躬身行礼。
【莉西亚王女】,「凯伊姆,之后我会将对你的处置传达给你的」
留下这句话后,莉西亚王女就快步走向了会议室。
法利亚斯和执政公则跟在她的身后走去。
他们离开之后,大厅中的喧哗愈发地增加了。
【西斯狄娜】,「请您说明一下」
西斯狄娜用带刺的眼光瞪视着我。
【凯伊姆】,「很无聊的事情而已」
我将在屋顶上发生的事大致说明了一下。
【西斯狄娜】,「我忘记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给您了」
【西斯狄娜】,「这是我的失职」
【凯伊姆】,「什么事?」
西斯狄娜大大地叹了口气。
【西斯狄娜】,「莉西亚大人常常会扮作佣人」
【西斯狄娜】,「扫除和洗衣,就连做饭都是由自己负责的」
【凯伊姆】,「为什么要那么做?」
【西斯狄娜】,「她说要体验下层人民的生活」
【凯伊姆】,「只是洗个衣服,和体察民情也不沾边吧」
【西斯狄娜】,「我对此也是相当费解」
【凯伊姆】,「王室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西斯狄娜】,「怎么可能。只有莉西亚大人是特殊的」
【西斯狄娜】,「虽然法利亚斯殿下再三提醒,但莉西亚大人这种嬉戏的行为却不曾收敛过」
【西斯狄娜】,「大家对此都相当焦虑」
【凯伊姆】,「原来如此,我总算是明白了」
【西斯狄娜】,「抱歉,都怪我没有及时提醒」
西斯狄娜皱起眉头。
【西斯狄娜】,「不过,现在的事态非常严重」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的部下对莉西亚大人做出了失礼之举,这件事应该会在王城中传来」
【西斯狄娜】,「这样一来,肯定会产生方方面面的影响」
就算她不说我也知道。
【西斯狄娜】,「所以,我才反对将你这种人带进来的」
【凯伊姆】,「这是事故」
【西斯狄娜】,「我知道」
满腔的愤懑无法发泄的西斯狄娜不悦地背过脸去。
【凯伊姆】,「事到如今,就算想弥补也为时已晚」
【凯伊姆】,「所谓的处罚,总该不会是要判处重刑吧?」
【西斯狄娜】,「应该不会」
【西斯狄娜】,「虽然法利亚斯大人希望严惩,但决断也是由莉西亚大人来下达的」
如果能被鞭子抽一顿就了事就好。
【西斯狄娜】,「法利亚斯大人是为非常严厉的人」
【西斯狄娜】,「今后碰见他,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
【凯伊姆】,「你刚才说他是执政公的女婿吧,他是个怎样的人?」
【西斯狄娜】,「年纪轻轻地便受到国王陛下的信任,担任近卫骑士团长的职务」
【西斯狄娜】,「性格公平无私而勇猛果敢,作为团长,剑术至今未尝一败」
【西斯狄娜】,「同时,也相当体恤他人,深得部下的信赖」
【凯伊姆】,「原来如此」
【西斯狄娜】,「据说,国王陛下甚至将教育莉西亚大人的任务交给了他」
【西斯狄娜】,「为此,他对莉西亚大人也比别人都要更加苛刻呢」
【凯伊姆】,「不过他好像拿莉西亚王女的这个坏习惯没什么辄啊」
【西斯狄娜】,「应该是几经劝诫都被置若罔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吧」
莉西亚王女是个相当奇怪的人。
虽然在王城属于异端,但对我来说却比较合得来。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对莉西亚大人抱有非常浓厚的兴趣」
【西斯狄娜】,「这是在为今后的事情考虑」
西斯狄娜意味深长地向我看来。
鲁基乌斯应该是想将莉西亚王女拉拢过来吧。
如果王女能够成为同伴,那么武装起义也就有了实质上的名义。
【西斯狄娜】,「不过,这其中有个问题」
【西斯狄娜】,「如您所见,莉西亚大人和法利亚斯大人的关系十分不好」
【凯伊姆】,「也就是说,很难将他们两个同时拉拢过来吧」
【西斯狄娜】,「是的」
【西斯狄娜】,「近卫骑士团掌握着非常强大的实力」
【西斯狄娜】,「与他们为敌绝非上策」
鲁基乌斯既想让莉西亚王女成为同伴,又不想和法利亚斯做对。
但是法利亚斯是执政公的女婿,又与莉西亚王女交恶。
想要拉拢王女的话,想不与法利亚斯为敌都难。
【凯伊姆】,「真棘手啊」
【西斯狄娜】,「嗯,没错」
西斯狄娜带着不悦的表情凝视着会议室的大门。
开完会的贵族们,正陆续从中走出。
大家都带着半是怜悯半是嘲弄的表情,向我送来暧昧的视线。
【凯伊姆】,「我还真是引人注目啊」
【西斯狄娜】,「在会议上,您的事情已经成为话题了吧」
【凯伊姆】,「但愿我能被从轻处理啊」
说实话,只有硬着头皮等待受罚了。
【吉尔巴鲁特卿】,「真是场灾难啊」
执政公向我走来。
【凯伊姆】,「不,这是我的疏忽所招致的事态」
【凯伊姆】,「无论处罚为何,我都已经做好了相应的觉悟」
【吉尔巴鲁特卿】,「你的这份觉悟很不错」
【吉尔巴鲁特卿】,「我很羡慕有你这种部下的鲁基乌斯卿啊」
【吉尔巴鲁特卿】,「但是,王城里面可是潜伏着很多你所想象不到的危机」
【吉尔巴鲁特卿】,「注意点吧」
说完这句话后,执政公便走开了。
这是在安慰我呢,亦或是在警告我不要做得太出格呢。
很难对此做出判断。
他有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来王城的目的。
执政公走出大厅之后,其他的贵族们也各自带着自己的部下离开了。
法利亚斯也从会议室中走出。
向我瞥了一眼后,便无言地走开。
他目光中的锐利,只属于经受过常年训练的武人。
不知不觉中,大厅内只剩下了我和西斯狄娜两人。
那也就是说,留在会议室中的就只有鲁基乌斯和莉西亚王女了吧。
【凯伊姆】,「出来了啊」
鲁基乌斯向我们走来。
【鲁基乌斯】,「凯伊姆,莉西亚大人叫你,过来吧」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我……」
【鲁基乌斯】,「不用担心」
【鲁基乌斯】,「你就待在这里吧」
【西斯狄娜】,「好,好的」
终于要对我下裁决了么。
但愿处罚会很轻。
在鲁基乌斯的带领下,我向着会议室走去。
【鲁基乌斯】,「我带凯伊姆过来了」
莉西亚王女正坐在大桌子的最上座。
【莉西亚王女】,「嗯」
鲁基乌斯和莉西亚王女的表情都相当放松。
【莉西亚王女】,「现在,由我来下达对你的处罚」
【莉西亚王女】,「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莉西亚王女装模作样地向我说道。
【凯伊姆】,「我甘于接受任何处罚」
【莉西亚王女】,「很好」
莉西亚王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莉西亚王女】,「作为对我无礼的惩罚,从明天开始,你要向我提供牢狱的情报」
【莉西亚王女】,「明天早上,进城之后先到我的房间来」
她说什么?
【莉西亚王女】,「没问题吧,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谨遵您的旨意」
【莉西亚王女】,「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莉西亚王女说完之后,便迅速地走出房间。
我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我只要将牢狱的事情告诉她就好了吗?
【鲁基乌斯】,「王女在会议上讨论了你的事情」
【鲁基乌斯】,「这次你对她的无礼,可谓是不知者无罪」
【鲁基乌斯】,「她还半开玩笑地说,如果对这种事情都要加以处罚,那么有多少条鞭子都不会够用」
【鲁基乌斯】,「所以,就在当场下达了对你从宽处理的决定」
【鲁基乌斯】,「不过,莉西亚大人看上去本来也只是在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凯伊姆】,「所以就让我去陪她说话吗?」
【鲁基乌斯】,「这份处罚很不错吧」
【凯伊姆】,「对你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鲁基乌斯】,「正是如此」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对熟知特别受灾地区与下层的你,有着很深的兴趣」
【鲁基乌斯】,「你要好好陪莉西亚大人说话,从而取得她的信任」
【凯伊姆】,「……我被她给耍了啊」
她就那么想听我说牢狱的事情么。
【鲁基乌斯】,「别那么说嘛」
【鲁基乌斯】,「和莉西亚大人搞好关系,对特别受灾地区也有好处」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知道特别受灾地区的现状后,应该也会下达对那里进行援助的指示」
【凯伊姆】,「至今为止,你都没将牢狱的事情和她说吗?」
【鲁基乌斯】,「我当然有汇报过」
【鲁基乌斯】,「不过,最后都被执政公巧言周旋过去了」
【鲁基乌斯】,「托此之福,我还被当成了无与伦比的操心鬼」
【凯伊姆】,「就连你也不是执政公的对手么」
【鲁基乌斯】,「虽然很不甘心,但正是如此」
【鲁基乌斯】,「不过,如果你能将特别受灾地区的现状和执政公的事情好好地向她传达,风向或许就会产生改变」
如果我能说服莉西亚王女,那么牢狱的现状就会得到改善。
这的确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鲁基乌斯】,「而且,你若是能取得莉西亚大人的信赖,咱们对于这座都市漂浮的谜团也会更近一步」
【凯伊姆】,「也就是说,正好和咱们的目的相符是么」
【鲁基乌斯】,「就是这样」
【鲁基乌斯】,「拜托了,凯伊姆」
我个人的感受先姑且不论,鲁基乌斯所说的的确是没错。
【凯伊姆】,「再怎么说,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就当成是歪打正着吧。
【近卫兵】,「这里就是莉西亚大人的房间」
【凯伊姆】,「谢了」
【近卫兵】,「不用谢,我告退了」
我来到莉西亚王女的房间门前。
就像昨天鲁基乌斯所说的那样,必须要适当地去讨好她才行。
【莉西亚王女】,「是谁」
【凯伊姆】,「我是凯伊姆,应您之邀前来拜访」
【莉西亚王女】,「进来吧」
【凯伊姆】,「……」
我半推开门后,固定在当场。
莉西亚王女正在裸露肌肤换着衣服。
漂亮而滑嫩的肌肤映入眼帘。
【莉西亚王女】,「你坐在那里等下」
她这是要做什么啊。
是准备让我看到裸身,然后再进一步来勒索我么?
【莉西亚王女】,「你在做什么呢,赶快进来」
【凯伊姆】,「我会在门外等待」
【凯伊姆】,「请您换好衣服再叫我」
【莉西亚王女】,「赶快进来,这是命令」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莉西亚王女】,「你在那边犹豫什么?」
【莉西亚王女】,「真是个怪人」
莉西亚王女讶异地看着我,穿着内衣走来走去。
虽然我在娼馆看过无数次女孩子只穿内衣的场景,但这个和那个明显不同。
【莉西亚王女】,「唔,今天该穿什么好呢」
【莉西亚王女】,「你们有什么建议没有?」
【佣人】,「请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挑选吧」
【莉西亚王女】,「哼……」
莉西亚王女不满地哼了一声。
【莉西亚王女】,「对了,凯伊姆」
【莉西亚王女】,「你觉得我穿什么好?」
【凯伊姆】,「我觉得您平常的穿着就已经很好了」
我可受不了你再去穿佣人的服装。
【莉西亚王女】,「真无聊啊」
【莉西亚王女】,「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给点有趣的建议啊」
真是强人所难。
【凯伊姆】,「恕我惶恐,我还没有见过您穿着普通衣装的样子」
【凯伊姆】,「您也知道,任何事都是有第一次的」
【莉西亚王女】,「那倒也是啊」
【莉西亚王女】,「那么,我今天就穿平常的衣服吧」
莉西亚王女似乎接受了我的这个说法,开始让佣人们替自己更衣。
【莉西亚王女】,「嗯,辛苦了」
【莉西亚王女】,「你们就先退下吧」
佣人们将王女脱下的衣服收拾好后,准备走出。
【凯伊姆】,「问你件事」
我小声地向其中一名佣人搭话。
【凯伊姆】,「有没有人因为见到她更衣而受到过处罚?」
【佣人】,「……啊啊……」
【佣人】,「您无需为此而担心」
佣人稍微想了想后回答道。
【佣人】,「莉西亚大人从更衣到入浴都是由我们来服侍的」
【佣人】,「莉西亚大人并不会因为被下人见到身体而感到不好意思」
【凯伊姆】,「我可是个男人啊」
【佣人】,「对于莉西亚大人来说,下人并无男女之分」
【凯伊姆】,「将下等人一概而论么」
【佣人】,「就是这样」
【莉西亚王女】,「你们在那里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呢」
莉西亚王女等着我们。
【佣人】,「那么,我就此告退」
佣人们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莉西亚王女】,「凯伊姆,你过来」
【凯伊姆】,「是」
我单膝驻地,向莉西亚王女低头行礼。
【莉西亚王女】,「你这样我可不高兴」
【凯伊姆】,「我做了什么让您不满的事吗?」
【莉西亚王女】,「我指的是你那个说话方式」
她不知为何好像不大开心的样子。
总之,先道个歉吧。
【凯伊姆】,「非常抱歉」
【凯伊姆】,「我出身于牢狱,不会那些庄重的话语」
【凯伊姆】,「请您饶恕我的无礼」
【莉西亚王女】,「不,我说的不是那个」
【莉西亚王女】,「在我扮作佣人的时候,你对我说话要更加随便吧」
【莉西亚王女】,「给我用那种口气说话」
【凯伊姆】,「但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莉西亚大人就是王女」
【莉西亚王女】,「我想听你说有牢狱风格的话」
【凯伊姆】,「这是命令吗?」
【莉西亚王女】,「没错」
莉西亚王女撇了撇嘴角。
【凯伊姆】,「……知道了。既然是命令,那我欣然接受了」
【凯伊姆】,「这样就可以了吧」
【莉西亚王女】,「嗯,还是听你这么说比较顺耳」
莉西亚王女露出满意的微笑。
【莉西亚王女】,「顺带一提,也不要用莉西亚王女来称呼我,叫我莉西亚就行」
【莉西亚王女】,「这样应该会显得更加亲近一些吧」
【凯伊姆】,「被别人听到,我可是会受到处罚的」
【莉西亚】,「我允许了,别担心」
莉西亚干脆地说道。
【莉西亚】,「周围的那群人全都是满口的仁义理信,让我烦闷得都快疯掉了」
【莉西亚】,「我希望身边能有个更加亲近的人」
这个公主还真是够肆意妄为的。
【凯伊姆】,「那我可就要问了」
【凯伊姆】,「为什么昨天和我说话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自己是王女?」
【凯伊姆】,「告诉我的话,我就不会对你无礼了」
【凯伊姆】,「无论对谁而言,被他人威胁可都是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哦」
【莉西亚】,「抱歉,原谅我吧」
莉西亚率直地低头认错。
【莉西亚】,「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想和你说说话」
【莉西亚】,「我可没想到法利亚斯会那么多管闲事」
也就是说,她本来就没想过要处罚我吧。
【莉西亚】,「若不对你进行形式上的处罚,在大家面前也说不过去」
【莉西亚】,「所以,只有用这个强制的方法来找到和你说话的机会」
【莉西亚】,「请你原谅我的行为」
我的气顿时消了。
都被这么老实地认错了,我也就只能原谅她了。
【凯伊姆】,「哈啊……算了」
【莉西亚】,「是吗,谢谢」
王女露出微笑。
她的笑容和普通人一样可爱。
【凯伊姆】,「那么,你是要听我说些什么?」
【莉西亚】,「我希望自己将来能够成为向父王那样伟大的国王」
【莉西亚】,「『王乃万民之父』,父王他总是这样教导我」
王乃万民之父,么。
说得真好啊。
不过,现在就连守卫这个教诲都很难做到就是了。
【莉西亚】,「我希望知道更多有关国民的事情」
【莉西亚】,「我认为,这样做才能向父王更近一步」
【莉西亚】,「但是,王城里几乎没有熟知下层与牢狱的人」
【莉西亚】,「你昨天和我在屋顶上说了些牢狱的事情吧?我还想继续听你说下去」
【莉西亚】,「如果需要的话,我也会给你相应的谢礼」
我并不缺钱。
我所想要的,是其他的东西。
【凯伊姆】,「谢礼就免了」
【莉西亚】,「你还挺无欲无求的啊」
【凯伊姆】,「与之相对的,希望你能跟我说说王室和这座王城的事情」
【凯伊姆】,「我只是刚来,还什么都不知道」
【莉西亚】,「关于王城的事情我无所不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莉西亚】,「不过,我可不觉得这个话题会有多有趣」
【凯伊姆】,「无妨」
【凯伊姆】,「那我就再说一次,请多多关照了」
【莉西亚】,「啊啊」
【莉西亚】,「多多关照,凯伊姆」
我和昨天一样,捡了些在下层和牢狱中发生的可笑的事情说给她听。
酒馆中的新鲜事,商人的失败经历,艺人的见闻……都是些醉鬼们闲扯的话题。
【莉西亚】,「你很擅长和他人谈话啊」
【凯伊姆】,「那就好」
比我能言善辩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想必是因为至今为止都没有和我这种人说过话吧。
【莉西亚】,「我也想见一次你说的那种艺人呢」
【凯伊姆】,「把他们叫到城里来不就好了?」
【莉西亚】,「我是很想,不过法利亚斯大概不会允许吧」
【莉西亚】,「那家伙的脑袋可是比石头还顽固」
【凯伊姆】,「所以才会那么强吧」
【莉西亚】,「和石头比吗?」
我耸了耸肩。
看到这个动作,莉西亚不禁笑了出来。
【莉西亚】,「按照你的说法,下层和牢狱是个相当开心的地方吧」
【莉西亚】,「这都多亏了执政公他们对国家尽心竭力的治理啊」
这是误会。
这只是因为,我只选了能逗你开心的话来说而已
【凯伊姆】,「或许吧」
【莉西亚】,「难道不是吗?」
【凯伊姆】,「你知道不久之前,牢狱发生崩落的事情吗?」
【莉西亚】,「啊啊,执政公有跟我说过」
【凯伊姆】,「因为崩落的缘故,很多居民都掉到了下界,街道也受到了相当大的损害」
【凯伊姆】,「想要恢复原状,还要花上相当长的时间吧」
【莉西亚】,「是那样的吗?」
【凯伊姆】,「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就是身为一国的公主所特有的愚昧之处。
从牢狱走到下层的时候,我曾经俯瞰过整个牢狱。
虽然有一部分开始了重建,但大多数地方还是和牢狱刚刚形成的那时一样,被完全地荒废掉了。
【莉西亚】,「才,才没那种事呢」
【莉西亚】,「执政公可是说了,国家已经提供了足够的支援去援助重建」
【凯伊姆】,「虽然鲁基乌斯已经将补给物资送了过去,但是却完全不够」
【凯伊姆】,「现在,也有很多居民无家可归,腹中饥饿,衣衫褴褛地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莉西亚】,「应该不会有这种事的」
【莉西亚】,「送往牢狱的救援物资应该已经相当多了」
【凯伊姆】,「若真是这样,为何牢狱如今仍处于极端的贫困之中?」
【凯伊姆】,「你对牢狱的现状实在是太无知了」
【莉西亚】,「……」
莉西亚陷入沉默。
【凯伊姆】,「虽然不久前执行了对圣女的处刑,但他们对圣教会已经很不信任了」
【凯伊姆】,「正所谓事不过三,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他们再怎么老实也不可能不去怀疑吧?」
【凯伊姆】,「这样下去,居民们的不满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莉西亚】,「圣教会的事情并不归王室所管」
【莉西亚】,「他们的问题,必须要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凯伊姆】,「我说你啊」
我叹了口气。
【凯伊姆】,「这是该从要治理国家的人口中说出的话吗?」
【莉西亚】,「圣女是奉献给这座都市的存在」
【莉西亚】,「归根结底,为圣教会提供经济上支持的就是王室」
【莉西亚】,「如果他们连居民的不安都无法消除,我们可是很困扰的」
莉西亚的话语中,对圣女没有抱持一丝的敬意。
倒不如说,她将圣女也看做是庶民一般的存在了。
该不会……
【凯伊姆】,「难道说,你知道让这座都市漂浮的人不是圣女吗?」
【莉西亚】,「你为什么会知道?」
莉西亚露出惊愕的表情。
【莉西亚】,「圣女的事情应该是只有王室的成员与执政公才知道」
【莉西亚】,「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件事情的?」
【凯伊姆】,「我和前任的圣女相处过一段时间」
【凯伊姆】,「是她直接将自己不能让都市悬浮的事情告诉我的」
【莉西亚】,「这样啊……」
我没有告诉她,鲁基乌斯也知道了这个事情。
毕竟,现在还不知道莉西亚能值得我们信任到什么程度。
【凯伊姆】,「那个圣女,在前些天也已经被处刑了」
【凯伊姆】,「她是在知道自己无罪无责的情况下去赴死的」
【凯伊姆】,「你准备要让这种事情持续到什么时候?」
再次发生崩落的话,新任的圣女也会牺牲。
这次我可没有再去救下圣女的义务了。
【莉西亚】,「既然你已经知道到这种程度,我也不能隐瞒你了」
莉西亚微微地叹息。
【莉西亚】,「放心吧,我们正在展开防止再次发生崩落的应对措施」
【莉西亚】,「现在,执政公似乎正在为消除崩落而进行着研究」
【凯伊姆】,「似乎?」
【莉西亚】,「嗯,执政公是这么说的」
她似乎没有亲眼去确认过。
【凯伊姆】,「具体的研究内容是什么?」
【莉西亚】,「这是为了拯救这座都市而进行的研究」
【莉西亚】,「这项研究是由父王发起的。在父王生病之后,便交给执政公来继续进行研究」
【凯伊姆】,「所以,我就是在问你那个具体的内容」
【莉西亚】,「我也不是很清楚」
【凯伊姆】,「不知道?你可是公主啊?」
【莉西亚】,「只是现在不能在这里说出来罢了」
【莉西亚】,「这是从父王当政时就开始的重要研究,被外人干涉就麻烦了」
这个说法听上去完全就像是在辩解。
感觉她实际上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凯伊姆】,「那你知道羽狩的事情吗?」
【莉西亚】,「当然了」
【凯伊姆】,「羽狩的目的是什么?」
【莉西亚】,「将羽化病感染者送进治愈院,接受治疗」
【莉西亚】,「执政公说过,这是与拯救都市密切相关的行为」
从莉西亚的话中可以感觉得到,她的知识基本上都是从执政公那里听来的传闻。
看来,她的确是在被执政公所操控着啊。
【凯伊姆】,「国王陛下对于这项研究说过些什么吗?」
【莉西亚】,「只说过进展的很顺利而已,好像是」
【凯伊姆】,「好像是?又是听别人说的吗?」
【莉西亚】,「这也没办法」
【莉西亚】,「父王所患的似乎是传染病,只有少数人才能与他见面」
真是个方便的病啊。
这下子,就连生病本身都值得怀疑了。
【莉西亚】,「毫无疑问,我无法与父王见面,肯定是父王他自己所作出的决定」
【莉西亚】,「父王他是在优先考虑我的安全」
【凯伊姆】,「这也是从执政公那里现学现卖来的话吗?」
【莉西亚】,「不是」
【莉西亚】,「无论是作为一国之君,还是作为一家之长,父王都是我所憧憬的对象」
莉西亚强硬地反驳道。
这家伙愚昧得让我头疼。
换做是吉克在这里,估计都烦躁得想一脚把桌子踹飞了吧。
【凯伊姆】,「知道了知道了」
【凯伊姆】,「但愿国王陛下的病情能够早日康复,能让你和他再见上一面」
【莉西亚】,「啊啊……」
莉西亚露出寂寞的微笑。
【莉西亚】,「总有一天,他肯定会好起来的」
【莉西亚】,「执政公也是这么说的」
她似乎对执政公有着绝对的信赖。
却完全不知道,他在背后所做的那些事情。
不过,现在和她说这些话还太早。
【莉西亚】,「今天我很尽兴」
莉西亚满足地点着头。
看来谈话就到此为止了。
【莉西亚】,「果然我和你很合得来啊」
【凯伊姆】,「是吗?」
【莉西亚】,「你不觉得吗?」
【凯伊姆】,「你做事太乱来了」
【凯伊姆】,「如果能稍微为别人考虑一点,我说不定还能和你畅谈一番」
【莉西亚】,「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做些让步吗?」
莉西亚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莉西亚】,「好像还真是这样,我会努力试试看」
【凯伊姆】,「但愿如此吧」
【莉西亚】,「啊啊,明天再来和我说话吧」
我走出莉西亚的房间,向大厅走去。
今天因为没有贵族间的会议,来到王城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
【凯伊姆】,「……」
一股违和感向我袭来。
走廊上完全没有人类的气息。
平常应该都有近卫兵在这里巡逻的。
【??】,「浑身都是破绽哦」
听到背后传来的低语,我慌忙冲前转身。
【凯伊姆】,「你是……」
【戈尔】,「好久不见了啊」
披着长外套的女人──
戈尔。
【戈尔】,「不蚀金锁的保镖来王城有何贵干?」
【凯伊姆】,「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戈尔】,「是么」
戈尔露出挑衅的笑容。
【凯伊姆】,「你要做什么?」
【戈尔】,「什么都不做」
【戈尔】,「只是听说鲁基乌斯的狗大驾光临,来打个招呼而已」
【凯伊姆】,「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戈尔】,「不要这么无情嘛」
【戈尔】,「我可是很喜欢你的」
【凯伊姆】,「我可不记得有做过让你喜欢的事」
戈尔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她周身洋溢着一触即发般的氛围,向我缓步走来。
【戈尔】,「唉,原来是我在单相思啊」
【凯伊姆】,「王城内好像禁止亮出武器吧」
【戈尔】,「真是遗憾呢」
戈尔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仿佛在说,那种规矩,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戈尔】,「彼此都是他人的家犬,咱们就不能好好相处么?」
戈尔的口气虽然平和,但却难掩她强烈的杀气。
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审视着自己珍藏的玩具,这份被视线把玩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凯伊姆】,「你好像被称作巴尔修塔因的狂犬吧」
【戈尔】,「啊啊,的确是有人这么叫我」
戈尔再次向前迈出一步。
【戈尔】,「我有件事想问你」
【凯伊姆】,「什么事?」
【戈尔】,「我有个朋友,丢了辆马车」
【戈尔】,「你知道它的下落吗?」
她指的应该是昨天夜里我们赶下去的那辆马车吧。
【凯伊姆】,「不知道呢」
【戈尔】,「不要骗人哦」
【戈尔】,「即使你真是破坏那辆马车的人,我也不会生气的」
这只是在试探我呢,亦或是真的从我的反应中看出了什么呢。
【凯伊姆】,「就算你问多少次都一样」
【戈尔】,「也罢」
【戈尔】,「作为你回答我问题的回礼,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
【戈尔】,「你在牢狱中见到的黑色粉末,它的名字叫做福音」
她似乎理所当然地知道那个粉末的事情。
【凯伊姆】,「是什么人制作出来的?」
【戈尔】,「天晓得」
【戈尔】,「不过,制造的地点我还是知道的」
【凯伊姆】,「作为参考,就说来听听吧」
【戈尔】,「治愈院」
她的回答和我所预想的相同。
【凯伊姆】,「为什么要告诉我」
【戈尔】,「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戈尔撇了撇嘴角,露出促狭的笑容。
【戈尔】,「我对困难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戈尔】,「只是希望和强者战斗罢了」
【凯伊姆】,「我对你的爱好不感兴趣」
戈尔伸出赤红的舌头,舔了舔上唇。
【戈尔】,「就算不感兴趣,你终究也会和我一战的」
【戈尔】,「凯伊姆……在那之前,可不要被别人杀掉哦」
戈尔转身离去。
【戈尔】,「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戈尔】,「你的那个新主人,也是个相当阴险的家伙哦」
她是指鲁基乌斯么。
在权力的斗争中,去和他人勾心斗角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戈尔】,「你最好也搞清楚,自己的主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戈尔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凯伊姆】,「我回来了」
【鲁基乌斯】,「是凯伊姆啊」
回到宅邸之后,我来到鲁基乌斯的房间。
西斯狄娜也在里面。
【鲁基乌斯】,「和莉西亚大人相处得怎么样?」
【凯伊姆】,「她对我的印象好像不坏」
【鲁基乌斯】,「那可真让我吃惊」
【鲁基乌斯】,「她对我说的话可是完全没有表示过关心啊」
【凯伊姆】,「莉西亚对贵族没兴趣吧」
【凯伊姆】,「不过,她似乎对我出身于牢狱这点感到很中意」
【西斯狄娜】,「您怎么能对莉西亚大人直呼其名呢?」
【西斯狄娜】,「请您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
听到我们对话的西斯狄娜,在一旁冷冷地瞪着我。
【凯伊姆】,「这也是她的命令」
【凯伊姆】,「要我对她直呼其名,像平常一样说话」
【鲁基乌斯】,「看来她相当喜欢你啊」
鲁基乌斯笑了起来。
【凯伊姆】,「话虽如此,这件事如果传到法利亚斯那里,也会相当麻烦」
【鲁基乌斯】,「也是啊,我会注意的」
【鲁基乌斯】,「不过,一旦发生什么事的话,莉西亚大人应该会帮助你吧」
【凯伊姆】,「一想到自己的脑袋就挂在那双纤细的胳膊上,我就欲哭无泪啊」
【鲁基乌斯】,「关于这座都市的谜团问到什么了吗?」
【凯伊姆】,「多少算是吧」
【凯伊姆】,「莉西亚认为,执政公所开展的研究,其目的是为了防止崩落的发生」
【凯伊姆】,「但是,这个研究据说是执政公从国王那里继承而来的」
【凯伊姆】,「无论是研究的内容还是其正当性,都只是执政公的一家之言」
【鲁基乌斯】,「果然是这样么」
鲁基乌斯稍稍地思索了片刻。
【鲁基乌斯】,「首先,你必须要让她知道,执政公并不是那么值得信赖的人」
【凯伊姆】,「要怎么做?」
【鲁基乌斯】,「只要证明执政公的话与现实不符即可」
【鲁基乌斯】,「而让她知道特别受灾地区的现状,是最为快捷的途径」
【凯伊姆】,「你是要我把莉西亚带到牢狱去?」
莉西亚说过,自己基本上无法从王城中出去。
我无法想象,要怎样才能将一国的公主简简单单地带出王城。
【鲁基乌斯】,「虽然能做到这点是最好的,但想必也不会那么顺利」
【鲁基乌斯】,「现在也只有讨得莉西亚大人的欢心,然后再一起思索对策了」
【凯伊姆】,「讨她的欢心,么」
【鲁基乌斯】,「具体的做法就要靠你自己想了」
【凯伊姆】,「等等,你是要把这些事全推给我吗?」
【鲁基乌斯】,「作为贵族的我,是很难让莉西亚大人将我的话听进去的」
【鲁基乌斯】,「我再怎么花言巧语,估计也比不上你的随口一言吧」
他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凯伊姆】,「嘛,我就尽可能地去试试吧」
【鲁基乌斯】,「拜托了」
鲁基乌斯一脸认真地道谢。
【凯伊姆】,「那么,你把国王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吧」
【凯伊姆】,「莉西亚相当尊敬她的父亲」
【凯伊姆】,「想要打消她对执政公的信赖,国王的存在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鲁基乌斯】,「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鲁基乌斯】,「据说,在莉西亚大人小的时候,陛下便因病而卧床不起」
【鲁基乌斯】,「从那之后直至今日,都是由执政公来辅佐她处理政务,而法利亚斯则负责担任她的导师」
【凯伊姆】,「在国王病倒的时候,莉西亚和他见过面吗?」
【鲁基乌斯】,「不,应该是没见过吧」
【鲁基乌斯】,「医生诊断出的疾病带有传染的性质,所以陛下在病发之后似乎就立刻被隔离了」
自从孩提时代,莉西亚就再也没有见过国王。
那么,她对于父亲应该只有一个朦胧的印象才是。
但是事实上,她却对国王无比的憧憬。
难道是混入了自己的妄想吗……?
【鲁基乌斯】,「贵族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言」
鲁基乌斯向前探出身子,开口说道。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并非陛下的亲生女儿,而是王妃与他人私通所生下的孩子」
【凯伊姆】,「你说什么?」
如果这个传闻属实,那么这应该会成为足以让王室动荡的严重问题吧。
【鲁基乌斯】,「但这毕竟也只是传言」
【鲁基乌斯】,「陛下在病倒之前,身体便已经多有不适」
【鲁基乌斯】,「或许是因为陛下在这种状态下,很难令王妃怀孕,所以才会诞生出这种传言」
【鲁基乌斯】,「不过在王城之中,这个传言可是相当的有名」
【鲁基乌斯】,「有人甚至已经把它当成是既成的事实」
【鲁基乌斯】,「恐怕,莉西亚大人对此也曾有所耳闻吧」
【凯伊姆】,「对于当事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
【鲁基乌斯】,「当然,她应该为此非常的伤心」
【鲁基乌斯】,「所以,这个话题还是不要在莉西亚大人面前提及为好」
对国王的尊敬,以及对自己并非父亲亲生女儿的疑惑。
想必,她的内心也是相当的纠结吧。
【鲁基乌斯】,「……唔」
【凯伊姆】,「什么声音?」
鲁基乌斯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握紧座椅的扶手,凝视着一点。
【凯伊姆】,「怎么了?」
【鲁基乌斯】,「没什么」
【鲁基乌斯】,「抱歉,我稍微出去一下」
说罢,鲁基乌斯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凯伊姆】,「这是怎么回事?」
【西斯狄娜】,「请您不要做这种无谓的探究」
【凯伊姆】,「被我知道会让你们困扰么」
【西斯狄娜】,「……」
西斯狄娜面无表情地闭紧嘴巴。
不,这幅扑克脸应该是装出来的吧。
突然,脑海中浮现起戈尔说过的话。
【戈尔】,「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戈尔】,「你的那个新主人,也是个相当阴险的家伙哦」
【戈尔】,「你最好也搞清楚,自己的主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每个人都必然有其所不为人知的一面。
或许,我也应该对鲁基乌斯适当地进行一下调查。
【西斯狄娜】,「咱们也出去吧」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今天应该已经不会回来了」
【凯伊姆】,「知道了」
离开西斯狄娜之后,我走向自己的房间。
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佣人。
年龄大概和西斯狄娜差不多大,或者要稍大一点。
去问问她吧。
【凯伊姆】,「能问你件事么」
【佣人】,「好的,您要问什么呢?」
【凯伊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工作的?」
【佣人】,「5年前」
【凯伊姆】,「还有比你在这里工作时间更长的佣人吗?」
【佣人】,「不,我已经是资历最长的了」
【凯伊姆】,「西斯狄娜是何时开始跟随鲁基乌斯的?」
【佣人】,「我不知道」
就连资历最长的佣人都不知道么。
也就是说,在这个宅邸里待的时间最长的人就是西斯狄娜了。
相当的不可思议。
通常说来,在富裕的家庭里都会有一名经验丰富的管家来统领家务。
对于贵族而言,就算由家臣来做管家都不足为奇。
但是在这个家里,5年前进门的佣人就已经是资历最老的了。
虽然不似戈尔说的那么严重,但也相当的可疑。
【凯伊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感觉常常能听到一个铃声,那是什么声音?」
【佣人】,「非常抱歉,我不能再多说了」
佣人干脆地回答道。
果然,他们都被封口了啊。
【凯伊姆】,「知道了,谢谢」
【佣人】,「那么我就此告退」
佣人慌忙地走开了。
那个铃声,应该是某个人发出来的。
那个人究竟是谁?
首先能想到的是鲁基乌斯的家人。
……奈菲尔卿。
我回想起执政公和鲁基乌斯谈话时,所说的他父亲的名字。
既然西斯狄娜和佣人们都不肯坦白,那么就只有去问这个家以外的人了。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
来到房间门前时,看到缇娅正等在那里。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我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您了」
【缇娅】,「这该不会就是命运吧?」
【凯伊姆】,「你是从艾莉斯那里学来的吧」
【缇娅】,「哎?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凯伊姆】,「因为同样的台词,我已经听到耳朵都长茧了」
【凯伊姆】,「那么,找我有什么事?」
【缇娅】,「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缇娅】,「只是,想和您说说话」
缇娅一脸歉意地说道。
她现在正住在陌生人的家中,会感到不安也在所难免。
【凯伊姆】,「我倒是无所谓」
我们向缇娅的房间走去。
【缇娅】,「给,请用」
缇娅端出了茶水。
【凯伊姆】,「为什么房间里会有茶?」
【缇娅】,「这是我拜托那些佣人分给我的」
【缇娅】,「不给谁泡上一壶茶,感觉就冷静不下来呢」
【凯伊姆】,「嘛,倒是很有你的风格」
我随口附和着她。
现在这样的确是让我多少平静了下来。
【缇娅】,「今天您去哪里了呢?」
【凯伊姆】,「王城,我见到公主了」
【缇娅】,「好厉害」
【缇娅】,「她是位怎样的人呢?」
【凯伊姆】,「虽然说话很了不起的样子,但感觉却好像比你还要小」
【缇娅】,「就算很小,公主大人也是很伟大的呢」
【凯伊姆】,「打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很伟大了吧」
就如同生于牢狱之人,从出生开始便要承受不幸一般。
【缇娅】,「凯伊姆先生和公主大人做了些什么呢?」
【凯伊姆】,「只是说了会话而已」
【缇娅】,「那个……是工作吗?」
【凯伊姆】,「算是吧」
【凯伊姆】,「我有必要带公主大人到牢狱去走一遭」
【凯伊姆】,「那家伙虽然对牢狱很有兴趣,但对那里的实情却一无所知」
【缇娅】,「您是要带她去见识一下吧」
缇娅开心地点着头。
【缇娅】,「啊,不过,公主大人是可以走出王城的吗?」
【凯伊姆】,「你的脑袋偶尔也会转转弯啊」
【缇娅】,「诶嘿嘿」
【凯伊姆】,「想要用普通的方法带她出去应该会很难」
【凯伊姆】,「首先,必须要让莉西亚自己产生去牢狱的想法」
【凯伊姆】,「至于怎么把她带出去,那是后话」
【缇娅】,「原来如此」
【凯伊姆】,「如果你是公主的话,要怎么样才会对牢狱感兴趣?」
【缇娅】,「啊咧?公主大人不是已经对牢狱很感兴趣了吗?」
【凯伊姆】,「兴趣是有」
【凯伊姆】,「不过,只是听我说说就能满足了,完全没有挪步的打算」
【凯伊姆】,「没有什么能让她想要实际去走一趟的办法吗?」
【缇娅】,「唔~嗯……」
缇娅装模作样地抱起胳膊。
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全无期待。
【缇娅】,「应该是食物吧」
【凯伊姆】,「食物?」
【缇娅】,「换做是我的话,只要知道那里有好吃的东西,就会想要去了」
【凯伊姆】,「那也仅限于你吧」
【缇娅】,「没有那种事的」
【缇娅】,「只要是女孩子,就肯定会对好吃的东西着迷的」
【凯伊姆】,「是那样的吗?」
【缇娅】,「就是那样的」
缇娅嗯嗯地点着头。
她好像很有自信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莉西亚平常都吃些什么,不过肯定没吃过牢狱的饭菜。
去尝试下也无伤大雅吧。
【凯伊姆】,「我试试看吧」
【凯伊姆】,「缇娅,明天之前你能做些牢狱的料理吗?」
【凯伊姆】,「我想把那个带给莉西亚尝尝」
【缇娅】,「我知道了」
缇娅的料理应该会受到相当大的欢迎吧。
如果这一招能奏效,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带着缇娅做的便当,来到莉西亚的房间。
为了不被卫兵发现,我特意将便当藏在了衣服里。
【莉西亚】,「什么人」
【凯伊姆】,「我是凯伊姆,来打扰您了」
【莉西亚】,「进来吧」
她又在换衣服。
为什么这家伙总是挑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叫人进去啊。
【莉西亚】,「估计还要一段时间,麻烦你先等等吧」
【凯伊姆】,「啊啊」
【莉西亚】,「话说,你觉得我今天穿什么衣服好?」
【凯伊姆】,「普通点就行」
【莉西亚】,「那就太无聊了」
莉西亚露出不爽的表情。
【凯伊姆】,「不管穿什么衣服,莉西亚就是莉西亚吧」
【莉西亚】,「你不要老说那些好听话嘛」
完全被她误会了。
【莉西亚】,「不过,和昨天的一样啊」
【莉西亚】,「今天就穿这个吧」
莉西亚抓起那件曾经穿过的衣服,递给佣人们。
【莉西亚】,「这样就好了吧」
佣人们将没有被选中的衣服收拾好,走向门外。
突然,佣人中的一人悄悄地对我耳语。
【佣人】,「凯伊姆大人,请您加油」
【凯伊姆】,「加油什么?」
【佣人】,「从今天早上开始,莉西亚大人就一直在说凯伊姆大人的事情」
说罢,佣人就偷笑着走出了房间。
如果她真这么中意我,那我可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凯伊姆】,「为什么要穿那件?」
【莉西亚】,「这是咱们相遇的时候,值得纪念的衣服」
【莉西亚】,「这样说起话来也会比较轻松吧?」
【凯伊姆】,「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真是个古怪的人。
【莉西亚】,「比起那个,有股好香的气味啊」
【莉西亚】,「你拿着什么?」
我将装着便当的篮子递给莉西亚。
【凯伊姆】,「这是牢狱那边的食物」
【莉西亚】,「是你做的吗?」
【凯伊姆】,「不是,是我一个熟人」
我取下盖在篮子上的布,让她看到里面的饭菜。
夹着炒鸡肉的香草面包,野菜汤,再加上苹果派。
为了让这些料理即使凉下来也很好吃,缇娅颇费了一番工夫。
【莉西亚】,「好像很好吃啊!」
莉西亚的双眼凝视着料理,闪闪发光。
【莉西亚】,「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凯伊姆】,「当然了」
【凯伊姆】,「你对牢狱的饭菜没有兴趣吗?」
【莉西亚】,「有!我很想吃!」
【凯伊姆】,「好」
我坐在椅子上,将料理搬到桌上。
【莉西亚】,「……不好了」
莉西亚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凯伊姆】,「怎么了?」
【莉西亚】,「虽然我非常想吃,但是我是不能吃没有试过毒的食物的」
对于一个国家的女王来说,这也是自然的事情。
当然,我已经事先想好说服她的措辞了。
【凯伊姆】,「我来试毒,这样如何?」
我从摆在桌上的料理中,各自捡了一样吃掉。
【凯伊姆】,「现在你应该就知道这里没放毒了吧」
【莉西亚】,「唔嗯……」
莉西亚陷入沉思之中。
【莉西亚】,「嗯,好吧!」
莉西亚拿起餐具,向炒鸡肉伸出手去。
【莉西亚】,「如果害我死掉的话,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凯伊姆】,「就算把你杀掉,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莉西亚】,「想要毒杀别人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她说的话可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这个公主真是不够大度啊。
【莉西亚】,「嘛,这次就信你一回吧」
莉西亚将炒鸡肉送入口中,战战兢兢地嚼着。
然后,脸上乐开了花。
【莉西亚】,「好吃!」
【莉西亚】,「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莉西亚一次次地伸手,将炒鸡肉和汤还有面包送入口中。
【凯伊姆】,「你在王城里都吃什么样的料理?」
【莉西亚】,「虽说是很丰盛,不过和这些完全没法相比呢」
【莉西亚】,「虽说倒不至于没有味道,但是吃了那么多回,总归也该吃厌了」
【莉西亚】,「不过,牢狱的料理却相当的刺激」
相比牢狱的饭菜,王城的料理肯定是更加美味的。
只是口味新旧的问题把。
【凯伊姆】,「牢狱的料理调味很重吧」
【凯伊姆】,「里面会放很多盐和香料,再加上很多作料」
【莉西亚】,「味道的确很浓厚」
莉西亚感动地点着头。
她取过装着苹果派的盘子,准备用刀来切。
【凯伊姆】,「那个是要直接来用手抓着吃的」
【莉西亚】,「用手?」
【凯伊姆】,「像这样吃掉」
我抓起苹果派,一口咬下。
【莉西亚】,「原来如此」
莉西亚学着我的样子咬了一口。
【莉西亚】,「这个也很美味」
【莉西亚】,「这个苹果是怎么调味的?」
【凯伊姆】,「好像是经由砂糖煮过之后,再涂上香草的粉末」
【莉西亚】,「我也要让王城的厨师好好学学」
莉西亚大口大口地吃着派。
她的这个样子,和普通的女孩子没有区别。
【凯伊姆】,「怎么样?」
在莉西亚吃完之后,我向她问道。
【莉西亚】,「实在是太好吃了!」
【莉西亚】,「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简直是死而无憾啊」
【凯伊姆】,「你白痴么」
【莉西亚】,「白痴?」
【凯伊姆】,「抱歉,说过头了」
【莉西亚】,「不,没关系」
【莉西亚】,「我虽然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但不知为何感觉并不讨厌」
你的感觉还真是个谜。
不过也罢,既然饭已经吃完,正好也可以趁机展开正题。
【凯伊姆】,「在牢狱里,每天都会吃这些东西」
【凯伊姆】,「莉西亚要不要也去牢狱看看?」
【莉西亚】,「牢狱吗……我倒是很想去一次」
【莉西亚】,「不过,应该会很困难吧」
【凯伊姆】,「不行么」
【莉西亚】,「如果我要外出,就必须要配备大量的随从和守卫」
【莉西亚】,「只是做这些准备,就要耗费相当长的时间」
【莉西亚】,「而且,也必须要找到相应的理由」
【莉西亚】,「如果说出因为对那里的饭菜感兴趣这种理由,肯定会被拒绝」
说得也是。
【莉西亚】,「嘛,要偷偷溜出去的话倒不是不可能」
【莉西亚】,「哎哟,刚才我说的话可要保密哦?」
莉西亚笑着说道。
【凯伊姆】,「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溜出去吗?」
【莉西亚】,「必须要做好准备,而且还得趁法利亚斯不在城内的时候才行」
【莉西亚】,「得找准时机呢」
【凯伊姆】,「那个时候我也会帮忙的,有什么要求就尽管吩咐吧」
【莉西亚】,「那到时候就拜托你喽」
我将摊在桌上的餐盘收好。
【莉西亚】,「你真是够坏的啊」
【凯伊姆】,「要吃毒药,就得干脆从盘子下手(注:一不做,二不休),是这么说的吧?」
【莉西亚】,「你是想说,我就是那个毒药吗?」
【凯伊姆】,「去问问法利亚斯和那些试毒的人如何」
不过,就算她真去问了,估计也得不到什么回答。
【莉西亚】,「凯伊姆,你这个人真有趣啊」
【凯伊姆】,「承蒙您夸赞,草民不胜荣幸」
【莉西亚】,「算了吧,真恶心」
【莉西亚】,「听你用敬语说话,我的后背就会打个寒战」
【凯伊姆】,「你也不用说到这种地步吧」
将盘子全部装回篮子以后,收拾也告一段落了。
【莉西亚】,「不过,这些料理可是让我相当感动啊」
【莉西亚】,「我也想试着做做看」
【凯伊姆】,「你来做?」
【莉西亚】,「当然是我来做」
【莉西亚】,「只要不被法利亚斯发现就没问题」
【莉西亚】,「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城外训练」
莉西亚偷笑着说道。
【凯伊姆】,「你好像对法利亚斯的一举一动都知道的相当清楚啊」
【莉西亚】,「哼,那是当然」
【莉西亚】,「不这么做,哪能溜得出去」
【凯伊姆】,「真希望你把这份干劲用在别的地方」
【莉西亚】,「我可不想被你说教」
【莉西亚】,「少废话,快跟着我来,这是命令」
莉西亚插着腰向我说道。
虽然很麻烦,但现在也只能好好讨她的欢心了。
【凯伊姆】,「真拿你没办法」
【莉西亚】,「厨师长,厨师长在吗?」
莉西亚走进厨房,把厨师长叫了过来。
【厨师长】,「请问您有何贵干呢?」
【莉西亚】,「我有道菜想要做做看,借我个地方」
【厨师长】,「莉,莉西亚大人,那个……」
厨师长的视线游移不定。
其他厨师的表情也都很阴沉。
【厨师长】,「我们会受到法利亚斯大人的惩罚的」
【莉西亚】,「放心吧,中午之前法利亚斯都会在练兵场」
【厨师长】,「可是……」
【莉西亚】,「万一要是发生什么事,我会帮你们的,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厨师长】,「……知道了,请您尽情使用」
被公主说到这份上,区区的一个厨师自然也无法再拒绝下去。
就算不被法利亚斯盘问,这件事早晚也会被泄露出去,他们也会受到处罚吧。
真可怜。
【莉西亚】,「那么,就赶快开干吧」
【莉西亚】,「凯伊姆在那边等着,等做完了我要让你尝味」
【凯伊姆】,「谨遵君命」
我恭敬地回答道。
莉西亚在厨房中来回走着,开始收集各种食材。
别的厨师们也不敢忤逆公主,对莉西亚言听计从。
我向脸上基本已经面如死灰的厨师长搭话。
【凯伊姆】,「真是场灾难啊」
【厨师长】,「您是哪位?」
【凯伊姆】,「鲁基乌斯卿的辅佐官」
【厨师长】,「啊啊,您就是那个传闻的」
看起来,那场骚动已经成为话题了。
【厨师长】,「法利亚斯大人一不在,状况就会变成像现在您所见到的这样」
【厨师长】,「真希望王女大人也能考虑考虑我们这些人的立场啊」
莉西亚兴冲冲地在厨房里跑来跑去。
【凯伊姆】,「莉西亚大人平常也做这种事吗?」
【厨师长】,「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凯伊姆】,「她料理的水平怎么样?」
【厨师长】,「只能说是切不到手的水平吧」
厨师长苦笑着说道。
【厨师长】,「但是,天分却是无可挑剔」
【莉西亚】,「那个味道,多半是这个菜和这个菜吧」
【莉西亚】,「调料的话……」
莉西亚毫不犹豫地下着指示,让厨师们收集着食材和香料。
只要吃过一次的料理,就能很清楚地分析出其成分。
【厨师长】,「我们非常希望,莉西亚大人能够体谅我们的苦衷」
【厨师长】,「但是,同时却也希望她能够好好去发挥她独有的才能呢」
厨师长悄声说道。
【??】,「打扰了」
【凯伊姆】,「哦」
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厨师长】,「法,法利亚斯大人!?」
厨师长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法利亚斯】,「厨师长,怎么回事?」
【法利亚斯】,「我之前应该命令过你,不要让莉西亚大人进入厨房」
【厨师长】,「非,非常抱歉……」
厨师长将头低下。
厨师们也同时陷入了沉默。
莉西亚也看向这边。
【莉西亚】,「法利亚斯……」
【莉西亚】,「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法利亚斯】,「臣下突然有点急事要回王城办」
法利亚斯盯着莉西亚。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请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虽然一眼看上去便已经明了,但他还是特意向莉西亚问道。
【莉西亚】,「……」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身为王女,更是要代替卧病不起的国王陛下治理这个国家的重要存在」
【法利亚斯】,「臣下认为,莉西亚大人并没有理解国王陛下的教诲」
【法利亚斯】,「这样做,国王陛下也不会放心的」
【莉西亚】,「闭嘴!」
【莉西亚】,「我有我自己的考虑」
【莉西亚】,「你懂什么?」
【法利亚斯】,「臣下不明」
【法利亚斯】,「若是可以的话,能否请您将您的思量告知臣下呢?」
法利亚斯恭敬地说道。
【莉西亚】,「我想要理解那些平民的想法」
【莉西亚】,「只要像这样工作,应该就可以理解了」
【法利亚斯】,「您认为,去学佣人做事便能理解平民的想法吗?」
【法利亚斯】,「臣下窃以为这并不现实」
【莉西亚】,「你说什么!」
法利亚斯无视激动的莉西亚,转而看向厨师长。
【法利亚斯】,「我应该命令过你们,不要让莉西亚大人进入厨房」
【法利亚斯】,「漠视我的命令,便要受到责罚」
【法利亚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各自接受一次鞭刑」
法利亚斯向我投来视线。
也就是说,我也不能例外么。
【厨师长】,「怎,怎么会……」
厨师们的脸色都发青了。
这个连带性质的惩罚也有点太重了。
【莉西亚】,「等等,不是这些家伙的错」
【莉西亚】,「要处罚的话,就朝我来吧」
【法利亚斯】,「一国的君王,举手投足之间都与民众的性命息息相关」
【法利亚斯】,「王若愚昧,则国家必将灭亡」
法利亚斯抓起厨师长的胳膊,严肃地说道。
【法利亚斯】,「请莉西亚大人务必将这些人所受的处罚牢牢地印在眼中」
【法利亚斯】,「然后,请您深切地认识到,自己的轻率之举究竟会招致怎样的后果」
他说得很对。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果统治国家的人不够贤明,那么巨大的灾难便会降临到民众的头上。
莉西亚还没能理解自己言行的分量。
法利亚斯所要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真是个相当正直的家伙。
莉西亚无力反驳,不甘地低下头去。
【凯伊姆】,「等一下」
【法利亚斯】,「什么事?」
【法利亚斯】,「我话先说在前头,你无论怎么辩解也是无法为自己脱罪的」
【凯伊姆】,「说到底,这就是没能阻止莉西亚大人的我的过错」
【凯伊姆】,「就麻烦你放过那些厨师吧」
【凯伊姆】,「惩罚由我来受」
我的话令法利亚斯的眼睛微微张大。
【法利亚斯】,「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啊?」
【凯伊姆】,「只是在实话实说罢了」
法利亚斯陷入沉默。
然后,松开了厨师长的胳膊。
【法利亚斯】,「算上您与这些厨师的份,总计要被鞭子抽打6次」
【法利亚斯】,「您有受下的觉悟吗?」
【凯伊姆】,「当然了」
艾莉斯那时候是5次。
虽然想必会很疼,不过也没办法了。
【法利亚斯】,「我很佩服您的精神」
【法利亚斯】,「但是,我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的」
【凯伊姆】,「我本来也就没这么期待过」
【凯伊姆】,「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近卫骑士团的处罚有多严厉吧」
【莉西亚】,「抱歉,凯伊姆」
【凯伊姆】,「别在意」
莉西亚在我的后背涂着伤药。
虽然我也曾拒绝过,但在她强行的要求下也只好随她喜欢了。
【莉西亚】,「疼吗?」
【凯伊姆】,「要说不疼那是骗鬼的」
被鞭子抽过的地方有着灼烧般的疼痛。
不过,和奥兹的鞭子比起来,这并不算什么。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法利亚斯似乎是手下留情了
【莉西亚】,「料理长说,他没想到凯伊姆会挺身替他们受罚」
【莉西亚】,「让我转达对你的感谢呢」
【凯伊姆】,「是么」
我并不是觉得那些厨师可怜。
只是觉得,既然这个惩罚是做给莉西亚看的,那么我一个人被鞭打就已经足够了而已
当然,也有想要博得周围人好感的打算。
【莉西亚】,「不过,你的后背还真是伤痕累累啊」
【莉西亚】,「至今为止过的都是怎样的生活啊」
莉西亚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说道。
【凯伊姆】,「只要在牢狱生活,多少都会变成这样」
被抽鞭子只是小菜一碟。
在真刀真枪的实战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断胳膊断腿。
【莉西亚】,「你真是又强又优秀啊」
【莉西亚】,「和我的父王一模一样呢」
【凯伊姆】,「这是我的荣幸」
突然,莉西亚慌忙将视线撇开。
【莉西亚】,「那个……对了」
【莉西亚】,「我必须要向你道谢啊」
【凯伊姆】,「你怎么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来?」
【莉西亚】,「谢谢,凯伊姆。我很开心」
【莉西亚】,「多亏了你,我总算多少清醒过来了」
莉西亚露出微笑。
她那开朗的笑脸上,没有一丝阴霾。
【凯伊姆】,「别在意」
【莉西亚】,「呵呵,那也仅限于此呢」
我装作没有听到,将衣服穿好。
被莉西亚涂过药之后,疼痛多少也得到了缓解。
【莉西亚】,「我决定了,今后不会再去扮作佣人」
【凯伊姆】,「嚯」
【莉西亚】,「老老实实地听法利亚斯的话的确是让人很恼火」
【莉西亚】,「不过,我不想再继续看到凯伊姆受伤了」
【莉西亚】,「所以……」
【莉西亚】,「今后也能请你陪在我身边吗?」
莉西亚抬起头仰视着我。
脸上明显地写着不想让我离开的意思。
【凯伊姆】,「啊啊,直到莉西亚厌倦为止,我都会陪着你的」
这个答案便是正解。
我温柔地摸着莉西亚的头。
【莉西亚】,「很舒服呢」
【莉西亚】,「你常常会这么摸别人的头吗?」
莉西亚开心地笑着。
【莉西亚】,「如果法利亚斯也能像凯伊姆这么温柔就好了」
【凯伊姆】,「你好像和他关系很差啊」
【凯伊姆】,「没想到他居然能从正面和你争吵啊」
即使面对公主,法利亚斯也完全不曾退让。
再加上他那颇有见地的发言,可谓是个相当贵重的臣子了。
【莉西亚】,「那家伙只是向父王宣誓效忠,不听我的命令」
【莉西亚】,「更别说,他还总是用父王的教导来对我说教」
【莉西亚】,「我最讨厌法利亚斯了」
【凯伊姆】,「不过,他所说的话可是相当的正确」
【凯伊姆】,「至少,比你的认知要正确很多」
【莉西亚】,「就连凯伊姆也要站在法利亚斯那边吗?」
莉西亚赌气地转过脸。
【莉西亚】,「法利亚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心目中完美的国王」
【莉西亚】,「成天就只把父王挂在嘴边」
【莉西亚】,「但是,父王可不像他成天念叨的那么严厉」
【凯伊姆】,「是吗?」
【凯伊姆】,「王乃万民之父,这是国王陛下说的吧」
【凯伊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不觉得他和法利亚斯所描述的形象差得多远」
【莉西亚】,「没那回事」
【莉西亚】,「父王对家人是很温柔的」
【凯伊姆】,「你为什么能这么说?」
【莉西亚】,「这是要保密的事情,我只告诉给你一个人」
【莉西亚】,「昨天,我跟你说过执政公进行的那个研究吧」
【莉西亚】,「那个研究,是父王为了我而发起的」
【凯伊姆】,「然后呢?」
【莉西亚】,「父王在私下里好像跟执政公这样说过……」
【莉西亚】,「他很清楚,所有国民的命运都系于他一人之身」
【莉西亚】,「这项研究,可以让都市的居民们全部迎接美好的未来」
【莉西亚】,「但事实上,这项研究之所以会开始,正是因为它和我的未来息息相关」
【莉西亚】,「而听到他这么说的执政公,就和父王约定,无论如何都会将研究摆在最首要的位置」
【莉西亚】,「所以,这项研究是父王送给我的礼物」
莉西亚追忆着那份温暖的回忆,轻轻地说道。
而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羽化病人的尸体被丢到下界舍弃的光景。
这算什么礼物啊。
我完全无法掌握那个国王的形象。
【凯伊姆】,「不过,执政公的施政可并没有受到太多的赞誉」
【凯伊姆】,「牢狱十分的贫困,再加上羽狩对羽化病人粗暴的抓捕」
【莉西亚】,「你又要说那个啊」
莉西亚露出厌烦的表情。
【莉西亚】,「凯伊姆也和鲁基乌斯一样那么爱操心吗?」
【莉西亚】,「执政公说过,这些不过都是市井间的流言而已」
【凯伊姆】,「我可是从牢狱出来的,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莉西亚无言以对地陷入沉默。
【凯伊姆】,「现实和国王陛下的话,好像有着很大的差距啊」
【凯伊姆】,「执政公完全漠视掉了『王乃万民之父』这句话」
【凯伊姆】,「嘛,至少对于牢狱民和羽化病人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觉得自己和国王沾亲带故啊」
【莉西亚】,「父王的教诲和执政公的话不会有错的」
【凯伊姆】,「在亲眼见到牢狱的实情之后,你还能说出同样的话来吗?」
【莉西亚】,「当然」
【凯伊姆】,「那么就实际去看看吧」
【凯伊姆】,「我来告诉你,牢狱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莉西亚】,「可是……」
【凯伊姆】,「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看何为真实吧」
【凯伊姆】,「就算你轻信了执政公的说法,法利亚斯也不会对你另眼相待哦」
莉西亚陷入沉思之中。
【莉西亚】,「……知道了」
【莉西亚】,「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去趟牢狱吧」
莉西亚撇着嘴说道。
看来我挑衅的效果还算不错。
【凯伊姆】,「要怎么样才能从城里溜出去?」
她好像说自己有办法。
【莉西亚】,「从今天开始,我就会装作身体不适,拒绝他人的会面」
【莉西亚】,「这样一来,这个房间明天一天都不会有人,然后就可以悄悄地逃出去了」
【莉西亚】,「当然不会是走正门」
【莉西亚】,「藏进从后门进出运送食物的马车就好」
【莉西亚】,「你明天一大早就来这里,把行李搬到马车上」
【凯伊姆】,「行李?」
【莉西亚】,「就是指我」
【莉西亚】,「我会藏在一个大包里面」
原来如此。
意外地是个相当单纯的手段啊。
【莉西亚】,「我和车夫关系很好」
【莉西亚】,「你只要对那个人说『这是公主大人给你的礼物』,他就会明白了」
【凯伊姆】,「知道了」
不过,既然和车夫之间有暗号也就是说……
【凯伊姆】,「你以前也有溜出去过吧」
【莉西亚】,「你说什么呢?」
真是个不得了的公主大人啊。
我从莉西亚的房间中离开
天边已经隐约地染上了一层茜色,时间几近黄昏。
待的时间还真不短啊。
明天必须一大早就要登上王城,来帮莉西亚从城里溜出来。
赶快回去做做准备吧。
我走到庭院,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踏着植物长长的影子向前走着。
一名驼背的老人,拿着笤帚向我行了个礼。
穿着略有些脏的工作服,看上去非常的和蔼可亲。
【凯伊姆】,「是园艺师么……你辛苦了啊」
【园艺师老人】,「谢谢您的关心」
【凯伊姆】,「你在这里做了很长时间了吗?」
【园艺师老人】,「那是当然」
【园艺师老人】,「我在国王陛下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这里的园艺师了」
虽然不知道国王的年龄,不过想必是相当的久远。
他说不定会很清楚王城的事情
【凯伊姆】,「我是最近才来这座城里的」
【凯伊姆】,「有好多事都不懂,非常困扰呐」
【凯伊姆】,「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园艺师老人】,「嗯,请您随意问吧」
老人慈祥地笑着答应了我的请求。
【凯伊姆】,「首先是……对了,您知道奈菲尔卿的事情吗?」
【园艺师老人】,「嗯,知道的」
【园艺师老人】,「那还是国王陛下尚且健康时候的事情」
【园艺师老人】,「当时的奈菲尔大人被称为执政公,在很长时间内都从旁辅佐着国王陛下」
【园艺师老人】,「现在的执政公吉尔巴鲁特大人,当时就是作为奈菲尔大人的左右手而活跃在官场之中的」
【凯伊姆】,「是这样啊」
奈菲尔是鲁基乌斯的父亲。
对于现在的执政公来说,鲁基乌斯就是他曾经的上级的孩子。
【凯伊姆】,「奈菲尔卿和吉尔巴鲁特卿的关系好吗?」
【园艺师老人】,「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政见是相同的,但从那时开始,他们两人就产生分歧了」
【园艺师老人】,「在奈菲尔大人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而隐居之后,吉尔巴鲁特大人便大权独揽了」
自从意见产生分歧之后,奈菲尔就因为身体不适而隐居。
而吉尔巴鲁特则趁此机会当上了执政公。
听起来相当的可疑啊。
【园艺师老人】,「的确,当时有着两人交恶的传闻」
【园艺师老人】,「但是,当奈菲尔大人自己说出要隐居的时候,传言便立刻消失了」
或许是从我的表情中读出了疑虑,老人可以说到。
确实,如果这是出自奈菲尔本人之口,那么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园艺师老人】,「在大崩落发生之后,或许是因为过度疲劳的缘故,国王陛下的身体情况也急转直下」
【园艺师老人】,「真是相当可怜呢」
【凯伊姆】,「莉西亚大人当时是几岁呢?」
【园艺师老人】,「那个时候的公主大人应该还是呀呀学步的年龄」
【凯伊姆】,「从那时起,她就被任命为国王陛下的代理了吗?」
老园丁点了点头。
【园艺师老人】,「在国王陛下的指示下,执政公挑起了辅佐莉西亚大人的重担」
【园艺师老人】,「而对莉西亚大人的教育似乎是交由法利亚斯大人来进行」
也就是说,是法利亚斯将莉西亚教养长大的啊。
怪不得会对她那么严厉。
【园艺师老人】,「年幼时候的莉西亚大人,那是非常非常的可爱啊」
老人远眺着欲颓的夕阳。
【园艺师老人】,「但是,莉西亚大人也差不多到了该学会明辨是非的年龄了」
【园艺师老人】,「她作为国王,能够优秀地独当一面的日子能够早日到来就好了……」
【凯伊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应该还早得很吧」
我和老人相对苦笑。
【园艺师老人】,「您有见过莉西亚大人吗?」
【凯伊姆】,「今天也陪她说话了」
【园艺师老人】,「啊啊,您就是那位……」
传言都已经传到这里来了啊。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在王城里传遍。
【园艺师老人】,「据说您还挺身而出,独自为厨师们受了鞭刑」
【园艺师老人】,「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举动」
【凯伊姆】,「也没有那么夸张」
这既不是逞强也不是别的什么,当时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园艺师老人】,「您是位非常勇敢的人」
【园艺师老人】,「如果国王陛下的贵体依旧安康的话,肯定会很中意您的」
喜欢勇敢的人啊……
说起来,我对于莉西亚所描述的国王稍微有点难以释怀的地方。
【凯伊姆】,「国王陛下的为人怎样呢?」
【园艺师老人】,「陛下是位非常严格的人」
【园艺师老人】,「视国家高于一切,按照贵族们的说法,陛下对任何人都公正无私」
【凯伊姆】,「也就是所谓的,王乃万民之父么」
【园艺师老人】,「没错,正是这样」
【园艺师老人】,「王乃万民之父……这是诺瓦斯王室世代传承的家训」
【园艺师老人】,「国王陛下为了彰显他的公正,对自己的家人要求特别的严格」
【园艺师老人】,「再加上王妃大人也早早地便去世了,莉西亚大人肯定十分的寂寞吧」
莉西亚曾经说过,国王是个非常为家人着想的人。
和这个园艺师的话恰好相反啊。
话虽如此,国王也有可能在私下里对莉西亚非常疼爱。究竟哪个才是实情,现在还无法分辨。
【园艺师老人】,「莉西亚大人是位非常温柔的人」
【园艺师老人】,「虽然我非常喜欢现在这样的莉西亚大人……」
【园艺师老人】,「但是对于下一任的国王来说,她或许有些温柔过度了呢」
说着,老园丁露出寂寞的笑容。
我回到宅邸,走进鲁基乌斯的房间。
【鲁基乌斯】,「辛苦了」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向他报告的时候。
发现鲁基乌斯正在桌上摊开什么东西,和西斯狄娜密谈着。
【凯伊姆】,「我先出去好了」
【鲁基乌斯】,「多谢你的体贴」
【凯伊姆】,「我大致上跟你汇报下情况」
【凯伊姆】,「明天,我会和莉西亚偷偷地去牢狱一趟」
【鲁基乌斯】,「嚯,那还真是不错的成果啊」
鲁基乌斯满足地点着头。
【凯伊姆】,「麻烦你给我准备好关所的通行证」
【鲁基乌斯】,「我会去安排的」
说完这些话后,我便走出了房间。
接下来,该去做什么呢。
要去缇娅的房间为便当的事向她道声谢吗?
不,比起那个来,我还有更加在意的事情。
身为鲁基乌斯之父的奈菲尔,据说因为身体不适而隐退了。
他有可能就在这件宅邸的某处。
现在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正在谈话,或许会是个不错的调查时机。
我四处张望,确认四周无人后,向房子的里面走去。
西斯狄娜说过,这里都是些贮藏室与书库之类的房间。
在宅邸的最深处,有一扇巨大的门。
感觉和其它的房间明显不同。
里面没有人的气息。
进去看看吧。
【凯伊姆】,「打扰了」
我轻轻地打着招呼,走进房间。
里面没有灯光。
我藉着从窗户中射进的微弱月光,在房间中摸索着前进。
墙壁的正中央,一副巨大的肖像画吸引了我的注意。
壮年的贵族,貌似其妻子的女性,以及身前站着的少年。
从头发的颜色上来判断,那个少年应该就是鲁基乌斯了。
不过,或许是画师的问题,感觉少年和鲁基乌斯并不相像。
【??】,「是谁」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人】,「是鲁基乌斯吗?」
我转过头在黑暗中定睛看去,发现了一架安乐椅。
手脚瘦弱得犹如枯木般的老人,正坐在那上面。
【老人】,「是谁」
【凯伊姆】,「对不起,没有及时介绍」
【凯伊姆】,「我是鲁基乌斯大人的属下」
【凯伊姆】,「恕我失礼,请问您是奈菲尔卿吗?」
【老人】,「鲁基乌斯……噢噢,鲁基乌斯!」
老人恍然大悟般地大叫道。
这个的确应该就是奈菲尔,但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他的样子很奇怪。
感觉就好像看不到我的存在一样。
【奈菲尔】,「鲁基乌斯在哪里,他在哪里!」
【凯伊姆】,「呃!!」
奈菲尔用力地敲响呼叫的铃声。
这个声音……
果然是在叫鲁基乌斯过来吧。
糟了。
【凯伊姆】,「抱歉,我走错房间了」
我快步跑出房间。
藏在远端的阴影处,屏住呼吸
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自走廊的对面走了过来。
让西斯狄娜留在走廊之后,鲁基乌斯阴沉着脸走进房间。
【奈菲尔】,「…………,………………!」
房间中,钝重的声音与叫声同时响起。
我没有听错。
这是有人被殴打的声音。
西斯狄娜在房间前低着头,紧握住门把手。
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声音一次次响起后……
终于停了下来。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
西斯狄娜将从房间走出的鲁基乌斯搀扶住。
【鲁基乌斯】,「没,没关系……」
就连说出这句话时,呼吸也很粗重。
鲁基乌斯看上去明显非常痛苦。
【西斯狄娜】,「请您抓紧我」
【鲁基乌斯】,「谢了,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按住腹部,靠在西斯狄娜的肩上缓步走着。
他似乎是受到了相当严苛的对待,但是我却参详不透其中的原因。
感觉上,就好像奈菲尔叫鲁基乌斯过去,就是为了特意去殴打他一样。
有必要去好好调查一番。
【马车夫】,「到了,老板」
马车停了下来。
【凯伊姆】,「谢了」
我们坐着马车,从王城来到了下层。
我们瞅准法利亚斯做早上训练的时机,从后门溜了出来。
莉西亚的被子里塞满了衣服,乍一看上去就像在熟睡一样。
虽然莉西亚说这样就没问题了……
【莉西亚】,「喂-……」
【莉西亚】,「赶快把我弄出来」
车厢中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
【凯伊姆】,「知道了知道了」
我跳下马车,将大包拿了出来。
我刚将拉链拉开,莉西亚就很有气势地跳了出来。
【莉西亚】,「啊啊啊,好热-」
【莉西亚】,「你就不能稍微留点缝啊」
【莉西亚】,「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憋死了呢」
【凯伊姆】,「开什么玩笑,要是被发现的话,我和这位老爷子可就人头不保了」
【马车夫】,「哈哈哈……」
赶车的老爷子苦笑着。
【莉西亚】,「我都说过没事了,你也太胆小了吧」
微微嗔怪了一句后,莉西亚转身面向车夫。
【莉西亚】,「多亏了你,我才能平安混出来」
【莉西亚】,「谢喽」
【马车夫】,「我怎么能拒绝莉西亚大人的委托呢」
【马车夫】,「傍晚的时候我会再来这里」
【马车夫】,「如果您那时候还不回来,那可就要出大篓子了」
【莉西亚】,「知道了」
赶车的老爷子行了个礼后,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莉西亚】,「那么,走吧」
【凯伊姆】,「在那之前,我有件事要先问你」
【莉西亚】,「什么事?」
【凯伊姆】,「如果你是公主的事情在牢狱被发现了,会相当的麻烦」
【莉西亚】,「会变成怎样?」
【凯伊姆】,「就算被杀都不稀奇」
【莉西亚】,「说什么傻话」
说实话,大概没有人会相信莉西亚是公主。
不过,如果她自报家门的话,也会惹起一些人的好奇。
被人半开玩笑地捉弄的可能性很高。
【凯伊姆】,「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凯伊姆】,「话先说在前头,你所知道的牢狱与现实完全不符」
【莉西亚】,「……」
【凯伊姆】,「我有几点要和你讲,这也是为了你好」
【莉西亚】,「啊,啊啊」
我和莉西亚站在路边,开始和莉西亚商量起来。
【凯伊姆】,「首先,你那个狂妄的口气能不能改改?」
【莉西亚】,「我可没觉得自己说话很狂妄」
那倒也是。
再怎么说,她也是公主啊。
【凯伊姆】,「在牢狱里,哪怕是一点小事都会引发争斗」
【凯伊姆】,「我希望你能用平民少女的语气说话」
【莉西亚】,「我又没见过平民的女孩子,别强人所难啊」
莉西亚皱起眉头。
让她改变口气是不行了么。
【凯伊姆】,「那么,你就尽可能地克制下自己那份妄自尊大的态度吧」
【凯伊姆】,「总之,不管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都不要还嘴」
【莉西亚】,「我会注意的」
莉西亚老实地点了点头。
【凯伊姆】,「鲁基乌斯事先已经在关所那边安排好了」
【凯伊姆】,「将你的身份伪造成了我的妹妹,你也就这么照做吧」
【莉西亚】,「妹妹?」
【凯伊姆】,「从现在开始,你是莉西亚•阿斯托利亚」
【莉西亚】,「莉西亚•阿斯托利亚么」
【莉西亚】,「好像很有趣啊」
莉西亚完全乐在其中。
不过,被她觉得这种事有趣也会很麻烦。
【莉西亚】,「我看上去像凯伊姆的妹妹吗?」
【凯伊姆】,「应该不像吧,身上穿得太漂亮了」
不管怎么看,感觉都像是住在上层的大小姐。
在牢狱想必会相当的显眼吧。
我也只能打起精神好好保护她了。
【莉西亚】,「我这选的可是最朴素的」
这个大小姐和常人的感觉偏差过大了。
我们来到下层的市场。
露天店铺的店主们彼此竞天价叫卖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街道。
【莉西亚】,「没想到这里会这么热闹」
【凯伊姆】,「你是头一回来市场吗?」
莉西亚兴奋不已地点着头。
【莉西亚】,「大家都在这里做什么呢?」
【凯伊姆】,「买卖东西」
【凯伊姆】,「咱们要从这里走过去,别走散了」
【莉西亚】,「嗯,不用担心」
我们在人缝中穿行。
想要避开人流走路,多少是有些要领的。
当然,莉西亚对此应该是一无所知。
【莉西亚】,「等,等等我……完全无法前进啊」
【凯伊姆】,「你真是麻烦啊」
我抓住莉西亚的手。
【莉西亚】,「干,干什么?」
【凯伊姆】,「配合我的动作」
我拉着莉西亚,以自己作为盾牌勉强向前走着。
【凯伊姆】,「没事吧?」
【莉西亚】,「唔,嗯」
莉西亚低着头轻声回应道。
我们来到了人少的地方。
【凯伊姆】,「总算是挤出来了啊」
【莉西亚】,「啊啊……」
【凯伊姆】,「怎么了?」
【莉西亚】,「没,没什么」
【莉西亚】,「比起那个,差不多该把你的手拿开了吧」
莉西亚将我的手甩开。
然后朝我远离了一步。
【凯伊姆】,「抱歉」
【莉西亚】,「我倒也没怎么在意……」
只是这样就脸红了。
和她的年龄也算相仿。
【街边店店主】,「那位小姐,那个衣衫华丽的小姐!」
店铺的主人特意从店里走了出来。
应该是觉得有利可图吧。
【街边店店主】,「来,给你这个」
【莉西亚】,「这是什么?」
莉西亚接下递过来的塑料棒。
塑料棒的上面穿着水果。
【街边店店主】,「这是将杏子用糖浆熬出来的糖果,很甜很好吃哦」
【莉西亚】,「要给我吗?」
【街边店店主】,「我倒是很想呢。一个三枚铜币哦」
【莉西亚】,「我没带钱」
【街边店店主】,「去拜托那边的哥哥吧」
店主用眼神示意着我。
【凯伊姆】,「咱们走」
【街边店店主】,「那么性急可不好啊」
【街边店店主】,「这可是只要吃过一次,就会着迷到得病的美味哦」
【莉西亚】,「很好吃吗……」
莉西亚看着手中的水果糖,低声嘟哝着。
【凯伊姆】,「你是来干什么的?」
【莉西亚】,「我,我知道」
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仍然在盯着糖果看。
【莉西亚】,「不过……下次还能不能来就不知道了呢」
真拿她没辙。
【凯伊姆】,「给你」
我拿出三枚铜币递给店主。
【街边店店主】,「嘿嘿嘿,谢喽」
店主拿过钱后,马上走回店铺中。
【莉西亚】,「谢谢,凯伊姆」
【凯伊姆】,「这是最初也是最后一次了哦」
【莉西亚】,「知道了」
莉西亚开心地笑着,将糖果送入口中。
她似乎并不担心下层的食物有毒。
【莉西亚】,「嗯,味道相当的棒」
【莉西亚】,「我头一回吃这种东西」
莉西亚着迷地舔着糖果。
能让吃的人这么高兴,糖果肯定也很开心吧。
【凯伊姆】,「要走了,这个就边走边吃」
【莉西亚】,「嗯」
莉西亚老实地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莉西亚】,「你真是温柔啊」
【凯伊姆】,「把你的手塞住,就不会再缠着我买吃的了吧」
【莉西亚】,「果然还是不温柔」
【凯伊姆】,「啊啊,没错」
我牵着莉西亚的手,继续穿行在人群中。
旁边的小巷中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虽然现在不想和她见面,但她却也已经看到我了。
【菲奥奈】,「这不是凯伊姆么」
【凯伊姆】,「哟」
【菲奥奈】,「来下层干什么?」
【凯伊姆】,「正准备要去牢狱」
【菲奥奈】,「啊啊,你最近都在上层啊」
菲奥奈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莉西亚。
【菲奥奈】,「那个孩子是?」
【凯伊姆】,「就当成是被我拐卖的儿童吧」
【菲奥奈】,「原来如此」
【菲奥奈】,「……不,那可不行」
【凯伊姆】,「别当真啊」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经。
【菲奥奈】,「那么,那个孩子是你的熟人吗?」
【凯伊姆】,「放心,她不是羽化病人」
【菲奥奈】,「我并不是作为羽狩来问你」
【菲奥奈】,「只是我个人比较感兴趣罢了」
菲奥奈的语调微微有些锋利。
【莉西亚】,「我不是什么怪人,我是凯伊姆的妹妹」
【凯伊姆】,「……」
她完全搞错该说这句话的对象了。
菲奥奈眉毛一挑。
【菲奥奈】,「凯伊姆……你准备弄几个妹妹出来啊?」
【菲奥奈】,「跟我来看守所一趟!」
【莉西亚】,「凯伊姆,这个说法行不通啊」
莉西亚用眼光责怪着我。
【凯伊姆】,「这家伙是我的熟人」
【凯伊姆】,「她知道我没有家人」
【莉西亚】,「那你不早说!」
【菲奥奈】,「不管是不是家人,都和我到看守所走一遭吧」
【凯伊姆】,「等等,别惹出麻烦来啊」
【菲奥奈】,「就你最没有资格这么说」
【莉西亚】,「啊-算了吧」
【莉西亚】,「别搞错了,是我主动要和凯伊姆待在一起的」
【菲奥奈】,「你会这么说,不是因为受他的威胁吗?」
【莉西亚】,「不是」
【莉西亚】,「你这家伙为什么要调查我的身份?有什么企图?」
【菲奥奈】,「你,你这家伙?」
菲奥奈瞪大了眼睛。
【凯伊姆】,「总而言之,我们没什么问题」
【凯伊姆】,「再见」
我拉起莉西亚的手。
【菲奥奈】,「啊,等等」
【凯伊姆】,「如果有疑问的话,就去问鲁基乌斯卿吧」
留下这句话后,我们便快步地离开了当场。
【莉西亚】,「那个女人是谁啊,一副好了不起的样子」
【凯伊姆】,「是羽狩」
【莉西亚】,「那,那个就是……」
莉西亚露出认真的表情。
【凯伊姆】,「记住他们的制服,被他们盘问可是很麻烦的」
【莉西亚】,「嗯,知道了」
我们顺着关所的阶梯走下,来到了牢狱。
莉西亚抬头看着刚刚走出的关所。
【莉西亚】,「从牢狱的角度看这里,还真有威压感啊」
【莉西亚】,「这种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凯伊姆】,「是用来把牢狱民关在牢狱里的」
【莉西亚】,「关在牢狱里?这里不是只要有通行证就能通过吗?」
【凯伊姆】,「有通行证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人」
【凯伊姆】,「大多数人就连下层都没有去过」
【莉西亚】,「这不是很奇怪嘛,为什么不让他们过去?」
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
不过,她将来成为国王之后,现在来牢狱或许会成为不错的经历。
至少,能够学会很多在王城中不管怎么告诉她都不会接受的事实。
【凯伊姆】,「你看,牢狱的周围都被悬崖给围起来了吧?」
【莉西亚】,「是啊……」
我大致向莉西亚说明了一下。
【凯伊姆】,「他们主要是害怕那些牢狱的危险人物进入下层,带来治安的恶化」
【莉西亚】,「可是,牢狱会这么危险,就代表国家什么都没有做吧?这不是很奇怪吗?」
【凯伊姆】,「住在牢狱的人,都知道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凯伊姆】,「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莉西亚】,「为什么!?」
【凯伊姆】,「因为,那些当政的人并不觉得这样很奇怪」
【莉西亚】,「什么!?」
莉西亚瞪大眼睛,然后低下头去。
【凯伊姆】,「虽然王乃万民之父,但好像牢狱的人没有被算到那个民字里面」
【莉西亚】,「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
【凯伊姆】,「这是事实」
【凯伊姆】,「也罢,接下来你就好好看看吧」
【莉西亚】,「咱们要去哪里?」
【凯伊姆】,「我有个朋友正在做医生,我带你去她那里」
我带着有些动摇的莉西亚,在牢狱中走着。
突然,莉西亚在崩落的残痕前面停下了脚步。
【莉西亚】,「这个,就是崩落……」
莉西亚的声音宛若呻吟。
【凯伊姆】,「那些人之所以会掉下去,只是因为他们当时身在此处而已」
【凯伊姆】,「没有任何的原因,没有遗言,也没有遗物留下」
【莉西亚】,「……」
莉西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在凝视着那个将一切吞噬殆尽的大窟窿。
事实胜于雄辩。
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的必要了吧。
【凯伊姆】,「走吧」
我拉着莉西亚的手,离开崩落的现场。
【凯伊姆】,「和关所前面的广场有很大差别吧?」
【莉西亚】,「啊啊,人很少啊」
【莉西亚】,「而且……有股臭味」
莉西亚皱起眉头。
【凯伊姆】,「这是牢狱的臭味」
【凯伊姆】,「垃圾、排泄物,再加上尸体……嘛,就是这些东西混杂在一起发出的臭味」
【莉西亚】,「真不卫生」
【凯伊姆】,「这在牢狱是很普通的」
除了关所前的广场以外,这里已经算是最正常的地方了。
我本来也想带莉西亚去见识见识里巷和贫民区,但把她带到那里去还是太危险了。
【莉西亚】,「凯伊姆,我想问你件事」
【莉西亚】,「那个……躺在路旁的那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莉西亚俯视着那些倒在路旁的人说道。
【凯伊姆】,「他们失去了房屋,金钱,还有食物」
【凯伊姆】,「所以,就在这里等着别人大发慈悲给他们两个小钱」
莉西亚回头向刚刚经过的路上看去
道路的两侧,到处都是乞丐的身影。
【凯伊姆】,「前段时间的崩落,好像让这里的人变得更多了」
【莉西亚】,「……」
莉西亚的脸上溢满悲伤。
【乞讨的孩子】,「大姐姐,给我点东西吧」
【乞讨的孩子】,「我已经快要饿死了」
一个小乞丐迈着蹒跚的脚步,挪到莉西亚的身边。
他伸出的手歪成了奇怪的形状,手指也少了好几根。
【莉西亚】,「啊……」
莉西亚伫立在原地。
【乞讨的孩子】,「呐,给我点东西吧」
【乞讨的孩子】,「求求您了,我快要饿死了」
莉西亚看着乞丐,身体不住地颤抖。
【凯伊姆】,「趁我还没有发火,赶快给我消失」
【莉西亚】,「不要啊,凯伊姆」
【莉西亚】,「这个孩子又没做错什么」
【乞讨的孩子】,「嘿」
小鬼突然扑了过来。
一把将莉西亚的项链拽掉。
【莉西亚】,「啊!?」
【乞讨的孩子】,「咕啊」
我伸脚将小鬼绊倒。
在他摔倒之后,从他手中拿回了项链。
【凯伊姆】,「同情在这里没有意义」
【凯伊姆】,「小鬼,你想睡到什么时候?赶快走吧」
【乞讨的孩子】,「咿,咿……」
小孩晃晃悠悠地爬起身子,慌忙跑开。
我将项链递还给莉西亚。
【莉西亚】,「没想到……你居然会对那么可怜的孩子施暴……」
【莉西亚】,「那个孩子肚子很饿啊」
【凯伊姆】,「那你就去追上他,把项链给他好了」
【莉西亚】,「唔……」
莉西亚无言以对。
【莉西亚】,「可,可是。那个孩子受伤了啊」
【莉西亚】,「这总不可能是在演戏吧」
【凯伊姆】,「你是指他扭曲的胳膊吗?」
【莉西亚】,「啊啊」
【凯伊姆】,「那估计是他的父母干的」
【莉西亚】,「这,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凯伊姆】,「这样比较能博得同情吧?」
【凯伊姆】,「乞丐的双亲里,做这种事情的人很多」
【莉西亚】,「怎,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莉西亚】,「孩子是父母的宝贝吧!」
【凯伊姆】,「将胳膊折掉,是为了让孩子能够活下来」
【凯伊姆】,「这不也是一种亲情的体现吗?」
当着莉西亚的面,我这样说道。
反正,那个小鬼被生下来的时候大概也没背负着什么期望。
父母只是将他当成了讨饭的道具而已。
【莉西亚】,「太奇怪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被容许啊!」
【凯伊姆】,「你就算对我说也没有用」
【凯伊姆】,「能够救他们的,只有那些掌控着政治的人」
【莉西亚】,「……」
【凯伊姆】,「咱们走」
【凯伊姆】,「打扰了」
【艾莉斯】,「阿拉,凯伊姆」
【艾莉斯】,「你不是去上层了吗?」
【凯伊姆】,「回这边有点事办」
【艾莉斯】,「那,她是谁?」
艾莉斯指着莉西亚问道。
【艾莉斯】,「是你又买下来的新的孩子?」
【凯伊姆】,「说什么傻话」
【阿伊莉斯】,「你这变态」
阿伊莉斯在阴影里骂道。
【凯伊姆】,「你也在啊」
【阿伊莉斯】,「不行吗?」
【凯伊姆】,「怎么,受伤了吗?」
【阿伊莉斯】,「挨猪打了」
【艾莉斯】,「那家伙好像有殴打小孩子的兴趣呢」
【凯伊姆】,「疯子一个」
本来是想让艾莉斯讲讲牢狱的情况,既然阿伊莉斯也在那就更好了。
【莉西亚】,「呐,凯伊姆」
莉西亚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
【凯伊姆】,「干嘛?」
【莉西亚】,「刚才说的那个『把我买下来了』是什么意思?」
【凯伊姆】,「就是指为娼妇赎身」
【凯伊姆】,「把钱交给娼馆老板以后,就可以把娼妇据为己有」
【莉西亚】,「我不是娼妇」
【凯伊姆】,「所以说,只是那些家伙搞错了而已」
【艾莉斯】,「我说,那边那个好像很了不起的家伙是谁?」
【阿伊莉斯】,「有钱人的小鬼?」
【凯伊姆】,「莉西亚,对她们说实话就好」
【莉西亚】,「是吗……」
莉西亚摆正了姿势。
【莉西亚】,「我是莉西亚•德•诺瓦斯•尤利」
【莉西亚】,「是诺瓦斯王室的王女」
【艾莉斯】,「哈?」
【阿伊莉斯】,「笨蛋」
【莉西亚】,「为什么骂我笨蛋啊!?」
【阿伊莉斯】,「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凯伊姆】,「抱歉,这是事实」
【艾莉斯】,「意义不明」
【艾莉斯】,「那么,王女大人来这里有何贵干?」
艾莉斯半信半疑地问道。
【凯伊姆】,「她是来牢狱微服私访的」
【凯伊姆】,「王女很想知道牢狱的现状」
【凯伊姆】,「所以,麻烦你们给她讲讲吧」
【艾莉斯】,「我倒是无所谓」
【阿伊莉斯】,「……」
阿伊莉斯狠狠地瞪视着莉西亚。
平常的她,眼神视线多数时间都处于游离的状态。
像这样强烈地盯着什么人看,或许是头一回。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凯伊姆】,「莉西亚,这边这个高个子叫艾莉斯,是个医生」
【凯伊姆】,「另一位是阿伊莉斯,正在做娼妇」
【莉西亚】,「娼妇……」
莉西亚瞪圆了眼睛。
【莉西亚】,「这么小的身体去做娼妇吗!?」
【凯伊姆】,「这就是生意」
【莉西亚】,「怎么会……」
【阿伊莉斯】,「有问题吗?」
【莉西亚】,「没,没有……那个,为什么要做娼妇?」
【阿伊莉斯】,「我又不是喜欢才去做的」
阿伊莉斯将头扭到一边。
【凯伊姆】,「莉西亚,你有什么想问艾莉斯的吗?」
【莉西亚】,「刚才的路上,我看到了很多乞丐。牢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贫穷的?」
【艾莉斯】,「从牢狱形成那一刻开始」
【莉西亚】,「很久以前,吗……」
【艾莉斯】,「顺带一提,前段时间的崩落之后,这里就变得更惨了」
莉西亚一副消沉的样子。
【凯伊姆】,「牢狱的食料全部是通过上面运送下来的」
【凯伊姆】,「但是,能够送过来的数量却很少,可谓是慢性饥荒」
【艾莉斯】,「只有我们才能好好吃上饭呢」
【阿伊莉斯】,「太瘦的话,是招不到客人的」
【莉西亚】,「就没有不做娼妇也能得到食物的方法吗?」
【阿伊莉斯】,「怎么可能有啊,笨蛋」
【莉西亚】,「……」
刚才还有些激动的莉西亚,这次也陷入了沉默。
【莉西亚】,「不然这样吧?」
【莉西亚】,「从今天开始,你就去做我的佣人」
【莉西亚】,「这样,你就不用继续做娼妇了」
阿伊莉斯抓起桌上的茶水,当场泼在莉西亚的身上。
【莉西亚】,「哎……」
【阿伊莉斯】,「少瞧不起人了,小鬼」
【莉西亚】,「为,为什么……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阿伊莉斯】,「我家过去是贵族」
【阿伊莉斯】,「但是,在那个叫做执政公的人的铲除下,大家都死了」
【阿伊莉斯】,「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凯伊姆】,「第一次听说」
艾莉斯好像也是一样。
【莉西亚】,「执政公应该不会去铲除同僚的」
【莉西亚】,「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阿伊莉斯】,「去死」
丢下这句话后,阿伊莉斯便即夺门而出。
【凯伊姆】,「艾莉斯,拿毛巾来」
【艾莉斯】,「拿毛巾倒是无所谓,不过擦完身子之后就让她出去」
【艾莉斯】,「她呆在这里,好像会惹很多麻烦」
艾莉斯把毛巾扔了过来。
我接过之后,转手递给莉西亚。
【凯伊姆】,「擦擦脸吧」
【莉西亚】,「……」
莉西亚一动都没有动。
为她擦脸
将毛巾递给她
我只好为她擦干脸和头发。
【莉西亚】,「……谢了」
莉西亚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然后,用她那微微颤抖的手握住了毛巾。
【艾莉斯】,「你是王女大人吧?」
【艾莉斯】,「希望你能再多动点脑子呢」
【艾莉斯】,「不知者无罪的说法只限于孩子」
【艾莉斯】,「对于大人来说,无知就已经是一种罪了」
【莉西亚】,「抱歉」
【艾莉斯】,「那条毛巾就当做是来牢狱的纪念品,送给你了」
说完,艾莉斯走进了里面的隔间。
【凯伊姆】,「给你添麻烦了啊」
【艾莉斯】,「没--事」
【凯伊姆】,「走吧,莉西亚」
【莉西亚】,「嗯」
从艾莉斯的家里走出去没多久,莉西亚就停下了脚步。
【莉西亚】,「呵,呵呵,啊哈哈」
弯腰大笑。
【莉西亚】,「没想到,我居然会被人泼茶水呢」
【莉西亚】,「吓死我了」
莉西亚露出自嘲般的笑容。
【凯伊姆】,「你知道阿伊莉斯为什么会生气吗?」
【莉西亚】,「那肯定是因为……」
【凯伊姆】,「好好想想」
【凯伊姆】,「那家伙的家人都是被执政公害死的」
【莉西亚】,「所以说,那个是」
【凯伊姆】,「这是阿伊莉斯的真心话,她肯定就是这么想的」
【莉西亚】,「也是,呢……」
【凯伊姆】,「那家伙应该很憎恨王室吧」
【凯伊姆】,「执政公之所以能铲除同僚,是因为王室给了他这个自由」
【凯伊姆】,「而作为王室成员的你,却在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仅因为一时的同情而要为她赎身」
【凯伊姆】,「你们王室是想要阿伊莉斯的人生玩弄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莉西亚】,「……这样啊……」
【莉西亚】,「我瞧不起阿伊莉斯至今为止的人生啊」
【莉西亚】,「恨意,悲伤,痛苦,全都一无所知,就想用钱去解决一切」
【莉西亚】,「我是把她……当成了物品来看待啊……」
她似乎大致上明白了。
要再多说一句的话,那就是赎身所需的钱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虽然对于莉西亚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但大多数的娼妇都为了能凑齐这笔钱而劳累致死。
这不是随便受人施舍的东西。
【莉西亚】,「我真是,太差劲了呢……」
莉西亚蹲坐在路边,哽咽着说道。
我也只好在她身边坐下。
【凯伊姆】,「你能明白这点就好」
【凯伊姆】,「你还能做出弥补的」
【莉西亚】,「但愿如此」
【凯伊姆】,「人们生存的环境各有不同,自然也会对他人的人生产生误解」
【凯伊姆】,「乍登王城的时候,我也什么都不懂」
【凯伊姆】,「这是一个道理」
【莉西亚】,「凯伊姆……你很温柔呢」
【凯伊姆】,「别搞错了」
【凯伊姆】,「如果你放弃思考的话,我肯定就会丢下你不管」
【莉西亚】,「啊啊……那个时候,你就毫不客气地丢下我吧」
莉西亚抬起脸来。
【莉西亚】,「今天在牢狱见到的事情,我会全部都铭记于心」
【莉西亚】,「然后,好好地去考虑」
【凯伊姆】,「那就好」
这家伙虽然无知,但是却很聪明。
在她今后的人生里,应该会有很大的作为吧。
【??】,「喂,给我站住!」
远方传来一声怒吼。
有人正在一边踢飞路上散落的垃圾,一边向这边跑来。
那是名被羽狩追着的少年。
【凯伊姆】,「莉西亚,站起来」
【莉西亚】,「怎,怎么了?」
我拉起蹲着的莉西亚,将她藏到身后。
【少年】,「呜嘎!」
一支箭射中少年的后背,让他在我们面前倒了下来。
他的年龄,似乎要比莉西亚稍大一点。
【莉西亚】,「喂……你没事吗?」
说着,莉西亚向他走去。
【凯伊姆】,「算了吧」
【莉西亚】,「为什么!?」
【凯伊姆】,「你看他的后背」
在被残忍地扯裂的衣服下面,能够看到一对翅膀。
【莉西亚】,「羽化病人……」
【追捕的羽狩】,「那边的人不要动!」
羽狩出现在我们面前。
【莉西亚】,「那个衣服……」
莉西亚倒抽一口冷气。
【凯伊姆】,「我绝对不许你去帮助他」
【凯伊姆】,「如果不忍心看的话,就藏在我身后」
【莉西亚】,「不……我要看」
莉西亚一动也没有动。
少年在我们眼前痛苦地挣扎着。
【追捕的羽狩】,「让老子费了这么大劲」
【羽化病的少年】,「咕!?」
羽狩一脚踹到少年的肚子上。
剧烈的疼痛令羽化病人蜷作一团。
莉西亚似乎在拼命地克制着自己想要冲过去的冲动。
【追捕的羽狩】,「你们两个,是这个小鬼的家人吗?」
【凯伊姆】,「不,只是过路人而已」
【追捕的羽狩】,「但愿你没有骗我」
羽狩冷哼一声,开始绑住羽化病人。
相当的的粗暴啊。
【凯伊姆】,「你有同伴受伤了吗?」
【追捕的羽狩】,「啊啊,被他刺了一刀」
【凯伊姆】,「死了吗?」
【追捕的羽狩】,「虽然还活着,但已经无法挥剑了」
【追捕的羽狩】,「那家伙可是刚刚才结婚啊……」
羽狩叹着气,把少年拽了起来。
【追捕的羽狩】,「抱歉打扰两位了」
【凯伊姆】,「啊啊,辛苦了」
羽狩拖着羽化病人从我们身旁走开。
【凯伊姆】,「已经没事了」
【莉西亚】,「哈啊……」
莉西亚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莉西亚】,「所有的羽化病人,都是像那样被保护的吗?」
【凯伊姆】,「这还算好的了」
【凯伊姆】,「比这更惨的情况,要多少有多少」
【莉西亚】,「不过,那个羽狩的同伴好像也受伤了吧」
【凯伊姆】,「那也是常常发生的事情」
【莉西亚】,「刚才那个羽化病人会被怎么处理?」
【凯伊姆】,「被送到治愈院,然后就一去不复返」
【凯伊姆】,「毕竟,现在还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法啊」
【莉西亚】,「怎么会……」
反正,就算说出那些人是被执政公拿去做研究了,她也不会相信吧。
【莉西亚】,「这样子……很过分吧」
【莉西亚】,「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这现状吗?」
【凯伊姆】,「没有」
我断言道。
若是有什么简单的方法,早就有人去做了。
【凯伊姆】,「在牢狱里,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
【凯伊姆】,「就算一两个人得救,也没有任何区别」
【莉西亚】,「你是要去帮助所有人吗?那是不可能的」
嘛,我和艾莉斯的确是救不了多少人。
但是,如果是站在政治的顶点上的人又如何呢?
【凯伊姆】,「真的是那样吗?」
【凯伊姆】,「看到这一切,你就没有想到什么吗?」
【莉西亚】,「啊……」
莉西亚微微沉思。
然后,很快便抬起了头
【莉西亚】,「的确,若是有势力的政治家,应该可以救到所有人的」
【莉西亚】,「但是,我却什么力量也……」
【凯伊姆】,「放弃的话,就真的什么都做不成了」
【凯伊姆】,「改变吧,就在此时,此刻,此处」
【莉西亚】,「也是呢」
【莉西亚】,「不过,该怎么样去做出改变呢?」
【凯伊姆】,「你自己想啊」
我不由得叹息。
她这个万事都要靠别人来指导的习惯,似乎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了
不过,这毕竟是因为她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在执政公的束缚之下。
就不要对她要求得这么苛刻了。
【凯伊姆】,「最后,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凯伊姆】,「跟我来」
【莉西亚】,「这里是……」
【凯伊姆】,「那些因为上次崩落而死之人的坟墓」
【凯伊姆】,「不过,这里倒也没埋着尸体就是了」
【凯伊姆】,「这是为了宽慰那些失去至爱亲朋的人们,所立的墓碑」
【莉西亚】,「放在那边的那些东西是?」
【凯伊姆】,「遗物」
比起上回来的时候,遗物的数量又增加了。
或许,不光是那些直接在崩落中死去的人,就连那些在火灾中与食物的争抢中产生的死者,也一同在这里被祭奠了吧。
【莉西亚】,「这些全都是遗物吗?」
【莉西亚】,「执政公明明说过,受害者很少的……」
莉西亚沉郁地看着那片遗物堆成的小山。
【凯伊姆】,「那肯定是在说谎」
【凯伊姆】,「如你所见,受害者非常的多」
【凯伊姆】,「就算侥幸没有坠落下去,但因此而失去了房子与工作,在路边流离失所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莉西亚】,「国家没有提供援助吗?」
【凯伊姆】,「没有」
【凯伊姆】,「鲁基乌斯倒是私人地提供过一些支援」
【凯伊姆】,「但是,在执政公的妨碍下,大量的物资好像都没能送过来啊」
【莉西亚】,「执政公的妨碍?」
【凯伊姆】,「你知道的吗?」
【莉西亚】,「不……我不知道」
【莉西亚】,「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莉西亚重重地叹了口气。
随后,便即陷入沉默之中。
【凯伊姆】,「呐,莉西亚」
【凯伊姆】,「你知道让这座都市漂浮的人不是圣女对吧」
【凯伊姆】,「那么,你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这座都市浮起来的?」
【莉西亚】,「没听说过」
【莉西亚】,「凯伊姆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
【凯伊姆】,「我就是为了探明这件事,才从牢狱来到上层的」
【莉西亚】,「原来如此」
【凯伊姆】,「解开这座都市漂浮之谜的钥匙,似乎掌握在执政公的手中」
【凯伊姆】,「鲁基乌斯怀疑,崩落会不会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
【凯伊姆】,「执政公不是说过么?研究是为了停止崩落而进行的」
【凯伊姆】,「那么反过来说,不是也能做到去引起崩落吗?」
【莉西亚】,「!?」
莉西亚顿时语塞。
【莉西亚】,「说,说什么傻话!」
【莉西亚】,「为什么执政公要引发崩落啊」
【凯伊姆】,「执政公在进行的那个研究,有很多疑团」
【凯伊姆】,「莉西亚也没有被告知过那项研究的内容吧?」
【凯伊姆】,「你就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莉西亚】,「那个……」
莉西亚张口结舌地陷入沉默。
【凯伊姆】,「看到牢狱的这副惨状,你有什么感想?」
【凯伊姆】,「你还觉得,执政公是那么值得相信的人吗?」
【莉西亚】,「……」
【凯伊姆】,「至少,他的话里肯定是混杂着部分的谎言吧?」
莉西亚微微点头。
终于成功地在她的心里制造出对执政公的疑惑了。
【凯伊姆】,「崩落中的牺牲者很少,执政公是这么告诉你的吧」
【凯伊姆】,「如果是些细枝末节也就罢了,这可是崩落的牺牲人数哦?」
【凯伊姆】,「这究竟是不是该瞒着你的东西,你应该也清楚吧?」
【莉西亚】,「啊啊,那是当然」
【凯伊姆】,「不能就此断言,执政公的话就完全不可信。不过至少,在相信之前先好好考虑考虑」
【凯伊姆】,「这样一来,莉西亚应该就能有所改变了」
莉西亚看着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将莉西亚送回王城以后,我回到鲁基乌斯的宅邸。
【缇娅】,「啊,欢迎回来,凯伊姆先生」
缇娅正在我的房间里。
【凯伊姆】,「你在我的房间做什么呢?」
【缇娅】,「我是来打扫的」
【凯伊姆】,「打扫这种事应该是交给佣人来做的吧」
【缇娅】,「话是那样说的没错……」
缇娅的脸上显出失落的神色。
感觉不像平常那么精神。
【凯伊姆】,「缇娅,发生什么事了吗?」
【缇娅】,「啊哈哈……」
【凯伊姆】,「别笑着糊弄过去啊」
【缇娅】,「对不起」
【凯伊姆】,「不用打扫了,过来坐下」
【缇娅】,「好的……」
【凯伊姆】,「别担心,说说看吧」
稍稍有些苦恼地想了一会后,缇娅开口说道。
【缇娅】,「我今天又去治疗羽化病人了」
【缇娅】,「结果,在治疗的过程中倒下,给大家添了麻烦」
【凯伊姆】,「怎么回事?」
【缇娅】,「虽然进行的只是普通的治疗,但不知为何感觉头和身体都很沉重」
【凯伊姆】,「有哪里疼吗?」
【缇娅】,「没有」
【缇娅】,「我最近明明都过着这么好的生活,还变成这样,真是过意不去呢」
说不定,治疗羽化病人是件很耗体力的事情。
【凯伊姆】,「不要太勉强自己」
【凯伊姆】,「我会跟鲁基乌斯说,让你稍微休息一段时间的」
【缇娅】,「不,不用,我不要紧的」
【缇娅】,「大家都在等着我去治疗,而我也想去治好那些人的病」
【凯伊姆】,「不过,你如果因此而倒下那可就是本末倒置了吧」
【凯伊姆】,「没有人能代替你的身份」
【缇娅】,「没关系,我会多多吃饭好好加油的」
【凯伊姆】,「你能吃得下饭吗?」
【缇娅】,「应该是可以的」
莫名其妙的自信。
【凯伊姆】,「总之,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好好休息」
【凯伊姆】,「谁都不希望你太过努力而累倒」
【缇娅】,「好的,我会注意的」
一说到去治疗羽化病人,缇娅就相当有干劲。
她不可能会主动去要求休息的吧。
还是去跟鲁基乌斯说一声好了。
【凯伊姆】,「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吗?」
【缇娅】,「倒是没什么疼痛和难受的地方」
【缇娅】,「但是,梦境却看得越来越清楚了」
【凯伊姆】,「和你之前所说的是同一个梦吗?」
缇娅用目光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缇娅】,「梦里面,有人正在一件大房子里争吵」
【缇娅】,「那是两个大叔叔」
【缇娅】,「他们的穿着都很华丽,我想应该都是有钱人」
【凯伊姆】,「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缇娅】,「四处散落着书籍和小玻璃瓶」
【缇娅】,「然后,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看上去很不可思议的大柱子」
在房间正中央的柱子?
这个房间的构造还真少见。
【凯伊姆】,「还看到别的什么了吗?」
【缇娅】,「对不起,我在梦里见到的就这么多」
我无法判断,缇娅所做的梦究竟代表着什么。
归根结底,这就有可能只是她的妄想也说不定。
【缇娅】,「告诉凯伊姆先生以后,我总算是能冷静下来了」
【缇娅】,「感觉那个梦不是很好,今天我一直都有点不安呢」
【凯伊姆】,「那只是个梦而已,不要太过在意」
【缇娅】,「嗯,您说的也是呢」
【缇娅】,「对不起,总是跟您说些奇怪的事情」
缇娅连忙将头抬起。
【凯伊姆】,「再稍微把自己肩上的担子放松下来,去多依靠一下别人如何?」
【缇娅】,「嗯,我会的」
【缇娅】,「啊,不过,如果我完全放松下来的话,就又会去说一些奇怪的话。果然,我还是应该多留点心呢」
【缇娅】,「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像柯蕾特小姐那样的女性」
感觉她们完全就是两类人。
【凯伊姆】,「算了吧,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缇娅】,「唔-嗯,是那样吗?」
【缇娅】,「啊,您的意思是说我已经做得很好了吗?」
【凯伊姆】,「完全不是」
【莉西亚】,「啊,老伯」
我向老伯跑了过去。
老伯是一直都在庭院扫除和照顾花草的一位老佣人。
他不仅温柔,而且还知道很多事情。
【园艺师老人】,「莉西亚大人,您今天也很漂亮啊」
【莉西亚】,「嗯,你今天也在清理庭院吗?」
【园艺师老人】,「那是当然了」
【园艺师老人】,「这就是我的工作啊」
【莉西亚】,「要干到什么时候呢?」
【园艺师老人】,「那个啊……我可是想要干到莉西亚大人能成为一名了不起的人为止哦」
【莉西亚】,「我说的不是那个」
【莉西亚】,「我是说,你今天什么时候能有时间陪我玩」
【园艺师老人】,「哈哈哈哈,那是老头子我搞错了啊」
【园艺师老人】,「莉西亚大人,今天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莉西亚】,「陪我玩吧,现在就陪我玩吧」
【莉西亚】,「今天是父王的生日,一个来陪我玩的人都没有」
【莉西亚】,「只有老伯您看上去很闲嘛」
老伯有些为难地笑着。
【园艺师老人】,「不对不对,您看,老头子我也是很忙的哦」
【园艺师老人】,「那么,能否请您来稍微帮我做些工作呢,莉西亚大人?」
【莉西亚】,「有意思吗?」
【园艺师老人】,「我想您肯定会感兴趣的」
【莉西亚】,「是吗,那就让我做吧!」
老伯走到庭院的一角,蹲下身去。
摘下一些野花,编织着某样东西。
【莉西亚】,「老伯,您不是一直告诉我说,不许随便摘花的嘛?」
【园艺师老人】,「花坛的花不能摘,但角落的花是没关系的」
【园艺师老人】,「反正它们早晚也会被全部清除掉的」
【莉西亚】,「明明是同样的话,为什么受的对待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园艺师老人】,「嗯~~,莉西亚大人问了个很难的问题啊」
【园艺师老人】,「您真是聪明呢」
【莉西亚】,「唔……父王可是一直说我很笨的」
【园艺师老人】,「那就请您多读些书吧」
【园艺师老人】,「那样一来,肯定就会变得很有智慧的」
【莉西亚】,「读书太无聊了」
【莉西亚】,「我只要和老伯待在一起就好」
【园艺师老人】,「哈哈哈,谢谢您喽」
【园艺师老人】,「给,做好了哦」
老伯将摘下的花编成了一个花环。
【莉西亚】,「这是什么啊」
【园艺师老人】,「这个东西叫做花冠」
老伯将鲜花编织出的头冠戴到了我的头上。
【莉西亚】,「噢噢,好棒!」
【莉西亚】,「老伯您还会做花冠啊」
我取下花冠,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
装缀着无数朵小花的头冠,看上去闪闪发光。
居然会做这种东西,老伯就像是个魔术师一样。
【莉西亚】,「老伯,我也想试着做做看」
【莉西亚】,「做好之后,我要献给父王」
【园艺师老人】,「哎哎,可是……」
老伯露出为难的表情。
【莉西亚】,「很难吗?」
【园艺师老人】,「不,很简单的。请让我来教您吧」
老伯认真地把制作方法教给了我。
在老伯的指导下,我开始摘下花朵编织起来。
【莉西亚】,「唔唔……相当的难啊」
【园艺师老人】,「只有不慌不忙,慢慢地制作才能成功哦」
我的手不像老伯的那么大。
总是没法做得很好。
【莉西亚】,「唔唔唔……」
我渐渐变得焦急起来。
【园艺师老人】,「您不用这么着急,明天也好后天也罢,我都会再教您的」
【莉西亚】,「不要,我今天就要做好」
【园艺师老人】,「那么,就请您像这样……」
老伯在我的身后伸过手来,帮我制作着花冠。
我则在非常努力地将花编织起来。
【莉西亚】,「做好啦!」
【园艺师老人】,「恭喜您」
总算完成了。
虽然编出来的花冠不是很圆,但这是我努力做出来的东西。
父王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莉西亚】,「好,我这就拿去给父王」
【园艺师老人】,「啊,莉西亚大人……」
老伯好像说了些什么。
但我却没有注意到,而是径直地跑向父王那里。
【莉西亚】,「父王」
我冲到父王身前。
他的周围满满地聚集着为他祝寿的贵族们。
看到我以后,便都静静地退开了。
《……不要……》
【莉西亚】,「快看啊,父王」
我将花冠递了出去。
【莉西亚】,「今天是父王的生日吧」
【莉西亚】,「所以,我就为您做了这个」
《……不要啊……!》
【莉西亚】,「父王,祝您生日快乐」
父王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所递上的花冠。
【国王】,「……………………」
【莉西亚】,「……」
花冠从手中掉到地上。
──我好傻。
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父王怎么会收我的礼物呢。
因为,我可是……
【莉西亚】,「哈!!」
我一把撩开被子。
【莉西亚】,「哈啊……哈啊……哈啊……」
又是这个梦么。
我将额头的汗擦掉。
那个时候,父王说了什么呢。
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不,其实只是我不想回想起来而已吧。
【莉西亚】,「呵,呵呵」
笑意自然地上涌。
【莉西亚】,「啊哈哈,哈哈哈……」
每当困惑的时候,我就会笑。
因为,这样做是最开心的。
为了不被别人讨厌,不被别人说些自己不想听的话。
为了压制那强烈的不安,而勉强挤出笑容。
一味地露出笑容,做着只会点头的机器。
我就是这样活到现在的。
【莉西亚】,「……」
但是,今天凯伊姆让我醒悟了。
王乃万民之父。
如果要将这句话贯彻到底,我就绝对不能对牢狱的惨状置之不理。
那些腹中饥饿颠沛流离的人们,那个胳膊折掉的孩子,还有那些必须要靠卖身才能生存的女孩子们。
我绝对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可是……
脑海中浮现出执政公的样子。
从我小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照顾着我。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我的父亲更像是一个监护人。
要和那个执政公作对。
对执政公所做的事情秉持疑问,当面问责。
我能做得到这种事吗?
身体不禁微微颤抖着。
【莉西亚】,「呵呵……呵……」
我的脸上露出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
在执政公面前,我又会像这样装糊涂糊弄过去吗。
【莉西亚】,「的确,若是有势力的政治家,应该可以救到所有人的」
【莉西亚】,「但是,我却什么力量也……」
【凯伊姆】,「放弃的话,就真的什么都做不成了」
【凯伊姆】,「改变吧,就在此时,此刻,此处」
【凯伊姆】,「如果把所有事都寄托在明天身上,你的一生都不会有所改变」
【凯伊姆】,「不能就此断言,执政公的话就完全不可信。不过至少,在相信之前先好好考虑考虑」
【凯伊姆】,「这样一来,莉西亚应该就能有所改变了」
就像凯伊姆说的那样。
我希望成为像父王那样优秀的人。
那么,我就不能在这里退缩。
我要做出改变。
然后。用我的改变去为日历翻开全新的一页。
【莉西亚】,「好!」
我打起精神,走了起来。
换做是平常的话,这段时间我应该是在避开法利亚斯的监视四处游玩。
但是,今天不同。
我穿着正装,直直地朝着会议室走去。
【近卫兵】,「莉西亚大人,早上好」
【近卫兵】,「请问您这是要去哪里呢?」
近卫兵向我搭话。
我紧紧攥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莉西亚】,「会议室」
【近卫兵】,「莉西亚大人驾到!」
近卫兵慌忙跑过去向诸人通报。
在那个声音还没有结束之前,我便抢先一步走进大厅。
嘈杂声瞬间停止。
法利亚斯,执政公,还有凯伊姆一一与我对视。
然后,众皆单膝驻地将头低下。
【莉西亚】,「免礼,平身」
贵族们站了起来。
【吉尔巴鲁特卿】,「莉西亚大人,您今天来得真早啊」
【吉尔巴鲁特卿】,「会议还没有开始」
【莉西亚】,「太好了」
【莉西亚】,「那么,看来我这次能从最开始一直看到最后了啊」
【吉尔巴鲁特卿】,「是的……」
执政公眯起了眼睛。
我为了不让自己的决心动摇,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疑问声此起彼伏。
虽然大家都明显是一副嫌麻烦的表情,但我并不在意。
在今天的会议上,我不会留下任何疑点。
【莉西亚】,「这次应该是要进行稻麦减产对策的讨论,其具体的内容是什么?」
【莉西亚】,「减产的原因呢?」
【莉西亚】,「到农田里去看过了吗?」
【莉西亚】,「当地的状况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答。
【莉西亚】,「执政公,在下次会议之前将这些问题的答案准备好」
【吉尔巴鲁特卿】,「我认为,您的问题少许有些细致过度了」
【吉尔巴鲁特卿】,「请莉西亚大人您务必更加着眼于大局」
【莉西亚】,「想要对大局进行判断,也必须要有细微的情报」
【莉西亚】,「我知道这很麻烦,但还是拜托你了」
执政公陷入沉默。
为什么要沉默?
【鲁基乌斯】,「执政公」
鲁基乌斯站起身来。
【鲁基乌斯】,「请将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鲁基乌斯】,「众卿都十分忙碌,但是我们这些小辈还有很多时间」
【吉尔巴鲁特卿】,「嗯。还有什么人有疑问吗?」
贵族们全都一言不发。
【吉尔巴鲁特卿】,「莉西亚大人,关于这件事,将会由鲁基乌斯卿向您汇报」
【莉西亚】,「拜托你喽,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是」
这样就好。
好,接着是下一个议题。
我再次向众人抛出数个疑问。
果然还是无人回答。
往往都是鲁基乌斯主动站出,接下调查的任务。
渐渐地,会议室中开始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吉尔巴鲁特卿】,「莉西亚大人,恕我直言。这样下去是无法将预定进行的议题全部解决的」
【吉尔巴鲁特卿】,「这里能否请您交给我来处理呢?」
【吉尔巴鲁特卿】,「关于您的那些疑惑,请允许我在之后举行一次学习会,在那时候再告诉您」
其他的贵族也表示着无声的同意。
责难般的视线集中在我的身上。
可是,如果在这里让执政公把事情压下来,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莉西亚】,「执政公,我听到一个不是很好的传言」
【吉尔巴鲁特卿】,「请问是怎样的传言呢?」
【莉西亚】,「那个叫做防疫局的机关是你所创建的吧」
【莉西亚】,「我听说,这个机关创设的目的是将羽化病感染者保护起来,将他们送到治愈院去接受治疗」
【吉尔巴鲁特卿】,「如您所言」
【莉西亚】,「但是我也听说,一个从治愈院中出来的患者都没有」
【莉西亚】,「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期待着执政公产生动摇。
但是,他却面不改色地泰然回应着我。
【吉尔巴鲁特卿】,「这只是毫无根据的传言」
【吉尔巴鲁特卿】,「请莉西亚大人不要相信这种无端的传闻」
【莉西亚】,「你为什么能断定这只是传言?你在治愈院里都做了些什么?」
【吉尔巴鲁特卿】,「这件事,请让更加熟悉的人来说明」
【吉尔巴鲁特卿】,「鲁基乌斯卿」
【鲁基乌斯】,「在」
鲁基乌斯站起身来。
他的脸上微微有些阴沉。
【鲁基乌斯】,「非常遗憾,我们还没能找到羽化病的治疗方法」
【鲁基乌斯】,「为此,的确有很多感染者没能得到治疗而死去」
【鲁基乌斯】,「但是,羽化病是会传染的」
【鲁基乌斯】,「即使是为了守护民众的安稳,我们也必须将保护进行下去」
鲁基乌斯口若悬河地说道。
他说得相当有道理。
但是,为什么他的表情却那么阴沉呢?
【莉西亚】,「执政公,他说的是真的吗?」
【吉尔巴鲁特卿】,「是的,千真万确」
执政公满面微笑地回答。
真是个深不见底的男人。
我必须要和这样的人来战斗么。
【莉西亚】,「你以前说过,防疫局和治愈院对于父王所进行的研究是必要的」
【莉西亚】,「那项研究和防疫局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吉尔巴鲁特卿】,「确定羽化病的治疗办法,会对国王陛下正在进行的研究起到很大的作用」
【莉西亚】,「你说的是真的吗?」
【吉尔巴鲁特卿】,「自然是真的」
执政公露出苦笑。
【吉尔巴鲁特卿】,「如果有什么疑问,就请您直接询问国王陛下吧」
【吉尔巴鲁特卿】,「我会向国王陛下传达莉西亚大人的这些疑虑」
【吉尔巴鲁特卿】,「虽然这或许会对陛下的身体造成些许影响,但这毕竟是莉西亚大人的疑问」
【吉尔巴鲁特卿】,「陛下肯定会强撑病体给您解答的吧」
胸口好痛。
我居然对父王为了我而开始进行的研究,抱有疑问?
而且,甚至不惜让父王为此而痛苦。
【莉西亚】,「知,知道了,已经够了」
【莉西亚】,「我对于你正在重视地进行着父王的研究这件事没有疑问」
【吉尔巴鲁特卿】,「谢谢您」
【吉尔巴鲁特卿】,「国王陛下想必也会相当欣慰吧」
执政公露出满意的微笑。
好后悔。
对执政公的研究提出质疑,就相当于是在怀疑父王一样。
果然,我还是无法背叛父王。
在执政公的掌控下,会议继续进行了下去。
虽然有问题的地方要多少都有。
但是,我却没能再像刚才那样,提出哪怕是一个的质疑。
【吉尔巴鲁特卿】,「那么,请你发话,莉西亚大人」
执政公的声音响起。
结果,我的力量也就不过如此么。
【莉西亚】,「所有的提案都已经经过了充分的审议」
【莉西亚】,「本次会议所决定的事项,以莉西亚之名予以裁定」
【莉西亚】,「大家,辛苦了」
和平常一样,我做出了没有任何意义的判决。
我闭上眼睛,将头低下。
贵族们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来。
他们围着执政公,在大厅的一角相互寒暄着。
【莉西亚】,「……」
而在他们旁边,莉西亚正无力地走着。
看向我这边,微微地叹着气。
看起来,虽然莉西亚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很有干劲,但却没能很顺利地进行下去。
【鲁基乌斯】,「久等了」
【凯伊姆】,「今天的时间很长啊」
【鲁基乌斯】,「因为莉西亚大人向我们提出了很多质问啊」
【鲁基乌斯】,「可是让我见到了很了不得的场面」
鲁基乌斯的表情十分开心。
莉西亚似乎也在以她的方式努力着。
【西斯狄娜】,「但是,看上去莉西亚大人却很明显地非常沮丧」
【鲁基乌斯】,「这件事我之后再和你说」
看来,其内容似乎不方便在这里谈及。
【吉尔巴鲁特卿】,「鲁基乌斯卿,能过来一下吗?」
执政公在远处叫着执政公。
【鲁基乌斯】,「被叫到了啊」
在鲁基乌斯的带领下,我们向执政公走去。
【鲁基乌斯】,「您叫我吗?」
【吉尔巴鲁特卿】,「你在今天的会议上,接受了各种各样的调查任务啊」
【吉尔巴鲁特卿】,「如果没有你在的话,那些议题估计连一半都讨论不完吧」
【吉尔巴鲁特卿】,「多谢你了」
【鲁基乌斯】,「多谢您的夸赞」
【吉尔巴鲁特卿】,「我会让其他贵族也去协助调查,你就放手去做吧」
【鲁基乌斯】,「是」
鲁基乌斯向执政公道谢。
【吉尔巴鲁特卿】,「话说回来,莉西亚大人这是怎么了呢?」
【吉尔巴鲁特卿】,「看上去突然对政务有了超乎寻常的关心」
【吉尔巴鲁特卿】,「你有什么线索吗,鲁基乌斯卿?」
【鲁基乌斯】,「这不是像我这种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吉尔巴鲁特卿】,「那边的辅佐官又如何?」
【吉尔巴鲁特卿】,「听说你最近一直在莉西亚大人身边啊」
执政公的眼神十分锐利。
我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让他读出情感的波动。
应该怎么回答好呢。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
【西斯狄娜】,「他来到王城的时间还很短,不是很清楚现状」
【西斯狄娜】,「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之后我会通过主人向您报告的」
西斯狄娜过来为我解围。
执政公的眼神中微微地掠过一道寒光。
但是,那份寒意很快地便消失了。
【吉尔巴鲁特卿】,「那就交给你了」
【吉尔巴鲁特卿】,「鲁基乌斯卿居然有这么多出色的部下,真是让人无比羡慕啊」
【吉尔巴鲁特卿】,「我也想要几个优秀的部下呢」
【鲁基乌斯】,「我会全力辅佐执政公」
【鲁基乌斯】,「虽然很可惜地,以区区之才难当优秀之名就是了」
【吉尔巴鲁特卿】,「哈哈哈,是么」
【吉尔巴鲁特卿】,「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在全身心地辅佐奈菲尔卿」
【吉尔巴鲁特卿】,「现在,变成他的孩子成长,像这样来帮助我」
【吉尔巴鲁特卿】,「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西斯狄娜】,「……」
西斯狄娜沉默地低头鞠躬。
我也学着她的动作将头低下。
【吉尔巴鲁特卿】,「耽误你们时间了」
说罢,执政公便带着那些献媚者走出了大厅。
我们目送着他离去。
虽然嘴上说了些好听话,但执政公实际上似乎完全没有信任鲁基乌斯。
特意来与我说话,也是在测量他的忠心。
如果刚才有一句说错,鲁基乌斯的反叛意图便会被戳穿吧。
哪怕是日常的对话,也决不能大意。
在执政公走出大厅以后,贵族们也相继离去。
在确认周围已经无人之后,鲁基乌斯开口说道。
【鲁基乌斯】,「关于刚才的话题……」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之所以会那么失落,是因为她的发言最终全被执政公给压下来了」
【鲁基乌斯】,「对于她所抛出的关于治愈院的质疑,执政公搬出国王陛下的名头,让莉西亚大人无法难以为继」
【凯伊姆】,「具体是怎么回事?」
【鲁基乌斯】,「那项研究是陛下为了莉西亚大人而开展的,质疑其意义就相当于质疑陛下一般」
【鲁基乌斯】,「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疑问的话,即使会影响陛下的身体也要向他汇报」
【凯伊姆】,「然后,莉西亚就败掉了么」
果然,父亲还是她的弱点啊。
【鲁基乌斯】,「而且,执政公特意指名要我来说明防疫局与治愈院存在的意义」
【鲁基乌斯】,「这也是对我的牵制吧」
【鲁基乌斯】,「从刚才对凯伊姆提出的问题来看,他似乎也已经在留心咱们这边的行动了」
【凯伊姆】,「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来击溃你?」
【鲁基乌斯】,「他应该也要时间去准备对策吧」
西斯狄娜顺着鲁基乌斯的话点了点头。
【凯伊姆】,「你也是相当的辛苦啊」
【鲁基乌斯】,「什么啊,今后才是真正的挑战呐」
【鲁基乌斯】,「不过说实话,我对莉西亚大人的变化实在是相当吃惊」
【鲁基乌斯】,「你的工作着实地很有进展啊」
【凯伊姆】,「至今为止算是吧」
不过,现在可是陷入僵局了。
接下来我要去和莉西亚见面。
她会说些什么呢。
【凯伊姆】,「从今天的事情来看,国王和莉西亚的关系似乎就是咱们要攻克的课题」
【凯伊姆】,「我听说国王正在被隔离接受治疗,谁能和他见面?」
【鲁基乌斯】,「只有执政公,还有他所指名的主治医师与佣人」
【凯伊姆】,「全部都是执政公的手下啊」
也就是说,执政公完全可以肆意地去假传圣旨。
如果口径已经被统一的话,别说国王的病情,就连他的生死都可以被瞒天过海吧。
【凯伊姆】,「如果莉西亚能直接和他对话倒是能挽回局势,不过想必很困难吧」
鲁基乌斯点了点头。
就没有什么突破执政公防守的对策么。
【凯伊姆】,「去攻陷主治医师和佣人怎么样?」
【凯伊姆】,「他们说不定会有什么酒色方面的弱点」
【鲁基乌斯】,「那些人的忠诚度都很高」
【鲁基乌斯】,「被咱们单方面引诱的话,估计只会直接向执政公报告吧」
【凯伊姆】,「是吗」
还有什么对策呢……
我从过去的经验中搜索着线索。
过去的我,是怎么将那些戒备森严,拒绝与他人接触的目标杀掉的来着。
虽然最快捷的方法是直接攻入,不过在这里就太困难了。
收买也被否定了。
再就是……
【凯伊姆】,「利用国王的病情如何?」
【凯伊姆】,「首先,咱们找一个在街巷中评价相当高的名医」
【凯伊姆】,「然后,在城内散播流言,营造其有能力为国王进行诊疗的氛围」
【凯伊姆】,「传言流传到一定程度之后,医师想要拒绝诊察都会变得很困难了吧」
【鲁基乌斯】,「的确,在没有恢复兆头的情况下,请一名新的医师来诊断是很正常的判断」
【鲁基乌斯】,「问题是,要怎么找到那么有名的医生」
他理解得很快。
【凯伊姆】,「医生由我来准备」
【鲁基乌斯】,「必须要找准时机啊」
【鲁基乌斯】,「稍微给我点时间」
【凯伊姆】,「知道了」
【鲁基乌斯】,「目前,必须要先让莉西亚大人想见陛下的想法膨胀起来」
【鲁基乌斯】,「凯伊姆,拜托你了」
【凯伊姆】,「这个工作可不是很划得来啊」
我苦笑道。
当然,我没打算拒绝。
如果现在收手,鲁基乌斯都有可能被执政公排除掉。
【鲁基乌斯】,「你成功地让莉西亚大人做出了改变」
【鲁基乌斯】,「那可是在无数贵族的苦劝下都不曾改变的莉西亚大人啊」
【鲁基乌斯】,「虽然我不想说这种话,不过我觉得你和她相性很合啊」
【凯伊姆】,「嘛,我会尽力去做的」
让女孩子改变心意的工作么。
虽然这和我的本职工作完全不沾边,但是最近总是在接这种活。
真是的。
【西斯狄娜】,「您只要说错一句话,就可能会降低莉西亚大人对您的好感度」
【西斯狄娜】,「请您务必要当心」
【凯伊姆】,「就算你不说我也清楚」
【凯伊姆】,「你还真是只会给些没用的建议啊」
【西斯狄娜】,「我失礼了」
【西斯狄娜】,「那么,下次执政公向您问话的时候我也不帮忙好了」
【凯伊姆】,「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咱们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哦」
【西斯狄娜】,「唔……」
【鲁基乌斯】,「你们两个的相性说不定也意外地很合啊」
【西斯狄娜】,「您,您在说什么呢」
【西斯狄娜】,「为什么我要和这种男人」
【鲁基乌斯】,「哈哈哈,开个玩笑」
和他们真是谈不来。
【凯伊姆】,「那么,我走了」
【鲁基乌斯】,「拜托你了啊」
我将鲁基乌斯的话留在身后,向着莉西亚的房间走去。
【莉西亚】,「什么人?」
【凯伊姆】,「我是凯伊姆,要进去了哦」
【莉西亚】,「啊……」
【凯伊姆】,「怎么了?」
虽然莉西亚正在换衣服,不过我也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莉西亚露出狰狞的表情瞪视着我。
【莉西亚】,「你,你这个蠢材,在看什么呢!」
【莉西亚】,「赶快出去!脑子里想些什么呢!」
【凯伊姆】,「……」
我被赶了出来。
我才想问她在想些什么呢。
明明之前都没有遮过藏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久,房间里传出的莉西亚的嘈杂声便停了下来。
【莉西亚】,「好,好了……凯伊姆,你可以进来了」
【莉西亚】,「你,你这个笨蛋……」
莉西亚通红着脸将头低下。
佣人们从我身边走过。
【凯伊姆】,「莉西亚大人这是怎么了?」
【佣人】,「她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纪」
【佣人】,「呵呵……请您努力吧」
佣人们强忍着笑意走出房间。
什么啊,她们是想说莉西亚对我有意思么。
虽然这对于工作的进展的确很有帮助,不过……
【莉西亚】,「那个……啊-,对了」
【莉西亚】,「这个是那么回事」
【凯伊姆】,「你给我好好说话」
【莉西亚】,「真,真是个不懂幽默的家伙」
莉西亚在座椅中坐下,呼吸很不均匀。
【凯伊姆】,「抱歉啊」
【莉西亚】,「没,没事……我才应该说对不起」
【莉西亚】,「佣人们告诉我说,女性让异性随意地看到自己的身体是不好的事情」
【莉西亚】,「男性的话……那个,看到女性的裸体会产生情欲吧?」
她连这种事都不知道么。
【凯伊姆】,「放心吧,我对你可没什么情欲」
【莉西亚】,「为什么」
【凯伊姆】,「就算你问我为什么,我也很难回答啊」
【凯伊姆】,「你希望我对你产生情欲吗?」
【莉西亚】,「那样我会很为难」
【莉西亚】,「但是,你没有感觉的话我也很为难」
这家伙真麻烦。
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啜饮着已经沏好的茶水。
【莉西亚】,「话说回来,你没注意到什么吗?」
【凯伊姆】,「什么?」
莉西亚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她的衣服和发型都和平常一样。
【凯伊姆】,「有什么不同的吗?」
【莉西亚】,「你为什么就感觉不到啊!?」
突然,我注意到了微微漂浮在室内的花香。
我刚才把这误认为是茶水的香味了。
【凯伊姆】,「是香水么」
【莉西亚】,「没错没错,就是香水!」
莉西亚顿时笑逐颜开。
【莉西亚】,「我从佣人那里听说了这个的存在,就擦在身上试了试」
【莉西亚】,「有何感想?」
【凯伊姆】,「香水的质量比娼妇用的要好」
【莉西亚】,「娼妇吗……」
莉西亚的表情陡然阴沉了下来。
【莉西亚】,「我说,你那个……曾经去嫖过妓吗?」
【凯伊姆】,「那是自然」
在牢狱里的男人们,无论是谁,只要有点钱都会去和娼妇玩的。
【莉西亚】,「呜呜……」
【莉西亚】,「嘛,也罢。人生中充斥着苦难啊」
【莉西亚】,「我就不予追究了」
自顾自地接受了这件事。
【凯伊姆】,「不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开始擦起香水来了?」
【莉西亚】,「和佣人们说过凯伊姆的事情之后,她们教给了我很多东西」
【莉西亚】,「不过,我可没把咱们去过牢狱的事泄露出去哦」
原来如此,是那些佣人们在八卦吧。
【莉西亚】,「对了,我都忘了」
莉西亚摆正坐姿。
【莉西亚】,「多谢你昨天带我到牢狱去」
【莉西亚】,「我很高兴哦」
【凯伊姆】,「嘛,你应该玩得不怎么尽兴吧?」
【莉西亚】,「没那回事,借这个机会我增长了很多见识」
【莉西亚】,「只有像那样的地方,才能让我真正地懂得更多东西」
【莉西亚】,「昨天看到的那些事,我绝对不会忘记」
【凯伊姆】,「在会议上你好像也很努力啊」
【莉西亚】,「啊啊……」
莉西亚勉强挤出笑容。
【莉西亚】,「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凯伊姆】,「和执政公谈话的结果如何?」
【莉西亚】,「执政公他一直在重视地守卫着父王所决定的事情」
【莉西亚】,「我没有对此说三道四的立场」
莉西亚的声音微微地有些低沉。
她很不擅长说谎啊。
【凯伊姆】,「你昨天也不是说了么,执政公并不是完全值得信任的人」
【凯伊姆】,「执政公他可不是仅仅在将国王的话如实地传达出来而已哦」
【莉西亚】,「……那个是」
【凯伊姆】,「你不如直接去向国王问问吧,那样做比什么都有效」
【莉西亚】,「我做不到」
【莉西亚】,「父王可是一直都在为我操心,不想把疾病传染给我哦」
【凯伊姆】,「这话是执政公说的吧?」
【凯伊姆】,「只要是为了守护自己的权力,那个男人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
【莉西亚】,「我知道」
【莉西亚】,「虽然知道……但还是很害怕」
莉西亚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莉西亚】,「无论是和父王见面,还是去怀疑执政公的说法……对我来说都太可怕了」
【凯伊姆】,「有什么可怕的?」
【莉西亚】,「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执政公就一直在照顾着我」
【莉西亚】,「他一直对我很温柔,和我说过许多我所不知道的父王的事情」
【莉西亚】,「我的理智告诫着我,将牢狱的处境搞得如此悲惨的人正是执政公」
【莉西亚】,「但是,感情上却无法对他的存在提出任何的质疑」
小时候的经历,会残存在人的心底。
这就好像皮肤病一般,是无法根除的顽疾。
它会潜入内心的深处,静静地将全身腐蚀。
【凯伊姆】,「如果执政公的举动和国王的想法恰好相反,你会站在他们两人的哪一边?」
【莉西亚】,「这种事我想都不愿去想」
【凯伊姆】,「我只是做个假设」
莉西亚闭上眼睛。
烦恼地将眉头紧紧皱起。
【莉西亚】,「万一,执政公背叛了父王的话……」
【莉西亚】,「我会站在父王这边」
这个回答让我相当满意。
【凯伊姆】,「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那么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事实你都应该不会动摇才对」
【莉西亚】,「唔,嗯」
莉西亚总算点了点头。
【凯伊姆】,「我知道会很辛苦,但为了那些真相,你必须要向前走」
【凯伊姆】,「艾莉斯也跟你说过吧,无知对于大人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罪责」
【莉西亚】,「凯伊姆真严厉呢」
【莉西亚】,「净说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莉西亚带着欲哭的表情露出微笑。
【凯伊姆】,「你不是说希望有人像个亲人一样和你说话么」
【凯伊姆】,「这就是我想出的做法」
【莉西亚】,「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呢」
【莉西亚】,「不过,和你在一起,我感觉自己正在改变」
【莉西亚】,「多谢你了」
【凯伊姆】,「如果真想改变的话,就先去和国王见上一面」
莉西亚稍稍地烦恼着。
【莉西亚】,「给我一点时间」
【莉西亚】,「现在的我,还无法去面对父王」
【凯伊姆】,「知道了」
我不能过分地去催促她。
改变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会给要去改变的人加以极大的负担。
和艾莉斯之间的那段孽缘,已经让我对此有了切肤之痛。
【凯伊姆】,「加油吧」
【凯伊姆】,「你会成为很了不起的国王的」
【莉西亚】,「啊啊,谢了」
我向莉西亚道别后离开了房间。
看来,执政公和国王高大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入了莉西亚的心中。
就算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想要改变这份印象也无比的艰难。
想要确实地改变莉西亚,还需要更充分的情报。
尤其是,莉西亚那段就连鲁基乌斯都一无所知的童年时期。
庭院中传来木头相互撞击的声音。
法利亚斯和近卫兵正在用木剑进行剑术的训练。
【凯伊姆】,「嚯」
虽然近卫兵也受过相当的训练,但和法利亚斯却还是不在一个等级上。
从那魁梧的身躯中,很难想象他居然会有如此敏捷的动作。
法利亚斯的攻击并非大开大合,反而在精细地控制着剑路。
看到此情此景,的确会让人不想与他所统率的近卫兵为敌。
【法利亚斯】,「怎么了?更加用力地攻过来啊」
【近卫兵】,「是!」
法利亚斯侧开身体,轻松地躲过了近卫兵猛烈的攻击。
【近卫兵】,「嘎……」
然后,近卫兵那穿着铠甲的身体便向前摔了个跟头。
【法利亚斯】,「怎么了!」
【近卫兵】,「非,非常抱歉……」
士兵虽然勉强撑起了身子,但脚步却已经虚浮不定。
【法利亚斯】,「喝!」
【近卫兵】,「啊……」
近卫兵的木剑被击飞,弹到了我的脚边。
法利亚斯也顺势向我看来。
【凯伊姆】,「真是令人赞叹的实力啊」
【法利亚斯】,「哼,是你啊」
我捡起木剑,向法利亚斯走去。
【凯伊姆】,「给你」
然后,将木剑扔到近卫兵的脚边。
但是,近卫兵却一动也没有动。
定眼看去,他的身上涌出了大量的汗液。
【法利亚斯】,「来,站起来」
法利亚斯向近卫兵说道。
【凯伊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凯伊姆】,「在这种状态下就算训练,也不会起到什么效果」
【法利亚斯】,「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
【法利亚斯】,「这个男人在执勤的时候,向佣人抛了媚眼」
【凯伊姆】,「原来如此」
【法利亚斯】,「这次你也要向上次那样,代替他来受罚么?」
说什么傻话。
不过,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别的思量。
法利亚斯是莉西亚的太傅。
也就是说,他应该对莉西亚的童年知之甚详。
应该和他搞好关系。
【凯伊姆】,「我也不是同情那个男人,只不过觉得身体有些闲散」
【凯伊姆】,「能陪我活动活动筋骨么?」
【法利亚斯】,「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凯伊姆】,「啊啊」
【法利亚斯】,「很好」
法利亚斯走到近卫兵身边,拉着胳膊将他扶起。
【法利亚斯】,「你运气不错」
【法利亚斯】,「明天要好好努力执勤」
【近卫兵】,「是」
近卫兵忙不迭地抛开了。
【法利亚斯】,「那么,咱们也该开始了吧」
【凯伊姆】,「随时奉陪」
我们朝着对方架起木剑。
【法利亚斯】,「哈!」
瞬间交手。
我将袭来的一剑格开。
好重。
只是一击便让我的手麻痹起来。
我向后跃起,拉开距离。
【法利亚斯】,「哪里跑!」
法利亚斯踏前一步,将身体回转来开。
回旋击么!
我抓住他背向我的瞬间,向他猛地突刺。
但是,
在我击中他之前,法利亚斯的木剑便已经先一步横挥而至。
这一击充分地加诸了离心力,以及他浑身的力气。
下一瞬间,我的木剑便被击飞到了遥远的彼方。
而法利亚斯的剑,则抵住了我的咽喉。
【凯伊姆】,「是我输了」
【法利亚斯】,「你似乎并不习惯用木剑」
【法利亚斯】,「若面对着这样的对手还会败北,我便没有资格做近卫骑士团长了」
【凯伊姆】,「如你所言」
法利亚斯微微地笑了笑。
【法利亚斯】,「不过,你的身手不错」
【法利亚斯】,「若能坚持训练,会变得更强」
【凯伊姆】,「你能这么期待我是很开心,不过不巧,我可不是士兵」
【法利亚斯】,「那是自然」
【法利亚斯】,「不过,你去做个武人也太可惜了」
【凯伊姆】,「这是什么意思?」
法利亚斯摆完结束的架势后,将木剑收回腰边。
这应该是正统的剑术中所需要进行的仪式吧。
【法利亚斯】,「今天早上,莉西亚大人早早地出席了会议」
【法利亚斯】,「这应该是你的功劳吧?」
【凯伊姆】,「你说什么呢?」
【法利亚斯】,「别装蒜了」
【法利亚斯】,「你以为我在莉西亚大人身边待了多少年了?」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的任何一点变化,都不会逃过我的双眼」
【凯伊姆】,「恕我有眼不识泰山」
【法利亚斯】,「这几年我对莉西亚大人苦劝未果之事,你仅凭几天便让其成为了现实」
【法利亚斯】,「你想必有相当的笼络之才」
【凯伊姆】,「别当着本人的面说这么难听的话」
【凯伊姆】,「你能将马牵到水边,却未必能让马俯身饮水吧」
【法利亚斯】,「你这无礼之人,居然敢将莉西亚大人比作是马」
他的口气虽然很粗暴,但看上去却并没有在生气。
倒不如说,似乎为此而相当高兴。
【法利亚斯】,「那么,莉西亚大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法利亚斯】,「你刚才一直都在和她谈话吧?」
【凯伊姆】,「相当消沉啊」
【法利亚斯】,「看来事情没能按照你的预想发展下去啊」
【法利亚斯】,「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拉拢我么?」
【法利亚斯】,「鲁基乌斯卿也相当的辛苦啊」
法利亚斯说出了相当锐利的发言。
他似乎已经看穿鲁基乌斯在打着什么算盘了。
【凯伊姆】,「你说得也太绝对了」
【法利亚斯】,「我很不习惯那种兜圈子的做法啊」
这个人作为一个武者,有着相当利落的风采。
这并不令人讨厌。
【凯伊姆】,「很遗憾,我只是遵照莉西亚大人的旨意在陪她说话」
【凯伊姆】,「没打算要做什么你所想象的事情」
【法利亚斯】,「那么,咱们的对话就就此结束也没问题么?」
【法利亚斯】,「你是有什么话要问我才会过来的吧?」
【凯伊姆】,「啊啊」
【法利亚斯】,「我也没那么闲,有话快说」
法利亚斯不知为何对我相当的友好。
从他身为执政公的女婿这点来考虑,应该就算对我心存敌意也不足为奇才是。
【凯伊姆】,「我想问的是有关国王陛下的事情」
【凯伊姆】,「之前莉西亚大人曾说过,我与国王陛下有些相似」
【凯伊姆】,「所以,我就想知道陛下是为怎样的人」
【法利亚斯】,「你和国王陛下相似?开什么玩笑」
我的话被法利亚斯一笑了之。
【凯伊姆】,「按照莉西亚大人的说法,国王陛下似乎是将家人作为最优先考虑的温柔之人」
【凯伊姆】,「我还以为自己是被表扬了,而相当开心呢」
法利亚斯微微地撇开视线。
他看上去似乎正在犹豫着什么。
【凯伊姆】,「你好像很不擅长藏心事啊」
【法利亚斯】,「好吧」
法利亚斯下定决心般地凝视着我。
【法利亚斯】,「很遗憾,国王陛下并非顾家之人」
【法利亚斯】,「陛下视万民为平等,将国政摆在第一位而日理万机」
【凯伊姆】,「就是所谓的,王乃万民之父么」
法利亚斯微微颔首。
【法利亚斯】,「讨厌流露出私情的陛下,即使在对待莉西亚大人这个亲生女儿时,也是相当的严厉」
【法利亚斯】,「那份贯彻到底的严格,令我看在眼中都不禁有些同情莉西亚大人」
【凯伊姆】,「那么,莉西亚大人口中的国王陛下是其他人吗?」
【法利亚斯】,「那恐怕是莉西亚大人在脑海中营造出来的完美形象吧」
【凯伊姆】,「真的只是这样吗?」
【法利亚斯】,「你想说什么」
【凯伊姆】,「仔细想想的话,这难道不会是被人编造出来的吗?」
法利亚斯将视线撇开。
【法利亚斯】,「不要擅加揣测」
【法利亚斯】,「执政公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
法利亚斯说漏了嘴。
我从来都没有提及过执政公的名字。
也就是说,这是法利亚斯自己的想法。
就像他本人所说的那样,他似乎很不擅长兜圈子的谈话方式。
【凯伊姆】,「关于执政公的做法,你多少也察觉到了吧?」
【法利亚斯】,「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凯伊姆】,「是么」
法利亚斯并没有否定我的说法。
【法利亚斯】,「咱们彼此都有自己的立场,不要继续深究下去了」
【凯伊姆】,「好吧」
我背向法利亚斯走开。
果然,莉西亚所描绘出的国王的形象,不过是一个构造出的虚像。
或许她自己也隐隐约约地注意到了这点。
所以,她才会踌躇着不想和国王见面。
【法利亚斯】,「喂,凯伊姆」
法利亚斯在身后叫住我。
我伸手接住背后抛来的东西。
是一个木制的小瓶子。
【凯伊姆】,「这是什么?」
【法利亚斯】,「是我家祖传的金疮药,涂在被鞭打过的地方吧」
再怎么说,药里应该也不会渗毒吧。
他并不是会随意去迁就他人的人。
看来,我至少没有被他讨厌啊。
【凯伊姆】,「那我就收下了」
我再次举起手,和法利亚斯道别。
【法利亚斯】,「你要藏到什么时候?」
目送凯伊姆离开以后。我出声喊道。
在庭院的树荫中,藏着一个消除了自己气息的人。
【法利亚斯】,「就算藏起来,也掩不住你那令人不快的味道」
【戈尔】,「不愧是近卫骑士团长」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树荫中。
想要看就给我堂堂正正地看。
在那里偷窥算什么本事。
【戈尔】,「你好像对凯伊姆很中意,不过别看他那样,那家伙可是个相当狡猾的家伙哦」
【戈尔】,「再怎么说,他也是从牢狱的娼馆街里走出来的」
【法利亚斯】,「那又如何?」
【戈尔】,「他会接受鞭打,也是为了要博得你对他的好感」
【戈尔】,「再说,他本来就很习惯被鞭子抽打这种事呢」
【法利亚斯】,「无论如何,这和你都没有关系」
【戈尔】,「人家可是在担心你哦,法利亚斯大人」
【戈尔】,「不好好选择亲近的对象的话……好危险好危险」
戈尔微微地笑着,刻意地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法利亚斯】,「你是准备像条狗一样地去告密么?」
【戈尔】,「不不,那样就太无聊了」
【戈尔】,「人家可是很开心看到你能和鲁基乌斯卿交密哦」
【戈尔】,「如果你能和执政公作对,那我就更开心了呢」
【法利亚斯】,「你说什么?」
这家伙应该是执政公的部下才对。
那么,为什么……
【法利亚斯】,「开什么玩笑」
【戈尔】,「人家不过是个区区的无知的辅佐官,什么玩笑都可能开得出来哦」
【法利亚斯】,「你这家伙」
【戈尔】,「哈哈哈哈,请您不要那么生气嘛」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挑逗着我的神经。
我和这个人从生理上就合不来。
【法利亚斯】,「在昨天的训练中,你把我的部下杀掉了吧」
【戈尔】,「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希望训练能够贴近实战的呢」
【戈尔】,「结果我的对手实力实在太不济,死掉也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怒气不断上涌。
所有人都是被木剑刺中要害而死的。
在临死之前,明显经过相当痛苦的挣扎。
【法利亚斯】,「我告诉过近卫兵,不要以你为对手」
【法利亚斯】,「这是你刻意而为之的吧」
【戈尔】,「说什么呢」
【戈尔】,「还不是都怪您的部下老是用好色的眼光在看着我」
【戈尔】,「所以我就跟他们说,只要能在比剑中赢过我,我就让自己的身体任由他们处置呢」
【戈尔】,「大家可是都很兴高采烈哦」
【戈尔】,「可惜训练结束之后,一个还能晃起腰来的人都没有了呢」
【法利亚斯】,「你……!」
虽然受到勾引的一方也有错,但这家伙的罪孽实在太过深重。
她若不是执政公的辅佐官,现在我就想将之毙于剑下。
【戈尔】,「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戈尔】,「您可是肩负着守护王城的重任,如果为此而影响工作,人家可是会很困扰的哦」
【法利亚斯】,「……」
右手不禁伸向挂在腰间的真剑。
【戈尔】,「喔唷」
戈尔微微后退了一步。
【戈尔】,「想要比试的话,就找个更好的时机再战吧」
【戈尔】,「人家也得好好打扮一番才行呢」
【法利亚斯】,「开什么玩笑!」
【戈尔】,「好啦好啦,您现在就先老实点吧」
【戈尔】,「不然,我可说不准会去散播些什么不该说出口的事情哦」
【戈尔】,「比方说,您刚才和凯伊姆的那段对话之类的」
【法利亚斯】,「我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无愧于心」
【戈尔】,「是吗?」
【戈尔】,「凯伊姆可是做出了执政公在欺骗莉西亚大人的发言」
【戈尔】,「但是,您却并没有加以否定」
【戈尔】,「想要装成忠臣,至少也该装模作样地来句『说什么傻话』之类的话吧」
戈尔这种目空一切的说话方式,相当令人不爽。
但是,我却无法无视她的这些话。
如果她带着恶意向执政公禀报这些事,我的立场也会变得相当危险。
那样一来,我至今为止的忍耐便会尽数付之东流。
【戈尔】,「今天的事情,在执政公的面前我会只字不提」
【戈尔】,「相对地,也拜托你把训练中发生的那场事故忘掉吧」
【法利亚斯】,「唔……」
现在只有老实地照着这家伙说的去做。
戈尔看到了我的默认,露出满意的微笑。
【戈尔】,「那我就告辞了,法利亚斯大人」
戈尔拖着长长的外套,转身离去。
你给我记好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将夺走我部下生命的代价悉数偿还。
众人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是莉西亚。
【莉西亚】,「……」
看到我之后,莉西亚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在贵族们跟着走出来之后,便慌忙地转身离开了。
这家伙这是在干什么呢。
【鲁基乌斯】,「让你们久等了」
【西斯狄娜】,「您辛苦了」
【凯伊姆】,「今天怎么样?」
【鲁基乌斯】,「你是指莉西亚大人吗?」
【鲁基乌斯】,「虽然不像上回那么有气势,但是提问却仍旧在进行着」
【鲁基乌斯】,「对我的报告,她也有在十分热心地倾听哦」
【凯伊姆】,「这样啊」
她似乎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鲁基乌斯】,「只是……」
【凯伊姆】,「怎么了?」
【鲁基乌斯】,「接下来,执政公说要在贵族间开一个调和会」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不在受邀之列」
【凯伊姆】,「调和会?」
【鲁基乌斯】,「也就是打着处理公务之名的私下磋商」
【鲁基乌斯】,「他们应该是要商讨对莉西亚大人的改变所该采取的对策吧」
【西斯狄娜】,「您也要出席吗?」
鲁基乌斯点了点头。
其他的贵族也和辅佐官说过几句话后,便返回了会议室。
【凯伊姆】,「我去看看莉西亚」
【鲁基乌斯】,「啊啊,拜托你了」
莉西亚正在走廊里无所事事般地发着呆。
【莉西亚】,「凯,凯伊姆」
【凯伊姆】,「你站在走廊里做什么呢?」
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我向她走去。
【莉西亚】,「什,什么都没做」
【莉西亚】,「只不过是想来走廊散散步罢了」
说罢,连忙将视线移开。
她这是在等着我吗?
【莉西亚】,「嗯-,走廊的空气真凉爽呢,我很喜欢」
莉西亚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
【凯伊姆】,「好啦,赶快进房间去」
【凯伊姆】,「被别人听到你这么说话就麻烦了」
【莉西亚】,「啊,也是」
【莉西亚】,「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凯伊姆】,「我的脑袋可是挂在你那里啊」
【莉西亚】,「不,不过这样不也蛮好嘛」
【凯伊姆】,「我说你啊」
【莉西亚】,「你也用不着那么紧张吧」
莉西亚脱掉外套,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凯伊姆】,「不,我就算了」
【莉西亚】,「脱掉上衣总没什么吧」
【凯伊姆】,「我要时刻保持能够行动的状态」
【凯伊姆】,「毕竟在牢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袭击你啊」
这是在牢狱里常年的生活下所养成的习惯。
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改得掉的。
【莉西亚】,「你也很辛苦啊」
【凯伊姆】,「不光是我一个人」
【凯伊姆】,「生活在牢狱的人都是这样」
莉西亚将头低下。
【凯伊姆】,「今天的会议上,你好像也很努力啊」
【莉西亚】,「呵呵,多亏了你呢」
莉西亚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莉西亚】,「我还想更多地知道这个国家,还有牢狱的事情」
【莉西亚】,「凯伊姆,能把你的事情说给我听吗?」
我虽然对和别人谈论自己的过去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但这说不定能帮助莉西亚做出改变。
【凯伊姆】,「我本来居住在下层」
【凯伊姆】,「但是在大崩落中,我失去了住处与家人」
换做是从前的话,我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起这段回忆。
但是,在柯蕾特的帮助下,我渐渐地能够冷静地回首自己的这段过去了。
【凯伊姆】,「然后,掉到了牢狱」
【凯伊姆】,「那之后的日子里,就如同身处地狱一般。为了能够活下去,我什么都做过」
【莉西亚】,「也杀过人吗?」
杀人是我的本职工作。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不是能和别人随便坦白的事情。
【凯伊姆】,「怎么可能」
我淡然地回答道。
【莉西亚】,「那就好」
【莉西亚】,「如果你杀过人的话,我就没法和你像这样说话了呢」
【凯伊姆】,「不过事实上,的确有人以杀人为职业」
【莉西亚】,「听来真是让人伤心啊……」
【莉西亚】,「但是,制造出那个必须要杀人才能活下来的世界的人,是我们」
【莉西亚】,「就算我再怎么认为这是违背人伦的事情,也不过是没有责任感的想法罢了」
【凯伊姆】,「你也已经成长了啊」
【莉西亚】,「是吗……嗯」
【莉西亚】,「我希望这个世界上,不再有杀人者与被杀者存在」
【莉西亚】,「生命是天神赐予每个人的,有着同等分量的宝物」
莉西亚说的话很伟大。
牢狱的人们听到这么伟大的话,估计会笑得把酒都喷出来吧
虽然这不过是过分理想的空谈,但每个人都希望有谁能够将这份信念贯彻始终。
【凯伊姆】,「你只要按照自己所相信的那样去做就好」
【凯伊姆】,「然后,当个好国王吧」
【莉西亚】,「啊啊,我会努力的」
【莉西亚】,「可是,现在的我还十分稚嫩」
【莉西亚】,「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继续像这样来支撑我」
【莉西亚】,「你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吗?」
那是不可能的。
我完全不是有资格陪伴在国王身边的人。
但是,现在还不是和她说出事实的时候。
【凯伊姆】,「啊啊,如果你是那么期望着的话」
有人在轻轻地敲门。
【莉西亚】,「什么人?」
【佣人】,「有给莉西亚大人的信」
【莉西亚】,「信?」
佣人窥视着莉西亚的表情,将信封交给了她。
【佣人】,「寄信人似乎希望您能现在就看」
【莉西亚】,「知道了。辛苦你了」
莉西亚将信封拿在手中。
【凯伊姆】,「需要我离开么?」
【莉西亚】,「不,没关系」
【莉西亚】,「我很快就能看完,你就稍微等下吧」
【凯伊姆】,「你自己慢慢看就好」
【莉西亚】,「真,真是个不机灵的家伙呢」
【莉西亚】,「总之你待在那里就是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便又坐回座椅中。
将信拆封之后,莉西亚读起了信纸上的内容。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面无表情的在扫视,但慢慢地脸色便阴沉下来。
【莉西亚】,「这是什……」
【凯伊姆】,「信是谁写来的?」
莉西亚没有回答。
只是在绷紧嘴唇,凝视着信上的文字。
表情十分严肃。
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眼神中夹杂着困惑与憎恶。
【莉西亚】,「……」
莉西亚将信纸叠好。
【莉西亚】,「我看完了」
【凯伊姆】,「上面写着什么不好玩的事么?」
【莉西亚】,「啊啊」
莉西亚将信纸放在桌上。
【莉西亚】,「给我老实回答」
【莉西亚】,「你从前在牢狱里,是做什么的?」
【莉西亚】,「是靠着什么工作,来挣取金钱的?」
莉西亚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原来如此,是有人写了封密告信啊。
那么,要怎么糊弄过去呢。
【凯伊姆】,「什么都做」
【莉西亚】,「你不是说自己没有杀过人吗?」
【凯伊姆】,「那封信是谁写来的?」
【莉西亚】,「那种事情无关紧要」
【莉西亚】,「回答我的问题,凯伊姆」
【莉西亚】,「你在牢狱里杀过人吗!」
看来是瞒不过去了。
就算继续说谎,莉西亚也未必会再相信我。
那么,就只好在说真话的基础上,让莉西亚理解这个事实了。
【凯伊姆】,「啊啊,没错」
【莉西亚】,「为什么!」
她那充斥着怒气的脸因为悲伤而扭曲。
【莉西亚】,「为什么……要去杀人……」
【凯伊姆】,「刚才我就说过了吧」
【凯伊姆】,「原因就是,除了夺取他人的性命,没有其它生存下来的办法」
【莉西亚】,「我知道」
【莉西亚】,「那种事我知道啊……」
【莉西亚】,「但是……为什么你要骗我?」
【莉西亚】,「我明明是那么地相信你」
【莉西亚】,「我明明以为,你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莉西亚用湿润的眼睛恨恨地瞪视着我。
我……
向莉西亚道歉
让她冷静下来
【凯伊姆】,「抱歉」
【莉西亚】,「我不是想听你道歉」
【莉西亚】,「只是希望你能够从一开始就告诉我真相」
【莉西亚】,「可是……你却……」
【凯伊姆】,「如果只说真话就能活下来的话,谁都不会去说谎」
【凯伊姆】,「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去说谎」
牢狱的人也好,贵族也罢。就连那些圣职者都不会例外。
在必须的场合,每个人都必须靠着说谎来生存下去。
【莉西亚】,「你是想说,相信你的我很愚蠢吗?」
【凯伊姆】,「随便你怎么理解」
【凯伊姆】,「但是,一被人欺骗就怒不可遏,可是没法成为国王的哦」
【莉西亚】,「别扯开话题!」
莉西亚一拍桌子。
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重复着急促的呼吸。
最后,大大地吐了口气,闭上眼睛。
【莉西亚】,「算了」
【莉西亚】,「本来,这件事应该对你严罚」
【莉西亚】,「但是,你照顾我这么久,也对我有恩」
【莉西亚】,「这次就这么算了」
莉西亚向门口一指。
【莉西亚】,「你给我回鲁基乌斯那里去」
【莉西亚】,「今后,如果再敢走近我一步,你的主子也会一起受到处罚」
我走出莉西亚的房间。
拜那个密告所赐,至今为止所积累的关系全都付诸东流了。
完全是被人摆了一道啊。
写那封信的人会是谁呢。
肯定是某个距离执政公很近的人。
总而言之,必须要先向鲁基乌斯报告。
【西斯狄娜】,「……」
里面的房间门被打开,西斯狄娜走了出来。
脸上虽然一片阴沉,但唯有双眼却是炯炯有神。
这幅表情真不讨人喜欢。
一股讨厌的预感,让我猛地躲到了柱子的阴影中。
或许是正在思索着什么,西斯狄娜并没有注意到我。
而是快步地向大厅的方向走去了。
【凯伊姆】,「……」
不能就这样回大厅去。
先到哪里打发点时间吧。
我向着中庭走去。
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回过头。
【戈尔】,「嚯」
【凯伊姆】,「是你啊」
戈尔现身的地方,正是西斯狄娜刚刚走出的房间。
里面究竟有什么呢。
【戈尔】,「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凯伊姆】,「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戈尔】,「真是冷淡啊」
【戈尔】,「想讨得女孩子的芳心,可得对人家温柔点才行哦」
【凯伊姆】,「我对女孩子是很温柔,对你就另当别论了」
【戈尔】,「真过分啊」
戈尔愉快地笑了起来。
【戈尔】,「我可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你厮杀一番了哦」
【凯伊姆】,「别那么心急」
【戈尔】,「呵呵呵……」
【戈尔】,「我总是能从你那里听到些很有趣的回答呢」
戈尔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凯伊姆】,「再见,我没兴趣和你促膝长谈」
我转过身去。
【戈尔】,「最近和莉西亚大人关系如何?」
【凯伊姆】,「……」
【戈尔】,「有好好地糊弄过去吗?」
原来如此。
我回过头。
【凯伊姆】,「那封信是你写的啊」
【凯伊姆】,「……你是做何居心?」
【戈尔】,「看你那样子,应该是被莉西亚大人讨厌了吧」
【戈尔】,「嗯,很好」
【凯伊姆】,「这是执政公的命令么?」
【戈尔】,「不,是我的娱乐」
【戈尔】,「总觉得看你那种装模作样的样子很不顺眼呢」
【凯伊姆】,「为什么要来找我的麻烦」
【戈尔】,「因为咱们是同类嘛」
【戈尔】,「人家在牢狱的时候也是靠着吸血为生的」
戈尔的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容。
【凯伊姆】,「嚯」
【戈尔】,「在一天天持续着杀戮的过程中,你就没有想过吗?」
【戈尔】,「人这东西,究竟是在为什么而活着的?」
【凯伊姆】,「……」
我自然有想过。
潜藏在目标的家中。
然后从背后将小刀插入他的身体。
只要这样,目标便不会再动了。
实在是太过简单。
虽然达成任务后会有一段时间的优越感,但最后留下的往往都只有空虚而已。
为什么,一个人的生命可以这么简单地就被终结掉呢。
戈尔也抱有着同样的疑问吧。
【戈尔】,「在王城中悠哉悠哉过活的那些家伙,绝对不会明白你我的感受」
【戈尔】,「没错吧?」
【凯伊姆】,「那是当然」
【凯伊姆】,「不过,我倒也没想过要让他们明白」
【戈尔】,「是你的话,应该能理解我才对」
【戈尔】,「咱们两个人是同伴,没错吧?」
我不禁笑了出来。
【凯伊姆】,「你这是想和我交朋友么?」
【戈尔】,「怎么可能」
【戈尔】,「正因为是同伴,所以我才会想要杀你」
【戈尔】,「绝对要亲手杀掉你」
戈尔伸出鲜红的舌头。
【凯伊姆】,「我可没有和狗调情的爱好」
【凯伊姆】,「等你什么时候像个人类了,再来找我吧」
【戈尔】,「呵,哈哈,啊哈哈哈!」
【戈尔】,「你真的很有趣啊」
【戈尔】,「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戈尔】,「不好,说不定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哦」
【凯伊姆】,「那也只是你的单相思而已」
【戈尔】,「你的想法会改变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这人真让人闹心。
【凯伊姆】,「赶快消失,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了」
【戈尔】,「啊啊,我会的」
【戈尔】,「一个女人想要有魅力,找准离开的时机也是很重要的啊」
戈尔愉快地笑着背转过身。
但是,我却仍旧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被她所观察着。
【戈尔】,「在被我杀掉之前,可别死了哦」
丢下这句话后,戈尔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凯伊姆】,「我回来了」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
我来到鲁基乌斯的房间,正好看到缇娅出来迎接我。
【缇娅】,「我刚刚才和鲁基乌斯先生一起回来呢」
【鲁基乌斯】,「我看到了她治疗羽化病人的过程」
【凯伊姆】,「对于缇娅的力量,有什么收获吗?」
【鲁基乌斯】,「虽然有了某种程度上的成果,但还不是很明朗」
【鲁基乌斯】,「果然,想要瞒过执政公的眼睛去偷偷地研究,器材和预算都差得很远」
【鲁基乌斯】,「要是想得到更进一步的成果,必须要拿下执政公所有的设施和研究成果才行吧」
【凯伊姆】,「结果,还是不打倒他就无法前进么」
鲁基乌斯点了点头。
【凯伊姆】,「缇娅,你今天治疗了几个人?」
【缇娅】,「三个人,大家都很高兴哦」
【凯伊姆】,「三个人?有点太多了吧?」
【鲁基乌斯】,「是缇娅君坚持要做的」
【凯伊姆】,「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缇娅】,「是的,我很好」
但是,声音却没什么精神。
应该已经很累了吧。
【凯伊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缇娅】,「我知道了」
【缇娅】,「我会吃得饱饱,睡得好好的」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乐天派啊。
【凯伊姆】,「鲁基乌斯,让缇娅稍微休息个一段时间吧」
【缇娅】,「我没事的哦」
缇娅摆出精神抖擞的样子。
【凯伊姆】,「总而言之,你就不要让她太勉强了」
【鲁基乌斯】,「我也不希望给缇娅君添加过重的负担」
【鲁基乌斯】,「但是,现在的情形也容不得咱们这么悠哉啊」
鲁基乌斯站起身来,向着窗外望去。
【鲁基乌斯】,「这是从执政公那里得来的情报……」
【鲁基乌斯】,「最近地震的频发似乎是下一场崩落发生的预兆。而且,规模还在那次大崩落之上」
【鲁基乌斯】,「最坏的情况下,大半个城市都有可能掉下去」
【缇娅】,「哎……」
一瞬间,我的思考停滞了下来。
无法立刻说话。
【缇娅】,「怎,怎么会……又要发生崩落」
【凯伊姆】,「你是在开玩笑吧?」
鲁基乌斯无情地摇着头。
【鲁基乌斯】,「我想要发动武装起义,也是从听到那个崩落的传闻开始」
【鲁基乌斯】,「其实,我本来想用一个安全的计划,缓慢而确实地追赶执政公的势力」
【鲁基乌斯】,「但是,现在已经等不到那时候了」
按照鲁基乌斯的年龄来说,他还有很长的未来。
但是,如今的他却争分夺秒,想用这个短期的计划去打倒执政公,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鲁基乌斯】,「之前发生过很多次崩落」
【鲁基乌斯】,「我不能再让牺牲者继续增加下去」
【鲁基乌斯】,「我可不想再用这双眼睛,见证又一场大崩落的发生了」
鲁基乌斯映在窗户上的面庞,苦涩地扭曲着。
他的这幅表情,给人一种奇妙的实感。
【凯伊姆】,「你见过大崩落的现场吗?」
【鲁基乌斯】,「在小的时候,我曾随父亲去那里视察」
【凯伊姆】,「这样啊」
不对。
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
铭刻于身体的恐怖,与只是从旁观看的人有本质上的不同。
在牢狱里,我已经见过多到令我厌烦的受害者。
鲁基乌斯的反应和他们很像。
【凯伊姆】,「执政公没采取什么措施来应对吗?」
【鲁基乌斯】,「有就好了」
【鲁基乌斯】,「当我和执政公谈论崩落的时候,他是笑着这样说的」
【鲁基乌斯】,「我已经找到对策了」
【鲁基乌斯】,「要救什么人,是由我决定的事情」
【凯伊姆】,「不知所谓」
【鲁基乌斯】,「我也是这么想」
【鲁基乌斯】,「正因如此,我才必须要将他打倒」
那是当然的。
怎么可能将政治大权交到那种人的手中。
【缇娅】,「但是,要怎么样做才能决定去救下哪些人呢?」
【凯伊姆】,「能够选择得救的人,说明执政公对崩落把持着相当重要的情报」
【凯伊姆】,「说不定,就连崩落的地方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鲁基乌斯】,「这个推断很有可能」
【鲁基乌斯】,「总而言之,我们必须要打倒执政公,将他所拥有的那些东西都夺取过来,越早越好」
我不禁微微颔首。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那边怎么样?进展得还顺利吗?」
【凯伊姆】,「出问题了」
【凯伊姆】,「在戈尔的密报下,莉西亚已经知道我曾经杀过人了」
【凯伊姆】,「她不允许我再靠近她」
【凯伊姆】,「虽然这次事件不会对我问罪,但想要修复我们的关系估计相当困难」
鲁基乌斯一言不发地仰望着天花板。
【鲁基乌斯】,「半路杀出一只狂犬么」
【凯伊姆】,「最好是做好执政公也在警戒着咱们行动的准备」
【鲁基乌斯】,「真严峻啊……」
鲁基乌斯一边嘟哝着,一边从抽屉中拿出卷纸。
然后,沉默地将纸摊开。
上面用各种各样的笔迹写着签名,而每个签名的下面都按着一个血印。
【鲁基乌斯】,「这是约定站在我这边的贵族的血书」
【鲁基乌斯】,「预定要加入我方的名字大体上都写在上面了」
【鲁基乌斯】,「但是,如果没有莉西亚大人这面旗帜,形势将会无比的严峻」
鲁基乌斯凝视着那张血书。
【凯伊姆】,「我有件事想问你」
现在西斯狄娜不在这里。
这是最好的机会。
【凯伊姆】,「西斯狄娜真的值得信任吗?」
【鲁基乌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凯伊姆】,「西斯狄娜或许和戈尔串通了」
我将今天看到两人从同一房间走出来的事告诉了鲁基乌斯。
在那种状况下,只能认为她们是在密谈。
【凯伊姆】,「难道不是她将情报泄露出去的吗?」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从很久以前就和我共患难了」
【鲁基乌斯】,「事到如今,很难想象她会背叛我」
【凯伊姆】,「若是真的就好」
看来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相当的亲密。
我虽然不打算对他们两人的关系评头论足,但西斯狄娜一旦背叛,我也会面临危险。
这并非无关紧要的事则。
【凯伊姆】,「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候,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鲁基乌斯】,「啊啊,我会铭记于心」
【鲁基乌斯】,「今后的行动中,你也要谨慎而为」
【凯伊姆】,「知道了……虽然是很想这么回答你」
【凯伊姆】,「不过,现在我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吧?」
【凯伊姆】,「既然已经无法再和莉西亚见面,我也只能保护你的安全了」
【鲁基乌斯】,「也是啊……」
鲁基乌斯微微地沉吟着。
【鲁基乌斯】,「虽然和武装起义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我的确是有件事想让你去做」
我用视线示意他说下去。
【鲁基乌斯】,「在王城中,有两个执政公严令禁止进入的地方」
【鲁基乌斯】,「一个是守备森严的,通往研究所的大门」
【鲁基乌斯】,「而另一个,则是地下」
【凯伊姆】,「地下?」
【缇娅】,「……地下,吗」
不知为何,缇娅对这个词产生了反应。
【鲁基乌斯】,「在地下监狱的旁边有一个入口,但不知为何这里也禁止他人进入」
【鲁基乌斯】,「似乎是过去由执政公所下的命令」
【鲁基乌斯】,「而关于那里,有些很奇怪的传闻」
【凯伊姆】,「难不成里面有幽灵吗?」
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鲁基乌斯】,「啊啊,好像正是那样」
【缇娅】,「真,真的有幽灵吗?」
【鲁基乌斯】,「有段时期,有过这样的传言」
【鲁基乌斯】,「而执政公下令封锁也正是在那之后」
【凯伊姆】,「执政公是那种会把幽灵的话当真,然后就禁止他人进入那里的人吗?」
【鲁基乌斯】,「完全不是」
【缇娅】,「那么,是真的有幽灵吗?」
【凯伊姆】,「你傻啊」
【凯伊姆】,「他肯定是因为有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所以才会封锁那里的」
【鲁基乌斯】,「这样想是很正常的」
【鲁基乌斯】,「虽然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够成功地调查,但凯伊姆的话应该能成功」
【鲁基乌斯】,「如果莉西亚大人那边没什么头绪的话,就先去调查那边如何?」
【凯伊姆】,「我倒是无妨,不过对方总不可能乖乖地就放我进去吧」
【鲁基乌斯】,「虽然是有警卫,但是看守很薄弱」
【鲁基乌斯】,「说到底,本来就没人关心那种地方」
【凯伊姆】,「反正我也没什么其它能做的事,就去试试看吧」
比起讨女人的欢心,这份工作不知道要和我性格相合多少倍了。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什么事?」
【缇娅】,「您能带我一起去吗?」
【凯伊姆】,「就算是玩笑,也给我在脑子中过一遍再想想能不能说出口」
【缇娅】,「不,我是在说真的」
【凯伊姆】,「那你还是开玩笑吧」
【缇娅】,「那个,可是……说不定,那里和我所见到的梦境有什么关系呢」
【凯伊姆】,「你指的是那两个大叔谈话的那个场景吗?」
【缇娅】,「不,是另一个梦」
【缇娅】,「因为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就还没有和凯伊姆先生说……」
【缇娅】,「我感觉自己似乎也做过一些有关地下的通道和地下室的梦」
【凯伊姆】,「你觉得用做梦这个说法,就能什么都搪塞过去么?」
【缇娅】,「我,我没那么想过」
【鲁基乌斯】,「嘛,相信缇娅君的直觉也没什么坏处吧」
【凯伊姆】,「这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
【鲁基乌斯】,「但是,缇娅君可是圣子」
【鲁基乌斯】,「对她梦境的内容应该不能一笑置之吧」
【凯伊姆】,「……」
不爽。
就算守卫很薄弱,我要做的也是潜入禁止进入的危险场所。
可是……要说对缇娅的梦毫不在意,那也是在说谎。
【凯伊姆】,「你能答应我,绝对会服从我的指示吗?」
【缇娅】,「是的,那是当然」
【凯伊姆】,「知道了」
【鲁基乌斯】,「我会给你们准备通行证」
【鲁基乌斯】,「缇娅君,我再重复一遍,希望你能绝对地遵从凯伊姆的指示」
缇娅老实地点着头。
【鲁基乌斯】,「明天也有会议要开」
【鲁基乌斯】,「在会议期间,卫兵的注意力也都会集中在那里,别的地方就会有空隙」
【鲁基乌斯】,「我也会让西斯狄娜做些工作,不让卫兵去地下那边」
【凯伊姆】,「我再问一遍,那家伙真的值得信任吗?」
【鲁基乌斯】,「我希望你至少能够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凯伊姆】,「那就好」
【鲁基乌斯】,「呃呃!?」
鲁基乌斯的身体陡然僵直起来。
又是那个铃声。
应该是奈菲尔在叫他吧。
【凯伊姆】,「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哦」
【鲁基乌斯】,「我稍微有点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鲁基乌斯站起身来。
我差不多也该问问他实情了。
鲁基乌斯的这个反应,绝不寻常。
【凯伊姆】,「这个声音究竟是什么?这座宅邸的深处有什么人在吗?」
我旁侧敲击般地问道。
【鲁基乌斯】,「这是我们家的问题,凯伊姆你不需要为此而烦心」
【鲁基乌斯】,「抱歉,我就此告辞」
说完,鲁基乌斯便急冲冲地走了出去。
【缇娅】,「鲁基乌斯先生不要紧吗?」
【凯伊姆】,「谁知道」
估计他又要被折磨一番吧。
现在的我已经知道响铃之人的正体。
没有必要继续追查下去。
我带着缇娅,走出鲁基乌斯的房间。
在看到会议开始之后,我带着缇娅和西斯狄娜向地牢走去。
第一次来到王城的缇娅,战战兢兢地观察着四周。
【缇娅】,「王,王城里真的很豪华呢」
【缇娅】,「如果住在这种地方,我肯定会睡不着觉的」
【凯伊姆】,「用不着担心,你怎么可能会住在这种地方」
【缇娅】,「也,也是呢」
【缇娅】,「我觉得,我还是比较习惯牢狱那样的生活」
【凯伊姆】,「居然喜欢牢狱,你还真是个怪人」
【缇娅】,「可是,牢狱的大家都很温柔,饭菜也很好吃」
【缇娅】,「而且,住在上层总是会让我回忆起一些辛酸的过去」
说起来,这家伙原来是在上层的有钱人家里当佣人的啊。
【莉西亚】,「……」
莉西亚出现在我们眼前。
但是,却一眼都不曾向这边看来。
现在应该正在开会吧。
【凯伊姆】,「这不是莉西亚大人吗?」
【凯伊姆】,「会议出什么变故了吗?」
我向着那个与我擦肩而过的大人物搭话。
【莉西亚】,「呃!」
莉西亚身体一颤,停下了脚步。
【莉西亚】,「和你无关」
【凯伊姆】,「请恕在下失礼」
【莉西亚】,「哼!」
莉西亚哼了一声,迈步走开。
她现在就连会议都已经不出席了么。
虽说被莉西亚赶走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看到自己让她做出改变的努力全都白费,还是让我感到非常遗憾。
【西斯狄娜】,「我已经从鲁基乌斯大人那里听说了,想要修复关系似乎相当困难呢」
【凯伊姆】,「啊啊……」
【西斯狄娜】,「所以,我才不赞成录用牢狱的人……」
西斯狄娜在口中碎碎地念着。
好一个马后炮。
【缇娅】,「刚才那位是公主大人吗?」
【凯伊姆】,「没错」
【缇娅】,「她看上去非常年轻呢」
【凯伊姆】,「不光是看上去,她就是很年轻」
【缇娅】,「您能和她早日和好就好了呢」
【凯伊姆】,「但愿吧」
如果对方没这意思,我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
【西斯狄娜】,「两位,请这边说话」
西斯狄娜轻声地对我们说道。
终于到了么。
【西斯狄娜】,「往前走不远,就可以进入地下了」
【凯伊姆】,「到了地下以后怎么走?」
【西斯狄娜】,「一直向前,就能到达地牢」
【西斯狄娜】,「在路上会碰到一扇门,那前方就是目标的区域」
【西斯狄娜】,「钥匙和卫兵我会尽量来搞定,两位就请直接冲进那个禁止进入的区域」
【凯伊姆】,「知道了」
将事情转达完毕后,西斯狄娜就先走了出去。
【缇娅】,「好,好紧张呢」
【凯伊姆】,「接下来不许独自行动,一定要紧紧地跟着我」
【凯伊姆】,「还有,不管受到什么惊吓,也不许大声喧哗」
【缇娅】,「我会把自己的嘴堵起来的」
【凯伊姆】,「被发现就糟了,一定要小心」
【缇娅】,「知道了」
我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确认我们没有被人看到。
【凯伊姆】,「走」
我们转过一个拐角,顺着楼梯小跑下去。
然后,走进了地下道。
我用钥匙打开地牢旁的大门。
看来西斯狄娜做得不错。
在确认缇娅有跟来之后,我向着前方走去。
通道一直在向前延伸。
看不到终点。
偌大的空间里,只能听到我和缇娅的脚步声。
【缇娅】,「啊!?」
我回头看去。
【凯伊姆】,「我不是说过不许发出大声吗?」
【缇娅】,「对,对不起……一不小心滑了一下」
【凯伊姆】,「注意点」
经过最低限度的交谈后,我们再次走了起来。
前方究竟会有什么呢。
这是执政公刻意禁止进入的地方。
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我们走了很久,却没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
视野中连续出现同样的景色,让我们丧失了时间的感觉。
必须要在会议结束之前返回王城。
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么。
【缇娅】,「唔……」
【凯伊姆】,「这次又怎么了?」
【缇娅】,「那个,感觉突然有股寒气」
她应该是因为紧张而产生了疲劳吧。
【凯伊姆】,「回王城去吧,到撤退的时候了」
【缇娅】,「这里什么都没有呢」
【凯伊姆】,「啊啊……」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是什么声音?
我拔出小刀,观察着四周。
声音正在渐渐接近。
但是,通道中却没有第三个人影。
【凯伊姆】,「不要离开我」
【缇娅】,「好,好的」
【凯伊姆】,「……」
地下通道的墙壁上,有一股违和感。
墙壁上微微传来嘈杂的声音。
某种东西正在像波浪一般向我们靠近着。
猛地,从墙壁上溅射出某种液体。
【凯伊姆】,「咕!?」
【缇娅】,「呀!?」
我瞬间挥出小刀。
某种液体落在脚边。
漆黑,而粘稠。
好像有意识一样,微微地震颤着。
【凯伊姆】,「这是……什么……」
【缇娅】,「它,它在动」
会动的液体,我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硬要说起来,这应该是和缇娅解消羽化病人的翅膀时,所流出的黑色液体相同的东西。
【凯伊姆】,「!!」
我躲开自天花板滴落的液体。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现在的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的情况很不妙。
【缇娅】,「凯伊姆先生!」
淌落在地面上的一部分液体变细而伸长,向我们袭来。
【凯伊姆】,「唔!!」
我一刀将其砍断。
但是,从通道的里面又有无数的液体蠕动而来。
【凯伊姆】,「开什么,玩笑……」
【凯伊姆】,「咕啊」
胳膊上传来剧痛。
被砍断的粘液溅到我的身上,冒起了白色的烟雾。
衣服被融化,肌肤变得焦黑。
【凯伊姆】,「缇娅,快逃」
【缇娅】,「好的」
我向背后望去。
【凯伊姆】,「!!」
墙壁和天花板上,密布着大量的粘液,阻住了我们的退路。
我顿时血气上涌。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上下、前后、左右,全是逼近而来的粘液。
【凯伊姆】,「冲过去!!」
仿佛在呼应着我的喊叫一般──
液体伸出无数的手臂。
【缇娅】,「呀啊!!!」
【凯伊姆】,「唔!!」
灼烧般的剧痛袭向全身。
胳膊、大腿,身体,全都有被火灼烧般炽热。
……不行了么。
视野中变得空白。
没想到,我居然会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杀掉……
……
…………
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
我还活着吗?
睁开眼睛。
【凯伊姆】,「!!!!」
缇娅正在发出光芒。
不,不是的。
是那些袭击缇娅的粘液,碰到她之后化作了光的粒子。
粘液已经无视了我的存在。
仿佛在向缇娅索求一般,全部都涌向缇娅,化作光芒。
【缇娅】,「……唔,……唔唔!!!」
强烈的光芒包裹住她的全身。
【缇娅】,「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发出惨叫。
我总算睁开了眼睛。
缇娅的后背,绽放出光的羽翼。
优雅地挥舞的翅膀,与缇娅痛苦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仿佛被那翅膀舞起的风所吸入一般,漂浮的光之颗粒与翅膀化为了一体。
【缇娅】,「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的声音减弱,四肢脱力。
【凯伊姆】,「缇娅!」
缇娅的翅膀渐渐地消失于虚无。
黑色的粘液也已经不复存在。
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事,就好像一场梦境一般。
但是,我的身体上却仍旧留有那份剧痛。
【凯伊姆】,「……」
我无声地将倒下的缇娅抱起。
她的全身已经是大汗淋漓。
【凯伊姆】,「缇娅」
没有反应。
但是,似乎还有呼吸。
总而言之,现在必须从这里离开,越快越好。
就算那些液体不再袭来,我们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凯伊姆】,「真是乱七八糟啊」
我背起缇娅,向着王城的方向走去。
我们总算是来到了地下牢狱的门口。
但是,旁边突然出现了人的声音。
我慌忙藏到阴影处。
【中年的近卫兵】,「刚才的悲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吗?」
【年轻近位兵】,「您看,锁头是开着的」
【中年的近卫兵】,「真奇怪啊」
中年的近卫兵不耐烦地向我们身处的方位看来。
我已经将灯笼熄灭了。
不是在极特殊的情况下,他们应该发现不了我们。
【中年的近卫兵】,「没有人啊」
【中年的近卫兵】,「今天有谁预定要进这里吗?」
【年轻近位兵】,「不,我没有什么印象」
【中年的近卫兵】,「地牢的守卫哪去了?」
【中年的近卫兵】,「这里的钥匙应该是由他们来保管的」
【年轻近位兵】,「去牢里面看看吧?」
两个人的脚本声渐渐远去。
想要逃走,就只有趁这个机会。
我蹑足缓缓向门口靠近。
在确认看不到近卫兵之后,自门缝钻过。
突然,门上响起了很大的声音。
似乎是被我背着的缇娅的胳膊带到了一下。
【中年的近卫兵】,「喂,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年轻近位兵】,「有人在那里吗!?」
我向着通往王城的楼梯发足狂奔。
【中年的近卫兵】,「有脚步声,追!」
我在走廊里迅速地奔跑着。
如果在这里被抓,鲁基乌斯也会受牵连。
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逃跑。
【凯伊姆】,「咕……」
近卫兵出现在走廊的那头。
我慌忙折回走廊,沿楼梯上行。
【中年的近卫兵】,「有奸细!」
【年轻近位兵】,「跑到哪里去了!?」
楼梯下传来喊叫声。
背着缇娅,肯定逃不过他们的追击。
就没有什么能够藏身的地方……
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里面有人走了出来。
可恶!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面前的人正是莉西亚。
【莉西亚】,「……」
【凯伊姆】,「……」
莉西亚的视线变得锐利起来。
【莉西亚】,「你在这里做什么?」
【凯伊姆】,「之后再向你说明」
【凯伊姆】,「我现在在被近卫兵追,先让我躲一躲」
【莉西亚】,「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大的面子?」
莉西亚用冷峻的目光瞪视着我。
【年轻近位兵】,「不在这层楼!」
【中年的近卫兵】,「在上面,去上面找!」
近卫兵的声音自楼下响起。
铠甲碰撞的声音渐渐地向着我们靠近。
【凯伊姆】,「我无所谓,拜托你至少让她藏起来」
我向她示意后背背着的缇娅。
【莉西亚】,「……」
莉西亚走回房间。
她的房门就那样开着。
【莉西亚】,「不赶快进来,我可要关门了哦」
【凯伊姆】,「多谢大恩」
我立刻冲进了莉西亚的房间。
下一瞬间,门外便响起了卫兵们的声音。
有人正在敲门。
【年轻近位兵】,「莉西亚大人,打扰您一下」
莉西亚看了我一眼。
【莉西亚】,「我现在正在换衣服,有什么事直接说」
【年轻近位兵】,「我们现在正在追捕奸细」
【年轻近位兵】,「请问您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莉西亚】,「没什么」
【莉西亚】,「只不过听到了某个人在门外跑过去的声音」
【年轻近位兵】,「知道了」
【年轻近位兵】,「那么,小的们就此告辞」
铠甲的声音逐渐远去。
看来,似乎是得救了。
我安心地叹了口气。
将缇娅放在地板上,让她躺下。
【凯伊姆】,「多谢你帮了我们」
【莉西亚】,「我只是在帮那个女孩子」
莉西亚的视线依旧冷淡。
【莉西亚】,「她受伤了吗?」
【凯伊姆】,「只是失去意识了而已」
【莉西亚】,「别让她躺在地上,这儿不是有床嘛」
【莉西亚】,「你把女孩子当成什么了啊」
我抱起缇娅,将她搬到床上。
【缇娅】,「唔……」
缇娅痛苦地扭动着身子。
她的后背似乎很痛的样子。
该不会……
我将缇娅翻了个身,卷起她的上衣。
【莉西亚】,「你,你在干什么呢!」
【凯伊姆】,「别说话」
然后,让她的后背露了出来。
有着实体的翅膀,挥展在我们的面前。
【莉西亚】,「什!?」
【凯伊姆】,「果然是么……」
比起之前看到的时候,翅膀大概大了两倍多。
而且,上面还在微微地放出光芒。
或许,那个谜样的黑色粘液与治疗羽化病人时流出的液体真的是同一种东西。
将之化作光而吸收之后,翅膀便会长大。
而且,粘液的数量也在扩张。
我们在地牢中所遭遇的,大概相当于几十个羽化病人所流出的量。
【莉西亚】,「这个女孩子得了羽化病吗?」
莉西亚咽了口唾液,凝视着缇娅的翅膀。
【凯伊姆】,「缇娅不是普通的羽化病人」
【莉西亚】,「缇娅……这是她的名字吗?」
【莉西亚】,「不过,你说她不是普通的羽化病人,这是怎么回事?」
【凯伊姆】,「你听说过天使的圣子存在的传言吗?」
【莉西亚】,「的确,先代的圣女好像是说过那样的话」
【莉西亚】,「不过执政公说,那只是毫无根据的流言而已」
【凯伊姆】,「不是的」
我注视着放出磷光的缇娅的翅膀。
【凯伊姆】,「缇娅就是先代圣女所找到的那个圣子」
【莉西亚】,「怎么可能」
【凯伊姆】,「你好好看看,她的翅膀上在发光吧」
【凯伊姆】,「羽化病人中翅膀会发光的,就只有这家伙一个人」
【莉西亚】,「可,可是……」
莉西亚凝视着我。
【莉西亚】,「凯伊姆,你给我说实话」
【莉西亚】,「直到刚才为止,你都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凯伊姆】,「你想知道吗?」
【莉西亚】,「那还用说!」
【莉西亚】,「都看到这种东西了,还让人怎么能不去在意啊」
【凯伊姆】,「那么,我就一五一十地和你坦白吧」
【凯伊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无论你相信与否,全部都是事实」
我将在地下遭遇的事情告诉了莉西亚。
她的表情果然变得僵硬起来。
【莉西亚】,「又是粘液,又是什么光芒的。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凯伊姆】,「信不信是你的自由」
【凯伊姆】,「但是,你看这个」
我将胳膊上的伤展露在她的面前。
上面有着仿佛被火蛇吞噬过一般的焦黑的痕迹。
【莉西亚】,「这个是烧伤吗?」
【凯伊姆】,「是粘液沾到皮肤造成的伤」
【凯伊姆】,「只是被火烧过,是做不出这种伤势来的」
【莉西亚】,「……」
莉西亚陷入沉默。
就算理智上能理解我,主观上也无法认同。
她的表情在这样说着。
【莉西亚】,「不过,真亏你被那种东西袭击还能得救啊」
【凯伊姆】,「如果没有缇娅的那个力量,现在的我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吧」
【莉西亚】,「粘液化成光粒吗……」
【莉西亚】,「你就没说过一件合乎逻辑的事情」
【凯伊姆】,「我没有骗你」
【莉西亚】,「哼……天知道」
莉西亚带着怀疑的眼神向我看来。
我已经有过说谎的前科,会被她怀疑也无可奈何。
【凯伊姆】,「缇娅能够消除羽化病人的翅膀,这已经在复数的病人身上得到验证了」
【凯伊姆】,「只要被缇娅所碰触,翅膀便会变成黑色的粘液,随后再化为光芒而消失」
【凯伊姆】,「而对地下的那些黑色粘液,缇娅的力量也有着同样的效果」
【莉西亚】,「……」
莉西亚闭上眼睛,微微地陷入沉思。
【莉西亚】,「嘛,事情我大致上明白了」
【莉西亚】,「不过,我还没有听到最核心的部分」
【凯伊姆】,「什么?」
【莉西亚】,「你们潜入那片禁止进入的地方,目的为何?」
【莉西亚】,「你们在找什么东西?」
【凯伊姆】,「我想要知道这座城市漂浮的理由」
【凯伊姆】,「还有,寻找到那场大崩落发生的原因」
【莉西亚】,「这个之前你也跟我说过」
【凯伊姆】,「但是,这些情报现在都掌握在执政公的手中」
【凯伊姆】,「按照鲁基乌斯的说法,追查这件事的贵族似乎都被毫不容情地排除掉了」
【凯伊姆】,「所以,我们认为执政公所封锁的地下通道中,或许藏有重大的机密」
【莉西亚】,「所以,你们就策划了这次潜入行动么」
执政公在治愈院将羽化病人当成了研究材料。
而缇娅能够像治疗羽化病那样,去净化那个黑色的粘液。
而这又恰好发生在被执政公所封锁的地方。
很难想象这之中会没有什么关联。
【凯伊姆】,「结果,我们就发现了那种怪物」
【凯伊姆】,「要不要相信这些事,就交给你来判断了」
房间中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莉西亚】,「……」
莉西亚一言不发地凝视着缇娅。
缇娅正躺在柔软的被褥上,静静地呼吸着。
只是净化两三个羽化病人,就能让她步履蹒跚。
刚才的那一番举动,想必耗掉了她大量的体力吧。
【莉西亚】,「呐,凯伊姆」
【莉西亚】,「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地步?」
【凯伊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莉西亚】,「你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莉西亚】,「在我看来,你应该是个虚无、好算计,而又冷酷的男人」
【莉西亚】,「至少,不会是因为使命感和一时冲动而意气用事的人」
【凯伊姆】,「那是自然」
莉西亚的看法没有错。
至少我认为自己是那样的人。
【莉西亚】,「但是,你却说想要知道这座都市漂浮的原因」
【莉西亚】,「那又是为了什么?」
缇娅正在床上平静地睡着。
在缇娅醒来之前,和莉西亚说些闲话应该也无妨吧。
【凯伊姆】,「在大崩落中,我掉到了牢狱」
【凯伊姆】,「那时的我与其他人一样,憎恨着懈怠祈祷的圣女」
【凯伊姆】,「那是理所当然的吧?再怎么说,那是让我的家人和人生都消失殆尽的灾难」
【莉西亚】,「啊啊」
【凯伊姆】,「最近,我结识了先代的圣女」
【凯伊姆】,「她向我坦白,让都市漂浮的人并非自己」
【凯伊姆】,「当然,起初我并没有相信」
【凯伊姆】,「毕竟圣女没有展示出任何的证据」
【凯伊姆】,「但是事实上,却只是我一味地不想去相信这个说法而已」
莉西亚露出惊讶的表情。
【凯伊姆】,「我在那场大崩落积聚的愤怒,因为圣女的受刑而得到了发泄」
【凯伊姆】,「将大崩落带来的那数不尽数的痛苦与不公的责任,全部归结到圣女身上后,我才得到了救赎」
【凯伊姆】,「但是,如果圣女无法让都市漂浮起来呢?」
【凯伊姆】,「我对都市悬浮的理由不曾抱持一丝的疑问,一无所成地度过了至今为止的人生」
【凯伊姆】,「虽然藉由圣女的牺牲而得以苟活至今,但我却也因此而变得害怕去面对现实」
【莉西亚】,「……」
【凯伊姆】,「而圣女让我注意到了这一点」
【凯伊姆】,「所以,我做出了改变」
【凯伊姆】,「承认过去的软弱,为了探寻都市漂浮,以及大崩落发生的原因而努力前行」
我注视着莉西亚的眼睛。
【凯伊姆】,「每个人都会害怕承认过去犯下的过错」
【凯伊姆】,「但是,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凯伊姆】,「不知者无罪,但知之而无为,便是毋庸置疑的罪责」
【莉西亚】,「呃呃」
莉西亚察觉到了我的意图。
所以,她背过视线。
【凯伊姆】,「……」
一旦放过这个机会,今后就再也没法和莉西亚说话了。
现在,必须要改变莉西亚的想法。
【凯伊姆】,「在被执政公所封锁的通道的里面,有着怪物的存在」
【凯伊姆】,「你认为这是巧合吗?」
【莉西亚】,「那么你倒是说来听听,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凯伊姆】,「这是我要问的问题」
【凯伊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凯伊姆】,「你不是被国王陛下交托了这个国家吗?」
【凯伊姆】,「你本来应该是最清楚这些事的那个人吧」
【莉西亚】,「现,现在的我距离成为国王还很远呢」
莉西亚不自然地撇开视线。
【凯伊姆】,「说什么傻话」
【凯伊姆】,「对执政公正在进行的研究一无所知」
【凯伊姆】,「对于牢狱中那些饥荒与苦难也毫不知情」
【凯伊姆】,「你这也有点太不像话了吧?」
【莉西亚】,「因,因为那些事情执政公都没有告诉过……」
【凯伊姆】,「你觉得只要这样沉默下去,就会有哪个好心人来告诉你真相吗?」
【凯伊姆】,「若你以为仅凭耳听的虚言便能敛得真实,那就大错特错了」
【莉西亚】,「你凭什么这样说?」
【莉西亚】,「就算是我,也有在拼命地努力啊」
莉西亚不服气地还嘴。
……言论可以令人屈服,却无法使人改变。
说到底,莉西亚自己也很清楚自身的错误。
只是,还缺少一份面对现实的勇气而已。
要怎样做,才能将这份勇气给予她呢。
【莉西亚】,「我在会议上将那些不明的地方都问出来了」
【莉西亚】,「也向着执政公质问过那项研究」
【莉西亚】,「但是,执政公他只是在忠实地执行父王的命令而已」
【凯伊姆】,「这件事,你自己去向国王陛下确认过吗?」
【莉西亚】,「那个……」
【凯伊姆】,「你曾经见过研究的现场吗?」
【莉西亚】,「没有……」
莉西亚的语气渐渐地减弱下来。
【凯伊姆】,「去看看吧」
【凯伊姆】,「去向国王陛下问问这项研究的意义吧」
【凯伊姆】,「这种城市在发生些什么,他们在进行怎样的研究,用自己的双眼和双耳去确认吧」
【莉西亚】,「可,可是我怎么能去怀疑父王的做法……」
【凯伊姆】,「其实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吧?」
【凯伊姆】,「你只是在害怕去面对真实而已」
我回忆起法利亚斯所说的话。
国王将国政摆在第一位。讨厌展露出私情,对待莉西亚也十分的严格。
莉西亚所说的那个对家人温柔和蔼的国王,不过是执政公所编织出来的幻象。
【凯伊姆】,「莉西亚,好好回忆一下」
【凯伊姆】,「国王陛下他真的很疼爱你吗?」
【莉西亚】,「闭,闭嘴……闭嘴闭嘴」
【莉西亚】,「你知道,我在这座王城里是怀着多么孤独的心情在活着的吗?」
【莉西亚】,「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辛苦啊」
莉西亚握紧拳头。
【凯伊姆】,「我能想象得到」
【凯伊姆】,「但是,对于生活在牢狱的人来说,这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凯伊姆】,「别的不说,阿伊莉斯的生存方式就比你要悲惨,而为了讨饭而被双亲拗断胳膊的孩子也比你更值得同情」
【凯伊姆】,「你能当着他们的面,把刚才那些牢骚重新发一遍吗?」
【莉西亚】,「呃呃!?」
莉西亚的双眼中,泪珠零落。
【莉西亚】,「为什么你能对他人那么冷淡啊」
【莉西亚】,「我只是想去相信你……只是想找个人去依赖而已啊……」
【莉西亚】,「刚以为能听到温柔的话语,你就对我平淡地说谎」
【莉西亚】,「刚以为能像亲人一样相处,你就把我冷漠地抛弃」
莉西亚握紧拳头,用力地锤着我的胸膛。
【莉西亚】,「我不是因为自己的期望而被生下来的……」
【莉西亚】,「我也不是因为自己的期望而成为王女的……」
【莉西亚】,「即使如此,我也还是有在拼命地去做啊」
【莉西亚】,「我一直都在为了成为像父王那样伟大的国王而努力着啊」
【莉西亚】,「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凭什么总是在旁边对我挑三拣四啊」
【莉西亚】,「和执政公为敌?」
【莉西亚】,「要是像你们说得那么简单,你们就去做做看啊」
【莉西亚】,「鲁基乌斯也好法利亚斯也罢,就连凯伊姆你不也只能对执政公俯首称臣吗?」
【莉西亚】,「你们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推到我的身上来啊」
【莉西亚】,「你们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啊」
在物质层面上,莉西亚是含着金汤勺而生的人。
但是,降生在这里的人们也同时丧失了感情。
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莉西亚便作为一个棋子被肆意地摆布。
大人们期望着她变成一个无知的傀儡,而将她养育至今。
这实在是太过于残酷了。
在这个环境下,没有哪个孩子能够优异地成长。
但是,尽管如此──
莉西亚的那份天真,还是无法被原谅。
【凯伊姆】,「法利亚斯曾经说过吧」
【凯伊姆】,「国王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可能会决定百姓的生死」
【凯伊姆】,「王若愚昧,则国家必将灭亡」
【凯伊姆】,「这份使命,无论是谁,都无法代替你去完成」
莉西亚瞪大了眼睛。
【莉西亚】,「凯伊姆……你这种人,你这种人……」
【莉西亚】,「……最讨厌,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脑袋昏昏沉沉的搞不清楚。
有种半睡半醒时那种混沌的感觉。
嗯……
是什么呢?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脑海中却浮现出某处的景色。
这个……应该是梦吧?
一个壮年的贵族,正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放在地上的偌大的水槽。
【壮年的贵族】,「不行了吗」
【研究员】,「很遗憾……」
【壮年的贵族】,「记录已经做好了吧」
【研究员】,「那是当然的」
【壮年的贵族】,「那就没问题」
【年轻贵族】,「闪开,让我过去!」
有着绛紫色头发的年轻贵族推开研究员们跑了过来。
【年轻贵族】,「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年轻的贵族凝视着沉于水槽底部的女性的身姿,双膝驻地。
女性仿佛陷入了睡眠之中,眼睛紧闭,身体一动不动。
那副样子,宛若一具沉眠于透明棺材中的尸体。
【壮年的贵族】,「虽然实验没能成功,但我们得到了重要的情报」
【壮年的贵族】,「她的牺牲并没有白费」
壮年的贵族不知是看开了,亦或是对此死心,看向年轻贵族的视线中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
【年轻贵族】,「你这家伙!」
年轻贵族揪住壮年贵族的衣领,粗暴地将他拉到身前。
【年轻贵族】,「为什么做这个实验之前不先告诉我?」
【年轻贵族】,「我应该已经反对过了!」
【壮年的贵族】,「希望做这个实验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壮年的贵族】,「我可不觉得有必要得到你的许可」
【年轻贵族】,「呃呃!」
年轻贵族咬紧牙关,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壮年的贵族】,「为了保护这座都市的安宁,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壮年的贵族】,「这不是事到如今才明白的道理」
【年轻贵族】,「就算如此,也没有必要去牺牲她啊!」
【壮年的贵族】,「那么,要去牺牲谁好呢?」
【壮年的贵族】,「只要牺牲者和你没有关系,就可以了吗?」
【年轻贵族】,「唔……」
【壮年的贵族】,「我们承载着拯救这座都市的使命」
【壮年的贵族】,「跟她道个别吧」
年轻的贵族低下头,咬紧牙齿。
【年轻贵族】,「我不会原谅你的,奈菲尔……你给我记好了……」
【贵族】,「准备已经就绪了吗?」
绛紫色头发的贵族向研究员问道。
贵族的眉间与眼角都已经布满皱纹。
这是在经过长年的辛苦后,被岁月在脸上所刻下的痕迹。
【研究员】,「如您所言,已经全部就绪」
【贵族】,「总算到了今天啊」
【研究员】,「可是,我无法保证肯定能成功」
贵族向研究员看去。
【贵族】,「你已经尽全力了吧?」
【研究员】,「那是自然」
【贵族】,「那就不要在没尝试之前,先去找失败的后路了」
【研究员】,「非常抱歉」
行过礼后,研究员转身离去。
贵族转眼望向被放置在透明棺材中的东西。
那是一个漆黑而被腐蚀的,曾经有着女性姿态的物体。
【贵族】,「不管什么时候看上去,你都是那么美啊」
贵族的脸微微露出笑容。
【贵族】,「就快了」
【贵族】,「再过不久,你就能醒过来了」
【贵族】,「为了这个时刻,我什么事情都做过」
【贵族】,「但是,我并不后悔」
贵族心绪万千地凝视着那个女性。
【贵族】,「等着我,库尔维斯」
身体好热。
热气正在从体内涌出。
但是,手脚却十分沉重,动弹不得。
【缇娅】,「嗯……」
又是那个梦。
但是与之前的梦境不同,这次清楚地听到了声音。
那两个人为什么会吵架呢?
那位女性为什么会死去呢?
那个有着可怕表情的人,是要对那个女性的尸体做什么呢?
那个叫做库尔维斯的人又是谁呢?
【??】,「要是像你们说得那么简单,你们就去做做看啊」
又听到了什么人的声音。
是谁呢。
大脑不是很清醒。
我刚才到底是在哪里呢。
的确,我是和凯伊姆先生来到王城了。
然后,潜入地下……
【??】,「凯伊姆……你这种人,你这种人……」
【??】,「……最讨厌,了……」
再次听到声音。
是谁来着?
我强撑起沉重的眼皮,睁开双眼。
莉西亚抓住我的衣服,无力地摇着。
【缇娅】,「……凯伊姆先生」
床上响起一个声音。
【凯伊姆】,「缇娅,你醒了啊」
【缇娅】,「啊,是的……那个,请问这里是哪里呢?」
【凯伊姆】,「莉西亚的房间」
【缇娅】,「啊啊,是公主大人的」
缇娅的视线固定在莉西亚身上。
【缇娅】,「请,请等一下」
【缇娅】,「凯伊姆先生,您为什么要把公主大人弄哭啊!?」
【缇娅】,「这,这是多么无礼的事情啊!」
听到缇娅的声音,莉西亚抬起头来。
她的脸上已经被泪水搞得乱七八糟。
【凯伊姆】,「缇娅,冷静下来」
【缇娅】,「怎么可能会冷静下来啊」
【缇娅】,「公主大人,凯伊姆先生是不是对您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凯伊姆】,「你稍微安静会」
【凯伊姆】,「在喧哗之前,先把你的胸口给遮住」
【缇娅】,「哎?」
缇娅惊讶地看向自己的上半身。
她的上衣被卷起,露出两个小小的馒头。
【缇娅】,「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手忙脚乱地想要整理好衣服,但是背后的翅膀却把衣服给卡住了。
【缇娅】,「请,请您不要看」
【莉西亚】,「呼……」
莉西亚叹了口气。
她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莉西亚】,「那个叫做缇娅的,转过身去」
【缇娅】,「好,好的」
莉西亚为老实地转过身去的缇娅将衣服整理好。
【缇娅】,「谢,谢谢您」
【莉西亚】,「凯伊姆,道歉」
【莉西亚】,「这一切都是你不好」
【缇娅】,「啊,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缇娅】,「我没有生气啊」
【莉西亚】,「我有关系」
莉西亚不知为何非常生气。
没办法,认个错吧。
【凯伊姆】,「是我不好」
【凯伊姆】,「原谅我吧,莉西亚」
【莉西亚】,「我才没生气呢」
【莉西亚】,「要道歉就对缇娅说」
【凯伊姆】,「抱歉」
【缇娅】,「不,不用……谢谢您」
缇娅向莉西亚深深地行了个礼。
【凯伊姆】,「那么,你的身体情况如何?」
【缇娅】,「已经不痛了」
【缇娅】,「只是,刚才我又做了个梦」
【凯伊姆】,「又是梦么」
【缇娅】,「是一个非常非常清晰的梦」
缇娅带着认真的表情说道。
【凯伊姆】,「什么样的梦?」
【缇娅】,「是有关之前所梦见过的,两个大叔在吵架的梦境」
【缇娅】,「可是这一次,我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缇娅】,「『我不会原谅你的,奈菲尔』啦,『等着我,库尔维斯』啦,就是这样的感觉」
【凯伊姆】,「奈菲尔?」
缇娅应该不知道奈菲尔的名字。
这个可不能一笑置之。
【凯伊姆】,「告诉我详情」
缇娅结结巴巴地讲起了梦境的内容。
两个吵架的贵族。
在一个腐坏的女性尸体面前,贵族的感怀。
还有库尔维斯这个名字。
【凯伊姆】,「绛紫色的头发吗……」
【莉西亚】,「执政公好像也是绛紫色吧」
【缇娅】,「执政公?」
【莉西亚】,「你不知道执政公吗?」
【缇娅】,「是的」
【莉西亚】,「就算不知道,也能在梦里见到吗?」
【凯伊姆】,「而且,他还和奈菲尔在口角」
莉西亚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凯伊姆】,「我说过吧,缇娅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莉西亚】,「啊啊……可能是吧」
【凯伊姆】,「莉西亚,你知道库尔维斯这名女性吗?」
【莉西亚】,「不,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缇娅】,「我总觉得,那位女性对执政公先生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呢」
【莉西亚】,「库尔维斯……」
莉西亚轻轻地沉吟着。
看她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头绪。
去向鲁基乌斯确认一下吧。
【凯伊姆】,「缇娅,能走路吗?」
缇娅下床走了两步。
【缇娅】,「是的,没问题」
【凯伊姆】,「那咱们就回去吧」
【凯伊姆】,「我们只是在等你醒过来而已」
【莉西亚】,「喂」
莉西亚看着我。
【凯伊姆】,「我想说的已经全部说完了,接着就该轮到你了」
【莉西亚】,「……」
【凯伊姆】,「我也有着自己所无法认同的过去」
【凯伊姆】,「但是现在的我,总算可以尝试着去改变未来了」
【莉西亚】,「够了,赶快走吧」
【凯伊姆】,「你要讨厌我倒是无妨,至少会议不要再缺席了」
【莉西亚】,「我可不想被你指责」
【凯伊姆】,「你和我交恶之后就不出席会议,我能不能看成是,你出席会议就是为了和我搞好关系?」
莉西亚的脸猛地一红。
【莉西亚】,「少自恋了」
【凯伊姆】,「我知道」
【凯伊姆】,「我是为了改变自己,才会去出席会议的」
【凯伊姆】,「既然和我没有关系,那就继续去参加会议吧」
【凯伊姆】,「或许进度会很缓慢,但那样做肯定会让你有所改变」
【莉西亚】,「啊……」
【凯伊姆】,「缇娅,走了」
【缇娅】,「啊,好的」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莉西亚的房间。
今天,我一大早就出席了会议。
当然,不是因为凯伊姆这么说,我才照做的。
这是我所决定的事情。
和那个男人所说的话,没有半点的关系。
【吉尔巴鲁特卿】,「您这是要出席会议吗?」
看到我之后,执政公说道。
【莉西亚】,「我在这里会让你们感到不方便吗?」
【吉尔巴鲁特卿】,「那怎么可能」
【吉尔巴鲁特卿】,「只是,您看上去似乎心情稍有不佳」
【莉西亚】,「我和平常一样」
我绷紧表情说道。
一想到凯伊姆的事情,我就不禁会生气。
算了,总之现在就先忘掉他吧。
【莉西亚】,「执政公,开始会议吧」
【吉尔巴鲁特卿】,「我知道了」
执政公向贵族们做出了会议开始的宣言。
【鲁基乌斯】,「恕我惶恐,执政公」
鲁基乌斯带着困惑的表情站起身来。
其他的贵族们也不安地相互对视着。
【鲁基乌斯】,「奈斯特尔卿还没有到来」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
在父王当政时,他就已经是个得力的臣子了。
【吉尔巴鲁特卿】,「那个人啊」
执政公一个个地观察着贵族们的表情。
【吉尔巴鲁特卿】,「今天早上,奈斯特尔卿因为有谋反的嫌疑而被关进大牢了」
会议室中一片喧哗。
【莉西亚】,「执政公,这件事我可没听说过」
【吉尔巴鲁特卿】,「将他关入大牢是我的指示」
【吉尔巴鲁特卿】,「关于嫌疑的详细情况,我接下来正要向您说明」
按照执政公的说法,奈斯特尔卿秘密地贩卖物资,同时持有大量的武器。
其数量远超过近卫骑士团所拥有的武器数。
执政公向众人说道。
【吉尔巴鲁特卿】,「那些武器已经由近卫骑士团所查收」
【吉尔巴鲁特卿】,「这都是法利亚斯殿下的功劳啊」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站在房间一角的法利亚斯身上。
【莉西亚】,「法利亚斯,刚才那些事情是真的吗?」
【法利亚斯】,「是的,千真万确」
【法利亚斯】,「微臣的确从奈斯特尔卿的宅邸中,查收了大量的武器」
【莉西亚】,「是吗……」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吉尔巴鲁特卿】,「在背地里收集武器,只能认为他想要……」
【吉尔巴鲁特卿】,「有人有什么异议吗?」
会议室中一片寂静。
没有人敢于做出发言。
【吉尔巴鲁特卿】,「莉西亚大人,请您下裁定」
这样好吗?
就这样认输,真的没问题吗?
【吉尔巴鲁特卿】,「这就相当于是对国王陛下刀刃相向」
【吉尔巴鲁特卿】,「您难道要放过他吗?」
我无法回答。
鲁基乌斯正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结果,这件事也必须要由我来决定么。
【莉西亚】,「……知道了」
【莉西亚】,「我以诺瓦斯王室之女,莉西亚之名对此事作出裁决」
之后,会议便毫无阻碍地进行了下去。
谁都不敢打断执政公的发言。
平常会委婉地向执政公提一些意见的鲁基乌斯,今天也陷入了沉默。
看吧,凯伊姆。
这就是现实。
没有一个人敢和执政公唱反调。
鲁基乌斯,法利亚斯,还有其他的贵族,不都在对执政公言听计从吗。
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是被执政公所操控的人偶。
【吉尔巴鲁特卿】,「鲁基乌斯卿,报告一下防疫局的成果」
【鲁基乌斯】,「是」
鲁基乌斯淡淡地报告道。
而执政公则听得十分满意。
有着绛紫色头发的贵族,执政公。
听说在他之前担任执政公的人,就是鲁基乌斯的父亲,奈菲尔卿。
如果奈菲尔请没有隐居的话,现在的执政公应该不会是吉尔巴鲁特。
那两个人的口角。
那会是只在缇娅的梦中所发生的事情吗。
【吉尔巴鲁特卿】,「……莉西亚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注意到我视线的执政公向我看来。
突然,我一时冲动,问出了口。
【莉西亚】,「执政公」
【莉西亚】,「你对库尔维斯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吉尔巴鲁特卿】,「!!!」
执政公的双眼大大地张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
【吉尔巴鲁特卿】,「我并不知晓……」
【吉尔巴鲁特卿】,「请问您是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执政公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危险气息,让我的心底感到一阵恶寒。
【莉西亚】,「不……」
在他严厉的视线之下,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鲁基乌斯】,「……恕我惶恐,执政公」
【鲁基乌斯】,「我的报告已经结束了,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吉尔巴鲁特卿】,「噢噢……」
执政公恢复了以往的表情。
【吉尔巴鲁特卿】,「不,没什么问题。你做得很不错」
就好像刚才那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会议再次回到了正轨。
看着令会议畅通无阻地进行下去的执政公的侧脸,我领悟到了。
刚才的视线中流露出的感情,才是执政公的本性。
在他看来,我不过是个小虫子。只要伸脚一踩,就会化为虚无的尘埃。
他看向我的眼神,正是如此。
至今为止,我都对执政公坚信不疑。
就算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也不曾打心底对其抱有过怀疑。
他是被父王选中的我的监护人。
怀疑执政公,就相当于怀疑父王。
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但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执政公他……
并非值得信任的人。
我回到鲁基乌斯的宅邸。
西斯狄娜因为要执行鲁基乌斯的命令而出门了。
现在在房间里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鲁基乌斯】,「关于奈斯特尔卿的事情,我已经和你说完了」
【鲁基乌斯】,「还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不,没有」
奈斯特尔卿似乎是鲁基乌斯最为信赖的人。
正是在他的斡旋下,鲁基乌斯才能将这么多的贵族拉拢过来。
【凯伊姆】,「执政公开始对这边下手了啊」
【鲁基乌斯】,「啊啊,他好像已经不再犹豫了」
鲁基乌斯抱起胳膊,露出思索的表情。
【凯伊姆】,「莉西亚的情况怎么样?」
【鲁基乌斯】,「虽然出席了会议,但气势却还是在被执政公压制着」
【鲁基乌斯】,「不过……」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向执政公问了一个我都不知道的问题」
【鲁基乌斯】,「她提到了库尔维斯这个名字」
【凯伊姆】,「那么,执政公的反应呢?」
【鲁基乌斯】,「明显地在动摇」
【凯伊姆】,「原来如此」
对库尔维斯这个名字有反应么
这也就意味着,缇娅所见到的梦境和现实是紧密相连的。
【凯伊姆】,「我有件事要向你报告」
我将缇娅昨天在莉西亚的房间中所做的梦向他说明。
鲁基乌斯的眼睛中,罕见地露出兴奋的神色。
【鲁基乌斯】,「缇娅君做了那种梦吗?」
【鲁基乌斯】,「那么,昨天的潜入也就未必就是失败」
【凯伊姆】,「算是吧」
【凯伊姆】,「不过,差不多也已经没什么我能做的事了」
【凯伊姆】,「昨天的那番骚动会让执政公加强警备,而莉西亚也已经能够和我一刀两断」
【鲁基乌斯】,「今后我会忙于做武装起义的准备」
【鲁基乌斯】,「你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凯伊姆】,「所以我才说,已经没什么我能做的事了」
【凯伊姆】,「这已经属于政治上的范畴」
【鲁基乌斯】,「你若在这里抽手不干,都市的真相也会石沉大海」
【鲁基乌斯】,「这样也没关系吗?」
【凯伊姆】,「如果有什么具体要我做的事情,你尽管说」
【凯伊姆】,「我已经没什么想法了」
【鲁基乌斯】,「参加武装起义吧」
【凯伊姆】,「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能改变什么?」
【鲁基乌斯】,「你或许真的可以改变战局」
或许?
说什么傻话。
【凯伊姆】,「真不像你说的话」
【凯伊姆】,「我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原杀手,不可能会起到什么作用吧」
鲁基乌斯叹了口气。
【鲁基乌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简单地便放弃」
【鲁基乌斯】,「我稍微有点失望啊」
【凯伊姆】,「我不是放弃,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凯伊姆】,「我从以前就已经注意过几次了,你是不是对我的评价过高了?」
【凯伊姆】,「不,不对啊……」
【凯伊姆】,「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你身边?」
【凯伊姆】,「对你来说,没有什么要重用我的理由吧」
从刚开始就是这样。
爽快地承认自己知道圣女无法让都市漂浮。
按照常识来说,没有人会这么轻易地便将自己的底细透露给他人。
将这么大的秘密挑明,换来的却只是一个出身牢狱的保镖。
鲁基乌斯如果真的需要保镖,完全可以雇一个比我更强的人。
就算是对缇娅有兴趣,也应该有更加适当的做法才对。
不,说到底,这家伙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很古怪了。
与贝尔纳德缠斗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大崩落的事情了。
而在我们去大圣堂之后,他又巧妙地与我接触,为我提供帮助。
【凯伊姆】,「你究竟是什么人?」
【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站起身来。
背向我望向窗外。
【鲁基乌斯】,「我是在担心你的将来」
【凯伊姆】,「我用不着你来为我担心」
【鲁基乌斯】,「不,很担心啊」
鲁基乌斯向我转来。
【鲁基乌斯】,「凯伊姆,《大崩落》以来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鲁基乌斯】,「你找到生存的意义了吗?」
【凯伊姆】,「呃!?」
【鲁基乌斯】,「成为优秀的人了吗?」
大崩落的时候,我猛地抓住了哥哥的手。
至今为止,我也无法回忆起来,当初为什么会那样做。
在死之前,哥哥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阿伊姆】,「你要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
【阿伊姆】,「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成为一个优秀的人……答应我」
那个时候。
我的确是向他点头了吧。
【凯伊姆】,「你,你是……」
我无意识地后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
那个时候,哥哥……阿伊姆他的确应该从我的手中滑落,掉到下界去了。
【凯伊姆】,「你是……」
【鲁基乌斯】,「我还以为你会更早点注意到呢」
鲁基乌斯……是凯伊姆吗……?
那个凯伊姆,还活着吗?
【凯伊姆】,「阿伊姆已经掉到下界死了……不可能会在这里」
【鲁基乌斯】,「的确,那个时候我放开了你的手,掉了下去」
【鲁基乌斯】,「但是,我似乎在下落的过程中被悬崖所勾住,而奇迹般地得救了」
【鲁基乌斯】,「具体的经过我也想不起来,不过我应该是在那里被奈菲尔卿给捡到了」
【凯伊姆】,「捡到了?」
我回忆起奈菲尔的房间中挂着的那副家庭的肖像画。
上面的鲁基乌斯与眼前的人,长相有着很大的差别。
阿伊姆……取代了鲁基乌斯的身份么。
【凯伊姆】,「你真的是阿伊姆吗?」
【鲁基乌斯】,「知道那个时候的约定的,就只有阿伊姆和凯伊姆两个人」
【鲁基乌斯】,「如果你希望的话,咱们孩提时候的回忆,要多少我都能给你说出来」
【鲁基乌斯】,「如果你是凯伊姆的话,那我自然就只能是另外一个人了」
【凯伊姆】,「我不相信」
【凯伊姆】,「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
【鲁基乌斯】,「嘛,我的处境和死了倒也差不多」
鲁基乌斯露出冷冷的笑容。
说起来,他的长相的确有阿伊姆的影子。
【凯伊姆】,「就算你是阿伊姆,为什么沉默至今?」
【凯伊姆】,「在我将名字告诉你的时候,为什么你没有把真实姓名说出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鲁基乌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凝视着我。
恐怕从那时开始,鲁基乌斯就已经知道我是他的弟弟了。
【鲁基乌斯】,「因为我觉得这样做会更加顺利一些」
【鲁基乌斯】,「就算我那个时候直接告诉你我就是阿伊姆,你也只会抱有疑心,而绝对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凯伊姆】,「那倒也是」
【凯伊姆】,「但是,其它说出事实的机会也要多少有多少吧」
【鲁基乌斯】,「如果我向你坦白自己的身份,你肯定会一言不发地就从我身边离开」
【鲁基乌斯】,「这样一来,咱们也就没法怀着共同的目的去共事了」
也就是说,保持沉默是更加合理的选择么。
【凯伊姆】,「那么,事到如今你为什么又要挑明?」
【鲁基乌斯】,「因为你实在是不怎么争气」
【鲁基乌斯】,「不打倒执政公,咱们就不会有未来,你也清楚这点吧」
【鲁基乌斯】,「若我输给了执政公,你还能做些什么?」
【凯伊姆】,「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还有机会」
【凯伊姆】,「因为你还活在这个世上」
【凯伊姆】,「对于无论何时都堂堂正正地向前迈进的你来说,这不是太粗暴了吗?」
哥哥一直都是正直的。
理智而优秀,是母亲自豪的孩子。
而我,则只是在一味地追逐着他的背影而已。
【凯伊姆】,「或许被贵族捡到之后,你过的生活很不自由,但我在牢狱里却是每天都要和死神为伍」
【凯伊姆】,「然而事到如今,你却又像这样来雇用我。怎么回事?你是想可怜我这个活得穷愁潦倒的废物吗?」
【鲁基乌斯】,「我不是在同情你」
【鲁基乌斯】,「只是想看看,你究竟长成了一个怎样的人」
【鲁基乌斯】,「然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你一同走下去」
【凯伊姆】,「敬谢不敏」
我背向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你准备怎么办?」
【凯伊姆】,「事已至此,我不想再纠结于自己的过去」
【凯伊姆】,「我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个牢狱的万事屋,而接下了你的工作」
【凯伊姆】,「该做的事情我会去做,不该我做的事情便与我无关」
【凯伊姆】,「至少,我还是会继续当你的保镖」
【鲁基乌斯】,「凯伊姆……」
【凯伊姆】,「不过,我也没打算将这个让人不爽的关系持续太长时间就是了」
丢下这句话后,我便走出了鲁基乌斯的房间。
【凯伊姆】,「……」
我翻了个身。
完全没有睡意。
目光清澈,脑海中净在考虑些无谓的事情。
我从未想过,阿伊姆居然会还活着。
脑海中浮现器大崩落时的事情。
我一直都在被和优秀的哥哥做着比较。
不止是在家里。
只要是认识我们的人,全都会无一例外地去赞美优秀的哥哥,挖苦没用的我。
即便如此,母亲也总是一遍遍地说着她的那个口头禅。
【母亲】,「每个人,都必定有其生存的意义」
【母亲】,「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努力地经营自己的人生,然后去找到生存的意义。」
我曾经想过。
原来如此,我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衬托出哥哥的优秀啊。
印象中的我,总是在和哥哥对着干,然后去接受母亲的叱责。
现在回想起来,我会做出那些事情,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继续被母亲所注意吧。
大崩落发生的那一天,我们在进行着赛跑。
而那时的我应该也像往常一样,向着哥哥的后背说出了诅咒的话语吧。
但是,那一天,诅咒变成了现实。
覆盖整个天空的,不可思议的光──
天空的颜色绚丽而虚幻,澄澈透明。
那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那副场景,被称作《终焉之晚霞》。
那之后的记忆,便几乎没有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抓住了将要掉到悬崖之下的哥哥的手。
在不久之前,还去诅咒哥哥的我,现在却想要去救他。
我不明白为什么。
阿伊姆的身体很重,靠着一个小孩子的力量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反而是我的身体,在被一点点地向着那无底的深渊拉近。
【阿伊姆】,「凯伊姆,够了」
【阿伊姆】,「再不放手的话,你也会掉下去的」
──把手放开吧。
──只要哥哥不在,你就能被母亲认同了。
心底传来某个人的低语。
但是,我却拒绝去那样做。
胳膊依然麻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停下我们坠入深渊的脚步。
为什么,我要这么拼命地去救哥哥呢。
那个时候,哥哥说了。
【阿伊姆】,「你要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
【阿伊姆】,「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成为一个优秀的人……答应我」
看着临终的哥哥,我点了点头。
将我的动作映入眼中的阿伊姆,露出满意的微笑──
然后,独自一人坠入了深渊。
【凯伊姆】,「……」
大崩落结束,在下层彷徨了一段时间以后,我被买到了牢狱。
然后,为了生存下来,不得不无数次去背叛母亲和哥哥所说过的话。
与阿伊姆缔结的那个约定,有如拔不下来的尖刺一般,无时无刻地不在伤害着我。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在牢狱那过于残酷的生活中,根本没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余地。
生存的意义也好,优秀的人生也罢。若被这些东西所束缚,只会一步步迈向死亡。
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我很清楚。
自己不过是单纯地在嫉妒鲁基乌斯而已。
他被贵族捡到,度过了舒适自由的人生。
而我却在牢狱中吸食泥水,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
神还真是讽刺。
让赌上性命救下我的阿伊姆成为贵族,而让得救的我掉到牢狱。
做出这样的安排,神究竟是想要看到什么呢。
难道他想说,这是对我的试炼吗。
【凯伊姆】,「……」
现在的情况,我真想赶紧脱身,越快越好。
但是我走了之后,鲁基乌斯会变成怎样?
他很有可能会被执政公打垮。
现在的他与大崩落那时相同,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那个时候,我去救哥哥了。
为什么,我会去救那个自己希望他消失的哥哥呢。
我至今仍旧不曾找到答案。
再稍微在他身边待一会吧。
既然现在的情况和大崩落那时很相似,那么陪在他身边的话,我说不定就能搞清楚那时候自己的心情。
只是再少许而已。
到了紧要关头,一定要和他断绝关系。
这些年来,我所身处的并非是能够沉浸于感伤而不务正业的安逸之地。
现在的我,应该可以冷静地判断形势,找到脱身而退的最好时机。
在那个时机到来之前,就先好好保护他的安全吧。
这样就好。
【戈尔】,「我回来了」
戈尔悄无声息地现身。
【吉尔巴鲁特卿】,「结果如何」
【戈尔】,「那个贵族已经被我办妥了」
【戈尔】,「包括他的家人和佣人,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戈尔的脸上还残留着没有擦净的血痕。
【戈尔】,「不过,还真是那个呢」
【戈尔】,「去杀那种毫无抵抗的人,人家也会很愧疚哦」
【吉尔巴鲁特卿】,「不过,你看上去倒是很乐在其中啊」
这个名叫戈尔的女人,早就没有良心这种东西了。
虽然将她买下并置于麾下的人正是执政公,但他自己有时看到她也会不寒而栗。
【吉尔巴鲁特卿】,「那么,另一边呢?」
【戈尔】,「啊……啊啊,那边啊」
【戈尔】,「非常抱歉,我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吉尔巴鲁特卿】,「什么?」
执政公瞪视着戈尔。
戈尔应该不会忘记自己的猎物。
也就是说,她这么做有着什么意图。
【吉尔巴鲁特卿】,「你现在就给我去善后」
【戈尔】,「那个叫做凯伊姆的家伙,实力相当的强」
【戈尔】,「再加上西斯狄娜也在那里」
【戈尔】,「就算是人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呢」
戈尔露出爬虫类的笑容说道。
【吉尔巴鲁特卿】,「你是要忤逆我的命令吗?」
【吉尔巴鲁特卿】,「我是叫你去杀掉他,不会承认任何其它的结果」
【戈尔】,「哎呀-,您还真是很心急呢」
【戈尔】,「之前也跟您说过了,鲁基乌斯并没有反叛的意图」
【吉尔巴鲁特卿】,「那个要由我自己来判断」
【吉尔巴鲁特卿】,「总有一天,他将会对我拔刀相向」
【戈尔】,「哈啊,是吗?」
【吉尔巴鲁特卿】,「他并非甘居人下之人」
【吉尔巴鲁特卿】,「我再说一遍」
【吉尔巴鲁特卿】,「把鲁基乌斯和凯伊姆杀掉」
戈尔耸了耸肩。
【戈尔】,「反正都是要杀,不如直接把莉西亚大人杀掉,然后你去登上王位吧?」
【戈尔】,「人家可是看到那副天真的样子,手就会不由自主地握住剑柄呢」
执政公不由得感慨起戈尔的愚昧。
正是因为有莉西亚在,执政公才能这样稳稳地掌握住权力。
不到最紧要的关头,他是绝对不会杀掉莉西亚的。
【吉尔巴鲁特卿】,「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去杀人就好」
【戈尔】,「噢,您说的是」
戈尔深深地躬身行礼。
【戈尔】,「不过,我很意外呢」
【吉尔巴鲁特卿】,「你指什么?」
【戈尔】,「我还以为您不去篡夺王位,是因为更加深刻的理由呢」
【戈尔】,「我听说过一个传闻」
【戈尔】,「在国王陛下倒下之后,好像有人每夜都在与失意的王妃大人私会呢……」
【吉尔巴鲁特卿】,「我可没听说过那种传言」
【戈尔】,「哦呀,是吗?」
【吉尔巴鲁特卿】,「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和我闲谈吗?」
【吉尔巴鲁特卿】,「还不赶快去完成任务」
【戈尔】,「像您这么了不起的大人,有什么好慌张的呢」
【戈尔】,「今天晚上的您可一点都不似平常的慎重」
【戈尔】,「您就那么在意莉西亚大人说的那句话吗?」
【戈尔】,「那个,叫什么来着」
【戈尔】,「的确是……库尔维斯?」
那一瞬间,
执政公的眼睛陡然充血。
然后,他的拳头便陷入了戈尔的面部。
【吉尔巴鲁特卿】,「住嘴!」
【吉尔巴鲁特卿】,「你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去说出那个名字!」
执政公骑在戈尔的身上,不断地殴打着她。
而戈尔则毫不闪躲地任由执政公发泄怒意。
即使鼻血喷涌而出,她的笑容也不曾崩坏。
【吉尔巴鲁特卿】,「除了杀人以外便没有任何才能的你能够活到现在,还不都是靠我的赏识!」
【吉尔巴鲁特卿】,「你给我闭上嘴,服从我的命令!」
【戈尔】,「呵……呵呵呵……」
在执政公的拳头下,戈尔的喉咙中发出笑声。
【吉尔巴鲁特卿】,「有什么好笑的!」
【戈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强忍的笑意变成了哄笑,戈尔一边品尝着自己的血液,一边笑个不停。
【吉尔巴鲁特卿】,「哈啊,哈啊……哈啊……」
打累了的执政公揉搓着自己的拳头,站起身来。
而在那之后,戈尔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地站了起来。
【戈尔】,「您已经累了吗?」
【戈尔】,「就算是拥有这世上最大权势的您,好像也赢不过岁月这个敌人呢」
戈尔用手指抹去嘴角流出的血液,然后放入口中吮吸。
【吉尔巴鲁特卿】,「住嘴」
【戈尔】,「就算不特意去开杀戒,也有能将鲁基乌斯击垮的方法哦」
【吉尔巴鲁特卿】,「……说来听听」
执政公的眼神瞬间便恢复了冷静。
【戈尔】,「只要让他孤立无援即可」
【戈尔】,「对您来说,这应该是件再简单也不过的事了」
【鲁基乌斯】,「那么,我走了」
我无言地目送着鲁基乌斯向会议室走去。
今天与往常不同,在来到王城的路上,我和鲁基乌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旁边随侍的西斯狄娜也绷着脸一言不发。
【西斯狄娜】,「凯伊姆先生」
在贵族们走进会议室后,西斯狄娜似乎早有准备地向我开口。
【西斯狄娜】,「我从鲁基乌斯大人那里听说了」
【凯伊姆】,「是吗」
【西斯狄娜】,「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但转念一想便理解了」
【西斯狄娜】,「若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隐情,鲁基乌斯大人是不可能会将您这种人留在身边的」
【凯伊姆】,「也是啊」
【西斯狄娜】,「我有件事想拜托您」
【凯伊姆】,「真稀奇啊」
【西斯狄娜】,「本来,我是应该按照鲁基乌斯的弟弟这个身份来对待您的……」
【凯伊姆】,「像平常那样就好」
我抢先一步答道。
被这家伙用敬语称呼,想想就觉得恶心。
【西斯狄娜】,「感谢您的理解」
【西斯狄娜】,「如果我认为您的行动会损害到鲁基乌斯大人的利益,那么我也仍旧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凯伊姆】,「我会像从前那样继续当他的护卫,不过也仅此而已」
我来到上层,是为了解明这座都市漂浮的谜题。
和鲁基乌斯是什么人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没有和鲁基乌斯解除合作,只是因为我们的利害尚且一致。
一旦我觉得自己的目的将无法达成,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凯伊姆】,「不过,这些话我还是要说」
【凯伊姆】,「那家伙隐瞒了和我的关系而利用了我」
【凯伊姆】,「现在我虽然在帮助他,但这并不代表我相信了他的说法」
【西斯狄娜】,「那个无妨」
【西斯狄娜】,「就算您相信了这件事,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凯伊姆】,「那就好」
会议结束之后,贵族们陆续回到了大厅。
每个人都好像遇到了什么坏事般,露出一副阴沉的表情。
莉西亚也一眼都没有看向这边,便重重离去。
执政公拍着手,让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吉尔巴鲁特卿】,「诸位」
【吉尔巴鲁特卿】,「虽然我们常常会因为会议而见面,不过每次都只谈论政事也太乏味了」
【吉尔巴鲁特卿】,「偶尔去吃个饭,加深一下彼此之间的感情如何?」
【吉尔巴鲁特卿】,「当然,大家应该也都有自己的安排。有哪位不方便的话,无须顾虑自行离去便可」
在执政公的信号下,料理被送进了会议室和大厅。
似乎是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
【吉尔巴鲁特卿】,「辅佐官们也请尽情地享乐吧」
说完,执政公便走回了会议室。
鲁基乌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要参加吗?」
【鲁基乌斯】,「不可能会有人回去的」
这个聚餐也是考验的一环。
谁敢回去,便会被执政公盯上。
而事实上也正如鲁基乌斯所眼,没有一个人转身离去。
大厅中瞬间便被埋在了料理的海洋中。
见所未见的豪华料理与一桶桶最高级的葡萄酒,尽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这些究竟要花费多少钱呢。
辅佐官们各自拿到自己喜欢的料理,开始大快朵颐。
虽然每道菜都是绝佳的美味,但比起牢狱的料理果然还是有些清淡。
正当我肆意地享用料理,品尝美酒之时,西斯狄娜走了过来。
【凯伊姆】,「干什么?」
她带我来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西斯狄娜】,「有件事要让你知道」
【西斯狄娜】,「昨天晚上,一个站在咱们这边的年轻贵族被消灭了」
【西斯狄娜】,「他的家人和佣人……就连女人和孩子都没有被放过,被杀得一干二净」
【凯伊姆】,「是吗」
做的真是漂亮。
脑海中浮现出戈尔的面孔。
【西斯狄娜】,「再加上,最近有个愈演愈烈的传言,说只要与执政公为敌,就会被逐出圣教会」
【凯伊姆】,「执政公有能将他人驱逐出教会的力量吗?」
【西斯狄娜】,「您还记得那辆由戈尔护卫,驶进圣教会的马车吧?」
【西斯狄娜】,「执政公和神官长之间关系密切这件事,已经是众人皆知了」
【凯伊姆】,「这样啊」
我回想起纳达尔对贵族的百般顾忌。
他身上的那些世俗的气味,也是在和执政公的交往中沾染上的吧。
【西斯狄娜】,「咱们阵营的贵族们正在动摇」
【西斯狄娜】,「也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凯伊姆】,「知道了」
说完之后,西斯狄娜便快步离去。
她的表情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问题,不过应该不要紧吧。
不过话说回来,一族人全被杀掉了啊。
再加上驱逐出圣教会的威胁。
执政公似乎也差不多开始动真格的了。
大厅中的远处,戈尔正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背靠墙壁,品味着杯中的美酒。
【戈尔】,「……」
注意到我的视线之后,戈尔微微地举起酒杯。
我也举起酒杯予以回应。
看起来,缔造这场血案的人就是她无疑了。
会议室的桌上摆满了料理,贵族们正在平和地谈笑风生。
鲁基乌斯虽然表面上也在笑着应酬,内心却并不平静。
作为自己最有力战友的贵族被投进监牢,惨遭杀害。
虽然自己没有将对执政公的敌意显现出来,但对方的意图却已显露无疑。
【吉尔巴鲁特卿】,「话说回来,法利亚斯殿下」
平常都侍立在房间一角的法利亚斯,今天也被准备了席位。
地点就在在执政公的旁边。
这明显是事先调好的配置。
【法利亚斯】,「请问您有何见教?」
【吉尔巴鲁特卿】,「我的女儿也已经不小了」
【吉尔巴鲁特卿】,「我想,是不是差不多该让我看看孙子的模样了呢」
【法利亚斯】,「我们也正在为了能有孩子而努力」
【吉尔巴鲁特卿】,「是吗」
【吉尔巴鲁特卿】,「虽然婴儿是天赐之物,但还是请法利亚斯殿下务必要加油啊」
【法利亚斯】,「是,我会努力去做」
执政公和法利亚斯平和的对话,令当场的气氛有所缓和。
执政公也对自己对话的成果非常满意。
这样一来,大家就知道自己与法利亚斯确实有着密切的关系。
看到这幅场景的鲁基乌斯动了起来。
【鲁基乌斯】,「法利亚斯殿下」
【鲁基乌斯】,「最近莉西亚大人似乎对政务抱有很大的关心」
【鲁基乌斯】,「您不觉得,这是莉西亚大人有所成长的表现吗?」
莉西亚之所以会和法利亚斯不和,主要是因为莉西亚总是摆出一副孩子般任性的姿态。
对于莉西亚的改变,法利亚斯应该不会不感到开心才对。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亲自执行政务,是这个国家应有的姿态」
【法利亚斯】,「如今的莉西亚大人,非常的值得信赖」
法利亚斯所宣誓效忠的是国王陛下与莉西亚所代表的诺瓦斯王室,而并非执政公一人。
鲁基乌斯再次认识到了这一点。
【吉尔巴鲁特卿】,「我也是这样想的」
执政公不失时机地加入了对话。
【吉尔巴鲁特卿】,「国王陛下的确是将王城与士兵交由法利亚斯殿下,而将政务交由我来代行处理」
【吉尔巴鲁特卿】,「但那也只是在莉西亚大人能够统揽全局之前」
【吉尔巴鲁特卿】,「看到莉西亚大人的成长,我们由衷地感到高兴」
执政公刻意强调了自己和法利亚斯的关系。
【吉尔巴鲁特卿】,「不过,我对一个地方有点在意」
【法利亚斯】,「是什么事呢?」
【吉尔巴鲁特卿】,「虽然我很乐于见到莉西亚大人对各种事情都抱持着兴趣,但不辨真伪将之全盘接受,是无法做一个好的政治家的」
【吉尔巴鲁特卿】,「为了将莉西亚大人培养成优秀的国王,必须要让她学会分辨事物的善恶」
【吉尔巴鲁特卿】,「不然,国王陛下也会很伤心的」
【吉尔巴鲁特卿】,「关于这点,鲁基乌斯卿和法利亚斯殿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法利亚斯】,「那是自然」
【鲁基乌斯】,「如您所言」
执政公刚才所说的并非问题,而是强行的命令。
根本不可能做出否定的回答。
【吉尔巴鲁特卿】,「如果有什么人去恶意地教唆莉西亚大人,向她灌输不好的知识就糟了」
【吉尔巴鲁特卿】,「希望二位能够多加留心,不让奸臣有机会靠近莉西亚大人的身边」
【法利亚斯】,「是,请交给我吧」
【鲁基乌斯】,「知道了」
鲁基乌斯和法利亚斯深深行礼。
一开始的力量就差距过大,之后的劣势便在所难免。
【鲁基乌斯】,「国王陛下若能看到莉西亚大人如今的成长,想必国王陛下也会喜不自胜」
【鲁基乌斯】,「不知法利亚斯殿下是否也是这么看的呢?」
【法利亚斯】,「您说的没错」
【鲁基乌斯】,「执政公,国王陛下的贵体还安康吗?」
【吉尔巴鲁特卿】,「还是老样子」
【吉尔巴鲁特卿】,「完全没有要康复的样子」
【鲁基乌斯】,「那真是令人惋惜」
鲁基乌斯露出阴沉的表情。
然后,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脸来。
【鲁基乌斯】,「噢噢,说起来」
【吉尔巴鲁特卿】,「怎么了?」
【鲁基乌斯】,「最近,在街道上有一个声望很高的名医」
【鲁基乌斯】,「属下希望能让她去给国王陛下诊察一下,您认为如何呢?」
如同事先所商量好的那样,周围的贵族们也纷纷地表示赞同。
但是,执政公却仍旧面无表情。
【吉尔巴鲁特卿】,「国王陛下正在接受这个国家最权威的医师的治疗」
【吉尔巴鲁特卿】,「你对他们的水平有什么疑问吗?」
【鲁基乌斯】,「属下岂敢」
【鲁基乌斯】,「但是,国王陛下已经长时间处于没有恢复征兆的状态」
【鲁基乌斯】,「恕我僭越,是否也差不多该寻找一下新的治疗方法了呢」
仿佛在水面投入一颗石子般地,会议室中响起喧哗声。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执政公的发言。
【法利亚斯】,「的确……」
鲁基乌斯的话,令周围的贵族也不禁点头。
不管是再怎么权威的医生,如果不能让国王的病情有所好转,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不如让其他的名医来试试。
如果这样就能令陛下康复,那便再好也不过了。
【吉尔巴鲁特卿】,「鲁基乌斯卿」
执政公笑了起来。
【吉尔巴鲁特卿】,「正如你所言」
【吉尔巴鲁特卿】,「至今为止我都对此袖手旁观,没能采取有效的手段,会遭人非议也是在所难免」
【吉尔巴鲁特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吉尔巴鲁特卿】,「诸位,没有异议吧?」
身处会议室的全体贵族,都向执政公低头行礼。
【吉尔巴鲁特卿】,「那么,我之后去和莉西亚大人谈谈吧」
【吉尔巴鲁特卿】,「也请鲁基乌斯卿一起前来」
【鲁基乌斯】,「是」
鲁基乌斯再次将头低下。
虽然中午已过,但鲁基乌斯他们还是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他们的午餐会似乎还在进行。
我喝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的葡萄酒时,一个近卫兵向我走来。
【近卫兵】,「请问是凯伊姆大人吗?」
【凯伊姆】,「啊啊」
【近卫兵】,「这里有给您的一封信」
近卫兵将信递到我的手中。
我接过以后看向背面,没有发现寄信人的名字。
【凯伊姆】,「是谁给我的?」
【近卫兵】,「是一位穿着长外套的女性,至于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戈尔么。
【近卫兵】,「我已经将信交给您了」
【凯伊姆】,「谢谢」
目送近卫兵离开之后,我将信封打开。
信上只写着一行字。
《现在还不晚,赶快去见莉西亚》
这是陷阱吗,亦或是忠告呢。
我为了报告而去找西斯狄娜,但却没有找到。
没办法了。
我独自一人走出大厅。
来到莉西亚房间的门前。
【凯伊姆】,「莉西亚大人,您在吗?」
没有回应。
我将耳朵凑在门缝上。
微微地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呻吟声。
我转动门把手,将门推开。
观察着四周。
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身影。
【莉西亚】,「嗯……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正在床上呻吟着。
手脚被绳子紧缚,嘴也被手帕塞住。
【莉西亚】,「嗯,嗯嗯-,嗯嗯……」
看到是我之后,莉西亚用力地摇着头。
背后的门被关上了。
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我猛地向旁一跃。
刀刃堪堪划过我刚才所站的位置。
我拔出小刀。
【凯伊姆】,「……」
敌人是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假面人。
性别不明。
【假面人】,「喝」
假面人朝着我的上身刺出尖锐的一击,随后旋即一脚扫向我的胫骨。
我扭过身子躲开攻击,向后退去。
对方的技巧相当娴熟。
这个对手有着深厚的实战经验。
突然,歹徒的身体猛地一沉。
敌人猛烈地向我突刺而来。
集中于一点的攻击,只要能够读出对方的动作,便可以轻松地回避。
我用小刀将迫近的刀锋格开。
但是……
本应该被格开的刀锋,却划出了异样的轨迹。
仿佛缠绕上来一般,滑入了我的手心。
【凯伊姆】,「咕……」
在用小刀格挡的同时,我踏前一步踢了出去。
【假面人】,「唔……!」
踹中了敌人的侧腹。
假面人顺势借力转身,向着阳台逃去。
【凯伊姆】,「站住!」
我紧跟其后冲向阳台。
但是,敌人却已经不见影踪。
他跑到哪里去了?
我俯视着阳台之下。
看到了一个沿着峭壁微微的凸起逃走的人影。
如果手上稍一打滑,等待着他的便是遥远的悬崖底部。
想追上去很难。
现在就先这样将其击退吧。
我返回房间,向莉西亚走去。
用小刀隔断绳索,取下塞在她口中的手帕。
【莉西亚】,「噗哈……凯,凯伊姆」
莉西亚微微地颤抖着。
【莉西亚】,「我,我得救了吗?」
【凯伊姆】,「啊啊」
【莉西亚】,「是你救的我吗?」
【凯伊姆】,「你刚才不是都看见了么」
她似乎稍微有点混乱。
她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吧。
我将绳子完全解开后,正准备从莉西亚身边离开的时候。
【莉西亚】,「等,等等」
胳膊被抓住了。
【莉西亚】,「抱歉……麻烦你在我身边再待一会」
【凯伊姆】,「这样好吗?」
【莉西亚】,「我也知道这很任性」
【莉西亚】,「可是,拜托你了」
说着话的时候,莉西亚也仍旧在颤抖。
【凯伊姆】,「知道了」
我坐在床上,伸出胳膊抱住莉西亚。
【莉西亚】,「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杀了」
如果要杀她的话,歹徒就不会刻意去用手帕塞住她的嘴了。
犯人来这里有别的目的。
是来偷钱的么?
【凯伊姆】,「你看到那家伙的长相了吗?」
【莉西亚】,「没看到」
【凯伊姆】,「是吗」
从踢中对方时感到的肌肉坚硬度,大致上能够猜出性别来。
是个女人。
而且,她所击出的那一记诡异的突刺,我有印象。
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脑海之中。
西斯狄娜。
不过,为什么?
她有什么要加害莉西亚的理由吗?
想到这里,我突然回忆起西斯狄娜和戈尔私通的嫌疑。
也就是说,她是在受执政公的命令而行动的吗。
不过对执政公而言,莉西亚如果死掉应该会很麻烦。
【凯伊姆】,「……?」
视线的一角,一个物体正在发光。
【凯伊姆】,「莉西亚,抱歉」
我松开莉西亚的手,捡起看到的那个物品。
是一枚银质的指环。
指环的款式很大,底座上刻着某些图案。
【凯伊姆】,「这是这是用来按火漆的戒指吧」
【凯伊姆】,「是你的吗?」
【莉西亚】,「给我看看」
我将指环交给莉西亚。
看到上面的刻印,莉西亚瞪大了眼睛。
【莉西亚】,「这个,是执政公的刻印啊」
【莉西亚】,「怎么可能!?」
如果这不是本来就存在于此的物品,那么只能是被从外面带进来的了。
是那个假面人遗落的吗。
等等,很奇怪啊。
那个为了掩盖长相而带着假面的人,走路时会特意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带在身上吗。
【莉西亚】,「我在会议上提到了库尔维斯的名字,那时执政公的表情很不寻常」
【莉西亚】,「他看向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虫子一样」
【莉西亚】,「果然是那样的吗……」
【莉西亚】,「执政公,要把我……」
莉西亚似乎认为,是执政公想要取她的性命。
但是,这恐怕才是刺客真正的目的吧。
【凯伊姆】,「你还好吗?」
【莉西亚】,「我很清楚,身为王室的成员,无时无刻不有被瞄上性命的危险」
【莉西亚】,「但是,这和真正地受到袭击,果然还是两码事啊」
莉西亚勉强地硬挤出笑容。
她也在尽可能地努力着。
【莉西亚】,「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完全相信的啊」
【莉西亚】,「就连执政公在发现我对他碍事的时候,也会翻脸来要我的命」
【莉西亚】,「肯定是我问这问那的,才会被他这么疏远吧」
【莉西亚】,「执政公只是希望我做一个只会点头的人偶呢」
莉西亚自嘲般地说道。
【莉西亚】,「被我赶出房间的时候,你应该觉得很不合理吧」
【莉西亚】,「只是稍微撒了个谎,就被我发那么大的火」
【莉西亚】,「那是因为我一直以为,只有你是肯定会永远对我说真话的」
莉西亚露出寂寞的笑容。
【莉西亚】,「但是,那好像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呢」
【莉西亚】,「现在我正在反省」
莉西亚蜷缩起她那娇笑的后背,将头低下。
【凯伊姆】,「别介意」
【凯伊姆】,「我没有在生你的气」
【莉西亚】,「你没有说要原谅我呢」
【凯伊姆】,「那要看你今后的表现」
【莉西亚】,「这个回答真有你的风格呢」
莉西亚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莉西亚】,「告诉我」
【莉西亚】,「你为什么会去当杀手?」
【凯伊姆】,「掉到牢狱以后,我被娼馆收留了」
【凯伊姆】,「如果不抵抗的话,我就会被卖去当男妓」
【莉西亚】,「男妓……」
【凯伊姆】,「向有钱的女性和有特殊癖好的男性提供服务的工作」
【凯伊姆】,「我不惜攻击娼馆的人,总算是从那里逃了出来」
【凯伊姆】,「嘛,虽然结果还是被抓回去了」
【凯伊姆】,「不过,看中我实力的娼馆主人,问我要不要去做杀手」
【凯伊姆】,「那时的我虽然也很苦恼,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凯伊姆】,「就是这样」
【莉西亚】,「抱歉……」
【莉西亚】,「是我不对,问你这种问题」
【凯伊姆】,「你还真老实啊」
【莉西亚】,「你为什么要笑?」
和那个老园丁说的一模一样。
对于一个国王来说,莉西亚太过温柔了。
【凯伊姆】,「放心吧,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不再杀人了」
【莉西亚】,「为什么停手了?」
【凯伊姆】,「因为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才去杀人的」
【凯伊姆】,「如果有其他能养活自己的方法,自然就会去选择别的出路」
【莉西亚】,「这样啊,也是呢」
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因为有着和阿伊姆的那个约定吧。
像个人偶一样,听从他人的命令而终日杀戮。
从那种地方,我不可能会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凯伊姆】,「不过,你明明都说过不许我再进这个房间,我却还是又来了啊」
【莉西亚】,「不,没关系」
【莉西亚】,「如果你没来的话,现在的我说不定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莉西亚】,「我要向你道谢」
【凯伊姆】,「别介意」
那封信也好,那个犯人也罢,现在都先放着不管吧。
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凯伊姆】,「那么,我走了」
【莉西亚】,「等,等等」
莉西亚再次抓住我的胳膊。
【凯伊姆】,「还有什么事吗?」
【莉西亚】,「…………」
【凯伊姆】,「我没听见」
【莉西亚】,「你,你给我留在这里」
【凯伊姆】,「就算你这么说,我这边也有工作要做啊」
午餐会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莉西亚】,「我很害怕」
【莉西亚】,「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凯伊姆】,「今天多半已经不会再有人来袭击你了」
【莉西亚】,「多半吗……」
她看上去相当的不安。
要怎么做好呢。
【凯伊姆】,「我去叫近卫兵过来」
【凯伊姆】,「有他们来做警卫,你应该就能放心了吧」
【莉西亚】,「笨,笨蛋」
【莉西亚】,「我……那个,只想要你在这里陪我」
莉西亚抬起眼睛凝视着我。
看起来,她是不会放我离开了啊。
【凯伊姆】,「说不要让我再来的人是你吧?」
【莉西亚】,「拜托,不要再说那么坏心眼的话了」
【莉西亚】,「我想凯伊姆在一起」
【莉西亚】,「你讨厌我吗?」
我没有理由去拒绝她。
【凯伊姆】,「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就陪在你身边」
我在床上坐了下来。
【莉西亚】,「谢谢」
【莉西亚】,「在我说好之前,你哪里也不许去」
【凯伊姆】,「你刚才那句话简直就像是在表白一样」
【莉西亚】,「说,说什么呢!?」
【莉西亚】,「我怎么会向你……」
莉西亚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凯伊姆】,「不过,我可是鲁基乌斯的辅佐官」
【凯伊姆】,「我总不可能在这里一直待到天亮吧」
【莉西亚】,「那,那倒也是……」
莉西亚轻声地说道。
【凯伊姆】,「你应该去和法利亚斯说说,让他加强你身边的警备」
【莉西亚】,「可是,法利亚斯是执政公那边的人啊」
【莉西亚】,「如果执政公从法利亚斯那里得知这件事,我说不定会被杀掉的」
【凯伊姆】,「没那回事吧」
【凯伊姆】,「今天你会被袭击,只是因为聚餐而导致近卫兵的警备有所分散而已」
【凯伊姆】,「再说,你好好想想看」
【凯伊姆】,「如果法利亚斯有那份心的话,你老早之前就已经被他杀掉了」
【莉西亚】,「……你说得也对啊」
【凯伊姆】,「法利亚斯是你的友方」
【凯伊姆】,「这件事你可以相信」
法利亚斯所宣誓效忠的对象,是包括国王与莉西亚在内的整个诺瓦斯王室。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认为他会盯上莉西亚的性命。
【莉西亚】,「我真的……可以相信吗?」
【凯伊姆】,「最终的判断要靠你自己」
我能做到的就只是提建议而已。
莉西亚是否要去相信,不应该由我来决定。
【莉西亚】,「知道了,我相信你说的话」
【莉西亚】,「我会去和法利亚斯说说看」
【凯伊姆】,「那么,现在就赶快去叫法利亚斯吧」
【莉西亚】,「等,等一下」
【凯伊姆】,「这次又怎么了?」
【莉西亚】,「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莉西亚】,「现在午餐会说不定还没结束呢」
我不由得苦笑。
【凯伊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软弱了」
【莉西亚】,「才,才不是呢」
【莉西亚】,「这个是,那个,是那个啊」
【凯伊姆】,「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莉西亚】,「总而言之,你给我待在这里」
真让人拿她没办法。
直到莉西亚满意为止,我都待在她的房间里。
傍晚时分,漫长的午餐会也终于结束了。
我拜托近卫兵叫来了法利亚斯,然后经由莉西亚之口将刚才那件事的始末告诉了他。
【法利亚斯】,「请容我再问一遍,有刺客的事情是真的吗?」
【莉西亚】,「我向你保证」
刚开始的时候,法利亚斯很自然地没有相信。
但是,在莉西亚的解释下,法利亚斯终于接受了这个说法。
【法利亚斯】,「既然莉西亚大人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能将其作为一个需要重视的事实来接受了」
【法利亚斯】,「凯伊姆,我再次向你道谢」
法利亚斯单膝跪地,向我低头行礼。
【莉西亚】,「法利亚斯……」
看到他的举动,莉西亚不禁感动不已。
普通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会对地位比自己低好几个等级的人屈膝。
对于这个近卫骑士团长而言,这应该就是他最大程度的谢礼了吧。
【凯伊姆】,「我只是很偶然地救下了莉西亚大人而已」
【法利亚斯】,「尽管如此,我也要向你道谢」
【法利亚斯】,「我一定会亲手捉到那个犯人」
法利亚斯握紧双拳。
【凯伊姆】,「虽然去寻找犯人也很重要,不过莉西亚大人似乎因为这次的事件而感到相当的不安」
【凯伊姆】,「能麻烦你增强她身边的警备吗?」
【法利亚斯】,「那是自然」
【法利亚斯】,「今后,我不会容许任何人碰莉西亚大人一根手指头」
听到法利亚斯这样说,莉西亚不由得苦笑。
【莉西亚】,「你这样我也很困扰啊」
【法利亚斯】,「可是,莉西亚大人……」
莉西亚一挥手,制止了法利亚斯的发言。
【莉西亚】,「我身边的警备就全权交给你来负责了」
【莉西亚】,「但是,我希望凯伊姆能像过去一样,自由出入我的房间」
【莉西亚】,「我只要求这点」
看起来,她是允许我再次进入这个房间了。
法利亚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法利亚斯】,「凯伊姆,看来你和莉西亚大人处得不错啊」
【法利亚斯】,「不过,我可不会容许你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肆意妄为」
【莉西亚】,「别那么说嘛」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凯伊姆可能的确是救下了您」
【法利亚斯】,「但是,我认为并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完全地相信这个男人,甚至还把他留在身边」
【莉西亚】,「我知道」
【莉西亚】,「但是,我相信凯伊姆」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
法利亚斯叹了口气。
【法利亚斯】,「知道了,这次我就信他一回」
【凯伊姆】,「谢了」
【法利亚斯】,「不过请不要忘记,我会每时每刻地监视你的行动」
【凯伊姆】,「啊啊」
我耸了耸肩。
【凯伊姆】,「那么,我这次真的是要告辞了」
【莉西亚】,「啊啊,帮了我大忙了」
【莉西亚】,「不过,还是要拜托你等一下」
【凯伊姆】,「又有什么事?」
莉西亚稍微犹豫过后,朝着我露出笑容。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那个……你明天,还会来这里的吧?」
我来到了会客室。
今天,艾莉斯代替西斯狄娜跟了过来。
按照之前的进谏,鲁基乌斯似乎打算要让艾莉斯为国王去诊疗。
所以,我一大早就跑到牢狱,把艾莉斯叫了过来。
【凯伊姆】,「艾莉斯,对王城作何感想?」
【艾莉斯】,「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艾莉斯】,「那边摆着的壶,卖掉一个就可以治好几百个病人了吧」
艾莉斯违心地说道。
【凯伊姆】,「艾莉斯,注意一下你的遣词用句」
【艾莉斯】,「没关系,我不出声就是了」
【凯伊姆】,「那就这么做吧」
【鲁基乌斯】,「艾莉斯君」
【艾莉斯】,「干嘛?」
【鲁基乌斯】,「话先说在前头,我希望你能对国王陛下抱持最崇高的敬意」
【鲁基乌斯】,「面对我们这些贵族就罢了,若是侮辱王室的成员,是会被问罪的」
【鲁基乌斯】,「那样一来,即使是我也无法包庇你了」
【艾莉斯】,「知道了,我会注意」
现在,国王的主治医师正在为他做早晨的例行诊察。
在侦查结束之后,就会安排艾莉斯与国王见面。
【御医长】,「让您久等了,鲁基乌斯大人」
主治医师从国王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他摇摆着肥硕的身体,眨巴着一双死鱼眼,透过眼镜看着我们。
【御医长】,「陛下的状态十分安定」
【御医长】,「短时间内进行诊察,应该没什么问题」
【鲁基乌斯】,「谢谢您」
鲁基乌斯将头低下。
【御医长】,「噢噢,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名医吗?」
【艾莉斯】,「哈?」
【艾莉斯】,「啊啊……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的确有人这么称呼我呢」
【御医长】,「请您务必多多关照」
【艾莉斯】,「嘛,我会妥善处理的」
敷衍过因为燃起同职业的对抗心的主治医师之后,艾莉斯走近了国王的房间。
在为国王诊断之后,回到了大厅里。
【凯伊姆】,「那么,结果如何?」
【艾莉斯】,「我觉得应该是被下了什么毒」
【艾莉斯】,「他的身体上到处都有黑色的斑点」
【艾莉斯】,「嘛,当然也有可能是什么我所没见过的病症」
听到艾莉斯的说法,鲁基乌斯眯起了眼睛。
【鲁基乌斯】,「如果此事属实,那可就不得了了」
【鲁基乌斯】,「主治医师没有发现这点吗?」
【艾莉斯】,「如果这都发现不了,那个人就算不上是医生了」
也就是说,主治医师对国王中毒的情况置之不问么。
当然,这不可能是他独断的行为。
【凯伊姆】,「是执政公么」
【鲁基乌斯】,「应该是吧」
【鲁基乌斯】,「艾莉斯君,你能将毒素除掉吗?」
【艾莉斯】,「很难呢」
【艾莉斯】,「能引起这种症状的毒太多了」
【艾莉斯】,「我觉得去问刚才那个医生会来得比较快」
【鲁基乌斯】,「那也很难」
【鲁基乌斯】,「想要调查主治医师,必须先确定毒物的正体」
【鲁基乌斯】,「然后,还必须要证明主治医师持有那种毒物」
【鲁基乌斯】,「对方可是陛下的主治医师」
【鲁基乌斯】,「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便贸然出手,很有可能会被他反咬一口」
执政公也不可能会天真到简单地被我们抓住他的尾巴。
不过,有件事我很在意。
无论由哪个医生来诊察,都肯定会发现国王中毒的症状,那么为什么执政公会允许艾莉斯去为国王诊察?
他会单纯地只是顺水推舟地照着鲁基乌斯的说法去做吗?
【凯伊姆】,「没法让国王恢复健康吗?」
【艾莉斯】,「他是在太虚弱了,多半是不可能」
【艾莉斯】,「我觉得他肯定是在长时间服用着毒药」
【艾莉斯】,「和他说话的时候,基本已经没法正常地回答问题」
【艾莉斯】,「他应该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很难让他得救么。
莉西亚应该会相当消沉吧。
更不用说,下毒的主人正是执政公。
要怎么样去跟她说呢。
【艾莉斯】,「关于那个国王陛下,他听到你说的那些有关莉西亚大人的事时,嘴里嘟囔了些什么」
【艾莉斯】,「法……什么的,好像要让他把保管的东西交给谁」
【凯伊姆】,「你说的是法利亚斯吗?」
【艾莉斯】,「感觉差不多就是这个名字」
国王在法利亚斯那里寄存了什么东西呢。
去问问莉西亚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鲁基乌斯】,「凯伊姆,你就好好去跟莉西亚大人说说吧」
【凯伊姆】,「啊啊」
我没有和鲁基乌斯对视地回答道。
从知道这家伙就是我哥哥的那时开始,心里就总是堵得慌。
【鲁基乌斯】,「那么,我就回宅邸去了」
说罢,鲁基乌斯便转身走去。
【艾莉斯】,「怎么了?你和他吵架了吗?」
【凯伊姆】,「真敏锐啊」
【艾莉斯】,「任谁都能看出来啊」
【艾莉斯】,「再说凯伊姆又很不擅长向别人道歉」
【凯伊姆】,「我可没有做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
【艾莉斯】,「天知道」
【艾莉斯】,「要我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艾莉斯】,「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赌气,事后肯定会后悔」
我现在或许的确是在赌气。
鲁基乌斯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要求我的协助,而当我想要离开的时候,才挑明自己作为兄长的身份。
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判断,但对于在他的掌心跳舞的我来说,却完全无法接受他的做法。
【凯伊姆】,「来,我把你送到城外」
【艾莉斯】,「谢了」
将艾莉斯带到城外之后,我再次返回王城。
莉西亚的房间前伫立着两名近卫兵。
【近卫兵】,「您能通报下自己的姓名吗?」
【近卫兵】,「只要是希望会面的人,无一例外都要报上名来」
这是法利亚斯的指示吧。
两名魁梧的近卫兵注视着我。
【凯伊姆】,「我是鲁基乌斯卿的辅佐官,名叫凯伊姆」
【凯伊姆】,「和莉西亚大人有见面的约定」
【近卫兵】,「谢谢您」
近卫兵们鞠了一躬,退到两旁。
在两人视线的沐浴下,我敲起了房间的门。
【莉西亚】,「是谁」
【凯伊姆】,「我是凯伊姆」
房间里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
【莉西亚】,「唔,嗯,进来吧」
【凯伊姆】,「你在做什么呢?」
【莉西亚】,「少,少罗嗦」
【莉西亚】,「我也有些东西要准备啊」
准备什么啊。
【凯伊姆】,「现在的警备已经相当森严了啊」
【莉西亚】,「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有士兵在门口站岗」
【莉西亚】,「托他们的福,我就连吃饭都得在房间里解决了」
【莉西亚】,「虽说我是交给法利亚斯去办了,不过没想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啊」
莉西亚不开心地嘟起了嘴。
【莉西亚】,「不过,凯伊姆,你有按照咱们的约定过来啊」
【莉西亚】,「我很想见你哦」
莉西亚露出直爽的笑容,向我说道。
【凯伊姆】,「那还真是谢了」
【莉西亚】,「有什么好害羞的?」
【莉西亚】,「你也意外地有很可爱的一面啊」
【凯伊姆】,「说什么傻话」
【莉西亚】,「呵呵,算了」
她看上去好像有点开心。
【凯伊姆】,「今天我有件别的事要和你说」
【莉西亚】,「是关于父王的吗?」
我点了点头。
我们会和国王会面的事,昨天就已经传入了莉西亚的耳中。
这是必须要经过莉西亚的裁定才能生效的事,被她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莉西亚】,「他的情况怎么样?」
【凯伊姆】,「说实话,不是很好」
【凯伊姆】,「好像就连话都基本上没法说了」
【莉西亚】,「是吗……」
【莉西亚】,「从我小的时候起,父王就从来没有过好转的迹象啊」
【莉西亚】,「已经…………」
莉西亚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空留寄宿在她脸上的那片阴霾。
【凯伊姆】,「不过,他好像还是稍微能听懂别人的话」
【凯伊姆】,「他对莉西亚的名字起了反应」
【莉西亚】,「对我的名字?」
【莉西亚】,「他说了些什么?」
【凯伊姆】,「好像是法利保管什么的话」
【凯伊姆】,「他想说的,应该是法利亚斯保管着什么东西吧」
【莉西亚】,「听到我的名字之后,父王说了那样的话吗?」
【凯伊姆】,「啊啊,没错」
莉西亚陷入思考之中。
【莉西亚】,「虽然我没什么头绪,不过法利亚斯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莉西亚】,「赶快叫他过来」
莉西亚活泼地跑向门口,她刚才的消沉就好像是在骗人一般。
她向站在门外的近卫兵做出了一些指示。
【法利亚斯】,「您叫我吗?」
【莉西亚】,「辛苦了」
【莉西亚】,「我有件事想要问你,所以就把你叫过来了」
【莉西亚】,「刚才,凯伊姆和鲁基乌斯带着医生去给父王诊察了」
【法利亚斯】,「微臣有所耳闻」
【莉西亚】,「父王在听到我的名字以后,似乎嘟哝了些什么」
【莉西亚】,「大致上就是他有东西保管在法利亚斯那里,这样的意思」
【莉西亚】,「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法利亚斯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法利亚斯】,「国王陛下真的说了那样的话吗?」
【莉西亚】,「凯伊姆是这么说的」
法利亚斯转头凝视着我。
【法利亚斯】,「你应该没有说谎吧」
【凯伊姆】,「当然没有」
【凯伊姆】,「我可没听说过陛下曾经将什么东西交给你保管这种事」
姑且接受了我的说法的法利亚斯移开视线,再次转头看向莉西亚。
【法利亚斯】,「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我也是时候该将此物交给莉西亚大人了」
【莉西亚】,「你真的保管着什么东西吗?」
【法利亚斯】,「陛下曾经交给我一个东西,并嘱咐我到了紧要关头将此物交给莉西亚大人」
【法利亚斯】,「我现在就去给您拿来」
说完,法利亚斯便走出了房间。
【法利亚斯】,「就是这个」
莉西亚从法利亚斯的手中接过一封书信。
【莉西亚】,「这个是……」
【法利亚斯】,「这是国王陛下倒在地上的时候,所交付给我保管的东西」
【法利亚斯】,「陛下吩咐我,在他驾崩的时候,将这封信交到莉西亚大人的手中」
【法利亚斯】,「虽然陛下如今仍旧健在,但如果他已经不能说话的话」
也就是说,这就是国王写给莉西亚的遗言。
莉西亚带着奇妙的表情凝视着那封信函,然后,露出寂寞的微笑。
【莉西亚】,「没想到,我会以这种形式得到父王最后要对我说的话啊……」
【莉西亚】,「虽然我也很伤心,但能够看到父王为我而留下的话语。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莉西亚拆开封蜡,取出信纸。
我与法利亚斯一起,沉默地凝视着阅读信中内容的莉西亚。
【莉西亚】,「……什,什么啊……这个是……」
莉西亚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全部读完以后,她的面庞已经因为极度的悲怆而扭曲。
【莉西亚】,「法利亚斯」
【法利亚斯】,「您有何吩咐?」
【莉西亚】,「交给你的东西,就只有这个吗?」
【法利亚斯】,「的确是只有这封信」
【莉西亚】,「那不可能!」
【莉西亚】,「法利亚斯,给我去找!」
莉西亚大声地叫道。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
法利亚斯垂下视线。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请您冷静下来」
【法利亚斯】,「这是国王陛下保管在我这里的,唯一一封最后的信函,微臣绝无半句虚言」
【法利亚斯】,「上面写着的应该就是陛下的真心话」
【莉西亚】,「住嘴……」
【莉西亚】,「住嘴,住嘴住嘴住嘴!」
【莉西亚】,「不是的,这种东西不可能是父王写出来的!」
【莉西亚】,「法利亚斯,这应该是你的阴谋吧!」
莉西亚的眼角渗出泪珠。
【法利亚斯】,「决无此事」
【莉西亚】,「鬼才信你!」
【莉西亚】,「你迎娶执政公的女儿之后,就总是在向执政公讨好献媚」
【莉西亚】,「你以为我没有注意到吗?」
【莉西亚】,「反正你也觉得我只是个麻烦吧!?」
【莉西亚】,「既然如此,就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啊!」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
法利亚斯沉重的声音颤动了整个房间的空气。
两人之间的气氛,可谓是一触即发。
【凯伊姆】,「拜托你们两个都冷静下来」
【凯伊姆】,「莉西亚大人,你忘记是谁为何来为你强化警备了吗?」
【莉西亚】,「那,那种事情……」
虽然怒不可遏,但却无言以对的莉西亚,只得背过脸去。
房间中,只能听到莉西亚粗乱的呼吸声。
【法利亚斯】,「微臣今天就先告退了」
【法利亚斯】,「凯伊姆」
之后就交给你了。
我向着用眼神这样说道的法利亚斯,微微颔首作为回应。
【凯伊姆】,「冷静下来了吗?」
【莉西亚】,「啊啊,抱歉」
莉西亚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凯伊姆】,「信上写着什么?」
【莉西亚】,「想听吗?」
【凯伊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莉西亚】,「哼……你还真是……」
【凯伊姆】,「真是什么?」
【莉西亚】,「不,没什么」
莉西亚无力地摇了摇头。
【莉西亚】,「为王者,需为万民之父」
【莉西亚】,「作为国王,应该做出怎样的言行,应该做好怎样的思想准备」
【莉西亚】,「上面只写着我从前从法利亚斯那里零零散散地听来的事情」
【凯伊姆】,「真的只有这些吗?」
若是的话,她不该这么失落才对。
【莉西亚】,「……」
莉西亚沉默着。
【莉西亚】,「那之后……」
【莉西亚】,「就记载着我是母后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私通所生的孩子」
原来如此。
【莉西亚】,「但是,我的地位并不会因此而受到动摇」
【莉西亚】,「父王以他自己的名义,正式任命我为下一任国王,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这封信便是王位继承的证明吧。
【凯伊姆】,「这也就意味着,你已经正式被任命为国王了吧」
【凯伊姆】,「这不是很好吗?」
莉西亚皱紧眉头。
【莉西亚】,「那种事情都无关紧要」
【莉西亚】,「我从未期望过父王去承认我为国王」
【莉西亚】,「我只是希望,他能够爱我一些」
【莉西亚】,「只要能听到这样的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莉西亚】,「可是直到最后的话,都只是这种……这种……」
莉西亚将信纸摔在地上,双拳愤愤地紧握。
【莉西亚】,「我知道的……!」
【莉西亚】,「我是母后与人通奸生下的孩子」
【莉西亚】,「本来就没有得到父王宠爱的资格」
【莉西亚】,「那种事,我知道的啊」
滂沱的泪水自她的眼眶中止不住地倾泻而出。
【莉西亚】,「把花冠交给父王的时候也是」
【莉西亚】,「那个时候,父王看着我是怎么想的」
【莉西亚】,「那肯定是在蔑视着我的无知和愚钝」
【莉西亚】,「我实在是受够自己的愚蠢了!」
花冠?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听说,不过想必这给莉西亚带来了不快的回忆。
和莉西亚相遇的时候,她曾说过自己讨厌花。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莉西亚】,「就算父王不说,我也明白的」
【莉西亚】,「可是,在最后的这封信里,也要特意地说出来……为什么……」
【莉西亚】,「他就连我想获得普通的幸福这个心愿都不允许吗」
莉西亚所背负的东西,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可是,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她去做那些事。
【凯伊姆】,「我无法去减轻你的这份悲痛」
【凯伊姆】,「无论对谁而言,都有必须靠他自己解决的问题」
就好像我和哥哥的那个约定一样。
逃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即使是我,在牢狱的生活中,也曾几度违背哥哥的遗言。
但是,他的话却不曾消失。
不仅没有消失,更是每当我作出否定的时候,这份誓言都会出现并再一次深深地刺痛我的内心。
乍一看上去,或许那些诺言早已消失不见,但实际上,它却永远沉居在身体的最深处。
【莉西亚】,「抱歉,让你担心了」
莉西亚擦掉眼泪。
【凯伊姆】,「我没有在担心你」
【莉西亚】,「就连这个时候,你都要对我这么冷淡啊」
【凯伊姆】,「就算现在对你温柔,也无济于事」
我将被莉西亚扔到桌上的信纸捡了起来。
【莉西亚】,「笨蛋……」
【莉西亚】,「那么,就让我暂时一个人静一静吧」
莉西亚擦拭着脸上残留的泪痕,露出疲惫的笑容。
【法利亚斯】,「喝!」
我挥舞着木剑。
夜已很深。
但是,脑海中却无比的清醒,完全没有睡意。
每当回忆起莉西亚大人阅读陛下那封信时的表情,我就不由得叹气。
那封信上写了些什么内容,我大致上能够猜得到。
我所知道的陛下,是不会写上莉西亚大人想要看到的话的。
莉西亚大人执着的轻信着执政公所编造出的国王陛下的形象。
如果莉西亚大人今后也拒绝相信信中的内容,而去相信执政公编出的那个幻象的话──
我应该向谁去宣誓忠诚呢。
陛下将莉西亚大人托付给了我。
无论她再怎么哭喊,我都应当为了让她成为优秀的国王而严格地去训练她。
我终日苦劝莉西亚大人,也正是为此。
但是,时至今日却仍旧没有得到任何成果。
突然,凯伊姆的话在耳边响起。
【法利亚斯】,「非常遗憾,国王陛下对自己的家人并不是很温柔」
【法利亚斯】,「陛下总是将国政放在第一位,为了让人民能够生而平等而终日殚精竭虑」
【凯伊姆】,「也就是所谓的,王乃万民之父么?」
【法利亚斯】,「讨厌将私情混入工作的陛下,即使对身为自己亲生女儿的莉西亚大人也是相当的严厉」
【法利亚斯】,「即便是我,看到陛下那份贯彻到底的严格也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凯伊姆】,「那么,莉西亚大人所说的国王陛下是另一个人吗?」
【法利亚斯】,「恐怕,那只是莉西亚大人在心中所期望的完美形象吧」
【凯伊姆】,「真的只有这些吗?」
【法利亚斯】,「你想说什么」
【凯伊姆】,「仔细想想的话,这难道不是什么人所编造出来的吗?」
【法利亚斯】,「不要擅自地去揣度」
【法利亚斯】,「执政公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情」
【凯伊姆】,「其实你也清楚,执政公究竟在做些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
这个国家,现在掌握在执政公的手中。
而我则不过是个在他手心跳舞的小丑而已。
这样下去不可能会变好。
让莉西亚大人作为正式的国王去执行政务,既是我的理想,也是常理所在。
但是,期望现在的莉西亚大人去做到这一点,非常困难。
为王者,应为万民之父。
莉西亚大人还没能理解国王陛下的真意。
而这几天,贵族之间又开始动荡不安。
我本想在莉西亚大人成长起来之前,都暂且先观察情况,但是现在或许已经没有那份余裕了。
究竟该怎么做。
【法利亚斯】,「哼」
挥起木剑。
肌肤上沾染的汗水飞溅而出。
【??】,「您在这里啊」
【法利亚斯】,「把你吵醒了吗?」
我的妻子走了过来。
【法利亚斯的妻子】,「不,只是突然想吹吹夜风」
【法利亚斯】,「你也和我一样啊」
【法利亚斯的妻子】,「是的」
妻子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国王陛下还在当政的时候,促成了我和执政公女儿的这桩婚姻。
是我想太多了么。
【法利亚斯的妻子】,「夫君」
【法利亚斯】,「啊啊」
妻子不动声色地递来毛巾。
我将其接过,擦掉流出的汗水。
我当初是因为无法违背国王陛下的旨意,才将这个比起我来有些过于年轻的妻子迎娶入门。
但是,像这样成为夫妇之后,我才发现她是一个非常体贴的女人。
说不定,陛下是预见到了自己的倒下,为了不让我遭受迫害才刻意做出了这桩安排。
现在的我已经忘记她是执政公的女儿这回事,由衷地深爱着她。
【法利亚斯的妻子】,「您有什么烦心事吗?」
【法利亚斯】,「没有」
【法利亚斯的妻子】,「呵呵,您可瞒不过我的眼睛哦」
【法利亚斯的妻子】,「夫君您实在是太不会骗人了」
【法利亚斯】,「算是吧」
看来是瞒不过妻子了。
她有着看穿人心中所想之事的才能。
但是,这份才能却只会为我一个人而使用。
【法利亚斯的妻子】,「其实,我有件事要和夫君您说」
【法利亚斯】,「说来听听」
【法利亚斯的妻子】,「前几天,我接受了医生大人的诊察……」
【法利亚斯】,「医生?」
【法利亚斯】,「你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丢掉木剑,抓住妻子的双肩。
【法利亚斯的妻子】,「不,不是那样的」
妻子温柔地笑了。
【法利亚斯的妻子】,「多亏了夫君您每天夜晚不顾自己的疲惫,而坚持做出的努力」
【法利亚斯的妻子】,「这次,我平安地怀上了您的孩子呢」
【法利亚斯】,「……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法利亚斯的妻子】,「是的」
【法利亚斯】,「太好了!」
我用力地抱住妻子。
【法利亚斯的妻子】,「夫君……」
【法利亚斯的妻子】,「您这么用力会把孩子吓到的」
【法利亚斯】,「噢,噢噢,抱歉」
这真是个晴天霹雳般的喜讯。
考虑到我们的年龄,我几乎已经放弃要个孩子了。
因为即使没有子嗣,我对妻子的爱意也不会稍减。
但是,真的得知自己将为人父时,那份喜悦的心情还是让我难以自禁。
【法利亚斯】,「要想个好名字呢」
【法利亚斯的妻子】,「是的」
【法利亚斯的妻子】,「不过,在这之前应该先去和父亲大人说一声会比较好吧」
【法利亚斯】,「啊啊……也是啊」
向执政公报告这件事。
妻子是执政公的女儿,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
执政公并不因为莉西亚大人的成长而感到高兴。
更不用提,去袭击莉西亚大人的有可能就是执政公的手下。
那样一来……
执政公和莉西亚大人,我应该站在哪一边呢。
【法利亚斯的妻子】,「夫君……?」
【法利亚斯】,「不,没什么」
妻子恐怕已经看穿我的动摇了吧。
但是,在这个值得庆贺的时刻,我却无法将自己内心的纠结向她坦白出来。
会议结束之后,贵族们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他们的样子和以往不同。
每个人都紧闭着嘴唇,一语不发地走出大厅。
执政公和他的跟随着们也快不地走了出去。
【莉西亚】,「……」
走出会议室的莉西亚脸上也布满阴云。
向这边看来一眼后,便无言地离开。
【西斯狄娜】,「发生了什么事呢」
昨天我暗中观察了西斯狄娜的样子,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拜她一直摆出副扑克脸所赐,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西斯狄娜】,「您有什么话想说吗?」
【凯伊姆】,「昨天不是有个午餐会吗」
【凯伊姆】,「在聚餐的时候,莉西亚被人袭击了」
【西斯狄娜】,「当然,鲁基乌斯大人已经告诉我了」
西斯狄娜眉毛都没动一下。
既然她是这个意思,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地问吧。
【凯伊姆】,「你是那个假面人吗?」
【西斯狄娜】,「我怎么可能会去袭击莉西亚大人」
【凯伊姆】,「但是,那个假面人的太刀招数和你一模一样」
【西斯狄娜】,「同样流派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凯伊姆】,「我说的不是流派,而是更加细微的习惯」
【西斯狄娜】,「既然您这么认为,干脆去告发我吧?」
【西斯狄娜】,「不过,被抓住的应该会是您吧」
西斯狄娜仿佛抖掉肩膀的尘埃一般,轻松地应对着我。
果然,她是不会露出破绽的么。
【凯伊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相信你」
【凯伊姆】,「再怎么说,咱们可也是雨天之友啊」
【西斯狄娜】,「您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她冷冷地看着我。
【鲁基乌斯】,「你们两个,怎么了?」
鲁基乌斯的声音传了过来。
【西斯狄娜】,「鲁,鲁基乌斯大人」
西斯狄娜的表情瞬间便改变了。
【鲁基乌斯】,「让你们久等了」
【西斯狄娜】,「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鲁基乌斯】,「啊啊,大事不妙了」
鲁基乌斯的表情很僵硬。
【西斯狄娜】,「是什么事呢?」
【鲁基乌斯】,「昨天半夜,国王陛下似乎突然病危」
【凯伊姆】,「什么?」
【鲁基乌斯】,「主治医师正在诊断病情急转直下的原因,还没有提交报告」
【鲁基乌斯】,「不过……」
鲁基乌斯看着我们。
【鲁基乌斯】,「陛下是自从与我们接触以后病情才迅速恶化——他们似乎会作出这样的报告」
【西斯狄娜】,「什!?」
【鲁基乌斯】,「执政公气势汹汹地摆出一副必定要将犯人抓捕归案的态度」
【鲁基乌斯】,「完全无视了病情自然恶化的可能啊」
【凯伊姆】,「被摆了一道啊」
【鲁基乌斯】,「啊啊,寻常的手段是行不通了」
鲁基乌斯露出苦涩的表情点了点头。
【西斯狄娜】,「也就是说,陛下的生死也掌握在他的手中吗?」
每个人都在想着同样的事情。
至今为止,主治医师都在对国王下毒。
毒药的分量,完全是由他们决定
【西斯狄娜】,「这下应该怎么办呢」
【鲁基乌斯】,「只有将计划提前了」
也就是说,终于准备要进行武装起义了么。
【鲁基乌斯】,「凯伊姆,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凯伊姆】,「什么?」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似乎坚信是我对陛下图谋不轨」
【鲁基乌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解开这个误会」
要按照鲁基乌斯的吩咐去办事,这让我很不爽。
但是,现在暗杀国王的嫌疑也落到了我和艾莉斯的身上。
【凯伊姆】,「我会妥善处理的」
【鲁基乌斯】,「我和西斯狄娜会先回公馆」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那边,只能靠你来处理」
【鲁基乌斯】,「之后就拜托你了」
鲁基乌斯真挚地看着我说道。
突然,胸口猛地一颤。
我不应该会有这种感觉的。
【凯伊姆】,「啊啊」
我困惑地和鲁基乌斯道别。
莉西亚的房间门口一如既往地有近卫兵在看守。
【近卫兵】,「能请您通报一下姓名吗?」
【凯伊姆】,「我是鲁基乌斯卿的辅佐官,凯伊姆」
听到这个名字,近卫兵的眼睛微微眯起。
【近卫兵】,「……非常抱歉」
【近卫兵】,「莉西亚大人现在谢绝会面」
【凯伊姆】,「为什么?」
【近卫兵】,「莉西亚大人十分疲惫,现在正在休息」
……原来如此,来这一手么。
特意问完名字以后,再拒绝会面。
这也是执政公的指示么。
在鲁基乌斯有暗杀国王陛下嫌疑的如今,让他的辅佐官靠近莉西亚大人也会很危险。
他们编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样的理由吧。
【凯伊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能请你们让开么」
【近卫兵】,「做不到」
我向近卫兵走去。
【近卫兵】,「在王城中若有谁敢不遵从近卫骑士团,即便是贵族也照惩不误」
【近卫兵】,「你有这份觉悟吗?」
【凯伊姆】,「我是凯伊姆,希望拜见莉西亚大人」
【近卫兵】,「不行!」
【凯伊姆】,「我不是在跟你们说话」
【莉西亚】,「怎么了,这么吵」
【近卫兵】,「莉西亚大人……」
莉西亚推开门露出脸来。
【莉西亚】,「凯伊姆……」
【凯伊姆】,「我有事情想向您禀报,能请您给我点时间吗?」
【近卫兵】,「不行」
我向莉西亚问出的问题,却被近卫兵挡了回去。
【莉西亚】,「为什么?」
【莉西亚】,「我可是跟法利亚斯说过」
【莉西亚】,「凯伊姆可以自由地进出这里」
【近卫兵】,「可是,执政公有令,不得放任何人进入莉西亚大人的房间」
【凯伊姆】,「就是这么回事了」
我向莉西亚递过一个眼神。
执政公是怎么打算的,莉西亚应该能明白。
【莉西亚】,「我明白了」
【莉西亚】,「你们的担心我能理解」
【莉西亚】,「但是,因为凯伊姆救了我一命,我现在才能站在这里」
【莉西亚】,「若是没有他的话,我现在已经死了」
【莉西亚】,「你觉得救过我的人会瞄上我的性命吗?」
【近卫兵】,「那个……」
【莉西亚】,「不用担心,让他进来吧」
【莉西亚】,「责任由我来担」
【近卫兵】,「是,属下了解了」
近卫兵低下头,将路让开。
【莉西亚】,「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关上门后,莉西亚用疲惫的声音说道。
【凯伊姆】,「你好像已经知道了吧」
【莉西亚】,「当然了」
【莉西亚】,「为什么父王的病情会恶化?」
【凯伊姆】,「我们什么都没做」
【莉西亚】,「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莉西亚叹了口气。
【莉西亚】,「不过,咱们没有证据」
【莉西亚】,「据说你们和父王在一起的时候,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莉西亚】,「这样下去,无法证明你们无罪」
【凯伊姆】,「你又要囫囵吞枣地把执政公的话照搬过来么?」
【莉西亚】,「……」
莉西亚转过脸去。
【莉西亚】,「我当时不在那里,只能去相信别人的说法」
【莉西亚】,「没什么别的做法了吧」
这句话本身并没有错。
【凯伊姆】,「不过,要去相信谁,就要靠你来考虑了」
【凯伊姆】,「每个人都有说真话的可能性」
【莉西亚】,「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唠叨啊」
我凝视着莉西亚。
【凯伊姆】,「如果你想要个会对你甜言蜜语的人,那你就不该来找我」
【莉西亚】,「我知道」
【莉西亚】,「所以才会像这样和你见面,听你说话不是么」
莉西亚调匀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莉西亚】,「凯伊姆,你是想这么说吧?」
【莉西亚】,「这是执政公的陷阱,你们只是陷入了他的圈套里面」
【凯伊姆】,「你既然知道我就不说你什么了」
【莉西亚】,「别看不起我啊,我也是会动点脑子的」
【莉西亚】,「执政公似乎很不乐意见到我对政务横加干涉」
【莉西亚】,「所以,才要让给我出主意的凯伊姆和其主人鲁基乌斯失势吧」
很正当的分析。
【莉西亚】,「不过,我有个地方没想明白」
莉西亚的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莉西亚】,「执政公总是在我面前夸奖鲁基乌斯的才干」
【莉西亚】,「鲁基乌斯的能力之优秀,即使在我眼里也看得一清二楚」
【莉西亚】,「而执政公却要让这么受自己赞赏的鲁基乌斯失势」
【莉西亚】,「他这么做,应该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吧」
我稍微有些吃惊。
没想到莉西亚的洞察力会这么强。
【莉西亚】,「前几天,奈斯特尔卿被关进了监狱」
【莉西亚】,「再加上一个年轻的贵族被满门杀尽的传闻」
【莉西亚】,「把这些综合起来考虑的话……」
【莉西亚】,「难道不是执政公认为鲁基乌斯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才会去这么做的吗?」
莉西亚的视线锐利地向我投来。
【凯伊姆】,「……」
【莉西亚】,「凯伊姆,不要对我说谎」
【莉西亚】,「我的命是你救下来的」
【莉西亚】,「所以,我想要相信你」
【莉西亚】,「不,我是希望唯独你不要对我说谎」
莉西亚静静说出的话语,蕴藏着强烈的意志。
她的这份迫力,让我微微地看到了龙鳞的一角。
……若是现在的莉西亚。
或许全部都告诉她也无妨。
反正我和鲁基乌斯都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不如在这里放手一搏。
【凯伊姆】,「我实话对你说吧」
【凯伊姆】,「鲁基乌斯想要改变这个国家」
【凯伊姆】,「你也看到牢狱那种贫苦的环境了吧」
【莉西亚】,「……」
【凯伊姆】,「执政公嘴上说着是在顺着陛下的旨意行政」
【凯伊姆】,「但是实际上,让这个国家这么腐败的人,正是执政公和他的党羽们」
【凯伊姆】,「若不将他们排除,这个国家就不会改变」
莉西亚一言不发地听着。
【凯伊姆】,「恐怕,执政公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
【凯伊姆】,「所以,他就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站在鲁基乌斯那边的贵族抓捕并杀害掉」
【凯伊姆】,「然后,为了陷害鲁基乌斯,甚至不惜对国王陛下下手」
【凯伊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现状」
莉西亚闭上眼睛。
【莉西亚】,「实在是难以置信……」
【莉西亚】,「父王对执政公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哦」
知道执政公为何会走上这条路的人,只有执政公自己。
【凯伊姆】,「而事实上,鲁基乌斯也的确为此而被逼到了绝境」
【莉西亚】,「……」
【凯伊姆】,「在不久之后,鲁基乌斯应该就会发动武装起义」
【凯伊姆】,「我们希望那个时候,莉西亚能够成为起义的带头者」
【莉西亚】,「你的意思是要我参加兵变吗!?」
【凯伊姆】,「没错」
【莉西亚】,「这也太荒唐了」
【莉西亚】,「我可什么力量都没有」
【凯伊姆】,「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承认鲁基乌斯起义的正当性就好」
【凯伊姆】,「这样一来,鲁基乌斯便可以随心所欲地行动了」
【凯伊姆】,「在打倒执政公后,应该就能将政治导向至你所期望的正轨上」
【凯伊姆】,「这样,牢狱状况会得到极大的改善,羽化病人也不会再收到非人的对待了」
为了艾莉斯和鲁基乌斯,我现在只能这么说。
……不过。
莉西亚,注意到了吗?
我所说的话中的那个矛盾之处。
【莉西亚】,「……这样,啊」
【莉西亚】,「鲁基乌斯能赢过执政公吗?」
【凯伊姆】,「不知道」
【凯伊姆】,「不过,照现在这样下去,你和鲁基乌斯都会很危险」
【莉西亚】,「的确是……」
莉西亚闭上眼睛。
【莉西亚】,「抱歉,你突然说了这么多,我的脑子里有些乱」
【莉西亚】,「让我稍微想想」
刚一返回公馆,我便注意到了一股自己曾经闻惯了的味道。
强烈地涌入鼻腔的,铁锈的臭味。
走廊上还有未曾干涸的血迹,以及曾经厮打过的痕迹。
再加上,墙壁和天花板上四溅的血液。
难不成,鲁基乌斯他……
我拔出小刀,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
【凯伊姆】,「……」
【鲁基乌斯】,「……是凯伊姆么」
西斯狄娜的剑瞬间指向我的方位。
【西斯狄娜】,「是你啊……请不要突然吓人」
西斯狄娜的剑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
【西斯狄娜】,「我和鲁基乌斯大人已经将敌人击退了」
【西斯狄娜】,「尸体现在在庭院里」
【凯伊姆】,「没事吗?」
【鲁基乌斯】,「我们是没事」
【西斯狄娜】,「缇娅小姐也平安无事,现在正在房间中待机」
【鲁基乌斯】,「不过,有几名佣人被杀了」
我安心地叹了口气,收起小刀。
【西斯狄娜】,「从服装上来推断,来袭的应该是下层的恶棍」
【西斯狄娜】,「只是被别人雇佣过来的」
【西斯狄娜】,「我姑且盘问了那个像是头目的人,但他似乎也不知道委托人」
【凯伊姆】,「对方的目的是要暗杀你们吗?」
【鲁基乌斯】,「不,他们的目标是这个」
鲁基乌斯从抽屉里取出卷纸。
【凯伊姆】,「那份血书么……」
【鲁基乌斯】,「他们应该是想知道上面记录的那些贵族的姓名」
【鲁基乌斯】,「一旦这些姓名被对方得知,战局应该会立刻急转直下,贵族们都会也会人心惶惶吧」
如果刚才执政公成功地夺走了血书,上面署名的贵族都会被他处罚。
对于背叛鲁基乌斯倒戈向执政公那边的贵族们来说,这应该是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的东西吧。
【西斯狄娜】,「有必要去调查一下这场袭击的委托人呢」
【鲁基乌斯】,「没错」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麻烦你在准备起义的同时,去进行这件事的调查」
【鲁基乌斯】,「在明天之前,我希望能够找到起义的目标」
【西斯狄娜】,「我知道了」
【西斯狄娜】,「凯伊姆先生就请好好保护鲁基乌斯大人」
【凯伊姆】,「啊啊,知道了」
西斯狄娜快步走出房间。
【凯伊姆】,「你能赢过执政公么?」
【鲁基乌斯】,「胜败乃时运使然」
【鲁基乌斯】,「现在总比束手无策坐以待毙要强」
【凯伊姆】,「这听起来就像是在听天由命一样」
【鲁基乌斯】,「呵呵,别那么说嘛」
他是在笑什么呢。
【凯伊姆】,「我邀请莉西亚加入武装起义了」
【凯伊姆】,「但是,她现在似乎还很迷茫」
【鲁基乌斯】,「我还以为会被她一口拒绝呢,这个结果已经比预想的要好了」
【凯伊姆】,「我可不赞成把莉西亚卷入没有胜算的战争中」
【鲁基乌斯】,「现在有很多贵族都处于观望的态度」
【鲁基乌斯】,「如果有莉西亚大人带头,那么咱们的阵营会瞬间壮大起来」
【鲁基乌斯】,「只要有莉西亚大人,我们就有胜算」
【鲁基乌斯】,「也就是说,我们的胜利与否,就全看你那边的工作了」
【凯伊姆】,「你觉得这么说我就会帮你的忙么?」
【凯伊姆】,「不巧,我可不是那种受人怂恿就会欣然听命的人」
【鲁基乌斯】,「你的这个判断正确吗?」
【鲁基乌斯】,「如果我失败的话,你也就没法得知那些事情的真相了」
【鲁基乌斯】,「这座都市的迷团也好,缇娅君力量的正体也罢,全部都会石沉大海」
【凯伊姆】,「不要在那里自以为是」
【凯伊姆】,「如果不能洗清暗杀国王的嫌疑,我和艾莉斯也会很危险」
【凯伊姆】,「所以我才会去说服莉西亚」
【凯伊姆】,「这之后的事情,我可未必会去做」
鲁基乌斯微微一笑。
【鲁基乌斯】,「我没打算要勉强你加入我们」
【鲁基乌斯】,「不过,保护这张血书和我人身安全的这份工作,你还是会做下去的吧?」
【凯伊姆】,「啊啊」
虽然很不爽,不过我还欠收留缇娅的他一份情。
这种程度的工作,我自然不会临阵退缩。
【凯伊姆】,「不要站在窗边」
【凯伊姆】,「会被弓箭手瞄上的」
【鲁基乌斯】,「啊啊」
【凯伊姆】,「我去看看缇娅的情况」
留下这句话后,我便走出了鲁基乌斯的房间。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
缇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既没有受伤,也没有被人攻击的痕迹。
【凯伊姆】,「你没事吧」
【缇娅】,「是的,我很好」
【缇娅】,「凯伊姆先生也没有受伤吧?」
【凯伊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全都结束了」
【缇娅】,「这样啊……太好了」
【凯伊姆】,「今后或许还会有像这样的袭击」
【凯伊姆】,「你也要小心点」
【缇娅】,「是……」
【凯伊姆】,「如果感到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关门反锁」
【凯伊姆】,「绝对不要下到一楼来」
有我和鲁基乌斯守住一楼,在二楼的这个房间应该是不会出事吧。
【缇娅】,「我知道了」
【凯伊姆】,「我会在一楼保护鲁基乌斯」
【凯伊姆】,「万一发生什么事,就大声喊出来」
【缇娅】,「嗯」
说完这句话后,我便走出了房间。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什么?」
【缇娅】,「请您多加小心」
【凯伊姆】,「我可没弱到要让你来担心」
【缇娅】,「呵呵,知道了」
【凯伊姆】,「你笑什么?」
【缇娅】,「您每次说些讨人嫌的话时,就代表您还很有精神呢」
【凯伊姆】,「要你说」
我无视掉露出微笑的缇娅,走出房间。
夜幕降临。
【凯伊姆】,「没来啊」
【鲁基乌斯】,「白天的袭击已经够猛烈了」
【鲁基乌斯】,「他们今天估计是不会再来了吧」
按照一般的想法的确会得出这个结论。
鲁基乌斯坐在座椅上奋笔疾书。
我则在一旁无所事事地站着。
【凯伊姆】,「呐,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什么?」
【凯伊姆】,「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过来的?」
我掉到牢狱已经十几年了。
鲁基乌斯也应该在这里度过了同样长度的岁月。
【鲁基乌斯】,「我被贵族捡到,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鲁基乌斯】,「你是这么想的吧?」
【凯伊姆】,「当然了」
鲁基乌斯放下钢笔,露出自嘲的笑容。
【鲁基乌斯】,「在这里生活一点也不开心」
【鲁基乌斯】,「过去一直都是平民的人,突然要去作为贵族而生活」
【鲁基乌斯】,「这需要数不尽数的努力」
【鲁基乌斯】,「不过,和在牢狱里讨生活的辛苦比起来,还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凯伊姆】,「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直接告诉我事实」
【鲁基乌斯】,「奈菲尔卿让我接受了礼法、社交礼仪、政治、历史……各种各样近乎严苛的训练」
从前,在大宅深处看到的奈菲尔卿,看上去多少有些疯癫。
看到他的那副样子,无法想象他曾给鲁基乌斯培育出如此良好的教养。
【凯伊姆】,「所以你就因此而很害怕奈菲尔卿么?」
【鲁基乌斯】,「大概吧……」
鲁基乌斯的眼神十分阴沉。
从那双眼睛里可以看出,他所经受过的训练要比他所说的还要苛刻。
突然,窗外微妙地传来一股违和感。
【凯伊姆】,「鲁基乌斯!」
在我的叫声响起的同时,
几个人撞破窗户,纵身跃入房间。
我已经将小刀拔了出来。
警戒地面向侵入者们。
对方有5个人。
其中最强壮的男人向前踏出一步。
【壮汉】,「我们的同伴怎么样了?」
明明是奇袭,却还要和我们说话么。
真是个不入流的家伙。
【鲁基乌斯】,「你如果是在问白天的那些鼠辈的话,他们已经沉入黄土了」
鲁基乌斯也面向敌人拔剑出鞘。
【壮汉】,「混蛋」
【鲁基乌斯】,「让我的家人感到的疼痛与恐惧,我会在这里全部还给你们」
鲁基乌斯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
【壮汉】,「小的们,动手!」
男人们仿佛大坝决堤般蜂拥而至。
我用左手的小刀格开冲在最前面的男人的剑,右手挥刃刺中他的侧腹。
【壮汉】,「啊?」
然后横向一划,割破其腹。
鲜血自男人的体内喷涌而出。
【凯伊姆】,「喝……!」
两柄小刀十字交错于身前,挡住自背后袭来的剑锋。
然后,顺势横向一挥。
自后背来袭的男人闪身躲过我的这一击,随即拉开距离。
一旁的鲁基乌斯正在与两人苦战。
【凯伊姆】,「鲁基乌斯!」
我间不容发地将后背向鲁基乌斯靠去。
而鲁基乌斯也配合着我的动作,和我背靠着背面对敌人。
【凯伊姆】,「你的剑术如何?」
【鲁基乌斯】,「还算能看」
鲁基乌斯露出无畏的笑容。
那么,应付这些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凯伊姆】,「你的后背就交给我了」
【鲁基乌斯】,「这可真让人放心」
我和鲁基乌斯同时冲了出去。
【凯伊姆】,「干得不错啊」
眼前的男人采取守势,挡住了我的攻击。
【瘦弱男人】,「妈的,我可没听说啊」
【瘦弱男人】,「那个女保镖不在的话,这就应该是份很轻松的工作啊」
他们是特意瞅准了西斯狄娜不在的时间攻过来的么。
【凯伊姆】,「等你活下来再去后悔吧」
【瘦弱男人】,「嘎啊……!?」
我刻意将本能避过的匕首格开,然后瞅准对方攻击而产生的漏洞,一刀划向他的脖子。
战斗需要的不仅是技术,还有经验与胆识。
不习惯与双手兵器交战的人占据压倒性的多数。
我使用两把小刀也正是为此
【瘦弱男人】,「噢,啊啊……唔……!」
男人捂着脖子瘫倒在地上,不住地痉挛。
鲁基乌斯似乎也结果掉了一个人。
下一瞬间,我们的后背便再次靠在一起。
【凯伊姆】,「以你的实力应该不需要护卫吧?」
【鲁基乌斯】,「你高估我了,我可没你那么强」
【凯伊姆】,「如果现在是在牢狱,你也会得到相当的赏识哦」
5个人中已经倒下了3个,剩余两人。
一个在鲁基乌斯前面。
另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则在我身前汗流浃背地颤抖着。
【肌肉男】,「混蛋,喂,赶快来人帮忙!」
男人向外面发出喊叫。
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男声】,「你这混蛋---!」
外面的吼声立刻变成了悲鸣。
【西斯狄娜】,「居然敢用你们的脏脚踏足鲁基乌斯大人的宅邸,简直就是死不足惜」
窗外传来西斯狄娜低沉的声音。
【鲁基乌斯】,「回来了啊」
【凯伊姆】,「她的心情好像很糟啊」
【鲁基乌斯】,「平常倒是很冷静」
鲁基乌斯露出苦笑。
【土匪般的男人】,「可恶,外面应该还有5个人以上啊!?」
【土匪般的男人】,「为什么谁都没有来啊!」
【凯伊姆】,「他们也有自己要忙的吧」
【凯伊姆】,「再说,你还有工夫去管别人么?」
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土匪般的男人】,「开什么玩笑!」
男人抬起剑来的瞬间,我已经将他踹翻在地。
而鲁基乌斯也分毫不差地同时杀向了面前的敌人。
就算没有任何语言的沟通,我们的呼吸也依旧如此相合。
【凯伊姆】,「鲁基乌斯,你没事吧」
【鲁基乌斯】,「我这边也已经搞定了」
房间里陷入寂静。
对方似乎没有第二波攻势。
西斯狄娜正在外面和最后的对手鏖战着。
【凯伊姆】,「干得相当不错啊」
【鲁基乌斯】,「毕竟她一直都在进行剑术的练习啊」
【鲁基乌斯】,「即便是在近卫兵里面,西斯狄娜估计也少有敌手吧」
外面似乎也不需要增援。
【凯伊姆】,「接下来……要将这些家伙怎么办好呢」
呛人的血腥味,墙壁上四溅的血迹。
还有,倒在地上的尸体。
【鲁基乌斯】,「让佣人来收拾吧」
【凯伊姆】,「一段时间之内,都要和这股臭味同居了啊」
【鲁基乌斯】,「那也没办法」
鲁基乌斯耸了耸肩。
【鲁基乌斯】,「幸好能和凯伊姆并肩战斗」
【凯伊姆】,「……」
我也是——这句话我没能说出口。
这并非好坏的问题。
我只是在作为护卫而完成任务而已。
【凯伊姆】,「……?」
突然,鲁基乌斯的背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凯伊姆】,「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咕……!」
刺客突然扑了过来,挥剑刺中鲁基乌斯的后背。
我越过倒下的鲁基乌斯,一刀割破对方的喉咙。
【男人】,「……呃!」
用最后的力气刺出那一剑的男人,毫无抵抗地去见了阎王。
我快步跑到倒下的鲁基乌斯身边。
【凯伊姆】,「喂,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我大意了……」
我俯身检查着他的伤势。
虽然伤口所幸不是很深,但应该相当的疼痛。
【西斯狄娜】,「鲁,鲁基乌斯大人!?」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鲁基乌斯大人!!!」
西斯狄娜冲过来抱住鲁基乌斯。
【西斯狄娜】,「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西斯狄娜】,「连鲁基乌斯大人的安全都保护不好,你这个护卫是怎么当的啊!」
西斯狄娜满脸愤怒地瞪视着我。
【鲁基乌斯】,「住手……」
【西斯狄娜】,「可是!!」
【鲁基乌斯】,「是没有给他致命一击的我的错」
【鲁基乌斯】,「不是凯伊姆的责任」
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鲁基乌斯对西斯狄娜说道。
【西斯狄娜】,「我马上为您裹伤」
【西斯狄娜】,「请您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西斯狄娜】,「凯伊姆先生,麻烦你让佣人把急救用具给拿过来」
西斯狄娜看上去十分混乱。
他似乎对鲁基乌斯抱持着相当深刻的感情。
【凯伊姆】,「……」
或许是见惯了人类流血的场景,我无动于衷地如是想到。
【凯伊姆】,「我这就去」
我走出房间,找来了佣人。
应急处理结束之后,鲁基乌斯立刻站起身来。
【凯伊姆】,「不要紧么?」
【鲁基乌斯】,「啊啊,我可不能因为这种程度的伤就倒下」
不过,他每次迈步,脸上却都显现出相当的疼痛神情。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防疫局那边的准备怎么样了?」
【西斯狄娜】,「明天就能整顿完毕」
【凯伊姆】,「防疫局?」
【鲁基乌斯】,「啊啊,没错」
【鲁基乌斯】,「防疫局的实战部队,是我方的主战力」
【凯伊姆】,「还真亏你能劝服菲奥奈啊」
【西斯狄娜】,「在知道我们是为了让羽狩的行为消失以后,她就主动向我请战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菲奥奈会接受。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对于派来刺客的贵族有什么眉目吗?」
【西斯狄娜】,「现在还没有找到」
【西斯狄娜】,「中间似乎经过了几个人的手」
【鲁基乌斯】,「果然是很慎重啊」
【鲁基乌斯】,「没办法,咱们只好自己留心不要被暗算了」
鲁基乌斯的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
他正在忍耐着剧痛。
【凯伊姆】,「你的伤势这么严重,真的要去发动武装起义么?」
【鲁基乌斯】,「当然了」
【鲁基乌斯】,「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
【凯伊姆】,「……你挥剑给我看看」
【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撇了撇嘴。
但是,身体却没有动作。
【凯伊姆】,「不行,我不认为你这种状态能去上阵指挥」
【西斯狄娜】,「请您住嘴」
西斯狄娜的口中静静地响起沉重的声音。
【西斯狄娜】,「您应该没有参加这次起义」
【西斯狄娜】,「无关者请不要多嘴」
这是我至今为止所见过最为锐利的眼神。
【凯伊姆】,「我只是在冷静地陈述事实而已」
【西斯狄娜】,「即便如此」
【西斯狄娜】,「一切的事宜,也都应该由鲁基乌斯大人来决定」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叫我去死,我便不会苟活」
【西斯狄娜】,「您有我的这份觉悟吗?」
回答是显而易见的。
【凯伊姆】,「人类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总是会选择容易赴死的道路」
【凯伊姆】,「那是因为,他们希望尽快从痛苦中得到解脱」
【凯伊姆】,「你现在的想法,和打算逃跑的娼妇没有任何区别」
【西斯狄娜】,「我不会强求您参加起义」
【西斯狄娜】,「与之相对地,我希望您不要在那里漠不关心地说三道四」
西斯狄娜说的话很奇怪。
现在的她,只是在盲从而已。
身为副官,应该必须根据当场的情况而向主人进行适当地进言才对。
不过……
我再怎么说,鲁基乌斯大概也不会让步吧。
【凯伊姆】,「知道了,我不会再多说什么」
【西斯狄娜】,「很高兴您能理解我们」
西斯狄娜面无表情地说道。
紧张的气氛,被一个铃声所打破。
【鲁基乌斯】,「呃……!?」
鲁基乌斯的身体猛地一颤。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怎么办?」
【鲁基乌斯】,「我必须要去」
【西斯狄娜】,「可,可是……」
鲁基乌斯无言地站起身来。
【凯伊姆】,「是奈菲尔卿在叫你吗?」
【西斯狄娜】,「呃呃!?」
【鲁基乌斯】,「你知道了啊」
已经听过无数次的铃声。
而每当铃声响起的时候,鲁基乌斯都会立刻离席。
而我又看到了鲁基乌斯走进奈菲尔的房间,听到了他被殴打的声音。
【凯伊姆】,「差不多该告诉我了吧」
【凯伊姆】,「你和奈菲尔卿究竟是什么关系」
【鲁基乌斯】,「……啊啊,也是啊」
【鲁基乌斯】,「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阿伊姆了,现在也没必要再瞒你」
【鲁基乌斯】,「不过,我等回来以后再跟你说」
微微地笑了一下后,鲁基乌斯便步履蹒跚地向宅邸的深处走去。
一段时间以后,鲁基乌斯走了回来。
他的脸上布满疲惫的神色,看上去比刚才还要更加憔悴。
鲁基乌斯瘫坐在沙发上,将西斯狄娜递过的水一口喝干。
然后,缓缓地说了起来。
【鲁基乌斯】,「就像我之前和你所说的那样,大崩落之后,我被奈菲尔卿捡回了家」
【鲁基乌斯】,「刚开始地时候,我很感激自己的幸运」
【鲁基乌斯】,「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破灭了」
【鲁基乌斯】,「从第一次见到我开始,奈菲尔卿就用鲁基乌斯这个名字来称呼我」
【鲁基乌斯】,「我之后才得知,奈菲尔卿似乎在大崩落中失去了他最爱的儿子」
【鲁基乌斯】,「他自己也因此而发疯了」
【鲁基乌斯】,「完全把我当做了鲁基乌斯」
【凯伊姆】,「真是乱来」
在奈菲尔的房间中悬挂的肖像画上,画着鲁基乌斯的模样。
和在我印象中的阿伊姆完全就是两个长相。
即便如此,他居然还是坚信阿伊姆就是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和一个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鲁基乌斯】,「我无数次地和他说过,自己不是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但是,回应我的却只有拳头」
【鲁基乌斯】,「他常常会向我怒吼,问我『为什么要装成别人』」
【鲁基乌斯】,「面对着我这个孩童,他也没有动刀,就是一味地殴打我」
【西斯狄娜】,「……」
西斯狄娜的脸上展露的悲伤,就好像这是她亲身经历的过去一般。
【鲁基乌斯】,「在没日没夜的殴打下,幼小的我终于理清了事态」
【鲁基乌斯】,「我若不成为鲁基乌斯,暴力便不会停止」
【鲁基乌斯】,「所以,我就拼命地去让自己变成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口气,举止,发色,惯用手……」
【鲁基乌斯】,「我从精神错乱的奈菲尔卿那里总结出鲁基乌斯生前的模样,然后一点点地加以模仿」
【鲁基乌斯】,「当然,我没能马上变成他」
【鲁基乌斯】,「在这说起来都令人厌烦的持续殴打下,我的脸也已经变形了」
【鲁基乌斯】,「说不定,奈菲尔卿就是想用拳头把我的脸整成鲁基乌斯的模样呢」
鲁基乌斯自嘲地笑道。
他的这个笑容令人心痛。
【鲁基乌斯】,「那个铃声,对我来说就相当于去接受殴打的信号」
【鲁基乌斯】,「因为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响,所以晚上也睡不好觉,脑海中总是充斥着死亡的念头」
这是太过悲惨的回忆。
某一天,自己突然必须去做另外一个人。
这是怎样的心情呢
……不,我稍微能够理解一点。
在那个名为娼馆的异世界中,想要生存自己就必须做出改变。
虽然无法确切体会鲁基乌斯内心的感受,但我也有过类似的经验。
【鲁基乌斯】,「奈菲尔卿告诉我,要我在长大后去击垮吉尔巴鲁特」
【凯伊姆】,「执政公么」
【鲁基乌斯】,「啊啊,没错」
【鲁基乌斯】,「奈菲尔卿在做执政公的时候,在与吉尔巴鲁特的政治斗争中败下阵来,被强行逼出了朝廷」
【鲁基乌斯】,「而这个复仇的任务就落到了身为其子嗣的我的头上」
【鲁基乌斯】,「自从我成功地变成鲁基乌斯之后,他便为了让我成为一个优秀的政治家,而对我进行近乎严苛的训练」
【鲁基乌斯】,「一旦有哪个要求做不到,等待着我的就是一顿老拳」
【鲁基乌斯】,「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怎么能打败父亲的敌人——他是这么说的」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请您不要再说了」
西斯狄娜的声音中充斥着恳求的意味。
可是,鲁基乌斯却继续说了下去。
【鲁基乌斯】,「不久之后,我便得以作为一个贵族进入王城,处理政务」
【鲁基乌斯】,「在此期间,我注意到了执政公和这个国家的腐败之间密切的联系」
【鲁基乌斯】,「于是,我开始收集执政公正在进行的研究的情报」
【鲁基乌斯】,「然后,得出了大崩落或许是由执政公所引起的这个结论」
【凯伊姆】,「原来如此」
【鲁基乌斯】,「也就是说,将我的母亲和朋友尽数杀害,又让我不得不舍弃自己的身份,这一切都是执政公的责任」
【凯伊姆】,「所以,你才会想要打倒执政公么」
【鲁基乌斯】,「没错」
鲁基乌斯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也经受了相当悲惨的人生,但阿伊姆的经历也绝不比我好到哪去。
【凯伊姆】,「你也相当的辛苦啊」
【鲁基乌斯】,「没你惨就是了」
将什么事都轻描淡写地说出。
阿伊姆总是这个样子。
从小的时候起,我就一直憎恨着那样的他。
……现在又如何呢。
【鲁基乌斯】,「抱歉,和你说了些无聊的事」
【鲁基乌斯】,「忘掉它吧」
【凯伊姆】,「不……」
不可能会忘得掉。
我和鲁基乌斯对视。
【鲁基乌斯】,「凯伊姆」
【凯伊姆】,「干嘛?」
【鲁基乌斯】,「等这场骚动结束之后,我找个机会想和你把酒畅谈」
【鲁基乌斯】,「不管你参不参加这场起义,我的这份心都不会变」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我会陪着你,直到那个时候到来为止」
打倒执政公以后,鲁基乌斯还剩下些什么呢。
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对他心生怜悯。
早上,我为了登城而来到鲁基乌斯的房间。
西斯狄娜和鲁基乌斯似乎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凯伊姆】,「走吧」
两人听到我的话,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深深地低着头,脸上布满阴云。
【凯伊姆】,「发生什么事了吗?」
鲁基乌斯抬起头来。
【鲁基乌斯】,「今天早上,对我的逮捕命令下来了」
【凯伊姆】,「什么?」
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
执政公终于露出他的獠牙了啊。
【鲁基乌斯】,「罪名是暗杀国王陛下未遂」
【鲁基乌斯】,「他们裁定先前国王陛下病情的恶化,是我与医生合谋,对陛下下毒的缘故」
【鲁基乌斯】,「虽然被关进监狱是在审查会开完以后的事情,但掌控会议的人自然是执政公」
【鲁基乌斯】,「死罪是在所难免」
【凯伊姆】,「你打算怎么办?」
【鲁基乌斯】,「正式的抗议已经没有意义,我准备按照计划行事」
武装起义么。
鲁基乌斯微微地笑着。
【鲁基乌斯】,「所幸,咱们这边的准备也刚好就绪」
【鲁基乌斯】,「逮捕命令再早下来个一天,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凯伊姆】,「这就是所谓的千钧一发么」
【鲁基乌斯】,「那可不对」
【鲁基乌斯】,「这是咱们在这里拖延了执政公一天而得到的战果」
鲁基乌斯露出自信满满的表情。
【鲁基乌斯】,「为了打倒执政公,拯救这个国家,我已经赌上了一切」
【鲁基乌斯】,「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凯伊姆】,「这我可不敢当」
没想到,都已经被逼到了这一步的我们,还有按照计划进行反击的机会。
不过,我的脑海中同时也浮现出一个疑虑,那就是鲁基乌斯的起义会不会也在执政公的计划之中
如果真想要逮捕鲁基乌斯的话,他应该会像之前的奇袭那样,直接派近卫兵冲入这个公馆了。
【鲁基乌斯】,「你是在为什么而活?」
【鲁基乌斯】,「这种事情你想过吗?」
【凯伊姆】,「不……」
现在的我,还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鲁基乌斯】,「我不是要责备你」
【鲁基乌斯】,「我是想说,当你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之时,你就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了」
【凯伊姆】,「但愿如此吧」
我不由得苦笑。
阿伊姆总是走在我的前面,给我指引前进的方向。
说不定,我一辈子都比不过这个家伙。
【鲁基乌斯】,「凯伊姆,我有个最后的委托」
【凯伊姆】,「最后……?」
【鲁基乌斯】,「我希望你现在去王城,从莉西亚大人那里得到武装起义的许可」
鲁基乌斯的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
【凯伊姆】,「既然你已经被下令逮捕了,我现在也不可能进得去王城吧」
【鲁基乌斯】,「所以,我才要拜托你」
是要我潜进王城啊。
【凯伊姆】,「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哦」
【鲁基乌斯】,「那个时候就没办法了」
【鲁基乌斯】,「到时候就会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真的变成最后的委托了吧」
鲁基乌斯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凯伊姆】,「知道了,我试试看」
【鲁基乌斯】,「不用太勉强自己」
【鲁基乌斯】,「就算失败,我也不会恨你的」
【鲁基乌斯】,「至今为止,你真的已经帮过我很多的忙」
【鲁基乌斯】,「非常感谢」
他的这些话令我的胸口猛地一热。
为什么。
我这是被他感谢了吗?
【鲁基乌斯】,「从正门是肯定进不去城了,拜托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潜入的途径吧」
【凯伊姆】,「这是我擅长的工作,我尽力而为吧」
我记得在带莉西亚去牢狱的时候,有一个和她熟识的车夫。
去拜托他试试看吧。
【鲁基乌斯】,「真可靠啊」
【鲁基乌斯】,「在说服莉西亚大人之后,你就带着缇娅君去特别受灾地区吧」
【凯伊姆】,「去牢狱……?」
【鲁基乌斯】,「起义开始之后,这个公馆也会成为战场」
【鲁基乌斯】,「我不想把缇娅君卷进来」
【凯伊姆】,「知道了」
【鲁基乌斯】,「既然你不参加这次起义,带缇娅君离开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鲁基乌斯】,「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前,就先和缇娅君在特别受灾地区避难吧」
我不会参加武装起义。
这是我一直都在对他说的话。
【鲁基乌斯】,「起义成功之后,咱们再相见吧」
【凯伊姆】,「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没事的」
【鲁基乌斯】,「只要莉西亚大人能站在这边,咱们就肯定能赢」
【鲁基乌斯】,「凯伊姆,我期待着你的成果」
鲁基乌斯笑着说道。
或许是受到他的影响,我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真是个让人无可奈何的家伙。
【凯伊姆】,「我可是会要很高的报酬哦」
【鲁基乌斯】,「我会做好心理准备」
【凯伊姆】,「那么,就拜托了」
【马车夫】,「是,是」
交过大笔的钱之后,我总算和老车夫说上了话。
【凯伊姆】,「在您运送货物的时候,请让我藏在里面吧」
【凯伊姆】,「我会趁机溜出去的」
【马车夫】,「不会出问题吧」
【凯伊姆】,「不用担心」
【马车夫】,「既然老板您这么说……」
【马车夫】,「不过,这可不是个好活啊」
【凯伊姆】,「这笔钱够你去找高级娼妇玩十次了,应该很划得来吧」
【马车夫】,「嘿嘿,也是啊」
老车夫挥鞭抽打着马匹。
马车沿着坡道上行,向着王城缓缓驶去。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两个守卫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马车夫】,「我现在就把车上装的东西卸下来」
【马车夫】,「不好,啊啊啊!」
老车夫取下货物的时候刻意打翻了一个箱子,大量的土豆涌出来散了一地。
【卫兵】,「喂,你干什么呢」
【马车夫】,「对,对不起」
【马车夫】,「到底是上年纪了,最近这老胳膊老腿……哎呀呀」
【卫兵】,「真是的,赶快收拾好」
卫兵俯身捡着土豆。
另一个卫兵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
好……
我敏捷地溜出车厢,朝着卫兵视线的死角冲去。
我来到了庭院。
必须要想个办法进到莉西亚的房间。
要怎么办才好呢。
为了不让自己被从窗户上看见,我以柱子和植物作为掩体缓缓前进。
【园艺师老人】,「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与老园丁不期而遇。
他突然从花丛中钻出,让我丧失了逃走的时机。
【凯伊姆】,「我正在这里赏花呢」
【园艺师老人】,「哈哈哈……」
【园艺师老人】,「您其实是在找这座王城中盛开的那朵花吧?」
【凯伊姆】,「……」
他为什么会知道。
老园丁眯起眼睛。
【园艺师老人】,「对鲁基乌斯大人和西斯狄娜大人,当然也包括您的通缉令已经发了下来」
【园艺师老人】,「现在,每个身处王城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哦」
【凯伊姆】,「你要怎么做?去叫近卫兵吗?」
那样一来,我也只能采取些粗暴的手段了。
【园艺师老人】,「您能听我说几句吗?」
老园丁静静地向花坛望去。
我也随着他的视线,看着那些怒放的花朵。
【园艺师老人】,「莉西亚大人小的时候,经常会到这个花坛来玩」
【园艺师老人】,「严格的国王陛下即使面对莉西亚大人,也会对她进行与成年人同样的处罚」
【园艺师老人】,「知道现在,我都还记得法利亚斯大人惩罚莉西亚大人时脸上难过的神情」
【凯伊姆】,「和现在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
【园艺师老人】,「可是,那个时候的王城更加温暖」
【园艺师老人】,「看到莉西亚大人受到惩罚而哭泣,城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去安慰她」
【园艺师老人】,「但是,现在的城里却十分冷漠」
【园艺师老人】,「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呢?」
【凯伊姆】,「我不知道」
【凯伊姆】,「我来王城的时日尚浅,而且本来也就不是贵族」
【园艺师老人】,「凯伊姆大人,您是从牢狱来的吗?」
【凯伊姆】,「你这个老头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园艺师老人】,「上了岁数之后,我也只有靠听这些传言来找点乐子了」
【园艺师老人】,「我从佣人们那里听到过很多您和莉西亚大人和睦相处的事情」
【凯伊姆】,「原来如此,还真是暴露得一干二净啊」
【凯伊姆】,「之前你曾经说过吧」
【凯伊姆】,「莉西亚作为国王来说,太过于温柔了」
【园艺师老人】,「哎哎,我是说过」
【凯伊姆】,「我也赞成你的想法」
【凯伊姆】,「所以,我现在就要去舍弃她的那份温柔」
想要领导武装起义,就绝不能有半吊子的心情。
她必须要亲手去打倒反对者──执政公,然后开辟自己的道路。
我要让莉西亚自己意识到这点,然后去参加这场起义。
现在的莉西亚,正在走上一条不归路。
她已经无法回到从前的样子了吧。
【园艺师老人】,「真是令人悲伤」
【园艺师老人】,「莉西亚大人不能再像从前那么温柔了吗?」
【凯伊姆】,「如果她不是王女的话,这样做或许没什么关系」
【凯伊姆】,「但是,那家伙是作为王女而被生下来的」
【凯伊姆】,「她必须要拼尽全力地去适应自己身处的这个环境才行」
【凯伊姆】,「而对于身为王女的她来说,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去成为国王而达成自己的使命吧」
【园艺师老人】,「莉西亚大人能做到这点吗?」
【凯伊姆】,「那要看她自己了」
【凯伊姆】,「不过,我至少要让她脱离执政公的掌控」
【凯伊姆】,「或许前途会布满荆棘,但即使会流血,她也必须要向前迈进」
【园艺师老人】,「您是准备要劝莉西亚大人这样做吗?」
老园丁露出微笑。
他说说出的话,有着与其慈祥的老爷爷这个形象全然不符的沉重分量。
感觉他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凯伊姆】,「我不是要去劝诱她,选择权在莉西亚手里」
【凯伊姆】,「一味地去按照别人的指示做事,她是不会有所改变的」
【凯伊姆】,「我若是用花言巧语去哄骗她,那就和执政公的做法没什么不同了」
昨天,我向她说了武装起义的事情。
那时的我,的确在拉拢莉西亚。
但是,我的内心却在希望莉西亚能够注意到我真实的想法
【园艺师老人】,「莉西亚大人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国王吗?」
【凯伊姆】,「那家伙好好做的话,肯定能行」
【凯伊姆】,「我相信她有这份能力」
老人露出满足般的笑容。
然后,向着庭院的一头走去。
他这是要做什么?
老园丁摘下几朵小花,将它们编织在一起。
不出片刻,便汇成了一个花冠。
【园艺师老人】,「能麻烦您将这个交给莉西亚大人吗?」
【凯伊姆】,「她可是说过,自己不喜欢花哦」
【园艺师老人】,「我相信,如果莉西亚大人已经做好了觉悟的话,她就肯定会收下的」
【园艺师老人】,「这是我一份微不足道的礼物,请您务必将它交给莉西亚大人」
看起来,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有我所不知道的某种联系。
【凯伊姆】,「好吧」
我从园艺师那里接过花冠。
【园艺师老人】,「在王城的西侧,有一个通往瞭望塔的楼梯」
【园艺师老人】,「从那里就可以到达楼顶」
【园艺师老人】,「我之前过去的时候,那里似乎没有卫兵在看守」
园艺师自言自语地说道。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凯伊姆】,「谢了」
【园艺师老人】,「愿您和莉西亚大人能够得到圣女大人的指引」
我沿着通往瞭望塔的楼梯向上走去。
走到半路,我透过窗户看到了王城的屋檐。
从这里沿着房檐,似乎就能到达屋顶了。
到达屋顶之后要怎么办?
莉西亚的房间门前肯定会有近卫兵在看守。
想要从正面进去会很困难。
也就是说,只能那样做了么。
之前,那个假面人曾靠着栅栏和墙壁的突起自阳台逃走。
同样地,我应该也可以反过来爬上阳台。
虽然脚下一打滑就肯定会玩完,不过我已经很习惯做这种工作了。
我在脑海中反复构造自己成功的景象。
【凯伊姆】,「上吧」
我下定决心,抓住窗框。
【凯伊姆】,「呼」
我静静地着地,调匀呼吸。
吸附在墙壁上的同时,拿出一面小镜子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莉西亚正趴在桌子上。
她是在哭吗……
所幸,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影。
【凯伊姆】,「哟」
莉西亚的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来。
【莉西亚】,「凯……凯伊姆?」
我做出让她安静的手势。
然后,走到她身前小声对她耳语。
【凯伊姆】,「被外面的近卫兵注意到就完了」
莉西亚一次又一次地点头。
【凯伊姆】,「我是来听昨天那个问题的回答的」
【凯伊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对方已经下达了对鲁基乌斯和我的逮捕命令」
【凯伊姆】,「鲁基乌斯已经准备要起义了」
【莉西亚】,「没想到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你潜进来啊」
【莉西亚】,「这样一来警卫就没意义了」
【莉西亚】,「我要扣法利亚斯的薪水」
她呆呆地露出苦笑。
【凯伊姆】,「没听说过么,有志者事竟成」
【莉西亚】,「事竟成,吗」
【莉西亚】,「凯伊姆或许能够成功,我可不行」
【凯伊姆】,「你要放弃吗?」
【莉西亚】,「昨天晚上,我一直在考虑你说的事情」
【莉西亚】,「执政公是让这个国家腐败的元凶,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莉西亚】,「牢狱的惨状和贵族们接二连三的被害,全都是他的所为吧」
【莉西亚】,「不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
【凯伊姆】,「没错」
【莉西亚】,「你说过,鲁基乌斯应该能将政治导上我所期望的方向」
【莉西亚】,「不过,要怎么才能做出保证?」
【莉西亚】,「你怎么就能断言,鲁基乌斯不会和执政公走上同一条路?」
【莉西亚】,「而且,鲁基乌斯取代执政公的地位,我不仍旧还是个被操控的人偶吗?」
莉西亚阴沉着脸低下头。
【莉西亚】,「我已经习惯受人欺骗,习惯被他人敷衍了事了」
【莉西亚】,「反正不管相信谁都会被背叛,那还不如干脆去微笑着做个点头的机器」
【莉西亚】,「这样一来,大家就都会需要我了」
【莉西亚】,「既然什么都不会改变,那么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凯伊姆】,「没什么不好」
【凯伊姆】,「如果你这样就能满意的话」
莉西亚皱起眉头。
【莉西亚】,「满意……?」
【莉西亚】,「有什么可满意的」
【莉西亚】,「称心如意这个词汇,完全就和我无缘」
【莉西亚】,「我只是想要个爱我的人」
【莉西亚】,「我只是想要个可以去相信的人」
【莉西亚】,「我只是想要个能让自己感受到亲情的人」
【莉西亚】,「只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心愿,为什么就无法实现呢?」
为了得到父爱,莉西亚将那顶花冠送给了国王。
恐怕,那次没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吧。
莉西亚在心中用国王严厉的待人习惯而自行做出解释来安慰自己。
但是,国王最后留下的信上,却挑明了莉西亚并非他亲生女儿的事实。
这个足以称之为遗言的话语,却触及了最为心酸的现实。
这要怎样才能用严厉这个词汇去搪塞过去呢。
对于莉西亚来说,即便是国王这一个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与她也已经形同陌路。
陪在她身边的,就只有对她言听计从的佣人,和利用她的那些贵族。
莉西亚的身边,没有一个符合她期望的人。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抬起头来。
【莉西亚】,「你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是公主吗?」
【莉西亚】,「作为鲁基乌斯的辅佐官,必须要让身为王女的我来做领导者」
【莉西亚】,「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悲伤的视线。
莉西亚正在发自内心地向我求救。
但是,我却无法轻松地给她肯定的答复。
【凯伊姆】,「谁知道呢」
【莉西亚】,「不要糊弄我!」
莉西亚揪住我的衣领。
【莉西亚】,「我已经不想做了」
【莉西亚】,「我已经不想再当什么王女了」
【莉西亚】,「把我从这里带走」
【莉西亚】,「把我带到不会看到任何人,也不会看到任何人的地方」
【凯伊姆】,「你在说什么呢?」
【莉西亚】,「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莉西亚】,「娶我吧」
【莉西亚】,「我每天都会为你做饭的」
【莉西亚】,「扫除也好洗衣也罢,什么我都会去做」
【莉西亚】,「如果你希望的话……想,想要我也可以」
【莉西亚】,「求你了,凯伊姆」
【莉西亚】,「我想要忘掉这一切」
【莉西亚】,「我已经不想在王城再待下去了!」
我也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所以才掉到牢狱的。
莉西亚被生在王室里,自然也不是她的心愿。
她应该只是想和自己挚爱的家人在同一片屋檐下,过着普通的生活吧。
但是,她却连这种简单的心愿都无法实现。
对于莉西亚来说,通向王者之路,不过是一条布满名为绝望的荆棘的道路而已。
【凯伊姆】,「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莉西亚】,「当然了」
莉西亚红着脸凝视着我。
【莉西亚】,「凯伊姆……我喜欢你」
【莉西亚】,「只要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莉西亚好像是认真的。
【凯伊姆】,「你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是真的吗?」
【莉西亚】,「啊啊,是真的」
我终于察觉到了莉西亚的感情。
结果,这家伙只是想向我撒娇而已。
不,她可能只是需要我这个可以让她依靠的对象吧。
她希望将自己委身于一个能带自己远走高飞的人。
我不可能会接受这么轻浮的感情。
我要怎么做?
将她的软弱一同接受下来
不能接受莉西亚的祈愿
我注意到了莉西亚的感情。
虽然想要装作若无其实的样子应付过去……
但是,现在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了。
【凯伊姆】,「你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是真的吗?」
【莉西亚】,「啊啊,是真的」
【凯伊姆】,「是吗……」
无论对任何事都去全心投入,直率地面对一切。
但是,面对着自己过度的无力,只能笑着糊弄过去。
时刻在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握紧双拳,流下眼泪。
我无法放下这样的莉西亚不管。
再怎么说,寻找来与莉西亚相见借口的人也是我。
我肯定也喜欢着莉西亚吧。
不,我是想要守护她。
守护这个刚生下来,就被抛到一群野兽之中的少女。
【凯伊姆】,「你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是真的吗?」
【莉西亚】,「啊啊,是真的」
我终于察觉到了莉西亚的感情。
结果,这家伙只是想向我撒娇而已。
不,她可能只是需要我这个可以让她依靠的对象吧。
她希望将自己委身于一个能带自己远走高飞的人。
我不可能会接受这么轻浮的感情。
【凯伊姆】,「那么,你就成为我的人吧」
【莉西亚】,「成为你的人?」
【凯伊姆】,「没错」
莉西亚咬紧嘴唇。
然后,下定决心似的看着我。
【莉西亚】,「……知,知道了」
【凯伊姆】,「好」
【凯伊姆】,「脱掉衣服」
【莉西亚】,「你,你要……在这里……?」
她的脸上突然泛起红潮。
【凯伊姆】,「没错」
【凯伊姆】,「光着身子分开双腿让我看」
【莉西亚】,「为,为什么要我做这种事……」
【凯伊姆】,「因为我想这么做」
【凯伊姆】,「讨厌的话就算了」
【莉西亚】,「知,知,知道了」
【莉西亚】,「不就是让你看吗」
莉西亚破罐子破摔地将手搭上衣角。
但是,却没有继续地动下去。
莉西亚微微地颤抖着。
【凯伊姆】,「怎么了?你的觉悟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莉西亚】,「不,不是的。别小看我的决心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莉西亚的手却仍旧没有动作。
我走进莉西亚,用力地将她抱住。
【莉西亚】,「啊!?」
【凯伊姆】,「我觉得莉西亚很可爱」
【凯伊姆】,「能够娶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我都可以去向大家自夸了」
【莉西亚】,「凯,凯伊姆……」
不过,莉西亚真正的魅力不应该是在那种地方。
在普通的家庭中过着平淡生活的莉西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魅力。
她的这份诚实,要在王城之中,作为国王才能绽放出光芒。
我抓住莉西亚的双肩,将她从身前拉开。
【凯伊姆】,「如果你为了我,真的什么都会去做的话」
【凯伊姆】,「那就成为国王吧」
【凯伊姆】,「打倒执政公,成为万民之父」
【莉西亚】,「你,你说什么……?」
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着生活的人,令人惊奇的少。
让自己去依靠着他人。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在这样活着。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但惟独莉西亚不能这么做。
因为,只有莉西亚才能为那些彷徨的人们指引前进的方向。
【凯伊姆】,「跟我来」
我拉着莉西亚的手,将她带到阳台。
【凯伊姆】,「向下看」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诺瓦斯•艾蒂尔的全景。
密布着一户户小房子的下层。
只有一片漆黑瓦砾的牢狱。
【凯伊姆】,「这座都市里,住着成千上万的人」
【凯伊姆】,「而你则站在其顶点,俯视着这个世界」
【莉西亚】,「我没有期望过去得到这种地位」
【凯伊姆】,「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出生的地方」
【凯伊姆】,「你觉得,那些牢狱的孩子就是按照自己的期望出生在牢狱的吗?」
【莉西亚】,「……」
莉西亚皱着眉头陷入沉默。
【凯伊姆】,「牢狱的那些人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莉西亚】,「我不也是对什么事都无能为力吗?」
【凯伊姆】,「你有能做到的事」
【莉西亚】,「你是要我加入鲁基乌斯的阵营吗?」
【莉西亚】,「的确,如果鲁基乌斯胜利的话,我或许就能从执政公的诅咒中逃脱」
【莉西亚】,「但是,这也只会让我变成被鲁基乌斯操控的人偶而已」
【莉西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凯伊姆】,「没有意义」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莉西亚】,「你让我为这件事这么烦恼,却又告诉我没有意义!?」
【凯伊姆】,「我觉得你很可怜」
【凯伊姆】,「的确,你所背负的东西比别人都要重」
莉西亚应该得不到她所期望的那种充满亲情的平稳生活。
而她所期望的人,应该也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凯伊姆】,「不过,你是生而为王的人」
【凯伊姆】,「你只要能振作起来,就可以改变这座都市」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我要怎么做才好?」
【莉西亚】,「我这个为了被操控而存在的人偶,应该怎么去做才好?」
莉西亚目不转睛地抬头凝视着我。
【凯伊姆】,「去怀疑执政公的话」
【凯伊姆】,「去怀疑那些贵族的话」
【凯伊姆】,「去怀疑法利亚斯和鲁基乌斯的话」
【凯伊姆】,「同时,也怀疑我所说的话」
【莉西亚】,「哎……?」
【凯伊姆】,「将万事万物置于怀疑之下」
【凯伊姆】,「去怀疑你所听到的一切」
莉西亚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凯伊姆】,「人类这种生物,只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
【凯伊姆】,「所以,你就必须要去睁大眼睛,用自己的双眼找寻属只属于自己的真实」
【凯伊姆】,「能够值得信赖的,就只有你的眼睛」
【莉西亚】,「我什么都不能去相信吗?」
【凯伊姆】,「因为你是王女」
【凯伊姆】,「任何接近你的人,都有可能只是想要来利用你」
【凯伊姆】,「所以,你要去怀疑一切」
很不安吧。
会感受到无比的孤独吧。
但是,这一定就是通向王者的道路。
这是为引导众人而生的人,所无法逃避的命运。
【凯伊姆】,「如果莉西亚希望的话,我会来帮助你」
【凯伊姆】,「但是,我也不只是会做出你所期望的事情」
【凯伊姆】,「某一天,我甚至有可能会背叛你」
【凯伊姆】,「如果这样也无妨的话,你就相信我好了」
莉西亚将头低下,单薄的双肩微微颤抖。
【莉西亚】,「这份孤独……」
【莉西亚】,「父王也体验过这份孤独吗?」
【凯伊姆】,「国王本可以温柔地将天真无邪的你拥入怀中」
【凯伊姆】,「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凯伊姆】,「仅仅为了一个人而生,便会忽视其他人的感受」
【凯伊姆】,「所以,他才对你这么严厉,选择了那条孤独的道路」
【莉西亚】,「是,吗……」
在荒野中孤身一人前行,即便面前出现一眼清泉,脚步也不曾停息。
直到自己化为那片荒野的一部分之前,都永不止步地坚持走下去。
这应该就是国王的人生哲学吧。
【凯伊姆】,「国王为了顾全自己身为王者的立场,而舍弃了对你的亲情」
【凯伊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莉西亚】,「父王……」
莉西亚皱起眉头。
泪珠夺眶而出。
【凯伊姆】,「无论是得不到本应拥有的亲情,还是必须去舍弃本应拥有的亲情,都毫无公平可言」
【凯伊姆】,「你难道要无视自己父亲的痛苦,而去一味地哀叹自己不合理的境遇吗?」
【莉西亚】,「!?」
莉西亚瞪大了眼睛。
【莉西亚】,「……是吗……是这样啊」
【莉西亚】,「想要理解父王的心情,就必须要站在和他相同的立场上」
【莉西亚】,「为什么我就没有注意到这点呢」
莉西亚伸出她那娇小的手,用手背擦拭着溢出的泪水。
【莉西亚】,「我能做得到吗?」
【凯伊姆】,「那要看你自己」
莉西亚低下头,陷入沉思。
错综复杂的感情彼此交织,做出激烈的碰撞。
她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应该正在相互争斗着吧。
【莉西亚】,「啊啊,你说得没错」
莉西亚抬起头来。
她凝视我的双瞳中,饱含着坚定的决意。
【莉西亚】,「我想站在父王的身边」
【莉西亚】,「然后总有一天,感受到父王的心情」
【凯伊姆】,「是吗」
那么,我应该也可以将这个交给她了吧。
我将挂在腰际的花冠戴到莉西亚的头上。
【莉西亚】,「这个是?」
【凯伊姆】,「那个做园艺师的老爷爷给我的」
【凯伊姆】,「他拜托我,如果你决定要走上为王的道路,就把这个交给你」
在国王仍旧活着的现在,我无法将真正的王冠交到莉西亚的手上。
而这个花冠,应该很配如今的莉西亚吧。
【莉西亚】,「老伯」
【凯伊姆】,「不错嘛,能带上花冠」
【凯伊姆】,「今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
莉西亚离开我的胸膛,露出柔和的微笑。
【莉西亚】,「谢谢你,凯伊姆」
【莉西亚】,「是你为迷茫的我指引了前进的方向」
莉西亚擦干眼泪,将花冠拿在手中凝视着。
【莉西亚】,「老伯一直都记着那个时候的事啊」
【凯伊姆】,「那个老爷爷说过,她很喜欢现在这个温柔的你」
【凯伊姆】,「不过他也说,作为国王而言,你有些太过于温柔了」
【凯伊姆】,「也就是说,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国王,你就必须要做出改变」
【莉西亚】,「啊啊,我知道」
莉西亚的双瞳中寄宿着光芒。
那个光芒仅为王者所有,是坚强意志的证明。
【莉西亚】,「现在的我已经无处可逃」
【莉西亚】,「即便前方是一片无人的荒野,即便未来会孤身一人,我也会一直走下去」
不久之后,我们回到了莉西亚的闺房。
外面的近卫兵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的动静。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鲁基乌斯的起义是在明天吧?」
【凯伊姆】,「啊啊」
【莉西亚】,「虽然我想要加入你们的阵营,但在此之前有件事我先要确认」
【凯伊姆】,「我会知无不言」
【莉西亚】,「首先,把你的愿望说来听听」
【凯伊姆】,「愿望?」
【莉西亚】,「没错」
【莉西亚】,「你来到这里,是对我有所求吧」
【凯伊姆】,「……啊啊」
莉西亚终于不再问我自己应该怎么去做了。
语言上微妙的差别,给人的印象便会产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凯伊姆】,「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够成为鲁基乌斯的友方」
【凯伊姆】,「鲁基乌斯说过,只要有你存在他们就有胜算」
【莉西亚】,「他都有些什么兵力?」
【凯伊姆】,「应该是以羽狩部队为主」
【莉西亚】,「所以鲁基乌斯才没有放弃防疫局吗?」
【莉西亚】,「准备得还真周全啊」
莉西亚笑了起来。
【莉西亚】,「不过,数量还是不足」
【莉西亚】,「鲁基乌斯所期待的,应该是身为国王代理的我去承认他起义的正当性,从而将摇摆不定的贵族们拉到自己的阵营吧」
【凯伊姆】,「估计是吧」
莉西亚站了起来。
【莉西亚】,「我知道了」
【莉西亚】,「恐怕,这是最后一个能够打倒执政公的机会了吧」
【莉西亚】,「不过,前提是鲁基乌斯是在为我效劳啊」
莉西亚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凯伊姆】,「……」
她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这应该并不是改变。
只是至今为止都沉睡在莉西亚心中的力量萌发出来了而已。
【凯伊姆】,「知道了,我会向鲁基乌斯这么传达的」
【莉西亚】,「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莉西亚】,「如果他不接受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
【凯伊姆】,「什么条件?」
【莉西亚】,「我给鲁基乌斯写了封信」
【莉西亚】,「把这个交给他」
【凯伊姆】,「我知道了」
莉西亚将信纸递了过来。
上面沾着整齐的蜂蜡。
【莉西亚】,「只要打开一次,别人就马上会发现」
【凯伊姆】,「我知道」
【凯伊姆】,「你没有必要确认这种事」
【莉西亚】,「是你让我去怀疑一切的」
【凯伊姆】,「呵,没想到莉西亚也会开玩笑啊」
我不禁露出苦笑。
【凯伊姆】,「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近卫骑士团会站在哪边?」
【莉西亚】,「法利亚斯吗……」
莉西亚陷入沉思。
【莉西亚】,「按照常理来考虑,应该是执政公那边吧」
【莉西亚】,「和贵族的私人佣兵不同,近卫军是相当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
【莉西亚】,「如果与他们为敌,战况应该会相当严峻吧」
【凯伊姆】,「就不能想点什么办法么?」
【莉西亚】,「你是要我去说服法利亚斯吗?」
我点了点头。
【莉西亚】,「你还真是会使唤人啊」
【莉西亚】,「我话先说在前头,你应该知道法利亚斯和执政公的女儿有婚姻关系吧?」
【凯伊姆】,「那是当然」
【凯伊姆】,「不过,法利亚斯宣誓效忠的对象不是国王陛下吗?」
【凯伊姆】,「在国王陛下有难的现在,按道理说应该是会来效忠你的吧?」
【莉西亚】,「那家伙可是一直都只把我当成了一个任性的小孩啊」
【凯伊姆】,「那你就让他看到你的改变」
【凯伊姆】,「法利亚斯应该也期望着这样」
【莉西亚】,「……嘛,我试试看」
【莉西亚】,「反正就算失败也没什么坏处」
【凯伊姆】,「拜托了」
我向外看去,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差不多也该到马车回来的时间了。
【凯伊姆】,「我该走了」
【莉西亚】,「啊啊,小心点」
与莉西亚道别之后,我便转身向阳台走去。
我为了去找鲁基乌斯而来到庭院。
藉着微微传来的挥剑声辨别方向,向前走去。
法利亚斯就站在那里。
像他那种剑术的达人,应该早就注意到了我的气息。
但是,他却没有向我这边看来。
没错……法利亚斯总是在考验着我。
【莉西亚】,「法利亚斯」
挥剑的双手停了下来。
然后,缓慢而从容地转身面向我。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
法利亚斯单膝着地,恭敬地低头行礼。
他的脸明明已经低下,我却有种正在被他注视的感觉。
【法利亚斯】,「请问您有何吩咐?」
【莉西亚】,「法利亚斯,过去很多事都承蒙你照顾了啊」
【法利亚斯】,「……」
我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
【莉西亚】,「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法利亚斯】,「请问是什么事呢?」
【莉西亚】,「我下定决心了」
【莉西亚】,「要成为一个与国王的身份相符的人」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
法利亚斯的眼睛瞪得滚圆。
【莉西亚】,「至于这么吃惊么?」
【法利亚斯】,「不,不是……」
【法利亚斯】,「您的觉悟非常了不起」
【法利亚斯】,「不过,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地做出这种决定呢?」
我向周围看了一圈。
没有发现他人的踪迹。
【莉西亚】,「向我发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绝对不会泄露给别人」
【莉西亚】,「尤其是在执政公面前,一定要不露分毫声色」
我凝视着法利亚斯的眼睛。
究竟谁才是值得信赖的呢。
这必须要靠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判断。
【莉西亚】,「如何?」
法利亚斯摆正姿势,再次行礼。
【法利亚斯】,「我赌上此剑的名义,向您发誓」
法利亚斯将剑举起。
这是万中无一的近卫骑士团长赌上自己的剑发下的誓言。
应该可以相信。
【莉西亚】,「好吧」
我尽可能地用力点头。
【莉西亚】,「你知道朝廷对鲁基乌斯发出逮捕命令的这件事吧」
【法利亚斯】,「那是当然」
【莉西亚】,「你觉得鲁基乌斯犯下什么罪行了吗?」
【法利亚斯】,「接下来我们正准备要去调查此事」
【法利亚斯】,「现在的情况下,我不能轻易地下断言」
【莉西亚】,「我不是要听这种居高临下的套话」
法利亚斯眯起了眼睛。
【莉西亚】,「我认为鲁基乌斯是无罪的」
【莉西亚】,「这一切都是执政公的阴谋」
【莉西亚】,「让父王的病情急转直下的人,难道不是执政公吗?」
【法利亚斯】,「嚯……」
【莉西亚】,「时至今日,执政公都假借父王的名义施行暴政」
【莉西亚】,「他嘴上说出的话和实际做出的行为全然不符」
【莉西亚】,「而且,常常为了逼迫我接受他的做法,而搬出父王的名号」
【莉西亚】,「这纯粹是背叛王室的行为」
【莉西亚】,「像他那种人,即使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到鲁基乌斯的头上,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法利亚斯】,「不过,莉西亚大人,您的话并没有根据」
【莉西亚】,「我有证据」
【莉西亚】,「因为,我用这双眼睛,亲眼见到了牢狱的惨状」
【莉西亚】,「粮食匮乏,饿殍遍野,为了博得他人的同情,乞丐甚至不惜拗断自己亲生儿子的胳膊」
【莉西亚】,「在那片治安混乱的地带,完全看不到卫兵的身影」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到过牢狱?您是何时,怎样去的?」
【莉西亚】,「这种事情现在无关紧要」
【莉西亚】,「鲁基乌斯过去曾在会议中讲述过牢狱的惨状,但是却被执政公用他太爱操心的说法而一笑置之」
【莉西亚】,「可是,执政公所说的全部都是谎言」
【莉西亚】,「想要让这个国家回到正轨,就必须要将执政公从权力的宝座上拉下来」
【莉西亚】,「但是,我一个人很难将其实现」
【莉西亚】,「毕竟,我既没有士兵也没有力量」
【法利亚斯】,「那您打算要怎么办呢?」
【莉西亚】,「我要去协助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莉西亚】,「鲁基乌斯明天会发动武装起义」
【莉西亚】,「而我会作为他们阵营的领军人,与执政公开战」
【法利亚斯】,「这太荒唐了!」
法利亚斯站起身来,口气十分慌乱。
【莉西亚】,「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你会赞成这件事」
【莉西亚】,「再怎么说,执政公也是你的岳父啊」
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法利亚斯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执政公的那些所作所为。
注意到却袖手旁观,便是一种罪孽。
【法利亚斯】,「我认为莉西亚大人的做法有欠考虑」
【法利亚斯】,「如果莉西亚大人与鲁基乌斯卿联手,那么贵族们也会被一分为二」
【法利亚斯】,「一旦真正地发生了冲突,究竟会产生多少受害者还是个未知之数」
【莉西亚】,「那么,让鲁基乌斯就这么死掉就没问题了?」
【莉西亚】,「你难道要说,真正忧国忧民的人,可以放任无罪之人惨遭杀害吗?」
【法利亚斯】,「审查会还没有举行」
【法利亚斯】,「只是对鲁基乌斯卿发布了逮捕命令而已」
【莉西亚】,「你也知道的吧?」
【莉西亚】,「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公正的调查」
【法利亚斯】,「……」
法利亚斯将嘴唇紧闭。
【莉西亚】,「而且,执政公还要来杀害我」
【法利亚斯】,「您说什么?」
【莉西亚】,「我被袭击的时候,地板上留下了这个东西」
我将封蜡的指环交给法利亚斯。
【法利亚斯】,「这个是……执政公的纹章」
【莉西亚】,「恐怕,因为我在会议上对他百般质疑,他才会下此毒手吧」
【莉西亚】,「不再受他操控的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碍眼的存在」
法利亚斯用力握紧指环。
【莉西亚】,「当然,我不能仅凭这个证据就追究执政公的责任」
【莉西亚】,「更不用提,这有可能是凯伊姆和鲁基乌斯联手演出的一场好戏」
【莉西亚】,「但是,如果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下去,总有一天我和鲁基乌斯都会被杀」
【莉西亚】,「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反客为主」
【莉西亚】,「法利亚斯,能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吗?」
【莉西亚】,「如果你和你手下的近卫骑士团站在我们这边,大局会陡然向我们倾斜」
【莉西亚】,「这样一来,应该也就能在受害很小的情况下,成功地完成政变了」
法利亚斯陷入沉思。
一边思考着,一边用严厉的视线盯视着我。
【法利亚斯】,「国王陛下曾经嘱咐过我,要我去守护这个国家」
【法利亚斯】,「无论因为什么理由,我都不能对武装起义坐视不理」
【莉西亚】,「那么,你要怎么做?」
【莉西亚】,「要把鲁基乌斯的计划向执政公汇报吗?」
【莉西亚】,「我记得你以此剑发过誓,会保守这个秘密」
法利亚斯露出苦笑。
【法利亚斯】,「原来如此……」
【法利亚斯】,「为了至少不让情报从我的口中泄露,您才会先给我上那样一个套啊」
【莉西亚】,「你要这么想也无妨」
【法利亚斯】,「……那还真是值得信赖」
法利亚斯站起身来。
【法利亚斯】,「既然已经发过誓,那么我就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此事泄露给他人」
【法利亚斯】,「这次的战争,我会对执政公和鲁基乌斯卿两不相帮,专心地守护王城」
【法利亚斯】,「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让步」
【莉西亚】,「就连我都不能来保护吗?」
【法利亚斯】,「我应该阻止您的」
【法利亚斯】,「但是,这是莉西亚大人您自己在向火坑中跳」
【法利亚斯】,「即便是我,也无法保证您的安全」
我已经搞明白了。
法利亚斯并不是我的同伴。
【莉西亚】,「既然如此,我有另一件事要拜托你」
【莉西亚】,「明天,鲁基乌斯的私人军队会攻向王城」
【莉西亚】,「我希望你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法利亚斯】,「您是要将王城当做战场吗?」
法利亚斯眯起眼睛。
【莉西亚】,「放心吧,我也不想让这座王城沾上血腥」
【莉西亚】,「事情办完之后,我会立刻让他们出去」
【法利亚斯】,「您这是打算要做什么呢?」
法利亚斯皱起眉头。
【莉西亚】,「我是要把保卫我安全的人叫进来」
【莉西亚】,「既然你说要两不相帮,那我希望你至少不要来碍事」
若是来妨碍我们,就相当于成为执政公的同伙。
法利亚斯露出苦恼的表情。
【法利亚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现在当场就将莉西亚大人抓住」
【莉西亚】,「你不会这么做吧」
法利亚斯点了点头。
【法利亚斯】,「我能看到莉西亚大人决心去成为与国王的地位相称的人,真的感到很开心」
【法利亚斯】,「而站在鲁基乌斯卿那边,是莉西亚大人您自己决定的事情」
【法利亚斯】,「我怎么可能会去阻止呢」
法利亚斯也有他自己的各种各样的烦恼之处吧。
不过,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莉西亚】,「即便如此,你也还是不能和我一同战斗么?」
【法利亚斯】,「是的。我还没有相信,刚才那些话是出自您自己的想法」
法利亚斯沉下视线。
也就是说,他认为我作为一个国王的觉悟还不够么。
我希望得到他的认同。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份时间了。
【莉西亚】,「知道了」
这或许会成为我与法利亚斯最后一次的见面。
虽然总是啰啰嗦嗦地在劝导我,但法利亚斯却是一直都在真心地希望我能够成为优秀的国王。
为什么我没能早点注意到他的这份诚实与忠诚呢?
不然,说不定明天他就能和我并肩作战了。
【莉西亚】,「抱歉,法利亚斯」
【莉西亚】,「原谅我这个愚昧的公主吧」
【法利亚斯】,「呃呃!?」
【莉西亚】,「别了」
说罢,我转身离去。
回到公馆后,我走进鲁基乌斯的房间。
路上与几名羽狩擦身而过。
一触即发的气氛飘荡在整个屋内。
【凯伊姆】,「终于要开始了么」
【鲁基乌斯】,「啊啊」
鲁基乌斯没有多话,只是微微点头。
他那平时一直带着余裕的表情,现在也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起来。
【鲁基乌斯】,「那么,结果如何?」
【凯伊姆】,「她好像要加入你的阵营」
【鲁基乌斯】,「是吗……」
【鲁基乌斯】,「那还真是可靠啊」
【凯伊姆】,「这个给你」
我将莉西亚的信交给鲁基乌斯。
【凯伊姆】,「这是莉西亚写的信」
【鲁基乌斯】,「给我的吗?」
鲁基乌斯微笑着浏览着信上的内容。
【鲁基乌斯】,「上面写着提供协助的条件」
【鲁基乌斯】,「主要是关于今后的执政方针」
【鲁基乌斯】,「不管哪个都十分简单,而且也符合我的政治主张」
鲁基乌斯将信纸叠好。
【鲁基乌斯】,「只要答应这些条件,莉西亚大人似乎就会以她的名义承认我们为正规的军队」
【鲁基乌斯】,「然后,将执政公视作逆贼」
得到正义的旗号之后,那些观察情况的贵族很有可能会清一色地倒向我们这边。
【鲁基乌斯】,「凯伊姆,干得很好」
【鲁基乌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够说服她啊」
【凯伊姆】,「不,我只是在她背后推了一把……」
【凯伊姆】,「这一切,都是莉西亚自己的决定」
【凯伊姆】,「现在的她真心想要去改变这个国家」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也改变了啊」
【凯伊姆】,「啊啊」
如今的莉西亚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帮助。
今后,她应该就可以用自己的双脚迈步前行了吧。
【鲁基乌斯】,「事成之后,我会尽心地去辅佐莉西亚大人」
【凯伊姆】,「但愿你不会做出和执政公相同的事情」
【鲁基乌斯】,「那是当然」
鲁基乌斯破颜而笑。
嘛,这家伙应该不会走错路吧。
【凯伊姆】,「虽然我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不过咱们应该感谢袭击莉西亚的那个刺客」
【凯伊姆】,「经过那件事后,莉西亚才真正地考虑了自己的事情」
【鲁基乌斯】,「我看也是」
【凯伊姆】,「刺客的真实身份还没搞清楚吗?」
我向西斯狄娜撇过一眼。
从她的表情上,读不出任何信息
【鲁基乌斯】,「大概是执政公派人来做的吧」
【鲁基乌斯】,「总之,现在的情形不容许我们慢慢地去调查那件事」
【凯伊姆】,「说的没错」
现在有更加紧迫的课题等待我们解决。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鲁基乌斯】,「请进」
【缇娅】,「我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了」
【西斯狄娜】,「真快呢」
【西斯狄娜】,「凯伊姆先生,请您带着缇娅小姐到牢狱去吧」
【西斯狄娜】,「不久之后,兵力就会开始正经地集结起来了」
【凯伊姆】,「知道了」
【缇娅】,「看上去好像很嘈杂的样子,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凯伊姆】,「只是有点小争斗而已」
【凯伊姆】,「我们就先告退了」
【缇娅】,「凯伊姆先生不参加吗?您不是专业做这个的吗?」
【凯伊姆】,「我可是个和平主义者」
【缇娅】,「……啊,啊啊,没错呢」
【凯伊姆】,「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
【缇娅】,「不,没什么」
缇娅明显地移开了视线。
【凯伊姆】,「算了,走吧」
【缇娅】,「好的」
缇娅转过身去作势离开。
突然,我注意到了她背后的鼓起。
【凯伊姆】,「翅膀又变大了啊」
【缇娅】,「好像是的」
【缇娅】,「穿衣服的时候总是会扯住,稍微有点困扰呢」
【凯伊姆】,「还真是够显眼的」
【鲁基乌斯】,「所以才需要你来当护花使者」
【鲁基乌斯】,「要好好地保护住她」
【凯伊姆】,「啊啊」
【鲁基乌斯】,「缇娅君的力量还有很多令人不解的地方」
【鲁基乌斯】,「等这边的事情全都办妥之后,我想继续做一些调查」
【凯伊姆】,「那要看这家伙了」
【缇娅】,「我很希望您能这么做」
【缇娅】,「能够为那些羽化病人派上用场,我感到非常开心」
【鲁基乌斯】,「知道了,那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已经差不多到时间了吧。
【凯伊姆】,「那么,我们这就走了」
【鲁基乌斯】,「走吧」
鲁基乌斯伸出他那秀气的手。
这或许是我们今生最后的一次别离。
一想到这里,我们便就自然而然地彼此将手紧握。
【鲁基乌斯】,「但愿有一天,你我可以把酒言欢」
【凯伊姆】,「啊啊」
我们一起在大崩落中存活了下来,度过了十几年悲惨的人生。
而今,那奇迹般交错的道路,再次岔向不同的彼方。
我并不是不想帮他,但这是武装起义。
就算莉西亚成为了友方,若她不能说服法利亚斯,胜败就仍旧是未知之数。
我不想把自己的命赌在凭自己的力量无法驾驭结果的胜负中。
为了查明都市的秘密和缇娅的力量,我必须要活下来。
掉到牢狱之后,我一直都在人生的泥潭中苦苦挣扎。
那些所谓的亲情,早已被我随着口中的污泥一起吐了出来吧。
抱歉,鲁基乌斯。
【缇娅】,「西斯狄娜小姐,多谢您的关照」
缇娅低头行礼。
【西斯狄娜】,「你所给予的积极的协助,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西斯狄娜】,「希望下次有机会还能与你合作」
【缇娅】,「我也是」
【缇娅】,「那么,请鲁基乌斯先生也保重身体」
【鲁基乌斯】,「后会有期」
【缇娅】,「好的」
缇娅向二人道完别后,我便带着她走出了房间。
【西斯狄娜】,「走掉了呢」
【鲁基乌斯】,「说的没错」
在凯伊姆和缇娅离去之后──
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一同伫立在公馆门外。
【西斯狄娜】,「这样好吗?」
鲁基乌斯向西斯狄娜看去。
他的视线中,仿佛在探索着她这句话的真意。
【西斯狄娜】,「那个……凯伊姆先生不是您的兄弟吗?」
【西斯狄娜】,「没想到,在鲁基乌斯大人要赌上性命的这个紧要关头,他却在一旁袖手旁观……」
西斯狄娜冷哼一声。
【鲁基乌斯】,「他原来就说过,自己不想担负这一切」
【鲁基乌斯】,「我不能强行将没有战斗欲望的人卷入这场战争中」
【西斯狄娜】,「可是」
【鲁基乌斯】,「凯伊姆已经做了很多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
【鲁基乌斯】,「你也清楚,他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吧?」
【西斯狄娜】,「那是当然」
鲁基乌斯看着嘴上作出回应,心里却没能接受的西斯狄娜,不由得露出苦笑。
【鲁基乌斯】,「我和凯伊姆原来关系就不是很好」
【鲁基乌斯】,「现在能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在大崩落那天被迫分开的我们,彼此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活了下来」
【鲁基乌斯】,「我没能体会到,凯伊姆在特别受灾地区究竟经历了多么艰辛的生活」
【鲁基乌斯】,「我不曾得到一个快乐的人生」
【鲁基乌斯】,「但和他所尝到的辛酸比起来,还是应该有着天壤之别吧」
【鲁基乌斯】,「毕竟,我们是牢狱民和贵族」
【鲁基乌斯】,「或许,我们从最开始就注定无法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西斯狄娜】,「是吗」
鲁基乌斯的内心中,有着更加复杂的感情。
但是,将那些想法告诉西斯狄娜只会有益无害,他的理性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安抚因为凯伊姆的背弃而义愤填膺的温柔副官,是他眼前要最优先解决的课题。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鲁基乌斯】,「什么?」
【西斯狄娜】,「您真的不知道那个瞄上莉西亚大人性命的贼人的真实身份吗?」
【鲁基乌斯】,「那是当然」
【鲁基乌斯】,「说谎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西斯狄娜】,「可是……」
西斯狄娜一脸困惑的神情。
她很清楚,鲁基乌斯不可能会注意不到这点。
【鲁基乌斯】,「虽然凯伊姆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是我还是要感谢那个刺客」
【鲁基乌斯】,「托她的福,我们才得以让莉西亚大人认识到自己的情况」
鲁基乌斯用了『她』这个人称代词。
果然,他已经察觉到了刺客的身份。
【鲁基乌斯】,「如果让我来选的话,我多半也会去做出同样的事情」
【鲁基乌斯】,「不过,实际行动之后,我的良心应该会因为害怕事情暴露而受到谴责吧」
【鲁基乌斯】,「托那个刺客的福,我才得以免于背负这个枷锁」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
【鲁基乌斯】,「我真的很感激她」
【鲁基乌斯】,「在最正确的时机,采取了最好的行动」
鲁基乌斯的话令西斯狄娜胸口一热。
她再次认识到,能够追随这个年轻贵族是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西斯狄娜】,「刺客就是刺客」
【西斯狄娜】,「您不应该去赞美其行为」
听到西斯狄娜仿佛为了掩藏自己的害羞而说出的话,鲁基乌斯微微一笑。
【鲁基乌斯】,「说的没错」
【鲁基乌斯】,「咱们就不要再谈那个刺客的事了」
【西斯狄娜】,「好的」
西斯狄娜把自己将要溢出的感情轻轻地掩藏在心底。
然后,脸上恢复了以往沉静的表情。
【西斯狄娜】,「羽狩本队差不多也该到了」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请您回到屋子里去」
【鲁基乌斯】,「啊啊,知道了」
在返回公馆之前,鲁基乌斯凝视着那片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矗立的王城。
现在的悬念只有一个,那便是法利亚斯的行动。
他的选择,将会决定战局的发展。
鲁基乌斯虽然很不喜欢将胜败寄托在他人的手中,但如今的他也只能做出祈祷。
【法利亚斯】,「……」
我抬头仰望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
即便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想到明天就会有兵变发生,我就无法冷静下来。
在黎明之前,应该就会有人来向我汇报起义的情报了吧。
莉西亚大人的话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莉西亚】,「想要让这个国家回到正轨,就必须要将执政公从权力的宝座上拉下来」
【莉西亚】,「但是,我一个人很难将其实现」
【莉西亚】,「毕竟,我既没有士兵也没有力量」
【法利亚斯】,「那您打算要怎么办呢?」
【莉西亚】,「我要去协助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莉西亚】,「鲁基乌斯明天会发动武装起义」
【莉西亚】,「而我会作为他们阵营的领军人,与执政公开战」
【法利亚斯】,「这太荒唐了!」
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剑是兵器,一旦选错攻击的对象便会招致可怕的结局。
被剑砍中的人,会受伤,甚至死亡。
在亲眼见到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我能阻止得了莉西亚大人吗。
既然这是我所选择的道路,那我就必须亲手为其画上一个句号。
我拔出剑来,凝视着刀身。
我知道执政公很可疑。
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他人。
但是,他真的想要取莉西亚大人的性命吗?
说到底,他的权力就建立在操控莉西亚大人的基础上。
也就是,所谓的寄生虫。
寄生虫会杀死自己的宿主吗。
素来深谋远虑的执政公,倒不如说反而会千方百计地去保护莉西亚大人才对。
现在回想起来,这次的鲁基乌斯卿也很古怪。
他真的是值得信任的人吗。
谁都不能保证,鲁基乌斯卿将执政公打倒之后不会走上与执政公相同的道路。
那样一来,不就没有任何改变了吗。
我深切地想要保护莉西亚大人。
但是,我不能让部下们仅仅去为了寄生虫的世代交替而去流血。
而且……
妻子的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子。
孩子生下来之后,执政公就是他的祖父。
在他长大之后,如果知道祖父是被自己的父亲所打倒的,会作何感想呢。
【法利亚斯的妻子】,「夫君,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法利亚斯】,「是你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妻子已经站在我的身旁。
【法利亚斯】,「我正在看星星」
妻子微微一笑,向我靠了过来。
【法利亚斯的妻子】,「您有什么烦心事吗?」
【法利亚斯】,「没有」
【法利亚斯的妻子】,「呵呵,是吗?」
【法利亚斯】,「……对你是撒不了谎啊」
我凝视着妻子的面庞。
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吗?
她可是执政公的女儿啊。
【法利亚斯】,「我是为剑而生的」
【法利亚斯】,「所以,有件事我必须要去思考」
【法利亚斯】,「我的剑,应该去为谁而挥动」
我握紧拳头,感受掌心中老茧彼此的摩擦。
【法利亚斯的妻子】,「答案不是很简单吗?」
妻子果断地回答。
【法利亚斯】,「很简单?」
【法利亚斯的妻子】,「剑应该要为自己所相信的人去挥动」
【法利亚斯】,「……」
妻子的手和我的手重合在一起。
【法利亚斯的妻子】,「我是近卫骑士团长的妻子」
【法利亚斯的妻子】,「夫君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夫君的主人就是我的主人」
【法利亚斯】,「你……」
【法利亚斯的妻子】,「夫君,请您向着自己所相信的那条道路前进吧」
或许,妻子已经察觉到了。
我要与执政公兵戎相见的这件事。
【法利亚斯的妻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跟随夫君您的」
【法利亚斯的妻子】,「无论您与谁为敌,我都会陪在您的身边」
我不由得感慨,自己居然能拥有这么好的妻子。
【法利亚斯】,「……」
然后,用力地抱紧她凑过来的娇躯。
我们终于来到了牢狱。
或许是为了准备武装起义,关所的守卫少得可怜,结果办通行手续无谓地花了我们很多时间。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凯伊姆】,「走吧」
自梅尔特死去以来,缇娅这是第一次回到牢狱。
自从到达关所以后,缇娅的表情就一直因为紧张而十分僵硬。
【缇娅】,「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凯伊姆】,「去我家里」
【凯伊姆】,「你就在那里老实地待一段时间」
突然,远方传来有如空腹轰鸣的低沉声音。
【缇娅】,「凯伊姆先生,您看那边」
我顺着缇娅的手指方向看去。
在通向王城悬崖的半山腰处,以及上层的贵族街上,能够看到无数个蠢动着的微小身影。
连绵的呐喊声乘着风微微传入我的耳中。
【凯伊姆】,「开始了吗」
【缇娅】,「鲁基乌斯先生不要紧吧」
【凯伊姆】,「谁知道。现在的他也只有不成功便成仁了吧」
【缇娅】,「请您不要用这么冷淡的说法」
我无视掉缇娅的责怪。
莉西亚已经约好加入我们的阵营。
接下来,就要看近卫骑士团的行动了。
不知道莉西亚有没有说服法利亚斯。
无论如何,战斗都已经开始。
事到如今,我就算在这里干操心也无济于事。
【凯伊姆】,「走吧,缇娅」
【缇娅】,「好的……」
在迈出脚步之前,我抬头仰视了王城一眼。
莉西亚能很好地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吗……
【莉西亚】,「感谢诸位集结于此」
莉西亚的声音响彻在谒见厅中。
以鲁基乌斯为首的贵族们,和他们的私兵整齐地在厅中列队。
他们能进入王城,是托法利亚斯麾下的近卫骑士团对此袖手旁观的福。
【莉西亚】,「我想诸位都已经十分清楚,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
【莉西亚】,「但是,我还是要在这里重新宣言」
谒见厅中一片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在倾听着莉西亚的宣言。
【莉西亚】,「至今为止,这个国家都被执政公……不,在吉尔巴鲁特玩弄于股掌之中」
【莉西亚】,「他嘴上宣誓着对陛下的忠诚,实际上却在打着陛下的旗号施行专政」
【莉西亚】,「我想,大家对此也都心里有数」
贵族们微微地点着头。
【莉西亚】,「他所犯下的种种滔天的罪行中,最为人不齿的便是防疫局的建立」
【莉西亚】,「一边讴歌着对羽化病感染者的救助,一边却在将被抓捕的感染者用于其私人的研究中」
【莉西亚】,「在治愈院中,根本就没有做过与治疗病情相关的研究」
羽狩们倒抽一口冷气。
【莉西亚】,「防疫局的众人并无罪过」
【莉西亚】,「毕竟,就连身为防疫局统帅的鲁基乌斯,都不曾被吉尔巴鲁特告知过真相」
莉西亚向鲁基乌斯看去,得到了他微微点头的回应。
【莉西亚】,「这一切,都源于我的愚钝」
【莉西亚】,「我衷心地向诸位道歉」
听到莉西亚的发言,羽狩们的士气陡然高涨起来。
【莉西亚】,「然后,我还有一件事至今都瞒着大家……」
【莉西亚】,「我曾经差点被吉尔巴鲁特派遣的刺客取走性命」
在场的众人顿时起了喧哗。
【莉西亚】,「诸位贵族对我在会议场上向吉尔巴鲁特的行为提出质疑的事情,应该仍旧记忆犹新吧」
【莉西亚】,「他所想要的是一个能随让自己随心操控的人偶,而非以自己的意志做出发言的我」
【莉西亚】,「所以,他才会派遣刺客来暗杀我」
【莉西亚】,「多亏鲁基乌斯的部下,我捡回了一条命」
【莉西亚】,「但是这次,鲁基乌斯的性命又受到了他的威胁」
【莉西亚】,「鲁基乌斯被冠以了暗杀陛下未遂的罪名这件事,想必大家都已知道」
【莉西亚】,「当然,鲁基乌斯是无罪的」
【莉西亚】,「但是,就算鲁基乌斯竭力陈述自己的清白,吉尔巴鲁特也只会用力量将他的抗议压下」
莉西亚的话告一段落,集结的众人彼此面面相觑。
【莉西亚】,「这种事情能被容许吗?」
【莉西亚】,「难道我们要一直活在吉尔巴鲁特的阴影之下,将这种种的不公全部视而不见吗?」
【莉西亚】,「这个国家腐朽的样子,我们要看到何时才行?」
【莉西亚】,「现在,正是诛杀吉尔巴鲁特,将王国的政治导回正途的时候!」
谒见厅内欢声雷动。
【莉西亚】,「我不会容许吉尔巴鲁特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莉西亚】,「我以诺瓦斯王室第一王女,莉西亚之名命令你们」
【莉西亚】,「去讨伐吉尔巴鲁特!」
呐喊声顿时涌起。
但是,在欢呼的人群中却没有法利亚斯的身影。
【吉尔巴鲁特卿】,「……是梦,吗……」
我久违地做了个梦。
20多年以前的事情,至今仍在我的心底蠢蠢欲动。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时代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令人怀念的光景。
【吉尔巴鲁特卿】,「执政公好」
奈菲尔卿向我走来。
他看向我的目光十分锐利。
【奈菲尔卿】,「你这家伙,居然敢惹到我的头上啊」
【吉尔巴鲁特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奈菲尔卿】,「少装蒜」
【奈菲尔卿】,「把和我关系密切的贵族们关进监狱的人是你吧?」
【奈菲尔卿】,「不管他们有什么嫌疑,我都会亲自去调查清楚」
执政公面向监牢说道。
【吉尔巴鲁特卿】,「很遗憾,那些嫌疑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奈菲尔卿】,「什么?」
【吉尔巴鲁特卿】,「不知道是为自己的被囚之身而感到羞愧,还是害怕将事情公诸于众,他们都已喝下了毒药」
【奈菲尔卿】,「你这混蛋!?」
执政公的眉毛愤怒地挑起。
感觉不错。
我咬紧牙关,忍住几欲涌出的笑意。
【吉尔巴鲁特卿】,「这可不该是用来对自己的上司使用的说话方式啊,奈菲尔卿」
【奈菲尔卿】,「你说什么?」
奈菲尔卿的表情变得有如石头般坚硬。
【吉尔巴鲁特卿】,「就在刚才,国王陛下亲自将执政公的位置赐给了我」
【奈菲尔卿】,「怎,怎么可……!」
【吉尔巴鲁特卿】,「陛下是在担心您的身体」
【吉尔巴鲁特卿】,「他这么做,是希望您能退出政治的第一线,从而安心地去静养」
【奈菲尔卿】,「你就连陛下都算计了吗……」
【奈菲尔卿】,「算了,和你说话只是在浪费时间,我要直接去向国王陛下禀报」
奈菲尔卿走出了房间。
我向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
【吉尔巴鲁特卿】,「请您留步」
【吉尔巴鲁特卿】,「我的部下之中,可是有人很喜欢陪小孩子玩耍啊」
奈菲尔卿如同双脚被冻住一般,停下了脚步。
【吉尔巴鲁特卿】,「现在,您的孩子正在我们那边」
【吉尔巴鲁特卿】,「应该是叫鲁基乌斯吧……好像是个相当机灵的孩子啊」
【奈菲尔卿】,「……」
奈菲尔卿无言地转过身来。
他脸上的表情,有如鬼神般恐怖。
【吉尔巴鲁特卿】,「请您在这份文件上署名」
【吉尔巴鲁特卿】,「很简单吧?」
【奈菲尔卿】,「你居然胆敢对我的家人下手……」
【奈菲尔卿】,「你死了以后会下地狱的」
【吉尔巴鲁特卿】,「就算我要下地狱,也是要由您先请」
【吉尔巴鲁特卿】,「我那个时候的绝望,您现在感受到了吗?」
【奈菲尔卿】,「你还在纠结库尔维斯的那件事吗?」
我的体温陡然上升。
【吉尔巴鲁特卿】,「还在!你说还在!?」
【吉尔巴鲁特卿】,「你以为我已经忘掉了吗!」
【奈菲尔卿】,「那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奈菲尔卿】,「如果不那么做,我们便无法前进」
【吉尔巴鲁特卿】,「那个所谓的无可奈何,只是对你自己而言吧」
【吉尔巴鲁特卿】,「既然你对库尔维斯的事情无可奈何,那我也会将你的孩子无可奈何地处理掉」
【奈菲尔卿】,「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
【吉尔巴鲁特卿】,「要不要相提并论,决定权在我手里」
我将文件向他递了过去。
【吉尔巴鲁特卿】,「签名」
【吉尔巴鲁特卿】,「趁着你的孩子还没玩累」
【吉尔巴鲁特卿】,「……」
【戈尔】,「您醒了吗,执政公」
【吉尔巴鲁特卿】,「我可不记得有允许你进来」
我回过头去,看向背后的戈尔。
【戈尔】,「我有件紧急的事要向您汇报呢」
【吉尔巴鲁特卿】,「说来听听」
【戈尔】,「鲁基乌斯的公馆里,聚集了很多私兵」
【吉尔巴鲁特卿】,「终于要来了么」
我将奈菲尔排挤掉之后,也已经将他孩子的獠牙拔去。
现在的鲁基乌斯与真正的鲁基乌斯不同,非常的聪明。
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被泄露了吧。
即便如此,却还是要发动起义么。
他简直和奈菲尔的那个亲生儿子一样蠢。
【吉尔巴鲁特卿】,「王城的情况呢?」
【戈尔】,「对方斗志相当的高昂」
【戈尔】,「莉西亚大人可是进行了一番相当优秀的演讲哦」
【戈尔】,「再怎么说,她们也是要来讨伐专横至极的吉尔巴鲁特啊」
【吉尔巴鲁特卿】,「被鲁基乌斯迷惑了么」
结果,她还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是在被鲁基乌斯利用么。
【戈尔】,「您要怎么做呢?」
【吉尔巴鲁特卿】,「陪他们玩玩」
【吉尔巴鲁特卿】,「鲁基乌斯在暗杀国王陛下失败之后,采取了兵变这个最后的手段」
【吉尔巴鲁特卿】,「他的目标是借着莉西亚大人的名号,将这个国家收入囊中」
【吉尔巴鲁特卿】,「为此,吾等将会去营救莉西亚大人,向鲁基乌斯挥下正义的铁锤」
【吉尔巴鲁特卿】,「你就这么去跟大家说」
【戈尔】,「属下遵命」
戈尔将头低下。
【吉尔巴鲁特卿】,「话说,近卫骑士团那边怎么样了?」
再怎么说,我也不认为自己的女婿会投向鲁基乌斯那边。
若非如此,我将女儿嫁给他也就没有意义了。
【戈尔】,「我和法利亚斯殿下少许地交谈过,他似乎是决心要保持中立」
【戈尔】,「只要我们不在王城内大动干戈,他应该就会两不相帮」
【吉尔巴鲁特卿】,「那个男人……把我平日里对他的恩情全给忘了么」
我不禁咬牙切齿地想到。
【戈尔】,「让敌人集结起来可就大事不妙了哦」
【戈尔】,「不过对我来说,倒是看到敌人聚在一起会比较开心」
戈尔用指尖敲了敲短剑的剑柄。
【吉尔巴鲁特卿】,「你现在也变得越来越狂了啊」
【戈尔】,「承蒙您的夸奖,属下不胜荣幸」
【吉尔巴鲁特卿】,「你去给我把鲁基乌斯杀掉,不管用什么方法」
【吉尔巴鲁特卿】,「然后,将他们全部给收拾掉」
戈尔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她的笑容兼具着妖艳与恐怖。
即使是在官场中驰骋了几十年的我,也看不透她的内心。
【戈尔】,「那么,我就出去玩一趟吧」
【菲奥奈】,「全队,突击!!!」
士兵们呼应着羽狩的副队长——菲奥奈的声音,发出震天响的吼声。
众人突入上层狭窄的小巷之中。
实际发生战斗的,只有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而已。
就实际上而言,应该称之为个人战。
在这种情况下,决定胜败的自然是个体的实力与士气。
这一点对羽狩很有利。
他们本就因为日常的职务而习惯了实战,刚才莉西亚的演说更是让他们的士气空前高涨。
不惜让自己的双手沾满民众的鲜血和眼泪,也要履行的职务。
达成的却不过是执政公自己的私利。
所以,他们便将这满腔的愤怒,尽数寄托在了自己的剑上。
【菲奥奈】,「不要停下,一口气冲过去!」
羽狩们有如狂风暴雨般将执政公的卫队打倒,然后越过他们的尸体前进。
【菲奥奈】,「哈!」
菲奥奈的剑割裂着敌人的身躯。
随着她那犹如舞蹈般华丽的剑技,敌群中不断地盛开出血染的花朵。
在那闪耀着的剑雨中,菲奥奈跃动着前行。
【红发的羽狩】,「真是一群不中用的敌人呢」
【壮实的羽狩】,「一口气杀光他们!」
部下们也不落菲奥奈之后,奋勇鏖战。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斗志。
【菲奥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使出这么有活力的剑术」
【红发的羽狩】,「砍这些让人觉得不爽的家伙,总不能不尽兴吧」
【菲奥奈】,「啊啊,没错」
我终于能亲手为哥哥报仇了。
自从知道治愈院的事实以后,我就一直在抱持着无比纠葛的心情去保护感染者。
而这一切,都会在这一战终结。
我再次握紧剑柄。
我手中的利刃,将会把所有的欺瞒与迷惑全部斩断。
【菲奥奈】,「哈啊啊!!」
【戈尔】,「你的气势还不错嘛」
【菲奥奈】,「!?」
戈尔突然出现在菲奥奈的面前。
看到对方那寒冰般的笑容,菲奥奈的直觉瞬间向她发出了危险的信号。
【戈尔】,「看来是能听到个很有趣的答案了呢」
【西斯狄娜】,「我回来了」
【鲁基乌斯】,「战况如何?」
【西斯狄娜】,「执政公的本队开始行动了」
【西斯狄娜】,「局势对我方很不利」
【鲁基乌斯】,「是吗」
【西斯狄娜】,「虽然初战是我方的优势,但戈尔的暴走极大地打击了咱们的士气」
【西斯狄娜】,「菲奥奈殿下也被戈尔刺伤,现在正在接受治疗」
【鲁基乌斯】,「就没有人能让那只狂犬闭上乱吠的嘴么?」
【西斯狄娜】,「虽然一些精锐的部队已经向那里赶去,但是想要阻止她就……」
西斯狄娜的脸上布满阴云。
【西斯狄娜】,「这次的战斗中,左右战局的是个人的实力」
【西斯狄娜】,「而在这一点上,戈尔果然是压倒性的强大」
两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某个男人的面孔。
能够与戈尔抗衡的,也就只有带缇娅去牢狱的凯伊姆了。
【鲁基乌斯】,「任何人的体力都有其界限所在,总而言之,不要给她喘息的机会」
【鲁基乌斯】,「你去向部队下达指示,让他们不要和她从正面抗衡,以削弱其体力为目标来作战」
【西斯狄娜】,「好的,我马上就去传令」
西斯狄娜跑了回去。
正在此时,
一个身影飞落在两人的面前。
【戈尔】,「我来帮你们省下传令的工夫了」
被鲜血染透的戈尔正站在那里。
【西斯狄娜】,「你,你这家伙……」
【戈尔】,「因为道路都被堵住了,所以我只好从上面下来,真是抱歉」
戈尔避开了敌我方乱战的小巷,顺着房檐到达了鲁基乌斯的所在地。
这便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
【戈尔】,「我还以为来到这里以后能见到凯伊姆呢」
【鲁基乌斯】,「不巧,他现在不在」
【戈尔】,「他在哪里?」
【鲁基乌斯】,「应该是在特别受灾地区吧」
【鲁基乌斯】,「凯伊姆没有参加这次兵变」
戈尔不爽地皱起眉头。
她那犹如寒冰一般冷峻的视线,让周围的士兵们都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
【戈尔】,「我想交战的目标可是只有凯伊姆呢」
【戈尔】,「你们要怎么补偿我?」
【鲁基乌斯】,「既然你这么喜欢鲜血,那就用自己的血来满足自己吧」
鲁基乌斯将手一挥。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向戈尔涌去。
一瞬之间,戈尔便斩杀了三人。
【戈尔】,「哈啊……」
【戈尔】,「看来我的期待是落空了」
【戈尔】,「虽然很麻烦,不过工作还是得完成啊」
戈尔看着鲁基乌斯。
【西斯狄娜】,「戈尔!」
戈尔轻巧地躲开西斯狄娜刺出的一剑,随即一记扫堂腿扫中她的脚踝。
【西斯狄娜】,「咕……嘎……」
后背重重地撞在地面上的西斯狄娜蜷起身子,痛苦地喘息着。
【戈尔】,「接下来……」
戈尔轻松地与鲁基乌斯交手了一合。
剑技之差一目了然。
戈尔探出的双剑越过鲁基乌斯的防守,如同生物一般灵活地瞄准了对方的脖子刺去。
【鲁基乌斯】,「嗯嗯!?」
戈尔轻轻一跃,躲开背后袭来的小刀。
【戈尔】,「哦……」
戈尔自鲁基乌斯身边离开。
而我则趁隙站到了她和鲁基乌斯的中间。
【戈尔】,「这不是凯伊姆吗?」
戈尔喜笑颜开地向我说道。
【戈尔】,「鲁基乌斯也挺机灵的啊」
【戈尔】,「说什么他已经回牢狱了,是要给我个惊喜吧」
【鲁基乌斯】,「凯伊姆,你为什么会来」
【凯伊姆】,「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凯伊姆】,「让那只野狗听到就太浪费了」
【戈尔】,「哼嗯,是吗?」
戈尔微笑着向我突击而至。
她的攻击十分沉重,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出自女人的力量。
半边身子麻痹的我几乎失去了触感。
【戈尔】,「你回到这里来是为了和我一战吗?」
【凯伊姆】,「只是有个要保护鲁基乌斯的契约而已」
【凯伊姆】,「而且很抱歉,我对你这种女人毫无兴趣」
【戈尔】,「嚯……」
戈尔的短剑在我的腹部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从正面和她硬碰硬,果然还是没有胜算。
被她躲过我第一次的突袭后,我就已经处于了压倒性的不利。
但是,虽然深知这点,我还是站在了她的正面。
【鲁基乌斯】,「我可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鲁基乌斯从旁施以援手。
【戈尔】,「少碍事!」
【鲁基乌斯】,「咕!!」
被戈尔的一记飞脚踹中,鲁基乌斯慌忙后退。
他的后背本来就已经有伤。
无法期待他能成为战力。
【戈尔】,「凯伊姆,你知道人家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么多的事吗?」
【凯伊姆】,「知道才怪」
【戈尔】,「执政公命令我杀掉你和鲁基乌斯」
【戈尔】,「虽然我很简单就能取走你们的性命,但那样就太无趣了」
【戈尔】,「我一直都在等待着」
【戈尔】,「等待着鲁基乌斯发动内乱啊!」
【凯伊姆】,「你为什么期望发生内乱?」
【戈尔】,「因为可以杀人」
【戈尔】,「以正当的名义,将无数的人类血祭」
这能称之为是理由么。
【凯伊姆】,「你这话实在太蠢,听得我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凯伊姆】,「你是想说,你就是为此才告诉我执政公和那个迷药的联系吗?」
【戈尔】,「没错」
【凯伊姆】,「为了不让我被执政公暗杀,你还特意给莉西亚写了封信,让我和她保持距离」
【凯伊姆】,「和西斯狄娜私通也是为此么?」
【戈尔】,「那是当然」
【戈尔】,「顺带一提,执政公要逮捕鲁基乌斯也是人家出的主意」
【戈尔】,「能看到内乱如预想的那样发生,人家可是很开心哦」
【凯伊姆】,「你导演了这一出戏,就是为了想杀人吗?」
【戈尔】,「没错」
【戈尔】,「啊,对了。我对你的喜欢可是发自真心哦」
【戈尔】,「出身牢狱的二刀流的杀手,也就只有我和你了」
【戈尔】,「而且,我总觉得你有股和我相同的气味」
【戈尔】,「这简直就是命运的邂逅嘛」
【戈尔】,「只要这么一想,你就应该会体会到,咱们像这样相互厮杀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吧?」
【凯伊姆】,「在杀人的过程中,去回忆起血的味道么」
这种人还真是不在少数。
血液会让人们变得疯狂。
尤其是他人的鲜血。
【戈尔】,「你也是一样的吧?」
【凯伊姆】,「我可不觉得」
戈尔咧嘴一笑。
【戈尔】,「我在大崩落之时成为了孤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在牢狱之中」
【戈尔】,「你知道的吧,在牢狱无亲无故的女性会被怎么对待」
【戈尔】,「我也没能例外,差点就当上了娼妇」
【戈尔】,「不过,那些凑过来的男人全被我杀掉了就是了」
【戈尔】,「在那之后,我过了一段随性杀人的生活,结果不知为何名声传了出去,我就被执政公给买下了」
她所度过的人生与我类似。
【凯伊姆】,「你在贝尔纳德的手下做事,是执政公的指示吗?」
【戈尔】,「算是吧」
【戈尔】,「身处有权者的身边,就注定要与死亡为伍」
【戈尔】,「我都不记得我杀过多少人了……」
【戈尔】,「不蚀金锁、风锖,就连羽狩和乞丐也不放过」
她短剑上的力度异常般地增强。
【戈尔】,「然后,每回杀完人我都会想」
【戈尔】,「被我杀掉的那些家伙,是为了什么而被生下来的呢」
【戈尔】,「不过,却没能找到答案」
【戈尔】,「生活在牢狱里的人没有生存的意义,我说得没错吧?」
我终于体会到了戈尔的想法。
人类的生命,总是会被太过轻易地终结。
不管抱持着怎样的心愿,都有可能会在瞬间毫无道理地失去自己的性命。
在那种世界之中去拘泥于人生的意义,只是意味着去主动戴上一副无法挣脱的脚铐。
考虑生存的意义这件事本身,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是我在牢狱中十几年的生活所学到的真理。
【戈尔】,「我希望有人能告诉我,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
【戈尔】,「一直去持续着杀戮,说不定总有一天会有人将这份答案告诉我。凯伊姆不这么想吗?」
【凯伊姆】,「我不知道」
【凯伊姆】,「不过,我有一件事很清楚」
【戈尔】,「说来听听」
【凯伊姆】,「你必须要死」
【戈尔】,「哈哈哈哈哈!」
【凯伊姆】,「呼……!」
戈尔的脚陷入了我的腹中。
呼吸停止,眼前一片空白。
【戈尔】,「咱们可是同类啊,好歹也给我个稍微有点意思的回答啊」
【凯伊姆】,「咱们原来是同业,但却从来都不曾是同类」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将戈尔击退。
趁着拉开距离的时候,将姿势调整好。
反正,这家伙只是在将自己的感受强行安到他人的身上。
她只是想知道,对方的人生也和自己的人生一样,毫无意义可言。
过去的我,也是这样活下来的。
每当看到伸出自己前方的人,就会去祈求着对方的好景能够破灭。
便是那样的,连垃圾都不如的人生。
【凯伊姆】,「我可是很同情你那种可悲的生存方式啊」
【戈尔】,「呃呃!!」
戈尔的脸色猛地一变。
【戈尔】,「你这家伙!!」
她的身体犹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向我迫近。
她的短剑也在逐渐地向我逼近。
【鲁基乌斯】,「她就连被同情的价值都没有」
【戈尔】,「呵!」
【戈尔】,「你这个被养育在温室里的贵族懂什么」
【西斯狄娜】,「闭嘴……」
西斯狄娜终于站了起来。
【西斯狄娜】,「你这家伙……对鲁基乌斯大人……又了解多少」
我、鲁基乌斯,还有西斯狄娜自三个方向将戈尔团团围住
【凯伊姆】,「喝」
其他两人和我同时踏前向戈尔做出攻击。
【戈尔】,「唔……」
我的小刀在戈尔的身体上浅浅地划过。
但是,却只造成了一点擦伤。
戈尔巧妙地避开了其余二人的攻击,躲到了包围圈外。
【戈尔】,「同时对付三个人果然还是很吃力啊」
【戈尔】,「凯伊姆,下次咱们再单挑吧」
戈尔向悬崖之下纵身一跃。
【凯伊姆】,「站住」
我冲到悬崖边上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是逃到哪里了呢。
虽然我不想和她再碰面,不过让她活下来会更糟。
【鲁基乌斯】,「好像是得救了啊」
【凯伊姆】,「啊啊」
鲁基乌斯将剑收起,站到我的面前。
【鲁基乌斯】,「是你救的我,谢了」
【凯伊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还是你的辅佐官」
【凯伊姆】,「虽然我不会参加武装起义,不过你的安全我还是会保护好的」
【鲁基乌斯】,「呵呵,这样啊」
鲁基乌斯苦笑着说道。
【西斯狄娜】,「真是不诚实呢」
【凯伊姆】,「我可没有你所期待的那种感情」
【西斯狄娜】,「是吗?」
【凯伊姆】,「比起这个,去担心下战况如何?」
悬崖之下,鲁基乌斯的侧翼部队已经开始崩溃。
戈尔似乎已经回到了混战之中。
【鲁基乌斯】,「看来我是遭报应了啊」
【凯伊姆】,「现在不是该开玩笑的时候吧」
【鲁基乌斯】,「虽然对特意回来帮忙的你这么说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到特别受灾地区」
【鲁基乌斯】,「不要跟着我而无谓地送命」
【凯伊姆】,「你以为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鲁基乌斯】,「你应该还有要去做的事吧」
【凯伊姆】,「没想到你这么简单地就放弃了啊」
【凯伊姆】,「我很失望」
这是鲁基乌斯过去曾对我说过的话。
而我则原封不动地给他照搬了回去。
【凯伊姆】,「你所为之努力至今的目标,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舍弃掉的东西吗?」
【凯伊姆】,「你就是为了这种东西,把那么多人卷入这场战争之中的吗?」
【鲁基乌斯】,「我直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
【鲁基乌斯】,「但是,我不希望你死,凯伊姆」
【鲁基乌斯】,「我有事情拜托你在我死去之后去做」
【凯伊姆】,「难不成,你又要对我施以恩惠,然后让我去成为优秀的人吗?」
【凯伊姆】,「真无聊」
我狠狠地瞪着鲁基乌斯。
【凯伊姆】,「大崩落那时候,我的确向你伸出了手」
【凯伊姆】,「但是,你为什么要将我的手握住?」
【凯伊姆】,「那个时候的你,难道不是在希望谁能来救你吗?」
现在也是一样。
我正在陷入危机的鲁基乌斯身边。
区别就在于,这次的他没有向我求救。
【鲁基乌斯】,「那么,那时的你又为什么要向我伸手?」
【鲁基乌斯】,「你应该很憎恨我才对吧」
那只是刹那间的行为,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凯伊姆】,「……我只是在顺其自然而已」
【凯伊姆】,「和现在向你伸手,是同样的原因」
大崩落的时候,我为什么会向他伸手呢。
而今,又为何会来守护他呢。
完全不清楚原因。
但是,如果鲁基乌斯就这样死掉,那么我就连找寻其中原因的机会都会失去。
【鲁基乌斯】,「你是在特别受灾地区,而我则是在贵族身边被养育成人的」
【鲁基乌斯】,「你能原谅相比每天都与死亡为伴的你,过着富有而优裕生活的我吗?」
【凯伊姆】,「在与死亡为伴这一点,你也是一样的吧」
【凯伊姆】,「不合理的现实,并不只是牢狱的特产」
【鲁基乌斯】,「凯伊姆……」
鲁基乌斯露出微妙的表情。
【凯伊姆】,「如果不希望我这么做,就把我的手推开」
我将手向他伸去。
而鲁基乌斯则凝视着我伸出的手,仿佛上面写有什么复杂的文字一般。
【凯伊姆】,「怎样?」
【鲁基乌斯】,「没什么好说的了」
鲁基乌斯握住了我的手。
胸口传来近乎麻痹般的感觉。
【鲁基乌斯】,「那场大崩落让你我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鲁基乌斯】,「不过,从今以后,咱们就并肩前行吧」
【凯伊姆】,「别说那么恶心人的话」
我将手抽了出来。
掌心的温度虽然已经消失,但心中的热度却依旧存留。
【凯伊姆】,「如果你死掉的话,缇娅的事情和这个都市的谜团全部都会如坠雾里」
【鲁基乌斯】,「啊啊,也是啊」
【鲁基乌斯】,「就算是为了将一切解明也好,和我并肩作战吧」
【凯伊姆】,「交给我好了」
小的时候,我一直追逐着哥哥的背影。
而今,这个我不时地带着憎恨的视线凝视着的背影,却要由我来守护。
虽然感觉很复杂,但曾经纠结于心中的情感却已经无影无踪。
【西斯狄娜】,「凯伊姆先生」
【西斯狄娜】,「我很感激您的这份心意,但我们现在是在战场」
西斯狄娜插嘴进来。
【凯伊姆】,「啊啊,你难得也会说句正经的话啊」
我观察着战况。
鲁基乌斯这侧的部队已经退到了我们身前。
而在其最前线,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莉西亚。
【凯伊姆】,「莉西亚那家伙参加战斗了吗?」
【鲁基乌斯】,「她说了,不能只让士兵去抛头颅洒热血」
【鲁基乌斯】,「虽然我劝过她留守,但却完全没有被听进去」
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实力,不过这样下去她肯定会战死。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了。
【凯伊姆】,「我走了」
【西斯狄娜】,「去哪里?」
【凯伊姆】,「莉西亚那边」
莉西亚正身处于战斗的漩涡之中。
在那交错的枪林剑雨中,她的身影仿佛被吞噬了一般娇小。
【凯伊姆】,「莉西亚!」
【莉西亚】,「哎!?」
莉西亚震惊地看向我。
【莉西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凯伊姆】,「这句话是我要问的」
【凯伊姆】,「王的使命里什么时候有必须要上前线这一条了!?」
【莉西亚】,「我不能让士兵们独自奋战」
【凯伊姆】,「你傻啊」
【凯伊姆】,「如果你死掉的话,一切就全完了」
【莉西亚】,「我才不会死掉呢」
说着,莉西亚便向着敌兵迫近。
【莉西亚】,「嗯嗯!?」
鲜血四溅。
被我割破喉咙的士兵,慢慢地瘫倒在地上。
【凯伊姆】,「放着你不管的话,你都不知道会死几次了」
【凯伊姆】,「赶快到我身后来」
我将莉西亚藏在自己的背后。
【莉西亚】,「抱,抱歉……」
【凯伊姆】,「别介意」
【凯伊姆】,「比起这个,你去和法利亚斯交涉了吗?」
莉西亚将头低下。
【莉西亚】,「他好像不会加入咱们这边」
【莉西亚】,「不过,似乎也不会成为执政公的战友」
【凯伊姆】,「两不相帮吗」
【莉西亚】,「啊啊」
【凯伊姆】,「现在要扭转战局,就必须要借助近卫骑士团的力量」
【凯伊姆】,「你再去说服法利亚斯一次」
【莉西亚】,「不可能」
【莉西亚】,「他会不会真的不加入执政公的阵营,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莉西亚】,「现在只有靠这些兵力攻回去了」
【凯伊姆】,「你觉得可能吗?」
【莉西亚】,「也只有这么做了」
【凯伊姆】,「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获胜,我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执政公的私兵队接二连三地向我们发起冲击。
鲁基乌斯的士兵只能不住后退。
【凯伊姆】,「战斗这种事谁都能做」
【凯伊姆】,「但是,能去说服法利亚斯的人就只有你」
【莉西亚】,「现在我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凯伊姆】,「不对」
【凯伊姆】,「法利亚斯对你抱有很大的期待」
【凯伊姆】,「但是,你却一直都在背叛他的这份期待」
【凯伊姆】,「所以,说服他才会需要很长的时间」
【凯伊姆】,「你在这里放弃,是想要再次背叛法利亚斯吗?」
莉西亚紧闭双唇。
【凯伊姆】,「去吧」
【凯伊姆】,「既然已经有在战场上死去的觉悟,那你应该也敢在法利亚斯面前咬舌自尽吧」
【莉西亚】,「……」
【凯伊姆】,「不要再继续让他失望下去了」
【莉西亚】,「知道了」
【莉西亚】,「我一定会带着法利亚斯回来」
莉西亚领着几名士兵,向王城跑去。
接下来,就只能祈祷莉西亚能够顺利地完成任务了。
好……
我向战场上看去。
我们仍旧处于劣势。
如果不能撑到莉西亚将法利亚斯带回来的时刻,那我们也就太没有面子了。
【凯伊姆】,「开始干活吧」
我架起小刀,深深地吸了口气。
【莉西亚】,「法利亚斯,法利亚斯在吗!」
【莉西亚】,「呃呃!」
我瞬间便被前庭异样的光景所震慑住。
【法利亚斯】,「我猜想您也差不多是时候该来了」
法利亚斯笔直地挺立在我的面前,俯视着我。
而他的背后,整整齐齐地待命着单膝驻地的近卫骑士团。
【莉西亚】,「为什么你知道我会来」
【法利亚斯】,「我听说鲁基乌斯卿正处于劣势」
【法利亚斯】,「你们为了胜利需要什么,想一想就很清楚了」
全部都已经被看穿了么。
【法利亚斯】,「不过,恕我斗胆问您一个问题」
【法利亚斯】,「为什么您要离开战场,跑到这种地方来?」
法利亚斯看上去就像一面巨大的墙壁。
这就是我和法利亚斯的关系。
即使口头上对我毕恭毕敬,实际上也总是单单地在俯视着我。
那是因为,我直到昨天为止都没能做出与自己的地位相称的行为吧。
【莉西亚】,「在回答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先问你」
【法利亚斯】,「是什么呢?」
【莉西亚】,「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法利亚斯】,「我不明白您问这个问题的深意」
【莉西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莉西亚】,「自从接下父王的命令之后,你就一直在不情愿地照顾着我吧?」
凯伊姆说过。
法利亚斯对我抱持着期待。
但是,我却无法相信。
这个男人可是只要一和我见面,就会唠叨个不停的家伙。
【法利亚斯】,「我一直都在挂念着莉西亚大人的前途」
【莉西亚】,「因为我是父王的孩子吗?」
【法利亚斯】,「那是当然」
【莉西亚】,「那么,你已经用不着操这份心了」
【莉西亚】,「我不是父王的孩子」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
【莉西亚】,「你也知道那个传言吧?」
【法利亚斯】,「传言终归只是传言而已」
【莉西亚】,「不,这是事实」
【莉西亚】,「在你交给我的那封父王的信上,写得清清楚楚」
【法利亚斯】,「……」
法利亚斯陷入沉默之中。
看到了吗。
这个男人在意的,是我身为父王女儿的这个身份啊
【法利亚斯】,「不管是谁的孩子,莉西亚大人就是莉西亚大人」
【莉西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法利亚斯】,「请恕我无礼……对于我来说,莉西亚大人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法利亚斯】,「正因为将您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才会不胜厌烦地教育您,指出您的过错」
【法利亚斯】,「对于自己不抱期待的他人,谁会一天到晚地去管她呢?」
真是意外。
这家伙把我当成了他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骗人。
不可能会有这回事。
否认的话语顿时在脑海中涌现。
但是,我也十分的清楚,法利亚斯并不是个会说那种无聊谎话的男人。
那也就是说……
──小的时候,我一直都很害怕法利亚斯。
他是个一直都在批评我的大人。
对于我来说,法利亚斯便是这样的形象。
而到我长大之后,对他的这份恐惧便转化成了逆反的心理。
谁要听你的话啊。
我会去穿着佣人的衣服打扫洗衣,有一半也正是为此。
背着鲁基乌斯,去做那些会让他生气的事情。
而对事后过来批评我的法利亚斯,也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将他漠视。
为什么我会这么讨厌法利亚斯呢。
每当看到他勃然大怒的样子,我都不曾有过一丝的歉疚。
倒不如说,甚至为此而产生了快感。
那时的我,是那么的幼稚。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多少能够明白了。
面对着不管自己怎么苦劝都我行我素的我,法利亚斯却从来都没有放弃。
就算是父王的命令,也是有个限度的。
早在很久之前,他本就可以对我放任自流了。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弃。
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个多么难懂的男人啊。
藉由绷着脸的批评去传达的感情,有谁会知道呢。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武人,他的确是非常优秀。
但是作为孩子的监护者,就没有比他更不中用的家伙了。
【法利亚斯】,「非常抱歉,我失言了」
【莉西亚】,「没关系」
【莉西亚】,「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我对法利亚斯的芥蒂已经解开了。
承认吧。
法利亚斯的这份感情。
感受到吧。
法利亚斯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照顾着我。
而现在,该轮到我去回应法利亚斯的期待了。
【莉西亚】,「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莉西亚】,「为什么,我会离开战场来到这里」
已经不害怕了。
在我眼中,他已经不是那么的高大了。
曾经在面前矗立的那面巨大的墙壁,现在也缩成了和法利亚斯的身形相同的大小。
【莉西亚】,「法利亚斯,我是来带你上战场的」
我凝视着法利亚斯说道。
【莉西亚】,「拔出剑来,跟着我」
【莉西亚】,「打倒吉尔巴鲁特」
但是,法利亚斯却只是微微沉下了视线。
【法利亚斯】,「我做不到」
【莉西亚】,「为什么」
【法利亚斯】,「您之前的问题,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法利亚斯】,「的确,我将莉西亚大人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看待」
【法利亚斯】,「但是,这个和那个是两码事」
【法利亚斯】,「我不能因为私情而去让士兵行动」
法利亚斯指向身后待命的近卫骑士团。
【法利亚斯】,「只要是我的命令,他们会投身到任何一场战争中去」
【法利亚斯】,「而他们之中的很多人,有可能就再也无法活着回来」
【法利亚斯】,「他们之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
【法利亚斯】,「即便如此,您也有下令让他们奔赴战场的觉悟吗?」
【莉西亚】,「当然了」
我目不转睛地与法利亚斯对视,断然回答。
【莉西亚】,「身为王者,其言行将左右万民之命」
【莉西亚】,「即便并非战时,也必须做好背负众人性命的觉悟」
【莉西亚】,「正因如此,王才必须要成为万民之父」
【法利亚斯】,「这些话也是从凯伊姆那里现学现卖的吗?」
【莉西亚】,「法利亚斯,给我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莉西亚】,「我是在代替父王,作为国王代理对你下令」
【莉西亚】,「我将会背负起一切的责任」
【莉西亚】,「为了这个国家,随我去打倒吉尔巴鲁特!」
【莉西亚】,「还是说,你挂在腰间的那把宝剑,不过是一个好看的装饰品吗!」
法利亚斯的视线变得尖锐起来。
【法利亚斯】,「这把剑,只会为其主人相信的人所挥动」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您有这个资格吗!」
白光一闪,法利亚斯的剑锋已经指向了我。
我拼尽全力压制住涌上来的恐怖。
如果不能让这个男人接受,就算这次战争胜利了,我也没有成为国王的资格。
此身已曾伫立于战场,面对万险皆无可畏惧。
我就让你看看,我甚至能当着你的面咬舌自尽的这份觉悟。
【莉西亚】,「这是命令,法利亚斯」
我握住映照着阳光而闪耀着的剑身。
然后,向着自己拉了过来。
【法利亚斯】,「莉,莉西亚大人!?」
【莉西亚】,「这是命令」
我将剑更近地拉来。
法利亚斯稍有抵抗,我的手指就会被切掉。
不过,和舌头比起来已经很合算了。
【莉西亚】,「你没有听到吗?」
剑锋已经抵到了我的身前。
法利亚斯被拉着跪在了地上。
【法利亚斯】,「请,请您住手,手指会被割掉的」
【莉西亚】,「一两根手指给你也无妨」
【莉西亚】,「不过,这个身体是万民之物」
【莉西亚】,「我不可能会交给你和吉尔巴鲁特」
法利亚斯抬头仰视着我。
手心传来炽热的感觉。
溢出的血液沿着剑身流到了法利亚斯的身边。
【莉西亚】,「这场战斗的目标,是为了推翻吉尔巴鲁特的暴政」
【莉西亚】,「这是让我作为国王而执政的,关乎王室命运的战斗」
【法利亚斯】,「……」
【莉西亚】,「法利亚斯,你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莉西亚】,「你难道不是侍奉诺瓦斯王室的近卫骑士团长吗?」
【莉西亚】,「我不需要不敢为王室而奔赴战场的近卫骑士团长」
我将剑松开。
手心沁出的血液沿着指尖滴落。
我用自己被血染红的手指,抚摸着法利亚斯的嘴唇。
【莉西亚】,「现在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
【莉西亚】,「把你应该跟随的人的味道,好好地印刻在心里」
法利亚斯舔下沾在嘴唇的血液。
【莉西亚】,「拿起剑,法利亚斯」
【莉西亚】,「在你饮血的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
【莉西亚】,「我要你作为我的手,去将一切阻碍我前进的障碍予以排除」
法利亚斯沉下视线。
陷入长考之中。
寂静降临在前庭中。
门外传来战斗的喧哗。
随后,法利亚斯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
然后,转而面向那些并排而立的部下。
【法利亚斯】,「从现在开始,我将会追随莉西亚大人去讨伐执政公」
【法利亚斯】,「我不勉强你们,想要追随我的人就跟着我来」
一瞬间的沉默──
但是,下一瞬间,
近卫兵们一齐站起身来。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和法利亚斯一样,一言不发地拔剑指向天空。
荣誉之礼──
这是近卫兵在面对国王时所献上的最崇高的礼仪。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近卫兵,走到法利亚斯的身前。
【近卫兵】,「我们早已将执政公的专横看在眼中」
【近卫兵】,「即使嘴上不说,内心中也由衷地期望着打倒执政公的那一天的到来」
【近卫兵】,「我们是近卫骑士团」
【近卫兵】,「在国王陛下病危,莉西亚大人成为新任国王的如今,追随莉西亚大人便是我们的使命」
【近卫兵】,「我们终日磨练技艺,正是为了迎接这一时刻的到来」
【法利亚斯】,「是吗……」
法利亚斯微微一顿。
【法利亚斯】,「能有你们这样的部下,是我的荣幸」
近卫兵们将剑收起,再次待命。
【近卫骑士团】,「法利亚斯大人,请向我们下令」
法利亚斯转过头来看向我。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这样就好了吧」
【莉西亚】,「啊啊」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法利亚斯戴上头盔,深吸一口气、。
【法利亚斯】,「从现在开始,我们将要去讨伐莉西亚大人的仇敌,执政公吉尔巴鲁特!」
他那有力的声音让王城都为之震撼。
【莉西亚】,「走吧,法利亚斯」
【法利亚斯】,「是!!」
【凯伊姆】,「哈啊……哈啊……」
我已经打倒了几个人呢。
数到十个人以后,就没什么印象了。
不,我只是没有再去数。
若不让身体全部依靠本能而动作,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就会变成我。
手上的小刀早已失去,从尸体上抢来武器也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凯伊姆】,「可恶……」
不管打倒多少,敌兵却还是陆续有来。
我深切地体会到了,在集团的作战中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战场的一角突然传来震天的呐喊声。
我向那里看去。
一对完全武装的士兵向着战场飞奔而来。
那个铠甲……是近卫骑士团。
【凯伊姆】,「成功了啊,莉西亚」
近卫骑士团的士兵屠杀着吉尔巴鲁特一方,大地也因此而产生了轰鸣。
悲鸣和惨叫,响彻整片天空。
【戈尔】,「哈啊,工作告一段落了」
戈尔身上散发的血的味道,让吉尔巴鲁特不禁皱起眉头。
【吉尔巴鲁特】,「怎么样,解决他们了吗?」
【戈尔】,「不但没解决,反而是咱们这边崩盘了哦」
【吉尔巴鲁特】,「你说什么?」
执政公惊讶地挑起眉毛。
【戈尔】,「法利亚斯殿下好像已经被莉西亚大人劝服了呢」
【吉尔巴鲁特】,「什……」
【吉尔巴鲁特】,「那家伙可是我的女婿啊,怎么可能背叛我」
【吉尔巴鲁特】,「而且,我女儿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啊」
【戈尔】,「比起半老的徐娘,天真无邪的少女不是更有魅力吗?」
【吉尔巴鲁特】,「你这家伙!!」
吉尔巴鲁特一拳将戈尔打翻在地。
【戈尔】,「哈哈哈哈,居然会这么相信血缘的关系,真不像您的风格啊」
【戈尔】,「嘛,像您这样只有一个女儿的人,多少也是会产生些感情呢」
戈尔满脸堆笑地站了起来。
【吉尔巴鲁特】,「别说这些废话了」
【戈尔】,「怎么办?敌人不久之后可就要来了哦」
【戈尔】,「您需要我帮您介错(指在日本切腹仪式中为切腹自杀者斩首,以让切腹者更快死亡,免除痛苦折磨。)吗?」
【吉尔巴鲁特】,「我可不能在这里倒下」
【吉尔巴鲁特】,「你也跟着我来」
【戈尔】,「您还能战斗吧?」
【吉尔巴鲁特】,「哼,那还用说」
【莉西亚】,「找到了吗?」
【凯伊姆】,「没有」
莉西亚和法利亚斯带着近卫兵占领了执政公的宅邸。
但是,花了很长时间去搜索的结果,却没能找到执政公。
【莉西亚】,「他躲到哪里去了?」
【凯伊姆】,「估计是在咱们来之前逃掉了吧」
【法利亚斯】,「我们进军的时候已经封锁了他所有的逃跑路线」
【法利亚斯】,「应该不可能会逃得掉」
【凯伊姆】,「他可是个有权有势的贵族啊,家里应该会有隐藏通道……或者是藏身处之类的东西吧」
【莉西亚】,「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法利亚斯】,「是」
法利亚斯带着近卫兵们开始搜索整个房子。
【法利亚斯】,「不过,执政公会做出躲藏起来的这种行为吗?」
【莉西亚】,「现在找不到他,也只能这么想了」
【法利亚斯】,「可是……」
法利亚斯陷入沉思。
突然,鲁基乌斯从宅内走了出来。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有紧急事态」
【莉西亚】,「怎么了」
【鲁基乌斯】,「王城似乎被执政公占领了」
【莉西亚】,「你说什么!?」
【法利亚斯】,「怎么可能!」
【鲁基乌斯】,「城门已经被从内侧关上」
【鲁基乌斯】,「我派出去侦查的那些部队也受到了攻击」
【莉西亚】,「是吗」
莉西亚握紧双拳。
【凯伊姆】,「估计是王城里面有他的内应吧」
【鲁基乌斯】,「很有可能」
【鲁基乌斯】,「现在,我们必须先想出攻入王城的方法」
执政公突然从这个宅邸中消失,随即便占领了王城。
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凯伊姆】,「……有秘密通道么」
我回想起贝尔纳德的那次事件,不禁低声说道。
【近卫兵】,「法利亚斯大人!」
变了脸色的近卫兵从公馆中走了出来。
【近卫兵】,「在里面的房间发现了通往地下的通道」
果然是么。
【法利亚斯】,「看来是被凯伊姆猜中了啊」
【凯伊姆】,「越是喜欢陷害他人的人,就越是有心机」
【莉西亚】,「我很担心城里的佣人和卫兵,不能在这里磨磨蹭蹭了」
【莉西亚】,「我要去」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很危险的」
【莉西亚】,「没事」
【莉西亚】,「凯伊姆会跟着我」
【鲁基乌斯】,「我也随您一道前去」
【西斯狄娜】,「当然,还有我」
法利亚斯叹了口气。
【法利亚斯】,「……没办法」
法利亚斯向走过来的近卫兵下达了某个指示。
【法利亚斯】,「我们会保护好莉西亚大人」
【莉西亚】,「拜托你了」
莉西亚望向全员。
【莉西亚】,「好,出发!」
在莉西亚的一声号令之下,我们向着通道走去。
秘密通道在暖炉的边上。
我们以灯笼照明,快步前进。
墙壁的花纹十分古老。
至少,这不是在十几二十年前建成的东西。
他就是从这里带着私兵占领了防守薄弱的王城吧。
【凯伊姆】,「这条通道好像原来就已经存在了啊」
【鲁基乌斯】,「他可能是在王室的紧急通道之上建立了这个宅邸」
我们以西斯狄娜带头,向着王城挺进。
【西斯狄娜】,「……有条岔道呢」
眼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
这是为了拜托追踪者而设置的吧。
【西斯狄娜】,「风是从这边吹来的」
【西斯狄娜】,「应该往这边走」
西斯狄娜指向右手边的方向。
【莉西亚】,「就交给西斯狄娜吧」
【鲁基乌斯】,「是」
我们向右转去,继续在地下通道中前进。
虽然之后也遇到过几次岔路,但西斯狄娜都毫不犹豫地指出了方向。
没想到,西斯狄娜居然还有这一手。
我们走出地下通道,来到了走廊。
出口的不远处倒着卫兵的尸体。
他的脖子被一刀割裂,周围散落着流出的鲜血。
【莉西亚】,「真是狠毒的做法」
【莉西亚】,「我会让他后悔用血污染了这座王城」
【凯伊姆】,「尸体还很温暖」
【凯伊姆】,「距离执政公经过这里的时间应该没过多久」
【凯伊姆】,「可是……」
【莉西亚】,「怎么了?」
【凯伊姆】,「一般说来,这里应该会有士兵在埋伏吧」
【凯伊姆】,「至少,他也应该会在这里设一个暗哨,看看有没有追兵前来才对」
那家伙利用隐藏通道,很顺利地占领了王城。
他的那个地下通道虽然也有隐藏,但被我们发现得太快了。
就算期待着友方能够从后跟进,在这里不留一兵一卒还是很奇怪。
【莉西亚】,「直接去问本人就好」
【莉西亚】,「不过,吉尔巴鲁特会在哪里呢……是谒见厅呢,亦或是他的办公室呢」
【鲁基乌斯】,「不,应该都不是吧」
【莉西亚】,「你有什么头绪吗?」
【鲁基乌斯】,「我知道一个只有执政公和王室的成员才能进入的地方」
【鲁基乌斯】,「若我是执政公的话,肯定会逃向那里」
【莉西亚】,「那里是什么地方?」
【鲁基乌斯】,「我也只知道它所在之处」
【鲁基乌斯】,「总而言之,先向前走吧」
【莉西亚】,「好」
【??】,「嘛,稍微等下啊」
突然,前方响起了一个阴沉的声音。
【??】,「就向凯伊姆说的那样,执政公可是有好好地派人在这里埋伏哦」
随着这个声音,一个人影自雕像背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长发与长外套。
挂在腰间的两柄短剑。
【法利亚斯】,「是你啊」
法利亚斯一边屏退莉西亚,一边向对方说道。
【戈尔】,「呀,骑士团长」
【戈尔】,「你都这么大了还在给那个小鬼头擦屁股,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啊」
【法利亚斯】,「闭嘴!」
戈尔对法利亚斯的大喝完全无动于衷。
【凯伊姆】,「埋伏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么」
【戈尔】,「有我一个就已经很足够啦」
【鲁基乌斯】,「被我们三个人围住的时候,逃走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戈尔】,「若是那时的我,应该打不过你们吧」
【戈尔】,「不过,呢」
戈尔自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纸包,露出毒蛇般的笑容。
这个纸包我有印象。
【凯伊姆】,「这是贝尔纳德贩卖的那个迷药么」
【戈尔】,「啊啊,而且还是没有杂物的纯黑色药品啊」
那个将白粉与黑粉混在一起做出的灰色迷药。
已经有很多人吃下它后死去了。
【戈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变成怪物呢」
【凯伊姆】,「怪物?」
【戈尔】,「你知道的吧?那个有黑色翅膀的家伙」
黑色的翅膀。
也就是说……
【凯伊姆】,「那个人就是吃下了这个药,而变成黑羽的吗?」
【戈尔】,「好像是呢」
【戈尔】,「这好像是执政公的研究产生的废品……不过详细的我也说不清楚」
【戈尔】,「嘛,你们只要一看就会懂的」
戈尔一口气将黑色的粉末全部倒入口中。
瞬间,全场寂静下来──
戈尔的身体猛地一颤。
【戈尔】,「库,唔咕……」
【戈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戈尔痛苦地蜷缩在地面上。
一股令人催吐的声音响彻在鸦雀无声的走廊之中。
在戈尔的长外套下,仿佛有着无数的虫子在蠕动。
【莉西亚】,「那,那个粉是什么啊」
【鲁基乌斯】,「它被叫做福音」
【鲁基乌斯】,「是执政公的研究所制造出来的衍生物」
【凯伊姆】,「那家伙把那个散播在牢狱里面」
【凯伊姆】,「已经有很多人因此而死了」
【莉西亚】,「就连在治愈院的实验都不满足,还要做这种事情……」
莉西亚说不出话来。
【戈尔】,「什么啊……这不是很棒吗……」
【戈尔】,「让该死的人去死,赐予该活下来的人生命……」
【戈尔】,「这可不是任何人的错哦」
戈尔缓缓地站起身来。
【戈尔】,「哈啊……哈啊……」
她的双眼中,寄宿着疯狂的神色。
【凯伊姆】,「莉西亚,退下」
【莉西亚】,「啊,啊啊……」
缠绕在她周围的气氛绝不寻常。
至今为止的戈尔虽然也很疯狂,但姑且还是停留在人类的范畴里。
但是,《那个》却并非人类。
虽然没有长出翅膀,但却在放出与黑羽相同的怪物的气息。
或许是气势被压制住了,又或许是本能感到了危险,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向后退了两三步。
【戈尔】,「看起来,我是没能成为怪物呢」
【戈尔】,「不过,这样也很不错……」
我刚看到戈尔弯下身体的那一瞬间──
她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戈尔的短剑有如划破一层层薄纸般,接连刺穿近卫兵的身体。
三名近卫兵甚至连悲鸣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她无情地解剖。
【戈尔】,「啊啊,嗯……好棒,感觉不错啊」
戈尔一脚踩烂近卫兵的头部。
脑浆在地板上四溅。
【法利亚斯】,「你……混,混蛋……」
法利亚斯架起大剑,向前迈去。
【戈尔】,「下一个要死的人是你吗?」
【法利亚斯】,「是你才对」
【戈尔】,「呼嗯」
戈尔伸出鲜红的舌头,舔舐着嘴唇。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请您先行撤退」
【莉西亚】,「说,说什么呢」
【法利亚斯】,「我们的目的不是击败这个疯子」
【莉西亚】,「可是」
【法利亚斯】,「您难道觉得我会输给这种人吗?」
【法利亚斯】,「请您不要小看我」
【莉西亚】,「法利亚斯……」
【凯伊姆】,「莉西亚,走吧」
【莉西亚】,「可是……」
她仍旧在犹豫着。
【戈尔】,「真是够磨蹭的呢」
法利亚斯大剑一挥,牵制着瞬间拉近距离的戈尔。
【法利亚斯】,「快走」
【莉西亚】,「唔……」
【法利亚斯】,「赶快走啊!」
莉西亚的身体颤抖着。
【莉西亚】,「……我,我知道了」
【法利亚斯】,「很好的回答」
法利亚斯微微点头,将一个东西扔给了莉西亚。
看上去好像是哪里的钥匙。
【法利亚斯】,「我有件事骗了您」
【法利亚斯】,「国王陛下要我保管的东西,不光是那封信而已」
【法利亚斯】,「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我所要最后转交给您的东西」
【莉西亚】,「……」
【法利亚斯】,「去吧,去开辟您自己的时代」
【莉西亚】,「不要死啊……」
莉西亚凝视着法利亚斯。
【莉西亚】,「不要死啊!!」
说完,莉西亚便转身向后跑去。
【法利亚斯】,「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戈尔】,「好棒的声音」
【戈尔】,「你最后说的那句话,让我听得很开心哦」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能让我看一下刚才那把钥匙吗?」
【莉西亚】,「这个吗?」
鲁基乌斯拿着钥匙端详起来。
【鲁基乌斯】,「怎么样?」
【西斯狄娜】,「应该是吧」
西斯狄娜微微地点头。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这个应该是研究室大门的钥匙」
【莉西亚】,「什么?」
【鲁基乌斯】,「我之前也跟您说过,能够进入研究室的就只有王室的成员以及执政公而已」
【鲁基乌斯】,「我认为,国王陛下交托给莉西亚大人您的,就是开启那里的钥匙」
【莉西亚】,「只有赌一赌了」
【莉西亚】,「再怎么说,现在也就这么一把钥匙了」
【凯伊姆】,「去了就知道,快走」
【鲁基乌斯】,「在这边」
鲁基乌斯毫不犹豫地向前跑去。
他似乎知道研究室所在的地方。
【凯伊姆】,「……」
我们在走廊中不断地前行着。
直到鲁基乌斯在一扇小铁门前停下脚步。
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的铁门,看上去并不像是仓库的门。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钥匙」
【莉西亚】,「嗯」
莉西亚紧张不已地将钥匙递了过去。
【莉西亚】,「打开了」
【鲁基乌斯】,「赶快前进吧」
【凯伊姆】,「……」
【莉西亚】,「……」
看到这副光景,我们一声都发不出来。
远方矗立着一座通天的尖塔。
而脚边则延伸着通向那里的漫长的桥梁。
那座塔本身,即使从牢狱里也能眺望得到。
没想到,研究会在那种地方进行。
【鲁基乌斯】,「陛下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将钥匙托付给法利亚斯殿下保管的吧」
【莉西亚】,「父王他已经察觉到了向自己迫近的危机啊」
莉西亚难过地眯起眼睛,仰望着那座高塔。
【莉西亚】,「我常常在王城的顶部仰视那座塔」
【莉西亚】,「虽然无数次和佣人们问过那座塔的事情,却没有人知道答案」
【鲁基乌斯】,「执政公不许任何人提及那座塔的事情」
【鲁基乌斯】,「在会议中谈及那座塔的贵族,全都被葬到了黑暗之中」
【莉西亚】,「居然有这种事情……」
莉西亚因憎恨而皱紧眉头。
【莉西亚】,「里面在进行着什么样的研究?」
【鲁基乌斯】,「我也不是很清楚详情」
从鲁基乌斯的表情上,读不出任何信息。
不过,他应该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在地下通道中毫不犹豫地为我们带路的西斯狄娜。
再加上对研究室的门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鲁基乌斯。
他所知道的事情,恐怕远比告诉给我们听的要多。
【凯伊姆】,「再怎么说,这也是不希望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啊」
【莉西亚】,「也是啊」
【莉西亚】,「去看看吧」
我带着他们走上长桥。
桥上没有护栏,感觉好像整个桥都漂浮在半空中。
向下望去,甚至可以遥望到上层的街道。
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进入的王城。
而在其最深处,矗立于这座都市最高处的高塔。
里面究竟会有什么呢。
【莉西亚】,「这个是……」
我们隔着一个大得令人吃惊的玻璃,看向房间内部。
里面有大概10个左右的男人正围在执政公的身旁。
虽然不知道执政公在这里做什么,不过我们总算是追上了他
【鲁基乌斯】,「赶快」
鲁基乌斯带头闯入里面。
【莉西亚】,「吉尔巴鲁特,让你久等了啊」
听到莉西亚的声音,吉尔巴鲁特和周围的男人们一起回头。
【吉尔巴鲁特卿】,「……来了啊」
【吉尔巴鲁特卿】,「那只狂犬意外地没什么用啊」
【鲁基乌斯】,「我们接下来要拘捕意图谋反的吉尔巴鲁特卿」
【鲁基乌斯】,「我们不会加害诸位,请各位到塔外去吧」
周围的男人们动摇了起来。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后,便立刻走出塔外。
房间内一片寂静。
【莉西亚】,「给我做好觉悟吧」
【吉尔巴鲁特卿】,「您是要让我做什么觉悟呢?」
执政公用冷静的口吻说着,向这边走来。
藏在他被后的东西映入眼帘。
被放在地面上的,是一个玻璃制成的棺材。
里面灌满了液体,中间漂浮着一具女性的尸体。
尸体已经处于半腐烂的状态。
和缇娅所说过的场景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会是偶然。
城内最深处的场景,被身为天使圣子的缇娅所梦见。
这件事肯定代表着某种意义。
【莉西亚】,「这个是……」
【吉尔巴鲁特卿】,「库尔维斯」
【吉尔巴鲁特卿】,「她是我心爱的女人」
执政公看着鲁基乌斯。
【吉尔巴鲁特卿】,「鲁基乌斯,她是被你的父亲杀死的」
【鲁基乌斯】,「……」
【吉尔巴鲁特卿】,「我是在过去被奈菲尔卿带到这里的」
【吉尔巴鲁特卿】,「没想到,你也会在我的引导下来到同样的地方啊」
【吉尔巴鲁特卿】,「这就是所谓的因缘」
【莉西亚】,「这座塔究竟是什么?」
【莉西亚】,「这里究竟在进行什么研究?」
【吉尔巴鲁特卿】,「我会告诉您的,不用心急」
【吉尔巴鲁特卿】,「不过,没想到您会被鲁基乌斯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啊」
【吉尔巴鲁特卿】,「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执政公冷冷地笑着说道。
【莉西亚】,「从前的我十分的无能」
【莉西亚】,「我一直天真地以为,只要问你你就什么都会告诉我」
【莉西亚】,「而对你的进言,我也总是在笑着点头」
莉西亚向我投来视线。
【莉西亚】,「不过,凯伊姆却让我注意到了自己的无能」
莉西亚看向执政公的眼神里,寄居着强烈的意志。
【莉西亚】,「直到昨天为止,我都只是你的傀儡」
【莉西亚】,「但是,从今以后就不同了」
【莉西亚】,「无论是谁,都休想再次操控我」
【吉尔巴鲁特卿】,「呵呵,是吗?」
执政公笑了起来。
不过,他那隐藏在笑容背后的眼睛中,混杂了某种别的感情。
为什么执政公会用这种眼神看莉西亚呢。
【吉尔巴鲁特卿】,「那么,我就送有着光辉未来的莉西亚大人您一份礼物吧」
【莉西亚】,「什么?」
【吉尔巴鲁特卿】,「只是谈些旧事而已」
【吉尔巴鲁特卿】,「毕竟这话是要从我嘴里讲出来的,相不相信就请您自己判断吧」
【吉尔巴鲁特卿】,「虽说大致上的事情,那边的鲁基乌斯应该已经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后,执政公便缓缓地讲了起来。
首先,他所讲述的是神话中这座都市的建成。
【吉尔巴鲁特卿】,「很长的时间内,我也一直都相信这个神话」
【吉尔巴鲁特卿】,「若是能够过着普通的生活,不可能会有人去对其质疑吧」
【吉尔巴鲁特卿】,「直到在奈菲尔卿的允许下,我进入了这个研究室之后,我才注意到那不过是个谎言」
【莉西亚】,「谎言?」
【吉尔巴鲁特卿】,「让(这座都市/诺瓦斯•艾蒂尔)漂浮起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莉西亚】,「……」
莉西亚咽了口唾液。
他终于讲到了正题。
【吉尔巴鲁特卿】,「让都市漂浮的人,并非圣女」
执政公停顿了一下,一个个地观察着我们的表情。
【吉尔巴鲁特卿】,「是天使」
【凯伊姆】,「……」
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看到我的这个反应,执政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吉尔巴鲁特卿】,「是已经厌倦了人世,本该回到神身边的天使,让这座都市继续漂浮下去的」
【莉西亚】,「这,这是怎么回事?」
【吉尔巴鲁特卿】,「人类没让身为他们文明基石的天使逃掉哦」
【吉尔巴鲁特卿】,「将想要离开的天使关了起来,而藉由引出它的力量,让这座都市浮了起来」
【莉西亚】,「什……」
虽然我们已经大致听懂了他的意思,但却完全无法相信其真实性。
这家伙的话能够相信吗。
我偷偷看向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的表情,试图找到一些头绪。
那两个人完全没有动摇。
他们是干脆就没有相信呢,亦或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呢。
【吉尔巴鲁特卿】,「诺瓦斯王室将这个秘密随着他们的血脉而代代传承了下来」
【吉尔巴鲁特卿】,「而为了掩盖事实,刻意做出了圣女这个形象」
【吉尔巴鲁特卿】,「这是相当明智的做法」
【吉尔巴鲁特卿】,「请您想象一下,如果所有的人民都知道了事实的话,他们会怎么做?」
【吉尔巴鲁特卿】,「每当地震便会向王城涌来,如果产生崩落的话,就立刻会发生暴动吧」
【吉尔巴鲁特卿】,「这在政治上是一件很不利的事情」
【吉尔巴鲁特卿】,「而正是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了圣女的身上,这个都市全体才得以顺利地存在下去」
【吉尔巴鲁特卿】,「或者说,正因为将所有责任都归结到了圣女的头上,王室才能维持自己所统治权力的安定」
某种程度上,我能明白他所说的意思。
与柯蕾特在一起的那段经历,让我领悟到了一点。那就是那些受灾的人们都需要有一个能让他们信服的理由。
【吉尔巴鲁特卿】,「然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吉尔巴鲁特卿】,「天使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
【莉西亚】,「也就是说,都市将会坠落是吗?」
【吉尔巴鲁特卿】,「如果再这样下去,估计那一天也不远了」
【莉西亚】,「你就在那里袖手旁观吗?」
【吉尔巴鲁特卿】,「我当然一直有在进行着研究」
【吉尔巴鲁特卿】,「和鲁基乌斯的父亲一起」
【吉尔巴鲁特卿】,「我们为了拯救都市,而将所有的家财都投入了这项研究之中」
【莉西亚】,「研究的内容是什么?」
【吉尔巴鲁特卿】,「大致上说来,就是要造出一个新的天使」
【吉尔巴鲁特卿】,「经过漫长的时间之后,我们终于完成了理论上的部分」
【吉尔巴鲁特卿】,「然后,问题就出现了」
【吉尔巴鲁特卿】,「我们必须要开始进行人体实验」
【莉西亚】,「你是要将人类当成实验品吗?」
【吉尔巴鲁特卿】,「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吉尔巴鲁特卿】,「问题就在于,究竟要选谁来接受实验」
仿佛回忆起遥远的过去一般,执政公向棺材望去。
【吉尔巴鲁特卿】,「研究员中,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女性」
【吉尔巴鲁特卿】,「那就是这位库尔维斯」
【莉西亚】,「就是这个女性接受了实验吗……」
【吉尔巴鲁特卿】,「我和库尔维斯彼此相爱」
【吉尔巴鲁特卿】,「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反对将她作为实验品」
【吉尔巴鲁特卿】,「但是……」
吉尔巴鲁特狠狠地瞪着鲁基乌斯。
【吉尔巴鲁特卿】,「奈菲尔卿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强行进行了实验」
【吉尔巴鲁特卿】,「而且,实验还失败了」
【莉西亚】,「那库尔维斯呢?」
【吉尔巴鲁特卿】,「过世了」
执政公冷冰冰地说道。
他的声音听上去不像在骗人。
【吉尔巴鲁特卿】,「是我的大意杀死了库尔维斯」
【吉尔巴鲁特卿】,「所以,我必须要让她复活」
死者是不能复生的。
但是,在内心中浮现出的反驳话语,却立刻被缇娅的面孔所取代。
【吉尔巴鲁特卿】,「将身为我仇人的奈菲尔卿逼下台以后,我一头钻进研究之中」
【吉尔巴鲁特卿】,「而再次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之后,让她复活的这一天终于将要到来了」
【吉尔巴鲁特卿】,「我好高兴」
【吉尔巴鲁特卿】,「我能让库尔维斯复活了」
【吉尔巴鲁特卿】,「我能再一次,看到她那温柔的笑容了」
【吉尔巴鲁特卿】,「但是……」
随即,执政公的声音便低沉了下去。
【吉尔巴鲁特卿】,「复活以失败而告终」
【莉西亚】,「原因是什么?」
【吉尔巴鲁特卿】,「我没能控制住抽出的天使之力」
【吉尔巴鲁特卿】,「暴走的力量自这里漏出,污染了空气」
【吉尔巴鲁特卿】,「那之后,大崩落便发生了」
【莉西亚】,「什……」
【凯伊姆】,「……」
我的大脑瞬间因为愤怒而变得一片空白。
【凯伊姆】,「那么……引起大崩落的是……」
【吉尔巴鲁特卿】,「我」
我的腹中响起了愤怒的轰鸣。
【凯伊姆】,「你这家伙……」
【凯伊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害死了?」
【吉尔巴鲁特卿】,「我没兴趣知道」
【吉尔巴鲁特卿】,「对我来说,库尔维斯就是一切」
【凯伊姆】,「开什么玩笑」
过度的激动令我的视野变得模糊。
那场悲剧──
那个地狱──
就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产生的吗。
这简直是太荒诞无稽了。
我无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的短剑。
【鲁基乌斯】,「冷静点,凯伊姆」
【凯伊姆】,「怎么可能冷静啊」
【鲁基乌斯】,「我也和你有同样的心情」
【凯伊姆】,「……」
对……没错……
鲁基乌斯也是那场灾难的受害者。
【吉尔巴鲁特卿】,「怎么样,大崩落的事情听到这里就可以了吗?」
【凯伊姆】,「还有后续吗?」
吉尔巴鲁特点了点头。
我无数次做着深呼吸,总算压抑住了自己的愤怒。
【吉尔巴鲁特卿】,「在大崩落之后,库尔维斯的身体从研究室里消失了」
【吉尔巴鲁特卿】,「直到第二天白天,我们才发现她的遗体」
【吉尔巴鲁特卿】,「她正倒在下层的草原上」
这是怎么回事?
是谁把尸体偷走了吗。
【吉尔巴鲁特卿】,「她的身体已经被乌鸦所啃食,肚子上裂了一个大大的缝」
【莉西亚】,「为什么?」
执政公摇了摇头。
按照常识来考虑的话……
有可能是某人趁着混乱偷走了尸体,在下层奸尸后再把她丢掉。
虽然我并不感到同情,但在这家伙的眼中,的确可以归结为一场惨剧。
【吉尔巴鲁特卿】,「然后,我再一次为了让她复活而开始研究」
【凯伊姆】,「你疯了」
【吉尔巴鲁特卿】,「我没有疯」
【吉尔巴鲁特卿】,「库尔维斯的身体会移动,就说明复活差点就已经成功了」
在执政公的脑海中,似乎认为库尔维斯是用自己的双脚走到了下层。
在有缇娅那件事的基础上,虽然不能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但一个目击者都没有还是很古怪。
【吉尔巴鲁特卿】,「而且,在大崩落之后,街道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现象」
【吉尔巴鲁特卿】,「羽化病人开始出现了」
【吉尔巴鲁特卿】,「既然羽化病是大崩落所导致的,那就说明,天使的力量果然能够改变人类的体质」
【吉尔巴鲁特卿】,「所以,我创立了防疫局,开始收集羽化病人」
【吉尔巴鲁特卿】,「我要将那些力量抽出来,送给库尔维斯」
【莉西亚】,「被抽出力量的那些感染者呢?」
【吉尔巴鲁特卿】,「全部都被我丢掉了」
【莉西亚】,「你这邪魔外道」
【吉尔巴鲁特卿】,「您怎么称呼我都无所谓」
【吉尔巴鲁特卿】,「我已经发过誓,为了库尔维斯我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他的声音中充斥着迫力。
但是,却没有疯狂的感觉。
执政公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采取了必要的手段而已。
倒不如说,正是他这份强韧的理性才支撑他走到现在。
【吉尔巴鲁特卿】,「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莉西亚大人」
说完这段漫长的话以后,执政公喘了口气。
然后,慢慢地将手伸向某个装置。
【莉西亚】,「你要做什么!?」
【吉尔巴鲁特卿】,「托您的福,我的研究也在今天到此为止了」
【吉尔巴鲁特卿】,「那么,至少我要带着这座都市一同上路」
【吉尔巴鲁特卿】,「这也是为了祭奠库尔维斯」
【莉西亚】,「开什么玩笑!」
【凯伊姆】,「你能按照自己的意思让都市坠落吗?」
执政公向我看来。
【吉尔巴鲁特卿】,「那是当然,这里汇集了这座都市的一切」
【吉尔巴鲁特卿】,「没错吧,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
我拔出小刀。
【凯伊姆】,「我来收拾他」
【吉尔巴鲁特卿】,「哈哈哈……」
【吉尔巴鲁特卿】,「你将我杀死,和我的手动起来,你觉得哪个比较快?」
【凯伊姆】,「……」
执政公非常冷静。
明显是他的动作会更快。
没想到,他居然会藏着这一手。
【西斯狄娜】,「父亲」
西斯狄娜在我的背后发出怒吼。
我回头看去,发现西斯狄娜已经用剑止住了鲁基乌斯的脖子。
【莉西亚】,「什么,你!?」
【凯伊姆】,「西斯狄娜,你这家伙……」
【鲁基乌斯】,「咕……做,做什么……」
【西斯狄娜】,「请您住嘴」
【吉尔巴鲁特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事?」
【西斯狄娜】,「只要杀掉鲁基乌斯,父亲您就还可以继续去完成您的夙愿」
【吉尔巴鲁特卿】,「嚯」
执政公露出阴暗的笑容。
【鲁基乌斯】,「这是怎么回事」
【吉尔巴鲁特卿】,「西斯狄娜是我的女儿」
【鲁基乌斯】,「你说什么?」
【吉尔巴鲁特卿】,「原来是孤儿的她,是被我捡回来养育成人的」
【吉尔巴鲁特卿】,「这可比跟着你要早得多了哦」
【吉尔巴鲁特卿】,「你觉得我会放任奈菲尔的孩子不管吗?」
【凯伊姆】,「知道都市将要坠落,才在这最后关头背叛么」
【西斯狄娜】,「和您在一起,我一直都紧张得浑身是汗」
【西斯狄娜】,「不过,看来您也是太过天真了呢」
有好几个地方实在是很奇怪。
应该再更加强硬地追问下去么。
【莉西亚】,「你听完吉尔巴鲁特的这番话之后,还要去帮他做事吗?」
【西斯狄娜】,「父亲对我有养育之恩」
【吉尔巴鲁特卿】,「不过,关于鲁基乌斯的武装起义,你送过来的可不是正确的情报啊」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直到最后关头才将计划告诉给我」
【西斯狄娜】,「而且,我想要让您亲手解决这家伙的性命」
【西斯狄娜】,「如果您不能原谅我的话,无论怎样的罪责我都会悉数接受」
【吉尔巴鲁特卿】,「哼,算了,我就原谅你好了」
【西斯狄娜】,「多谢您的大恩」
西斯狄娜露出阴惨的笑容,抓着鲁基乌斯向执政公的身边移动。
【凯伊姆】,「西斯狄娜」
【西斯狄娜】,「不许动」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如果死掉,你们就全完了吧?」
凭莉西亚一个人,应该是斗不过执政公。
在鲁基乌斯阵营的贵族被铲除以后,执政公的立场将会坚如磐石。
【吉尔巴鲁特卿】,「莉西亚大人,就请您站在那里好好欣赏鲁基乌斯的死状吧」
【莉西亚】,「唔……」
【鲁基乌斯】,「不要管我,打倒执政公!」
【西斯狄娜】,「闭嘴」
西斯狄娜用短剑用力地敲了一下鲁基乌斯的头。
一道血丝自额头滑下。
【西斯狄娜】,「来,父亲,请您亲手结果这个男人吧」
【吉尔巴鲁特卿】,「嗯,好吧」
执政公从容地拔剑出鞘。
【西斯狄娜】,「凯伊姆也在那里好好看好了」
西斯狄娜撇嘴一笑。
但她的眼睛却没有露出笑容。
一直在凝视着我,仿佛在说着些什么。
她的眼睛里并无敌意。
反倒是,有着恳求的神色。
【吉尔巴鲁特卿】,「鲁基乌斯,多亏你有这么忠实的部下啊」
【鲁基乌斯】,「就算我转世投胎,也不准备在你的手下做事」
【吉尔巴鲁特卿】,「觉悟不错」
执政公将剑扬起。
【凯伊姆】,「执政公!!」
【吉尔巴鲁特卿】,「呃!?」
【吉尔巴鲁特卿】,「嘎!!」
我的短剑刺进执政公的胸膛。
与此同时,
西斯狄娜将鲁基乌斯拉开。
【西斯狄娜】,「哈啊!!」
【吉尔巴鲁特卿】,「咕……」
然后,一记袈裟斩砍向执政公。
剑从执政公的手中脱落。
【吉尔巴鲁特卿】,「西斯狄娜……你把我……养育你的,恩情……」
【西斯狄娜】,「您只是想培育出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棋子吧」
【西斯狄娜】,「在您那里生活的那些日子,我只要想起来就会反胃」
又是一击。
执政公的身躯变得摇晃起来。
但是,却没有倒下。
【西斯狄娜】,「谢罪吧」
【西斯狄娜】,「向那无数个作为您的棋子而工作,然后又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惨遭杀害的孤儿们」
【吉尔巴鲁特卿】,「你,你这家伙……」
【吉尔巴鲁特卿】,「咕啊」
剑刺穿了执政公的腹部。
西斯狄娜松开握住的剑柄后,执政公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吉尔巴鲁特卿】,「库尔维斯……抱歉……」
【吉尔巴鲁特卿】,「抱歉……」
【吉尔巴鲁特卿】,「我没法……为你……」
执政公跪在了地上。
然后,用颤抖的手握住插在自己身上的剑。
【吉尔巴鲁特卿】,「咕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收缩的肌肉中,一口气将剑拔出。
执政公的鲜血自高高举起的剑锋上流下。
【吉尔巴鲁特卿】,「库尔维斯……」
【吉尔巴鲁特卿】,「再让我,看一次……你的笑容……」
倒下的执政公将剑伸出,碰到了某个装置。
顿时,高亢的声音响彻在房间之中。
【西斯狄娜】,「什!?」
浸泡着库尔维斯的液体放出了光芒。
光芒爆发般地剧增,充斥了整个房间。
【鲁基乌斯】,「咕!?」
地面开始微微地晃动。
【莉西亚】,「地,地震?」
【鲁基乌斯】,「又是,崩落……」
【凯伊姆】,「唔」
摇晃变得厉害起来。
用什么都好。
要把那个不明的棺材给击碎才行。
在丧失视力的如今,我凭着记忆跑了起来。
【凯伊姆】,「噢噢噢噢!!」
我抓住放在地上的椅子,用力一挥。
【凯伊姆】,「啊啊啊!!」
手上传来确实的感触。
【凯伊姆】,「……」
棺材被击出一道裂痕。
然后,内侧的液体犹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棺材内的水位渐渐下降。
不久之后……
随着一具没有眼珠的女性尸体露出脸来,液体停止了流出。
【凯伊姆】,「成功了吗?」
【鲁基乌斯】,「好像是停止了」
【吉尔巴鲁特卿】,「……呵呵……不过,在别的地方……又会引发崩落……」
倒在地上的执政公仍在喋喋不休。
鲁基乌斯的表情变得严峻而僵硬起来。
口中微微地漏出呻吟声。
比起谈及与奈菲尔度过的残酷生活时,他眼神中的阴霾更是增加了数倍。
这样啊……
不光是崩落,还会发生什么更大的事啊。
【吉尔巴鲁特卿】,「尽情地……去挣扎吧……」
【吉尔巴鲁特卿】,「反正……这座都市……从最开始……就已经,完蛋了……」
【吉尔巴鲁特卿】,「鲁基乌斯……又用……你的手……」
【西斯狄娜】,「您说够了吧」
西斯狄娜将捡起的剑再次刺穿执政公的胸口。
执政公的身体强烈地痉挛,随即无力地瘫倒在地。
场上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之中。
研究室里只能听见液体自棺材中滴落的滴答声。
【莉西亚】,「结束了吗」
莉西亚自言自语般地嘟哝着。
【鲁基乌斯】,「我们已经打倒了执政公吉尔巴鲁特」
鲁基乌斯跪在莉西亚的身前。
西斯狄娜则紧随其后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莉西亚】,「祝贺你们」
【鲁基乌斯】,「是」
莉西亚微微地露出笑容。
战斗胜利的如今,她的笑容显得无比寂寞。
而与之相比,鲁基乌斯看上去则完全没有轻松的感觉。
他现在的表情,甚至比被执政公杀掉之前那时还要古怪。
即便是对我而言,执政公所突然吐露的事实也十分具有冲击性。
等同于被宣告了所剩时日的诺瓦斯•艾蒂尔,究竟会去向何方呢。
为这艘大船掌舵的人,是莉西亚和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站起身子向我看来。
【鲁基乌斯】,「凯伊姆,我要向你道谢」
【鲁基乌斯】,「如果没有你在的话,我们早就已经失败了」
【凯伊姆】,「不,要道谢的话,就去对你的副官说」
【凯伊姆】,「没有西斯狄娜演的那出戏,我什么都做不到」
【鲁基乌斯】,「也是啊」
我向西斯狄娜望去。
她正低着头,颤抖着双肩。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即便是在演戏,但我还是用剑逼住了鲁基乌斯大人」
【鲁基乌斯】,「别介意」
【鲁基乌斯】,「就像凯伊姆说的那样,如果没有你的那个行动,咱们就都已经完了」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
【莉西亚】,「我要确认一下,她和吉尔巴鲁特的关系是真的吗?」
【鲁基乌斯】,「千真万确」
【鲁基乌斯】,「可是……在几年前,西斯狄娜就主动将一切都对我坦白,并发誓会对我忠诚」
【莉西亚】,「这样啊」
也就是说,她成功地完成了双重间谍的任务。
执政公之所以会对鲁基乌斯的行动采取比较宽容的态度,也是因为西斯狄娜向他提供了半真半假的情报吧。
【莉西亚】,「你做得不错,西斯狄娜」
【西斯狄娜】,「多谢……您的夸奖……」
西斯狄娜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莉西亚】,「凯伊姆也干得很好」
【莉西亚】,「虽然鲁基乌斯已经说过一遍,但是如果没有你在,我们的确就已经全完了」
莉西亚凝视着我说道。
她的遣词用句,表情,还有她给人的感觉,看上去都已经有所改变。
【凯伊姆】,「能帮上忙就好」
【莉西亚】,「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习惯被人夸奖啊」
莉西亚轻轻地笑着。
【莉西亚】,「好,回法利亚斯那边吧」
【莉西亚】,「要赶快去增援他才行」
【凯伊姆】,「啊啊」
两人已经不知道交战过多少个回合。
法利亚斯已经满身疮痍。
头盔已然不见影踪,强韧的铠甲上也装缀了无数的伤口和血液。
而戈尔也因为身体从内部被腐蚀,不住地吐出血液和坏死的内脏。
【法利亚斯】,「你杀了我很多的部下」
【戈尔】,「那是因为,你的部下里面有很多能让我好好乐一乐的人呢」
【戈尔】,「我还是蛮喜欢他们的哦」
【法利亚斯】,「将杀人视作儿戏,不是人类所能做出来的事」
微暗地走廊中,瞬间被兵器相交而打出的火星所照亮。
【戈尔】,「抱歉,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戈尔撇了撇她那因为浸着鲜血而显得无比妖艳的嘴唇。
看着她那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欲望的笑容,法利亚斯在感到恐惧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到了一丝美丽。
【戈尔】,「你们一天到晚赞颂着生命,却不知道每天死在牢狱中的人都比因为今天这场战斗而死的人更多」
【戈尔】,「那可都是出自那些你所守护着的人的手笔」
【戈尔】,「比起守护王城,你不是有更该去做的事情吗?」
【法利亚斯】,「哼!」
法利亚斯灵巧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剑。
双方展开一进一退的攻防战。
躲过戈尔刺出的匕首,巧妙地攻击其破绽的法利亚斯
以及轻松接下法利亚斯的攻击,以令人恐惧的敏捷动作不断予以追击的戈尔。
对于常人来说,只是被他们的战斗所波及到,或许就足以送命。
【法利亚斯】,「咕!?」
戈尔的匕首刺穿了法利亚斯的侧腹。
法利亚斯没有动摇。
他的出血量已经多到随时会让人失去意识。
但是,他却已经咬紧嘴唇,有如雕像般屹立不倒。
【戈尔】,「不错呢,真是太棒了」
【戈尔】,「明明有着这么强的实力,却去用来保护那些贵族,真是太浪费了」
【法利亚斯】,「同样的话真想返还给你,不过我只承认你的实力」
【戈尔】,「哈哈,承蒙您夸奖了」
【戈尔】,「……咕噗」
戈尔吐出一大口混杂着固体的血液,将深红的绒毯染成黑色。
【戈尔】,「那个药……虽说效果超群……还是有点美中不足啊」
戈尔凝视法利亚斯,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内脏已经差不多全都被吐出。
现在这个样子和自己还真是相称啊——戈尔自嘲般地想到。
在她的心中,总是有着一个虚无的空洞。
在牢狱中只是作为一个取悦男人的道具而存在的她,自从体验到杀人的乐趣之后,便将别人都看成了单纯的玩具。
将自己所看重的玩具弄坏,弄坏,再弄坏──
无论是对于玩具,还是对于那个曾经被当成道具来对待的自己来说,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意义……
戈尔一直都在等待着,有一天会有人来告诉她答案。
但是直到最后,她的空洞都无法被填满。
【法利亚斯】,「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去战斗」
【戈尔】,「我觉得,在杀人杀到手软之后,总会有个人来告诉我吧」
【戈尔】,「生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法利亚斯】,「无聊」
戈尔的眉头猛地一挑。
【戈尔】,「是吗」
【戈尔】,「你不也是将对国王的忠诚视作了最重要的事情么」
【戈尔】,「开心吗?去为了他人而挥剑」
【戈尔】,「在你死之后,会留下些什么?」
【法利亚斯】,「死后的事情怎样都好」
【法利亚斯】,「重要的是,在临终之时回首过去,我能问心无愧」
【戈尔】,「哈哈……啊哈哈哈」
戈尔从未有过这个想法。
在压倒性的暴力面前,内心有愧与否根本无关紧要。
无论精神的绸缎有多么的绚烂多姿,披上暴力的污泥之后也不过是一块破布。
在死之前,自己被染成了什么颜色,又有什么关系呢。
【戈尔】,「那么,你的心变成了这样又如何?」
戈尔沉下重心。
然后,猛地向前突进。
戈尔一瞬之间便领悟到,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
挥臂,刺出──
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也给她全身的肌肉带来断裂般的剧痛。
【法利亚斯】,「咕……」
法利亚斯的动作停了下来。
戈尔的剑穿透了他厚实的胸膛。
而他的大剑,也随之掉到了地上。
【戈尔】,「那么…………回答是?」
法利亚斯抓住戈尔刺穿他胸膛的胳膊。
受到强烈压迫的骨骼传出吱嘎作响的声音。
【法利亚斯】,「从现在开始……自己,去想……」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快速地伸向腰间。
【戈尔】,「嗯嗯!?」
然后,用拔出的短剑猛地刺向戈尔的头部。
这一击直达脑髓。
【法利亚斯】,「这个头饰……和你……很相称,啊……」
两个人抱作一团,同时倒了下去。
【戈尔】,「这样就……结束了吗……」
即便脑髓被贯穿,戈尔却仍旧能开口说道。
有如做梦一般,发出好像吹过不毛之地上的风一样的干燥声音。
【法利亚斯】,「你的人生……怎么样……?」
【戈尔】,「哼……没什么,感慨呢……」
戈尔的身体瘫软了下来。
【法利亚斯】,「那还真是……可悲啊……」
法利亚斯的视野逐渐变黑。
即便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死亡,法利亚斯的内心也没有一丝的后悔。
如果,自己站到了执政公那边──
如果,自己两不相帮地一直旁观下去──
他的内心,恐怕就会有与戈尔同样的空洞了吧。
【法利亚斯】,「国王陛下……微臣……已经报答了您的那份恩情吗……」
法利亚斯看着天花板,轻声低语。
沉重的眼皮慢慢合上。
【莉西亚】,「法利亚斯!!!」
突然,远处响起了莉西亚的叫声。
杀掉执政公的公主一行人终于回来了。
【莉西亚】,「法利亚斯,法利亚斯!」
莉西亚冲到法利亚斯的身边。
然后,将他的身体拥入怀中。
【莉西亚】,「骗人的吧……法利亚斯,回应我啊!!!」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您没事就好」
法利亚斯那细小的声音,令莉西亚凝固在当场。
他那一直以来向自己怒吼的,雷鸣般的洪亮声音已经不复存在。
【莉西亚】,「不要死啊,法利亚斯!」
【莉西亚】,「你和我的约定呢!」
【莉西亚】,「咱们不是说好了,要活着回去吗!!!」
【法利亚斯】,「非常,抱歉……」
法利亚斯向莉西亚的脸颊伸出手去。
而莉西亚则将之紧紧握住。
【法利亚斯】,「您肯定会成为一个好国王的」
【法利亚斯】,「可以的话……我真想亲眼去见到,您那副飒爽的身姿……」
【莉西亚】,「那些事情都无所谓!」
【莉西亚】,「我不许你死!」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请您不要忘记」
【法利亚斯】,「王乃,万民……之父……」
法利亚斯的手自莉西亚的面庞滑落。
【莉西亚】,「法利亚斯……!」
莉西亚握住那只手,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
【莉西亚】,「为什么……」
【莉西亚】,「为什么……就连最后的话……都不留给自己的家人……」
莉西亚并不清楚,法利亚斯在面对死亡的瞬间,心中在想着些什么。
但是从他死时的表情,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
这个名为法利亚斯的男人,此生已然了无遗憾。
那场政变的七天之后──
【近卫兵】,「莉西亚大人,已经准备就绪了」
【莉西亚】,「嗯,我知道了」
我回应着走廊传来的喊声,自房间中走出。
父王在起义的过程中驾崩了。
按照主治医师的说法,父王是在非常安详的情况下停止了呼吸。
我本以为自己会非常失落,但内心却有种不可思议的平静。
或许,是因为父王久卧病床的缘故,而早就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
但是,更关键的原因是,我已经拥有了去作为国王引导人民前进的决心。
从这一点上来看,父王在我的心中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真是不像话啊。
成为万民之父──
我渐渐地在领悟到这句话的真意。
普通的人类可以同时去兼顾公事与私情,但国王却只能将私情埋于心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代表国王是国民的所有物。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我,而是为了国民而存在的存在。
感觉上,这和从凯伊姆那里听到的娼妇这个职业有些像。
未来应该会很严酷吧。
但是,就算是为了那些为我而牺牲自己生命的人。
我也绝对不会逃避。
世情险恶。
正如同执政公所说的那样,牢狱的一部分再次发生了崩落,上任还没多久的圣女便惨遭处刑。
毫无疑问,今后的道路上将会充满坎坷。
但是,我却不能因为缅怀伤悲而驻足不前。
【近卫兵】,「莉西亚大人驾到」
【莉西亚】,「诸位,辛苦了」
佣人们聚集在大厅,向我跪下行礼。
我穿过寂静无声的大厅,向着谒见厅走去。
谒见厅中,百官整齐地跪在王座之前。
而近卫兵们则沿着红色的绒毯侍立两旁。
我缓缓地走向王座。
在距离王座最近的位置,鲁基乌斯正在台阶之下单膝驻地,等待着我的到来。
在他身后,也有着凯伊姆的身影。
走到王座之后,我转过身来,俯视集结在谒见厅的众人。
【莉西亚】,「大家辛苦了」
仿佛风拂过草原一般,贵族们纷纷躬身行礼。
随后,站起身来。
【莉西亚】,「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臣在」
鲁基乌斯走上台阶。
我将父王的遗书交给他,示意他开始朗读。
内容就和我以前看到的一样。
为王的心得,我的出生。
还有,认定我为王位继承人的内容。
【鲁基乌斯】,「故此,莉西亚大人拥有正统的继承王位的资格」
【鲁基乌斯】,「谁有异议,就在这里提出来」
吉尔巴鲁特已经不在人世。
现在已经没有胆敢跟我和鲁基乌斯作对的人了吧。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对我忠贞不二。
让他们发自真心地对我臣服,是我今后要去做的事情。
【鲁基乌斯】,「没有异议者吧」
所有人都恭敬地将头低下。
【鲁基乌斯】,「那么,接下来有请新任国王陛下发言」
我思考着。
自己应该去向众人传达些什么。
台下的贵族和近卫兵一起抬头向我看来。
他们的脸上,个个都阴云密布。
而我,则必须要给予他们希望。
【莉西亚】,「我想诸位都已经知道,我并非已经亡故的国王陛下亲生的孩子的传言」
【莉西亚】,「我今天在这里宣布,那个传闻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台下没有喧哗。
但是,每个人的心中都蠢动着复杂的感情。
【莉西亚】,「父王在知道这件事的基础上,将王位让给了我」
【莉西亚】,「过去,我扮作佣人四处玩耍的事情,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吧」
【莉西亚】,「那时的我完全没能理解前国王陛下的旨意,没有为了让自己成为下一任国王而去努力」
【莉西亚】,「我也因此,而常常被法利亚斯批评」
【莉西亚】,「即便是现在,他的训斥仍旧会浮现在我的梦中」
哀悼过法利亚斯之死的贵族们,都静静地沉下视线。
【莉西亚】,「过去的我,只是个一无所知的少女」
【莉西亚】,「为此,而作为一个被奸臣吉尔巴鲁特操控的人偶,默许了他的专横」
【莉西亚】,「我想,在场的大多数人也像那时的我一样,对他敢怒而不敢言吧」
【莉西亚】,「而今,我已经是新任的国王」
【莉西亚】,「但是,我的无知和愚昧却并无改善,相比今后也会给诸君带来莫大的麻烦」
【莉西亚】,「但是,我希望诸位相信我」
【莉西亚】,「我再也不会第二次去背叛父王的话语」
【莉西亚】,「就像历代国王一样,我将会成为万民之父」
【莉西亚】,「我衷心地希望,诸位能够在背后支持我」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鲁基乌斯单膝跪地,躬身行礼。
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效仿着他,向我恭敬地低头。
他们每个人的头发上,都已经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而我要带领这些人去迈步前行。
突然意识到的这个事实,让我的膝盖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鲁基乌斯】,「承蒙您赐下旨意,臣等皆将誓死追随您的步伐」
【莉西亚】,「拜托你们了」
【鲁基乌斯】,「纵然粉身碎骨,臣等也当在所不辞」
再度行过一礼后,鲁基乌斯站了起来。
【鲁基乌斯】,「接下来,将要举行加冕仪式」
鲁基乌斯朗朗的声音响彻在谒见厅中。
掌管仪式的老贵族从别的房间中走到我的面前,恭敬地将王冠呈上。
【鲁基乌斯】,「请吧,陛下」
【莉西亚】,「嗯」
……陛下吗。
我接过曾经戴在父王头上的王冠。
手上感受到的分量,要远终于其本身的重量。
在阳光的映照下,王冠发出黄金色的光辉。
我回想起父王过去的身姿。
父王总是戴着这个王冠,向众人投去严厉的视线。
将自己的孤独藏于心底,而自始至终贯彻身为万民之父的信念。
我将王冠,以及父王的信念共同继承了下来。
为了戴上王冠,我将其倒置在手中。
突然,我注意到──
在它的内侧,粘着什么东西。
【莉西亚】,「……呃」
我不禁屏住呼吸。
这个是……怎么会……
里面已经变得干巴巴的东西,是将花扎成环状而做出的装饰品。
这是小时候的我所做的花冠。
那个时候,我放下花冠之后,便从父王身前逃开了。
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花。
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再去回忆起那段讨厌的经历。
我还以为,它早就已经被丢掉了。
可是为什么,它却会在这顶王冠之中呢。
父王终日佩戴着的王冠。
而那其中,是我亲手编织的花冠。
这也就是说,
父王他总是将我的花冠携带在自己的身边。
那无比严厉的父王。
那为了成为万民之父,而将亲情置之于不顾的父王。
他那不曾表现出的感情,就潜藏在这个王冠之中。
这是在我亲身戴上王冠之前,所绝对不会知道的事情。
不对任何人说,也不让任何人知道。
直到我超脱了父王的死,下定决心成为王者之后,他才让我注意到这一点。
【莉西亚】,「父王……」
王冠的内侧,还贴了一张小纸片。
在已经泛黄的纸张上,用端正的笔迹写着一句话。
『谢谢,我挚爱的女儿』
眼泪不自觉地滴落。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
众人都在注视着我。
但是,眼泪却无法停止流下。
我是被母后与他人私通所产下的。
不是父王的孩子啊。
但是,父王却对我用了『我的女儿』这个称呼。
将遗言托付给法利亚斯,而将这最深切的一句话,藏于王冠之中。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在守护着我啊。
【莉西亚】,「父王……谢谢您……」
现在的我还很不成熟。
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像您那样优秀的国王给您看的──
我将沉重的王冠戴在头上,向父王如是起誓。
加冕仪式平安地结束了。
虽然不知道莉西亚那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哭起来,但幸好仪式还是没有阻碍地进行了下来。
【厨师长】,「我将新的料理给您送来了」
厨师长长带着开朗的表情将饭菜端了上来。
在加冕仪式之后,王城的庭院内举行了庆祝新国王即位的盛宴。
新任的国王诞生,是几十年一次的大事。
每个人在这个时候,都尽情地狂欢着。
但是,我却无法让自己高兴起来。
吉尔巴鲁特所引起的那场崩落,让牢狱再次受到了灾害。
虽然侥幸,我的熟人中没有人死去,但又有很多牢狱民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鲁基乌斯虽然也在准备加冕仪式的同时送去了救援物资,但民众的不安和疑虑却不是用物资能够抹消的。
在轻微的地震频发的如今,这座都市正在朝着比以前更加不安定的方向走去。
虽然鲁基乌斯还什么都没有说,但吉尔巴鲁特的行为肯定引起了什么重大的问题。
──诺瓦斯•艾蒂尔是靠着天使而漂浮的。
这样,让都市漂浮的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姑且算是有了答案。
但是,我内心的疙瘩却仍旧没有解除。
这座都市的未来,究竟会何去何从呢。
【园艺师老人】,「凯伊姆大人,您辛苦了」
【凯伊姆】,「是你啊」
老园丁向我搭话。
他两手空空的样子,似乎是已经做完了工作。
【凯伊姆】,「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吗?」
【园艺师老人】,「如果在这个时候把草木的碎叶弄得到处都是,大家肯定都会骂我的吧」
【凯伊姆】,「那倒也是」
在庭院里,每个人都在拿着陈列在桌上的料理与美酒,兴高采烈地大快朵颐。
估计是没法去修整植物了。
【园艺师老人】,「莉西亚大人终于当上国王了呢」
【凯伊姆】,「是啊」
【园艺师老人】,「上了年纪以后,就会把那些孩子看成自己最重要的宝贝」
【园艺师老人】,「不管是谁的孩子,也不管是怎样的孩子……也都希望她们能够永远地保持童真啊」
【凯伊姆】,「这我倒不是很清楚」
【园艺师老人】,「您总有一天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您就知道喽」
我也会有那一天吗。
现在完全无法想象。
【园艺师老人】,「不过……不管是多小的孩子,总有一天也必定会成为大人」
【园艺师老人】,「虽然会感到很寂寞,但是还是要祝福她们的成长,并将自己的位置让给新来的人」
【园艺师老人】,「这就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所剩下的最后一件工作」
将自己的位置让出……?
【凯伊姆】,「你……该不会是要辞职吧?」
【园艺师老人】,「今天我就要和这座王城的庭院道别了呢」
【园艺师老人】,「请您代我向莉西亚大人转达」
【凯伊姆】,「喂,你不会自己去说吗?」
【园艺师老人】,「这样就好」
【园艺师老人】,「为了迎接新任国王陛下而举行的盛宴,可不能被我这把老骨头给弄脏啊」
静静地微笑着说罢,老人便转身离去。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
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将会翻开新的一页。
或许是感到了自己与新时代的出入,那位老园丁才会选择主动离开。
我向莉西亚望去。
作为盛宴主角的莉西亚,正在接受着贵族们祝福的寒暄。
带着笑容,去应酬那些络绎不绝地走到她身前的贵族们。
【凯伊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多少明白了老园艺师的那份心情。
感受到了当发现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时,所产生的失落感。
……回去吧。
回牢狱一趟,去亲眼确认一下受害的情况。
然后,再带着缇娅去见鲁基乌斯。
关于缇娅力量的正体,我们还没有找到答案。
能让翅膀消失的力量,以及与现实完全一致的梦境。
虽然没有根据,不过将她带到位于这座城最深处的那座高塔中,一切或许就能够明了了。
最为重要的秘密,还没能被我们揭开。
我背向莉西亚,走出王城。
【莉西亚】,「凯伊姆!」
突然,身后响起了莉西亚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发现莉西亚正顺着楼梯跑下来。
【莉西亚】,「你这是要去那里?」
【凯伊姆】,「回牢狱去」
【莉西亚】,「宴会还没有结束,用不着这么着急回去吧」
【凯伊姆】,「我必须要陪到最后才行吗?」
【莉西亚】,「不,那个……」
莉西亚将她那寂寥的视线移开。
【凯伊姆】,「就算是为了今后着想,你也应该更多地去和贵族说话」
【凯伊姆】,「那些人中,应该还有很多人不清楚你是个怎样的人」
【莉西亚】,「我知道」
【凯伊姆】,「首先,必须要站稳脚跟」
【凯伊姆】,「就算不是同伴也无妨,至少要尽量地去减少敌人的数量」
【凯伊姆】,「在这之上,再去寻找几个既值得信赖,又具有强大实力的贵族,你应该就能顺利地做下去了」
【莉西亚】,「多谢你的忠告」
【莉西亚】,「我会铭记在心」
说完,莉西亚露出微笑。
她的笑容充满了成熟,和与我刚见面时的那个她相比,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莉西亚】,「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莉西亚】,「在即位之际,我为那些被吉尔巴鲁特所镇压的贵族平反了」
【莉西亚】,「虽然也去告诉了阿伊莉斯,但是果然还是被她拒绝了」
【凯伊姆】,「她也是个相当顽固的人啊」
【凯伊姆】,「她也有自己的考虑吧」
【莉西亚】,「而且,也拒绝了我为她赎身的请求」
【凯伊姆】,「呵呵……这样啊」
莉西亚真正想救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吧。
她应该是对阿伊莉斯抱持了很深的罪恶感。
【凯伊姆】,「你做到这种地步就已经足够了」
【凯伊姆】,「她虽然没有领情,不过心底里应该还是会很感激你的吧」
【莉西亚】,「我这么做又不是为了去得到谁的感谢」
虽然嘴上这么说,莉西亚的表情却没有不快。
【莉西亚】,「凯伊姆,谢谢你」
【凯伊姆】,「怎么了?怎么突然」
【莉西亚】,「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肯定就会毫无作为地结束我这一生」
【莉西亚】,「我今天能顺利地当上国王,都是你的功劳」
【凯伊姆】,「那是你自己的努力」
【莉西亚】,「真谦虚啊」
【凯伊姆】,「随便你怎么解释」
现在回想起来,我自从当初与莉西亚相遇以来,就常常会和她有这样的对话。
距离那一天明明还没过多久,我却不知为何有一种十分怀念的感觉。
【莉西亚】,「呐,凯伊姆」
【莉西亚】,「在加冕仪式上我也说过,现在的我还很不成熟」
【莉西亚】,「可以的话,你能在我独立之前,都陪在我的身边吗?」
【凯伊姆】,「这是鲁基乌斯的工作」
我已经没有出场的余地了。
【莉西亚】,「我说你啊,我不全说出来你就听不懂吗?」
【莉西亚】,「我不是在和你说工作的事情」
【莉西亚】,「凯伊姆……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留在我身边啊」
莉西亚红着脸说道。
【莉西亚】,「我将会授予你爵位,不能接受吗?」
【凯伊姆】,「你是要我去做贵族?」
【莉西亚】,「没错」
【莉西亚】,「不是什么很高的地位,但是,却是留在我身边的最特别的存在」
【莉西亚】,「你能接受下来吗?」
莉西亚凝视着我。
她的脸上流露出少女的情怀。
【凯伊姆】,「如果我在的话,你就会来依赖我吧」
【莉西亚】,「那个……」
莉西亚应该也很清楚。
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国王了。
【凯伊姆】,「你的未来不需要我的存在」
【凯伊姆】,「如果我陪在你身边的话,应该甚至会妨碍到你才对」
【凯伊姆】,「不是吗?」
莉西亚低下眼睛,露出寂寞般的笑容。
【莉西亚】,「你真的很严格啊」
【莉西亚】,「至少在最后……我希望你能够对我说一句体贴的话啊」
是什么的最后呢。
大概,是在说她即将告别的少年时期吧。
【凯伊姆】,「这又不是生离死别」
【凯伊姆】,「想要见面的话,随时都能见得到吧」
【莉西亚】,「啊啊……」
【莉西亚】,「也,也是啊」
莉西亚释然地抬起脸来。
她的表情上,已经不再有阴霾。
【莉西亚】,「我撤回对你授予的爵位,这样就好了吧?」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再见,国王陛下」
【莉西亚】,「别了,凯伊姆」
我朝着牢狱向下走去。
莉西亚则朝着王城走上楼梯。
这样就好。
我们本就适合走在不同的两条路上。
【西斯狄娜】,「您辛苦了」
【鲁基乌斯】,「啊啊」
露天的宴会结束之后,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总算回到了宅邸。
时间已经是半夜。
【西斯狄娜】,「需要我为您奉茶吗?」
【鲁基乌斯】,「佣人们应该都很闲吧」
【西斯狄娜】,「您这是在暗指我不会泡茶吗?」
【鲁基乌斯】,「我可没这个意思」
鲁基乌斯罕见地开起了玩笑。
和房间里的温暖气氛相反,公馆内的其他地方都十分的冷清。
为了准备武装起义,他早就让佣人们都回老家探亲了。
【西斯狄娜】,「明天把佣人们叫回来吧」
【鲁基乌斯】,「他们好不容易才回一次家」
【鲁基乌斯】,「再让他们多待几天吧」
【西斯狄娜】,「那么,我将会承担起您这段时间内的日常起居」
【鲁基乌斯】,「拜托你了」
【西斯狄娜】,「我知道了」
【西斯狄娜】,「那么,您现在要吃饭吗?」
【鲁基乌斯】,「今天晚上就不用了吧」
【西斯狄娜】,「那么,我去为您铺床」
【鲁基乌斯】,「是啊」
两人微微地相视一笑。
【西斯狄娜】,「请您稍等片刻」
西斯狄娜向门外走去。
突然,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西斯狄娜】,「呃呃!?」
西斯狄娜反射性地拔剑在手。
迈着蹒跚的脚步站在面前的人影,让两人不寒而栗。
【鲁基乌斯】,「父,父亲……」
【奈菲尔】,「我叫你了啊……叫你了啊,叫你了!!」
【奈菲尔】,「为什么没来!!」
【鲁基乌斯】,「非常抱歉」
鲁基乌斯立刻站起身子,向奈菲尔鞠了一躬。
因为知道他存在的人只有西斯狄娜,所以这些天他都被独自留在家中。
鲁基乌斯也并非没有理由。
在武装起义的时候,自然没有去陪伴父亲的工夫。
但是,奈菲尔所需要的不是解释。
只要自己一按响座铃,爱子就必须要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得例外。
【奈菲尔】,「我可是在叫你啊,鲁基乌斯!」
【奈菲尔】,「给我跪下,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西斯狄娜愤怒地咬紧牙关。
不管看过多少次,她都无法习惯这幅场景。
鲁基乌斯跪了下来。
颤抖着双脚,动作有如崩溃般颓唐。
【鲁基乌斯】,「在您斥责之前,我有一事要向您报告」
【奈菲尔】,「有什么事,赶快说」
【鲁基乌斯】,「前几天,我成功地打倒了咱们的仇敌,吉尔巴鲁特」
【奈菲尔】,「什么?你说什么?」
奈菲尔的脸色一变。
大大地睁开的双眼中,渐渐地充斥着血液。
【奈菲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奈菲尔】,「干得好,干得好,干得好,干得好!」
奈菲尔展开双臂,抬头仰望着天花板。
【奈菲尔】,「这真是太棒了……终于,吉尔巴鲁特……打倒……」
【奈菲尔】,「鲁基乌斯……噢噢……啊……嘿嘿嘿,陛下……」
唾液自大张的口中滴落。
【鲁基乌斯】,「父亲……」
【奈菲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奈菲尔】,「干得好啊,鲁基乌斯,哈哈哈哈……这样一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奈菲尔不住地大笑着。
裆部一片濡湿,传来刺鼻的骚臭。
【鲁基乌斯】,「父亲,父亲!」
鲁基乌斯摇着奈菲尔的肩膀叫道。
但是,声音却没有传到他的耳中。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奈菲尔大人他」
【鲁基乌斯】,「应该是兴奋过度了吧」
在脸上布满阴霾的鲁基乌斯面前,奈菲尔依旧在笑着。
鲁基乌斯咬紧嘴唇。
从父亲那里受到的暴力,早已数不计数。
但是,自己却不可思议地对他并无恨意。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鲁基乌斯第一次将自己真正地当成了奈菲尔的儿子。
那个曾经被称为阿伊姆的自己,已然不复存在。
【鲁基乌斯】,「我是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在过去的岁月里,我一直在内心的某处认为自己还是阿伊姆」
【鲁基乌斯】,「但是,那只是我在给自己找借口而已」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
对于鲁基乌斯来说,自己已经不再拥有其它的选择。
他已经让无数的人为他而丧命。
事到如今,他不可能去逃避这个现实。
【鲁基乌斯】,「人生的道路有很多条」
【鲁基乌斯】,「但是,我选择了作为鲁基乌斯而活下去」
【鲁基乌斯】,「这并非源于父亲的强迫」
【鲁基乌斯】,「而是我为了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鲁基乌斯用沉静而清晰的口气说道。
西斯狄娜向他鞠了一躬。
【西斯狄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为您尽上自己的微薄之力……鲁基乌斯大人」
【鲁基乌斯】,「这或许是一条得不到救赎的道路」
【西斯狄娜】,「正如我所愿」
两人相视颔首。
【奈菲尔】,「……哈哈哈,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奈菲尔】,「可喜可贺-……鲁基乌斯……可喜可贺啊……可喜,可喜……」
奈菲尔用力地鼓掌,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阴沉的响声让两人的心中布满阴霾。
【鲁基乌斯】,「让他安静的去吧」
【鲁基乌斯】,「父亲应该也已经满足了」
【西斯狄娜】,「……好的」
西斯狄娜微微地点头。
鲁基乌斯拔出剑来。
【鲁基乌斯】,「父亲……」
然后,将剑锋对准奈菲尔。
【鲁基乌斯】,「请您安心睡去吧」
在剑上贯注力量──
但是,
【鲁基乌斯】,「咕……」
鲁基乌斯的身体有如得了痢疾般颤抖着。
仿佛身体的各个关节都已经生锈了似的,一动不动。
【鲁基乌斯】,「我还……没有……」
铃声在鲁基乌斯的脑海中响起。
回荡在他头盖骨中的铃声,让他变得完全无法思考。
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
为了让自己不再是他人的所有物,为了让自己成为独立的存在!
鲁基乌斯的内心大声地喊叫着。
但是,就连这些喊叫,也被铃声所掩埋殆尽。
无以言喻的绝望充斥着鲁基乌斯的胸口。
正在那时,
突然,鲁基乌斯握剑的手上传来了某种感触。
那是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西斯狄娜】,「我来帮您」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
西斯狄娜握住了鲁基乌斯的手。
顿时,鲁基乌斯心中的铃声便消失于虚空之中。
两人相合的双手,让彼此的心跳也随之重合。
鲁基乌斯将这份感觉怀揣于心中,踏前一步。
【鲁基乌斯】,「永别了,父亲」
【缇娅】,「哈啊,总算是到了呢」
缇娅抬着头,发出开心的声音。
【凯伊姆】,「你再稍微锻炼下体力吧」
【缇娅】,「是凯伊姆先生您走得太快了」
【缇娅】,「我可是一直在小跑呢」
【凯伊姆】,「这不是一次很好的运动么」
【鲁基乌斯】,「来了啊」
【凯伊姆】,「啊啊」
【缇娅】,「好久不见,鲁基乌斯先生」
【鲁基乌斯】,「缇娅君也来了啊」
【鲁基乌斯】,「先坐下吧」
我和缇娅顺势坐在座椅上。
【鲁基乌斯】,「昨天在宴会上开心吗?」
【凯伊姆】,「还行吧」
【凯伊姆】,「不过,我没想到自己昨天刚走,今天就会被叫回来啊」
回到牢狱之后,我本来是想悠哉悠哉地待一段时间。
结果,一大早使者就敲响了我家的房门。
【鲁基乌斯】,「这座都市的寿命已经所剩无几」
【鲁基乌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凯伊姆】,「也是啊」
【缇娅】,「哎?那个,你们在说什么呢?」
【凯伊姆】,「之后我再跟你说明,现在先闭嘴」
【缇娅】,「唔~嗯……好的……」
缇娅闭上了嘴。
我们都不知道,执政公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但是,牢狱的确像他所说的那样再次发生了小规模的崩落。
虽然和柯蕾特做圣女的时候相比规模要小,但是无数的人为之而牺牲也是事实。
那座塔里面所进行的研究,确实和这座都市的漂浮有关系。
【鲁基乌斯】,「从结论上来说,这座都市是靠着天使之力漂浮这点应该是没错了」
【鲁基乌斯】,「事实上,在前些日子进入的那座塔的研究室中,的确是关押着天使」
【鲁基乌斯】,「而现在让我最感兴趣的,就是缇娅君的这份力量」
【缇娅】,「哎?」
缇娅发出非常惊讶的声音。
【鲁基乌斯】,「对羽化病感染者的净化,以及与事实全然相符的梦境」
【鲁基乌斯】,「应该可以认为,缇娅君和天使的确有某种关系」
【鲁基乌斯】,「我希望能马上就再次开始对缇娅君的能力进行调查」
【凯伊姆】,「他是这么说的,你怎么想?」
【缇娅】,「我不介意的,倒不如说,我希望能这么做」
【缇娅】,「毕竟,不明白自己身份的这种感觉很古怪呢」
【鲁基乌斯】,「太好了,我还在担心你如果拒绝要怎么办呢」
鲁基乌斯露出微笑。
他的表情看上去比平常都要开朗。
【凯伊姆】,「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鲁基乌斯】,「只是明确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鲁基乌斯】,「从今以后,应该会比从前都更加忙碌吧」
【鲁基乌斯】,「我特别希望能有一个可靠的辅佐官来帮助我」
【凯伊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鲁基乌斯】,「你的直觉还真灵啊」
【凯伊姆】,「谁都能看得出来」
看起来,现在的他已经轻松到可以对他人开玩笑了。
与曾经浑身上下都缠绕着紧张气氛的时候比起来,现在的他感觉多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
【鲁基乌斯】,「我再次请求你,能否正式地成为我的辅佐官呢?」
【鲁基乌斯】,「我需要你的力量」
该怎么做好呢。
说实话,很麻烦。
成为辅佐官之后,就必须要去和那些贵族来往。
我已经很深切的体会到,自己与王城并不相容。
但是──
如果拒绝的话,就有可能会漏掉十分重要的情报。
那样一来,我只能将秘密藏于心中,像个傻瓜一样在牢狱等待着都市坠落的那天了。
【凯伊姆】,「我是为了探知这座都市漂浮的原因而来到上层的」
【凯伊姆】,「虽然目的已经达成,但知道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凯伊姆】,「就这样罢手不干,会让人感觉很不爽」
【凯伊姆】,「我会帮你的忙,前提是你会让都市向好的方向发展」
【鲁基乌斯】,「那是自然」
【鲁基乌斯】,「我绝对会守护这座城市」
【凯伊姆】,「那就决定了」
【鲁基乌斯】,「谢谢,凯伊姆」
【凯伊姆】,「我话先说在前头,只有在目的一致的时候,我才会帮你的忙」
【鲁基乌斯】,「我知道」
看到鲁基乌斯那温柔的视线,我不禁有些冷静不下来。
看起来,我好像也因这个决定而感到很开心的样子。
【缇娅】,「凯伊姆先生真是不诚实呢」
【凯伊姆】,「我不是让你闭嘴了吗?」
【缇娅】,「呜呜……对不起」
缇娅面带笑容,装作十分沮丧的样子。
【鲁基乌斯】,「你们两个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鲁基乌斯】,「安定下来之后,就过来帮我的忙」
【凯伊姆】,「啊啊,知道了」
和鲁基乌斯的对话结束了。
我们回到牢狱,来拿自己的行李。
【凯伊姆】,「呐,缇娅」
【缇娅】,「什么事?」
身边的缇娅看着我问道。
【凯伊姆】,「这样好吗?」
【缇娅】,「您是指什么呢?」
【凯伊姆】,「我是说,咱们住在鲁基乌斯家里的事情」
【缇娅】,「哎?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这样,你就必须要配合鲁基乌斯的研究了」
【缇娅】,「是要让我继续去治疗羽化病人吧?」
【缇娅】,「那样做我很开心呢」
缇娅天真无邪地笑着。
一抹不安滑过我的心中。
毫无根据地去对未来抱持着美好的期待,与让自己纠结于阴暗的思绪中,是同样愚蠢的行为。
我们必须要时刻去思索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缇娅】,「我要感谢凯伊姆先生」
【缇娅】,「多亏您为我赎身,我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缇娅微笑着的脸上,展露出无忧无虑的神情。
【凯伊姆】,「你还是个一如既往的乐天派啊」
【凯伊姆】,「在牢狱里……」
【缇娅】,「是活不长久的对吧?」
缇娅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缇娅】,「不要紧的,这里可是上层」
【凯伊姆】,「真是拿你没办法」
为她这么担心的我简直就像个傻瓜。
明明一直都遭受着痛苦的经历,她为什么还能这么乐观呢。
也罢。
和这家伙在一起,我应该就不会变的太过阴暗。
我们两个人,说不定是一对很配的搭档。
【凯伊姆】,「好,咱们要在傍晚之前回到上层哦」
【缇娅】,「那个……也就是说,比来的时候还要快走……」
【凯伊姆】,「不许抱怨」
【缇娅】,「呜呜,双脚会变粗的」
【凯伊姆】,「走吧」
我走了出去。
缇娅立刻跟了上来。
我向前方望去,难得地在牢狱中看到了晴朗的彩霞。
【凯伊姆】,「莉西亚,快走」
我也站在法利亚斯的身旁。
【法利亚斯】,「我一个人已经足够了」
【凯伊姆】,「我知道你想耍帅,不过以你这么强的实力,应该也很清楚局势才对」
【法利亚斯】,「哼……」
【戈尔】,「我讨厌别人磨磨蹭蹭的」
双臂仿佛砍到了石头一般,因剧痛而麻痹不已。
我挡住瞬间拉近距离的戈尔的剑,法利亚斯则将大剑用力一挥,拦住了她的去路。
【凯伊姆】,「快走」
【法利亚斯】,「赶快」
【莉西亚】,「唔……」
【法利亚斯】,「赶快走啊!」
莉西亚的身体颤抖着。
【莉西亚】,「……知,知道了」
【法利亚斯】,「很好的回答」
法利亚斯微笑着说道。
【法利亚斯】,「去吧,去开辟您自己的时代」
【莉西亚】,「不要死啊,凯伊姆,法利亚斯……」
莉西亚凝视着法利亚斯说道。
而法利亚斯则用力地向她点头作为回应。
【莉西亚】,「不要死啊!!」
说完,莉西亚便转身向后跑去。
【戈尔】,「接下来-碍事者已经不在了呢」
戈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凯伊姆】,「你的任务是阻止我们前进吧,放她们过去不要紧吗?」
【戈尔】,「比起那种小事,能和你们尽兴地厮杀可是重要一万倍啊」
【戈尔】,「告诉我吧……你们那临死之前的感慨」
戈尔一跃而起。
踏着地面,有如离弦之箭般飞速迫近──
挡住戈尔自下而上的一击,让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戈尔】,「喝!」
瞬间,戈尔便再次对我发动了攻击。
我顿时听见了死神的脚步声。
【法利亚斯】,「哈!!」
法利亚斯从旁发动了完美的奇袭。
但是,戈尔却仅仅用一柄短剑便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顺势还伸腿扫中了法利亚斯的脚。
【法利亚斯】,「唔!?」
庞大的身体摔倒在地的时候,戈尔的身体已经浮在了半空中。
以天花板为立足点,猛地一踏,将全身的体重贯注于瞄准法利亚斯脖颈的突刺。
【凯伊姆】,「喝啊!!」
我以一击逆袈裟斩斩向戈尔。
戈尔被击飞出去。
不,是她单方面地拉开了距离。
【戈尔】,「嚯?」
【凯伊姆】,「哈啊……哈啊……」
【法利亚斯】,「唔……这家伙……」
法利亚斯站起身来,脖子上流下红色的丝线。
我刚才的援助攻击再晚个半秒,他就已经没命了。
【戈尔】,「真了不起,没想到会让你们逃掉呢」
【法利亚斯】,「这个怪物」
【凯伊姆】,「赞同」
我们并非在骂人。
而是在陈述事实。
刚才,我们和戈尔的距离很远。
但是,她却一步就将这距离化为无形。
若是换成我去完成刚才那些动作,至少要花上数倍的时间。
【法利亚斯】,「难得你有这么优秀的实力,却只为了找寻快感而战斗」
【法利亚斯】,「还真是可悲可叹啊」
【戈尔】,「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戈尔】,「你还以为自己战斗是为了别人吗……真愚昧呢」
【法利亚斯】,「你说什么?」
【戈尔】,「国家也好,君主也好,这些不都是你自己决定去追寻的对象吗」
【戈尔】,「结果,你归根结底也只是在随自己的喜好去战斗吧?」
【戈尔】,「亏我还对你抱持了那么大的敬意」
【戈尔】,「我可是很失望哦」
【法利亚斯】,「哈哈哈,你真是年轻啊」
【法利亚斯】,「不不,这倒也很符合你的年龄」
【戈尔】,「什么?」
【法利亚斯】,「我也曾经有过你像你那样的想法」
【法利亚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法利亚斯刻意做出不符合他风格的长篇大论,应该是为了给我争取时间。
我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思索着打倒戈尔的方法。
她的身体素质是压倒性的强。
我们就算从正面和她交锋,应该也没什么胜算。
那么,要怎么做才能赢呢。
【法利亚斯】,「咱们就暂且停战吧」
【法利亚斯】,「我想用些时间和你说说话」
【戈尔】,「不巧,我可不擅长和人交流呢」
戈尔举起短剑。
【戈尔】,「拖延的时间够多了吧?」
【法利亚斯】,「果然是年轻,连送死都这么着急」
戈尔眯起了眼睛。
那有如利刃般尖锐的视线,让法利亚斯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形势和刚开始战斗的时候恰好相反。
【戈尔】,「我知道啊,人上了年纪就会变得伶牙俐齿」
【戈尔】,「不过,看来你只是把挥剑的精神用在嘴皮子上面了呢」
戈尔撇嘴一笑,沉下腰盘。
【凯伊姆】,「法利亚斯」
我轻轻地敲了下法利亚斯的后背。
我的想法应该没能传达给他,
但是,法利亚斯却还是向前突进。
【法利亚斯】,「唔噢噢噢噢!」
庞大的身躯向前突击。
而我也藏在他的身后,快速地跑着。
一边跑,一边将掉在地上的某个东西捡起。
【戈尔】,「来了啊,老人家」
【法利亚斯】,「哈啊啊!!」
在法利亚斯将剑高高举起的同时──
我自其身后突然出现,闪向戈尔的侧面。
我们自前方与侧向同时发动了攻击。
【戈尔】,「唔!?」
【法利亚斯】,「哈啊啊啊啊!!!!」
两人的呼吸完全一致。
戈尔微微侧开身体,躲开法利亚斯的大剑。
同时,她的双眼却在冷静地注视着我的动作。
【凯伊姆】,「喝啊!!」
我将刚才捡起的东西向她扔去。
戈尔以短剑接下──
【戈尔】,「什!!」
那是近卫兵的内脏,凭刀剑是挡不下来的。
鲜血的肉块直接击中戈尔的脸。
【戈尔】,「咕!?」
她本能地闪开。
我绕到她的身后,猛地攻出一击。
【凯伊姆】,「!!」
戈尔竟然闭着眼睛挡住了我的剑路。
而下一瞬间──
她的飞踢便击中了我的面部。
【凯伊姆】,「嘎啊!!」
我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呼吸几乎停止。
但是,我仍旧站了起来。
【戈尔】,「这种卑鄙的做法真是棒呢」
【戈尔】,「这精彩的埋伏可是让我觉得这一战值回票价了」
戈尔抹掉脸上沾着的内脏。
她那染血的面庞下,是无比锐利的双眸。
【法利亚斯】,「凯伊姆,不要亵渎死者啊」
【凯伊姆】,「在这个时候,别说这么无谓的话啊」
【戈尔】,「这就是牢狱的流派呢,只要是能用上的东西,就什么都会去用哦」
【凯伊姆】,「多谢你对我的理解」
【戈尔】,「毕竟咱们是同类嘛」
戈尔舔着手上沾染的血液。
【戈尔】,「那么,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戈尔咧开嘴,露出满面的笑容。
这家伙可以闭着眼睛接下攻击。
没有能赢过她的感觉。
如果不想出什么对策来打破这种局面,我们肯定会被杀。
但是,刚被踢中的头部却无法正常运作。
【戈尔】,「既然你们已经黔驴技穷,那我可就要上了哦」
戈尔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架起,便悠然地向我们走来。
我会在这里死掉吗。
脑海中浮现出这个阴暗的想法。
【戈尔】,「咕……」
【戈尔】,「什……这,这个是……」
戈尔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戈尔】,「唔咳,唔咳唔咳!!」
红黑色的液体自她的手指缝间流出。
中间混杂着某种固体。
【戈尔】,「咕咳……唔咳……」
【戈尔】,「看起来……没法继续悠闲地……玩下去了呢」
她最后吐出的东西,是内脏的断片。
看起来,她的身体内部已经残破得一塌糊涂。
是那个药的副作用吗。
如果是的话,我们或许就有胜算了。
【凯伊姆】,「争取时间,全力采取守势」
【法利亚斯】,「这个提议不错」
【戈尔】,「不要做那么无聊的事啊」
【凯伊姆】,「我们也不是在玩」
【戈尔】,「呵……那么,我可要认真地上了」
戈尔举起短剑。
广阔的空间里,响彻着刀剑交撞的声音。
西斯狄娜拖住了执政公的卫队,莉西亚和鲁基乌斯则与执政公对峙着。
【莉西亚】,「投降吧,吉尔巴鲁特」
【吉尔巴鲁特卿】,「恕我不能听命」
【吉尔巴鲁特卿】,「我可不能在这种地方倒下」
执政公自外套之下抽出剑来。
【吉尔巴鲁特卿】,「虽然我多少也有点老了,不过还不至于会被莉西亚大人您这种孩子在此击败吧」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请您退后」
【莉西亚】,「不,这是我的工作」
【莉西亚】,「吉尔巴鲁特必须由我亲手来阻止」
莉西亚将剑架于身前。
她的眼中所燃烧着的强大斗志,让鲁基乌斯也不禁为之侧目。
【鲁基乌斯】,「……我知道了」
【鲁基乌斯】,「我会从旁协助您作战」
【莉西亚】,「谢了」
莉西亚锐利的视线射到了执政公的身上。
【吉尔巴鲁特卿】,「对于您那纤细的胳膊来说,剑好像有些太重了吧」
【吉尔巴鲁特卿】,「现在还不晚」
【吉尔巴鲁特卿】,「去把鲁基乌斯称作逆贼的话,我还能绕您一条小命哦」
【莉西亚】,「闭嘴」
【莉西亚】,「我已经不会被骗了」
【吉尔巴鲁特卿】,「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鲁基乌斯就是正确的?」
【吉尔巴鲁特卿】,「政变结束之后,他的态度也会立刻改变吧」
【莉西亚】,「相信什么人,要由我自己来决定」
【莉西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大脑去思考」
【吉尔巴鲁特卿】,「那样一来,您就只会自以为是地迎来终结」
【吉尔巴鲁特卿】,「我可不觉得,这是个优秀的为政者应有的姿态呢」
【莉西亚】,「你说够了吧」
【莉西亚】,「我再说一遍,赶快投降」
【莉西亚】,「然后,去偿还你至今为止所犯下的罪孽」
【吉尔巴鲁特卿】,「不巧,没有法律可以制裁得了我」
【莉西亚】,「那么,你就由我来制裁」
莉西亚紧紧握住剑柄。
【莉西亚】,「我要上了!!」
【吉尔巴鲁特卿】,「真没办法」
几乎在同一时刻,莉西亚和执政公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凯伊姆】,「哈啊,哈啊……」
呼吸已经无比紊乱。
我和法利亚斯的身上都有着无数的伤口。
那是因为,我们只去防御了那些会造成致命伤的攻击。
而另一边的戈尔,身体也已从内部开始腐蚀,不时地自口中吐出血液与坏死的内脏。
【戈尔】,「虽然我不想结束这场战斗,不过身体好像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呢」
【凯伊姆】,「我倒是不介意去休息一会」
【戈尔】,「别那么说嘛」
戈尔一笑,再次吐出一大摊血。
她强行控制住自己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
【法利亚斯】,「这样就好,不要擅自死掉啊」
【法利亚斯】,「你必须要死在我的剑下」
【戈尔】,「我做过什么事,让您这么讨厌我啊?」
【法利亚斯】,「你杀了我无数的部下」
【戈尔】,「我可不记得自己杀过的人的身份」
【戈尔】,「嘛,主要应该是因为你的部下太不中用了吧」
【法利亚斯】,「你这家伙!」
兵器相撞的火花照亮了微暗的走廊。
【戈尔】,「反正都是要战斗,就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了嘛」
戈尔歪了歪被血液浸湿的嘴唇,露出妖艳的笑容。
她那对自己内心的欲望毫不掩饰的微笑,让人在感到可怖之余,还能看出一丝美丽。
这家伙只是为了自己杀人的欲望而去杀人。
我回想起自己曾经听过的戈尔的过去。
那家伙在大崩落中成为了孤儿,然后被卖到了娼馆。
而在那里,她杀掉了调教她的男人们,开始了身为杀手的生活。
和我很像。
【法利亚斯】,「我绝对不会容许只是因为好玩而去杀人的行为」
【戈尔】,「库哈哈哈……」
【戈尔】,「你们一天到晚赞颂着生命,却不知道每天死在牢狱中的人都比因为今天这场战斗而死的人更多」
【戈尔】,「那可都是出自那些你所守护着的人的手笔」」
【戈尔】,「比起守护王城,你不是有更该去做的事情吗?」
【法利亚斯】,「……」
法利亚斯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
【凯伊姆】,「忍住,咱们需要时间」
【法利亚斯】,「真亏你现在还能保持冷静」
【凯伊姆】,「那当然了。不然,我怎么可能能活到现在」
【戈尔】,「没错……」
【戈尔】,「我们都是靠着杀人来维生的」
【戈尔】,「喝下混杂着蛆虫的水,用他人的血来洗脸,在粪便上面睡觉」
和我的遭遇完全一样。
我不自觉地找寻着自己与戈尔的不同点
但是,却没能找到。
【戈尔】,「一直在杀人……杀人,杀人……杀人……」
【戈尔】,「然后啊……咯噗!?」
戈尔吐出了大量的血液。
【戈尔】,「哈啊……哈啊……就已经全都变得无所谓了呢」
【戈尔】,「为什么,自己要去杀人」
【戈尔】,「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就不得不死」
【戈尔】,「为什么,自己会活在这个世上」
【戈尔】,「我觉得啊,自己只要一直杀下去,说不定哪一天,面前就会出现一个人来告诉我答案」
【戈尔】,「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我对戈尔的心情有着深切的体会。
说不定,这便是多数牢狱民众所共有的感觉。
但是,
【凯伊姆】,「荒唐透顶」
【戈尔】,「嗯?」
【凯伊姆】,「你不是想要知道原因吗?」
【凯伊姆】,「遭遇那场大崩落,被卖到娼馆,成为杀手……你不是想知道这些不合理的不幸为什么会发生吗?」
【戈尔】,「……」
【凯伊姆】,「那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凯伊姆】,「就算有,也不过是某些人的妄想而已」
【戈尔】,「……是吗」
【戈尔】,「凯伊姆,和你在一起果然很开心啊」
【戈尔】,「在最后……还让我听到了一个很好的回答」
戈尔迈着蹒跚的脚步,将短剑指向自己的脸。
然后,割掉了自己的一只耳朵。
她无视自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半睁着眼注视着我们
这家伙似乎也已经到极限了。
【戈尔】,「那个药……虽说效果超群……还是有点美中不足啊」
【凯伊姆】,「托它的福,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戈尔】,「呵……」
【戈尔】,「差不多也该做个了结了吧」
【凯伊姆】,「赞成」
我们也早已到达了极限。
双方都希望终结这场惨烈的战斗。
【戈尔】,「让我听听看啊……」
【戈尔】,「那些有趣的答案!」
戈尔动了起来。
她的奔跑看上去宛若在跳跃般灵动。
深红色的绒毯上,瞬间便印出了她一排的足迹。
【凯伊姆】,「法利亚斯」
【法利亚斯】,「噢」
我们向两侧散开。
戈尔毫不犹豫地向我扑来。
【戈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我挡住她那加诸了全身力道的一击。
【凯伊姆】,「唔……」
强大的压力让我不由得跪在地上。
在对峙的同时,戈尔将脸向我凑近。
她那满是鲜血的狰狞面孔上,依旧悬挂着笑意。
【戈尔】,「咱们可是同类啊……就一起去死吧」
【凯伊姆】,「恕不奉陪」
就在我的眼前。
戈尔脑袋的上半部分与她的身体分了家。
脑浆和骨头的碎片喷了我满满一脸。
是法利亚斯自侧面挥出了一记斩击。
【戈尔】,「……」
戈尔的嘴唇微微地动了一下。
但是,却没能说出任何的话语。
然后,她便倒了下去。
【法利亚斯】,「哈啊……哈啊……」
【法利亚斯】,「我由衷地向你表示感谢」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就算是戈尔,也已经没有闪避的力气了吧」
我注视着戈尔的尸体。
不知为何,感觉死去的她就好像自己的某个亲人。
事实上,戈尔和我的人生轨迹几乎完全相同。
作为他人的所有物,而一直毫无道理地去夺走他人的性命。
在这种生活之中,迷失了自己与他人的生存意义。
戈尔所面对的结局,应该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所经常会抵达的终点之一吧。
但是,我与戈尔不同。
我并没有输给自己所抱持着的空虚,而将自己无谓地舍弃。
戈尔的死,让我再次加深了这个想法。
【凯伊姆】,「你的生命是有意义的……至少对我而言」
【法利亚斯】,「怎么了?」
【凯伊姆】,「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
我擦掉脸上的污秽物,站起身来。
【凯伊姆】,「唔……」
脚下顿时摇摆不定。
【法利亚斯】,「看来你的锻炼还不足够啊」
【凯伊姆】,「我可不想被手指都没了的人这么说」
【法利亚斯】,「呵……也是啊」
法利亚斯失去了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
而我们两人身上所累积的伤口,甚至惨到让他断掉的手指都变得不值一提。
【法利亚斯】,「好,赶快去援助莉西亚大人吧」
【凯伊姆】,「啊啊」
我们并肩跑向莉西亚离开的方向。
那边的战斗似乎也是刚刚结束。
执政公的私兵们正瘫倒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
而站着的人,有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还有……
莉西亚。
执政公的身体摆成一个大字,倒在了大厅中央的楼梯上。
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眼熟的细剑。
结果他的人似乎是莉西亚。
真是了不起。
【凯伊姆】,「结束了吗?」
听到我的声音,三个人一起回头。
【莉西亚】,「凯伊姆……」
【鲁基乌斯】,「你们那边也没事吗」
【凯伊姆】,「没死就是了」
【法利亚斯】,「不过,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我们走到莉西亚的身边。
【凯伊姆】,「干得好」
【莉西亚】,「靠着鲁基乌斯的帮忙,我才好不容易把他给干掉了」
莉西亚微微地笑着说道。
她的眼眶微微地闪现出泪光。
我将她那娇小的头部抱在怀里。
【莉西亚】,「凯伊姆……」
【凯伊姆】,「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莉西亚】,「唔……呜呜……」
【莉西亚】,「呜呜呜……呜……啊啊啊……」
呜咽声自怀中传来。
她脑海中那根绷紧的弦已经断掉了。
在冷静下来之前,就让她这样待一会吧。
我抚摸着那华丽的头发。
即便上面已经沾满斑驳的血迹,看上去却仍旧美不胜收。
她不再是一个只能受人操控的人偶。
如今的她,拥有着从自己的内心所散发出来的,身为一个人类的美丽。
【莉西亚】,「凯伊姆……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我在这儿」
从今以后,莉西亚将不能在他人面前随意地哭泣。
但是,如果这能被容许的话,我希望也能给她一个,让她可以开怀大哭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将会是支撑她去成为一个伟大国王的存在。
那场政变的七天之后──
【法利亚斯】,「莉西亚大人,已经准备就绪了」
【莉西亚】,「嗯,我知道了」
【法利亚斯】,「我等着一天,等得真的好久啊」
法利亚斯的眼眶早已是一片湿润。
【莉西亚】,「笨蛋,现在要哭还太早了吧」
【法利亚斯】,「非常抱歉,让您看到了我的失态」
说着,用他那缺了两个手指的手擦着鼻子。
【莉西亚】,「呵呵,走吧」
【法利亚斯】,「是!」
父王在起义的过程中驾崩了。
按照主治医师的说法,父王是在非常安详的情况下停止了呼吸。
我本以为自己会非常失落,但内心却有种不可思议的平静。
或许,是因为父王久卧病床的缘故,而早就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
但是,更关键的原因是,我已经拥有了去作为国王引导人民前进的决心。
从这一点上来看,父王在我心中可能早就已经死去了吧。
真是不像话啊。
成为万民之父──
我渐渐地在领悟到这句话的真意。
普通的人类可以同时去兼顾公事与私情,但国王却只能将私情埋于心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代表国王是国民的所有物。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我,而是为了国民而存在的存在。
感觉上,这和从凯伊姆那里听到的娼妇这个职业有些像。
未来应该会很严酷吧。
但是,就算是为了那些为我而牺牲自己生命的人。
我也绝对不会逃避。
毫无疑问,今后的道路上将会充满坎坷。
但是,我却不能因为缅怀伤悲而驻足不前。
【近卫兵】,「莉西亚大人驾到」
【莉西亚】,「诸位,辛苦了」
佣人们聚集在大厅,向我跪下行礼。
我穿过寂静无声的大厅,向着谒见厅走去。
谒见厅中,百官整齐地跪在王座之前。
而近卫兵们则沿着红色的绒毯侍立两旁。
我缓缓地走向王座。
在距离王座最近的位置,鲁基乌斯正在台阶之下单膝驻地,等待着我的到来。
在他身后,也有着凯伊姆的身影。
走到王座之后,我转过身来,俯视集结在谒见厅的众人。
【莉西亚】,「大家辛苦了」
仿佛风拂过草原一般,贵族们纷纷躬身行礼。
随后,站起身来。
【莉西亚】,「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臣在」
鲁基乌斯走上台阶。
我将父王的遗书交给他,示意他开始朗读。
内容就和我以前看到的一样。
为王的心得,我的出生。
还有,认定我为王位继承人的内容。
【鲁基乌斯】,「故此,莉西亚大人拥有正统的继承王位的资格」
【鲁基乌斯】,「谁有异议,就在这里提出来」
吉尔巴鲁特已经不在人世。
现在已经没有胆敢跟我和鲁基乌斯作对的人了吧。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对我忠贞不二。
让他们发自真心地对我臣服,是我今后要去做的事情。
【鲁基乌斯】,「没有异议者吧」
所有人都恭敬地将头低下。
【鲁基乌斯】,「那么,接下来有请新任国王陛下发言」
我思考着。
自己应该去向众人传达些什么。
台下的贵族和近卫兵一起抬头向我看来。
他们的脸上,个个都阴云密布。
而我,则必须要给予他们希望。
【莉西亚】,「我想诸位都已经知道,我并非已经亡故的国王陛下亲生的孩子的传言」
【莉西亚】,「我今天在这里宣布,那个传闻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台下没有喧哗。
但是,每个人的心中都蠢动着复杂的感情。
【莉西亚】,「父王在知道这件事的基础上,将王位让给了我」
【莉西亚】,「过去,我扮作佣人四处玩耍的事情,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吧」
【莉西亚】,「那时的我完全没能理解前国王陛下的旨意,没有为了让自己成为下一任国王而去努力」
【莉西亚】,「我也因此,而常常被法利亚斯批评」
人群中隐约传来一些笑声。
法利亚斯也露出了苦笑。
【莉西亚】,「过去的我,只是个一无所知的少女」
【莉西亚】,「为此,而作为一个被奸臣吉尔巴鲁特操控的人偶,默许了他的专横」
【莉西亚】,「我想,在场的大多数人也像那时的我一样,对他敢怒而不敢言吧」
【莉西亚】,「而今,我已经是新任的国王」
【莉西亚】,「但是,我的无知和愚昧却并无改善,相比今后也会给诸君带来莫大的麻烦」
【莉西亚】,「但是,我希望诸位相信我」
【莉西亚】,「我再也不会第二次去背叛前国王陛下的话语」
【莉西亚】,「就像代代的国王一样,我将会成为万民之父」
【莉西亚】,「我衷心地希望,诸位能够在背后支持我」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鲁基乌斯单膝跪地,躬身行礼。
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效仿着他,向我恭敬地低头。
他们每个人的头发上,都已经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而我要带领这些人去迈步前行。
突然意识到的这个事实,让我的膝盖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鲁基乌斯】,「承蒙您赐下旨意,臣等皆将誓死追随您的步伐」
【莉西亚】,「拜托你们了」
【鲁基乌斯】,「纵然粉身碎骨,臣等也当在所不辞」
再度行过一礼后,鲁基乌斯站了起来。
【鲁基乌斯】,「接下来,将要举行加冕仪式」
鲁基乌斯朗朗的声音响彻在谒见厅中。
掌管仪式的老贵族从别的房间中走到我的面前,恭敬地将王冠呈上。
【鲁基乌斯】,「请吧,陛下」
【莉西亚】,「嗯」
……陛下吗。
我接过曾经戴在父王头上的王冠。
手上感受到的分量,要远终于其本身的重量。
在阳光的映照下,王冠发出黄金色的光辉。
我回想起父王过去的身姿。
父王总是戴着这个王冠,向众人投去严厉的视线。
将自己的孤独藏于心底,而自始至终贯彻身为万民之父的信念。
我将王冠,以及父王的信念共同继承了下来。
为了戴上王冠,我将其倒置在手中。
突然,我注意到──
在它的内侧,粘着什么东西。
【莉西亚】,「……呃」
我不禁屏住呼吸。
这个是……怎么会……
里面已经变得干巴巴的东西,是将花扎成环状而做出的装饰品。
这是小时候的我所做的花冠。
那个时候,我放下花冠之后,便从父王身前逃开了。
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花。
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再去回忆起那段讨厌的经历。
我还以为,它早就已经被丢掉了。
可是为什么,它却会在这顶王冠之中呢。
父王终日佩戴着的王冠。
而那其中,是我亲手编织的花冠。
这也就是说,
父王他总是将我的花冠携带在自己的身边。
那无比严厉的父王。
那为了成为万民之父,而将亲情置之于不顾的父王。
他那不曾表现出的感情,就潜藏在这个王冠之中。
这是在我亲身戴上王冠之前,所绝对不会知道的事情。
不对任何人说,也不让任何人知道。
直到我超脱了父王的死,下定决心成为王者之后,他才让我注意到这一点。
【莉西亚】,「父王……」
王冠的内侧,还贴了一张小纸片。
『谢谢』
『我挚爱的女儿』
眼泪不自觉地滴落。
【鲁基乌斯】,「莉西亚大人?」
众人都在注视着我。
但是,眼泪却无法停止流下。
我是被母后与他人私通所产下的。
不是父王的孩子啊。
但是,父王却对我用了『我的女儿』这个称呼。
将遗言托付给法利亚斯,而将这最深切的一句话,藏于王冠之中。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在守护着我啊。
【莉西亚】,「父王……谢谢您……」
现在的我还很不成熟。
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像您那样优秀的国王给您看的──
我将沉重的王冠戴在头上,向父王如是起誓。
加冕仪式顺利地结束了。
在仪式上,莉西亚不知为何突然哭了出来。
但除了这个小插曲外,她都很好地办完了仪式,就任了国王的位置。
【厨师长】,「我将新的料理给您送来了」
厨师长长带着开朗的表情将饭菜端了上来。
在加冕仪式之后,王城的庭院内举行了庆祝新国王上位的盛宴。
新任的国王诞生,是几十年一次的大事。
每个人在这个时候,都尽情地狂欢着。
【园艺师老人】,「凯伊姆大人,您辛苦了」
【凯伊姆】,「是你啊」
老园丁向我搭话。
他两手空空的样子,似乎是已经做完了工作。
【凯伊姆】,「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吗?」
【园艺师老人】,「如果在这个时候把草木的碎叶弄得到处都是,大家肯定都会骂我的吧」
【凯伊姆】,「那倒也是」
在庭院里,每个人都在拿着陈列在桌上的料理与美酒,兴高采烈地大快朵颐。
估计是没法去修整植物了。
【园艺师老人】,「莉西亚大人终于当上国王了呢」
【凯伊姆】,「是啊」
【园艺师老人】,「上了年纪以后,就会把那些孩子看成自己最重要的宝贝」
【园艺师老人】,「不管是谁的孩子,也不管是怎样的孩子……也都希望她们能够永远地保持童真啊」
【凯伊姆】,「这我倒不是很清楚」
【园艺师老人】,「您总有一天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您就知道喽」
我也会有那一天吗。
现在完全无法想象。
【园艺师老人】,「不过……不管是多小的孩子,总有一天也必定会成为大人」
【园艺师老人】,「虽然会感到很寂寞,但是还是要祝福她们的成长,并将自己的位置让给新来的人」
【园艺师老人】,「这就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所剩下的最后一件工作」
将自己的位置让出……?
【凯伊姆】,「你……该不会是要辞职吧?」
【园艺师老人】,「今天我就要和这座王城的庭院道别了呢」
【园艺师老人】,「请您代我向莉西亚大人转达」
【凯伊姆】,「喂,你不会自己去说吗?」
【园艺师老人】,「这样就好」
【园艺师老人】,「为了迎接新任国王陛下而举行的盛宴,可不能被我这把老骨头给弄脏啊」
淡淡地露出一抹微笑之后,老园丁便静静地离开了。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
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将会翻开新的一页。
或许是感到了自己与新时代的出入,那位老园丁才会选择主动离开。
我向莉西亚望去。
作为盛宴主角的莉西亚,正在接受着贵族们祝福的寒暄。
带着笑容,去应酬那些络绎不绝地走到她身前的贵族们。
【凯伊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多少明白了老园艺师的那份心情。
感受到了当发现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时,所产生的失落感。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为莉西亚做到的事情了。
今后,那家伙就算靠她自己,应该也会出色地完成身为国王的使命。
我应该像那个老人一样消失才对。
但是,这样就好吗?
我向自己这样问道,却没法做出回答。
……回去吧。
先回牢狱一趟,等鲁基乌斯安定下来以后再回来和他见面。
鲁基乌斯应该也是这么希望着的。
那之后的事,等和鲁基乌斯谈完话以后再去想也不迟。
我背向莉西亚,走出王城。
【莉西亚】,「凯伊姆!」
突然,身后响起了莉西亚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发现莉西亚正顺着楼梯跑下来。
【莉西亚】,「你这是要去哪里?」
【凯伊姆】,「回牢狱去」
【莉西亚】,「宴会还没有结束,用不着这么着急回去吧」
【凯伊姆】,「我必须要陪到最后才行吗?」
【莉西亚】,「不,那个……」
莉西亚将她那寂寥的视线移开。
【凯伊姆】,「就算是为了今后着想,你也应该更多地去和贵族说话」
【凯伊姆】,「那些人中,应该还有很多人不清楚你是个怎样的人」
【莉西亚】,「我知道」
【凯伊姆】,「首先,必须要站稳脚跟」
【凯伊姆】,「就算不是同伴也无妨,至少要尽量地去减少敌人的数量」
【凯伊姆】,「在这之上,再去寻找几个既值得信赖,又具有强大实力的贵族,你应该就能顺利地做下去了」
【莉西亚】,「多谢你的忠告」
【莉西亚】,「我会铭记在心」
说完,莉西亚露出微笑。
她的笑容充满了成熟,和与我刚见面时的那个她相比,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着她的那份笑容,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热流。
【莉西亚】,「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莉西亚】,「在即位之际,我为那些被吉尔巴鲁特所镇压的贵族平反了」
【莉西亚】,「虽然也去告诉了阿伊莉斯,但是果然还是被她拒绝了」
【凯伊姆】,「她也是个相当顽固的人啊」
【凯伊姆】,「她也有自己的考虑吧」
【莉西亚】,「而且,也拒绝了我为她赎身的请求」
【凯伊姆】,「呵呵……这样啊」
莉西亚真正想救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吧。
她应该是对阿伊莉斯抱持了很深的罪恶感。
【凯伊姆】,「你做到这种地步就已经足够了」
【凯伊姆】,「她虽然没有领情,不过心底里应该还是会很感激你的吧」
【莉西亚】,「我这么做又不是为了去得到谁的感谢」
虽然嘴上这么说,莉西亚的表情却没有不快。
【莉西亚】,「凯伊姆,谢谢你」
【凯伊姆】,「怎么了?怎么突然」
【莉西亚】,「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肯定就会毫无作为地结束我这一生」
【莉西亚】,「我今天能顺利地当上国王,都是你的功劳」
【凯伊姆】,「那是你自己的努力」
【莉西亚】,「真谦虚啊」
【凯伊姆】,「随便你怎么解释」
现在回想起来,我自从当初与莉西亚相遇以来,就常常会和她有这样的对话。
距离那一天明明还没过多久,我却不知为何有一种十分怀念的感觉。
【莉西亚】,「呐,凯伊姆」
【莉西亚】,「在加冕仪式上我也说过,现在的我还很不成熟」
【莉西亚】,「所以,那个……」
莉西亚慌里慌张地将摆在身前的双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莉西亚】,「嘛,就是那个」
【莉西亚】,「可以的话,你能在我独立之前,都陪在我的身边吗?」
【凯伊姆】,「……」
我也想要留在她的身边。
但是,我已经没有出场的余地了。
【凯伊姆】,「这是鲁基乌斯的工作」
【凯伊姆】,「是那家伙的话,应该会很好地支撑你吧」
【莉西亚】,「我不是在和你说工作的事情」
【莉西亚】,「我说你啊,我不全说出来你就听不懂吗?」
【凯伊姆】,「什么?」
【莉西亚】,「凯伊姆……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留在我身边啊」
莉西亚红着脸说道。
【莉西亚】,「我将会授予你爵位,不能接受吗?」
【凯伊姆】,「你是要我去做贵族?」
【莉西亚】,「没错」
【莉西亚】,「不是什么很高的地位,但是,却是留在我身边的最特别的存在」
【莉西亚】,「你能接受下来吗?」
莉西亚凝视着我。
她的脸上流露出少女的情怀。
【凯伊姆】,「和贵族在背地里勾心斗角这种事,和我的性格不符」
【凯伊姆】,「如果爵位还有剩余的话,就去授给那些更加年轻而有才能的人吧」
这些天来,通过给鲁基乌斯做辅佐官,我已经很清楚了。
我与贵族这种生物实在是合不来。
【莉西亚】,「是吗……」
【莉西亚】,「不,我已经猜到你会这么说了」
莉西亚悲伤地沉下视线。
她的双瞳中,微微地浸出泪珠。
所以才说女人很麻烦。
【莉西亚】,「那么,咱们以后应该没法很轻松地见面了吧」
【凯伊姆】,「不要搞错了」
【莉西亚】,「搞错?」
【凯伊姆】,「我不需要爵位」
【凯伊姆】,「但是,如果你期望的话,陪在你身边这种事我还是能做得到的」
【莉西亚】,「哎……?」
西斯狄娜微微歪了歪头。
她好像完全没明白我的意思。
【凯伊姆】,「我不会去做贵族,但是,我会留在你的身边」
【莉西亚】,「凯伊姆……」
【凯伊姆】,「前提是,你是这么希望的话」
这不是我的真心话。
就算莉西亚不曾期望,就算这对莉西亚只会有害处。
我也还是希望能够陪在她的身边。
【莉西亚】,「谢谢你,凯伊姆!」
莉西亚抱住我,绽放出少女般美丽的笑颜。
在当上一国之君的当天,却是这副样子。
这样下去,她距离成为一个出色的国王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啊。
不过,这样说不定也不错。
今后的人生中,莉西亚都将会与孤独与困难去作斗争。
如果有一个能让她避风的港湾,她那柔弱的心灵,也一定会得到救赎吧──
我被莉西亚叫到了她的房间。
这么三更半夜的,究竟找我有什么事?
【凯伊姆】,「你叫我吗?」
【莉西亚】,「你来了啊,凯伊姆」
莉西亚笑容满面地出来迎接我。
【莉西亚】,「怎么样,在王城里住得还习惯吗?」
【凯伊姆】,「冷静不下来啊」
自莉西亚加冕之后,又过去了几天。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从那天开始我就在王城里住了下来。
而为了装装门面,我被赐予了近卫骑士团的特殊武官这个意义不明的职务。
变换居所后几天,我回到了牢狱,和那些人说了今后的事情。
虽然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但最后大家都表示了理解。
我觉得,他们只是想确定我没有忘记本来的目的而已。
说到底,我来上层就是为了探明这座都市的秘密。
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不仅柯蕾特和拉菲无法重获自由,梅尔特的牺牲也会白费。
在支持莉西亚的同时,我还是打算继续追查都市的谜团。
【莉西亚】,「你就先悠哉地住一段时间吧」
【凯伊姆】,「没有工作要我做吗?」
【莉西亚】,「现在估计是没有」
【莉西亚】,「过几天我把近卫兵的剑术指南拿给你吧」
【凯伊姆】,「希望你能早点给我」
【凯伊姆】,「我可是很不习惯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啊」
【莉西亚】,「啊啊」
莉西亚叹了口气。
【莉西亚】,「话说回来,我听说了哦」
【莉西亚】,「你把那些服侍你的佣人给赶出房间了吧」
【莉西亚】,「她们可是哭着告诉我,你不给她们工作做呢」
【凯伊姆】,「我只是在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做而已」
【莉西亚】,「那也别去抢走佣人的工作啊」
【凯伊姆】,「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凯伊姆】,「你至今为止已经做过很多佣人的工作了吧」
【莉西亚】,「唔,所,所以才说啊」
【莉西亚】,「我在亲身体验之后,才深刻地认识到这是不对的行为」
【莉西亚】,「总,总而言之,你只要在这里懒懒散散地待着就好」
【凯伊姆】,「知道了知道了」
【莉西亚】,「真是的,枉费我一片好心」
我知道莉西亚的心意。
她是想让在政变中奔波劳顿的我好好休息休息。
但是,或许是在牢狱中生活了太久的缘故,我的身体必须每天都要去做点事情才舒服。
【莉西亚】,「真的闲得无聊的话,就像以前那样陪我说说话吧」
【凯伊姆】,「咱们每天都有在说吧」
【莉西亚】,「我没说够」
【莉西亚】,「还是那个,说话的对象是我,你有什么不满吗?」
【凯伊姆】,「你把我当成用来打发时间的道具了啊」
【凯伊姆】,「如果每天都要做这种事,我还不如回牢狱去」
【莉西亚】,「凯伊姆,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莉西亚】,「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呢?」
她用马上就要哭出来般的表情看着我。
【凯伊姆】,「别摆出这样一张脸啊」
【凯伊姆】,「我知道你的好意」
【莉西亚】,「可是,你不是说要回牢狱去吗?」
【莉西亚】,「你是打算留下我一个人吧」
【凯伊姆】,「喂,莉西亚……」
在王城住下之后,我渐渐地看到了莉西亚的本性。
虽然平常的言行举止都有着国王的风范,但当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就一味地对我撒娇。
现在的她,就好像在弥补至今为止自己所没能得到的亲情一样。
【凯伊姆】,「你这副表情要是被那些贵族看到,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说?」
【莉西亚】,「这个表情我只让你一个人看啊」
【莉西亚】,「至少在咱们独处的时候,让我好好地撒撒娇吧」
【凯伊姆】,「哈啊……」
【莉西亚】,「什么啊,那个叹气」
【莉西亚】,「你的任务就是治愈白天忙完政务,疲惫不堪的我吧」
【莉西亚】,「这可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非常了不起的工作哦」
也就是说,她把我叫过来,就是想对我撒娇么。
真拿她没辙。
【凯伊姆】,「那么,就快来吧」
【莉西亚】,「你,你傻啊」
【莉西亚】,「做什么事都有个顺序吧」
【凯伊姆】,「那就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莉西亚】,「啊,唔,你,那个」
莉西亚红着脸,嘴唇一张一合地动着。
让人不禁想要捉弄她一番。
【莉西亚】,「先,先去看星星」
【凯伊姆】,「啊啊」
不知道是受那本书的影响,莉西亚给出了很有少女情怀的提议。
我按着莉西亚的后脑勺,和她一起来到阳台上。
无数的星辰闪耀在晴朗的夜空中。
我上次像这样眺望夜空是什么时候呢。
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莉西亚】,「你去在椅子上坐下」
【凯伊姆】,「啊啊」
我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莉西亚】,「然后,我要这样」
莉西亚则走到我身边的椅子面前,坐在上面。
【莉西亚】,「嗯」
然后,露出满意的表情抬头仰望着天空。
所谓满足的定义,对于男性和女性而言,有本质上的不同。
男性会立刻做出行动,并为其结果而满足;而女性则会去享受其过程。
莉西亚轻轻地靠在我的身上。
嘛,只要这家伙能满意就好。
【莉西亚】,「冷静下来了」
【凯伊姆】,「是吗」
【凯伊姆】,「政务处理得还顺利吗?」
【莉西亚】,「我也不知道」
【莉西亚】,「我现在没有回首过去的工夫」
【莉西亚】,「只是在急冲冲地向前奔跑着」
【凯伊姆】,「鲁基乌斯的情况怎么样了?」
【莉西亚】,「啊啊,他也在很努力地工作」
【莉西亚】,「不管我有什么疑问,他都能马上为我调查清楚呢」
【凯伊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将鲁基乌斯说的话囫囵吞枣地全盘接受哦」
【莉西亚】,「用自己的眼睛去判别真伪,对吧?」
【凯伊姆】,「啊啊」
【莉西亚】,「没事的,不光是鲁基乌斯,那些贵族说的话我都没有完全相信」
【莉西亚】,「当然,也没有怀疑他们就是了」
【凯伊姆】,「嚯」
【莉西亚】,「今后,我打算建立一个严密的监察体制,让那些贵族很难去行不正之事」
【莉西亚】,「而在这之前,我准备先组织起自己直属的私察机构」
【凯伊姆】,「你有好好地考虑过了啊」
莉西亚果然很聪明。
不过,站在长期的角度上来看,如何防止这个私察机构产生腐败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莉西亚】,「不过,这也有个问题」
【莉西亚】,「如果贵族知道了这个私察机构,他们肯定会去收买机构里的成员」
【莉西亚】,「所以,我必须要去选择可以相信的人去担任这一职务」
【凯伊姆】,「……」
她很好地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性。
不能小瞧她啊。
【莉西亚】,「所以,我希望把这份工作拜托给你」
【莉西亚】,「希望你能成为这个私察机构中的第一个成员」
原来如此,她是这么打算的啊。
【凯伊姆】,「我还以为你把我叫过来,就是想向我撒娇呢」
【莉西亚】,「哈哈哈,这也算撒娇的一个部分」
【凯伊姆】,「总共有几个部分?」
【莉西亚】,「两个」
【莉西亚】,「另外一个,我稍后再跟你说」
【莉西亚】,「那么,怎么样?你要接受这个任务吗?」
王家直属的私察机构么。
我的这一身本领似乎也能排上用场。
【凯伊姆】,「我接受」
【莉西亚】,「是吗,太好了」
莉西亚安心地叹了口气。
【莉西亚】,「就算调查的对象是鲁基乌斯,我也不许你对他手下容情哦」
【莉西亚】,「如果你偷懒耍滑的话,有些人民有可能就会陷入不幸」
【凯伊姆】,「这我知道,不用你说」
【莉西亚】,「好,那就拜托你了」
莉西亚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这不是做的不错吗。
【莉西亚】,「这样,第一件事就跟你说完了」
【凯伊姆】,「另外一件是什么?」
莉西亚微笑着俯视展现在眼前的街道。
在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闪耀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莉西亚】,「凯伊姆,你还记得吗?」
【莉西亚】,「在鲁基乌斯被下令逮捕的时候,你就是冒着危险从这里潜进来的」
【凯伊姆】,「是吗?」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却记得很清楚。
【莉西亚】,「那个时候,你把我带到阳台,批评了我」
【莉西亚】,「你说的那些话改变了我」
【莉西亚】,「那个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是我一生的宝物」
【莉西亚】,「谢谢你,凯伊姆」
【凯伊姆】,「让你做出改变的,既不是我,也不是别人」
【凯伊姆】,「而是你自己」
【莉西亚】,「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诚实呢」
【凯伊姆】,「牢狱的人都这样」
莉西亚的肩膀靠在了我的胳膊上。
潜入这里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莉西亚像这样在一起眺望着夜空。
真的是世事难料啊
【莉西亚】,「说起道谢,我也想去感谢老伯」
【莉西亚】,「是他教会了我编织花冠的方法」
莉西亚凝视着装饰在房间中的花冠。
我能成功地潜进这里,也是托了那个老园艺师的福。
自从在那场露天宴会上一别,我在王城中就再也没看到过那位老人的身影。
代替他工作的是一个年轻的园艺师。
【莉西亚】,「为什么老伯他会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呢」
在莉西亚生下来时,那个老园艺师就已经在这座王城工作了。
莉西亚所认识的人,一个个地从这座王城离去。
【凯伊姆】,「他也上了岁数,也该是时候隐退了」
【凯伊姆】,「他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个对你的过去知之甚详的人,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吧」
过去是一副甜美的迷药。
人们往往会陶醉于其中,而不去直视前方的道路。
即便拥有足够的勇气,想要丢掉过去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凯伊姆】,「那个老爷爷一定是希望你能够向前走」
【莉西亚】,「或许是吧」
【莉西亚】,「我总是在被大家照顾着」
【凯伊姆】,「你拥有得天独厚的环境」
【凯伊姆】,「不要让大家的这些努力白费啊」
【莉西亚】,「啊啊」
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回到了房间。
【凯伊姆】,「你差不多也该把另外一件事说出来了吧?」
【莉西亚】,「嗯」
莉西亚向我看来,眼神中带着某种决心。
【莉西亚】,「凯伊姆,我这几天想过了」
【莉西亚】,「我究竟应该做个怎样的国王」
【凯伊姆】,「找到答案了吗?」
【莉西亚】,「啊啊」
莉西亚用力地点了点头。
【莉西亚】,「就算再怎么好学,也无法弥补我经验的欠缺」
【莉西亚】,「在那些能干的贵族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莉西亚】,「而且,我还不是父王的亲生女儿」
【莉西亚】,「今后,那些侮辱的视线应该也不会消失吧」
【莉西亚】,「我所不输给父王的,就只有身为国王的意志」
【莉西亚】,「不,应该这么说。如果连那个都输掉的话,我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莉西亚无比冷酷地评价着自己。
【莉西亚】,「历代的国王全部都是男性」
【莉西亚】,「这从王乃万民之父这句话中,应该就能看出来了吧」
【凯伊姆】,「啊啊」
【莉西亚】,「可是,我是女人」
【莉西亚】,「就算完全照搬先王的做法,我也无法成为一个伟大的国王」
【莉西亚】,「所以,我想到了」
莉西亚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怎么了?
【莉西亚】,「凯伊姆,你之前潜入我房间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吧」
【莉西亚】,「成为我的东西,把衣服脱掉之类的」
【凯伊姆】,「的确是说过」
【凯伊姆】,「不过,那和国王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你现在能将那句话再说一遍吗?」
【凯伊姆】,「哈啊?」
她是要我去抱她么。
突然之间这是在说什么呢。
【凯伊姆】,「那是我为了刺激你而故意说的话」
【凯伊姆】,「不是我的本意」
【莉西亚】,「那么,这次就用你的本意来说吧」
她是认真的么。
【凯伊姆】,「你是国王」
【凯伊姆】,「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啊」
【莉西亚】,「我说过了吧,就算照搬先王的做法也是行不通的」
【莉西亚】,「我是女人」
【莉西亚】,「无法成为所有国民的父亲」
【莉西亚】,「那么,我就要成为万民之母」
这么回事啊。
【莉西亚】,「如果不成为人母的话,那个,也没法成为国民的母亲吧」
【莉西亚】,「不过在这之前……唔咳,我先想成为,成为女人」
【莉西亚】,「那之后再成为妻子……然后再当上母亲」
我向莉西亚看去,发现她正害羞地撇开视线。
她真是个乱来的人啊。
不过,这种为自己的行为找各种各样理由的做法,的确很有她的风格。
【凯伊姆】,「所以,我就要去抱你?」
【凯伊姆】,「这也太扯了」
【凯伊姆】,「你觉得,你生下孩子以后,那些贵族们就真的能接受吗?」
【凯伊姆】,「那些家伙跟你说过,为了成为国民的母亲,就必须要做这种事吗?」
有人会接受才怪。
【莉西亚】,「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满大街都是问题」
独断地决定继任国王的人选,在政治上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莉西亚】,「我想要和自己所选择的对象一起走下去」
【莉西亚】,「这并不是政治婚姻,我不会容许任何人对我所决定的对象抱有异议」
莉西亚向我靠近了一步。
【凯伊姆】,「所以就选了我么」
【莉西亚】,「啊啊,没错」
【凯伊姆】,「为什么要选我?」
莉西亚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莉西亚】,「你不明白吗?」
【莉西亚】,「让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懂得许多,在我失落的时候给我鼓励」
【莉西亚】,「将我从那个绝望的深渊中救出,批评想要逃离现实的我,给予我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莉西亚】,「你以为这些事情都是谁做的?都是你啊,凯伊姆」
【莉西亚】,「我现在能站在这里,都是多亏了你的帮助」
【莉西亚】,「如果要我选择与我共度人生的男性的话」
【莉西亚】,「凯伊姆,除你之外别无他人」
莉西亚的眼神中虽然有着羞耻,但更加强烈的决心却远远地凌驾于其上。
【凯伊姆】,「莉西亚……」
【莉西亚】,「凯伊姆,我喜欢你」
【莉西亚】,「我不会选择除你之外的任何男人」
莉西亚伸出手,抓住我的衣服。
微亮的灯光中,莉西亚用她那湿润的双瞳凝视着我。
这幅认真的样子,让我的心底猛地一热。
【凯伊姆】,「我会陪着你的,直到永远」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扑到了我的怀中。
【莉西亚】,「把我的一切都夺走吧」
【莉西亚】,「只要是你期望的,我什么都会去做」
【凯伊姆】,「这样好吗?」
【莉西亚】,「当然了」
我摸着她的面颊,将她紧紧抱住。
【凯伊姆】,「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莉西亚】,「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硬来」
【莉西亚】,「和你在一起的话,就算哭出来也没关系吧?」
我将莉西亚紧紧地抱在怀里。
淡淡的花香飘入我的鼻腔。
她的身上似乎擦了香水。
莉西亚那独有的可爱的做法,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妖艳感。
【凯伊姆】,「莉西亚」
【莉西亚】,「我喜欢你哦,凯伊姆」
我用力抱住莉西亚,夺走了她的双唇。
【莉西亚】 「嗯……呼……」
【莉西亚】 「啾,嗯……啊嗯……」
我品尝着莉西亚嘴唇的滋味。
至今为止,我都带着莉西亚是国王的想法,而从她那里背开了视线。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莉西亚】 「嗯啾……呼啊,嗯嗯……」
【莉西亚】 「库唔,嗯……嗯唔……」
我探求着莉西亚柔软的香唇,品尝着她流出的甜美唾液。
【莉西亚】 「啾噜,啾……嗯,哈啊……」
【莉西亚】 「嗯……凯伊姆,好难受」
【凯伊姆】 「你就这样喘气吧」
【莉西亚】 「这,这样啊……」
【莉西亚】 「不过,彼此送上呼吸,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呢」
莉西亚红着脸,说出可爱的话语。
随即,我便再次吸住了她的嘴唇。
【莉西亚】 「嗯嗯……哈,嗯唔……」
【莉西亚】 「啾,嗯……嗯嗯,嗯……?」
我们的唾液混杂在了一起。
莉西亚咕咚一声,将那些唾液咽了下去。
【莉西亚】 「嗯……这样好厉害呢」
【莉西亚】 「感觉整个身体都要熔化了一样」
【凯伊姆】 「就是这么回事」
【莉西亚】 「做别的事情的话,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凯伊姆】 「你马上就会明白」
【莉西亚】 「唔,嗯……稍微有点为难呢」
【莉西亚】 「如果我因此而比之前更加喜欢你的话,说不定会无心处理国政了哦」
【凯伊姆】 「笨蛋」
说罢,我再度吻上莉西亚的嘴唇。
【莉西亚】 「啾,嗯啾……啾噜,库啾」
【莉西亚】 「哈,嗯嗯,库唔……咕噜」
【莉西亚】 「啾库……嗯啾,咕噜噜,嗯嗯」
我们将彼此的唾液混合在一起,激烈地索求着对方。
突然,我将舌头潜入了莉西亚的口中。
【莉西亚】 「嗯……嗯嗯,啾噜,库啾,啾噜噜」
【莉西亚】 「啾唔,嗯啾,噗咯,啾,嗯嗯嗯」
而莉西亚则将我的舌头迎了进去。
然后,在微微地犹豫过后,将自己的舌头缠了上来。
舌头略带粗糙的感觉,和口腔内的润滑交相呼应,带给我们无穷的乐趣。
【莉西亚】 「嗯啾,啾库,啾噜……嗯,噗咯,咕噜噜,库啾」
【莉西亚】 「嗯嗯,啾,哈库,嗯嗯,嗯啾……咕噜……」
我依依不舍地离开莉西亚的嘴唇。
【莉西亚】 「啾……嗯哈啊,哈啊,哈啊……」
唾液延成一条丝线,将我们联系在一起。
莉西亚带着有些恍惚的神情凝视着我。
【凯伊姆】 「怎么了?」
【莉西亚】 「我喜欢你……喜欢得无法忍耐了」
【莉西亚】 「胸口好疼,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奇怪起来」
【莉西亚】 「怎么办?我已经没法从你身边离开了哦」
【莉西亚】 「笨蛋」
【凯伊姆】 「那就不要离开了」
我从背后将莉西亚抱住。
她那奢华的身体十分的火热。
【莉西亚】 「是真的吧」
【莉西亚】 「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吧?」
【凯伊姆】 「你真是爱操心啊,相信我吧」
我抱着莉西亚,抚摸起她的脑袋。
【莉西亚】 「啊……嗯……」
莉西亚的身子好像很痒地扭动着。
【凯伊姆】 「怎么了?」
【莉西亚】 「只是被你,这么摸着就……」
【莉西亚】 「好,好开心……身体变得奇怪起来了……」
【凯伊姆】 「那就好」
【凯伊姆】 「我再多摸摸你」
【莉西亚】 「啊啊……」
我将一只手放到莉西亚的膝盖上,然后缓缓地滑入她大腿的深处。
【莉西亚】 「啊呜……」
莉西亚的身体猛地一跳。
【莉西亚】 「嗯……库唔……嗯嗯……」
【莉西亚】 「哈啊,嗯……嗯呼,咕……」
指尖感到了微微的湿气。
【凯伊姆】 「不疼吗?」
【莉西亚】 「不,不知道……身体里有种心痒难搔的感觉」
【莉西亚】 「感觉,好像麻痹了一样……嗯嗯……」
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乳房,用手指碰了碰那个尖端。
【莉西亚】 「嗯唔,啊……呀啊……」
【莉西亚】 「呀,这样子好奇怪,为什么……」
莉西亚似乎在对自己产生了敏感反应的身体而感到困惑。
【凯伊姆】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用不着害怕」
【莉西亚】 「那么……这样就好了吧……」
【凯伊姆】 「啊啊」
【莉西亚】 「太好了……我还在担心,如果被你讨厌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莉西亚努力地编织着言语,形容着她第一次感受到的快感。
这让我的胸口传来一阵钝痛。
随即,我便开始隔着衣服,慢慢地抚摸起莉西亚的私处。
【莉西亚】 「呀……那,那里是……」
【凯伊姆】 「疼的话就说」
【莉西亚】 「倒,倒是……不疼……」
【莉西亚】 「啊……嗯嗯,呼唔……」
【莉西亚】 「哈啊,哈啊……嗯咕……」
莉西亚的呼吸变得慌乱起来。
双腿来回地摩擦着,忍耐着来袭的快感。
【莉西亚】 「嗯……身,身体里有种好奇怪的感觉……」
【莉西亚】 「哈啊,嗯咕……声,声音都漏出来了……」
我想要不再隔着衣服,而开始尝试直接的触摸。
【凯伊姆】 「我要脱掉你的衣服了哦」
【莉西亚】 「哎……那种事,很,很害羞的啊」
【凯伊姆】 「没事的」
【莉西亚】 「哪里没事啊」
【凯伊姆】 「你的身体肯定很漂亮」
【莉西亚】 「别,别说这么让人害羞的话啊」
【凯伊姆】 「要脱了哦」
我将手搭上她的衣服。
【凯伊姆】 「这件衣服要怎么样才能脱掉?」
【莉西亚】 「在脖子那里不是有个金属扣嘛」
【莉西亚】 「把那个解开以后,前面就敞开了」
原来如此啊。
我将手伸向莉西亚的脖子,将扣子缓缓解开。
立刻,莉西亚就露出了穿着内衣的样子。
【莉西亚】 「啊呜呜……不,不要看啊凯伊姆,很,很不好意思的」
莉西亚红着脸,害羞地扭动着身子。
【凯伊姆】 「你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在穿着内衣满地跑吧」
【莉西亚】 「那,那个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的」
【莉西亚】 「唔唔,现在回想起来,脸好像火烧一样……」
【凯伊姆】 「那就好」
【凯伊姆】 「每个人都希望国王是以为淑女啊」
【莉西亚】 「我说,我那样做,你该不会很开心吧……!」
【凯伊姆】 「不」
【凯伊姆】 「我希望只有我能看到莉西亚的这副样子」
【莉西亚】 「唔……好吧……」
我抚摸着莉西亚光滑的肌肤。
【莉西亚】 「哈呀……咿唔唔,嗯嗯……」
【莉西亚】 「好,好痒……」
我将手自莉西亚的腰身经由肚脐,侧腹,然后缓缓地抵上了她胸前的两个膨胀物。
在她那娇小的身躯下,隐藏着相当美妙的女性身段。
我用手肚在变硬的乳头处来回揉搓。
【莉西亚】 「咕,啊呜……啊啊,嗯」
同时,另一只手则隔着内裤开始抚摸莉西亚的私处。
中指沿着阴道的裂缝,渐渐地给予刺激。
【莉西亚】 「咿啊啊……嗯嗯,咕唔,哈啊」
莉西亚的身体陡然地起了反应。
【凯伊姆】 「怎么样?」
【莉西亚】 「那,那里被你这么一摸……嗯,身体就擅自……」
【莉西亚】 「擅自在……颤抖,着……」
莉西亚的诚实简直就是无人能及。
不管问什么问题,都会老老实实地给出回答。
【凯伊姆】 「那么,我就再夺摸一些吧」
【莉西亚】 「哈呜,嗯唔唔……我,我可不记得有拜托过你这种事哦」
【莉西亚】 「唔唔……啊,嗯嗯,哈呜……」
我移开覆盖着她胸口的内衣,让她的乳房露了出来。
【莉西亚】 「啊,呀啊……」
莉西亚那对娇小的胸部,配合着她的动作而在微微地颤抖着。
轻轻地一碰乳房,立刻便会感受到足以将手弹回来的强大弹力。
【莉西亚】 「你,你要脱倒什么程度啊?」
【凯伊姆】 「那还用问么,当然是全都要脱了」
【莉西亚】 「唔唔……」
【莉西亚】 「这,这可比我想象中的还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啊」
莉西亚红着脸将头低下。
而我则毫不做作地开始用手心玩弄起她的乳房来。
【莉西亚】 「啊啊……哈,啊呜……啊」
【莉西亚】 「呼唔唔,嗯嗯,嗯哈……」
我令手指灵巧地滑动,刺激着莉西亚的乳头。
【莉西亚】 「咿啊啊……啊啊嗯,嗯唔,嗯嗯」
【莉西亚】 「啊,啊啊,呀啊……呼嗯嗯,变得好奇怪……」
【莉西亚】 「让,让我稍微休息下」
莉西亚抓住我的手,试图让我停止下来。
【凯伊姆】 「让我停下来好吗?」
【莉西亚】 「可,可是……我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很奇怪啊」
【莉西亚】 「对了,让我稍微休息一下」
【凯伊姆】 「在这里停下的话,可就没法当一个女人了哦」
【莉西亚】 「可是,我没法忍住不出声……」
【凯伊姆】 「那种事用不着忍耐」
【莉西亚】 「唔唔……知道了」
我一边温柔地爱抚着乳房,一边对乳头给予刺激。
【莉西亚】 「嗯嗯……哈呀啊,啊咕……哈啊啊」
【莉西亚】 「哈,啊啊,咕唔,嗯啊……」
在我持续的玩弄下,莉西亚吐出了炽热的呼吸。
她的秀发在我眼前摇曳着,传来醉人的香味。
【莉西亚】 「嗯……凯伊姆,你在做什么呢……?」
我将脸埋在莉西亚的头发中,闻着这个味道。
【凯伊姆】 「好香啊」
【莉西亚】 「我,我说,不要啊……别这么闻味啊……」
【莉西亚】 「这让人很害羞啊……」
莉西亚用力地摇着头。
【凯伊姆】 「别乱动」
我让手指陷入莉西亚的私处,隔着内裤开始摩擦。
【莉西亚】 「咿啊啊啊,嗯啊啊……嗯唔,那里是……呀啊」
【莉西亚】 「哈啊,哈啊……啊,嗯啊啊,啊呜啊啊啊」
即使隔着内裤,手指也能感受到莉西亚私处所拥有的热度。
而她的内裤,早已是一片濡湿。
【凯伊姆】 「下面也要脱掉了哦」
【莉西亚】 「等,等等……」
我无视掉她的制止,将藏着私处的内裤扒了下来。
她的阴部完全地展露在我眼前。
【莉西亚】 「凯伊姆……把眼睛闭上」
【凯伊姆】 「我拒绝」
【莉西亚】 「这,这是命令!」
【凯伊姆】 「命令也没用」
【莉西亚】 「唔唔……」
莉西亚闭上眼睛,将头低下。
【凯伊姆】 「莉西亚,很漂亮哦」
【莉西亚】 「真的吗……?」
【凯伊姆】 「啊啊,拿出自信来」
我稍一用力,将手指滑入裂缝之中。
【莉西亚】 「呀……我说,别碰那么奇怪的地方啊……」
【凯伊姆】 「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那炽热的阴部中,粘稠的液体正在流出。
我抚摸着阴道口,用手指沾取了些许的爱液。
然后,顺势用手肚上下蠕动着,将整个阴唇都涂了个遍。
【莉西亚】 「啊啊,嗯……呼,嗯嗯,呼啊啊」
【莉西亚】 「哈啊……啊呜,嗯,啊嗯……」
莉西亚的身体忍耐不住地变得僵硬起来。
【莉西亚】 「好,好奇怪,啊呜,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我的手指每动一次,莉西亚的身体就抖动一下。
而手只要略微往后一伸,她的大腿就会将我的胳膊紧紧夹住。
【莉西亚】 「嗯唔,哈啊……啊,啊啊,咕唔……嗯」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嗯唔,哈啊……呼啊啊」
莉西亚那如同火烧般炽热的身体上,开始自那妖艳而美丽地肌肤中沁出汗液。
湿漉漉的爱液不断地从阴道中溢出。
【莉西亚】 「啊……哈啊,嗯嗯,嗯,呀,呀啊」
【莉西亚】 「嗯嗯,凯伊姆……不行……」
突然,我的视线被莉西亚那掩藏在秀发下面的后颈所吸引。
【莉西亚】 「嗯啊啊,啊呀啊啊啊啊!?」
我用嘴唇吸附住露出的脖颈,用舌头开始挑逗。
【莉西亚】 「做,做什么呢,别,别舔脖子啊」
【莉西亚】 「呀啊啊,那样会让我变得奇怪的,啊,啊啊嗯,嗯,嗯嗯!」
【莉西亚】 「哈啊,啊啊……好,好痒……」
我一边舔着脖子,一边轻轻地在上面吹气。
【莉西亚】 「呀啊啊,啊啊啊啊,这……这是什么……呀,咕唔!」
莉西亚为了逃脱我的攻势,而将身子用力地前倾。
她那小小的屁股正好抵住了我的肉棒。
【莉西亚】 「啊啊……哈啊,哈啊……呼啊啊,嗯唔,哈啊」
【莉西亚】 「嗯,啊啊,嗯啊啊,嗯嗯……呀,嗯嗯」
【莉西亚】 「后颈……不行,饶了我吧……呀呜!」
【莉西亚】 「咿呜呜,身子一跳一跳的,嗯嗯……呀啊,咕呜呜!」
莉西亚的后颈似乎相当的敏感。
【莉西亚】 「哈啊,哈啊……嗯嗯,哈啊……」
我刚将嘴从她的脖子处移开,莉西亚的身体就立刻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将手伸向她的私处,扒开阴唇,露出藏在里面的阴蒂。
【莉西亚】 「稍,稍微等下……」
【凯伊姆】 「不等」
【莉西亚】 「怎,怎么这样……嗯唔,啊啊啊!」
【莉西亚】 「嗯嗯,嗯唔,呼啊啊嗯,啊嗯嗯,哈啊,啊,嗯唔唔……」
【莉西亚】 「嗯嗯,呀啊,嗯嗯嗯嗯……啊,啊,啊,咿嗯嗯!」
用手肚轻轻地按着阴蒂。
在我手指的摩擦下,莉西亚的身体微微地震动着。
【莉西亚】 「哈啊,咕,啊啊啊,哈嗯嗯,呀,呀啊」
【莉西亚】 「有,有什么……要来了,脑子里变得奇怪……啊啊,唔啊啊」
莉西亚蠕动着屁股,刺激着我的阴茎。
肉棒在裤子中鼓起了一个小帐篷。
【莉西亚】 「啊啊,已经……嗯,啊嗯,唔啊啊」
【莉西亚】 「呼啊啊,啊啊啊,嗯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不行,不行……已经不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莉西亚】 「啊啊……啊……啊哈啊……哈啊……」
随即,身体便瘫软下来。
【莉西亚】 「哈啊,哈啊啊,哈啊……啊呜……」
【莉西亚】 「凯伊姆……」
莉西亚用迷离的眼神注视着我。
【莉西亚】 「呜呜……身子使不出力气……」
【莉西亚】 「我变得……好奇怪了」
【凯伊姆】 「看来你很敏感啊」
【凯伊姆】 「明明是第一次,却能这么有感觉。这可是相当少见的哦」
【莉西亚】 「是吗?」
【莉西亚】 「感觉太舒服了,大脑中一片空白」
【莉西亚】 「这样,我就成为凯伊姆的东西了吧……」
【凯伊姆】 「还有后续发展呢」
【莉西亚】 「是,是吗?」
【凯伊姆】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是把你占为己有」
我抚摸着莉西亚的阴部。
【莉西亚】 「凯,凯伊姆……等,等等……」
【莉西亚】 「咕,呀……那里……刚刚才……!」
【凯伊姆】 「放松下来」
【莉西亚】 「不,不行啊,不行……啊……唔……」
【莉西亚】 「唔啊……啊……啊啊……嗯唔……」
【莉西亚】 「嗯嗯,哈啊,哈啊……啊啊……」
莉西亚扭动着身子,将身体弯成弓形,想要从我的手中逃脱。
而这个动作,让她的屁股直接抵住了我勃起的肉棒。
【凯伊姆】 「莉西亚」
【莉西亚】 「干,干嘛?」
【凯伊姆】 「我已经用不着忍耐了吧」
我按住莉西亚的后背,让她将手靠在墙壁上。
【莉西亚】 「啊……」
解开裤子的纽扣,将已经血脉贲张的肉棒掏了出来。
【莉西亚】 「那,那个东西……」
【莉西亚】 「是因为我,而变得这么兴奋的吗?」
【凯伊姆】 「啊啊」
【莉西亚】 「太好了」
【莉西亚】 「我还在想,你要是没把我当成一个女性来看待,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凯伊姆】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没有人会不把你当成女性的」
【莉西亚】 「你从前不是说过,就算看到我的裸体也不会对我产生情欲吗?」
莉西亚是指我看到她换衣服的那时候么。
【凯伊姆】 「我那是在逞强」
【莉西亚】 「呵呵,真可爱啊」
【凯伊姆】 「说什么傻话」
【莉西亚】 「啊……哈哈」
莉西亚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莉西亚】 「你要拿那个大大的东西做什么?」
【凯伊姆】 「插进你的体内」
【莉西亚】 「哎?」
莉西亚凝视着我勃起的阴茎。
【莉西亚】 「真,真的要把这么大的东西……放进来吗?」
【凯伊姆】 「刚开始的时候会很痛」
【莉西亚】 「这样啊……」
【凯伊姆】 「要停下来吗?」
犹豫了一瞬之后,莉西亚左右摇了摇头。
【莉西亚】 「不,一口气做下去吧」
【凯伊姆】 「这样啊」
【莉西亚】 「而且……」
【莉西亚】 「这是我最喜欢的你的东西」
【莉西亚】 「不管我会变成怎样,都一定会试着承受下来的」
【莉西亚】 「你不用顾虑,按照自己喜欢的做法做就好」
莉西亚惹人怜爱的决心,让血液集中到了分身处。
【凯伊姆】 「我会慢慢插进去的」
【凯伊姆】 「如果受不了的话,就说出来」
【莉西亚】 「没事的」
莉西亚下定了决心,坚定地凝视着我。
【凯伊姆】 「要进去了哦」
我将龟头抵在莉西亚的私处上,涂抹上她流出的爱液。
【莉西亚】 「啊……哈啊,嗯嗯嗯」
【莉西亚】 「呀,啊啊……嗯唔,呼唔唔……」
【莉西亚】 「别,别这么磨蹭……好,好难为情啊……」
【凯伊姆】 「不弄湿那里,会把你弄痛的哦」
【莉西亚】 「唔唔……可,可是……」
肉棒沾着莉西亚一层薄薄的爱液,发出油亮的光辉。
【凯伊姆】 「要上了哦」
【莉西亚】 「嗯,知道了」
我将满满地浸着爱液的龟头想莉西亚的阴唇中压去。
【莉西亚】 「咿……咕啊啊,嗯嗯……!」
莉西亚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凯伊姆】 「唔……」
莉西亚的阴道实在太紧,就算往里按也很难进去。
看来不用很大的力气是冲不进去了。
【莉西亚】 「进,进来了吗……?」
【凯伊姆】 「还只是前端而已」
【凯伊姆】 「接下来还要插得更深」
【莉西亚】 「那,那就赶快做啊」
【莉西亚】 「不用停,一口气插到深处就好……」
莉西亚的泪光随着她的话语一起渗出。
【凯伊姆】 「你不疼吗?」
【莉西亚】 「完,完全没事……」
【凯伊姆】 「别逞强啊」
【莉西亚】 「凯伊姆,继续吧」
【莉西亚】 「如果半途而废的话,我事后肯定会后悔的」
【凯伊姆】 「……知道了」
【凯伊姆】 「稍微忍着点」
我抓住莉西亚的身体,让肉棒向莉西亚的阴道中挺进。
【莉西亚】 「啊……咕,嗯唔,啊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咬着牙,拼命地忍耐着。
好不容易,才总算插进去了一半左右。
【莉西亚】 「哈啊,呃唔……嗯嗯嗯,啊唔……」
【凯伊姆】 「进去一半了哦」
阴道口留下破处的血液。
【莉西亚】 「不,不要紧……插到,更里面吧……」
【凯伊姆】 「知道了」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然没有停下的道理。
我猛一用力,让肉棒向更深处冲刺。
【莉西亚】 「啊啊啊,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龟头的前进方向被挡住了。
虽然没有完全进去,但这已经是插到了最深处。
【凯伊姆】 「莉西亚,进去了哦」
【莉西亚】 「真,真的吗?」
【莉西亚】 「我成为一个女人了吗……?」
【凯伊姆】 「啊啊,你很努力啊」
【莉西亚】 「我成为……凯伊姆的所有物了吗?」
【凯伊姆】 「是啊」
【莉西亚】 「呜……呜呜……凯伊姆……」
【凯伊姆】 「别哭啊」
【莉西亚】 「因,因为……我好好地把你给接受下来了啊」
【莉西亚】 「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吗」
莉西亚的眼眶中滴落出泪水。
【凯伊姆】 「……你高兴过度了,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莉西亚】 「凯伊姆」
【凯伊姆】 「而且,这样还不算完」
【莉西亚】 「是,是吗……?」
莉西亚微微一怔。
她果然不知道啊。
【莉西亚】 「接下来,要怎么做?」
【凯伊姆】 「在你的那里进进出出」
【莉西亚】 「原,和原来如此……」
【莉西亚】 「那么,就赶快动起来吧」
【莉西亚】 「用不着顾虑什么」
【凯伊姆】 「不过啊……」
既然光是插进去就让她感到这么疼痛,再动起来的话,肯定会更加的疼。
【莉西亚】 「做,做不到吗?」
莉西亚用依赖的目光凝视着我。
【凯伊姆】 「那倒不是」
【莉西亚】 「那么,就赶快舒服起来吧」
【凯伊姆】 「知道了」
在莉西亚那温柔的微笑的催促下,我慢慢地开始拔出肉棒。
【莉西亚】 「啊……嗯嗯,嗯唔……」
将肉棒拔到刚刚露出龟头的部位,就再次插入莉西亚的体内。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哈啊」
【莉西亚】 「嗯嗯,啊嗯,咕啊……呼唔……」
【莉西亚】 「啊,啊啊,嗯,咿啊啊」
每当龟头向最深处挺进的时候,莉西亚的阴道就会缩紧到夹痛我的程度。
分身传来近乎麻痹般的快感。
【莉西亚】 「啊啊啊,嗯唔,肚子的深处,满满的……」
【莉西亚】 「感觉,变得好奇怪……」
我慢慢地开始重复着抽送。
【莉西亚】 「呼唔唔,啊,嗯啊」
【莉西亚】 「嗯嗯,哈啊嗯……好疼,咕唔」
莉西亚不时地皱着眉头。
【凯伊姆】 「没事吗?」
【莉西亚】 「嗯,啊啊,只是稍微有点痛……」
【莉西亚】 「比起那个,每当插到里面的时候,后背就会起一阵痉挛」
她说不定已经一点点地开始有感觉了。
【凯伊姆】 「那是因为我动得很慢啊」
我将涂满了爱液的肉棒有如抚摸一般,来回挑弄着阴壁。
【莉西亚】 「嗯,嗯嗯……凯伊姆,真温柔啊……」
【莉西亚】 「不过我没事」
【莉西亚】 「动得再稍微激烈点也行哦」
莉西亚抬起头来,用她那痛并快乐着的表情仰视着我。
【凯伊姆】 「知道了」
【莉西亚】 「嗯唔……啊,嗯啊,哈啊嗯」
【莉西亚】 「啊,啊嗯……凯伊姆,很好……」
【莉西亚】 「嗯唔,嗯嗯……啊,呀啊,啊啊啊」
莉西亚的声音中,开始混杂起娇艳的喘息。
【莉西亚】 「啊,嗯嗯,哈啊,哈啊……呀啊,啊唔,嗯嗯,呜呜嗯」
【莉西亚】 「啊呜,好,好热……凯伊姆的那个,进来了……」
肉棒每插入阴道中,那炽热的触感都会化为快感向肉棒袭来。
这份让人难以自已的快乐,令我不禁开始更用力地抽插起来。
【莉西亚】 「呀啊啊,嗯嗯……啊唔,啊,嗯,哈啊……」
同时,阴道夹着肉棒的力度也在随之而增加。
已经无法停止这个动作了。
【凯伊姆】 「抱歉,我要开始动了哦」
【莉西亚】 「嗯……?」
我一口气将肉棒自阴道中拔出,然后直接插入最深处。
【莉西亚】 「咕啊啊啊啊,哈恩,啊咕,啊啊嗯,呀呜呜」
【莉西亚】 「突,突然这么快……」
【凯伊姆】 「我已经忍不住了」
【莉西亚】 「啊,嗯嗯,这样啊……呼啊,那么就动得更激烈点,也没关系哦……」
莉西亚的腰也开始用力地摇动起来。
肉壁越来越紧地吸附住整个阴茎。
这种快感已经无法形容。
滋啾,啾咕,咕啾
【莉西亚】 「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嗯嗯」
【莉西亚】 「啊嗯,咕唔,哈啊……变,变得奇怪起来了……」
【莉西亚】 「凯,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
莉西亚全心全意地叫着我的名字,索求着我。
她那深切的爱意传到了我的心中。
【莉西亚】 「哈啊,嗯唔唔……啊,呀啊,好厉害,有什么要来了……」
【莉西亚】 「啊,啊啊啊,嗯唔,嗯嗯,啊嗯嗯,唔啊,啊啊啊」
莉西亚的呻吟声,已经完全被快乐所浸染。
那份娇艳的声音,让我本已炽热的体内自根部涌出快感的波纹。
【凯伊姆】 「莉西亚,我要射了」
【莉西亚】 「啊啊嗯,嗯嗯,怎,怎么回事……?」
我将肉棒用力地再莉西亚的深处来回撞击。
【莉西亚】 「啊啊啊啊,嗯嗯,里,里面……好,好舒服……」
【莉西亚】 「咕唔,嗯嗯,呀啊……啊呼,呼啊嗯,嗯咕,啊啊唔」
【莉西亚】 「啊,不行,有什么……啊啊,啊,啊啊,嗯啊啊」
莉西亚的阴道急剧地缩紧,用最强的力道夹住我的分身。
【凯伊姆】 「要射了」
【莉西亚】 「啊啊,啊……射,射出来吧,凯伊姆……」
【莉西亚】 「啊啊啊啊……要飞了,呀啊啊,嗯嗯,哈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啊……啊啊,咕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噗咚噗咚噗,哔呜,噼呜噼呜,噼呜!
哔噜,哔呜,哔呜!
【莉西亚】 「呼啊啊啊……嗯唔……咕啊啊啊……」
我的欲望在莉西亚的体内一口气倾泻而出。
哔呜,哔噜,咚库库!
【莉西亚】 「啊啊……啊咕……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好,好热……肚子里面有充斥着的东西……好热……」
莉西亚的阴道一颤一颤地拍打着肉棒。
炽热的精液不断地在莉西亚的体内解放出来。
【莉西亚】 「呼啊,嫩,非常……舒服-……」
莉西亚颤抖着身体,将我的精液尽数收下。
【莉西亚】 「嗯……凯伊姆,射出来了吗……?」
【凯伊姆】 「啊啊,这是我感到很舒服的证据」
【莉西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莉西亚的阴道仍然在拍打着已经,仿佛要将我最后的一滴精液都榨干一般。
这令人无法忍耐的快感,让我的身体不禁向后仰去。
【凯伊姆】 「咕……」
【莉西亚】 「呵呵,凯伊姆的那个在我的体内一动一动的呢」
【凯伊姆】 「不要夹得太紧啊」
【莉西亚】 「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什么都没做,会夹得这么紧吗……
【凯伊姆】 「咕,我要拔出来了哦」
【莉西亚】 「啊,嗯嗯……」
啾噗
我的阴茎刚一拔出,莉西亚的阴道中就涌出了精液。
【莉西亚】 「好厉害……这些白色的液体是你射出来的吗?」
【凯伊姆】 「啊啊,没错」
微微染红的白浊体液,自莉西亚的大腿根流下。
精液从她那娇小的身躯中满溢而出的光景,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淫靡感觉。
【莉西亚】 「真了不起啊」
【莉西亚】 「我都不知道,做缔结契约的事情,居然会让人感到这么幸福」
【莉西亚】 「我真想每天都做这么棒的事呢」
莉西亚微笑着说道。
和莉西亚每天都……
一听到这句话,我的阴茎就又大了起来。
【莉西亚】 「啊……凯伊姆的那个,不是已经变大过了吗?」
【凯伊姆】 「就是这么回事」
【莉西亚】 「哎?」
我将肉棒抵在莉西亚的私处上。
【莉西亚】 「啊,干什么……」
微一用力,再一次侵入了莉西亚的体内。
滋,
【莉西亚】 「嗯嗯……呃啊啊啊啊……哈啊啊……嗯……」
啾噜----
【莉西亚】 「……唔……唔啊啊啊啊……咕唔,呼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小小的身体不住地在颤抖着。
肉棒每一次抽插,都会从莉西亚的阴道中带出一些白浊的液体。
【莉西亚】 「还,还要做吗?」
【凯伊姆】 「看来光做一次满足不了我啊」
【莉西亚】 「那是因为……感受到了我的魅力吗?」
【凯伊姆】 「啊啊,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莉西亚】 「呜……虽然好高兴,可是也好害羞啊……」
【莉西亚】 「被你用可爱这个词汇称呼,身体里面都变热了」
【凯伊姆】 「莉西亚,我喜欢你」
【莉西亚】 「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莉西亚】 「我也最喜欢凯伊姆了哦?」
【凯伊姆】 「我想要更加感受到你」
【莉西亚】 「嗯,知道了」
【莉西亚】 「随你喜欢的去做吧」
随着莉西亚露出的微笑,阴道再次将我的肉棒夹紧。
而我也以这个微笑为导火索,开始激烈地晃起腰来。
【莉西亚】 「啊啊,嗯,啊咕,呼嗯嗯,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呀啊,咕唔,嗯嗯,呀啊嗯,啊啊,呼啊啊」
【莉西亚】 「嗯嗯……哈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
混杂着精液的阴道变得更加润滑,将我的快感进一步提高。
这样一来,看来马上就能达到高潮了啊。
【莉西亚】 「呼啊,啊啊,嗯嗯……哈啊,嗯哈,咕啊啊啊」
【莉西亚】 「呀……嗯嗯,啊嗯,非常,舒服……」
【莉西亚】 「好像,要融化了似的」
莉西亚羞涩的身体染上了一片绯红。
【莉西亚】 「咕啊啊,啊,嗯啊……哈啊,嗯,嗯嗯,啊嗯嗯嗯」
【莉西亚】 「凯伊姆,我喜欢你……」
【凯伊姆】 「莉西亚……」
【莉西亚】 「啊啊……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
滋啾,咕啾,啾
在两人腰部剧烈的撞击下,肉棒也在莉西亚的阴道中翻江倒海。
【莉西亚】 「啊啊啊,哈啊,呼啊嗯,啊唔,咕唔唔,嗯哈,啊啊啊」
【莉西亚】 「啊,啊啊啊,啊,大,大脑又,一片空白了」
【莉西亚】 「嗯嗯,嗯,呜呜,已经,舒服得……无法忍耐了」
莉西亚肉壁上的压力不断增加,用力地夹紧我的肉棒。
【莉西亚】 「不,不行,啊,嗯嗯,哈,啊啊啊啊,已经,已经……!」
【凯伊姆】 「我也是」
犹如被融化一般的甜美快感,包裹住整个肉棒。
【莉西亚】 「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已经……忍不住了」
【莉西亚】 「嗯嗯嗯,哈啊……嗯咕,啊啊啊,咕唔唔唔唔嗯嗯嗯!!!」
【莉西亚】 「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呜,哔咕咕,噼噜,噼呜!
精液再一次咕咚咕咚地向莉西亚的体内涌去。
【莉西亚】 「啊啊嗯……哈啊,哈,啊啊啊,嗯咕……」
【莉西亚】 「呼啊……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嗯啊……」
【莉西亚】 「进来了……凯伊姆的东西,满满地……」
【莉西亚】 「我真的,好幸福……」
【凯伊姆】 「咕……」
哔库,哔呜,噼噜!
莉西亚的肉壁一次次缩紧,自阴茎中榨取每一滴精液。
【莉西亚】 「嗯嗯,还在出来啊……」
莉西亚无意识地摇摆着腰部。
【凯伊姆】 「等,等等」
她只是稍微动作,快感就陡然袭来。
【莉西亚】 「怎,怎么了……?」
【凯伊姆】 「已,已经够了」
【凯伊姆】 「拜托你稍微老实点吧」
【莉西亚】 「嗯ー……」
莉西亚抬起头来,露出不服气的表情。
【莉西亚】 「为什么?」
【莉西亚】 「你不舒服吗?」
【凯伊姆】 「不是,太舒服的话会变得很奇怪的」
【莉西亚】 「那也没什么关系嘛」
【莉西亚】 「我可是已经变奇怪过很多回了哦」
唔,应该怎么说明才好呢。
【凯伊姆】 「男人和女人稍微有点不同」
【莉西亚】 「哼」
莉西亚露出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
啾噜噜
我将肉棒从莉西亚的阴道中拔出。
大量的白浊液体也随之而涌出。
【莉西亚】 「呜哇……又出来了这么多啊」
【莉西亚】 「被射进来这么多,我的体内估计已经是一片白了吧」
【凯伊姆】 「因为你让我感觉太舒服了」
【莉西亚】 「呜呼呼……你这么说我真开心」
莉西亚微微地笑着。
她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可爱。
【凯伊姆】 「太好了,莉西亚」
【莉西亚】 「太好了」
我扶起莉西亚,向她送上一吻。
办完事后,我们都躺到了床上。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不停地要求着接吻。
【莉西亚】,「嗯……嗯呼……啊唔……」
【莉西亚】,「嗯嗯……」
她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打心底开心的微笑。
【莉西亚】,「这样,我就正式地成为你的女人了吧?」
【凯伊姆】,「应该是吧」
【莉西亚】,「是嘛是嘛」
【莉西亚】,「呵,呵呵呵……」
【莉西亚】,「呵呵呵……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莉西亚发出奇怪的笑声。
【凯伊姆】,「怎么了?」
【莉西亚】,「你总算是把我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呢」
【莉西亚】,「我可不会让你逃走了哦!」
【凯伊姆】,「你在说什么呢」
【莉西亚】,「你不明白吗?」
【莉西亚】,「你可是对身为国王的我做出了这种事啊」
【莉西亚】,「我是要你负起相应的责任」
【凯伊姆】,「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我可没听说过有什么交换的条件。
【莉西亚】,「我刚才也说过了,我打算成为所有国民的母亲」
【莉西亚】,「而你要来帮我这个忙」
【凯伊姆】,「母亲……」
脑海中浮现出相当不详的预感。
【莉西亚】,「这样一来,我就能生下孩子了吧?」
【莉西亚】,「我要和你继续努力,生下好多好多的孩子啊」
【凯伊姆】,「你想得太早了」
【莉西亚】,「是吗……」
【莉西亚】,「的确,在成为母亲之前,必须要先让凯伊姆当上我的丈夫啊」
【凯伊姆】,「丈夫?」
【莉西亚】,「你以为你都和我像这样缔结过契约了,还能不当我的丈夫吗?」
【凯伊姆】,「我还真就是这么以为的」
将和我的事情留在回忆中,而与和自己地位相符的贵族结婚。
这才是妥当的方法。
【莉西亚】,「真是遗憾啊」
【莉西亚】,「我是国王,我可不会容许那种事情」
莉西亚露出挑衅的微笑,向我迫近。
【凯伊姆】,「这太突然了」
【莉西亚】,「你刚才不还说我很可爱吗?」
【莉西亚】,「那是在骗我吗?」
【凯伊姆】,「当然不是」
【莉西亚】,「你没说过要把我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吗?」
【莉西亚】,「那又是怎么回事?」
【凯伊姆】,「那个……也不是在说谎」
【莉西亚】,「那就没问题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抱过她,那我也只好做出觉悟了。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管你是国王还是别的什么,现在的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莉西亚】,「真的吗!?」
【凯伊姆】,「是真的」
莉西亚赤裸着身体向我抱了过来。
【莉西亚】,「凯伊姆~」
【凯伊姆】,「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你上了套啊」
【莉西亚】,「呵呵,我偶尔也是会耍一些小阴谋的哦」
【莉西亚】,「毕竟你可是那种只要我不主动进攻,就完全无动于衷的人啊」
【莉西亚】,「接下来,你也要为了成为我的丈夫而努力哦」
【莉西亚】,「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许你花心」
【凯伊姆】,「如果我花心的话?」
【莉西亚】,「……我哭给你看」
那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凯伊姆】,「你这个笨蛋」
【凯伊姆】,「就算你不这么叮嘱我,我也不会花心的」
【凯伊姆】,「我可不希望让你伤心啊」
【莉西亚】,「嗯,啾……凯伊姆真温柔呢」
莉西亚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成为莉西亚──现任国王的丈夫。
在牢狱中长大的我,能做得到吗。
我能成为足以配得上身为国王的莉西亚的,顶天立地的男性吗。
【凯伊姆】,「嘛,我会努力看看的」
自从住在王城以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刚开始还颇有不适的生活,现在也已经相当习惯了。
这一天,正当我在王城里来回闲逛的时候,巡逻的近卫兵突然叫住了我。
【近卫兵】,「凯伊姆大人」
【近卫兵】,「国王陛下刚才正在找您」
【凯伊姆】,「莉西亚大人在找我?」
【近卫兵】,「哎哎,虽说似乎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
【凯伊姆】,「知道了」
【近卫兵】,「是」
我挥手和近卫兵道别。
她找我有什么事呢。
嘛,既然不是很要紧的事,那就先放着不管吧。
我走到庭院中。
莉西亚所创设的私察机关正在顺利地发挥着它的职能。
我有了几个部下,实际的任务也都是交给他们去做。
我之前一直都是独自在工作的。
虽然不觉得自己有统御部下的能力,不过费尽心力,总算也是把这个机构给扶上了正轨。
表面上,是没有私察机关这个存在的。
虽然暗地中的行动非常忙碌,但表面上我只是一个单纯的食客。
没有工作,只是每天都在满地闲晃的男人。
偏偏又似乎颇得国王陛下的宠爱。
跟班,小丑,爱人──
王城里对我的评价就是如是这般。
虽然这也让人很无奈,但还是总比当贵族要更合我的性子。
【鲁基乌斯】,「凯伊姆,你在这里啊」
我向身后传来的声音回过头去。
【凯伊姆】,「今天也要开会吗?」
【鲁基乌斯】,「刚才已经开完了」
【凯伊姆】,「真是辛苦啊」
莉西亚当上国王以后,基本每天都要举行会议。
为此,那些贵族也是一个个都忙得焦头烂额。
【凯伊姆】,「西斯狄娜没跟着你一起来啊」
无时无刻不在鲁基乌斯身边的西斯狄娜,今天却不见她的身影。
【鲁基乌斯】,「她正在大厅中谈话」
【凯伊姆】,「真是不称职啊」
【凯伊姆】,「就算是在王城里,也不该让你一个人到处乱走啊」
在执政公已死的如今,已经几乎没有与鲁基乌斯敌对的人了。
不过,贵族的世界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些事情。
【鲁基乌斯】,「我会小心的,多谢你的忠告」
【凯伊姆】,「那么,你叫住我有什么事?」
【鲁基乌斯】,「只是刚好偶然看到你,想问问你的近况罢了」
【凯伊姆】,「还是一如既往地过着闲散的日子」
私察机关的事情,对所有贵族都是个秘密。
【鲁基乌斯】,「真是浪费啊」
【凯伊姆】,「一点都没错」
【凯伊姆】,「那边的研究怎么样了?」
【鲁基乌斯】,「顺利地进展着」
【鲁基乌斯】,「最近这段时间,地震也减少了吧?」
【凯伊姆】,「的确是啊」
虽然执政公说过,下次崩落即将来临。不过交给鲁基乌斯应该是可以放心了。
【凯伊姆】,「缇娅现在在做什么?」
【鲁基乌斯】,「她正在积极地为我们提供协助」
【鲁基乌斯】,「身体状况也很好」
【凯伊姆】,「那就好」
【凯伊姆】,「政务呢?」
【鲁基乌斯】,「倒不能说不顺利,不过有个地方我有点在意啊」
鲁基乌斯露出沉思的表情。
【鲁基乌斯】,「最近这段时间,陛下似乎正在独自进行调查」
【鲁基乌斯】,「她似乎触及到了不少连我都不知道的事实」
【凯伊姆】,「这不是很好的事么」
【凯伊姆】,「那家伙也有各种各样的考虑吧」
【鲁基乌斯】,「凯伊姆,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凯伊姆】,「你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觉得我能知道吗?」
【凯伊姆】,「去问莉西亚本人吧」
【鲁基乌斯】,「这样啊」
【凯伊姆】,「如果莉西亚能管好那些贵族,对你不是也很有帮助么」
【鲁基乌斯】,「那是自然」
【鲁基乌斯】,「我正好可以将耽误在政务上的时间转到研究的上面去」
【凯伊姆】,「那就好」
【鲁基乌斯】,「对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鲁基乌斯】,「特别受灾地区的关所的通行规制,条件已经被放宽了」
【鲁基乌斯】,「我准备分阶段地增加通行的人数,直到最后将关所彻底废除」
【凯伊姆】,「就是说,要开放牢狱么」
自大崩落以来经过了10几年。
终于……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啊。
【鲁基乌斯】,「这是陛下的提案,你没听她说过吗?」
【凯伊姆】,「不,我是第一次听说」
的确是这样。
看来,她似乎也在做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那家伙也已经开始独立了啊。
【鲁基乌斯】,「话说,凯伊姆,陛下的情况怎么样?」
【凯伊姆】,「刚才你没和她一起开会吗?」
【鲁基乌斯】,「不是,我是指你和陛下的事情」
【凯伊姆】,「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鲁基乌斯】,「你们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今后的事情了?」
【鲁基乌斯】,「陛下的心意应该已经定下来了吧」
【鲁基乌斯】,「你如果不找机会回应这份心情,不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吗?」
【凯伊姆】,「也是啊」
【鲁基乌斯】,「你是在顾虑身份吗?」
【凯伊姆】,「那倒不是。只要从莉西亚那里拿到爵位,身份上就没什么问题」
【凯伊姆】,「不过,估计有贵族会以公私不分的说法来揶揄我们吧」
【凯伊姆】,「在莉西亚的统治稳定下来之前,我准备先看看情况再说」
【鲁基乌斯】,「原来如此」
【鲁基乌斯】,「那么,你来做我的父亲,奈菲尔卿的养子如何?」
【鲁基乌斯】,「如果是奈菲尔卿的儿子,身份也就不成问题了」
我被他这突然的提议吓了一跳。
【凯伊姆】,「我成为奈菲尔卿的养子?」
【鲁基乌斯】,「家父处于长时间的昏睡状态」
【鲁基乌斯】,「对我的做法已经完全无力干预了」
鲁基乌斯的提议相当有魅力。
至少,这比我单单为了结婚而从莉西亚那里得到一个爵位的做法要少上很多外界的批判。
【凯伊姆】,「不过,这样一来你不就会受到那些贵族的批判了吗?」
【凯伊姆】,「说什么,仗着自己的影响力高,就肆意妄为地把我拉做家人」
【鲁基乌斯】,「那是当然」
【鲁基乌斯】,「这句话我只对你说,我就算受到再多的批判,对我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凯伊姆】,「毕竟你的家属会成为国王的夫婿啊」
鲁基乌斯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让我不用担心吧。
【凯伊姆】,「和你回到原来那个兄弟的身份么」
【凯伊姆】,「我可不怎么感兴趣啊」
【鲁基乌斯】,「彼此彼此」
我们相对苦笑。
自从大崩落以来就生离死别的我们,转了无数个弯以后,居然又要回到手足的身份。
命运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啊。
【莉西亚】,「你们在笑什么呢?」
【鲁基乌斯】,「陛下好」
我和鲁基乌斯一同向莉西亚屈膝。
【莉西亚】,「你们在说什么呢?」
【凯伊姆】,「这是微臣之间的秘密」
【莉西亚】,「男性之间的密谈么?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吧」
【鲁基乌斯】,「如果是的话,相比告诉凯伊姆,我会先向您禀报」
【莉西亚】,「也罢」
【莉西亚】,「凯伊姆,我要去下层和牢狱视察,你跟我来」
【凯伊姆】,「属下遵命」
【鲁基乌斯】,「恕我多嘴,陛下,听说您这几天一直在外出视察」
【莉西亚】,「为了今后考虑,牢狱的情况就算看多少次也不为过」
【莉西亚】,「毕竟,一旦发生什么问题,咱们这边可是常常会迟于应对啊」
【莉西亚】,「咱们要在傍晚前赶到」
【莉西亚】,「快走吧,凯伊姆」
在莉西亚的催促下,我站了起来。
【凯伊姆】,「那么,我就出发了」
【鲁基乌斯】,「刚才那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凯伊姆】,「等我想想」
和鲁基乌斯道别之后,我与莉西亚一起走了起来。
【莉西亚】,「凯伊姆,刚才那件事是是什么事?」
【凯伊姆】,「都说是秘密了吧」
在确定周围没有第三个人之后,我们就又回到了平常的口气。
【莉西亚】,「你要对我有所保留吗?」
【凯伊姆】,「在这点上咱们是彼此彼此吧」
【莉西亚】,「你什么意思?」
【凯伊姆】,「关于开放牢狱的事情,我可什么都没听说啊」
【莉西亚】,「啊啊,那件事啊」
莉西亚露出一副有些尴尬的表情。
【莉西亚】,「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莉西亚】,「我想让你看看,就算没有你在,我也能做到一个身为优秀的国王该做的事」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呐,莉西亚」
【凯伊姆】,「如果我说我想回牢狱的话,你会怎么想?」
【莉西亚】,「你想回去吗?」
以我个人而言,自然是不大想回去。
但是,如果莉西亚不再需要我的话,我也该自行从王城消失才对
就像那个老园艺师一样。
【莉西亚】,「凯伊姆如果要回牢狱的话,我就也去牢狱吧」
莉西亚说出了我预想中的回答。
【凯伊姆】,「你想想自己的立场啊」
【莉西亚】,「我知道」
【莉西亚】,「不过,就算如此,我也要和你一起回去」
莉西亚凝视着我的眼神中,寄宿着强烈的意志。
听到这个回答,我自己也安心了下来。
但是,立刻就又变得有些歉疚起来。
我不该对莉西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的。
【莉西亚】,「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凯伊姆】,「不,抱歉,我只是随口一问」
或许,我是看到莉西亚那独立的样子,而在内心中感到了些许的寂寞吧。
真是不像样子。
【莉西亚】,「是就好了……」
【莉西亚】,「你该不会是在怀念住在娼馆的生活吧」
【凯伊姆】,「笨蛋」
【莉西亚】,「我可不许你花心哦」
【莉西亚】,「凯伊姆身边已经有我在了」
【凯伊姆】,「大白天的,别说这么让人害羞的话啊」
【莉西亚】,「还不是你逼我说的嘛」
【莉西亚】,「又和鲁基乌斯秘密地谈些事情,又突然说想要回牢狱去,怎么能让人不在意啊」
莉西亚撅起嘴巴,不开心地说道。
【凯伊姆】,「我和鲁基乌斯谈论的,是男性之间的话题」
【莉西亚】,「哼,你们两个要好的事迹我已经听够了」
【莉西亚】,「算了,赶快陪我去视察」
莉西亚披上外套。
【莉西亚】,「不赶快走的话,时间就要不够了」
【凯伊姆】,「所谓的视察是骗人的吧?」
【莉西亚】,「说,说什么呢」
【凯伊姆】,「我记得今天是市场营业的日子吧」
【莉西亚】,「那是巧合」
我们从前秘密潜进牢狱的时候,莉西亚就被市场的魅力给迷住了。
每当有大规模的赶集,她就会以视察为借口到下层和牢狱去。
相比视察来说,去买好吃的东西才明显是她的目的所在。
不过,也不排除她将这个作为视察一部分的可能性就是了。
【莉西亚】,「在你眼里,我可能一直都是在边玩边走,但是那都是我为了政治而做的视察」
【莉西亚】,「光是表面上的视察,是无法见识到人民生活中真实的一面的」
【凯伊姆】,「我知道我知道」
莉西亚看着我的眼神里,一副无法释然的样子。
【莉西亚】,「看来你没相信啊」
【凯伊姆】,「不是不是,我是在想,你现在已经能半真半假地向别人辩解了,真是相当习惯社会了啊」
【莉西亚】,「我那才不是辩解」
【凯伊姆】,「那么,应该没有必要非得在傍晚之前到达吧」
【莉西亚】,「……你真够坏心眼的」
莉西亚低声地嘟哝着。
视察结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
贵族们自不用提,就连佣人在这个时间也已经回房睡觉了。
换好衣服,洗完澡后,我们来到了莉西亚的房间。
【莉西亚】,「回来得还真晚啊」
【凯伊姆】,「还不都是你和货摊的大叔说得太久了」
【莉西亚】,「这也没办法,总不能对那些人置之不理吧」
因为莉西亚看上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所以我们去到的店铺的店主都和我们大谈特谈。
和他们的对话,有着很深的庶民气息。
这肯定也会对莉西亚的执政起到很大的帮助吧。
【莉西亚】,「呼,脚好累啊」
莉西亚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敲着小腿。
【凯伊姆】,「我去把佣人叫过来吧」
【莉西亚】,「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凯伊姆】,「应该有值夜班的人吧」
【莉西亚】,「用不着」
【莉西亚】,「你不能过来帮我揉揉么?」
【凯伊姆】,「自己做」
【莉西亚】,「就帮我揉一小会就好」
【凯伊姆】,「我说你啊」
【莉西亚】,「你真不懂话啊」
【莉西亚】,「我是让你再多待在这里一会」
莉西亚移开视线,红着脸说道。
【凯伊姆】,「……知道了」
【凯伊姆】,「我来给你揉吧」
【莉西亚】,「真的吗?」
【凯伊姆】,「来,把腿伸过来」
莉西亚开心地将腿向我伸来。
【凯伊姆】,「那么,我会小心地为您按摩的」
【莉西亚】,「总觉得有点紧张啊」
【凯伊姆】,「为什么?」
【莉西亚】,「你好久没对我这么温柔过了」
【凯伊姆】,「我可是一直都很温柔的」
【莉西亚】,「别自己这么说自己啊」
我抓住莉西亚的腿,开始揉了起来。
她的腿娇小而柔软。
我自脚踝至大腿内侧,仔细地为她按摩。
莉西亚将身体放松了下来。
【莉西亚】,「嗯……哈啊,真舒服啊……」
【凯伊姆】,「这边怎么样?」
我揉起了大腿的内侧。
【莉西亚】,「咿啊……嗯,好痒……」
【莉西亚】,「那,那里不用揉」
【凯伊姆】,「别这么说嘛」
【莉西亚】,「啊……嗯嗯……嗯唔」
莉西亚发出妖艳的娇喘声。
随着她弯身的动作,我看到了她的内衣。
【莉西亚】,「笨,笨蛋……你在看哪里呢」
【凯伊姆】,「谁知道」
【莉西亚】,「不,不要,太害羞了」
【凯伊姆】,「别这么说嘛」
我凑到莉西亚面前,吻住她的嘴唇。
【莉西亚】,「嗯……呼啊,嗯啾,啾噜……」
【莉西亚】,「啊呜,嗯……嗯嗯,啊嗯」
【莉西亚】,「嗯嗯,等,等等……再这样下去……」
【凯伊姆】,「再这样下去怎么了?」
【莉西亚】,「那,那个……就停不下来了啊」
【凯伊姆】,「用不着停下来」
我将莉西亚的腿抬了起来。
【莉西亚】 「呀……」
【莉西亚】 「你,你要干什么?」
【凯伊姆】 「你觉得呢?」
【莉西亚】 「又要……做吗?」
莉西亚移开了视线。
【莉西亚】 「你总是要得这么突然啊」
【莉西亚】 「我想要的时候明明都无视的……」
【凯伊姆】 「你不明白地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
【莉西亚】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笨蛋」
莉西亚露出怄气的表情。
【凯伊姆】 「现在怎么样?」
【莉西亚】 「现在……」
【莉西亚】 「现在也,想做」
莉西亚用十分可爱的口气说道。
【凯伊姆】 「知道了」
【莉西亚】 「唔,嗯……」
我吻住莉西亚娇小的嘴唇。
【莉西亚】 「嗯……呼唔,嗯嗯……啊嗯……」
【莉西亚】 「嗯咕,啾……啊……」
我如同鸟类啄食一般,享受着莉西亚嘴唇的柔软。
【莉西亚】 「嗯啾,咕啾……哈嗯,嗯嗯……」
【莉西亚】 「嗯唔……啾噜,哈啊……啊嗯,嗯」
莉西亚抱住我的头,主动将身子向我靠近。
【莉西亚】 「嗯啾,呼啊,嗯……嗯唔,啾库」
【莉西亚】 「嗯嗯,咕噜……啾,库啾,啾噜噜」
【莉西亚】 「哈,嗯唔……凯伊姆,我喜欢你」
【凯伊姆】 「我也是」
【莉西亚】 「真的吗?」
【凯伊姆】 「为什么要怀疑?」
【莉西亚】 「你总是满地乱晃,也不知道你都在想着些什么」
【莉西亚】 「只要一把视线从你身上离开,就有种你会突然离开我的不安」
【凯伊姆】 「我哪里也不会去」
【莉西亚】 「一定不许离开哦」
我和莉西亚的嘴唇再次重合。
【莉西亚】 「哈唔,嗯咕……啾噜,啾库,啾」
【莉西亚】 「咕噜噜,啾,嗯啾……库啾,哈,啊嗯」
莉西亚的舌头潜入了我的口中。
【莉西亚】 「嗯唔,啾噜噜,咕噜……哈库,嗯啾」
【莉西亚】 「嗯嗯嗯,哈……嗯唔,啾库,咕噜噜,啾」
我们的舌头彼此地索求着对方,来回地搅动。
【莉西亚】 「咕唔,啾噜,哈库……嗯啾,啾库,嗯嗯……」
【莉西亚】 「咕咯,咕噜噜,嗯啾,啾噜噜……嗯,哈啊」
我和莉西亚分开嘴唇,彼此对视。
【凯伊姆】 「你现在已经很熟练了啊」
【莉西亚】 「我不知道……我只是拼命地在做而已」
【莉西亚】 「不过,能让你感到高兴,我真的很开心」
我注视着莉西亚的私处。
【凯伊姆】 「这里,可以摸吗?」
莉西亚微微点头。
我隔着内裤,将手指抵上浅浅的裂缝。
【莉西亚】 「啊……哈,啊唔……啊嗯」
【莉西亚】 「呀,嗯嗯……啊,哈啊……」
【凯伊姆】 「舒服吗?」
【莉西亚】 「啊啊,唔,嗯,舒服……」
莉西亚扭动着身子,忍耐着快感的来袭。
【莉西亚】 「哈啊,嗯……啊嗯,嗯呼唔,嗯嗯」
【莉西亚】 「啊……啊嗯嗯,嗯……凯伊姆的手指,好舒服……」
我一边玩弄着莉西亚的私处,一边再次与她接吻。
【莉西亚】 「啊……呼嗯,嗯嗯,嗯咕,啊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 「嗯嗯嗯,嗯嗯……啊,呼嗯嗯,嗯唔,啾,啾噜」
莉西亚微微地颤抖着身体,吸住我的嘴唇。
【莉西亚】 「哈,嗯唔……嗯啾,啾咕,啾噜噜,啾……」
【莉西亚】 「咕噜噜,啾,嗯嗯,哈咕……啾噜,啾噗,啾噜噜」
莉西亚的鼻息拂过我的脸颊。
我们贪求着对方的已经满是唾液的嘴唇,。
【莉西亚】 「嗯,哈啊……嗯唔,啾,啾噜噜,咕啾」
【莉西亚】 「嗯库,啊,嗯嗯……啾噜,哈……哈啊」
【莉西亚】 「啊,嗯嗯……呼吸,好辛苦……」
莉西亚将嘴移开,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内裤已经带上了一股湿气,我的手指每次戳咚,都会带起一股淫靡的水声。
【凯伊姆】 「你已经湿了哦」
【莉西亚】 「因为正在被凯伊姆摸啊」
【莉西亚】 「这下子内裤不就被弄脏了吗」
【凯伊姆】 「在男人眼里,这种地方可是相当可爱的啊」
【莉西亚】 「呜呜……」
我隔着内裤,刺激着莉西亚的阴道口。
【莉西亚】 「呀,嗯嗯,呼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啊啊,呜嗯……啊,啊啊,啊嗯,嗯嗯」
库啾,噼啾,啾咕
我反复地揉搓着私处,将手指连同内裤一同陷入秘密的花圃中。
粘膜的热度隔着内裤传了过来。
【莉西亚】 「嗯嗯,嗯咕……哈,没法忍住不发出声音……」
【凯伊姆】 「会被外面的人听到哦」
【莉西亚】 「啊嗯,那,那样我会很为难的,嗯」
【凯伊姆】 「那么就努力别让他们听见吧」
【莉西亚】 「做,做不到……嗯唔,啊嗯嗯,呼啊啊,嗯……」
【莉西亚】 「嗯,声音自己就发出来勒……嗯啊,唔嗯嗯」
在用手指刺激莉西亚阴道的同时,我将另一只手搭上莉西亚的上衣。
【莉西亚】 「啊……」
我顺手解开她上衣的扣子,让她的胸部露了出来。
【莉西亚】 「啊……嗯嗯,呀,胸部,不行……嗯嗯嗯」
我一边揉着莉西亚的胸部,一边分开阴唇,将手指埋了进去。
【莉西亚】 「呀啊,嗯嗯嗯……嗯唔,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呼,嗯嗯……啊嗯,啊啊,嗯啊啊」
【凯伊姆】 「稍微克制点声音」
最近,莉西亚或许是习惯了这种行为,呻吟声变得越来越大。
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被外面听到。
【莉西亚】 「可,可是声音它自己就发出去了……我也没办法啊」
莉西亚抓住扶手,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莉西亚】 「嗯嗯,啊嗯……都是你不好,对我做这种事……」
【凯伊姆】 「很可爱哦,莉西亚」
【莉西亚】 「笨。笨蛋……」
莉西亚满脸通红地将头低下。
我将脸向莉西亚的乳房凑了过去。
【莉西亚】 「嗯嗯,啊……你,你要做什么……?」
下一时刻,我便用嘴含住了她的乳头。
【莉西亚】 「呀啊,哈啊,嗯唔……那,那里不行……」
【莉西亚】 「嗯嗯,太舒服勒,会变得奇怪的……」
啾,啾库,咕噜
我一边任舌头在乳头上挑逗,一边轻轻地将其咬住。
【莉西亚】 「呀啊嗯,咕啊啊……啊嗯嗯,不要咬啊……嗯嗯嗯」
【莉西亚】 「哈嗯嗯……嗯唔,啊啊,哈啊,咕呜呜」
【莉西亚】 「好,好舒服……」
这样啊,她喜欢那里被咬啊。
我用舌头玩弄着莉西亚已经变硬的乳头,开始用力地吸了起来。
【莉西亚】 「啊啊啊,嗯唔,啊……呀啊,嗯嗯嗯,哈啊」
【莉西亚】 「手指,好舒服……胸部也不行了……呀,这样不行……」
【莉西亚】 「嗯嗯,咕唔……再做下去的话,我就要去了……」
莉西亚的腰部开始微微地战栗起来。
就这样让她达到高潮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我放开了口中含着的乳头。
【莉西亚】 「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莉西亚】 「嗯……凯,凯伊姆……怎么了?」
【凯伊姆】 「你还想要我继续吗?」
【莉西亚】 「……」
莉西亚红着脸低下头去。
【凯伊姆】 「看来你已经很有感觉了啊」
莉西亚的内裤被爱液浸湿,微微地变得透明起来。
涌出的爱液已经流到了椅子上。
【莉西亚】 「都是被你上下其手,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莉西亚】 「负起责任来啊」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我将莉西亚已经使得一塌糊涂的内裤脱了下来。
莉西亚的私处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透过裂缝,能够清楚地观察到阴唇。
【莉西亚】 「嗯……别那么盯着看啊」
【凯伊姆】 「你还在在意那种事啊?」
【莉西亚】 「我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自信」
【凯伊姆】 「很漂亮啊」
莉西亚的被爱液浸湿的私处反射着灯光,发出淫靡的光辉。
打开裂缝,可以看到微微颤动着的阴唇。
【莉西亚】 「要,要做了吗……?」
【凯伊姆】 「不,还要等等」
【凯伊姆】 「我得先将这些漏出的爱液给利用起来啊」
【莉西亚】 「哎……?」
【莉西亚】 「你,你要做什么?」
我抬起莉西亚的腿,将脸向她的私处凑近。
【莉西亚】 「等,等等……我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莉西亚按住了我的头。
【凯伊姆】 「交给我吧」
【莉西亚】 「哇,呀……那,那种事用不着做的」
莉西亚的性器就展露在我的眼前,以她的力气根本就阻挡不了我的欲望。
【莉西亚】 「呀,不,不行……我说……!」
被爱液浸湿的私处微微地流出女性的体味。
阴茎对此起了反应,开始渐渐地勃起。
【莉西亚】 「拜托你,不要做这种事了,你也不用非要负起责任来了啦」
【莉西亚】 「啊,对不起,我说对不起了……住手吧,好吗,好吗?」
莉西亚拼命地按住我的头,阻止我的嘴向她私处的侵袭。
【凯伊姆】 「我说,快移开啊」
我摇了摇头,解开了莉西亚的束缚。
【莉西亚】 「呀啊啊啊……嗯嗯嗯,啊啊,咕啊啊,呼嗯嗯」
然后,脸就埋到了莉西亚的大腿中,开始舔舐起阴唇来。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嗯,呼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不,不要舔那种地方啊……」
【莉西亚】 「啊呜,嗯嗯,很,很脏的,不要啊……哈,嗯啊啊」
【凯伊姆】 「莉西亚的身上没有脏的地方」
【莉西亚】 「笨,笨蛋笨蛋……」
我的舌头舔上了莉西亚的私处。
【莉西亚】 「啊呜……嗯呼,啊啊啊……嗯嗯,啊嗯嗯嗯」
【莉西亚】 「啊啊,嗯,这样不行,太舒服勒……啊啊,不,不行不行」
【莉西亚】 「哈啊……声音,发出来了……哈,啊啊,咕唔唔」
莉西亚用力按住我的头部,却毫无用处。
【莉西亚】 「呀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呜,已经,变得好奇怪了,住手吧……」
我将舌头深入阴道,在里面搅动起来。
【莉西亚】 「呀啊啊嗯,咕啊啊嗯……啊,啊呼,嗯嗯嗯……啊嗯」
【莉西亚】 「啊哈啊,啊,啊,啊啊……舌头,伸进来了……」
阴道中溢出火热的蜜汁。
【莉西亚】 「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唔嗯嗯嗯」
啾噜,啾噜噜噜噜
我将整个嘴抵到莉西亚的私处上,将爱液吸入口中。
【莉西亚】 「呀啊啊,嗯嗯,哈啊,咕啊啊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 「啊啊,在,在被吸着,在被凯伊姆吸着……啊啊,嗯唔唔」
莉西亚的腰开始激烈地晃动起来。
啾咕,啾噜噜噜,咕噜噜噜
【莉西亚】 「啊嗯嗯嗯,咕唔,啊啊啊……哈啊,嗯嗯嗯嗯」
【莉西亚】 「嗯唔,哈,啊,啊啊,啊啊,呀啊嗯」
我将阴蒂含入口中,执拗地给予刺激。
【莉西亚】 「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那里,太敏感了……不行,嗯啊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呀,呀啊啊……哈嗯嗯,唔咕,啊啊啊啊」
【莉西亚】 「去……去了……要去了……!」
莉西亚握紧扶手,身体猛地一紧。
【莉西亚】 「啊,已经,不行……不行不行……嗯唔,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啊啊啊啊,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呀啊啊,嗯嗯,哈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 「凯,凯伊姆,已经要去了,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的身体猛地一抖,达到了高潮。
【莉西亚】 「哈啊……哈,哈啊,哈啊……嗯哈,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哈啊,哈啊……嗯嗯,啊……哈啊……」
莉西亚调整着慌乱的呼吸,双腿不住地痉挛。
【凯伊姆】 「舒服吗?」
【莉西亚】 「哈啊,哈啊,哈啊……我,我说你……!」
【莉西亚】 「刚才,肯定被别人听见了……!」
【凯伊姆】 「发出声音的人是你啊」
【莉西亚】 「那,那倒也没错……」
莉西亚的花圃中,溢出的爱液和我的唾液混杂在一起,已经是湿的一塌糊涂。
【凯伊姆】 「讨厌吗?」
【莉西亚】 「啊呜……虽,虽然,不讨厌……」
我这个冷不防的问题,让莉西亚再次低下了她那羞红的脸。
【莉西亚】 「很卑鄙哦,凯伊姆」
【莉西亚】 「问这种问题简直就是犯规啊」
【凯伊姆】 「既然是事实也没办法了」
我的肉棒已经勃起到胀痛的地步了。
【莉西亚】 「凯伊姆,不进来吗?」
【凯伊姆】 「我想进」
【莉西亚】 「……知道了」
莉西亚解开纽扣,将我的肉棒解放了出来。
【莉西亚】 「呀……」
而我则抱起莉西亚,自己在椅子上坐下。
【莉西亚】 「这,这种姿势,很不好意思啊……」
【凯伊姆】 「偶尔这样来一回也不错吧」
【莉西亚】 「如,如果你想做的话……我也不反对哦?」
不管我提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莉西亚都会全部答应下来。
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莉西亚】 「凯伊姆只在这个时候才这么积极」
【凯伊姆】 「在这种时候不积极可就算不上是男人了」
【莉西亚】 「是……吗?」
【凯伊姆】 「大体上,没有那个男人不想抱好女人的」
【莉西亚】 「凯,凯伊姆也是吗?」
【凯伊姆】 「嘛,算是吧」
【莉西亚】 「呜呜……我好担心啊」
【莉西亚】 「如果,凯伊姆和其他女孩子做这种事的话,我……」
莉西亚认真地露出失落的表情。
【凯伊姆】 「别担心」
【凯伊姆】 「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女孩子比你更好」
【莉西亚】 「是,是吗……?」
【凯伊姆】 「你还真多疑啊」
我向莉西亚的嘴唇凑近。
【莉西亚】 「嗯嗯……」
【莉西亚】 「……嗯唔……啾噜……」
【莉西亚】 「咕噜,啾……嗯,嗯啾」
我将舌头缠上去,专心地贪求着莉西亚的嘴唇。
【莉西亚】 「嗯啾……啾咕、咕噜噜」
【莉西亚】 「呜嗯……哈唔,啾,噗恰,噼啾……」
彼此舔舐着对方的舌头,夺走对方的嘴唇。
【莉西亚】 「咕啾、噗啾……嗯、噗啾、啾噜」
【莉西亚】 「嗯啊、啾、嗯啾、啾咕……噗咯、噗啾、啾噜噜」
【莉西亚】 「哈嗯……哈啊、哈啊、哈啊……」
我们分开双唇,彼此凝视。
【莉西亚】 「凯伊姆……」
【凯伊姆】 「怎么了?」
【莉西亚】 「为什么,你要让我这么着迷……?」
【莉西亚】 「我已经不会从你身边离开了哦」
【凯伊姆】 「啊啊,不要离开」
莉西亚露出沉醉的表情。
【莉西亚】 「……你好过分」
【凯伊姆】 「哪里过分了?」
【莉西亚】 「嘴上说着不要我离开,自己一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却就说要回牢狱去」
【莉西亚】 「你知道,这一次你让我多伤心吗?」
是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莉西亚居然这么受伤。
【莉西亚】 「呜嗯……一想到你可能会从我面前消失,心里就好像坏掉了似的」
【莉西亚】 「可是,我却还是这么喜欢你……」
莉西亚突然微微地流出了泪水。
【凯伊姆】 「是我不好」
【凯伊姆】 「今后我会尽量少开这种玩笑的」
【莉西亚】 「真的吗?」
【凯伊姆】 「啊啊,我不许你骗我」
【凯伊姆】 「我爱你,莉西亚」
【莉西亚】 「算,算了……既然你这么爱我,那我就放你一马」
莉西亚的脸红了起来。
【凯伊姆】 「你真可爱啊」
【凯伊姆】 「让人不禁想欺负你一番」
【莉西亚】 「不要欺负人,普通的爱我就好」
【凯伊姆】 「知道了」
【莉西亚】 「嗯……啾、咕啾……」
我吸吮着莉西亚的嘴唇,将舌头伸入她的口中。
【莉西亚】 「哈、啾噜、咕啾……啾」
【莉西亚】 「嗯呼、嗯咕、啾噜噜、嗯啾……」
然后,将莉西亚的舌头引入我的口中。
【莉西亚】 「嗯嗯……呼嗯嗯、啊嗯……啾咕」
【莉西亚】 「嗯呼、咕噜噜、嗯嗯嗯……」
我撅起嘴唇,开始吸着莉西亚伸过来的舌头。
【莉西亚】 「啾、咕噜噜、嗯啾、嗯咕……嗯哈、凯、凯伊姆……」
【莉西亚】 「啊呣、啾……啾噜、啾噜……咕噜、啾噜噜噜」
【莉西亚】 「哈、啊……嗯嗯……」
莉西亚蠕动着腰部,将私处抵在已经变热了的我的肉棒上。
湿润的阴唇给予分身相当大的刺激。
【莉西亚】 「凯伊姆,差不多该……」
【莉西亚】 「我想用身体感受你的存在」
【凯伊姆】 「啊啊」
我抬起莉西亚的腰,将龟头抵在阴道口上。
滋奴,滋噜噜,滋啾呜呜
【莉西亚】 「啊啊……啊啊啊、啊嗯恩恩、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即一放手,靠着莉西亚的体重,而一口气将阴茎插入她的体内。
【莉西亚】 「啊咕、啊啊啊、嗯嗯、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的肉壁紧紧地夹住我的分身。
满是爱液的阴道,给予了我最高的享受。
【凯伊姆】 「你刚才没去吗?」
【莉西亚】 「呜……呜呜、哈啊、才没有,那种事呢……」
【凯伊姆】 「那么,我要继续动可以吧?」
【莉西亚】 「等等、稍微休息一会儿也可以的吧」
【凯伊姆】 「我现在就想动起来」
我将莉西亚的腰部抬起。
【莉西亚】 「啊、啊嗯嗯、哈咕、明、明说了等等」
滋,滋啾,奴噗……
【莉西亚】 「嗯嗯嗯、啊咕、恩啊啊啊……嗯咕、哈啊嗯」
【莉西亚】 「啊啊……嗯嗯嗯、嗯咕呜、呼啊啊……」
我重复着抬起放下的这个动作,品尝着莉西亚的阴道甜美的触感。
【莉西亚】 「啊啊啊、嗯咕、哈啊、恩啊啊……」
【莉西亚】 「啊咕、呀恩……不行、啊嗯、啊、好舒服……」
【莉西亚】 「啊啊嗯、嗯嗯、嗯呼、呀啊啊」
而莉西亚也开始配合着我上下的动作而晃起腰来。
我一边感受着莉西亚的体重,一边专心致志地将肉棒在莉西亚的体内来回抽插。
【莉西亚】 「呼、啊啊啊、咕呜……嗯哈、咿呜……」
【莉西亚】 「呀啊……嗯嗯、啊呜、唔嗯、嗯、嗯嗯……!」
突然,我碰到了阴道中那个坚固的地方。
【莉西亚】 「伊啊啊啊啊……啊啊、这么深、不、行……!」
【莉西亚】 「呼嗯嗯、嗯嗯、哈啊、哈啊、嗯……嗯嗯嗯嗯」
【莉西亚】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咕」
从莉西亚的体内溢出的爱液,配合着我们的动作而四溅开来。
本来又小又紧的阴道,在无数爱液的润滑下,肉棒的抽插也变得容易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无比强烈的快感。
【莉西亚】 「咕呜嗯、哈啊……恩啊啊、啊、啊、啊嗯嗯」
【莉西亚】 「嗯、进到、里面来了……嗯嗯、恩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啊嗯、哈啊啊、嗯、嗯嗯……哈嗯嗯嗯」
莉西亚流着口水,发出甜美的呻吟。
【凯伊姆】 「莉西亚 」
【莉西亚】 「啊啊、啊咕……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好舒服」
【莉西亚】 「太舒,服……了……呜呜,快要,变得,不行……唔呃」
【莉西亚】 「不要啊……我明明是国王、像、像这样……」
【凯伊姆】 「在我面前不需要在意这些」
【莉西亚】 「嗯嗯、啊……也、也对呢……」
【莉西亚】 「啊……爱我、吧……嗯嗯、爱我吧」
【凯伊姆】 「啊啊、我爱你」
【莉西亚】 「啊嗯……好高兴、凯伊姆、好喜欢你……」
【莉西亚】 「嗯嗯嗯、啊啊、哈啊啊啊」
【莉西亚】 「更加、让我……变得更加奇怪吧」
滋噜噜,滋啾,啾库,咕啾噜噜
射精感渐渐地涌了上来。
【莉西亚】 「哈啊、嗯、嗯咕、啊啊、嗯嗯、哈啊、哈嗯嗯」
【莉西亚】 「咕嗯、恩啊……哈啊啊、啊呼、嗯嗯嗯、啊、已经……」
而莉西亚的阴道仍然在越收越紧。
这份刺激,让精液顿时涌上龟头。
【凯伊姆】 「我也要去了」
【莉西亚】 「嗯嗯、啊……啊啊、射、射出来、吧……」
【莉西亚】 「在、我的……里面、把你的、那个……全部……!」
莉西亚腰部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
【莉西亚】 「啊啊啊,嗯唔……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啊呼、呀啊啊、嗯嗯嗯、嗯咕、啊、啊啊、嗯、啊啊!」
【莉西亚】 「已、已经……不、行……唔……!」
莉西亚僵直着身体,身体猛地一仰。
【凯伊姆】 「要去了」
【莉西亚】 「哈嗯嗯嗯、啊啊啊……来了、凯伊姆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咕呜呜、啊……我也、我也快去了……已经、不行……!!」
【莉西亚】 「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呼啊啊啊啊啊嗯嗯嗯!!!」
哔呜,哔噜噜噜,哔库,哔呜!
我将精液满满地射向存在于莉西亚体内最深处的子宫口。
过度的快感,让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
咚噗咚噗,哔噜,哔库!
【莉西亚】 「嗯嗯嗯……啊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哈啊、嗯嗯、咕呜呜……啊哈啊、哈啊……哈……」
【莉西亚】 「好热……肚子里、进、来了……唔」
而莉西亚也在朦胧的意识下,身体因为绝顶的快乐而不住地颤抖。
【莉西亚】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莉西亚调整着呼吸,向我露出微笑。
【莉西亚】 「哈啊……啊……呜啊……啊……」
【莉西亚】 「呼啊……好、幸福……」
【莉西亚】 「哈啊……被凯伊姆、爱着这件事……我已经非常清楚了」
莉西亚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毫不做作地将这羞人的话说了出来。
在肉棒的推挤下,莉西亚的腹部微微地膨胀了起来。
【莉西亚】 「嗯嗯……凯伊姆那个坚硬的东西,就在这里哦」
【莉西亚】 「进到我这么深的地方,让我疯狂……真是个坏东西啊」
莉西亚的阴道猛地缩紧。
【凯伊姆】 「唔……稍微让我缓一下」
【莉西亚】 「就算你这么说,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莉西亚】 「凯伊姆的这里也一样哦」
莉西亚的肉壁不断地蠕动,刺激着我已经打倒高潮的阴茎。
【莉西亚】 「嗯……啊……」
渐渐地,莉西亚开始缓缓地摇起腰来。
【凯伊姆】 「不要再动了」
【莉西亚】 「啊啊……嗯呼……」
【凯伊姆】 「我,我说不要再动了啊」
这份向肉棒袭来的无法形容的快感,让我不自觉地抬起腰来。
【莉西亚】 「啊嗯、嗯……刚刚你也、没有等一下对吧……」
【凯伊姆】 「你是想再来一次吗?」
【莉西亚】 「啊啊、嗯、没错……想要再多感受你一点……」
莉西亚开始主动地摆动腰肢。
滋啾,滋啾呜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咕嗯嗯……!」
而我也不禁开始配合起莉西亚腰部的动作来。
我没有顾忌从莉西亚的体内溢出的精液,而是再次开始向她的最深处突击。
【莉西亚】 「啊啊嗯、嗯嗯嗯、哈啊……啊啊、咕啊、啊、啊、啊」
【莉西亚】 「嗯唔……哈嗯,啊,啊,咿啊,嗯啊啊」
近乎麻痹的快感在肉棒处不胫而走。
莉西亚炽热而濡湿的阴道自前后左右将我的分身紧紧夹在其中。
【莉西亚】 「哈啊啊、啊嗯、恩啊……哈啊、嗯、嗯嗯、啊嗯、嗯唔唔」
【莉西亚】 「嗯嗯,凯,凯伊姆……」
突然,莉西亚将脸向我这边转来。
【莉西亚】 「啾、啾咕、啾噜噜……嗯啾」
【莉西亚】 「哈啊……嗯嗯、嗯啾、咕噜噜、啾噜、咕啾」
【莉西亚】 「啾噜噜、哈……凯伊姆、凯伊姆……唔」
然后,向我索求着,主动将舌头伸入我的口腔。
而我则是将莉西亚的舌头,以及她流入的唾液全部迎了进来。
【莉西亚】 「啾咕……嗯啾、啾噜、噗啾……啾噜噜」
【莉西亚】 「哈啊……啊呒、咕噜噜、啾咕……咕啾噜」
【莉西亚】 「噗啾、噗噜、嗯啾、啾、咕噜噜噜、啾噜」
【莉西亚】 「嗯嗯、哈啊……」
我松开莉西亚的嘴,转而吸住她的脖子。
【莉西亚】 「伊啊……啊啊啊、嗯嗯、啊哈啊、呼啊啊嗯」
【莉西亚】 「凯,凯伊姆……那里,痒痒的」
我拂开她的秀发,在脖颈处灵巧地挑逗。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伊啊啊嗯……啊啊、嗯嗯、哈啊啊」
每当舌头凑到脖子上,莉西亚的体内就会猛地做出反应。
莉西亚虽然嘴上说着很痒,实际上似乎还是相当喜欢我这样做的。
【莉西亚】 「嗯嗯,啊啊啊……呀啊嗯,脖,脖子已经不行了……」
【凯伊姆】 「那这里怎么样」
这次,我拨开莉西亚的头发,舔起了她的后颈。
【莉西亚】 「呀啊啊啊、啊、啊啊、嗯咕、呜啊、呼啊」
【莉西亚】 「啊啊啊啊、那、那里是……更不行……嗯嗯、啊哈啊」
莉西亚的身体顿时产生了更大的反应。
【莉西亚】 「哈啊啊、喵啊……嗯咕咕、啊啊、嗯嗯、啊、嗯、嗯嗯」
【莉西亚】 「哈呜……不行……呀啊……嗯嗯嗯、啊呼、哈啊啊啊嗯……」
莉西亚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的力气尽数消失。
看来她的脖子似乎相当敏感。
【莉西亚】 「恩恩恩、哈啊、啊啊……已经不行了、来了、又要来、唔……」
莉西亚激烈地摇摆着腰肢。
被精液搞得一片湿滑的阴道,再次开始强烈地缩紧。
【莉西亚】 「啊啊啊,嗯嗯……怎么,这么快就要……」
【莉西亚】 「讨厌……嗯咕,想要,和凯伊姆,……一起去……」
莉西亚抬起眼睛凝视着我。
她的表情中,散发着火热的气息。
【凯伊姆】 「我也快要……唔」
【莉西亚】 「唔嗯、啊啊……好、高兴、啊……全部、射出来……!」
【莉西亚】 「啊啊啊、呼啊、嗯、啊、嗯嗯、脖子也……」
我按照莉西亚的期望,执拗地攻击着她的脖子。
舌尖在她的后颈处灵巧地滑动。
【莉西亚】 「啊、啊、啊啊、嗯、啊啊、呐啊啊、嗯咕、嗯嗯嗯、哈呜……唔!」
【莉西亚】 「呀、呀啊啊、啊……恩恩恩、哈啊、呼啊啊、咕唔嗯!」
阴道难以言喻的强烈收紧,让射精感在体内直涌而上。
【凯伊姆】 「去了……!」
【莉西亚】 「啊啊啊……嗯、凯伊、姆、射出来、在里面、更多地……!」
【莉西亚】 「嗯、嗯嗯嗯、哈啊啊、啊咕、啊、啊……!!」
【莉西亚】 「去了、我也已经、我也……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西亚】 「嗯咕、嗯嗯……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啊啊! 嗯嗯嗯嗯嗯!!!」
哔呜呜,哔库,哔噜噜!
咚噗,哔呜,咚库库!
【莉西亚】 「伊啊!?」
因为动作过度激烈的缘故,肉棒一不小心拔了出来,精液全数被射向莉西亚的身体。
哔库,哔噜噜噜,咚噗咚库,咚库,哔呜哔呜!!
【莉西亚】 「嗯嗯、嗯噗……嗯嗯、嗯咕……!」
自肉棒中飞涌而出的精液,将莉西亚的脸和身体上染上了一片片白浊的痕迹。
【莉西亚】 「嗯哈……哈啊、哈啊……哈嗯、嗯呒……」
【莉西亚】 「嗯咕……噗噜……」
莉西亚舔舐着沾在唇边的精液。
【莉西亚】 「哈、啊……这就是、凯伊姆的……」
【莉西亚】 「有股……奇妙的味道……」
【凯伊姆】 「别尝味啊」
【莉西亚】 「呼啊……就算你这么说……哈啊……射在脸上的人……可是你哦」
【凯伊姆】 「是我不好」
我将沾在莉西亚脸上的精液擦掉。
【莉西亚】 「嗯……非常的热呢」
【莉西亚】 「这样一来……咱们就都能得到幸福了吧」
莉西亚带着心醉神驰的表情,凝视着遍布身上的精液。
【莉西亚】 「感觉被凯伊姆征服了呢」
【莉西亚】 「这具身体的全部、都已经是你的东西了」
【凯伊姆】 「啊啊、没错」
我们彼此抱住对方,沉浸在快乐的余韵之中。
【莉西亚】 「每当被凯伊姆索求,我就会感到很安心」
【莉西亚】 「我想要每天都这样」
【凯伊姆】 「我也是」
【莉西亚】 「真的吗……?」
我将莉西亚脸上的精液擦净,吻住她的嘴唇。
【莉西亚】 「嗯嗯、啾……哈嗯……」
【莉西亚】 「噗啾……咕噜、嗯嗯、哈啊……」
【凯伊姆】 「莉西亚、我喜欢你」
我从身后将莉西亚娇小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
【莉西亚】,「啊啊、好舒服啊」
莉西亚穿着衣服,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她的表情上充斥着满足感。
【凯伊姆】,「你也成为女人了呢」
莉西亚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莉西亚】,「我什么都不知道」
【莉西亚】,「你只在这种时候,才会对我说喜欢这两个字吧?」
【莉西亚】,「所以我才……」
我将手放到莉西亚的头上。
抚摸着她带有汗液湿气的头发。
【莉西亚】,「如果你什么时候都对我说喜欢的话,我也不会这么不安了」
【凯伊姆】,「是我不好」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认真地注视着我。
【莉西亚】,「你真的喜欢我吗?」
【凯伊姆】,「当然了」
【莉西亚】,「天知道呢」
【莉西亚】,「其实,你现在只是在勉强自己陪在我身边吧?」
莉西亚的不安实在太过深重。
【凯伊姆】,「不用担心」
我抚摸着她的头部,将自己安抚的心情传达给她。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带着一副认真的表情,转身面对着我。
【莉西亚】,「你知道、贵族们都叫你什么吗」
【凯伊姆】,「我知道」
【凯伊姆】,「国王陛下的随从,小丑,爱人……大致上就是这些吧」
【莉西亚】,「没关系吗?」
【凯伊姆】,「我可没兴趣对这些东西都一个个去追究」
说到底,我本来就是在牢狱里以杀人为生的人。
早已习惯他人的中伤了。
【莉西亚】,「凯伊姆,难道你不讨厌自己这种尴尬的立场吗?」
【莉西亚】,「其实,你是想回到牢狱,去过回那种平凡的生活吧?」
【凯伊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莉西亚】,「因为我不想和凯伊姆分开」
【莉西亚】,「但是,我觉得自己没法给你幸福」
【莉西亚】,「就算你再能迁就我的任性,也总有一个极限的」
【凯伊姆】,「我不在意的」
【莉西亚】,「你不是在勉强自己吗?」
【凯伊姆】,「我都说我不在意了,相信我吧」
【莉西亚】,「……我很不安」
莉西亚露出阴沉的表情。
我必须要给予她勇气才行。
【凯伊姆】,「莉西亚、过来一下」
我将斗篷递给莉西亚,带她来到阳台上。
两个人并肩而立,眺望着彼方那牢狱的万家灯火。
自从牢狱崩落以来,我就一直生活在那里。
无论那里是多么污浊不堪的地方,我也是在那里长大成人的。
【凯伊姆】,「莉西亚应该会改变牢狱吧」
【莉西亚】,「我无法拯救牢狱的每一个人」
【莉西亚】,「但是,还是有一个只有我才能拯救他们的方法」
【莉西亚】,「教会我这些的是你啊」
【凯伊姆】,「啊啊」
虽然执政公已经不在人世,但王城中却仍旧充斥着勾心斗角。
不管莉西亚成长为多么优秀的人,这个世界若想要一个人生存下来,也实在是太过艰苦了。
深知于此却仍旧独自回到牢狱,去享受莉西亚所实行的政策的恩惠,我的脸皮可没厚到那种地步。
就像莉西亚有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一样,我也有着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凯伊姆】,「我一直都会支撑住莉西亚」
【凯伊姆】,「所以,不要再担心了」
【莉西亚】,「……」
即使如此,莉西亚表情中的不安也仍旧没有消失。
【莉西亚】,「你也许会得不到幸福哦」
【凯伊姆】,「你是担心被叫成随从会让我生气吗?」
【凯伊姆】,「那都只是些小事而已」
【莉西亚】,「可是……」
莉西亚是真的非常喜欢我。
正因如此,才害怕自己会让我变得不幸。
【凯伊姆】,「今天,我和鲁基乌斯谈话的内容,也就是关于今后的事情」
【凯伊姆】,「她要我好好地考虑一下我和你的关系」
【莉西亚】,「和我的关系?」
【凯伊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和你的身份并不相称」
【莉西亚】,「关于这个、只要授予凯伊姆爵位的话就不成问题了吧」
【凯伊姆】,「确实、地位相符了」
【凯伊姆】,「但是,那些贵族应该会因为你将爵位私有化的做法,而感到不满吧」
【莉西亚】,「我不在乎」
我很高兴莉西亚能这么说。
但是,
【凯伊姆】,「你啊、刚即位不久,政治基础也不稳定」
【凯伊姆】,「在这种状态下,施政的时候必须要随时为自己留有余地才行吧」
【莉西亚】,「凯伊姆也对我的事情想了很多啊」
【莉西亚】,「可是,那样的话……」
莉西亚咬住嘴唇。
她想说什么,我已经十分清楚。
【凯伊姆】,「所以,我准备进入鲁基乌斯的家里」
【凯伊姆】,「成为鲁基乌斯父亲的养子」
【莉西亚】,「哎……」
莉西亚露出惊讶的表情。
【凯伊姆】,「这样一来,不仅与你门当户对,更重要的是,那些贵族们的批判也会自然而然地消失」
【莉西亚】,「不过,这一次鲁基乌斯就会变成众矢之的了」
【凯伊姆】,「不用在意那家伙」
【凯伊姆】,「他会做出这个提议,自然是因为这对他有着足够丰厚的回报」
莉西亚微微点头。
【凯伊姆】,「抱歉,至今为止让你这么不安」
【凯伊姆】,「我也已经做好觉悟了」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眼眶中浮现出的泪水,渐渐地开始滴落。
【莉西亚】,「可是,凯伊姆,你不是说过贵族和你个性不符吗?」
【凯伊姆】,「只要去慢慢习惯就好」
【莉西亚】,「成为贵族以后,就必须要出席会议了哦」
【莉西亚】,「而且贵族之间,也有各种各样麻烦的人际交往」
【凯伊姆】,「不用再说了」
我擦去莉西亚的泪水。
【莉西亚】,「抱歉,让你为了我牺牲这么多」
【凯伊姆】,「这是我所期望着的」
从小到大,我从未为了别人而努力过。
但是,只要是为了这家伙,不管受到什么辛苦我也毫不在意。
就算把我的东西全部给她都无妨。
【莉西亚】,「这样好吗……真的好吗?」
【凯伊姆】,「那是当然了」
【莉西亚】,「凯伊姆」
皎洁的月光照射在阳台上。
我温柔地将莉西亚拥入怀中。
怀中的身体十分娇小。
她就是用这么柔弱的身体,在和那些贵族们进行着抗争。
【凯伊姆】,「我会支撑着你」
【莉西亚】,「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输给任何人」
【莉西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把这个国家治理得更好给你看的」
【凯伊姆】,「拜托你了」
莉西亚点了点头。
【凯伊姆】,「我已经不想再让你感到不安了」
【莉西亚】,「凯伊姆……我是个幸福的人」
【莉西亚】,「能与你相遇,真的是太好了」
说着,莉西亚露出梨花带雨般的笑容。
【凯伊姆】,「我也是」
她默默的踮起了双脚。
【凯伊姆】,「从今以后,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莉西亚】,「啊啊」
在这片月光之下,我温柔地吻上了莉西亚的嘴唇。
从今以后,我就是贵族了。
接下来,我将要面对的是从前完全不曾想象过的,全新的生活。
未来的日子里,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在等待着我。
但是,我也可以去实现很多自己从前所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我将可以站在治理国家的立场上,改变这整个都市。
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我也可以让牢狱的人民从那个痛苦的深渊中挣脱出来。
而总有一天,我也会解开这座都市的秘密吧。
我先要好好地支撑住莉西亚。
为了不让这个如同刚出生的马驹一般稚嫩的新国王,成为那些老辣的贵族的饵食──
为了不让这个背负着一切在荒野中独自前行的少女,孤身一人走向终结──
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做给你看。
自莉西亚的加冕仪式以来过了5天。
王城内已经在鲁基乌斯的主导下,开始了新生的政治。
现阶段,还没有发现明显的反抗鲁基乌斯的贵族。
不过,在吉尔巴鲁特的统治下,所有的事情都已被歪曲。
想要让它们全部恢复正常,似乎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在革新政治的同时,鲁基乌斯也接手了吉尔巴鲁特的研究。
他首先终止了为复活库尔维斯而做的研究。
然后,开始进行将都市的安定作为最优先目标的新一轮研究。
为了将吉尔巴鲁特所遗留下的设施和成果进行最大限度的再利用,他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交接。
担任新一届研究班核心的,是在鲁基乌斯私人名下的研究员们。
据传言,那些研究员过去曾在黑羽被抓去研究的那个牢狱的设施中工作过。
吉尔巴鲁特对上面做出了全员都因火灾而死的报告,但实际上却把那些研究员给据为了己有。
他心思的慎密让人不禁咋舌。
而另一方面,吉尔巴鲁特最近所引发的这场崩落,让牢狱陷入了更加严峻的状况之中。
虽然我的熟人中没有死去的人,但其他的牢狱民众却又有不知道多少人被吸入了下界。
──还会再发生崩落吗?
──为什么,只有牢狱要遭受这么悲惨的事情?
接连发生的崩落,让牢狱民之间的不安与不满开始蔓延开来。
虽然在莉西亚的指示下,援助工作迅速地进行了下去,但是却无法快速稳定地安定人心。
面临着人民的动摇,都市的寿命长短这些严重问题的同时──
诺瓦斯•艾蒂尔,今天也悬浮在天空之中。
今日万里无云,天空的湛蓝令人觉得有些刺眼。
四处燃起的清香的烟雾,有如云霞一般萦绕在空中。
我和鲁基乌斯站在距离刑场不远的地方,观看着处刑仪式。
【纳达尔】,「开始处刑」
神官长严峻的声音流淌在空气中。
如同归巢的蜜蜂般蠢蠢欲动群众,全都陷入了静止之中。
取而代之的,是随着一个清澈的铃声响起,而出现在刑场上的,圣女的身姿。
那是一名年幼的少女。
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拉菲将被处刑的场景。
那份焦躁、紧张,还有绝望。
和那时比起来,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触。
就算有,也只是微微的空虚。
【凯伊姆】,「真平静啊」
【鲁基乌斯】,「马上就会喧哗起来的」
鲁基乌斯用淡淡的口吻说道。
人们仿佛听到了他的话,而渐渐地开始骚动起来。
圣女向通往地狱的刑场走去。
周围响起雷鸣般的喝彩声,
以及,在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愤怒的诅咒。
你看,没错吧——鲁基乌斯用眼神向我示意。
【凯伊姆】,「我说的平静不是指那些围观者,而是我自己的心情」
【鲁基乌斯】,「……嚯?」
耳边响起暴风雨般的欢声。
又一个少女将要为了缓解人们的不安,而献上自己宝贵的生命。
这是我所看到的,第三次的处刑。
而每一次,我所抱持的感情都各不相同。
《大崩落》之后的那次处刑,所感受到的愤怒──
柯蕾特被处刑时,所感到的焦躁与不公──
以及如今,所感受到的这份虚无──
对将一切罪孽背负于自己身上的纯洁的少女处刑,能够解救大多数的人。
虽然说起来很伤悲,但这是为了维持诺瓦斯•艾蒂尔的稳定而必要的存在,去救下圣女,则会违反全体的利益。
正因为弄清了这个现实,我才会对此而感到空虚。
……真是不可思议啊。
【凯伊姆】,「和过去比起来,现在的我好像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改变啊」
【鲁基乌斯】,「那就是所谓阅历的差别」
【鲁基乌斯】,「在不同的阅历之下,眼中所见的世界也会改变……不管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那些什么都不知道,一味地去诅咒圣女的人,应该是最开心的吧」
【鲁基乌斯】,「大概是吧」
【鲁基乌斯】,「知道这些事情,让你感到后悔了吗?」
【凯伊姆】,「怎么可能,这比一无所知要好太多了」
【凯伊姆】,「就算我有办法忘掉一切,我也不想忘掉呢」
【鲁基乌斯】,「原来如此」
鲁基乌斯的表情微微地变得柔和起来。
【鲁基乌斯】,「接下来要怎么办?」
【鲁基乌斯】,「你应该也可以把这些事全埋在心底,然后去像从前那样生活」
【凯伊姆】,「这座城市如果掉下去就全完了,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鲁基乌斯点了点头。
【鲁基乌斯】,「无知者无罪」
【鲁基乌斯】,「但是,知之而不为,就是罪孽了」
【凯伊姆】,「你不用担心,事到如今我已经不会逃避了」
鲁基乌斯看了我一眼后,很快便把头转了回去。
【鲁基乌斯】,「直到最后,都一起前进吧」
【凯伊姆】,「正如我所愿」
鲁基乌斯向着马车走去。
她的背影,已经没有小时候的模样。
回想起来,我自从懂事开始,就一直在眺望着哥哥的背影。
时而焦躁,时而嫉妒,总是以他为中心在转。
但是,现在已经不同。
我走到鲁基乌斯的身边。
【凯伊姆】,「除了和我说过的那些以外,你还知道什么别的有关天使的研究的事情吗?」
【鲁基乌斯】,「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凯伊姆】,「听到吉尔巴鲁特临终时的那些坦白,你看上去也不是很吃惊」
【凯伊姆】,「而且,研究的交接也进行得太快了」
【凯伊姆】,「如果没有事先的准备,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要说还有什么原因的话……
他破坏了吉尔巴鲁特设置在牢狱里的研究设施,也打倒了将福音混入毒品进行贩卖的《风锖》。
不知道研究的内容,不可能做得到这些事情。
【鲁基乌斯】,「果然被你看穿了啊」
鲁基乌斯轻轻地叹了口气。
【鲁基乌斯】,「我对研究的内容大概有个了解」
【鲁基乌斯】,「因为很得吉尔巴鲁特的信任,所以我多少也参与了他的研究」
【凯伊姆】,「原来如此」
第一次在鲁基乌斯的宅邸中谈话的时候──
这家伙说过,他对这座都市的秘密还一无所知。
那是在说谎啊。
虽然我完全上了他的当,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做法。
毕竟,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在不知道对方是否会站在自己这方的时候,是不可能会将都市的秘密向其坦白的。
而且,其实我们也半斤八两。
我也是直到昨天晚上,才把柯蕾特和拉菲仍旧活着的事情告诉了他。
在我说出这件事的时候,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的表情都相当的好玩。
【鲁基乌斯】,「抱歉,欺骗了你」
【凯伊姆】,「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凯伊姆】,「相对的,希望你今后不要再对我有所保留」
【鲁基乌斯】,「那是当然」
【鲁基乌斯】,「回到王城以后,咱们要商讨今后的行动方针」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看一个东西」
【鲁基乌斯】,「什么东西?」
【凯伊姆】,「诺瓦斯•艾蒂尔的心脏」
鲁基乌斯停下了脚步。
【鲁基乌斯】,「心脏是指什么?」
【凯伊姆】,「不要装傻」
【凯伊姆】,「我说的是让这座都市停留在空中的,那份真正的力量」
想要帮助鲁基乌斯,我就必须要尽可能地减少自己与他所掌握的情报差距。
【凯伊姆】,「让我看会有什么麻烦吗?」
【鲁基乌斯】,「不,倒不如说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
【鲁基乌斯】,「虽然可能不是什么开心的光景……不过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强」
我们从刑场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
吃完迟来的午餐之后,我在鲁基乌斯的带领下向研究室走去。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
缇娅摇晃着翅膀走了过来。
【凯伊姆】,「你现在的翅膀还真是大啊」
【缇娅】,「是的……我还没能习惯,很困扰呢」
【缇娅】,「睡觉的时候也冷静不下来」
【凯伊姆】,「不疼吗?」
【缇娅】,「是的,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
她的笑容中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脸上也没有不擅长撒谎的人在说谎时露出的那份不安。
【缇娅】,「您今天去哪里了呢?」
【凯伊姆】,「圣女的仪式」
【缇娅】,「那么……果然……那个」
缇娅没能将处刑这两个字说出口。
【凯伊姆】,「别露出那么消沉的表情啊」
【缇娅】,「好的……」
【缇娅】,「不过,如果我能用这双翅膀在空中飞翔的话,说不定就能去救她了……我是这么想的」
翅膀缓慢地挥动着。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飞起来的样子。
【鲁基乌斯】,「现在就失望还太早」
【鲁基乌斯】,「在接下来进行的研究的过程中,这双翅膀很有可能会变得更大」
【缇娅】,「还会,更大吗?」
【鲁基乌斯】,「没错,缇娅君你有这个可能性」
【缇娅】,「可能性,啊」
她的表情变得开朗起来。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经不起别人夸啊。
【鲁基乌斯】,「接下来,差不多也该出发了吧,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
【鲁基乌斯】,「缇娅君也跟着一起来吧」
【缇娅】,「哎?去做什么?」
【鲁基乌斯】,「去见天使」
【缇娅】,「天使……天使……?」
缇娅露出摸不着头脑的神情。
【缇娅】,「天使……啊,哎哎!?」
【鲁基乌斯】,「你们看过之后,今后的事情也就方便了」
【缇娅】,「……可,可是……」
【鲁基乌斯】,「害怕吗?」
【缇娅】,「不,不是的……这应该说是在紧张吧」
【鲁基乌斯】,「做好心理准备吧」
【缇娅】,「哎?」
鲁基乌斯转过身去。
然后,在我们的前方走了起来。
【凯伊姆】,「来,赶快走吧」
【缇娅】,「啊,好,好的」
我在困惑的缇娅后背推了一把。
【缇娅】,「请,请您不要推我,我自己能走的」
说完,缇娅便向着鲁基乌斯追去。
鲁基乌斯走上通往上方的楼梯。
沿着在高塔的内壁螺旋上升的楼梯,向着高高在上的楼上走去。
在走过不知道多少级台阶之后。
【凯伊姆】,「……」
我们来到了楼梯的尽头。
映入我们眼帘的光景,与其说是某种装置,倒更像是一个祭坛。
所有的装饰都指向中央的柱子。
看上去就好像是在那里祭祀某个崇拜的神灵。
不过,出现在我眼中的东西,如果称之为神的话,实在是太过于亵渎神灵。
【缇娅】,「那,那个是……什么……?」
【鲁基乌斯】,「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天使」
柱子上绑着一个有着人类外形的东西。
身高大概和小孩子差不多。
身体有如枯木般瘦削,基本上已经处于皮包骨头的状态。
它的双眼是两个黑暗的窟窿,看上去就好像是某种树干中心的空洞。
因为饥饿而死的老人被太阳晒干之后,大概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凯伊姆】,「也就是说,天使就是被绑在这个贯穿整个研究室的柱子上面的吗?」
【鲁基乌斯】,「没错」
【鲁基乌斯】,「而这整个一座塔,就像是包裹这个中心支柱的刀鞘一样的存在」
【鲁基乌斯】,「虽然详细的情报已经遗失了,但是这座都市的奇迹,基本上都是靠这个天使来完成的」
【缇娅】,「奇迹是指?」
【鲁基乌斯】,「要说起最大的奇迹……」
鲁基乌斯望向窗外。
在苍穹之下,蔓延着雄壮的云海
【鲁基乌斯】,「那肯定就是让这座都市浮在空中这件事了」
【鲁基乌斯】,「其他还有,不让都市受到强风的影响,让井底的水不曾枯涸,还有生产出与耕地面积相比远为丰富的食物……」
【鲁基乌斯】,「有很多我们生活的必要的条件,都是靠天使来保障的」
【缇娅】,「哈,哈啊……原来如此」
缇娅呆呆地回应道,也不知道她是真懂还是在装懂。
【凯伊姆】,「天使还活着吗?」
【鲁基乌斯】,「说到底,我们就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生命这个东西」
【鲁基乌斯】,「不过,知道现在,我们都在从天使的体内抽取力量」
【缇娅】,「它都已经像个干货一样了……还要去抽取它的力量吗……」
【鲁基乌斯】,「不去抽取的话,这座都市就会坠落」
【鲁基乌斯】,「而且,天使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是执政公过分地抽取力量所致」
【鲁基乌斯】,「她以前的外形,似乎是个非常美丽的少女」
【凯伊姆】,「嚯」
住在这座都市里的,无数人类的性命,
那些装缀着喜怒哀乐的一段段人生,
就是由这样一个小小的,仿佛人类的残渣般的存在支撑起来的。
【缇娅】,「真可怜……」
【凯伊姆】,「不过,如果不去抽取力量,那么所有人都会死,没错吧?」
【鲁基乌斯】,「没错」
【凯伊姆】,「既然知道这家伙能让都市漂浮起来,那么不能经过某些调节,做到改变崩落的场所,或者减少地震的发生之类的事情吗?」
【鲁基乌斯】,「如果能做到就好了……」
【鲁基乌斯】,「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能找到控制这座都市的方法」
【鲁基乌斯】,「虽然已经知道都市是靠天使之力在漂浮,但是其原理和手段还仍旧在研究之中」
【缇娅】,「好可怕……大家居然都生活在这片连是怎么漂浮起来的都不知道的土地上」
【凯伊姆】,「所以,才需要圣女的存在」
只要做出的是圣女的祈祷让都市漂浮起来的这种说明,人们就能安心地生活下去。
【缇娅】,「原来如此……」
【缇娅】,「唔……」
突然,缇娅突然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凯伊姆】,「怎么了?」
我碰了碰缇娅的肩膀。
隔着衣服,我便感受到了她体温的上升。
【鲁基乌斯】,「怎么了?」
【凯伊姆】,「身体很热」
【凯伊姆】,「缇娅,振作点」
【缇娅】,「啊……啊啊……啊……」
缇娅紧紧地抱住自己。
【凯伊姆】,「喂,缇娅,喂!?」
【缇娅】,「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流出。
而仿佛在呼应着缇娅的痛苦一样,整座塔也开始颤抖起来。
【鲁基乌斯】,「地震?」
【凯伊姆】,「发生了什么?」
我回头看向缇娅。
正在这时──
【凯伊姆】,「鲁基乌斯,你看她的翅膀」
【鲁基乌斯】,「是在……发光吗?」
【凯伊姆】,「啊啊,颜色和《终焉之晚霞》一样」
缇娅的翅膀发出模糊的光芒。
和她以前复活的时候所发出的光芒相同。
【缇娅】,「呃……啊,啊……啊…………」
缇娅的呻吟声渐渐低了下去。
忽然,光芒消失了。
与此同时,缇娅也像个断线的人偶般倒了下去。
【凯伊姆】,「缇娅」
我连忙将她抱住。
她的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眼睛也紧紧地闭着。
【凯伊姆】,「缇娅,没事吧?喂!」
我摇着她的肩膀。
她微微地动了动眼皮,然后慢得令人心急地睁开了眼睛。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身体一动不动,只转着眼睛看向四周。
【缇娅】,「哇,哇,哇,哇」
然后,在我的怀中扭来扭去。
【凯伊姆】,「喂,不要乱动啊!?」
【缇娅】,「脸,脸离得太近了!」
【缇娅】,「在别人面前这样做是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
【鲁基乌斯】,「好像很精神啊」
【凯伊姆】,「啊啊」
我放开她的身子。
【缇娅】,「好疼」
【缇娅】,「怎,怎么突然就把手松开……好过分……」
缇娅揉着腰站了起来。
【凯伊姆】,「谁叫你让我这么担心,笨蛋」
【缇娅】,「对不起……」
【凯伊姆】,「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缇娅】,「那个……」
缇娅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缇娅】,「没关系的,身上一点也不疼」
【鲁基乌斯】,「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缇娅】,「那个,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缇娅】,「身体突然就变得好热……然后,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凯伊姆】,「声音?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鲁基乌斯也摇了摇头。
【缇娅】,「哎?我真的听见了啊」
【缇娅】,「你终于来了啊,我在等着你啊……之类的」
【缇娅】,「不过,听上去并不是那么开心,而是一个非常悲伤的声音」
【凯伊姆】,「是谁说的?你原来听过吗?」
【缇娅】,「在梦里……那个,和时不时地在梦里和我说话人是一个声音」
【凯伊姆】,「是对你说,你有什么生存的意义之类的梦话的那个人吗?」
【缇娅】,「是的」
我望向柱子上的天使。
鲁基乌斯也向那里投去锐利的视线。
柯蕾特曾经说过,天使要她把缇娅带到自己的身边。
如果将这句话理解成是将缇娅带到这里的话,也就能明白那些话的意思了。
【鲁基乌斯】,「天使,啊」
【凯伊姆】,「好像是」
【鲁基乌斯】,「抱歉,接下来能麻烦你去接受检查吗,缇娅君?」
缇娅用视线征求着我的许可。
【凯伊姆】,「接受吧,说不定能借此机会明白些什么」
【缇娅】,「我知道了」
【缇娅】,「鲁基乌斯先生,那就拜托您了」
【鲁基乌斯】,「好,走吧」
我们三人按照鲁基乌斯,缇娅,然后是我的顺序走下楼梯。
在临下楼之前,我再一次看向天使。
她一动也没有动,只是在用那空洞的眼神凝视着前方。
研究室深处──
正在我隔着玻璃看缇娅在房间中接受检查的时候,有人走进了塔里。
【莉西亚】,「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啊」
【鲁基乌斯】,「陛下」
在场的人们同时向莉西亚恭敬地鞠躬。
【鲁基乌斯】,「刚才我让缇娅去和天使见面,结果突然引起了异变」
【鲁基乌斯】,「现在正在为她检查」
【莉西亚】,「结果能马上出来吗?」
【鲁基乌斯】,「如果结果很简单的话」
【莉西亚】,「那么,我在这里等着」
一个空着手的研究员搬了张椅子到莉西亚的旁边。
【莉西亚】,「辛苦了」
莉西亚坐了下来。
虽然据即位还没过多长时间,但莉西亚身为国王的威严却已经是数倍于前。
有所觉悟的人,会很快地成长。
【凯伊姆】,「政务那边怎么样?」
【莉西亚】,「认真去做的话,事情怎么也做不完。要想偷懒的话,不管怎么偷懒都没关系」
【凯伊姆】,「那么,国王陛下是哪边呢?」
【莉西亚】,「你这无礼的家伙」
【莉西亚】,「肯定是前者啊」
莉西亚笑了起来。
【莉西亚】,「多亏鲁基乌斯很优秀,我总算能将国政没有阻碍地处理下去」
【鲁基乌斯】,「您过奖了」
【凯伊姆】,「莉西亚也干得不错啊」
【莉西亚】,「你还是在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啊」
【莉西亚】,「就算我不在意,周围人的脸色也会很难看哦」
【莉西亚】,「嘿嘿,你还是注意点吧」
【凯伊姆】,「那么,我今后就恭恭敬敬地对您吧」
【凯伊姆】,「我可不想因为对陛下不敬而被处罚」
【莉西亚】,「我是在开玩笑,你像这样就好」
【莉西亚】,「一天到晚都绷着个脸,工作也会做不好的」
莉西亚愉快地笑了。
她的笑容十分成熟。
我们谈笑了一会后,研究员从玻璃房中走了出来。
【研究员】,「陛下,简易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莉西亚】,「让我好等啊」
【莉西亚】,「那么,结果呢?」
【研究员】,「和上次的检查结果比较起来,缇娅小姐的翅膀变得更大了」
【研究员】,「而在翅膀发光的同时,天使的力量也产生了较大的波动」
【研究员】,「受到它的影响,牢狱的一部分似乎发生了中等规模的地震」
【莉西亚】,「是吗……」
【鲁基乌斯】,「像缇娅这样的羽化病人,至今为止我们只发现了她一个」
【鲁基乌斯】,「从复活和净化的能力来看,她就明显不是普通的羽化病人」
【鲁基乌斯】,「如果缇娅真的是接近天使的存在,那么她说不定可以成功地拯救这座都市」
【研究员】,「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高」
【研究员】,「再考虑到天使的情况,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她了」
【莉西亚】,「……时间不等人,吗」
【凯伊姆】,「事态已经急迫到这种程度了吗」
【鲁基乌斯】,「你也看到天使的样子了吗?」
【鲁基乌斯】,「那已经是干涸的水井了」
莉西亚向正好走出房间的缇娅看去。
【鲁基乌斯】,「咱们必须要得到她的帮助」
【凯伊姆】,「那家伙啊,该怎么说呢……」
【莉西亚】,「直接去问她本人是最快的」
我们隔着玻璃,把缇娅叫了过来。
【缇娅】,「叫我有什么事呢?」
鲁基乌斯对她说明了情况。
每听一句话,缇娅就点一次头。
她想要参加研究的干劲,一看就十分清楚。
【缇娅】,「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什么都会去做」
【凯伊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缇娅】,「说不定,我之所以会被生下来,就是为了像这样去帮助大家哦」
如果缇娅是普通的人类,这些话多半会被人一笑置之。
但是,缇娅明显不是凡人。
能净化羽化病人的翅膀,也能让他人复活。
而每次做这些事,她的翅膀就会愈发变大,渐渐地向另一种存在转变。
就算真的有什么出生便持有的命运,也完全不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凯伊姆】,「鲁基乌斯,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鲁基乌斯】,「什么?」
【凯伊姆】,「缇娅如果协助研究的话,最后会变成刚才那个天使的样子吗?」
【缇娅】,「啊……」
笑容从缇娅的脸上消失了。
【鲁基乌斯】,「那是吉尔巴鲁特的暴走所引发的结果」
【鲁基乌斯】,「我们的研究是为了将被吉尔巴鲁特所滥用的力量进行再利用,而且说到底,让都市漂浮就不需要那么多的力量」
【鲁基乌斯】,「而对缇娅君的研究,也是为了进一步探明原因」
【鲁基乌斯】,「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和天使同样的对待」
【凯伊姆】,「那种保证有什么意义?」
一旦发生什么紧急事态,就算是公文都有可能会变成一张废纸。
更不用说口头的约定了。
【鲁基乌斯】,「我能理解你的担心」
【鲁基乌斯】,「但是,关于缇娅君的这件事,你也只能相信我了」
鲁基乌斯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他的视线中充满着自信,没有一丝动摇。
【鲁基乌斯】,「我再说得简单易懂一点吧」
【鲁基乌斯】,「让缇娅君遭受那样悲惨的对待,而抽出她的力量,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鲁基乌斯】,「只会让都市的寿命更加缩短而已」
【凯伊姆】,「……」
【莉西亚】,「相信我吧,凯伊姆」
【莉西亚】,「为了诺瓦斯•艾蒂尔,现在缇娅的力量是必要的」
【缇娅】,「我也拜托您了」
【缇娅】,「如果因为我没有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而让街道变得一片狼藉的话,我肯定就不知道该怎么向大家道歉好了」
缇娅很清楚。
自己能拯救这个都市。
而在这个前提上,她决定去做出行动。
那么,阻止她去那么做或许也是一种罪责。
【凯伊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唱白脸啊」
【鲁基乌斯】,「多谢你能够理解我们」
【凯伊姆】,「现在想想,我并没有对缇娅的做法说三道四的权力」
【缇娅】,「不过,我现在姑且还算是凯伊姆先生的所有物呢」
【凯伊姆】,「那种事情无所谓,忘掉吧」
【缇娅】,「就算您叫我忘掉……」
【缇娅】,「我说不定也会像艾莉斯小姐那样学坏哦」
【凯伊姆】,「你的性格可没她那么复杂」
【缇娅】,「……好过分」
缇娅不满地嘟起了嘴。
为什么我身边有那么多人都喜欢成为别人的东西啊。
【凯伊姆】,「嘛,难得有这个机会,你就随自己喜欢去做吧」
【缇娅】,「谢谢您」
缇娅深深地鞠了一躬。
【研究员】,「那么,缇娅小姐,接下来有更加详细的检查,请您来这边」
在研究员的催促下,缇娅走了出去。
【缇娅】,「啊……」
缇娅向我投来仿佛想要说些什么的视线。
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便被研究员带到了玻璃房的里面。
那家伙应该也很不安吧。
被一群陌生的人进行各种各样的研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感受。
那家伙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难道要把翅膀完全长出来,然后去成为天使吗?
完全无法想象。
【西斯狄娜】,「失礼了」
【鲁基乌斯】,「是西斯狄娜啊,怎么了?」
【西斯狄娜】,「在特别受灾地区传来了十万火急的情报」
西斯狄娜将握成一个小圆球的纸团递到鲁基乌斯的手中。
这是信鸽送来的信。
鲁基乌斯摊开信纸,读了起来。
【鲁基乌斯】,「陛下,这份是从关所的《防疫局》看守所那里传来的报告」
【鲁基乌斯】,「上面写着,在特别受灾地区有发生暴动的兆头」
【凯伊姆】,「暴动?」
【莉西亚】,「原来如此」
莉西亚十分冷静。
【凯伊姆】,「你已经事先预想到了吗?」
【莉西亚】,「嘛,某种程度上吧」
【莉西亚】,「在这段时间,圣女频繁地更换和地震的贫乏,已经让牢狱的不满急剧地变得高涨起来」
【鲁基乌斯】,「刚才的那个地震说不定成为了导火索」
【西斯狄娜】,「我先去现场看看」
【鲁基乌斯】,「你让菲奥奈副队长也和你一起同行,带领部队守护住关所」
【西斯狄娜】,「了解了」
【莉西亚】,「凯伊姆,你也去看一下吧」
【莉西亚】,「你在牢狱里有很多朋友吧?」
【凯伊姆】,「啊啊,虽然已经少了一个人」
【西斯狄娜】,「我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鲁基乌斯】,「我知道,治安的维持就交给你了」
【鲁基乌斯】,「凯伊姆去和不蚀金锁接触,然后收集情报」
【凯伊姆】,「知道了」
【鲁基乌斯】,「既然是凯伊姆出马,看来我可以好好地期待到手的情报了」
鲁基乌斯信心满满地点着头。
西斯狄娜在旁边向我瞪了一眼。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在鲁基乌斯面前出风头。
【莉西亚】,「鲁基乌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
莉西亚的语气不经意间变得严肃起来。
【莉西亚】,「我不会容许让民众流血的行为,绝对要避免起冲突啊」
【鲁基乌斯】,「……好的,我会铭记在心」
【莉西亚】,「西斯狄娜,你也已经听清楚了吧」
【西斯狄娜】,「谨遵陛下的旨意」
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深深地低头鞠躬。
【莉西亚】,「嗯」
【莉西亚】,「那么,我就会去处理政务了」
披上斗篷之后,莉西亚走出了研究室。
【西斯狄娜】,「那么,我也要赶快向特别受灾地区赶去了」
西斯狄娜转过身去,作势离开。
【凯伊姆】,「呐,西斯狄娜」
【西斯狄娜】,「什么事?」
【凯伊姆】,「那个,你能不能不再用特别受灾地区这个称呼方式了?」
【西斯狄娜】,「这是国家所定下的名称,您有什么不满吗?」
西斯狄娜和鲁基乌斯都凝视着我的脸。
【凯伊姆】,「牢狱的人不希望被他人视作特别的存在」
【凯伊姆】,「创设关所,把那片土地和生活在那上面的人当成特别存在的,是这个国家吧?」
【凯伊姆】,「所以我至少希望,你们不要总是特别特别地去称呼那里」
【西斯狄娜】,「可是……我们是国家的子民」
【凯伊姆】,「莉西亚可是直接叫牢狱的」
【西斯狄娜】,「那个是……」
鲁基乌斯看着西斯狄娜露出苦笑。
【鲁基乌斯】,「凯伊姆,那么我们应该怎么称呼?」
【凯伊姆】,「叫牢狱就好」
【凯伊姆】,「实际上,那里也的确是个牢狱」
【鲁基乌斯】,「知道了,在你面前,我会用牢狱这个叫法」
【西斯狄娜】,「您还真喜欢拘泥于一些细节呢」
这的确只是个细节。
但是,这份只有牢狱民才深有体会的,决不能让步的地方。
【凯伊姆】,「你的上司都已经改变叫法了,你不去跟从他吗?」
【西斯狄娜】,「哎哎,如果讨厌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西斯狄娜】,「那么,我就先向『牢狱』赶去了」
【西斯狄娜】,「凯伊姆先生,稍后再见」
西斯狄娜走出高塔。
【凯伊姆】,「这个女人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啊」
【鲁基乌斯】,「抱歉啊,她可是我优秀的部下」
鲁基乌斯目送着西斯狄娜离去的身影。
他的视线中,夹杂着某种感情。
喜欢……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不过也罢,反正都是别人的事情。
我坐在马车里,将身体倚在靠背上。
窗外不时地闪过整洁到让人感觉有些神经质的大宅。
出现在眼中的,便只有白色的宅子和绿色的庭院。
完全没有会令人感到不快的东西。
每天都坐着马车往返于王城与宅邸中,不可能还会去关心牢狱的疾苦。
不管再怎么没有意义,生活在牢狱这个社会最底层的我们,也不禁会对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抱持恨意。
【凯伊姆】,「在去牢狱之前,我有件事要向你确认」
【鲁基乌斯】,「什么?」
【凯伊姆】,「发生暴动以后,你要怎么办?」
【鲁基乌斯】,「咱们的工作就是阻止暴动的发生」
【凯伊姆】,「我知道」
【凯伊姆】,「我是说,一旦发生的话,你要怎么办」
我和鲁基乌斯彼此对视。
【鲁基乌斯】,「我会全力地去探索不战斗而解决骚乱的方法」
【凯伊姆】,「如果没能找到解决的方法呢?」
【鲁基乌斯】,「陛下不是已经命令过,不许发生流血事件了吗?你没有听到吗?」
【凯伊姆】,「我听是听到了,但是我可不觉得现实也会是如此」
鲁基乌斯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转身背向我,双手叉腰。
【鲁基乌斯】,「也只能予以镇压了啊」
【鲁基乌斯】,「如果为了应付那些暴徒而耽误了研究的进展,将会有更多的居民不幸牺牲」
【鲁基乌斯】,「眼下最优先的课题,是对缇娅君进行研究」
鲁基乌斯说出的回答和我所想的分毫不差。
【鲁基乌斯】,「你也清楚这一点吧?」
【鲁基乌斯】,「特意让我亲口说出来有什么好开心的吗?」
【凯伊姆】,「不,只是想确认一下」
【鲁基乌斯】,「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会怎么做?」
【凯伊姆】,「……」
这是个很单纯的算术问题。
有一个由10人构成的组织。
是为了让八个人活下来,而去牺牲那两个人呢──
亦或是去听从那两个人的主张,而让包括剩下八人的全部十人都去送死呢──
要选哪边?
当然是前者。
不可能会做出另外的选择。
【凯伊姆】,「我大概也会做出和你同样的选择吧」
【鲁基乌斯】,「那就好」
【凯伊姆】,「难道你想我去选另外一条道吗?」
【鲁基乌斯】,「不,只是在因为增加了理解自己的人而感到开心」
我无言地握住鲁基乌斯伸出的手。
我们来到了能向下俯视到牢狱的地方。
牢狱的土地在我们的脚下仿佛一片空洞般扩散开来。
原先近乎圆形的牢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半圆。
【凯伊姆】,「……那个是」
在远处的关所前面的广场上,聚集了大批的人。
大概有100个左右了吧。
暴动已经开始了吗?
我们连忙沿着关所内部的台阶跑了下去。
广场那异样的光景顿时映入我们眼帘。
在据身前很近的地方,守护着关所的卫兵们展开了队列。
而另一边,则是无数拿着武器的民众将关所围在当中。
充斥在场上的紧张气氛,让我们感到如同肌肤被刺一般战栗的紧张感。
正所谓,一触即发。
【西斯狄娜】,「……是您啊」
【菲奥奈】,「凯伊姆」
站在卫兵身后的两名女性回过头来。
菲奥奈满头大汗的样子,和一副冷淡表情的西斯狄娜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凯伊姆】,「情况怎么样?」
【菲奥奈】,「现在暂时还在僵持着」
【凯伊姆】,「不蚀金锁总该不会是他们的先锋吧」
【菲奥奈】,「不,不是的」
【西斯狄娜】,「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既没有统帅者,也没有确切的主张」
【凯伊姆】,「要镇压他们吗?」
【西斯狄娜】,「那要看他们的态度了」
在暴徒之中,有一个人我曾经见过。
是个常去菲诺列塔的男人。
仔细看过去的话,还能看见莉莉乌姆的常客。
杂货店的售货员,还有那些住在娼馆街的乞丐,都混在在人群当中。
他们都是不曾拿过武器的人。
如果和卫兵打起来的话,大概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击垮吧。
【凯伊姆】,「……那些家伙」
【菲奥奈】,「有你的熟人吗?」
【凯伊姆】,「只是原来见过几面而已」
【西斯狄娜】,「我希望到了紧急关头的时候,您能够不将私情混入工作之中」
西斯狄娜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冷地说道。
【凯伊姆】,「用不着你来指责我」
我转头看向那些暴徒。
他们正在一步步地向关所靠近。
──不要过来啊。
──如果打起来的话,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想要达成自己的要求,应该有更好的方法才对啊。
虽然毫无意义,但我还是不由得在心中喊道。
【??】,「等等,不要再往前走了!」
一个耳熟的声音响彻于广场之上。
这个声音是……
【吉克】,「不要无谓地牺牲自己的性命」
在广场上突然出现的,是那些不蚀金锁的成员。
他们从一侧涌来,拦在了卫兵和暴徒的中间。
而吉克则站在最前面,开始劝说那些暴徒。
【菲奥奈】,「似乎是来阻止暴动的啊」
【凯伊姆】,「他会成为咱们的友方吗?」
【西斯狄娜】,「那是当然的」
【西斯狄娜】,「他都不知道受过鲁基乌斯大人多少照顾了」
鲁基乌斯之所以会和不蚀金锁联手,是为了藉由击垮风锖而对执政公施以打击。
而另一方面,在武装起义成功之处,他为牢狱所做的那些事也都被旁人看在眼中。
而那些花朵,如今结出了果实。
一段时间之后,群众们开始渐渐地离开广场。
卫兵们的口中漏出安心的叹息。
姑且是能放心下来了。
随后,那些留在广场的不蚀金锁的成员,也一边警戒着卫兵,一边招呼都不打便消失在小巷之中。
【西斯狄娜】,「好像是结束了呢」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西斯狄娜大人,放他们走没关系吗?」
【西斯狄娜】,「看看情况再说吧」
【凯伊姆】,「我去和吉克谈谈」
【西斯狄娜】,「拜托了」
我向不蚀金锁的队伍追去。
穿过小巷。
两侧路旁的墙沿下,到处都瘫坐着在崩落中受伤的人。
他们应该也很清楚,自己就算倒在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对他们施以援助之手。
他们多半是已经无家可归了吧。
刚才的那些暴徒也是,如果吉克没有介入其中进行仲裁的话,或许也会像他们那样倒在这里。
奥兹和他的手下正守卫着莉莉乌姆的门口。
【奥兹】,「这不是凯伊姆先生吗,好久不见」
【凯伊姆】,「好久不见了啊,吉克在吗?」
【奥兹】,「是的,请由我为您带路」
我跟着奥兹,走向吉克的房间。
【凯伊姆】,「哟」
【吉克】,「……凯伊姆啊」
吉克和从前一样,大口地吸食着烟草。
【凯伊姆】,「刚才还真是危险啊」
【吉克】,「你看到了吗?」
【凯伊姆】,「啊啊,那时候我正好来到牢狱」
【凯伊姆】,「你可是相当活跃啊」
【吉克】,「活跃?说什么傻话」
【吉克】,「用那种装备去和卫兵冲突,简直就是去自杀的,怎么能放着他们不管啊」
【凯伊姆】,「一点都没错」
吉克站起身来,拿起了一瓶酒。
【吉克】,「先久违地干一杯吧」
吉克在摆放在桌上的杯中倒入烧酒。
就算多少溢出来也无妨。
我就是喜欢牢狱的这种地方。
【吉克】,「来,拿着吧」
【凯伊姆】,「噢」
我们同时一口气把酒喝干,然后很有气势地将酒杯放回桌上。
【凯伊姆】,「酒就是要这样喝才对」
【吉克】,「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比牢狱的烧酒更好的东西」
吉克露出满足般的笑容,坐回座椅中。
【吉克】,「那么,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凯伊姆】,「听说牢狱好像要发生暴动,所以就过来看看情况」
【吉克】,「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凯伊姆】,「多亏你刚才把暴动给制止住」
【吉克】,「为什么我非要被你感谢不可啊?」
【凯伊姆】,「国王和鲁基乌斯也不希望发生流血事件」
【凯伊姆】,「可以的话,希望你今后也能抑制住诸位牢狱民众的情绪……」
吉克的视线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吉克】,「你最近也彻底变成了上层的居民啊」
【吉克】,「怎么了?你是在那边找到好女人了吗?」
【凯伊姆】,「不巧,我最没有的就是桃花运」
【吉克】,「我表示深切的哀悼」
【凯伊姆】,「牢狱最近情况如何?」
【吉克】,「你这一路上都没看见吗?太糟糕,太糟糕了」
吉克将身体靠在靠背上。
座椅发出悲鸣般的吱呀声。
【吉克】,「接连而至的崩落,让无数的人死去了」
【吉克】,「牢狱周围的那些悬崖好像也因为地震而变得很脆弱……常常会发生崩塌」
【吉克】,「虽然鲁基乌斯卿送过来不少救援物资,但是却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凯伊姆】,「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吉克】,「地震和崩落啊」
【吉克】,「就算肚子能够填饱,就算伤势能够治好,但在崩落面前,所有人也都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
【吉克】,「这一点,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凯伊姆】,「……算是吧」
【吉克】,「今天这场暴动的导火索,肯定也是白天发生的那场地震」
【凯伊姆】,「也就是说,那些暴徒所要求的是……」
【吉克】,「从牢狱离开」
【凯伊姆】,「是要……舍弃牢狱吗?」
吉克微微点了点头,在新的烟卷上点上火。
【吉克】,「如果是饥饿和疾病的话,多少也能对付得过去」
【吉克】,「但是,总是发生这种崩落的话,除了逃跑以外就没有其它能够得救的方法了」
【吉克】,「再加上,那个明明已经不是处女,却将双腿紧闭的关所」
【凯伊姆】,「小道怎么了?」
【吉克】,「掉下去了哦。现在能通向下层的,就只剩下关所这一条道了」
【凯伊姆】,「是这段时间的地震造成的么?」
吉克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吉克】,「这样一来,就算不现实,也只剩下强行冲出关所的这一条路可走了吧?」
崩落是毫无常理的灾害。
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任何征兆,原本处于那里的所有东西,就都会随之而消失。
想要逃脱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逃离崩落发生的地方。
……但是,关所却被关闭了。
为了维护下层和上层的治安。
如果开放关所的话,牢狱民就会流入下层。
拜吉尔巴鲁特的无为所赐,下层还没有做好能够接受牢狱民的完全的准备。
如果大量的牢狱民现在涌入其中,甚至有可能会让整个社会都崩坏掉。
国家想要守护下层,就必须要对牢狱民袖手旁观。
【凯伊姆】,「现在鲁基乌斯正在进行关于制止崩落的研究」
【凯伊姆】,「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制止崩落的发生」
【凯伊姆】,「但是,一旦牢狱发生暴动,作为必须采取相应对策的结果,研究的进度应该也会被拖后」
【吉克】,「所以,就要让我继续抑制暴动?」
【凯伊姆】,「拜托了,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吉克大大地吐出一口烟。
【吉克】,「就算我能一直抑制住暴动,要是那边的研究赶不上会怎么样?」
【凯伊姆】,「……那个时候,牢狱、下层,还有上层都会掉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吉克】,「原来如此……」
【吉克】,「你说的是真的吗?」
吉克向我投来冰冷的视线。
【凯伊姆】,「你什么意思?」
【吉克】,「我是在问你。上层和牢狱现在是不是真的在一条船上」
【吉克】,「掉下去的难道不是只有牢狱吗?」
【凯伊姆】,「说什么傻话」
【吉克】,「就算我去问鲁基乌斯卿,估计得到的也是这种答复吧」
【吉克】,「不过,你好好想想」
【吉克】,「自《大崩落》以来,已经又发生过两次崩落了,但是受害的却只有牢狱」
【吉克】,「牢狱民不是很自然地就会认为,下一次要崩落的也是牢狱吗?」
的确,至今为止受害的地区只有牢狱。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疑神疑鬼的心情。
【凯伊姆】,「这些想法都没有根据」
【吉克】,「那么,我们这么干等下去,上层就会下达能让我们接受的根据吗?」
【吉克】,「靠这种说明,怎么可能把牢狱的这些家伙给糊弄过去啊」
吉克大声地喊道。
【凯伊姆】,「不知道……我也是什么都做不到」
【吉克】,「……也是啊」
【吉克】,「就算向你抱怨也没有用」
吉克掐灭几乎已经烧完的香烟。
然后,站起身来,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吉克】,「我也不打算让暴动发生」
【吉克】,「但是,这并不是在回应鲁基乌斯卿和你的期待」
【凯伊姆】,「那是为什么?」
【吉克】,「只是不想引发镇压行动而已」
【吉克】,「关所易守难攻」
【吉克】,「而且,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还有破坏关所来封锁道路的这个选择」
一旦开战,关所就会成为城墙。
在柯蕾特举行参见仪式的天台上,也会设置大量的弓箭手。
【凯伊姆】,「那么,如果有很简单就能冲破关所的办法,你又会怎么做?」
吉克回头看向我。
【吉克】,「我就算不去协助那些暴徒,也不会去阻止他们吧」
我受下吉克的视线。
下一个要问的问题,早已在脑海中决定好。
『就算暴动会让整座都市的寿命缩短,你也不会阻止暴动吗?』
但是,却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或许,我已经预感到了吉克将会给出的答案。
又或许,是我在害怕当吉克贯彻己见的时候,自己所必须要做出的那个抉择。
但是,转念一想之后,我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凯伊姆】,「就算,那会延缓鲁基乌斯的研究……在最坏的情况下,甚至可能会让整个都市都毁灭吗?」
【吉克】,「……啊啊」
他给出了如我预想的回答。
我们相对而视。
然后,彼此一言不发。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这份沉默,仿佛潜入了我们耳朵的深处一般。
【吉克】,「我知道你想说的话」
一段时间之后,吉克开了口。
回到桌旁,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将新的烟卷叼入口中。
【吉克】,「不过,不蚀金锁永远都和牢狱共存亡」
【吉克】,「不管前方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境,我也绝对不会舍弃掉这些牢狱的人民」
【凯伊姆】,「……是吗」
在暴动真正发生的时候,我应该站在哪边呢。
是站在吉克身边呢,还是站在鲁基乌斯身边呢──
还是说,要对他们两不相帮呢。
【吉克】,「你今天接下来有时间吗?」
【凯伊姆】,「啊啊,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吉克】,「那就去和艾莉斯聊聊吧」
【吉克】,「她可是很想见你」
【凯伊姆】,「她在家里吗?」
【吉克】,「不,她在广场附近开了个户外的诊所」
【吉克】,「现在的牢狱可是有成千上万的客人啊」
【凯伊姆】,「那家伙还做这个啊」
【吉克】,「自从你去圣女大人那里以后,她就变了哦」
【吉克】,「拼命地去找寻生存的途径」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由衷地感到高兴。
高兴得我差点说不出话来。
【凯伊姆】,「……太好了」
【凯伊姆】,「我一直希望艾莉斯能按照自己的期望去生活
【吉克】,「自从风锖事件以来明明还没过多久,感觉她就已经站在了离我们很远的地方」
【吉克】,「而不知从何时起,你也完全变成了上层的居民」
【凯伊姆】,「或许我身处的环境和以前相比有了些变化……但是,我就是我」
【吉克】,「但愿如此吧」
【吉克】,「虽然我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待在自己应当在的地方啊」
【凯伊姆】,「彼此彼此」
吉克点了点头。
【吉克】,「好了,去艾莉斯那里吧」
【凯伊姆】,「后会有期」
我走出吉克的房间。
一问路人,就立刻知道了户外诊所的地方。
本来是用来开设摊位的帐篷,被她用来做成了小型的诊所。
走近之后,血液和脓浆的气味便立刻扑鼻而来。
在地上痛苦地翻来覆去的伤者中间,有一个忙前顾后的女性。
是艾莉斯。
脸被汗和血所弄脏,原本是白色的围裙,也已经变得一片污黑。
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她从前那份美丽的样子。
但是,那些伤者投向艾莉斯的视线中,都有着一份尊敬的眼神。
在这种状况下,艾莉斯是比起圣女大人更受他们感激的存在。
【凯伊姆】,「艾莉斯」
听到我的声音,艾莉斯回过头来。
她那擦拭着额头汗水的身姿,不知为何,看上去有种不可侵犯的清澈感。
【艾莉斯】,「……好久不见」
【凯伊姆】,「啊啊」
【艾莉斯】,「稍微等等,这些人马上就快处理完了」
说完,她就将视线移回了眼前的患者身上。
【艾莉斯】,「久等了」
艾莉斯,从帐篷里走出。
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比以前瘦了很多。
【凯伊姆】,「好像很忙啊」
【艾莉斯】,「托您的福,我现在已经成为牢狱里最受欢迎的女性了哦」
【艾莉斯】,「不管走到哪里都很惹人注目」
艾莉斯半开玩笑地说道。
【凯伊姆】,「药品够吗?」
【艾莉斯】,「算是吧」
【艾莉斯】,「不过,清洁的水非常匮乏」
【凯伊姆】,「水?」
【艾莉斯】,「最近,井里的水渐渐开始变得污浊」
【艾莉斯】,「现在在牢狱里, 大概有一半的水井已经不能使用了」
地震让地质的结构也改变了吧。
【凯伊姆】,「我会让他们从下层送水过来的」
【艾莉斯】,「让谁?」
【凯伊姆】,「贵族」
【凯伊姆】,「最近刚认识的」
【艾莉斯】,「不知不觉中,凯伊姆也变得很伟大了呢」
【艾莉斯】,「未知您昨天都吃了些什么呢?」
【凯伊姆】,「别开我玩笑啊,又不是我想变成这样的」
【艾莉斯】,「我知道」
【艾莉斯】,「只是想稍微和你拌几句嘴罢了」
艾莉斯疲惫地笑着。
【凯伊姆】,「辛苦你了啊」
【艾莉斯】,「每天都接待这么些伤者,总觉得很让人郁郁不乐呢」
【艾莉斯】,「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即使受伤也无家可归,而且也失去了家人的可怜人」
【艾莉斯】,「我能治好大家的外伤,却补不回他们脆弱的心灵」
【艾莉斯】,「大脑变得奇怪的人也不计其数」
【凯伊姆】,「这些事情,就算是医生也无能为力啊」
艾莉斯点了点头。
几乎在同一时间,帐篷深处传来了呼唤医生的声音。
【艾莉斯】,「我去一趟」
【凯伊姆】,「辛苦了」
艾莉斯为了不踩到伤者,而小心翼翼地走到帐篷深处。
现在的场面就如同字面意义上一样,完全没有立足的地方。
断胳膊断腿的人。
头部流血的人。
肚子破掉,肠子露出的人。
帐篷已经化作了伤者的陈列场。
【凯伊姆】,「……那个是」
突然,我的视线在一个男人身上停了下来。
他大腿上烧伤的痕迹,一直蔓延到其脚尖。
不,虽然乍一看上去是烧伤,但却有微妙的不同。
我走到他的身前。
【受伤的男人】,「干,干什么啊,这么突然。你是什么人?」
【凯伊姆】,「是艾莉斯的熟人」
【受伤的男人】,「艾,艾莉斯大夫的?」
听到我这句话,原先警戒着我的男人便老实了下来。
【凯伊姆】,「抱歉,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势」
然后,仔细地观察起男人的脚来。
【凯伊姆】,「……」
果然。
这个伤势──
不是单纯的烧伤。
这和在王城的地下被黑色粘液袭击时,我的身上所受到的伤一样。
为什么,在牢狱里会有同样有这种伤势的人?
后背浸出冷汗。
【凯伊姆】,「你这个伤是怎么弄的?」
【受伤的男人】,「您,您可能会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是一片黑雾弄的」
【凯伊姆】,「黑雾?」
【受伤的男人】,「您不知道吗……?」
这是,艾莉斯走了回来。
【艾莉斯】,「在做什么呢?」
【凯伊姆】,「啊啊,稍微有点事」
【受伤的男人】,「我在和他说那个黑雾的事情」
【艾莉斯】,「啊啊,那个呢」
【凯伊姆】,「能把详情说给我听听吗?」
【艾莉斯】,「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为什么?」
走出帐篷后,艾莉斯向我简短地做出了说明。
在最近的牢狱里,有几天的黎明会起雾。
这有可能是接连发生的崩落降低了都市的高度,而导致气候有所改变的结果。
然后,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每个起雾的清晨过后,都会发现很多尸体。
原因不明。
只要在起雾的夜晚外出,就会被黑雾迷惑后夺走性命。不知何时,在牢狱中有了这样一个传言。
【艾莉斯】,「被发现的尸体基本上都是重度烧伤致死」
【艾莉斯】,「具体说来,就像是刚才那个人的脚上的伤势呢」
【凯伊姆】,「那个人什么都没看见吗?」
【艾莉斯】,「他说是没看见」
【艾莉斯】,「在半夜走路的时候,脚突然就被抓住了」
【艾莉斯】,「然后,虽然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拼命地逃了出来」
【凯伊姆】,「……原来如此」
在牢狱里也有那个黑色的粘液了?
如果真有的话,究竟是从哪里产生出来的?
【艾莉斯】,「好可怕的表情呢,你知道些什么吗?」
【凯伊姆】,「不,没什么」
想要说明那个的存在,实在是很难。
而且,反正即使说了也未必就会被相信,那还不如不说,避免造成无谓的混乱。
【凯伊姆】,「有多少具这样的尸体被发现了?」
【艾莉斯】,「20个左右」
【艾莉斯】,「现在也找不到犯人,大家都很害怕哦」
【艾莉斯】,「状况和之前那个黑羽的骚动很类似呢」
【凯伊姆】,「崩落,再加上黑雾吗……真是灾难连连啊」
【艾莉斯】,「虽然以前就已经很糟糕了,不过现在的牢狱真的是最差的地方」
【艾莉斯】,「那么,我回去工作了」
干脆地说完后,艾莉斯便向帐篷走去。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干嘛?」
【凯伊姆】,「你准备一直待在牢狱吗?」
【艾莉斯】,「现在有这么多患者,我打算先暂时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凯伊姆】,「今后说不定会发生暴动」
【艾莉斯】,「真到了那时候再说」
【艾莉斯】,「我很不擅长去考虑那些复杂的事情呢」
微微一笑之后,艾莉斯便回到了帐篷中。
到了那时候再说,吗。
很有她的风格。
……接下来。
好不容易回牢狱一次,就去四处转一圈吧。
【凯伊姆】,「我回来了」
【鲁基乌斯】,「辛苦了」
房间中,鲁基乌斯正在翻阅着文件。
西斯狄娜则随侍一旁。
【鲁基乌斯】,「牢狱的情况怎么样了?」
【凯伊姆】,「一如既往的糟糕……」
我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将桌上的酒倒入杯中。
酒很高级。
用买这么一杯酒的钱,能买到多少瓶烧酒呢。
在一天之内在上层和牢狱之间往返后,看到这两个全然迥异的社会,让我心情很糟。
我不认为有谁可以同时生活在这两个世界中。
【凯伊姆】,「总之,不蚀金锁会尽量去抑制住暴动」
【凯伊姆】,「但是,能保持到什么时候就不得而知了」
【鲁基乌斯】,「这样啊」
【西斯狄娜】,「吉克殿下对暴动有何打算?」
【凯伊姆】,「……」
应该怎么和他们汇报呢。
吉克打算即使整个都市都崩溃,都不会去牺牲牢狱的人民。
如果如实地告诉他们,鲁基乌斯对不蚀金锁的看法也会改变吧。
实话实说
袒护吉克
【凯伊姆】,「他将会视牢狱民的安全为第一优先事项」
【凯伊姆】,「如果地震和崩落持续发生,甚至有可能会煽动暴动」
【鲁基乌斯】,「原来如此……这是作为不蚀金锁头目所做出的选择啊」
【西斯狄娜】,「他明明受过鲁基乌斯大人那么多照顾,如今却做出这种事情」
西斯狄娜愤慨地说道。
但是,鲁基乌斯的脸上却浮现出了平和的笑容。
【鲁基乌斯】,「没关系的,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吉克殿下的判断并没有错」
【凯伊姆】,「他说,会尽可能地帮助咱们」
【鲁基乌斯】,「原来如此」
【鲁基乌斯】,「想要防止暴动的话,有什么计策吗?」
【凯伊姆】,「我从一个当医生的朋友那里听说,井里的水似乎变得十分污浊」
【鲁基乌斯】,「这个我是第一次听说」
【凯伊姆】,「牢狱里的水井,大概已经有一半都被污染了」
【凯伊姆】,「只要从下层将正常的水运送过去就好」
【鲁基乌斯】,「知道了,我会去安排」
【西斯狄娜】,「想要铺设水路需要花相当长的时间,是不是应该先去靠人力来搬运?」
【鲁基乌斯】,「交给那些闲着的卫兵去做吧」
【鲁基乌斯】,「之后我会去请陛下裁定」
鲁基乌斯迅速地做出了决断。
【凯伊姆】,「最严峻的问题,是民众因为崩落而产生的强烈的不安」
【凯伊姆】,「让圣女去进行一个祈祷的仪式吧」
【凯伊姆】,「做得越声张越好」
我提着言不由衷的建议。
如果被柯蕾特听到的话,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鲁基乌斯】,「和参拜新任圣女的仪式放在一起,效果说不定可以值得期待一番呢」
【凯伊姆】,「前提是不会像上上代圣女的那时候一样,在仪式的过程中发生崩落」
【鲁基乌斯】,「那要看天使大人的旨意了」
【西斯狄娜】,「那么,我会去向神官长提出预定」
【鲁基乌斯】,「将准备尽可能早的做好」
【西斯狄娜】,「属下听命」
我听着那业务般的对答,抿了一口酒。
虽说这酒是最高级的,但是却一点味道都没有。
【鲁基乌斯】,「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啊」
【鲁基乌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凯伊姆】,「不,没什么」
我没遇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万事万物,都在依照其应有的道理在行动着。
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却无法释怀。
【凯伊姆】,「对了,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报告」
【凯伊姆】,「在牢狱里,出现了一个所谓黑雾的传言」
【鲁基乌斯】,「我在报告书上已经看见了」
【凯伊姆】,「知道原因吗?」
鲁基乌斯摇了摇头。
【西斯狄娜】,「这大概是牢狱民众的不安所衍生出的传闻吧」
【凯伊姆】,「是就好了」
【西斯狄娜】,「如果您有您知道些什么的话,就赶快说出来如何?」
【鲁基乌斯】,「冷静点」
【鲁基乌斯】,「凯伊姆,你有什么头绪吗?」
【凯伊姆】,「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还不能下断言。但是那个杀人的黑色粘液……」
【凯伊姆】,「应该就是我在王城的地下碰到过的那家伙」
鲁基乌斯露出紧张的神情。
当我讲完在露天诊所的见闻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愈发的严肃。
【西斯狄娜】,「那个所谓的粘液,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凯伊姆】,「不知道」
【鲁基乌斯】,「牢狱里可能有咱们所不知道的执政公的研究设施」
【凯伊姆】,「有必要去调查一番啊」
鲁基乌斯点了点头。
【鲁基乌斯】,「我想将这份调查的任务交给你去做……」
【凯伊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鲁基乌斯】,「我们不能将黑色粘液的事情公之于众,能拜托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凯伊姆】,「……嘛,没办法」
【凯伊姆】,「我也不能放着这件事不管」
【鲁基乌斯】,「带上缇娅君一起行动会比较好吧」
【凯伊姆】,「带上缇娅?」
【鲁基乌斯】,「你之前在地下遭遇粘液的时候,是靠缇娅君将其净化的吧?」
【凯伊姆】,「啊啊,那家伙不在的话,我也会相当危险」
【鲁基乌斯】,「那么,为了防止万一有什么情况发生,还是应该带着她一起去吧」
对手是不管砍多少次都不会停止动作的强韧的家伙。
只有一两只的话我多少还能应付,如果同时出现很多的话,我肯定不是它们的对手。
【凯伊姆】,「这样好吗?你不是要拿她去做研究吗?」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能做出调整么?」
【西斯狄娜】,「明天应该会很困难,不过后天之后,应该可以安排缇娅小姐外出」
【鲁基乌斯】,「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西斯狄娜】,「我了解了」
【凯伊姆】,「那么,我也去做些相应的准备」
【鲁基乌斯】,「啊啊,拜托你了哦」
我举起一只手,回应着鲁基乌斯的话。
【凯伊姆】,「缇娅回来了吗?」
【西斯狄娜】,「她现在正在房间中休息」
【西斯狄娜】,「检查花了很长时间,似乎让她非常疲惫呢」
【凯伊姆】,「那也是当然的吧」
【凯伊姆】,「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去休息了」
【鲁基乌斯】,「凯伊姆,今天多谢你了」
【凯伊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凯伊姆】,「那就这样」
【西斯狄娜】,「让他把缇娅带到牢狱没问题吗?」
【西斯狄娜】,「如果她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咱们也就会失去最后的希望」
【鲁基乌斯】,「真的会是那样吗?你好好想想看」
【西斯狄娜】,「……原来如此」
【西斯狄娜】,「是我想错了」
【鲁基乌斯】,「如果顺利的话,可能会出现极大的进展也说不定,不对吗?」
【西斯狄娜】,「如您所言」
【鲁基乌斯】,「这座都市已经没有时间了」
【鲁基乌斯】,「不能总是去选择那些中规中矩的做法」
刚一回到房间,疲惫感便向我涌来。
我仿佛被吸过去般地走到床边,然后躺倒在床上。
虽说想去见缇娅一面,不过我们今天都已经很累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凯伊姆】,「……」
我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
缇娅真的有拯救这座都市的力量吗?
从她那种脱线的性格上,完全无法想象。
但是,如果能得救的话,自然没有人会推开这份援助之手。
眼皮底回想起白天所看到的牢狱的光景。
牢狱的人们都恐惧着地震和崩落。
虽然送去救援物资并非毫无意义,但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必须要想办法制止地震和崩落。
为了让牢狱再次回到从前的状况,我希望缇娅能够去努力。
【凯伊姆】,「……」
突然,有人敲门。
【凯伊姆】,「是谁?」
【缇娅】,「我是缇娅」
她还没有睡啊。
【凯伊姆】,「进来」
门被推开,缇娅走了进来。
放在身后的手好像在藏着什么东西。
【凯伊姆】,「你还没有睡啊?」
【缇娅】,「虽然想睡,但是却睡不着」
【凯伊姆】,「你不是很累了吗?」
【缇娅】,「那个……好害怕」
【缇娅】,「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天使大人的样子」
【凯伊姆】,「……这样啊」
那的确是一副冲击性的光景。
【缇娅】,「所以……那个……」
【凯伊姆】,「要来这个房间睡吗?」
【缇娅】,「哎……啊,是的」
【缇娅】,「谢谢您的同意」
缇娅忸怩地将藏在后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枕头。
【缇娅】,「我找个角落睡就好」
【凯伊姆】,「睡床上吧,你已经很累了吧?」
【缇娅】,「可,可是……凯伊姆先生不是也很疲惫了吗?」
【凯伊姆】,「好啦,照我的话去做就是」
【缇娅】,「知,知道了」
缇娅战战兢兢地走到床边。
我从床上拿起一床毛毯,来到沙发跟前。
【缇娅】,「那个,果然还是让我来睡沙发」
【缇娅】,「不然的话,我肯定会睡不着的」
【凯伊姆】,「不行」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
她像只小狗一样看着我。
她的脸上流露出相当疲惫的神色。
虽然说话方式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她的疲劳也是显而易见。
就算和她像个孩子一样争来争去也是浪费时间吧。
【凯伊姆】,「那就两个人一起睡吧」
【缇娅】,「哎哎!?」
【凯伊姆】,「不满吗?」
【缇娅】,「没有没有,这是我的荣幸」
荣幸?
【凯伊姆】,「赶快睡吧,我也很累了」
【缇娅】,「好,好的」
我再次拿起扔到沙发上的毛毯。
先躺到床上,翻身背向缇娅。
不久之后,缇娅犹犹豫豫地调匀了呼吸后,躺到了床上。
【缇娅】,「……」
【凯伊姆】,「……」
沉默的空气在房间中流淌。
即使背对着缇娅,我也能感受到她的紧张。
【凯伊姆】,「能睡着吗?」
【缇娅】,「我会努力」
【凯伊姆】,「努什么力啊」
【凯伊姆】,「总之什么都不要想,这样就能睡得着了」
【缇娅】,「好的」
随后,我们便再次陷入沉默。
【凯伊姆】,「今天一直都在接受检查吗?」
【缇娅】,「好的」
【凯伊姆】,「不害怕吗?」
【缇娅】,「那些研究员先生都非常温柔」
【缇娅】,「……不过,要说一点都不害怕那也是在骗人就是了」
【凯伊姆】,「也是啊」
缇娅稍微变换一下睡姿时,她和我的脚碰到了一起。
【缇娅】,「呀,对不起」
【凯伊姆】,「别这么大惊小怪啊」
【凯伊姆】,「睡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不碰到」
【缇娅】,「也……是呢」
然后,缇娅的便靠在我的身旁停止了动作。
透过衣服,能够微微地感受到她的体温。
【缇娅】,「凯伊姆先生的脚很热呢」
【缇娅】,「今天走了很多路吗?」
【凯伊姆】,「啊啊,去牢狱走了一趟」
【缇娅】,「去牢狱?好羡慕」
【凯伊姆】,「那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缇娅】,「是个好玩的地方啊」
【缇娅】,「住在牢狱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凯伊姆】,「那你的人生还真是够悲惨的」
【缇娅】,「唔咕……没法否定」
【缇娅】,「可是,我是说真的」
【缇娅】,「因为那里有凯伊姆先生,也有大家」
【凯伊姆】,「后天你应该也会去那里」
【凯伊姆】,「之后西斯狄娜会跟你详细说明」
【缇娅】,「……我好期待」
缇娅似乎抱住了枕头。
她看到现在的牢狱之后,会作何感想呢。
充斥在路上的伤者和死者,还有──
那片原本应该有着菲诺列塔的土地上,所残留的空虚的黑洞。
在加上,我们的工作是要调查粘液。
绝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现在不管怎么期待,都只是白费功夫。
【凯伊姆】,「反正机会难得,咱们就早点回去,看看那里的街道吧」
【缇娅】,「好的,务必拜托您了」
【缇娅】,「凯伊姆先生的房子还在吗?」
【凯伊姆】,「啊啊」
【缇娅】,「那么,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扫除一下」
【缇娅】,「还想久违地去做料理呢」
【凯伊姆】,「料理在这里的厨房就能做了吧」
【缇娅】,「我想在凯伊姆先生的家里做饭」
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不过感觉并不坏。
【凯伊姆】,「那就随你喜欢吧」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请您一定要吃哦」
【凯伊姆】,「如果没有别的事要做的话」
【缇娅】,「为什么要说这么坏心眼的话啊」
缇娅在被子里轻轻地踢着我。
作为抗议来说算是相当节制了。
【凯伊姆】,「知道了,我会陪你的」
【缇娅】,「嘿嘿……攻击起效果了呢」
【凯伊姆】,「相对的,如果不好吃的话我可不会吃哦」
【缇娅】,「交给我吧,凯伊姆先生的喜好我早就研究明白了」
【凯伊姆】,「听起来真让人不爽」
【缇娅】,「嘿嘿嘿嘿」
我们的身体都变得温暖起来。
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股温暖麻痹了身体,让睡意向我袭来。
【凯伊姆】,「能睡着吗?」
【缇娅】,「是的,多亏了凯伊姆先生」
【缇娅】,「我现在就算闭上眼睛,也看不到天使小姐的脸了」
【凯伊姆】,「能帮上忙就好」
【凯伊姆】,「好,那就别说话了」
【缇娅】,「刚开始说的不是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什么?」
【缇娅】,「没什么,晚安」
缇娅把头藏进了被子里。
我也睡吧。
今天,似乎能睡个好觉。
我比缇娅晚了很久来到王城。
午后的王城中,情况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平常就连脚步声都听不到的安静的城里,无数的卫兵正在慌忙地来回奔走着。
发生什么事了?
我推开研究室的门,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莉西亚的背影。
【凯伊姆】,「哟」
【莉西亚】,「凯伊姆啊……」
莉西亚向我瞥了一眼之后,便立刻将视线转回前方。
玻璃房的里面,仍在继续着对缇娅的检查。
缇娅认真地听着研究者的话,甚至连我走进来都没注意到。
虽然她身上穿的衣服看上去不是很习惯,但是却没有紧张,而是一副开朗的表情。
【凯伊姆】,「城里好像很乱啊」
【莉西亚】,「啊啊,都是你的错」
【凯伊姆】,「哈啊?」
这家伙说什么呢。
【莉西亚】,「昨天辛苦你了」
【莉西亚】,「关于牢狱用水不足的事情,鲁基乌斯已经向我报告了」
【凯伊姆】,「……啊啊」
我顿时明白了。
【莉西亚】,「现在正在召集去送水的人员」
【莉西亚】,「中午的时候,第一波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凯伊姆】,「真让我惊讶,没想到昨天刚刚说完,今天就开始干上了啊」
【莉西亚】,「事不宜迟」
【莉西亚】,「顺带一提……不对,这个才是正题」
【莉西亚】,「新任圣女的参见仪式也已经定下来了」
【凯伊姆】,「但愿能收获到期待中的效果」
【莉西亚】,「除了圣女之外,没有别人能够消除崩落所产生的不安」
莉西亚露出半是不安,半是期待的表情。
【莉西亚】,「唯独暴动,我们必须要予以避免」
【凯伊姆】,「是因为发生暴动的话,研究也会受到阻碍是吧」
【莉西亚】,「当然也有那个原因……」
【莉西亚】,「但更重要的是,一旦发生了什么的话,镇压他们的将会是那些卫兵」
【莉西亚】,「我身为国王,决不能允许国民之间相互战斗」
【莉西亚】,「我们都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争斗只会带来无谓的损耗」
【凯伊姆】,「您的高论相当精彩」
【凯伊姆】,「不过,身为国王不也应该考虑好发生暴动的可能性吗?」
【莉西亚】,「那还用说,我当然有考虑过」
【凯伊姆】,「那还真是让人信赖啊」
正当我们谈着这些话的时候,一个羽化病人被带到了缇娅面前。
他的后背上长着很大的翅膀。
【莉西亚】,「我今天就是为了看这个才特意跑过来的」
【莉西亚】,「听说是非常美丽的场面呢」
羽化病人在缇娅身前双手合十,看上去就像是在对圣女做祈祷一样。
嘛,对于羽化病人来说,也只有这么做了吧。
研究员说完一些事后,缇娅将手伸向羽化病人的翅膀。
【莉西亚】,「噢噢……」
然后,手碰到了上面。
下一瞬间,翅膀便如同蜡烛融化般失去了形状──
然后,化为黑色的粘液掉在地上。
粘液化作了光的粒子,犹如萤火虫般盘旋在缇娅的四周。
然后,被她背后的翅膀吸了过去。
这完全就是一副超越现实的光景。
缇娅的翅膀大大地张开。
和羽化病人发黑的翅膀不同,她的羽翼上,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她的翅膀,既有振翅于苍穹的猛禽的高贵,又有嬉戏于池塘的水鸟的可怜。
【莉西亚】,「……这就是,净化吗」
在我旁边的莉西亚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莉西亚】,「好棒啊」
【凯伊姆】,「……的确很美」
【莉西亚】,「噢?你也有那份爱美之心么?」
【凯伊姆】,「最近身旁总是围着一些有教养的人,让我多少也养成了一些高贵的气质啊」
就算没有教养,也很清楚。
缇娅的翅膀所拥有的,那份难以言喻的美丽。
可是──
拥有着翅膀的其主人脸上,却露出了无法掩饰的痛苦。
消除王城地下的粘液那时候也是。
果然,是很难受的啊。
缇娅仿佛在将摔碎的盘子碎片藏起来一般,强忍着苦痛做出笑颜。
【莉西亚】,「那个对身体会造成很大的负担吗?」
【凯伊姆】,「虽然她本人是否定了」
【莉西亚】,「为什么要掩饰?」
【凯伊姆】,「知道你们对她抱持着期待,所以害怕让你们失望吧」
【莉西亚】,「把身体弄坏就本末倒置了」
【凯伊姆】,「和那家伙说这种道理是说不通的」
缇娅一直在探寻着自己所肩负的使命。
虽然我曾对此嗤之以鼻,但事实却的确就是如此。
她拥有着治疗羽化病,以及拯救都市的这个崇高的使命。
所以,缇娅对自己的能力所抱持的热情,也是非同寻常的强烈。
而且,那家伙大概认为,如果没有这份能力的话,自己就会一文不值吧。
因此,无论面对怎样的苦痛,她都绝不会轻易地示弱。
【凯伊姆】,「她不管被要求做什么事,恐怕都会来者不拒吧」
【莉西亚】,「因为这样而让身体出大问题的话怎么办?」
【凯伊姆】,「在那之前研究员会停手」
【凯伊姆】,「没有人会想要失去缇娅」
【莉西亚】,「……凯伊姆」
莉西亚露出责怪的脸色,小声地嘟哝着。
【凯伊姆】,「觉得我很冷漠吗?」
【莉西亚】,「啊啊」
【莉西亚】,「……也罢,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虽然我们的声音应该不会被那边所听到,但缇娅还是向我们转过身来。
看到我轻轻地点了下头,她对我们露出了纯真的微笑。
那家伙也在努力地掩盖自己的痛苦。
然后,缇娅走向了我们这边。
【缇娅】,「午安,国王陛下」
【莉西亚】,「你很努力啊,今后也要拜托你喽」
【缇娅】,「是,谢谢您」
【缇娅】,「我会努力成为大家的力量的!」
她那开心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主人夸奖的小狗。
【缇娅】,「凯伊姆先生也来看了呢」
【凯伊姆】,「因为很闲啊」
【莉西亚】,「真不老实啊,凯伊姆好像也很担心你哦」
【缇娅】,「真的吗!」
【凯伊姆】,「当然是假的」
【缇娅】,「……也是呢」
我好像看到了她垂下去的耳朵和尾巴。
【缇娅】,「可是,您能过来看我,我还是很开心」
【凯伊姆】,「话说,那个衣服是怎么回事?」
【缇娅】,「是研究员先生为我准备的」
【缇娅】,「他们说,今后翅膀可能会变得更大,所以这种衣服会比较好」
缇娅咕噜地转了一圈。
她的后背果然开了两个大大的口子。
这样以来,就不会阻碍翅膀的动作了。
【凯伊姆】,「怎么样,刚才的那次净化做得还顺利吗?」
【缇娅】,「是的,虽然我是第一次治疗那么大的翅膀,但是还是很顺利地做到了」
【缇娅】,「那个羽化病人先生也很开心呢」
【凯伊姆】,「真了不起,在不勉强自己的情况下好好努力吧」
【缇娅】,「好的,请交给我吧」
【缇娅】,「这是我非常重要的工作呢」
缇娅微微地做出了个加油的手势。
【缇娅】,「啊,研究员先生跟我说了,明天我要和凯伊姆先生一起去牢狱」
【凯伊姆】,「啊啊,和预定的一样啊」
再加上圣女参见仪式的那件事,鲁基乌斯的行动都是相当迅速。
接连地作出判断,并立刻付诸执行。
与他作为立于国家顶点的政治家的身份非常相符。
【凯伊姆】,「抱歉,不是带你去玩的」
【缇娅】,「没事的,我只要能和凯伊姆先生一起出门就已经很开心了」
【凯伊姆】,「那就好」
【缇娅】,「还有,为了补足明天的工作,今天我好像要在研究室里住下」
【缇娅】,「大概明天上午才能回家」
【凯伊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缇娅】,「啊,是的,全部都已经准备好了」
【莉西亚】,「缇娅可不像你那么马虎」
【凯伊姆】,「我只是在挑重点做事而已」
【缇娅】,「……是那样吗?」
【凯伊姆】,「你好像有什么异议啊」
【缇娅】,「没有没有没有,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很满足了」
【凯伊姆】,「总之我知道你要在这里住下来了,不要勉强自己啊」
【缇娅】,「好的,我会努力的」
【凯伊姆】,「我是叫你不要勉强自己,听不懂我说的话么?」
【缇娅】,「啊……对不起」
【莉西亚】,「呵呵,你们还真是有意思啊」
【凯伊姆】,「我做这些事可不是要逗你开心」
【莉西亚】,「好啦好啦」
【莉西亚】,「缇娅,研究员在叫你哦」
【缇娅】,「啊,好的」
【缇娅】,「那么,凯伊姆先生,我出击了」
【凯伊姆】,「啊啊,去吧去吧」
【凯伊姆】,「不用回来了」
【缇娅】,「……用不着这么说吧」
【缇娅】,「那么,再见」
缇娅回到了研究员身边。
虽然多少也有些痛苦,不过缇娅看上去还是很精神。
我稍微放心了下来。
【莉西亚】,「她就像个小狗一样呢」
【莉西亚】,「常常会向你撒娇」
【凯伊姆】,「那是因为她没有别的撒娇的对象吧」
【莉西亚】,「这样不也不错嘛,别在意那种细节」
【莉西亚】,「和你说话的时候,缇娅的表情比平常好开朗好几倍」
【凯伊姆】,「谁知道」
【莉西亚】,「真冷淡啊」
【凯伊姆】,「大家都这么说」
【莉西亚】,「哈哈哈……真拿你没辙」
莉西亚夸张地做出叹气的样子。
她好像是要我去注意到缇娅的心情。
那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用不着她这个比我小好几岁的小女孩来说。
【莉西亚】,「不过,要用那么娇小的身体去背负都市的命运啊……」
【莉西亚】,「这或许是件很光荣的事,但看上去实在是太可怜了」
【凯伊姆】,「无谓地流露私情可是会导致判断错误哦」
【莉西亚】,「多谢你的忠告」
莉西亚侧眼看着我哼了一声。
【莉西亚】,「不过,我可不喜欢你那种思考方式」
【凯伊姆】,「等事后再去后悔可就迟了」
【凯伊姆】,「牢狱的暗杀工作失败了倒也没什么,国王要是失败,没有人可以一笑置之」
【莉西亚】,「我知道,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
【莉西亚】,「可是,你又是怎么想的?」
【莉西亚】,「你不觉得让那个孩子背负起街道的命运,是件非常可怜的事情吗?」
【莉西亚】,「至少也应该多去陪陪她吧」
【凯伊姆】,「就算如此,和都市的命运放在天平的两端来称,还是不够分量吧」
【莉西亚】,「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凯伊姆】,「既然知道就别问啊,笨蛋」
【凯伊姆】,「要争论这种无聊事就去找鲁基乌斯」
【莉西亚】,「我和他说不来话」
【凯伊姆】,「和我也一样」
【凯伊姆】,「无谓地流露出感情会带来多么悲惨的命运,我已经痛切入骨地知道了」
【莉西亚】,「是吗……那就好」
莉西亚半叹气地说道。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凯伊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莉西亚】,「那么,我也回去处理政务吧」
我和莉西亚并肩走回王城。
突然,莉西亚在长桥的中央停下了脚步。
用手按住被强烈的风吹乱的头发,回头向尖塔看去。
【莉西亚】,「天使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让这座都市漂浮起来的呢?」
【凯伊姆】,「你去问天使吧」
【凯伊姆】,「还是说,你把我当成天使了?」
【莉西亚】,「怎么会」
莉西亚呵呵地笑着。
【莉西亚】,「这可真是个无聊的笑话」
【凯伊姆】,「你到底想说什么?」
【莉西亚】,「其实,我在想……」
【莉西亚】,「如果我是天使的话,应该会因为自己让都市漂浮的事情被掩盖住,而感到很遗憾吧」
【凯伊姆】,「天使大人的心胸可是很宽广的」
【莉西亚】,「哈哈哈,那倒也是啊」
【莉西亚】,「不过,居然要特意去掩盖真相,我这个国王当得也够坏的啊」
【凯伊姆】,「人们总是需要一些正当的理由,来解释那些超脱现实的存在」
【凯伊姆】,「就像圣女的存在那样」
【莉西亚】,「原来如此」
莉西亚走了起来。
我也追了上去。
【莉西亚】,「说起来,你这次是要去调查那个什么黑雾的事情吧」
【凯伊姆】,「啊啊,明天就去」
【莉西亚】,「虽然只是个传闻,但是也的确出现了尸体,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凯伊姆】,「承蒙国王陛下挂心,小人不胜感激」
我恭敬地向她行了个有贵族风格的礼。
【莉西亚】,「开心点吧,我可是最讨厌你这种男人了
【凯伊姆】,「那还真是谢了」
【莉西亚】,「哼」
莉西亚加快了步速。
虽然只要稍微走快点就能追上她……
不过,考虑到她的心情,还是装作追不上吧。
走出王城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架马车。
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某个纹章。
……是圣教会啊。
从马车的奢华程度来看,坐在上面的应该是神官长吧。
被鲁基乌斯传讯后,就立马赶了过来么。
今天之后,将会举行圣女的参见仪式。
我们需要让牢狱的民众看到这些,从不安中得到解放,相信都市的平稳。
虽然这是必要的行为,但直到现在,我都打心底里觉得这是很傻的行为。
【西斯狄娜】,「您去哪里了?」
【凯伊姆】,「稍微到王城走了一遭」
【凯伊姆】,「现在好像已经开始进行关于井水的对策了,动作还真是快啊」
【西斯狄娜】,「真难得,您居然也会夸奖别人」
这家伙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看着不爽。
【西斯狄娜】,「您的房间中有封给您的信」
【凯伊姆】,「是谁写的?」
【西斯狄娜】,「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说完这句话后,西斯狄娜便消失在了鲁基乌斯的书房中。
本不该存在的人?
我走进房间。
信就放在桌子上。
我拿到手里,看向信封的背面。
寄信人是……
柯蕾特。
说起来,她当初也是用一封信把我叫到圣域去的。
这次又有什么事呢。
开封以后,读起了写在便笺上的清秀的文字。
【凯伊姆】,「……这是什么啊」
内容很简洁。
有话要和你说,赶快回家里来。
就这么一句话。
这种完全没有过程的内容,倒也很符合她的风格。
柯蕾特不怎么会和人正常沟通啊。
回想起在圣域的那些时光,我不由得面露苦笑。
既然是那家伙要叫我去,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不过,反正也要去调查黑雾,就顺便去露个脸吧。
下午。
我和从王城回来的缇娅一起,坐着马车驶向牢狱。
为了不让翅膀引人注目,缇娅特意穿了一件松垮的斗篷。
即使在吉尔巴鲁特死后,《防疫局》也还没有被废除。
突然将《羽化病》的真实挑明,而停止羽狩行动的话,在居民之间会产生极大的混乱。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防疫局》已经不会再自发地去保护感染者了。
只有在居民的主动要求下才会采取行动,而被保护的感染者也在治愈院得到了很好的对待。
当然,就算将来会废止这项行为,过去被保护的那些感染者也已经回不来了。
要怎么样去做相应的说明与保证,是鲁基乌斯需要面对的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看向坐在旁边的缇娅。
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缇娅的翅膀还只有手指头那么大。
但现在的翅膀,已经变成了十分显眼的存在。
在长大一些的话,估计想藏都藏不住了吧。
缇娅也没有几次能到街上来的机会了。
【缇娅】,「嗯?有什么事吗?」
【凯伊姆】,「没什么……」
我现在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
【凯伊姆】,「昨天睡得好吗?」
【缇娅】,「是的,基本上吧」
【缇娅】,「不过,果然还是稍微有点不习惯呢」
【凯伊姆】,「反正你又不是病人,用不着去习惯住在研究室的生活」
【凯伊姆】,「他们对你今天回到鲁基乌斯家中的许可下达了吗?」
【缇娅】,「是的,当然了」
【凯伊姆】,「那就好」
看到这个自然地说出这些敬语的自己,我不禁感到很困惑。
对缇娅的每个动作都要去挂心,现在的我也完全是个上层的人了啊。
和我真不相称。
【凯伊姆】,「所谓的研究都做些什么事?」
【缇娅】,「大致上就是净化羽化病人」
【缇娅】,「在净化过后,会来测量我翅膀的大小,以及感觉」
【凯伊姆】,「没有过失败的时候吗?」
【缇娅】,「算是吧……」
【缇娅】,「但是,只要过了一天,翅膀看上去就会明显地变大」
【凯伊姆】,「嚯,最后会大到什么程度呢?」
【缇娅】,「我不知道」
【凯伊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吧」
【缇娅】,「就算您这么说,让我长出翅膀来的人,又不是我自己……」
缇娅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
我可是在和她开玩笑啊。
【凯伊姆】,「顺便让他们研究研究,如何才能让你变聪明如何?」
【缇娅】,「……好过分」
缇娅赌气地将脸扭开。
【凯伊姆】,「别勉强自己」
【凯伊姆】,「真的难受的话,一定要说出来」
【缇娅】,「就算您说这么温柔的话,我也不会原谅您的」
【缇娅】,「就像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一对我温柔,肚子里就肯定藏着什么坏水」
【凯伊姆】,「别在这里旧事重提啊」
初次相遇的时候──
我为了让缇娅吐出情报,而费尽心机地去讨好她。
【缇娅】,「感觉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呢」
【凯伊姆】,「啊啊」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那段过去在我们眼中就仿佛一抹过眼云烟般虚无缥缈。
【缇娅】,「我也知道,这么说是不对的……」
【缇娅】,「但是,有的时候我还是会有点害怕」
坐在旁边的缇娅稍稍地将身子靠了过来。
【凯伊姆】,「害怕什么?」
【缇娅】,「我被大家告知,自己是能够拯救这座城市的存在,而且被大家非常重视地对待着」
【缇娅】,「……像我这种人能被大家所重视,我感到非常开心」
【缇娅】,「而自己或许能拯救城市的这份可能性,也让我感到无比的光荣,甚至都不敢去相信」
【缇娅】,「可是,一想到我或许会救不了大家……」
她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我突然注意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迷上了她的笑容。
我希望她能一直都展露出那份开朗的神情。
【凯伊姆】,「嘛,未来终究是未来,现在就先全力考虑自己能去做的事吧」
【凯伊姆】,「在脑海中想象自己成功的样子试试」
【缇娅】,「嗯~……」
缇娅低声地嘟哝着。
她似乎正在想象。
【缇娅】,「总觉得有种能顺利地完成的感觉呢」
【凯伊姆】,「那就没关系了」
【凯伊姆】,「现在能拯救这座都市的只有你一个人,拜托你喽」
【缇娅】,「好的,我会努力的」
【缇娅】,「这毕竟是我的使命嘛」
缇娅重新露出了笑容。
只要缇娅努力的话,这座都市或许就不会坠落。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得救。
牢狱的居民,下层和上层的居民──
还有我,都会得到拯救。
【凯伊姆】,「……」
我将会被缇娅拯救?
心中总觉得有些难以释怀。
我也是这座都市的居民,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微妙地难以接受。
我是因为自己这个大男人被这种女孩子救赎,而在感到羞耻吗……
不是啊。
我没法很好地用语言形容。
【缇娅】,「您怎么了?」
缇娅在我眼前露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凯伊姆】,「没什么,别在意」
我将视线自缇娅身上移开,向窗外看去。
我们离牢狱已经不远了。
我强行切换掉自己的想法,再次转头像缇娅看去。
【凯伊姆】,「到了牢狱以后,你准备去哪里?」
【缇娅】,「我想先去市场一趟,有很多东西要买呢」
【凯伊姆】,「为什么?」
【缇娅】,「我不是说过要给您做饭吗?」
【凯伊姆】,「有这回事吗?」
【缇娅】,「您已经忘记了吗?」
【缇娅】,「亏我还不睡觉地去考虑菜单……呜呜」
她昨天不是睡得很好么。
自己把话给说漏嘴,还真有缇娅的风格。
【凯伊姆】,「我想起来了」
【凯伊姆】,「那个时候是我太累了」
【缇娅】,「真的吗?」
缇娅紧紧地盯着我。
【凯伊姆】,「别找茬啊」
【缇娅】,「为男性做料理可是最重要的事情」
【凯伊姆】,「你原来不是佣人么?应该早就做够了吧?」
【缇娅】,「那个……女孩子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真拿她没办法。
【缇娅】,「啊,您为什么要露出那副……没觉得我是女孩子的表情啊」
【凯伊姆】,「你的受害妄想还真严重」
【凯伊姆】,「自己这么说出口,不觉得有点悲惨吗?」
【缇娅】,「……觉得」
缇娅鼓起脸颊,再次将头扭开。
我不禁露出苦笑。
真是的。
……和她在一起真是不怕无聊啊。
【缇娅】,「哇啊……」
关所前的广场热闹非凡。
莉西亚所派遣的送水救援队已经开始了工作。
士兵们搬着水罐,经过关所,从牢狱到下层排成了长长的一列。
他们是在用人海战术将下层的井水运到这里来。
【缇娅】,「王城的那些士兵们好像正在那里工作呢」
【凯伊姆】,「这个人数可真是不少啊」
和前几天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这样如果能让牢狱民的不安稍微缓和一点就好了。
【缇娅】,「啊,那个是菲奥奈小姐吧」
在广场的中央,菲奥奈正对士兵们下着指示。
我走到跟前,向她搭话。
【菲奥奈】,「哦哦,凯伊姆……」
【缇娅】,「您好,菲奥奈小姐」
【菲奥奈】,「为什么你会来牢狱?」
【缇娅】,「我是来帮忙工作的」
【菲奥奈】,「工作?」
【凯伊姆】,「不用在意,只是回来串串门而已」
【菲奥奈】,「不可能不在意吧」
【凯伊姆】,「我们有事要做」
【凯伊姆】,「你去问鲁基乌斯,得到的多半也是这个回答」
【菲奥奈】,「有事,呢」
【菲奥奈】,「也罢,我知道了」
【凯伊姆】,「你告没告诉羽狩的那些家伙,让他们不要对缇娅出手?」
【菲奥奈】,「虽然我不喜欢这种做法,不过也没有拒绝之理」
【凯伊姆】,「谢了」
【缇娅】,「谢谢您」
【菲奥奈】,「为了不招致无谓的混乱,把你那背后的东西藏好」
【菲奥奈】,「我可不想做些多余的出动」
【缇娅】,「是,我知道了」
虽然菲奥奈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不过比起以前已经好说话多了。
【凯伊姆】,「水的配给怎么样?」
【菲奥奈】,「很顺利」
【菲奥奈】,「是凯伊姆向鲁基乌斯大人进言的吧」
【凯伊姆】,「只是做了报告而已」
【凯伊姆】,「真要夸奖的话,就去夸奖莉西亚迅速的应对吧」
【菲奥奈】,「也是啊……」
菲奥奈用力地点了点头。
【菲奥奈】,「不对,你觉得我有资格去夸奖陛下吗?」
【凯伊姆】,「我刚才明显是在开玩笑吧」
【菲奥奈】,「你为什么总爱说这种有的没的的事?」
菲奥奈露出不悦的表情。
她那冷冰冰的视线看上去很有趣。
【菲奥奈】,「也罢,总而言之这次的配给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
【凯伊姆】,「哦?为什么?」
【菲奥奈】,「这一次,鲁基乌斯大人将守卫关所的任务交给了我」
【菲奥奈】,「在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我必须要站在最前面」
【凯伊姆】,「这不是很光荣的事吗?」
【菲奥奈】,「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菲奥奈】,「将防卫交给我来处理,也就是说一旦发起暴动,我就必须要去予以镇压」
【菲奥奈】,「可是要由我去做哦」
虽然当初菲奥奈很讨厌牢狱,但是在经历过黑羽的搜索之后,渐渐地变得圆滑了起来。
一想到不得不去对牢狱的人们兵戎相见,心情就不是很愉快吧。
【凯伊姆】,「在不希望发生暴动这一点上,我也是一样」
【菲奥奈】,「你应该比我的想法要强烈吧,毕竟你过去是生活在这里的啊」
【缇娅】,「暴动是指什么呢?」
有个一无所知的家伙又插嘴问了起来。
【凯伊姆】,「你用不着知道」
【缇娅】,「哎-,为什么呢?」
【凯伊姆】,「总之给我闭嘴」
【缇娅】,「呜呜呜呜呜……」
缇娅垂下了头。
【凯伊姆】,「几天后,这里也将会举行新任圣女大人的参见仪式」
【凯伊姆】,「牢狱民的不安应该也能得到缓和吧」
【菲奥奈】,「是吗……」
【菲奥奈】,「但愿这次的圣女大人能好好地支撑起这座都市啊」
菲奥奈还不知道这座都市的黑幕。
听到她那纯粹的信仰之言,我不由得无地自容。
【凯伊姆】,「我们该走了」
【菲奥奈】,「是吗,小心点啊」
【缇娅】,「再见,菲奥奈小姐」
和菲奥奈道别之后,我们向市场的方向走去。
【凯伊姆】,「呐,缇娅」
【凯伊姆】,「和你原来在的时候比起来,现在的牢狱已经改变了很多……朝着坏的方向」
【缇娅】,「……是崩落的影响吧」
她似乎也很清楚。
【缇娅】,「就算是我也明白的」
【缇娅】,「虽然大家因为水的配给而感到很高兴,但是从前这里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呢」
【缇娅】,「还有……这个臭味」
缇娅露出悲伤的表情。
她也知道,这充斥于牢狱之中的臭味的来源,究竟是什么地方。
伤者和尸体……
还有,尸体向空气中所散发出的腐臭。
【凯伊姆】,「抱歉,跟你带来了这么难过的一次归乡」
【缇娅】,「没关系的」
【缇娅】,「我会来这里,虽然也有和凯伊姆先生一起出行的因素……」
【缇娅】,「但是……我更想去看一下菲诺列塔」
【缇娅】,「就算,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留下」
【凯伊姆】,「在政变的时候你没去看吗?」
【缇娅】,「是的……一个人的话,怎么也……」
【凯伊姆】,「……」
这是很正常的感受。
虽然时间很短,但缇娅确实在菲诺列塔工作过。
那里对她而言,应该充满了回忆。
相遇的时候也是如此。
这家伙很聪明,平常那些脱线的举动就好像是演技一样。
在知道自己周围所发生的不幸的前提下,无论何时都不忘记展露笑容。
生活在牢狱的人们,大多数都在靠着挤出的笑容来忘却自己那些伤心的回忆。
所以,缇娅住在的牢狱的时候,她没有被任何人所讨厌过。
虽然是个很麻烦的家伙,但是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应该都被这家伙的笑容所拯救过吧。
【凯伊姆】,「菲诺列塔之后再去」
【凯伊姆】,「梅尔特应该也很期待你的到来吧」
【缇娅】,「好的」
缇娅笑了起来。
【凯伊姆】,「好,先去买东西吧」
我抢先一步走了出去。
而跟在我身后的缇娅则握住了我的衣角。
买完东西后,我们向娼馆街走去。
【缇娅】,「……」
来到娼馆街附近时,缇娅停下了脚步。
【缇娅】,「菲诺列塔……」
缇娅呆呆地在原地站住。
每个人都是这样。
在面对本该存在的东西,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压倒性的事实时,
他们不会流出眼泪。
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仅此而已。
【缇娅】,「什么都没有剩下呢」
缇娅走到菲诺列塔的墙壁跟前。
【凯伊姆】,「小心点」
【缇娅】,「我没事的」
缇娅沿着墙壁走了几步之后,弯腰捡起了某个东西。
她的手上,握着一片半个拳头大小的瓦砾。
【凯伊姆】,「那是什么?」
【缇娅】,「墙壁的碎片」
【缇娅】,「被我拿走应该也没关系吧?」
【凯伊姆】,「啊啊」
【缇娅】,「梅尔特小姐……已经不在了呢」
缇娅将瓦砾抱在胸前,祈祷着。
【缇娅】,「为什么……」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理由。
只是因为,那时的她正好就站在这里。
和生前所做过的一切都毫无关系,只是因为身处于此,便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缇娅】,「不过,太好了,还能像这样留下一面墙」
【缇娅】,「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的话,我说不定没法相信菲诺列塔掉下去的这件事呢」
【凯伊姆】,「是啊」
【凯伊姆】,「你的运气不错」
能够证明菲诺列塔曾经存在过的,就只有这种并非人类的记忆的东西。
【缇娅】,「这都是托梅尔特小姐平素做过那么多好事的福呢」
【凯伊姆】,「不要,再说了」
这和平素的行为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真的有关系的话,那家伙就不会死掉了。
【缇娅】,「可是……」
【缇娅】,「不说话的话……我会忍不住的……」
缇娅将头埋在身前。
我有些粗暴地摸着她的头。
【缇娅】,「唔咕……呜……」
【缇娅】,「我会努力帮忙研究的」
【缇娅】,「我不想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缇娅自言自语地说着,将墙壁的残片珍重地抱于胸前。
【凯伊姆】,「来,咱们走吧」
【缇娅】,「好的」
我握住缇娅的手。
因为悲伤而动摇着的她,手上完全没有力量。
我们久违地回到了家里。
打开门锁后,我一边警戒着一边走进里面。
【缇娅】,「果然积了很多灰尘呢」
【缇娅】,「房子这种东西,只要一没有人住马上就会变成这样呢」
【凯伊姆】,「和上层的大宅不同,这里可是四处漏风啊」
【缇娅】,「我先开始扫除吧,反正还有很长时间」
【缇娅】,「凯伊姆先生,麻烦您到别的地方散散步吧」
缇娅立刻便拿起了笤帚。
【凯伊姆】,「那么,这个家就交给你收拾了」
【凯伊姆】,「要扫除倒是没什么,记得不要一个人从家里出来」
【凯伊姆】,「你后背上的翅膀可是会被那些眼尖的家伙看出来的」
【缇娅】,「啊,好的,我会注意的」
【凯伊姆】,「那就这样」
【缇娅】,「我会为您做完饭的,不许到别的地方喝酒哦」
这家伙,是我的新婚妻子么。
我将钥匙交给她后,走出家中。
接下来,就去问问柯蕾特有什么事吧。
走了一段时间后,我来到了柯蕾特和拉菲的家。
突然,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缇娅说过的话,让我不禁面露苦笑。
……嘛,反正我也不是来喝酒的。
我敲了敲房门。
【拉菲莉亚】,「来了-,请问是哪位?」
敲门之后,里面传来一个悠闲的回应声。
【凯伊姆】,「是我」
【拉菲莉亚】,「啊,凯伊姆大人!?」
【拉菲莉亚】,「柯蕾特,凯伊姆大人来了哦」
【拉菲莉亚】,「来,赶快穿好衣服」
……在干什么呢,这两个家伙。
在充斥着杀戮的牢狱中,唯有这里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拉菲莉亚】,「午安,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噢,你们两个都还好吗?」
【拉菲莉亚】,「那是当然了」
拉菲用她那红润的面庞露出微笑。
虽然有段时间差点想要她们的性命,但看来吉克还是有在好好地照顾她们,两人的身体也似乎恢复得差不多了。
【凯伊姆】,「你刚才说什么衣服的,是怎么回事?」
【柯蕾特】,「我们可没做什么让您看到会觉得高兴的事」
【柯蕾特】,「请您不要随便去乱想」
我可一点都没乱想过……
算了。
【柯蕾特】,「我们这里不巧没有准备酒,请问您喝茶可以吗?」
【凯伊姆】,「啊啊,用不着,上茶就好」
在拉菲莉亚的催促下,我在椅子上坐下。
很快,茶就被端了上来。
【凯伊姆】,「圣女大人,承蒙您亲自召见,小人不胜荣幸」
【柯蕾特】,「我是原圣女,还有,不要这么损我啊」
【柯蕾特】,「看来,您在上层住了这么长时间,身上染上了不少高雅的恶习呢」
柯蕾特笑了起来。
【凯伊姆】,「怎么样,在牢狱里住得还习惯吗?」
【柯蕾特】,「哎哎,去买东西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柯蕾特】,「不过工作倒是还没有找到」
【凯伊姆】,「嘛,在习惯这里之前,不要勉强自己啊」
【凯伊姆】,「在牢狱里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凯伊姆】,「如果觉得自己能做到某一步的话,那么在其两步之前停下来就好」
【柯蕾特】,「我会铭记在心」
【拉菲莉亚】,「总而言之,请不要总进那些空气混浊的小巷子哦,柯蕾特」
【柯蕾特】,「你可没资格这么说我」
【拉菲莉亚】,「您有一次不是说着这边的路好像比较近,然后就钻进了某条小道里面吗?」
【柯蕾特】,「我才没做过那种事呢」
【柯蕾特】,「那个时候是因为快要下雨了」
【凯伊姆】,「拉菲原来也一头钻进过危险的小道里吧」
【拉菲莉亚】,「那,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熟悉牢狱,是没办法的事」
嘛,她们能这么和睦相处就比什么都好。
我喝下一口茶后,切入了正题。
【凯伊姆】,「那么,找我有什么事?」
【柯蕾特】,「哎哎……」
柯蕾特摆正姿势,调匀呼吸。
【柯蕾特】,「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又听到天使大人的声音了」
【柯蕾特】,「所以,想要向您报告这件事」
【凯伊姆】,「嚯」
【凯伊姆】,「天使大人说什么了?」
【柯蕾特】,「她的声音很模糊,所以我也没能听得很清楚」
【凯伊姆】,「你的梦还是一如既往的靠不住啊」
【柯蕾特】,「请您不要说话」
轻轻地咳嗽一下后,圣女将身子坐得笔直。
【柯蕾特】,「问题是,这次的声音和我之前所听到过的不一样」
【柯蕾特】,「声音里充斥着深邃的悲伤,感觉就好像是在向什么求助似的」
【凯伊姆】,「你这个梦是什么时候做的?」
【柯蕾特】,「大概是在前天的中午」
【柯蕾特】,「在我打盹的时候,做了这个梦」
【凯伊姆】,「……前天的中午么」
缇娅看见天使后倒下,也正是在那个时候。
从以前开始,在缇娅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柯蕾特就会听到天使的声音。
也就是说,这次的声音和缇娅那件事或许也有某种关联。
【柯蕾特】,「怎么了?」
【凯伊姆】,「没什么」
不能把天使的事情向柯蕾特挑明。
对方可是信仰十分坚定的柯蕾特。
如果知道天使的处境,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事情。
【柯蕾特】,「难道是圣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这家伙是怎么察觉到的啊。
【凯伊姆】,「不,她很精神」
【柯蕾特】,「那就好……」
柯蕾特微微地思索着。
为了转移话题,我转头向拉菲搭话。
【凯伊姆】,「最近过得怎么样?」
【拉菲莉亚】,「虽然环境不是很乐观,但我们的生活还是很自由的」
【凯伊姆】,「那就好」
【凯伊姆】,「家务活全部都被你给抢去了吗?」
【拉菲莉亚】,「我也不算是在抢,应该算是各司其职吧」
【柯蕾特】,「……各司其职?」
【拉菲莉亚】,「啊啊,您的做菜手艺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柯蕾特】,「那还真是多谢夸奖」
【柯蕾特】,「嘛,我今后不光不是圣女,就连圣职者都不是了,自己的事情还是必须学会自己去做的」
【凯伊姆】,「想法不错」
我不知道,她们两人的未来将会去向何方。
但是我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她们还是适合去过普通的生活。
【柯蕾特】,「话说回来,您去看圣女的那场处刑了吗?」
【凯伊姆】,「啊啊,算是吧」
【柯蕾特】,「她明明还没有当过多久的圣女,真是可怜呢」
【拉菲莉亚】,「对方是我们从前认识的人,我们本来是想去看看的,但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走过去」
这也没办法。
【凯伊姆】,「她的表情很平静哦」
【凯伊姆】,「我想,她应该是认识到了自己的责任,所以才会跳下去的」
【拉菲莉亚】,「这样……啊」
【柯蕾特】,「不过,如果地震和崩落还像这样持续发生的话,应该就没有人会想去做圣女了吧」
【柯蕾特】,「那样一来,应该也会有人注意到,圣女和都市的漂浮并无关系的这个事实吧」
【凯伊姆】,「或许吧」
【柯蕾特】,「让这座都市漂浮的东西,您已经找到了吗?」
【凯伊姆】,「不,还不清楚」
我说了谎。
【柯蕾特】,「真是不可靠呢」
【凯伊姆】,「如果你再热心点祈祷的话,天使大人难道不会告诉你答案吗?」
【柯蕾特】,「您是想说我的祈祷还不足够吗?」
【凯伊姆】,「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先找到答案的话,记得来告诉我」
【柯蕾特】,「请您从一开始就这么说」
柯蕾特赌气地背过脸去。
【凯伊姆】,「好了,既然话已经说完,我也要走了」
【拉菲莉亚】,「现在就走吗?至少在这里吃个饭吧」
缇娅现在还在家里。
扫除过后,应该已经开始做饭了吧。
【凯伊姆】,「虽说这个提议很有魅力,不过今天接下来还有别的事要做」
【拉菲莉亚】,「这样啊……我还以为自己能难得地发挥一次手艺呢,真可惜」
【凯伊姆】,「下次再拜托你」
【拉菲莉亚】,「嗯,我知道了」
【柯蕾特】,「您能来这里,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柯蕾特】,「而且,天使大人的这件事也已经跟您说完了」
【拉菲莉亚】,「最重要的是见到了凯伊姆大人吧?」
【柯蕾特】,「他,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拉菲莉亚】,「没错吧,没错吧」
【柯蕾特】,「你要是在说些这么无聊的话,小心我把你赶出家门哦」
【凯伊姆】,「只有吵架这种事还是饶了我吧」
我站起身来。
【凯伊姆】,「茶很好喝哦,再见」
我刚作势离去,柯蕾特就叫住了我。
【柯蕾特】,「有一件事,迟钝的您可能还没有注意到」
【凯伊姆】,「怎么了?这么突然」
【柯蕾特】,「最近,牢狱里很不平静」
【凯伊姆】,「啊啊」
【凯伊姆】,「地震发生的这么频繁,任谁都会害怕的」
柯蕾特微微地叹了口气。
【柯蕾特】,「的确……是呢」
【柯蕾特】,「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柯蕾特】,「我有种感觉,有某种重要的东西,正在从这个诺瓦斯•艾蒂尔中一天天地消失」
【柯蕾特】,「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
【凯伊姆】,「但愿是你的错觉」
【柯蕾特】,「哎哎,没错」
柯蕾特微微地露出笑容。
【凯伊姆】,「再见了」
天使的声音么。
而且,声音里好像还充斥着深切的悲伤。
说起来,缇娅也说过类似的话。
【缇娅】,「你终于来了啊,我在等着你啊……之类的」
【缇娅】,「不过,听上去并不是那么开心,而是一个非常悲伤的声音」
柯蕾特是听到了那个被囚禁在塔里的天使的声音吗。
只靠祈祷的力量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简直可以称之为奇迹。
在神话中登场的初代圣女伊莲,或许也是像她那样的人。
灯光从家里的窗户中透出。
小巷中传来能勾起食欲的饭菜的香味。
幸好我没在那边吃饭。
【凯伊姆】,「我回来了」
【缇娅】,「啊,欢迎回来」
在厨房中吵着菜的缇娅应声道。
【凯伊姆】,「在做什么呢?」
【缇娅】,「是蔬菜和肉混在一起炖的汤」
【缇娅】,「马上就做好了,请您再等一下吧」
【凯伊姆】,「我期待着」
【凯伊姆】,「房间已经很干净了啊」
【缇娅】,「嗯,我大致上清扫过了」
【凯伊姆】,「难得你这么辛苦地扫除,今后咱们要是能有机会再回来就好了」
【缇娅】,「只要我好好努力,就肯定可以的」
【凯伊姆】,「但愿如此吧」
我坐在桌旁,看着缇娅炒菜时的背影。
她那端着锅子的姿势。
还有时不时地尝味之后,一会歪头一会点头的样子。
虽然没什么有趣的地方,但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厌。
只要看着她,感觉就有种时间流逝得很慢的,平静的心情。
【凯伊姆】,「这也不坏啊」
【缇娅】,「哎?您说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凯伊姆】,「没什么……」
总觉得有点尴尬。
我换了个话题。
【凯伊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缇娅】,「想要的东西……」
【缇娅】,「啊,那么,请您把香草拿过来」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苦笑着把香草给她拿了过去。
【凯伊姆】,「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服装或者装饰品之类的东西」
【缇娅】,「唔-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呢」
【缇娅】,「而且之前已经得到过一个项链了……」
【凯伊姆】,「那不是个便宜货么」
【缇娅】,「价钱无所谓的,重要的是很有回忆的价值」
【凯伊姆】,「你还真是无欲无求啊」
【缇娅】,「不,我一定是太贪婪了」
【缇娅】,「想要的全是那些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凯伊姆】,「哦?比方说?」
【缇娅】,「普通的生活啦,平稳的日常啦,大概就像这样的东西」
【凯伊姆】,「这可是我自从《大崩落》以来,听到的最奢侈的话」
【缇娅】,「也是呢」
【缇娅】,「可是,为什么突然问这种事?」
【凯伊姆】,「没什么很深的理由,只是突发奇想而已」
【缇娅】,「呵呵,凯伊姆先生真奇怪」
缇娅笑了笑,再次回头盯着锅子。
不知为何,她开始哼起了不成调子的歌,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久之后,我们吃完了饭。
缇娅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
【凯伊姆】,「虽然上层的饭菜也不错,不过果然还是你做的饭更合我口味啊」
【缇娅】,「那真是太好了」
【缇娅】,「我在菲诺列塔做了很多练习呢」
缇娅喝着饭后茶,露出少许有些寂寞的笑容。
像这样两个人吃饭,真的是久违了啊。
【缇娅】,「咱们好久没像这样吃饭了呢」
缇娅将我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凯伊姆】,「在和风锖开始斗争之后,你就寄住到菲诺列塔那里去了吧」
【缇娅】,「没错呢」
【缇娅】,「总觉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缇娅】,「那之后,又去了大圣堂,然后是鲁基乌斯先生的家里……」
缇娅闭上眼睛,回忆着过去发生的种种。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开了眼睛。
【缇娅】,「仔细想想的话,凯伊姆先生的身边总是有女性在陪伴呢」
【凯伊姆】,「现在没有就是了」
【缇娅】,「那个,虽然可能很难让人这么认为」
【缇娅】,「可是,我姑且也算是个女孩子呢」
缇娅嘟起嘴说道。
【凯伊姆】,「开玩笑的,别当真啊」
【凯伊姆】,「嘛,虽说和不少女性相处过,不过倒也没发生什么色情的事啊」
【缇娅】,「和菲奥奈小姐呢?」
【凯伊姆】,「怎么可能会有」
【缇娅】,「艾莉斯小姐呢?」
【凯伊姆】,「没有,我和那家伙的关系可是更加麻烦」
【缇娅】,「那么……」
【凯伊姆】,「柯蕾特和拉菲也好,包括莉西亚,都没有哦」
【凯伊姆】,「你是要一个个问么?」
【缇娅】,「不,只是稍微有点在意而已」
【凯伊姆】,「你对我有意思么?」
【缇娅】,「哎!?」
缇娅猛地低下头去。
然后,害羞地扭动着身体。
既然她没否认,就应该是肯定了吧。
【缇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和您在一起我感到很开心」
【缇娅】,「过去的我,一直都只有痛苦的回忆」
【缇娅】,「可是,从被凯伊姆先生捡到以后,我真的每天都好开心」
【缇娅】,「每天睡觉的时候,也都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缇娅】,「我能有这种感觉,都是多亏了凯伊姆先生您」
【缇娅】,「如果没有被凯伊姆捡到的话,我……」
【凯伊姆】,「你留在我什么是打算报恩吗?」
【缇娅】,「不,不只是那样的」
【缇娅】,「当然,我也是很感激您的」
难道是想说喜欢我么?
【缇娅】,「凯伊姆先生觉得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凯伊姆】,「天知道」
【凯伊姆】,「过去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这样也不坏」
【缇娅】,「……」
缇娅的表情变得开朗起来。
【缇娅】,「对不起,我明明只是个小动物,却说了这么装模作样的话」
【凯伊姆】,「别自己叫自己小动物啊」
【凯伊姆】,「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受了我的照顾,不过不用这么自卑」
【凯伊姆】,「虽说你是个傻瓜,但是也没有到需要自卑的程度」
【缇娅】,「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她的脸上,真的是一副不知道该露出怎样表情的样子。
【凯伊姆】,「我是说,你也有你的价值」
【缇娅】,「我吗?」
【凯伊姆】,「没错」
【凯伊姆】,「所以,不要这么看轻自己」
【缇娅】,「好,好的……谢谢您」
至少对我来说,是有其价值所在的。
我一直都在无意识地厌恶着那个放弃努力,停止思考的自己。
所以,才会去嘲笑不曾放弃的缇娅,期待着她梦想的破灭。
缇娅即使身陷这个名为牢狱的泥沼中,也不曾失去自己的光芒的样子,让我无比的羡慕。
如果没能和缇娅相逢,或许就不会注意到自己的这份悲惨之处。
【缇娅】,「您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缇娅】,「我只要能再像这样和您一起吃饭,就已经很满足了」
【凯伊姆】,「啊啊,那也不坏」
【缇娅】,「凯伊姆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吗?」
【凯伊姆】,「基本上吧」
和她在一起,能让我感受到独自生活时所体验不到的平静。
虽然感觉身体也因此而变得有些迟钝,但这对我来说还是珍贵的宝物。
【凯伊姆】,「为了能迎来这一天,首先必须要解决眼下的事情啊」
【缇娅】,「眼下的事情?」
【凯伊姆】,「对黑雾的调查」
【缇娅】,「啊,那个啊……」
【凯伊姆】,「今天半夜咱们就出发」
【凯伊姆】,「现在就先好好睡一觉吧」
【缇娅】,「也是呢」
缇娅收拾着摆在桌上的餐具。
【凯伊姆】,「要再给我做饭啊」
【缇娅】,「啊……好的」
夜半时分。
我和缇娅走出家门。
零零散散地漂浮于夜空的云彩,让月光变得十分朦胧。
空气中浓厚的湿气附着在身上,感觉仿佛让身体加重了几分。
再配合上里巷中散发的臭气,只是走在路上,内心就有一种烦闷的感觉。
拿在我手上的灯笼的光芒,也微微地变得模糊起来。
【缇娅】,「……真的起雾了呢」
【凯伊姆】,「我在牢狱住过很长时间,不过在这种时间起雾还是第一次见到」
【缇娅】,「街道是进入云层里面了吗……」
缇娅不安地抓住我的衣角。
我没有阻止她。
【缇娅】,「云的下面会是什么样子呢?」
【凯伊姆】,「应该是像神话中所说的那样,被一片混沌所覆盖住吧?」
【凯伊姆】,「嘛,照这样下去,不久之后咱们也就能到下界去了,到时候再去确认吧」
【缇娅】,「会掉下去吗?」
【凯伊姆】,「啊啊,毕竟天使大人最近很疲惫啊」
缇娅抓住我衣角的手变得更加用力。
【缇娅】,「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凯伊姆】,「去崩落现场」
【凯伊姆】,「尸体似乎都是在那一带被发现的」
【缇娅】,「好,好的」
前方的道路和周围的建筑,都突然地迎来了尽头。
整个街道就像被卷入崩落的那些人的生命一样,没有任何预兆地便被切成了两半。
再往前走几步,我们也就会掉到下界去。
缇娅在我身旁咽了口口水。
这副有着压倒性迫力的光景扑面而来,让人几乎感觉不到现实感。
小时候的情景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凯伊姆】,「在这片黑暗中也不能四处走动,就在这里看看情况」
【凯伊姆】,「生堆火吧」
【缇娅】,「啊,我来帮忙」
我们将周围建筑物的残骸拿来当成柴火。
生完火后,周围变得明亮起来。
但是,视野却仍旧是一片模糊。
厚重的大雾就像帘幕一样将周围与我们隔开。
而住在这边的乞丐们,都像我们投来了有气无力的视线。
我和缇娅一起坐了下来。
【缇娅】,「那个黑雾真的会出现吗?」
【凯伊姆】,「咱们就是来调查这个的吧」
【缇娅】,「啊,是的,也是呢……」
【缇娅】,「库啾」
她像个小动物一样,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凯伊姆】,「冷吗?」
【缇娅】,「不不不,我一点都不冷」
好像是很冷的样子。
在雾里面,体温也会相应地下降吧。
【凯伊姆】,「进来吧」
我展开右侧的外套,将缇娅抱紧怀里。
【缇娅】,「哇,哇……那个,那个那个……」
【凯伊姆】,「还冷吗?」
【缇娅】,「……不……很温暖」
缇娅低着头,用蚊虫般细弱的声音说道。
她似乎是在相当的害羞。
【凯伊姆】,「我话先说在前头,黑雾的正体恐怕就是那个粘液」
【缇娅】,「粘液……?」
【凯伊姆】,「咱们在王城的地下遇到过一种很危险的东西吧?就是那个」
缇娅缩起了身子。
【缇娅】,「是……那个吗」
【缇娅】,「那么,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了要去净化它们吧」
【凯伊姆】,「就算要净化,也得等到真的束手无策的时候再做」
【凯伊姆】,「我知道这对你的身体负担有多重」
【缇娅】,「才没有什么负担呢」
缇娅猛地抬起头来。
【凯伊姆】,「我能理解你这份不想背叛周围人期待的心情」
【缇娅】,「可是,我,不努力的话」
【凯伊姆】,「反正都已经暴露了,在我面前不要勉强自己啊」
【缇娅】,「……好的」
缇娅靠在了我的身上。
越过肩膀,传来缇娅的体温和气息。
然后,我们便陷入无言。
黑暗中,唯有柴火燃烧的声音静静地响着。
感觉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们两人一般。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我想永远和您在一起」
【凯伊姆】,「啊啊」
【缇娅】,「说实话,一个人的时候好寂寞」
【缇娅】,「我明明都是一个人生活至今的,但是却没有今后也能独自活下去的信心」
【缇娅】,「总感觉……自己在渐渐地改变,渐渐地变得奢侈起来……」
【缇娅】,「我稍微有点害怕」
缇娅这段自言自语的告白,听上去就像是一首歌。
不懂恋爱的青涩少女的迷茫,化为光的粒子随着旋律翩翩起舞的──
闪耀光辉却又夹杂着些许寂寞的歌声。
这种美妙的东西,和充斥着绝望与悲戚的牢狱格格不入。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牢狱这双一片漆黑的大手,应该会将这份光芒蹂躏至尽吧。
【凯伊姆】,「每个人都曾经经历过这种感情」
【缇娅】,「是吗?」
【凯伊姆】,「啊啊」
害怕玷污缇娅那份纯真感情的我,甚至都不敢告诉她,这就是所谓的恋爱
真是奇怪啊。
我明明已经在名为娼馆街的这个感情的大杂烩中生存至今。
却会喜欢上这个如此脆弱,似乎几乎立刻便会被玷污的少女。
不,应该说是正因为如此吧。
【凯伊姆】,「等街道安定下来以后,再一起吃饭吧」
【缇娅】,「像我这种人也可以吗?」
【凯伊姆】,「啊啊」
【缇娅】,「好开心……」
【缇娅】,「到那时候,我会努力地为您做饭的」
【凯伊姆】,「拜托你喽」
【凯伊姆】,「不过,在我家的厨房做饭很辛苦吧?」
【凯伊姆】,「我到时候换个更好点的房子吧」
【缇娅】,「啊,可是,我很喜欢那个家哦」
【缇娅】,「那里充满着我的回忆」
【缇娅】,「今天也是,在扫除的时候,脑海中尽是浮现出一些快乐的景象呢」
【缇娅】,「而且像我这种人,和很大的房子并不相称」
我谈论着光明的梦想,缇娅则祈望着朴素的幸福。
现在的我们,看上去就好像我在娼馆中所常常见到的情侣的样子。
想要和女人私奔的男人畅想着美好的新生活,而女人则会对男人说,我只要和您在一起就好。
那种不敢直视将要面对的悲剧,而做出的无比滑稽的对话,却也有着一份梦幻般的光辉。
我看向缇娅。
和这家伙私奔啊。
【缇娅】,「……您怎么了?突然笑了起来」
【凯伊姆】,「我在想象和你一起私奔的场景」
【缇娅】,「听,听不懂您的意思……」
【缇娅】,「不过,总觉得好开心呢」
被我摸着头的缇娅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凯伊姆】,「和你在一起虽然很麻烦,不过让我感觉很轻松」
【凯伊姆】,「像这样不去做无谓的担心,过着简单的生活或许也不错」
【缇娅】,「我,我也是。只要和凯伊姆先生在一起,就能安心下来呢」
【凯伊姆】,「那可是我的荣幸」
【凯伊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和我这么可怕的人在一起时,还能说出安心这两个字」
【缇娅】,「凯伊姆先生才不可怕呢」
【缇娅】,「您非常的温柔」
【凯伊姆】,「是吗?」
【缇娅】,「……是的」
缇娅的身体靠得更近了。
她的心跳都仿佛传了过来。
【缇娅】,「那个……」
【凯伊姆】,「什么?」
【缇娅】,「不,那个……」
【缇娅】,「凯伊姆先生……那个……」
【缇娅】,「刚才不是说过和我在一起很轻松吗……」
缇娅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身体渐渐地变热。
我感觉,自己似乎将会看到一朵神圣的花蕾绽放的瞬间。
【缇娅】,「您对我……」
我吸了口气,准备回答着纯粹的问题。
【凯伊姆】,「!?」
【缇娅】,「好,好像哪里有悲鸣……」
我猛然站起身来。
靠在我身上的缇娅倒在地上。
【凯伊姆】,「开始工作了」
【缇娅】,「好,好的」
缇娅擦抹着粘在脸上的泥巴。
但是,却只是在把她的脸弄脏的地方扩大了而已。
这家伙真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我用袖子在缇娅的脸上抹了一把。
【缇娅】,「好疼疼疼疼」
【凯伊姆】,「走了」
我向前走去。
【缇娅】,「……真不走运」
缇娅在背后地嘀咕着什么。
我拔出小刀,在大雾中前进。
【缇娅】,「那个,这个粘稠的声音真的是……」
【凯伊姆】,「别说话」
【缇娅】,「好,好的」
我绷紧每一寸神经,向着悲鸣的方向前进。
不知道已经转过了多少个拐角。
【缇娅】,「咿!?」
一只嘴里叼着什么的猫发出呜咽般的叫声,在我们面前跑开。
【缇娅】,「是,是猫……吗」
【凯伊姆】,「咱们好像打扰到它吃饭了」
【缇娅】,「吃饭,吗?」
我将灯笼向前伸出。
尸体浮现在我们眼前。
【缇娅】,「唔……」
缇娅按住了嘴。
尸体是一个成年的男性。
几乎全裸的皮肤上遍布着烧伤的痕迹,某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
和传言所说的一样。
【凯伊姆】,「小心点」
我藉着灯笼的光亮,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向四周看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自然的东西。
……它们已经移动了么。
突然,某处微微传来烧焦的声音。
在哪里?
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想四面八方看去,却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肉体烧焦的气味涌入鼻腔。
肉?
【凯伊姆】,「呃呃!?」
我猛地看向尸体。
他那纯黑色的眼窝正在正对着我的方向。
刚才还在的眼珠,现在已经没有了。
【凯伊姆】,「快离开!」
几乎在我叫出声的同时,黑色的物体自尸体的眼窝中弹射而出。
我靠着本能的反射神经,侧过身子──
然后,间不容发地一刀砍去。
粘液发出粘稠的声音,掉在地面上。
又来了。
我无数次地砍中那没有固定形状的生物。
完全不知道它的要害在哪里。
只是在它停止行动之前,都持续着不见血的肢解。
【凯伊姆】,「哈啊……哈啊……哈啊……」
……粘液终于瘫倒在了地上。
【缇娅】,「已经没事……了吗?」
【凯伊姆】,「应该,是吧」
我保持着警戒,离开粘液。
它看上去不像是能再动的样子。
【凯伊姆】,「呼……」
我大大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它居然会藏在尸体里面啊。
【缇娅】,「受伤了吗?」
【凯伊姆】,「没有」
【缇娅】,「太好了」
【缇娅】,「对不起,没能帮上忙」
【凯伊姆】,「你只要保护住自己就足够了」
我安心地喘着气,捡起掉在地上的灯笼。
【凯伊姆】,「走了」
【缇娅】,「哎?那个,这位呢?」
缇娅看着尸体问道。
【凯伊姆】,「你准备把他背回去么?」
【缇娅】,「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凯伊姆】,「要回收也得等天亮之后再说」
【凯伊姆】,「而且,那个黑色的家伙肯定不止这一只」
【凯伊姆】,「如果还要兼顾尸体的话,倒在地上的就是咱们了」
【缇娅】,「啊……也是呢」
【缇娅】,「那,那么,对不起了」
缇娅向尸体献上短暂的祈祷后,来到我的身旁。
【凯伊姆】,「咱们去火堆那边,不要松懈啊」
缇娅老实地点了点头。
我握紧小刀,警惕的走在刚才经过的路上。
然后,走到刚才生过火的地方。
火已经熄灭了。
【缇娅】,「要我去捡柴火吗?」
【凯伊姆】,「不用,别离开我身边」
我堆起剩下的柴薪,再一次将火点燃。
潮湿的木柴很难点燃。
我用小刀削去木头的表面,让干燥的部分露在空气中。
虽然很麻烦,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凯伊姆】,「不冷吗?」
【缇娅】,「是的,没关系的」
正当我对缇娅得意的忍耐力报以苦笑的时候……
【缇娅】,「啊……哎……」
【凯伊姆】,「?」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什么?」
我看向缇娅。
她的视线突然一动不动地──
定在我身后的崩落现场上。
我回头看去。
【凯伊姆】,「!!!!!」
顿时,停止了呼吸。
这是……什么……?
无以计数的粘液自崩落的悬崖之下涌了上来。
这副光景,看上去就像是那些崩落的牺牲者的怨念,化为一双双黑色的利爪,在从下界挣扎着向上爬。
也就是说。
粘液是从下界涌上来的吗!?
【缇娅】,「啊,啊,啊,啊,啊……」
缇娅的牙齿不停地打着战。
【凯伊姆】,「快逃」
我靠着仅存的理性站起身来。
但是,缇娅却没有动。
【凯伊姆】,「缇娅!!」
【缇娅】,「凯伊姆……先生……」
上到小巷里的无数的粘液,汇成了一滩黑色的水洼。
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迫近。
【凯伊姆】,「站起来,赶快跑!!」
【缇娅】,「腰,腰部……使不上力气……」
自地面上涌来的粘液群高高地立起,仿佛想要将我们吞噬一般。
它的高度,大概有正常人身高的五倍吧。
遮掩住月光,在我们上方投下庞大的黑影。
……这是一座黑色的墙壁。
这是我最后所想到的东西。
然后,一切的思考和感觉便都停止了下来。
黑暗,
将我包在其中。
【凯伊姆】,「呃呃!!!」
一道强烈的光芒透过眼皮,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凯伊姆】,「……」
……?
我已经死了吗?
但是,感觉却异常地鲜明。
附着于皮肤上的雾的湿气。
涌入鼻腔的牢狱的臭气。
……我还活着。
我睁开眼睛。
在我的面前,缇娅正跪在地上。
她那纤弱的右手向前伸出,仿佛想要去将月亮握在手心。
周围已经没有粘液的踪迹。
【凯伊姆】,「你把它们……净化了吗?」
【缇娅】,「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缇娅】,「一想到凯伊姆先生有危险……身体就自己……」
【缇娅】,「您的身上……没有哪里痛吧?」
【凯伊姆】,「啊啊,我没事」
【缇娅】,「太好……了……」
缇娅微微地露出笑容。
然后,她后背的衣服陡然自内侧爆开。
耀眼的光辉照亮四周。
【凯伊姆】,「什……」
一对淡淡地发出光辉的翅膀,出现在我的眼前。
比起昨天所见到的它,大概整整大了一倍。
好美……
明明是这么的美丽,我的内心中却没有涌现出什么感激之情。
然后,缇娅便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在了地上。
【凯伊姆】,「缇娅!!」
【凯伊姆】,「振作点!喂,喂!」
我抱住她大声地叫着,但她却没有反应。
身体非常的热。
没有血色的肌肤上溢出大量的汗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净化带来的反作用吗?
【凯伊姆】,「喂,缇娅」
我用力地摇晃着缇娅的身体,可她却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如果粘液再袭击过来的话,我们两个就都完了。
总而言之,先撤回安全的地方吧。
【蓬头的乞丐】,「看,看到了吗……翅膀它,发光了……」
【独眼的乞丐】,「比起那个,那些怪物都被打败了啊……」
【蓬头的乞丐】,「那个是……天使大人啊……」
远处传来惊诧的声音。
被那些乞丐发现了么。
【凯伊姆】,「你们」
【蓬头的乞丐】,「咿,咿?」
【独眼的乞丐】,「他过来了!」
乞丐们有如脱兔般快速地逃开。
在现在的状况下,就算追也追不上。
【凯伊姆】,「可恶……」
我用外套遮住缇娅的翅膀,将她背了起来。
她的身体没有一丝的力道。
脑海中浮现出讨厌的想象。
……该不会,她就这样……
【凯伊姆】,「……不要死啊,缇娅」
我用尽全力地敲着房门。
【艾莉斯】,「谁?」
【凯伊姆】,「是我,凯伊姆」
【艾莉斯】,「这个时间过来干嘛?」
【凯伊姆】,「别问了,快开门」
【艾莉斯】,「来了来了」
【艾莉斯】,「那是什么?」
【凯伊姆】,「你最喜欢的小动物」
【艾莉斯】,「她怎么了?」
我推开惊讶地瞪着眼睛的艾莉斯,走进房间。
然后,将背上的缇娅放到空闲的床铺上。
【艾莉斯】,「受伤?生病?」
【凯伊姆】,「没有外伤,只是突然失去了意识」
【凯伊姆】,「总之,你来给她诊察一下吧」
【艾莉斯】,「真没办法呢」
【艾莉斯】,「你要擦下身子吗?」
【凯伊姆】,「……?」
我低头看去,发现汗水已经浸透了我的整个身体。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现在回想起来,我是被着缇娅从那里一路跑过来的。
【艾莉斯】,「还真是少见呢,你居然会拼命到连自己流汗都没注意到」
【艾莉斯】,「水池就随便用吧」
说完,艾莉斯便向躺在床上的缇娅走去。
我将缇娅交给艾莉斯,自己到水池边冲了个凉。
【凯伊姆】,「情况怎么样?」
【艾莉斯】,「不知道」
艾莉斯将视线从缇娅身上移开,对我说道。
【凯伊姆】,「不知道?你是医生吧?」
【艾莉斯】,「大半夜的突然就跑过来,不要那么紧张啊,真是的」
【艾莉斯】,「她现在只能说是睡着了,身上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艾莉斯结束了对缇娅的诊察。
【艾莉斯】,「不过,翅膀居然已经变得这么大了呢」
【艾莉斯】,「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能将天使和粘液的事情告诉她。
【凯伊姆】,「我不能告诉你」
【艾莉斯】,「那算什么啊」
【凯伊姆】,「抱歉」
【艾莉斯】,「真是的」
【艾莉斯】,「你在上层都做些什么啊」
艾莉斯喝着飘有草药香气的茶水,脸上的不满一览无余。
【艾莉斯】,「我明天还要早起,就先睡了」
【艾莉斯】,「凯伊姆就在边上找个地方睡吧」
艾莉斯钻进了自己的床上。
【凯伊姆】,「抱歉啊」
【艾莉斯】,「没事,用不着道歉」
不久之后,便传来了艾莉斯平静的呼吸声。
艾莉斯每天都在户外诊所辛勤地工作。
从她疲惫的神色上来看,似乎是在相当地勉强自己。
我再一次向艾莉斯默默地道谢后,在缇娅身旁坐了下来。
她的胸口正规则地上下浮动着。
就像艾莉斯所说的那样,她现在看上去只是睡着了而已。
赶快把她带回王城的研究所会比较好吧。
前提是,她明天早上能够平安无事地醒来。
【凯伊姆】,「谢了啊」
我向着她的睡眼轻声说道。
如果没有缇娅在的话,我现在就已经死了吧。
如果再加上今后拯救都市的事情,我已经被这家伙救过三次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报答这份恩情?
亏我平常还总是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真是没脸见人啊。
我坐在椅子上,盖好毛毯。
缇娅的身上说不定会发生些什么。
今天要通宵了啊。
直到太阳升起,缇娅都没有醒过来。
虽然我彻夜地在观察她的情况,但是她甚至都不曾翻过身子。
而且,也没有发烧之类的异常情况。我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悲观呢……
【艾莉斯】,「抱歉,我认输了」
【艾莉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醒过来」
【凯伊姆】,「果然还是得把她带到上层么」
【艾莉斯】,「要怎么做?把她背过去吗?」
【凯伊姆】,「我可没精神到那种地步」
而且,背着羽化病人到处走,在很多意义上都相当麻烦。
也只有去拜托菲奥奈帮忙了吧。
【凯伊姆】,「我会在今天之内让床空下来的」
【凯伊姆】,「抱歉,在我做好把她送走的准备前,就让她先待在你这里吧」
说完,我便走出了艾莉斯的家中。
得到菲奥奈的协助,将缇娅送进城里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研究员们迅速地开始了处理。
【凯伊姆】,「发生了些麻烦事」
【鲁基乌斯】,「先把事情的经过说来听听吧」
我将在牢狱中遇到的事向他们进行了说明。
鲁基乌斯和副官的表情明显地变得僵硬起来。
【西斯狄娜】,「那么,您是想说,黑色的液体是从下界出现的吗?」
【凯伊姆】,「应该是吧」
【西斯狄娜】,「难以置信」
【鲁基乌斯】,「不过,你亲眼看到了吧?」
【凯伊姆】,「啊啊,它们是沿着悬崖爬上来的」
【凯伊姆】,「据说,最近在牢狱偶尔会有人能看到下界」
【凯伊姆】,「根据他们的说法,那里是一片漆黑」
【西斯狄娜】,「也就是说,下界是被那个粘液所覆盖的吗?」
【凯伊姆】,「可能吧」
下界被粘液所覆盖着。
只要是诺瓦斯•艾蒂尔的居民,任谁都会有相同的想法吧。
【西斯狄娜】,「在神话中那片毁灭人类的混沌……难道就是……」
【鲁基乌斯】,「那些粘液吧」
【凯伊姆】,「如果那种东西上来的话,牢狱……不,整个都市就全完了」
【凯伊姆】,「崩落还没有阻止,又从下方来了个正体不明的粘液么……」
【凯伊姆】,「这下可真是走投无路了」
【鲁基乌斯】,「真希望能够装作没听到这件事啊」
【凯伊姆】,「这次我们遇上的粘液,是至今为止所见过规模最大的一次」
【凯伊姆】,「如果再次出现的话,不知道会让牢狱受到多么严重的损害」
【鲁基乌斯】,「啊啊,必须要想些对策啊」
即便是鲁基乌斯,此时也抱起了胳膊,面色凝重。
普通的人类想要对付那种敌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想要退治它们,也只能再去拜托缇娅了。
但是,那件事也要搁到是在缇娅平安无事地醒过来以后再说。
如果缇娅的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想要再度净化粘液就很难了。
如果不能退治粘液的话,会变成怎样?
本来就已经对牢狱抱持着很大危机感的牢狱的民众,其精神状态只会更加地不安定。
【凯伊姆】,「如果怪物的传闻在牢狱里流传来开,暴动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凯伊姆】,「不能开放关所,让牢狱民逃到下层吗?」
【鲁基乌斯】,「那是不可能的」
【鲁基乌斯】,「下层还没做好让牢狱民流入的准备」
【鲁基乌斯】,「虽说耗上个几年的时间,一点点地接受他们倒是有可能……」
【鲁基乌斯】,「如果大量的牢狱民一次性涌入下层,那么下层的秩序就肯定会崩坏」
【鲁基乌斯】,「现在哪怕是一刻也好,要尽早地让研究有所进展」
【鲁基乌斯】,「在那边浪费时间的话,整个都市就都有可能会毁灭」
【凯伊姆】,「你是要对那些牢狱的人见死不救吗!?」
我难以自禁地在研究室中大喊。
【鲁基乌斯】,「我只是想采取可能实现的最妥善的选择」
【鲁基乌斯】,「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请一定要说给我听听」
【凯伊姆】,「……」
我用力地咬住牙齿。
【鲁基乌斯】,「我不能让这座都市掉落下去」
为了让那八个人活下来,而去牺牲另外两个人吗──
还是听从那两个人的说法,让包括其余八个人在内的所有人全部死去呢──
【凯伊姆】,「我知道,你的判断是很妥当的」
将私情混杂于公事中,必将失败。
这是我曾对莉西亚说过的话。
【鲁基乌斯】,「你是在牢狱里长大的,会这么冲动也没办法」
【凯伊姆】,「不,流露出感情会延误判断」
【凯伊姆】,「是导致事件变成这样的我不好」
【鲁基乌斯】,「对于一件事来说,何为正解总是因人而异」
【鲁基乌斯】,「说得极端一点,难道走在只有自己认为是正确的道路上就有什么不对的吗?」
【凯伊姆】,「这真不像是你说的话」
【鲁基乌斯】,「你是这么看我的啊」
鲁基乌斯露出苦笑。
【西斯狄娜】,「您是不知道鲁基乌斯大人有多辛苦吧」
【凯伊姆】,「啊啊,毕竟我可没有像你这样的部下」
【西斯狄娜】,「我可没有给鲁基乌斯添过什么麻烦」
西斯狄娜狠狠地瞪视着我。
这让鲁基乌斯苦笑的神色变得更浓。
【研究员】,「鲁基乌斯大人」
【鲁基乌斯】,「怎么了?」
【研究员】,「虽然我们已经做过了几项处理,但缇娅小姐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凯伊姆】,「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研究员】,「不知道」
【研究员】,「接下来,我们想要对她进行精密的检查」
【西斯狄娜】,「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事吗?」
【研究员】,「非常抱歉」
缇娅……
我回忆起在火堆前所感受到的她的体温。
如果她就这样一睡不醒的话,我该怎么办才好……
【鲁基乌斯】,「那么,我现在就先回去了」
【鲁基乌斯】,「留在这里也只会妨碍到他们」
【凯伊姆】,「……」
【鲁基乌斯】,「凯伊姆」
【凯伊姆】,「啊,啊啊……」
【凯伊姆】,「缇娅就拜托你们了」
【研究员】,「我们会竭尽全力」
看到研究员点着头,我还是没法放心下来。
【凯伊姆】,「呐,我说你」
【研究员】,「还有什么事吗?」
【凯伊姆】,「我现在可以去见缇娅一面吗?」
【研究员】,「非常抱歉,现在我们正在为她检查」
【凯伊姆】,「是吗……」
【凯伊姆】,「没事了,抱歉」
缇娅……要平安啊。
【鲁基乌斯】,「你在担心缇娅君的身体吗?」
【凯伊姆】,「那还用说么」
【凯伊姆】,「我的命可是那家伙救下来的」
【鲁基乌斯】,「抱歉,问了个过分的问题」
鲁基乌斯露出微妙的表情。
【凯伊姆】,「不……我才应该向你道谢」
【凯伊姆】,「如果我没按照你的说法把缇娅带去,现在我已经死了」
【鲁基乌斯】,「这只是偶然,不用介意」
【鲁基乌斯】,「……缇娅君能够不出什么大事就好了」
【凯伊姆】,「那家伙……会没事的」
这只是我的愿望。
缇娅是那么一个乐天派的人。
她肯定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醒来的。
说不定,还会忘记自己曾经救过我的事。
那家伙与深刻的表情并不相称。
只要像平常那样,露出一副傻傻的笑容就好。
我就是被那样的她所拯救的。
【凯伊姆】,「对了,我有件事要向你报告」
【凯伊姆】,「我昨天和上上代的圣女见了一面……」
【鲁基乌斯】,「嚯」
【凯伊姆】,「她似乎听到了天使的声音」
我将柯蕾特的话告诉给了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在悲伤的声音这点上,和缇娅君所听到的天使声音是吻合的呢」
【凯伊姆】,「你觉得她说的是王城里的这个天使吗?」
【鲁基乌斯】,「虽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不过也不能放着不管」
【鲁基乌斯】,「如果再被她知道更多的事情,那边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鲁基乌斯】,「那可是因为其虔诚的信仰而广受好评的圣女大人啊」
【鲁基乌斯】,「为防万一,留心一下她的言行吧」
【凯伊姆】,「我知道了」
【凯伊姆】,「不过,按照她们所说的什么悲伤的声音来看,天使难道有和人类一样的感情吗?」
【鲁基乌斯】,「现在还没有什么情报能证明天使有感情这种东西」
【鲁基乌斯】,「不过,既然这是缇娅君说的,说不定这件事就是真的吧」
【凯伊姆】,「在塔里受到那么凄惨的对待,却只是感到悲伤的话。就算有感情不也基本上是很喜欢人类吗?」
【鲁基乌斯】,「那可是天使大人啊,慈悲的胸怀大概无限大吧」
【凯伊姆】,「真是的话就好了」
鲁基乌斯露出苦笑。
【凯伊姆】,「说到底,那个天使究竟是什么?」
【鲁基乌斯】,「估计没人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鲁基乌斯】,「在历史中,有关天使的情报大多数都已经遗失了」
【鲁基乌斯】,「这座都市漂浮的原因自不用提,就连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漂浮在空中的都是个未解之谜」
【凯伊姆】,「不是在500年以前吗?」
【鲁基乌斯】,「你相信那些神话吗?」
没错。
所谓的神话,不过是王室为了让民众相信圣女令都市漂浮的这个说法而设立的装置。
可信性很低。
不过,管它是500年前还是700年前,都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鲁基乌斯】,「能够确定是事实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都市是靠身处塔中的天使漂浮起来的」
【凯伊姆】,「还有就是咱们必须要守护这座都市的这个现实么」
鲁基乌斯点了点头。
【鲁基乌斯】,「没有什么鸟可以永远地飞翔」
【鲁基乌斯】,「但是,我绝不能容许都市在咱们的眼前坠落」
【凯伊姆】,「也是啊」
我不想看到再看到更多的牺牲了。
【鲁基乌斯】,「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鲁基乌斯】,「关于圣女的参见仪式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鲁基乌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准备在两天后实行」
【鲁基乌斯】,「即便是很短的时间,如果能让牢狱的民众借此暂且忘却不安就好了」
【凯伊姆】,「但愿如此吧」
【鲁基乌斯】,「我希望你当天能去牢狱观察一下情况」
【鲁基乌斯】,「你现在就先去做好相应的准备吧」
【凯伊姆】,「啊啊」
圣女的参见仪式么……
欺骗也好,什么也好,只要是现在能用上的东西,我们必须要全部都用上。
只要走错一步,这座都市就有可能会走向灭亡。
【拉菲莉亚】,「我回来了,柯蕾特」
【拉菲莉亚】,「我把水给提回来了哦」
【柯蕾特】,「哇,这么多」
【柯蕾特】,「很重吧?」
【拉菲莉亚】,「能拿到的时候一定要多拿点呢」
【拉菲莉亚】,「不知道井水什么时候又会变得污浊起来」
【柯蕾特】,「那倒也没错」
柯蕾特将拉菲莉亚放在地上的水桶提到房间里面。
【拉菲莉亚】,「对了对了,我在关所前的广场听到了一个非常美妙的传言哦」
【柯蕾特】,「又来了?拉菲还真喜欢这些传言呢」
【拉菲莉亚】,「这是我在搜索圣子大人时所染上的坏习惯呢」
【拉菲莉亚】,「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呢?」
拉菲莉亚执拗地转过头去。
【柯蕾特】,「那么,是怎样的传言?是那个黑雾吗?」
【拉菲莉亚】,「错了」
【拉菲莉亚】,「是在昨天的晚上,牢狱里出现了天使大人呢」
【柯蕾特】,「哎?天使大人!?」
【柯蕾特】,「那么,我昨天晚上的梦,果然是天使大人的声音呢」
【柯蕾特】,「总,总之赶快跟我说说详情」
将兴奋得把水洒得到处都是的柯蕾特的兴奋缓解下来之后,拉菲莉亚说了起来。
【拉菲莉亚】,「昨天晚上,在崩落现场好像出现了一只黑色的怪物」
【柯蕾特】,「怪物?」
【拉菲莉亚】,「据说是由很多从下界爬上来的漆黑的东西组成的呢」
【拉菲莉亚】,「黏糊糊的,像是煮过的油一样的东西」
【柯蕾特】,「真的有那种东西存在吗?」
【拉菲莉亚】,「这也只是传言哦」
【拉菲莉亚】,「然后,正好有一个男子和天使大人正身处那里」
【拉菲莉亚】,「黑色的怪物结成了巨大的泥块,向两个人袭击了过去」
【拉菲莉亚】,「虽然两个人都没能逃跑,而被怪物整个包在了里面……」
【柯蕾特】,「然,然后呢!?」
【拉菲莉亚】,「突然,周围变得亮了起来,黑色的手臂化成了闪耀着的光的粒子,然后消失了」
【拉菲莉亚】,「那之后,天使大人的后背长出了闪光的翅膀,还挥动了两三次呢」
不知何时,柯蕾特的脸上闪闪发光起来。
【柯蕾特】,「这简直就是奇迹的力量」
【柯蕾特】,「天使大人现在在哪里?」
【拉菲莉亚】,「那之后,天使大人就是去了意识,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带走了呢」
【柯蕾特】,「天使大人长得什么样?」
【拉菲莉亚】,「按照他们的说法,好像和圣子大人很像呢」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说过,要在牢狱里住上几天……难道圣子也和他在一起吗?」
【柯蕾特】,「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没来见我呢?」
柯蕾特皱起了眉头。
【拉菲莉亚】,「我想,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拉菲莉亚】,「凯伊姆先生应该是不想把咱们卷入麻烦之中吧」
【柯蕾特】,「我当然也很信赖他」
【柯蕾特】,「咱们现在能在这里,都是多亏了凯伊姆先生的帮忙」
可是……
话说到一半,柯蕾特便闭口不言。
她有一件事情难以释怀。
那就是她昨天夜里所做的梦。
梦里面,天使大人说了。
『……眼睛,我的孩子啊。然后,代替我……去……』
天使大人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纤细,就像是要消失一般。
这和她第一次所听到的声音全然不同。
天使大人究竟是怎么了呢──
还有,天使大人又希望圣子去做什么呢──
感觉将要发生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拉菲莉亚】,「柯蕾特,怎么了?」
【柯蕾特】,「不,没什么」
【柯蕾特】,「不过,圣子她究竟是怎样了呢?」
【柯蕾特】,「传言说她长出了很大的翅膀吧?」
【拉菲莉亚】,「好像是呢」
【柯蕾特】,「她的身体不要紧吧……」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也什么都没告诉咱们」
【拉菲莉亚】,「有凯伊姆大人陪在她身边,应该不用太担心吧」
【柯蕾特】,「是……是呢」
直到下午,才传来缇娅醒来的报告。
我按捺着急切的心情,连忙向研究室跑去。
【凯伊姆】,「噢」
【鲁基乌斯】,「来了啊」
【凯伊姆】,「情况如何?」
【鲁基乌斯】,「好像没什么特别的问题」
【凯伊姆】,「是吗……」
我轻轻抚摸着胸口。
【凯伊姆】,「不过,连续睡了两天却说没有任何异常,总觉得有些不对头啊」
【鲁基乌斯】,「究竟是没有异常,还是只是没能发现呢……现在还不得而知」
【鲁基乌斯】,「总而言之,先去见她一面吧?」
【凯伊姆】,「啊啊」
我走进玻璃房中。
缇娅正躺在一张大床上。
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翅膀又变大了很多。
【凯伊姆】,「感觉怎么样?」
缇娅向我转过头来。
几乎面无血色的脸上露出笑容。
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看上去就好像是绽放在野外的一朵小花。
【缇娅】,「凯伊姆先生,您来了呢」
【凯伊姆】,「你好像还活着啊」
【缇娅】,「是的,如您所见,我很精神的」
说罢,做出一个谜般的手势,向我耶了一下。
我轻轻地抚摸着缇娅的头。
【缇娅】,「对不起,让您为我这么担心」
【凯伊姆】,「没有道歉的必要」
【凯伊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应该已经死了」
【凯伊姆】,「我应该向你道谢才对,谢了」
【缇娅】,「我救了……凯伊姆先生的命……」
缇娅仿佛在确认着这个事实一样,在口中轻声说道。
【缇娅】,「不,我很开心能够帮上忙」
【缇娅】,「这样我去牢狱就有价值了」
这家伙还真喜欢去帮别人的忙。
【缇娅】,「话说,您是怎么把我搬到这里来的呢?」
【凯伊姆】,「塞紧棺材里运过来的」
【凯伊姆】,「想要运送一个大活人,那样是最方便的」
【缇娅】,「棺,棺材……?」
【凯伊姆】,「啊啊,就是放在那边的那家伙」
我向放在墙边的棺材一指。
【缇娅】,「为什么偏偏是……棺材啊?」
缇娅向我投来责怪的视线。
【凯伊姆】,「普通的人可没法进去好几次,这是贵重的经验啊」
【缇娅】,「我睡着的时候可没什么记忆」
【凯伊姆】,「那还真是遗憾啊」
【缇娅】,「呜呜……被您这么一说,感觉还真的很可惜呢」
缇娅露出伤心的表情。
还是个一如既往的傻瓜啊。
不过,也正是她的这份傻气拯救了我。
【凯伊姆】,「那么,回到正题上来。身体怎么样?」
【缇娅】,「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缇娅】,「啊……肚子……」
【凯伊姆】,「肚子怎么了?」
【缇娅】,「已经空空如也了」
【凯伊姆】,「真是个没有紧张感的家伙」
【缇娅】,「啊哈哈……对不起」
我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算了,总之缇娅看上去似乎很健康。
【凯伊姆】,「今天能回家吗?」
【缇娅】,「啊,不能」
【缇娅】,「好像还要做点更详细的检查」
【凯伊姆】,「稍微休息一下不是更好吗?」
【缇娅】,「不,我没事的」
【缇娅】,「研究所的大家也在不眠不休地努力着呢」
就算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势,她所受到的负担也不难想象。但是缇娅却完全没有顾虑这些。
不过,既然本人都说要做了,我自然也不能说三道四。
【凯伊姆】,「知道了,要是难受的话一定要马上说出来」
【缇娅】,「好的」
我摸着精神地作出回答的缇娅的头。
她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凯伊姆】,「我明天也会来看你的」
【缇娅】,「好的,我期待着您的到来」
确认她的笑容中没有需要担心的成分后,我从缇娅身边走开了。
……正在这时,
我注意到掉在床下的一块类似石头的物体。
这是前天被缇娅捡回来的,菲诺列塔墙壁的碎片。
【凯伊姆】,「喂……这不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吗?」
【缇娅】,「哎?」
【凯伊姆】,「这个啊,这个」
我捡起来,交给缇娅。
【缇娅】,「……?」
【凯伊姆】,「要是弄丢的话,小心梅尔特来找你作祟哦」
【缇娅】,「哎?」
缇娅露出不明所以然的表请。
一股恶寒在体内不胫而走。
【凯伊姆】,「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缇娅】,「啊,没有没有没有,我当然有记得」
缇娅瞪大了眼睛。
她的双眼中浮现出不安的神色。
该不会……
【凯伊姆】,「这是你在关所的时候,菲奥奈交给你的吧?」
【缇娅】,「啊,对,就是那样」
立刻就上当了。
如果只是随手捡来的东西也就算了,这可是菲诺列塔墙壁的碎片啊。
不可能会忘记才对。
【凯伊姆】,「要好好地重视哦」
【缇娅】,「我知道了」
缇娅握住碎片,带着笑容回答道。
【缇娅】,「怎,怎么了吗?」
【凯伊姆】,「不,没什么」
我一边说着,一边感到后背浸出的冷汗。
缇娅发生了什么。
【凯伊姆】,「总而言之,不要太勉强自己啊」
【缇娅】,「好的,我会注意的」
【凯伊姆】,「再见」
无法一直保持笑容的我,快步从缇娅身边离开。
然后,回到鲁基乌斯那里。
【鲁基乌斯】,「怎么样?」
【凯伊姆】,「啊啊……嘛,挺精神的」
应该跟鲁基乌斯说吗。
不,隐藏这种事也没什么意义。
这对于研究或许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凯伊姆】,「虽然身体很健康,但是脑子似乎稍微出了点问题」
【西斯狄娜】,「这又是平常的那个不好笑的玩笑吗?
【凯伊姆】,「不,我是在说真的」
【凯伊姆】,「那家伙好像已经记不得前几天自己做过的事情了」
【凯伊姆】,「而且不是普通情况下能忘掉的小事」
【鲁基乌斯】,「跟我说一下详细情况」
鲁基乌斯的视线变得锐利起来
在那个视线的催促下,我说起了关于菲诺列塔碎片的事情。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去向研究院报告」
【西斯狄娜】,「我收到了」
鲁基乌斯看着逐渐远去的西斯狄娜的背影,微微地叹了口气。
【鲁基乌斯】,「果然,吗」
【凯伊姆】,「你知道的吗?」
【鲁基乌斯】,「虽说没有确切的证据」
【凯伊姆】,「这是怎么回事?」
【鲁基乌斯】,「我从以前就开始怀疑,缇娅君每次使用力量的时候,记忆都会受到影响」
【鲁基乌斯】,「在检查的时候有时没法明确地回答研究员提出的问题,但是,因为缇娅君极力地予以否定,所以我们才没有最终得出结论。」
从以前就开始怀疑了?
【凯伊姆】,「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鲁基乌斯】,「要是告诉你的话,你估计直接就会把缇娅君从研究室里拉出去吧?」
【凯伊姆】,「那还用说吗!」
我狠狠地瞪着鲁基乌斯怒吼。
但是,他却完全没有退缩地接下了我的视线。
【凯伊姆】,「决定要不要接受研究的人是缇娅」
【凯伊姆】,「你们那边把所有坏的条件都给说出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鲁基乌斯】,「这是缇娅君自己的事情,我觉得她已经注意到了」
【凯伊姆】,「研究这样持续下去的话会变成怎样?」
【鲁基乌斯】,「不知道」
【凯伊姆】,「开什么玩笑」
【凯伊姆】,「我怎么可能让她继续上你们的当啊」
【凯伊姆】,「研究就此结束」
我正准备向缇娅的方向走去时,鲁基乌斯抓住了我的胳膊。
【鲁基乌斯】,「我希望你能做出冷静的判断」
【鲁基乌斯】,「如果缇娅君说要停止研究的话,你就要老实地同意吗?」
【鲁基乌斯】,「如果研究停止的话,诺瓦斯•艾蒂尔就完了」
【鲁基乌斯】,「你要在理解这一点的前提上让研究停止吗?」
【凯伊姆】,「唔……」
【鲁基乌斯】,「不可能吧?你也不能让这座都市牺牲吧」
【鲁基乌斯】,「而且,她也已经是个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判断吧」
【凯伊姆】,「那家伙……是不会主动说要停止研究的」
【鲁基乌斯】,「那么,这样就好」
【凯伊姆】,「你这家伙……」
我张了张嘴,但却因为愤怒而说不出话来。
【鲁基乌斯】,「难受的是缇娅君,接受实验的人也是她」
【鲁基乌斯】,「而她以自己的意志,说要努力下去」
【鲁基乌斯】,「你不认为自己擅自地插手干预,是对她的一种亵渎吗?」
【凯伊姆】,「如果缇娅能做好自我管理的话,就不会说这么孩子气的话了」
【凯伊姆】,「她是那种会一直去剥削自己,直到最后崩溃下来的人啊」
【凯伊姆】,「所以,必须要由我来说出口」
鲁基乌斯一瞬间对我露出了怜悯的眼神。
我在做什么呢。
从道理上来考虑,鲁基乌斯才是正确的。
我明白的。
虽然明白……
【鲁基乌斯】,「政变的时候,你出了很多的力」
【鲁基乌斯】,「即使是在最近,我也希望你能在牢狱的视察和圣女大人的参见仪式上帮一把手」
【鲁基乌斯】,「所以,这件事虽然只限于缇娅君……」
鲁基乌斯说了相当长的前提。
【鲁基乌斯】,「我们也还是很尊重身为她最亲近的你,姑且咨询了你的意见」
【凯伊姆】,「你是想说我没有对缇娅的行动说三道四的权力吗?」
【凯伊姆】,「不好意思,我可是那家伙的所有者」
【凯伊姆】,「我是花实实在在的600金币把她买来的」
【凯伊姆】,「没有我的许可,那家伙是没资格擅自行动的」
说着,我不由得感到一股空虚。
没想到,到了现在,我居然会说出赎身的话题……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就完全没有理可讲了。
【鲁基乌斯】,「在诺瓦斯•艾蒂尔,是不承认人身贩卖的」
【鲁基乌斯】,「这份所有关系,我可以在这个瞬间就让它作废」
【凯伊姆】,「开什么玩笑,在牢狱里这种规矩……」
话未说完,我便缄口不言。
这里是上层,而且还是在王城之中。
牢狱的惯例在这里不可能会通用。
【鲁基乌斯】,「就是这么回事」
鲁基乌斯看穿了我的心思,冷静地说道。
【鲁基乌斯】,「关于不得不要将整座都市的命运拜托给缇娅君这一点,我也感到非常抱歉」
【鲁基乌斯】,「但是,现在的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鲁基乌斯】,「如果走错一步,立刻就会全盘皆输」
鲁基乌斯的意思是,无论发生什么,研究都不会停止。
而我也只能接受。
我很担心缇娅的身体。
但是,这个研究关系到都市的命运。
再怎么说,缇娅也是主动要求接受这项实验的。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将一切放弃,拉着缇娅逃跑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无法接受。
但却不得不去接受。
在这个世上,无可奈何之事要多少有多少。
我不是已经对此熟悉到恶心了吗。
【凯伊姆】,「……真不像我啊,居然这么不冷静」
【鲁基乌斯】,「你能理解就好」
鲁基乌斯松开了我的胳膊。
被抓得生疼的胳膊,痛切地感受到了鲁基乌斯那份坚定的决心。
【鲁基乌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像这种借口,我是不会说的」
【鲁基乌斯】,「我只会选择能救下更多的人的那一条道路」
【鲁基乌斯】,「这就是身为政治家的我的使命」
【凯伊姆】,「我知道,你是不能沉溺于私情的」
【鲁基乌斯】,「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
【鲁基乌斯】,「说实话,如果被你这个唯一的亲人蔑视的话,我也很难受的」
这个男人罕见地露出了依赖着他人般的笑容。
或许,我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幅表情。
【凯伊姆】,「崩落所带来的悲伤,我早已铭记于心」
【凯伊姆】,「所以,我不会蔑视努力去阻止崩落发生的你」
鲁基乌斯微微点头。
【凯伊姆】,「在不停止研究的前提下,难道就没有什么能减轻缇娅负担的方法吗?」
【鲁基乌斯】,「当然,我们正在摸索减少负担的方法」
【鲁基乌斯】,「毕竟,将苦痛加诸于她的身上并不是我们的目的」
【凯伊姆】,「这样啊」
【凯伊姆】,「那么,就尽可能地去减轻她的负担吧」
【鲁基乌斯】,「知道了」
听到鲁基乌斯的回答后,后悔顿时涌上心头。
我们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这是为了都市好。
为了所有的居民,而让缇娅去努力。
没什么应该后悔的理由。
但是,内心的某处却传来了『是你把缇娅给卖掉了』这样的声音,并久久不能挥之而去。
【鲁基乌斯】,「关于今后的安排,我希望缇娅君能够暂时住在研究室里一段时间」
【凯伊姆】,「为什么?」
【鲁基乌斯】,「包括那个记忆的缺失,我希望能慎重地观察她的状态」
【鲁基乌斯】,「而且,她的翅膀已经大到没办法隐藏了吧?」
的确,翅膀是那种大小的话,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没想到我在牢狱中的担心会成为现实。
我不希望让缇娅住在这里。
但是,离研究员比较近的话,缇娅也会多少安心下来吧。
【凯伊姆】,「只要她本人同意,我就没有意见」
【鲁基乌斯】,「知道了,我去确认一下」
缇娅在研究室住下之后,我想要再见到她就必须要主动来找她。
心底虽然也对自己有些不屑,但是却也有种放心下来的感觉。
真是太差劲了。
【凯伊姆】,「抱歉,刚才失去理智了」
【鲁基乌斯】,「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鲁基乌斯】,「她是你重要的朋友把?」
【凯伊姆】,「嘛……算是吧」
比起朋友来说,她倒更像是我的家人。
虽然脑海中是这样想的,但没有特别做出订正的必要。
【鲁基乌斯】,「缇娅君接下来或许也会承受许多痛苦」
【鲁基乌斯】,「偶尔来这里一次,为她鼓鼓劲吧」
【凯伊姆】,「啊啊」
我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感觉没有精神的回答,背向鲁基乌斯。
然后,像是要从缇娅身边逃离一样,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我目送着走出研究所的凯伊姆的背影。
能够圆满解决真是太好了。
但是,在想到这里的同时,心头也划过一抹寂寞。
……这是没办法的事。
是要选择都市的命运呢,还是要去选择朋友的性命呢……
正解是很容易判断出来的。
但是,这才是其中的陷阱所在。
用正义、正当这些盾牌,将他人的批判尽数抵挡回去的做法──
如果搞错使用的方法,甚至会成为毒品般的存在
我凝视着他已经消失在我视线中的背影。
用所谓的崇高来判断事情的对错到底正确与否。
凯伊姆什么时候才能体会得到呢。
【鲁基乌斯】,「接下来……」
去看看缇娅君的情况吧。
不记,得了……?
过大的冲击令我的身体一动不动。
我无数次在记忆中搜索着在牢狱的经历,才终于将那天的事情回忆了起来。
我为了纪念梅尔特小姐,而将菲诺列塔墙壁的碎片捡了回来。
就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法立刻想起来……
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忘掉了自己完全不该忘掉的事。
今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会忘记很多的东西吗?
忘记至今为止的生活,
忘记自己的性命,
如果,就连凯伊姆先生的事情都被我忘掉的话──
最后还会有谁残留在我的记忆之中呢?
周围的人或许会告诉我,我的名字叫做缇娅。但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凯伊姆先生对我说那些温柔的话,我却连凯伊姆先生是谁都不知道。
我会变得,不不再是自己。
这种事情,太过分了。
比起我至今为止所经历过的最悲惨的事还要过分。
【缇娅】,「不要……」
我躺在床上,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虽然知道净化会让我的头脑有些发晕,但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如果我今后变得不再是我的话,我又要为了什么而去活着呢。
不管遇到多么痛苦的事,我都为达成自己生而持有的使命而努力至今。
但是,如果使命本身便是痛苦的话……
我……
真的还能一味地承受痛苦的经历,而坚强地活下去吗?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凯伊姆先生曾经说过的话。
【凯伊姆】,「你只是想为自己痛苦的人生去找寻某种补偿吧?」
【凯伊姆】,「这个世上,有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也有一生下来就不得不在泥泞中摸爬滚打」
【凯伊姆】,「这其中,没有任何原因。」
【凯伊姆】,「你之所以会经历这么痛苦的人生,只是因为运气不好而已」
【凯伊姆】,「这其中,既无原因也无价值」
【凯伊姆】,「就像那些掉到牢狱的家伙,毫无原因地便穷愁潦倒一样」
【缇娅】,「不是的,天使大人我之所以会一直让我经受痛苦的回忆,是为了要磨练我,去让我达成某个伟大的使命啊,」
虽然我一直都在反驳他……
但是,其实我只是在为自己的痛苦找寻一个解释罢了。
我无法再忍耐那没有原因,毫无道理的痛苦。
如果不找到一个能够让自己相信的解释,脑海中就会不由得认定,自己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而已。
【缇娅】,「凯伊姆先生……」
我果然是个笨蛋。
明明他已经告诉过我那么多次,我却从来都不曾接受。
既然会变成这样,我就不能再接受什么研究了。
我想要放弃。
研究也好什么也好,我想要舍弃一切,和凯伊姆先生一起逃走。
可是──
如果我逃掉的话,这座城市就完了,而凯伊姆先生也会因此而死。
可是可是──
如果继续研究的话,说不定就连凯伊姆先生的事都会被我忘掉。
我好害怕。
好害怕好害怕,身体好像要坏掉一样。
但是,我更害怕凯伊姆先生因我而死。
……所以,
我绝对不会说出,自己想要放弃研究的话。
虽然这才是我的真心话,但我绝对不会说出口。
就算是为了凯伊姆先生,我也必须要努力下去。
为了那个,给予我人生中最快乐时光的那个人。
【鲁基乌斯】,「缇娅君,没事吧?」
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缇娅】,「啊,没,没事……」
我慌忙擦掉泪水,抬起脸来。
鲁基乌斯先生正站在我身旁。
【缇娅】,「凯伊姆先生呢?」
【鲁基乌斯】,「回去了」
【缇娅】,「啊,这,这样啊」
他回去了。
【鲁基乌斯】,「我从凯伊姆那里听说了,你的记忆好像出了点问题吧?」
【缇娅】,「啊,是的……」
果然,凯伊姆先生已经注意到了。
【缇娅】,「在被问及关于这个东西的事情时,没能很顺利地说出来」
说着,我指了指菲诺列塔墙壁的碎片。
【鲁基乌斯】,「这个是?」
【缇娅】,「虽然我记得不是能清楚……」
【缇娅】,「不过,这是一个叫做菲诺列塔的,在崩落中掉下去的店铺的碎片」
【缇娅】,「没能想起这么重要的东西,任谁都会觉得很奇怪呢」
看到我勉强挤出的笑容,鲁基乌斯先生露出沉痛的表情。
被他这样看着,我差点就哭了出来。
【缇娅】,「我完全不记得发生过这种事呢」
【缇娅】,「今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鲁基乌斯】,「现阶段还不知道」
【鲁基乌斯】,「研究员们正在拼命地研究,希望你能等一等」
研究员先生们也不知道啊。
【缇娅】,「凯伊姆先生有没有说些什么?」
【鲁基乌斯】,「他对我发火了,要我停止研究」
【鲁基乌斯】,「他说,他不允许我们进行这种不知道未来会变成如何的研究」
【缇娅】,「凯伊姆先生……」
我好开心。
凯伊姆先生在为我而担心。
所以,他才会生气的。
【缇娅】,「那么,结果是怎么样呢?」
【鲁基乌斯】,「啊啊……」
鲁基乌斯先生沉下了视线。
【鲁基乌斯】,「他最后同意了,将研究继续进行下去」
【鲁基乌斯】,「还强烈地要求我们,要尽可能地去找到不给缇娅君造成负担的方法」
胸口传来一阵刺痛。
这是我至今为止所从未感受过的疼痛。
身体放松了下来。
【缇娅】,「他,他能这么为我担心……我好高兴」
【鲁基乌斯】,「他还会再来的」
【缇娅】,「嗯……」
鲁基乌斯先生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也在担心着我啊。
【缇娅】,「我没事的」
【缇娅】,「我会努力帮上大家的忙的」
【鲁基乌斯】,「谢谢,拜托你了」
鲁基乌斯先生对我说了感谢的话。
虽然感觉到很光荣,但是却并不怎么开心。
【鲁基乌斯】,「关于今后的事情,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鲁基乌斯】,「既然你现在有记忆的问题,能不能暂时住在研究室里?」
【鲁基乌斯】,「这样,今后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研究员也可以第一时间采取对策」
【缇娅】,「要我住在这里吗……?」
【鲁基乌斯】,「吃饭和住处这些地方,我会尽可能地为你安排舒适的环境」
【缇娅】,「……」
那些事情都无所谓。
我所希望的是,哪怕只有一句也好,每天都能听到凯伊姆先生的声音。
【缇娅】,「凯伊姆先生怎么说的?」
鲁基乌斯先生看着我的眼睛。
我则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
我想要知道凯伊姆先生的想法,这种感情不需要任何的掩饰。
而鲁基乌斯先生也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将视线微微移开。
【鲁基乌斯】,「他说只要你同意,自己就没什么好说的」
【缇娅】,「……这样啊」
我笑了起来。
【缇娅】,「真有……凯伊姆先生的风格呢」
【鲁基乌斯】,「或许是吧」
【缇娅】,「知道了。我会住在这里」
【鲁基乌斯】,「确定吗?」
【缇娅】,「……是的」
沉默突然造访。
我努力地不让他听到自己啜泣的声音。
【鲁基乌斯】,「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献身到这种程度」
【缇娅】,「复杂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缇娅】,「但是,拯救这条街道,是我生存的意义」
【鲁基乌斯】,「生存的意义么」
鲁基乌斯先生认真地点了点头。
【鲁基乌斯】,「我一个熟人也曾经和你说过同样的话」
【鲁基乌斯】,「我非常的尊敬那位女性」
【缇娅】,「是吗?」
女性?
是谁呢?
【鲁基乌斯】,「不过,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生存的意义是拯救这座都市?」
【缇娅】,「过去,我曾经时不时地做过一些不可思议的梦」
【缇娅】,「是出现在我梦里面的那个人,这样告诉我的」
【缇娅】,「『你有着生而持有的,重要的使命』」
【缇娅】,「所以,在知道自己能够治疗羽化病人的时候,我才会对这件事坚信不疑」
【鲁基乌斯】,「原来如此」
【鲁基乌斯】,「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发现自己生而持有的使命啊」
【缇娅】,「是的,所以我必须要努力」
【缇娅】,「如果半途而废的话,我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为什么而活了」
这是我曾经重复过无数遍的话语。
到了现在,我说这句话已经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但是,眼中却不知为何有种泪水将要涌出的感觉。
【鲁基乌斯】,「了不起的决心」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您差不多是时候该去处理政务了」
西斯狄娜小姐从旁边走了过来。
【鲁基乌斯】,「看来咱们的谈话要到此为止了啊」
【缇娅】,「工作要加油哦」
【鲁基乌斯】,「谢谢,你也是」
【缇娅】,「嗯」
我有精神地回答道。
我拼命地挤出笑容。
我希望赶快走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越快越好。
在自己的表情布满阴霾之前。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虽然还能记得自己走出研究室的那段事情,但之后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内心的深处,正蠢蠢欲动地索求着某种东西。
是酒。
我要喝酒。
柜橱上放着酒瓶和杯子。
我不想去喝那种高档货。
所以,选了瓶看上去最便宜的酒后,一面喝着,一面走向床边。
然后,在床上坐下,深深地吐了口气。
即便如此,内心也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缇娅的事情在脑海中不断徘徊。
【凯伊姆】,「……」
让研究继续进行下去的话,她的记忆会变得怎样?
现在的她,就连梅尔特的遗物都能给忘掉。
今后,肯定会忘记更多的东西吧。
当然,我的事情也不例外。
但是,我却仍旧同意了研究。
或许,我是出卖了缇娅吧。
但是,其它又有什么别的选项?
难不成,要带着她私奔吗。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想带她私奔个两三次。
但是,没有人会容许这份任性。
为了一个女人而牺牲整个都市,没有人会接受这种荒谬的做法。
无论在谁看来,我和鲁基乌斯的判断都正确无误。
我们是绝对的正义。
【凯伊姆】,「可恶」
我将酒灌入喉中。
身体仿佛被灼烧般炽热起来。
但内心却与之相反,有种仿佛遗失了什么东西般的冰冷感觉。
对于我来说,缇娅算是什么呢?
我闭上眼睛,回想起和她所共同拥有的回忆。
虽然脑海中的女性有如群生的向日葵般数不计数,但唯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种不可思议的明快。
就连她曾经给我添过的那些麻烦,如今回想起来也变成了美好的回忆。
或许,我在一次次照顾她的同时,自己也在感受着某种喜悦。
这家伙没有我在就会死。
正是因为这种想法,我才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吧。
在牢狱中,那阴暗而沉滞的日常。
是那家伙,向着理想被压倒性沉重的现实所击碎,被无力感几乎压垮的我,投来了一束耀眼的光芒。
事实上,得救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但是,我却出卖了缇娅。
出卖了那个自己喜欢着的女孩子。
【凯伊姆】,「可恶……」
我曾经对很多人装腔作势地说教过。
但是,我或许才是最不中用的那个人。
【凯伊姆】,「……嗯?」
视野中摇晃起来。
是喝多了吗?
不,窗边的花瓶也在发出打咔哒咔哒的声音。
是地震。
又发生崩落了吗……?
脑海深处,那场《大崩落》的记忆顿时苏醒。
【凯伊姆】,「唔……」
肌肤遍布着针刺般的紧张感。
这份感觉,无论过了多久都不曾消失。
如果再次发生崩落的话,会有更多的人遭受到和我还有鲁基乌斯相同的命运。
不能坐视不管。
摇晃渐渐停了下来。
似乎是场小规模的地震。
真希望圣女大人能像点样子啊。
突然,大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
这是我长年所养成的习惯。
【凯伊姆】,「圣女大人吗……」
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脸上露出的苦笑。
现在,民众已经涌向大圣堂了吗?
那个老于世故的神官长,肯定又要面红脖子粗地开始寻找对策了。
明天还要举行新任圣女的参见仪式,让民心恢复平稳。
……真是滑稽啊。
缇娅就是为了守护这么滑稽的街道……
而去承受那些痛苦的吗。
自阳台上向下看去,广场上的人群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
人们是为了参见新任的圣女,而集结在这里的。
过去我所见到的那场柯蕾特的参见仪式,有种祭典般的热闹气氛。
但是,这次却不同。
等待着圣女的牢狱民们,脸上的表情都有着同样的冷硬。
【菲奥奈】,「凯伊姆,你在这里啊」
【凯伊姆】,「这不是警卫队队长殿下吗?」
【菲奥奈】,「别用这种称呼」
【凯伊姆】,「这里的戒备还真是相当森严啊」
我向广场投去视线。
在关所的入口附近,展开着数队全副武装的卫兵。
他们准备防止民众万一侵入关所的可能性的意图一目了然。
【菲奥奈】,「鲁基乌斯大人直接将守卫关所的使命交给了我」
【菲奥奈】,「我不会容许任何意外情况的发生」
【凯伊姆】,「原来如此,你还真是出人头地了啊」
【菲奥奈】,「和你比还差得远呢」
【凯伊姆】,「我出人头地了吗?」
【菲奥奈】,「你不是担任着鲁基乌斯大人的身边警卫吗?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升迁了」
我不由得露出苦笑。
【凯伊姆】,「莉西亚她们呢?」
【菲奥奈】,「正在里面和圣女大人寒暄着」
【菲奥奈】,「虽说并未公开,但这毕竟是国王陛下亲自驾到啊」
菲奥奈紧紧地抿住嘴唇。
她看上去相当的紧张。
【凯伊姆】,「国王陛下也够辛苦的啊」
【菲奥奈】,「这话说得太失礼了」
莉西亚特意出席这场仪式,是为了增大仪式所能产生的效果吧。
这样,能让圣女的权威进一步升高,牢狱民的内心也会更加安定下来。
【凯伊姆】,「但愿能顺利结束啊」
【菲奥奈】,「我会为此而尽全力」
【菲奥奈】,「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牢狱民也要振作起来」
【凯伊姆】,「你就尽量努力吧」
【菲奥奈】,「我说,你就不会普通地给别人加油吗?」
【凯伊姆】,「我可是个很害羞的人」
【菲奥奈】,「呵呵,那就没办法了」
菲奥奈苦笑着说道。
【菲奥奈】,「那么,我回去执行职务了」
【凯伊姆】,「辛苦了」
菲奥奈消失在了关所的方向。
我也该去莉西亚那边了吧。
【凯伊姆】,「……」
我回过头去。
几只乌鸦正停留在阳台的栏杆上。
【莉西亚】,「噢噢,是你啊」
【凯伊姆】,「哟」
莉西亚和鲁基乌斯正坐羽狩看守所的休息室里。
【莉西亚】,「你刚才去哪里了?」
【凯伊姆】,「稍微上周围转了一圈,这里的戒备还真是森严啊」
【鲁基乌斯】,「我把这次的警备工作交给了菲奥奈君,她是不可能会有疏忽的」
【凯伊姆】,「再怎么说,一旦发生暴动,导致关所被冲破的话就完了啊」
【莉西亚】,「就是为了避免那种事情发生,所以才要举行这种仪式」
莉西亚转头看向鲁基乌斯。
【莉西亚】,「我之前也说过了,就算发生暴动,我也绝不允许出现流血事件哦」
【鲁基乌斯】,「属下听命」
【鲁基乌斯】,「我也会将每个国民都视为陛下的孩子来看待」
【莉西亚】,「你知道就好」
莉西亚默然地挽起胳膊。
【鲁基乌斯】,「凯伊姆,缇娅君可是很想见你哦」
【凯伊姆】,「在实验的事情上明明都在随心所欲,到了软弱的时候才记得来找我啊」
【莉西亚】,「这不是很可爱嘛」
【鲁基乌斯】,「缇娅君真的非常需要你陪在她的身边」
【鲁基乌斯】,「这个让她打起精神来的任务,无论是研究员还是我都无法代劳」
【鲁基乌斯】,「当然,前提得是你不会因此而有所负担」
【凯伊姆】,「我昨天稍微有点冲动了」
【凯伊姆】,「既然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我也会去做好我该做的事」
【凯伊姆】,「不过,顶多也就是去看看她而已」
【鲁基乌斯】,「这就已经足够了」
【莉西亚】,「你的本性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啊」
【凯伊姆】,「国王陛下,麻烦您别总这么啰啰嗦嗦的」
【莉西亚】,「这可是亲人对你的呵斥哦,嘿嘿」
莉西亚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国王的样子。
突然,外面响起了喇叭的声音。
【鲁基乌斯】,「陛下,好像是开始了」
【莉西亚】,「嗯,咱们就去参见圣女大人勇敢的战斗身姿吧」
两个人站了起来。
我也该走了吧。
我顺着关所内部的楼梯向上走去,来到阳台背后
纳达尔神官长已经站在被明亮的日光所包裹住的阳台上,开始了漫长的说教。
首先,是陈述对新任圣女的赞词。他从身为信仰圣女基础的神话开始讲起。
究竟有多少人会相信神话这种东西呢?
我知道,让都市漂浮起来的人并非圣女。
所谓覆盖着大地,吞噬人类的混沌与那个黑色粘液的感觉很符合。
而另一方面,从吉尔巴鲁特的研究,以及缇娅的净化能力上来看,粘液肯定与天使有着某种联系。
那么,所谓神的愤怒又是什么呢。
初代的圣女,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纳达尔】,「这座都市是被圣女大人所守护者的,人类最后的圣域。而我们则是被选中的信仰的使徒」
【纳达尔】,「感谢圣女伊莲大人,同时,向她献上祈祷!」
说完这句我已经听过很多遍的台词后,纳达尔的话便说完了。
终于要轮到新的圣女登场了。
广场被寂静所包围。
【凯伊姆】,「这次的圣女是个怎样的人?」
【鲁基乌斯】,「据说比第29代圣女大人还要年轻」
比柯蕾特还要年轻么。
她能顺利地完成这份重要的使命么。
突然,旁边传来了激烈的扇翅声。
这是鸟群同时飞向天空的声音。
【莉西亚】,「怎么了?」
【鲁基乌斯】,「……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鲁基乌斯低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地面响起了轰鸣声。
我跑出天台。
所有的民众都看着同一个方向。
他们视线集中的焦点,是将牢狱围起来的悬崖的一部分。
悬崖的一部分,慢慢地开始滑落。
而悬崖之下,就是广阔的牢狱。
无处可逃。
巨大的土块卷起冲天的尘埃,向牢狱奔涌而至。
破坏的铁拳,慢慢地向牢狱前进着。
做工粗陋的一栋栋房屋,如同被热水浇到的冰块一样,瞬间失去其原本的形状,瓦为土石的一部分。
【凯伊姆】,「这是什么啊……」
重度的地震让地盘变得松动。
而让悬崖发生了崩落。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在这个最重要的,圣女的参见仪式途中发生这种事情啊。
【莉西亚】,「这,这个是……」
【鲁基乌斯】,「这算什么啊」
赶到我旁边的莉西亚和鲁基乌斯也发出呻吟。
【凯伊姆】,「这下糟了」
鲁基乌斯看着我。
与我对视一眼后,他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鲁基乌斯】,「陛下,请您赶快进里面去」
【莉西亚】,「什么?」
【莉西亚】,「我,我说,放开我!」
鲁基乌斯不等莉西亚回答,就把她强行拉到了看台里面。
【鲁基乌斯】,「凯伊姆,拜托你去帮助菲奥奈君吧」
在我点头答应的瞬间,
广场上响起了一个声音。
在充斥着悲鸣和叹息的广场上,唯有这个声音,有如天启般清晰可闻。
【充满杀气的男声】,「快往下层逃……」
【充满杀气的男声】,「牢狱已经完了!」
人群中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然后,下一瞬间。
广场上发出了震天般的响声。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声音。
而是仿佛,牢狱本身正在发出悲怆的恸哭。
【凯伊姆】,「唔……」
群众开始向关所的方向涌去。
终于,是要开始了么。
我不由得仰望天空。
成群结队的乌鸦正盘旋在上空,发出刺耳的笑声。
随着一声沉重的声音响起,关所的门被关上了。
群众和封锁入口的卫兵开始发生了推搡。
虽然现在还没有动到武器,但是无法制止暴徒的话,那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大量的脚步声涌上关所。
菲奥奈和拿着弓箭的士兵涌上看台。
【菲奥奈】,「在自广场上看不见的位置待命」
士兵们四散展开。
【凯伊姆】,「莉西亚和鲁基乌斯平安避难了吗?」
【菲奥奈】,「是,圣女大人也已经坐上了马车」
【菲奥奈】,「我要去说服民众」
菲奥奈走上看台。
【菲奥奈】,「牢狱的各位,我是关所的警卫队长,菲奥奈•希尔法利亚」
【菲奥奈】,「请各位听我说!」
菲奥奈的怒吼声,完全被震天的喊声所淹没。
在这片骚动中,一个人的声音就好像在大雨中鸣响的铃声般,毫无意义。
【凯伊姆】,「……」
我瞪视着广场的群众。
【凯伊姆】,「冷静下来」
【凯伊姆】,「悬崖崩塌是个偶然!」
我竭尽全力地喊着。
我知道,有几个人看到了我。
因为有某种东西飞过了我的侧脸。
有人开始向我们这里投来石头。
而以此为信号,牢狱民纷纷开始扔起石头来。
石头有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凯伊姆】,「在这里战斗也没有意义!」
【凯伊姆】,「冷静下来!」
【菲奥奈】,「拜托了,请退下吧!」
【菲奥奈】,「我不想对各位兵戎相见!」
但是,回应我们的话语的,却只有飞来的石头数量的增多。
守着大门的卫兵中也已经开始出现负伤者。
已经到极限了。
【凯伊姆】,「菲奥奈,把头低下」
【凯伊姆】,「被石头击中的话,说不定会死的」
【菲奥奈】,「可是,这样下去……」
【凯伊姆】,「照我说的去做!」
我拉着菲奥奈的胳膊,在天台上卧倒。
在这片石头的雨中,我对菲奥奈说道。
【凯伊姆】,「放弃吧」
【菲奥奈】,「可是,可是……这样下去,就要去攻击那些牢狱民了」
【菲奥奈】,「我是为了得到牢狱民的理解才来做这份工作的」
【菲奥奈】,「凯伊姆也很清楚吧?」
我当然很清楚。
在菲奥奈追击黑羽,在牢狱中四处奔走的时候,我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
【凯伊姆】,「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接手警卫队啊,你这个笨女人……」
【菲奥奈】,「唔……」
菲奥奈不甘地咬着牙。
【菲奥奈】,「这算,什么啊」
【菲奥奈】,「我要,我要……」
她的表情苦涩地扭曲着。
眼角微微地浮现泪光。
【凯伊姆】,「鲁基乌斯给你攻击的许可了吗?」
【菲奥奈】,「他告诉我,在最差的情况下,就算要破坏关所也要阻止牢狱民」
【凯伊姆】,「没有给出明确的攻击许可么……」
莉西亚是反对行使武力的。
如果菲奥奈在这里指示行使武力,有可能会招致莉西亚的震怒。
【凯伊姆】,「我来下达攻击指示」
【菲奥奈】,「这是我的工作」
【菲奥奈】,「既然开战已经无可避免,那我就要亲自做出这个命令」
【凯伊姆】,「想想今后的事情吧,你的未来可能会全完了啊」
【菲奥奈】,「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菲奥奈】,「我如果不下命令,就什么也背负不起来了」
【凯伊姆】,「你只是运气不好,没有必要去背负那些重担」
【菲奥奈】,「没关系,我无所谓」
菲奥奈断然地说完后,瞪大了眼睛。
【菲奥奈】,「弓箭手到天台上展开!」
士兵们整齐地向前涌去。
然后,菲奥奈缓缓地站起身来。
【菲奥奈】,「第一轮攻击是威吓,注意不要击中牢狱的民众」
菲奥奈带着坚毅的表情凝视着广场。
石头飞快地划过她的脸边,她却连眉头都不曾一动。
【菲奥奈】,「射击!!」
弓箭声响起。
广场上响起一片喧哗声。
菲奥奈不顾自身的危险,自天台探出身子。
【菲奥奈】,「牢狱的诸位,刚才那次攻击是警告」
【菲奥奈】,「如果现在不马上离开广场,下一次攻击就会射向你们」
【菲奥奈】,「请彼此收起武器,坐下来好好谈话吧」
飞来的石头变得更多了。
两三名士兵的脸被击中,倒在地上。
【菲奥奈】,「……呵,不行么」
菲奥奈向我看来。
但是,马上又移开了视线。
菲奥奈很清楚,自己的软弱必须要由自己来解消。
【菲奥奈】,「我同意迎战」
【菲奥奈】,「但是,在民众开始撤退的场合下,要立刻停止攻击」
【菲奥奈】,「射击!」
前方断断续续地传出弓箭破空的声音。
与此同时,悲鸣和惨叫自人群中发出。
广场上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
里面说不定也有我过去曾经见过的人。
箭矢每命中一次,就会有一个牢狱的人倒在地上。
【凯伊姆】,「可恶……」
刀剑交战的声音开始混杂在悲鸣声中。
在关所入口守卫的卫兵似乎也开始了战斗。
【凯伊姆】,「这是……没办法的事……」
【瘦弱的士兵】,「咕啊」
眼前的一个士兵突然发出惨叫,仰天倒了下去。
他的额头被飞石所击中。
【凯伊姆】,「……」
他的手旁,放着一把失去了其主人的弓。
我有如去碰触摔碎的瓶子碎片一样,战战兢兢地将手向其伸去──
然后,将那副弓握在手中。
我不能一个人去藏起来。
我站起身来,向下俯视着广场。
广场上能够看到无数的尸体和血液。
我拉开弓弦。
将箭头对准一个男人。
但是,身体却就此停住,一动也不能动。
我明明为了自己杀害过无数的人,如今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如果守不住关所,肯定会演变成无可挽回的事态。
必须要杀掉他们。
只有杀戮,才是唯一正确的选项。
但是,内心虽然十分清楚,身体却动弹不得。
【凯伊姆】,「可,恶……」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拼命地让手动了起来。
【??】,「你们,从这里退下!」
【??】,「这样下去,只会增加受害的人数而已!」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在广场上。
在声音主人的带领下,大约50个左右的人插进了人群。
【凯伊姆】,「吉克……」
他应该听不到我的声音。
不可能会听到的……
但是,他却看到了架起弓箭的我。
【吉克】,「……凯伊姆」
然后,确实地发出了一声低吟。
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菲奥奈】,「停止射击-」
【菲奥奈】,「赶快停止!」
菲奥奈大声地叫着。
飞翔在天空中的箭雨停止了发射。
人群也同样停止了投石。
全场陷入令人害怕的沉默之中。
仍旧站着的人们都浑身无力地眺望着周围。
没有人相信,自己竟会是这场惨剧的参与者──
他们的表情上,都写着同样的意思。
【吉克】,「先撤退」
【吉克】,「从广场上离开」
在吉克的命令下,人群慌乱地开始流动。
【菲奥奈】,「不许追击,让他们撤退」
士兵们接受了菲奥奈的指示,纷纷放下了武器。
然后,每个人都在急促地喘息,双肩不停地上下颤抖。
他们应该都不习惯去伤害他人吧。
外行人之间的争斗,相比通常的厮杀别有一番凄惨的意味。
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自己杀了人的这个事实。
我似乎听到了每个人的良心备受煎熬的声音。
一段时间之后,群众们从广场上撤退开来。
留下的,就只有无人认领的尸体,以及吉克自己。
【菲奥奈】,「大家都辛苦了」
【菲奥奈】,「伤者去包扎一下」
【菲奥奈】,「其余的人,就继续留在这里警卫」
我走过向部下发出指示的菲奥奈身边,来到广场。
成群结队的乌鸦盘旋在上空,对遍地的新鲜食物表现了很大的兴趣。
吉克正带着沉静的表情,站在大约50具的尸体中间。
我应该和他说些什么好呢?
在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好的情况下,我便从尸体的缝隙间穿过,向着吉克走去。
【吉克】,「不要再继续靠近我了」
【吉克】,「我说不定会迁怒于你」
在要想谈话还嫌稍远的距离上,吉克喝住了我。
虽然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冷静,但在他心底掩藏着的愤怒却无法抑制地溢出。
【凯伊姆】,「啊啊」
我按照他所说的停下了脚步。
【凯伊姆】,「真希望你能来得再早点啊」
【吉克】,「再怎么说,我也没想到会在圣女参见仪式的途中发生这种事情啊」
【吉克】,「真是的,一群白死的家伙」
吉克将视线投向脚边的尸体。
【凯伊姆】,「不想让更多的人无谓地死亡,就想办法抑制住牢狱群众的愤怒吧」
【凯伊姆】,「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吉克】,「都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人,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们大概也会老实一阵子了吧」
【吉克】,「不过……虽然这里本来就已经很差了,不过现在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啊」
两三只乌鸦缓缓降落,啄食着新鲜的眼球。
【吉克】,「如果还有余力的话,就把这些尸体给收拾起来吧」
【吉克】,「这样下去,他们就会变成那些家伙的晚饭了」
【凯伊姆】,「知道了」
我抬头叫着天台上的菲奥奈,拜托她处理好这些尸体。
不久之后,自关所出现的卫兵们便开始将尸体搬向广场的一角。
【吉克】,「你不去把自己杀的人给搬走吗?」
【凯伊姆】,「我还一支箭都没有射」
【凯伊姆】,「但是,如果你来得再晚一点,就确实会射出去了吧」
【吉克】,「那还真是打扰您了啊」
【吉克】,「幸好我有放下酒杯匆忙赶来」
这明显是在开玩笑。
【凯伊姆】,「艾莉斯和柯蕾特她们,有参与这场暴动吗?」
【吉克】,「不,应该没有吧」
【吉克】,「我都不觉得她们会来出席这场仪式」
也是啊。
艾莉斯本来就对圣女没什么兴趣,柯蕾特更是基本上不能出门。
【吉克】,「虽然原先已经明白,不过我现在更是确定了。上层已经准备对牢狱弃之不顾了吧」
【凯伊姆】,「没有弃之不顾」
【凯伊姆】,「他们还在继续进行着停止地震的研究」
【吉克】,「不管背后有着怎样的隐情,也不管他们所做的事是多么的正确。既然已经兵戎相向,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吉克】,「比起牢狱民的性命,上层有着更加看重的东西」
【凯伊姆】,「上层只是选择了一条能尽量减少遭遇不幸的人数量的道路而已」
【吉克】,「那种事情我很清楚啊」
【吉克】,「在你看来,我可能只是没有从大局上来考虑而已」
【吉克】,「但是,我是不蚀金锁的头目,不能任由牢狱民牺牲而独自苟活」
【吉克】,「这和违不违反全体的利益,没有任何关系」
【凯伊姆】,「但是,必须要有人来对整个大局进行正确的判断」
【吉克】,「你说的当然没错」
【吉克】,「不过,没想到去判断大局的那个人会是你……」
【吉克】,「有点寂寞啊」
吉克微微地笑了起来。
那并非身为不蚀金锁头领的表情。
而是和我这么多年来一起走到现在的,朋友的面孔。
【凯伊姆】,「我们所认识的世界,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着」
【凯伊姆】,「这没有什么对错之分」
【吉克】,「难道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吗?」
【吉克】,「不是的,改变了的人是你才对」
【吉克】,「现在的你,甚至无法用自己的双脚去立足于这个世上」
【凯伊姆】,「什么?」
【吉克】,「无论是你的改变,还是你与我为敌这件事,我都不感到伤心」
【吉克】,「我只是在为你遗失了自己的双脚而感到伤心」
【凯伊姆】,「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吉克】,「你用不着明白」
【吉克】,「虽然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种机会,但如果下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还是现在这副样子的话……」
【凯伊姆】,「要把我杀掉吗?」
【吉克】,「你就连被杀掉的价值都没有」
【吉克】,「我会潇洒地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说罢,吉克便转身走去。
他的背上,插着两根箭矢。
【凯伊姆】,「你……」
没有回答。
吉克一步不停地消失在小巷之中。
……自己的双脚吗。
他主要想说的,应该是我放弃去自己思考,而变成了单纯随着大势,而漫无目的地去奔走的那类人吧。
和平的时候倒也罢了,现在我们面临着非常紧急的状况。
我不是不想用自己的双脚去立足于世,但在这之前,如果让我们立足的这个世界消失的话,那一切都只会变成一纸的空谈。
只是,我虽然能够这样思考,却无法抹去自己内心的阴霾。
我回到了看守所。
菲奥奈正坐在没有靠背的椅子上。
用单肘倚住桌子,手指按在自己的眉头上。
【凯伊姆】,「辛苦了」
【菲奥奈】,「凯伊姆吗」
菲奥奈抬起脸来。
【菲奥奈】,「吉克殿下怎么样了?」
【凯伊姆】,「回去了」
【菲奥奈】,「是吗……」
【菲奥奈】,「幸好有他的到来」
【凯伊姆】,「啊啊」
菲奥奈大大地叹了口气。
【凯伊姆】,「后悔了吗?」
【菲奥奈】,「这是我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没什么好后悔的」
【菲奥奈】,「而且,如果后悔的话,那些遵照我的命令而去攻击民众的部下就太可怜了」
【菲奥奈】,「……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菲奥奈】,「凯伊姆又怎么样呢?」
【凯伊姆】,「这是没办法的事」
【凯伊姆】,「这座都市从以前开始就对牢狱很过分了」
【菲奥奈】,「……」
菲奥奈苦涩地移开视线。
【凯伊姆】,「我要回上层去」
【菲奥奈】,「请自便」
【凯伊姆】,「今后,牢狱的民众或许会采取报复的行为,你要小心点啊」
【菲奥奈】,「我知道,我会守护好关所」
【凯伊姆】,「还有你的生命」
【菲奥奈】,「那是肯定的,你赶快出去吧」
【凯伊姆】,「再见」
我刚一进城,莉西亚便迫不及待地托佣人给我带来了话。
她想要问我今天的详细经过,而让我去她的房间。
被国王直接召见,还真是让我不胜荣幸。
我敲响了莉西亚房间的门。
【凯伊姆】,「我进来了哦」
【莉西亚】,「凯伊姆,你让我好等啊」
莉西亚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
【莉西亚】,「辛苦了,你也要喝吗?」
【凯伊姆】,「不」
看过那么多尸体之后,很难再喝下这么高级的茶。
【凯伊姆】,「这里有烧酒吗?」
【莉西亚】,「我可是有几瓶私藏的哦」
莉西亚从柜橱背后小心地拿出了装着烧酒的酒坛。
这在牢狱虽说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不过在上层应该很难弄到手吧。
估计是她给谁下了指示而偷偷弄来的。
【凯伊姆】,「啊啊,这个就好」
【莉西亚】,「你可要珍重点喝哦」
【凯伊姆】,「谨遵君命」
我直接对嘴喝了起来。
【莉西亚】,「我不是让你珍重点喝吗!?」
莉西亚一下子站了起来。
【凯伊姆】,「你觉得在这种日子里,我还能小口小口地喝吗?」
【莉西亚】,「……也罢」
莉西亚绷着脸坐了回去。
【莉西亚】,「那么?牢狱那边怎么样了?」
【凯伊姆】,「没有人向你报告吗?」
【莉西亚】,「我只听到发生暴动的事情」
【莉西亚】,「鲁基乌斯那家伙,说什么要好好地写一份报告书,所以让我等到明天再说」
【莉西亚】,「不巧,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啊」
【凯伊姆】,「暴动被顺利地镇压下来,关所也已经被守卫住了」
【凯伊姆】,「这边的人损失很小」
【莉西亚】,「镇压?是用武力镇压了吗?」
【凯伊姆】,「那你还以为是什么?」
【莉西亚】,「死者呢?」
【凯伊姆】,「当然出现了」
【莉西亚】,「……」
莉西亚的表情凝固住了。
她将颤抖的手伸向桌上的呼叫铃──
【莉西亚】,「把鲁基乌斯叫过来!」
然后,在佣人走进房间之前,便大声地下了命令。
房间外传来了渐渐远去的慌忙的脚步声。
【凯伊姆】,「陛下,请您不要忘记礼节」
【莉西亚】,「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说罢,她便站起身来。
然后,心烦意乱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
莉西亚是反对行使武力的。
但是,事实上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更改。更重要的是,本来就没有什么其它能够避免冲突的方法。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凝视着莉西亚义愤填膺的样子,将烧酒灌入腹中。
不久之后,鲁基乌斯便赶来了。
【鲁基乌斯】,「您叫我……」
【莉西亚】,「太慢了!」
鲁基乌斯看了我一眼。
然后,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鲁基乌斯】,「非常抱歉」
【鲁基乌斯】,「关于暴动的报告,我还没能收到完整的情报」
【莉西亚】,「用不着找借口了,坐下」
【鲁基乌斯】,「是」
鲁基乌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莉西亚刚想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就马上又放弃了这一举动,重新在房间里走了起来。
【莉西亚】,「据说是用武力镇压了啊」
【鲁基乌斯】,「我也是这样听说的」
【鲁基乌斯】,「从守卫队那里传来的速报上来看,损害似乎很轻微的样子」
【莉西亚】,「那个我已经从凯伊姆那里听说了」
【莉西亚】,「我……」
莉西亚咽了口唾液,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莉西亚】,「我应该说过,不许引发流血事件吧」
【鲁基乌斯】,「您的确说过」
【莉西亚】,「那么,为什么要采取武力镇压?」
【莉西亚】,「是我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莉西亚愤怒地瞪视着鲁基乌斯。
她的眼睛深处甚至可以看到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鲁基乌斯】,「那种场合下,只有这一种方法」
【鲁基乌斯】,「换做平时的话,士兵们可以在关所面前的广场展开队伍,通过视觉上的威压来抑制暴动的发生」
【鲁基乌斯】,「但是这次,是恰好发生在圣女大人仪式过程中的事情」
【鲁基乌斯】,「就算出动士兵,也已经无法起到任何效果了」
鲁基乌斯冷静地提出反驳。
【莉西亚】,「我想听的不是借口」
【鲁基乌斯】,「这并非借口」
【凯伊姆】,「当时我也在现场,在那个场合下,迎战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凯伊姆】,「那些疯狂的民众已经没有办法被说服了」
【凯伊姆】,「如果您有能不发动攻击就解决的方法,我倒是想听听您的高见」
【鲁基乌斯】,「凯伊姆,这些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工作」
【凯伊姆】,「我是看这个乱来的命令很不爽」
【凯伊姆】,「想要高谈伟大的理想是很轻松,但辛苦的却是身处现场的那些人」
【凯伊姆】,「那些守卫关所的士兵中,有不少人都被石头砸到而头破血流」
【凯伊姆】,「你难道能去代替他们挡下飞石吗?」
【莉西亚】,「你可能觉得这是正确的理论,但那并不是我的任务」
【鲁基乌斯】,「正如陛下所言,考虑现场的应对方法是我们的工作」
【凯伊姆】,「就算国王所下的命令毫无道理可言吗?」
【鲁基乌斯】,「这次的事件是个例外」
【鲁基乌斯】,「尽量在不行使武力的情况下防止暴动的发生这个方针,不应该有所改变」
鲁基乌斯正在用眼神向我说着什么。
……他是在叫我稍微收敛一点么。
【鲁基乌斯】,「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再次确认这个方针,没错吧?」
鲁基乌斯突然把话题导向了莉西亚身上。
【莉西亚】,「啊,啊啊,没错」
【鲁基乌斯】,「我知道了」
【鲁基乌斯】,「非常抱歉,关于这次事件我没能按照方针而去采取相应的措施」
【鲁基乌斯】,「为了不发生同样的事情,我会制定更加具体的方案」
【莉西亚】,「那就拜托你了哦」
莉西亚微微地点了点头。
【鲁基乌斯】,「那么,我就此告辞」
【鲁基乌斯】,「我还要去对这场暴动进行事后的处理」
鲁基乌斯从座位上站起。
微微地鞠了一躬后,便向门的方向走去。
不愧是鲁基乌斯,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莉西亚】,「等等,鲁基乌斯」
【莉西亚】,「我知道你想赶快结束谈话,但是不要这么着急」
莉西亚的嘴角露出微笑。
鲁基乌斯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便向莉西亚转了过去。
【鲁基乌斯】,「什么事?」
【莉西亚】,「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在面临想要守护都市,就必须要牺牲很多国民的抉择时,你会怎么做?」
【鲁基乌斯】,「我会选择让更多的人活下来的那条路」
【鲁基乌斯】,「我认为,这就是政治家的道路」
【莉西亚】,「这样啊」
莉西亚面无表情地说道。
【莉西亚】,「抱歉把你叫住。退下吧」
【鲁基乌斯】,「微臣就此告退」
鲁基乌斯走了出去。
【凯伊姆】,「你刚才问那个问题有什么意图?」
【莉西亚】,「只是想听听他的想法而已,没什么其它的意思」
【凯伊姆】,「你对鲁基乌斯的回答怎么想?」
【莉西亚】,「很正确吧」
【凯伊姆】,「嘛,任谁大概都会这么回答吧」
【莉西亚】,「我知道」
【凯伊姆】,「那么你又为什么要问?」
【莉西亚】,「所以我才说啊,只是想听听他的想法」
不明白她的意思。
【莉西亚】,「我不是在问一个有着明确的正解的算术问题」
【莉西亚】,「这个问题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任谁都会有着相同的答案」
【莉西亚】,「这个答案,会根据立场的不同而变得不同」
【凯伊姆】,「也就是说,你和鲁基乌斯的想法不一样吗?」
【莉西亚】,「没错」
【凯伊姆】,「这可不像是国王的说法啊」
【莉西亚】,「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做得到』和『做不到』之分」
【莉西亚】,「同时,也有『做』与『不做』的区别」
【莉西亚】,「想要得出『做得到』『做不到』的结论很简单,但『做』还是『不做』就很难了」
【莉西亚】,「每个人的答案都会因为自己的思考方式而变得各不相同」
【莉西亚】,「也就是说,做出的选择会因人而异」
【凯伊姆】,「站在人类最高点的人所被期待着做出的,应该不是这种个人性质的判断吧」
【凯伊姆】,「我可不认为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莉西亚】,「我也没想要得到你的认同」
【凯伊姆】,「气势倒是不错」
【凯伊姆】,「但愿在身处战场的时候,你也能做出同样的选择」
【莉西亚】,「那不肯定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嘛」
莉西亚露出爽朗的笑容,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
不知为何,她的这份笑容和吉克的面孔重合到了一起。
这是身为王者的人所共有的性格吗?
【莉西亚】,「凯伊姆,你今天攻击牢狱的人了吗?」
【凯伊姆】,「没有」
虽然想做,但是身体却没能动起来。
【莉西亚】,「那就好」
【莉西亚】,「如果你直接对他们下手,我可就真的要看不起你了」
【凯伊姆】,「因为我是在牢狱被养大的吗?」
【莉西亚】,「当然了」
【莉西亚】,「你不觉得,只有魔鬼才会去攻击自己曾经的街坊吗?」
【凯伊姆】,「你还真是多愁善感啊」
【凯伊姆】,「嘛,我们会为了避免战争发生而去好好努力的」
我站了起来。
【莉西亚】,「你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凯伊姆】,「守卫关所的人,是一名叫做菲奥奈的女性,以及她麾下的士兵」
【凯伊姆】,「你要有这份心思的话,就去让她们好好休息休息吧」
【莉西亚】,「菲奥奈吗……我会记住的」
【凯伊姆】,「那就这样」
我将手伸向门把手。
【莉西亚】,「等等,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凯伊姆】,「什么事?」
【莉西亚】,「如果下次在发生暴动的话,一定要最先告诉我」
【凯伊姆】,「你那边得到的情报应该比我要快很多吧?」
【莉西亚】,「我只是在说这种可能性」
【莉西亚】,「关所的防卫是由鲁基乌斯所一手掌握的」
【莉西亚】,「虽然这次我正好人在那里,但下次就不会那么巧了」
【凯伊姆】,「直接去跟他说不就好了」
【莉西亚】,「也……也是啊」
莉西亚的表情微微地变得阴沉下来。
【凯伊姆】,「你该不会是认为,鲁基乌斯这么晚向你汇报是别有用心吧?」
【莉西亚】,「在暴动这一点上,我和他的方针是不同的」
【莉西亚】,「那家伙虽然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一到实际中,就会很轻易地使用武力」
【莉西亚】,「因为这是最简单的做法」
莉西亚这家伙,不是也很清楚么。
【莉西亚】,「还是说,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凯伊姆】,「不」
【莉西亚】,「我不能走到台前,去说服牢狱的民众」
【莉西亚】,「但是,我至少要身处现场才行」
【莉西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必须要亲自去将一切看在眼里」
莉西亚率直地看向我。
【莉西亚】,「我是个没用的国王」
【莉西亚】,「靠着鲁基乌斯才勉强得以继位,现在如果没有鲁基乌斯在,也无法处理好国政」
【莉西亚】,「但是,我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莉西亚】,「诺瓦斯•艾蒂尔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也许明天就会坠落下去」
【莉西亚】,「我不希望留下任何遗憾」
【凯伊姆】,「……原来如此」
【凯伊姆】,「不过,我可是鲁基乌斯的部下哦」
【莉西亚】,「我知道」
【莉西亚】,「所以这个不是命令,要怎么做就靠你自己去判断了」
说完这句话后,莉西亚便向阳台走去。
然后,拿着一个鸟笼走到我身前。
【莉西亚】,「这是信鸽」
【莉西亚】,「只要放到空中,它就能自己回到这里来」
说着,将鸟笼放在我的面前。
【凯伊姆】,「嘛,那我就收下了」
【莉西亚】,「拜托你了」
【凯伊姆】,「可别太过期待啊」
【莉西亚】,「我知道」
莉西亚微笑着说道。
太阳已经下山。
过度的疲劳重重地压在肩头上。
今天有些操劳过度了。
赶快回去休息吧。
在走廊中走了一会后,我看到两个熟人正在前方谈着话。
是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那个鸟是怎么回事?」
【凯伊姆】,「这是她给镇压暴动的我的褒奖」
【鲁基乌斯】,「原来如此,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鲁基乌斯随口说道。
【凯伊姆】,「你刚才够惨的啊」
【鲁基乌斯】,「没办法」
【凯伊姆】,「莉西亚那家伙,什么时候变成那种理想主义者了?」
【鲁基乌斯】,「陛下有着身为国王的立场」
【鲁基乌斯】,「我不认为她所说的话有什么错的」
【鲁基乌斯】,「如果只是口头上抱持着理想的空谈倒是会让人很困扰,但我能够看到陛下所抱持着的强烈决心」
鲁基乌斯所说的这些话,就好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一样。
不愧是鲁基乌斯,对莉西亚看得相当透彻。
【凯伊姆】,「你还挺支持她的啊」
【鲁基乌斯】,「我认为,陛下在这段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变得非常了不起了」
自从加冕以后,莉西亚发生了改变。
但愿她的理想不要产生偏移
【西斯狄娜】,「您接下来要去看望缇娅小姐吗?」
【凯伊姆】,「不,今天我要回去休息」
【凯伊姆】,「缇娅怎么了吗?」
【西斯狄娜】,「是关于今天的这场暴动」
【鲁基乌斯】,「缇娅君本来就承受着相当大的负担」
【鲁基乌斯】,「如果再知道暴动的事情,她的内心估计会变得更加疲惫吧」
【凯伊姆】,「你是要我向她保密吗?」
【鲁基乌斯】,「我已经这样告知过那些研究员了」
【鲁基乌斯】,「剩下的就是你」
鲁基乌斯想要减少缇娅的负担。
虽然我很感激他的做法,但缇娅的感受却正在慢慢地被人所忽视。
的确,她掌握着这座都市的命运。
虽然很不希望她说出停止研究的话,但现在的她即使说了,研究也不会停下来。
为此,而做出了尽量减少她痛苦的判断。
虽然这是很合适的做法,但我却无法释然。
刚才对莉西亚大肆说教的人是谁?
我希望莉西亚不在判断中夹杂自己的感情,自己却同时在这么迷惘。
【凯伊姆】,「知道了,我会对缇娅保密」
【鲁基乌斯】,「拜托你了」
【凯伊姆】,「要说的话就这些吗?」
鲁基乌斯点了点头。
【凯伊姆】,「那就这样,我这就要回去了」
【鲁基乌斯】,「今天辛苦你了啊」
【凯伊姆】,「……啊啊」
我向两人告别后,转身离去。
……换做平常的话,我可能会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的话来回应他。
但是,今天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句话。
直到现在,关所前广场的那副光景,仍然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悲鸣,惨叫,还有鲜血的气味──
握在手中的弓弦的感触──
还有,吉克的那些话──
全部都在心中被涂满了深灰的色彩。
我没有做错。
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道路。
但是不管怎么想,内心都无法释然。
明明正走在绝对正确的道路上,我却感觉自己正在漫无目标的前方渐渐地迷失。
我将会何去何从呢。
清晨的阳光映入眼帘。
昨天明明在四处奔走,晚上却完全没有睡意。
结果,一直睁着眼熬到现在。
今天没有什么安排。
正好昨天也没去看缇娅,今天就去见她一面吧。
但过了一段时间,我还是没有动起来。
内心没什么干劲。
反正,就算我去看她,也没法做什么事情。
那么,这和不去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无法将这种想法自脑海中剥离。
……真不像话。
缇娅现在正在承受着痛苦,那我就应该去带给她勇气。
就算做不到什么特别的事情,这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鲁基乌斯】,「你来了啊」
【凯伊姆】,「又来视察啊。政务那边怎么了?」
【鲁基乌斯】,「我直到刚才为止可是都在工作哦」
【鲁基乌斯】,「接下来好像要做一个比较大规模的实验,所以我过来看看情况」
【凯伊姆】,「大规模的实验?」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和他说明一下」
【西斯狄娜】,「是。今天……」
正当西斯狄娜开口的时候──
玻璃房内部闪现出光芒。
这是我已经看惯了的净化之光。
而且,比起之前的要更加明亮。
【凯伊姆】,「所谓的大规模,指的是一次性净化好几个羽化病人吗?」
【鲁基乌斯】,「据说是这样的」
从前,缇娅只净化一个人就会感到很痛苦。
如果一次尝试几个人的话呢。
【凯伊姆】,「我去看看」
我走进玻璃房里面。
【缇娅】,「呜……啊啊……唔」
【缇娅】,「啊啊……唔……咕……啊……」
【凯伊姆】,「!?」
我发不出声音。
缇娅正垂着头跪在几名羽化病人面前。
仿佛在忍耐着身体即将破裂的痛苦一般,将自己紧紧抱住。
掉在地面的汗水已经汇成了一片。
【缇娅】,「唔……啊啊……啊……」
缇娅一头向前倒去。
【凯伊姆】,「缇娅……」
【鲁基乌斯】,「等等」
不知何时,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站到了我的身后。
【鲁基乌斯】,「缇娅君正在为了这座都市而忍耐着痛苦」
【鲁基乌斯】,「你想让这份心意白费吗?」
【凯伊姆】,「那就停止研究」
【鲁基乌斯】,「我应该说过,那是做不到的吧」
【鲁基乌斯】,「我不想在这里与你再来一次和前几天相同的争论」
缇娅颤抖着挺起身体。
【缇娅】,「凯伊姆……先生……我会,努力的……」
【缇娅】,「我必须要……守护……凯伊姆先生……」
缇娅在玻璃的对面呻吟着。
那家伙……
正在为了我,而拼命地……
【缇娅】,「凯伊姆……先生……」
不要再做了……
住手吧……
我咬住嘴唇。
拼命地克制自己喊叫的冲动。
【缇娅】,「啊啊啊……唔……呃」
即便听到缇娅的悲鸣声,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也是一动不动。
站在那里的他们,看上去就仿佛在听着某种音乐一般。
【凯伊姆】,「这个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吧?」
【鲁基乌斯】,「当然了」
【鲁基乌斯】,「我们绝对不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痛苦」
我重复地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必要的事情。
是为了都市而去做的。
【西斯狄娜】,「如果担心她的话,就请看着她的脸,给予她勇气吧」
由这个将她出卖的我,来做吗?
说什么傻话。
【凯伊姆】,「抱歉……」
我竭尽全力挤出这句话。
然后,便冲出了研究室,从缇娅的呜咽声中逃开。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面对这幅景象。
冲出王城,大脑一片空白。
缇娅那痛苦的声音,却仍旧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实在是太过无力,无法分担那家伙哪怕是一丝的痛苦。
之所以不想去看望缇娅,或许就是因为预感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可恶……
我瘫坐在路旁的栅栏边。
总之,在冷静下来之前就先等着吧。
不久之后,我向着牢狱走去。
去看看暴动之后牢狱的情况,应该也有其意义所在吧。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牢狱,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自己只是想用牢狱的嘈杂的喧嚣掩盖缇娅痛苦的悲鸣的这个现实。
如果不去做些什么的话,我说不定会被内心的这份沉重所压垮。
因为突发奇想而来到牢狱之后,我觉得刚才的自己做了个很好的决定。
站在牢狱周围的悬崖边上,昨天悬崖的崩塌而导致的受害情况一目了然。
大量的砂石埋住了住宅街的一角。
虽然在受害的地域上有几个人形的小点再动,但是数量却很少。
似乎没有组织正式的救援行动。
广场上充斥着尸体的臭味。
没有被人带走的那些遗体,都已经开始变得腐烂起来。
运气不好被分派去看管遗体的那些卫兵们在尸体的旁边走开走去。
对伤者的治疗能来得及吗?
我走了一会后,来到了户外的诊疗所。
虽然这里仍旧满地都是患者,但却有种微妙的安静。
在这最贫困的地区中充斥着的软弱和无力感,填满了整个帐篷。
我在患者的人堆中找到了艾莉斯。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啊拉,凯伊姆」
我招了招手,示意艾莉斯出来。
艾莉斯一边走出帐篷,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污。
【艾莉斯】,「有什么事?」
【凯伊姆】,「我是来看看情况的」
【艾莉斯】,「多谢你特意从上层前来呢」
【艾莉斯】,「托你们的福,我的客人可是着实增加了不少呢」
【凯伊姆】,「医药品都够吗?」
【艾莉斯】,「刚刚又送到了一批救援物资,现在还算是蛮充足的」
【艾莉斯】,「不过,那些因为上层的人而受伤的人们,却要用上层派下来的药物去治疗,这算哪门子的玩笑?」
【艾莉斯】,「难不成是为了让我积累实际的工作经验,而特意用这种方式来关心我?」
艾莉斯笑了起来。
【凯伊姆】,「那你就心怀感激地接受这些经验的积累如何?」
【艾莉斯】,「我可是已经够受的了」
艾莉斯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显然是发自内心。
【凯伊姆】,「悬崖崩塌造成的受害情况怎样?」
【艾莉斯】,「虽然有不少房子都被压垮了,不过现在还没人处理」
【凯伊姆】,「吉克他们没采取什么行动吗?」
【艾莉斯】,「吉克似乎也在很努力地去做」
【艾莉斯】,「不过他常常抱怨,又是什么部下都太疲劳啦,又是人手不足啦之类的」
【艾莉斯】,「大家肯定是都不想再挖掘出更多的尸体了呢」
【凯伊姆】,「这样啊」
【凯伊姆】,「现在还有要再次发起暴动的氛围吗?」
【艾莉斯】,「我觉得已经没人还那么有精神了」
自从柯蕾特那一代的崩落以来,总是站在最前方进行救助和重建的不蚀金锁,这次都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些一般的牢狱民众,估计心里就只剩下疲劳和挫败感了吧。
【艾莉斯】,「你看看这里就明白了吧?」
艾莉斯仰脖示意着帐篷里面。
【凯伊姆】,「看上去好像比以前要安静」
【艾莉斯】,「没错,他们都只是在闭着嘴睡觉」
【艾莉斯】,「只要一张嘴,就只能说出些没人爱听的愚昧的话,所以大家都已经学会了闭口不言」
【凯伊姆】,「还有精神的,就只剩下那些脑子有问题的家伙了么」
【艾莉斯】,「那些人的数量也比之前增加了,每天都烦人烦得不得了呢」
艾莉斯向帐篷深处看去。
来回看了一圈后,露出微笑将视线集中在了一堆人聚集着的一个角落。
之前我来的时候,也有不少脑子有毛病的人,但是显然没有这次聚集在那里的那些人那么多。
【艾莉斯】,「身为医生的我可能不该说这种话,但是牢狱或许已经不行了呢」
【艾莉斯】,「大家都丧失了活下去的力气」
【凯伊姆】,「是暴动的缘故吗?」
【艾莉斯】,「虽然暴动被镇压也是个很重要的要素,不过还有更加重要的原因」
【艾莉斯】,「我之前跟你说过吧,那个黑雾的传言」
【凯伊姆】,「啊啊,那个啊」
自从缇娅倒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对其进行过更近一步的调查。
【凯伊姆】,「那个黑雾怎么了?」
【艾莉斯】,「最近,不光是牺牲者,就连目击者的数量也多了起来」
【艾莉斯】,「据说,好像是雾结成了黑色的泥块去袭击人类什么的呢」
【艾莉斯】,「那种生物明明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好像有很多人都把这个说法当成了事实」
【艾莉斯】,「人只要内心软弱下来之后,就会变得悲观,而去轻易地相信那些传闻呢」
没有停止出现受害者么。
看来,除了被缇娅净化的那些以外,还有新的粘液爬了上来。
如果下界整个被粘液所覆盖住的话,那些家伙不管有多少都不足为奇。
虽说我也想多少做些什么,但唯一能够依靠的缇娅,现在却是那种状态。
虽然很遗憾,但今后的受害者也会继续增多吧。
【艾莉斯】,「说起传言来,最近好像也出现了救世主的说法呢」
【凯伊姆】,「救世主?真是可疑啊」
【艾莉斯】,「好像是一个拥有光之羽翼的少女将会消灭黑雾,带领牢狱的人们走向乐园什么的呢」
【艾莉斯】,「接下来,就是街道上的某处存在着一个救世主,只要接受那个人的祝福,甚至就连羽化病都可以被治好之类的」
【凯伊姆】,「嘛,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会做梦梦见救世主的登场也是很正常的呢」
我虽然苦笑着装作把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但心里却在注意着某个地方。
少女消灭黑雾的这个传言,应该是那些看到缇娅净化粘液的那些乞丐们散播出去的。
问题是后者。
如果把救世主看成是缇娅的话,这个说法基本就和事实相吻合了。
说不定,缇娅的存在正在一点点地被泄露到外界。
【艾莉斯】,「关于这一带的事情,我觉得吉克会比我更加清楚」
【艾莉斯】,「详细的事情就去问那个变态吧」
【凯伊姆】,「也是啊」
本来我是应该去找吉克问的,但是现在我很难和他见面。
虽然只是未遂,但我毕竟是将武器对准了牢狱的民众。
而且……
【吉克】,「无论是你的改变,还是你与我为敌这件事,我都不感到伤心」
【吉克】,「我只是在为你遗失了自己的双脚而感到伤心」
【凯伊姆】,「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吉克】,「你用不着明白」
【吉克】,「虽然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种机会,但如果下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还是现在这副样子的话……」
【凯伊姆】,「要把我杀掉吗?」
【吉克】,「你就连被杀掉的价值都没有」
【吉克】,「我会潇洒地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用自己的双脚立足于世,么。
虽然昨天我对他作出了反驳,但我现在却并没有这种自信。
明明就连一天都还没过去呢,我真是不像话啊。
如果拥有像鲁基乌斯或者吉克所掌握着的权力,又或是像艾莉斯那样有着高超的医疗技术的话,我多少应该还能去做些什么。
但是,我所能做到的,就只有比别人更加安静地杀人而已。
在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能力。
【凯伊姆】,「我能去做些什么呢」
我不自觉地将心中所想的事情说出了口。
【艾莉斯】,「哈啊?你突然这是在说什么呢?」
【艾莉斯】,「抱歉,脑袋的毛病可不在我的专业范围之内」
艾莉斯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艾莉斯】,「发生什么事了?」
【凯伊姆】,「不……」
【凯伊姆】,「你是怎么下定决心,要像这样当好一个医生的?」
【艾莉斯】,「居然都问起这么无聊的问题了,看来你真的是有什么心事呢」
艾莉斯露出促狭的笑容。
【凯伊姆】,「我主要是在嫌陪我说话的这个人太差劲」
【艾莉斯】,「别生气,我可应付不来」
【艾莉斯】,「我只是稍微有点吃惊,没想到凯伊姆会主动来找我谈论人生呢」
【凯伊姆】,「那么,你的答案呢?」
【艾莉斯】,「在和你经历过那些事后,我就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了」
【艾莉斯】,「还有就是,我想把自己从你那里买回来」
【艾莉斯】,「就是因为这样」
【艾莉斯】,「说不定在不久之后,我就会不再做医生了」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我似乎也从她那里听到过相同的回答。
现在的我,还真是没用啊。
【凯伊姆】,「相当不错的理由啊」
【艾莉斯】,「我不擅长考虑什么复杂的事情,所以就去专心地瞅准一个目标做下去而已」
【艾莉斯】,「反正就算失败也没什么坏处」
【艾莉斯】,「我还没把自己的人生看得那么重」
艾莉斯干脆地说道。
在我所不曾注意到的时候,艾莉斯已经变得十分无拘无束,并且开始向往起了自由。
【凯伊姆】,「你变了啊」
【艾莉斯】,「都是多亏了你」
【艾莉斯】,「多亏那时候的你将我推开」
艾莉斯所指的,应该是自己将刀尖对准我的那个时候吧。
【艾莉斯】,「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烦恼些什么,不过你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如何?」
【艾莉斯】,「没有人会阻止你的」
【凯伊姆】,「能做到的话,我也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艾莉斯】,「曾经一遍遍地对我说,让我自由地活下去的人是谁?」
结果,我或许是个只能在过去的牢狱中才能正常地活下来的人。
做着堆积如山的工作,让自己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为何会面对这如此艰苦的人生。
如果我真的每天都过着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那倒也没办法。
但是,我甚至有着能为女性去赎身的金钱与自由。
嘴上说着自己无法从牢狱逃脱,实际却是在内心里,暗自将自己锁在了牢狱里面。
『您只要离开牢狱就好』
柯蕾特曾经就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而在处刑之前,我们下着最后的那盘棋时也是。
甚至可以看成是她临终的遗言。
【柯蕾特】,「恐怕,凯伊姆先生您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吧?」
【柯蕾特】,「您自己……一直有意识地在逃避自己的生存方式」
【柯蕾特】,「凝视自己,相信自己,决定自己前行的道路」
【柯蕾特】,「这是即使双目失明,失去一切的我,都能做到的事情」
【柯蕾特】,「凯伊姆先生不可能会做不到的」
【柯蕾特】,「请您不要在牢狱驻足不前」
【柯蕾特】,「请您代替我,向前方走下去吧」
虽然我已经离开牢狱而去到了上层,但是,我真的已经向前走去了吗。
我有凝视自己,相信自己,去决定自己前行的道路吗?
我不知道。
说不定,那家伙已经用那双紧闭的双眼,将这一切都看穿了。
柯蕾特……
再去和她见一次面吧。
【凯伊姆】,「抱歉和你说了这么阴沉的话,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凯伊姆】,「说不定,你有为他人诊察心病的才能啊?」
【艾莉斯】,「因为你是凯伊姆,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这些话」
【艾莉斯】,「面对别人的时候,我管都不会管他们」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
【凯伊姆】,「我之前也问过你,你准备一直待在牢狱吗?」
【艾莉斯】,「等到了那时候我再考虑」
【艾莉斯】,「说不定,我明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呢」
艾莉斯淡淡地笑着。
……这样啊。
这家伙已经能自己去思考,自己去迈步前行──
已经能够独立地,活在这个世上了。
艾莉斯的笑容,让我由衷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凯伊姆】,「随你便吧」
【艾莉斯】,「我会的」
【凯伊姆】,「那么,再见」
我挥手向艾莉斯道别。
走出不久之后,我注意到,自己可能今生都不会再和艾莉斯相见。
但是,这没什么不好。
曾经共同走过那么纠结的一段人生的我们,在已经相视一笑的如今,没有了再对彼此恋恋不舍的必要。
走了一段路后,我来到柯蕾特的家门前。
然后,敲了敲门。
【凯伊姆】,「我是凯伊姆,有人在家吗?」
【拉菲莉亚】,「啊,有人,这就来」
【拉菲莉亚】,「柯蕾特,凯伊姆先生来了」
房间里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嘈杂声。
不久之后,门被打开了。
【拉菲莉亚】,「午安,凯伊姆大人」
【凯伊姆】,「你还好吗?」
【拉菲莉亚】,「哎哎,那是当然了」
【拉菲莉亚】,「抱歉让您久等」
【拉菲莉亚】,「我稍微收拾了一下」
【柯蕾特】,「用不着说那种多余的话」
【拉菲莉亚】,「呵呵,抱歉」
拉菲开心地笑着,开始为我准备茶水。
不久之后,便将带着爽朗香味的浓茶端了上来。
【柯蕾特】,「听说昨天好像发生了暴动,这一届的圣女没事吗?」
【凯伊姆】,「我是没听到什么她被杀掉的传闻」
【柯蕾特】,「那真是太好了」
【拉菲莉亚】,「在参见的仪式上发生暴动……这一届的圣女大人好可怜」
【凯伊姆】,「在这个时期当上圣女,简直就是抽中了下下签啊」
【柯蕾特】,「这或许也是天使大人给我们的一项试炼」
信仰真是方便的东西。
不过,这家伙所说的天使的言论,倒是不能拿来和其他圣职者的说法一样等闲视之就是了。
【柯蕾特】,「圣子没有什么变化吗?」
【凯伊姆】,「……啊啊,她挺精神的」
【柯蕾特】,「是吗?」
柯蕾特用冷静的眼神看着我。
背脊感到一阵紧张。
我的谎话说不定已经被她给看穿了。
【凯伊姆】,「最近怎么样?能听到天使大人的声音吗?」
【柯蕾特】,「是的,非常频繁」
【凯伊姆】,「什么?」
【凯伊姆】,「天使大人的话也开始变多了啊?」
【凯伊姆】,「它都说了些什么?」
【柯蕾特】,「基本上都是在呼唤着某个人」
【柯蕾特】,「我已经写在纸上了」
说着,柯蕾特站起身来,从木箱中恭敬地拿出一张纸。
然后,摊在我的面前。
『把眼睛……吧,我的孩子啊。然后,代替我……将……给』
『总有一天……你会……拯救……的存在』
『……你的痛苦……必要的』
『应该……一直……被摧残』
『为什么……要为人类……承受痛苦…………』
【柯蕾特】,「天使大人的声音据我很远,所以我没能完全地听清」
【柯蕾特】,「但是,我认为,天使大人应该是在指责人类的罪孽」
【凯伊姆】,「嘛,应该可以这么去理解吧」
尤其是最后的那句话,能够读出相当连贯的意思。
某个人正在为了人类而承受痛苦。
如果是的话,那么倒数第二句应该指的也是那个人。
只要稍一考虑,脑海中就会浮现出缇娅的面孔。
【柯蕾特】,「与那个声音同时,我也模模糊糊地看见了某个房间中的情景」
【柯蕾特】,「里面立着一个巨大的柱子」
【柯蕾特】,「房间的天花板非常的高,几乎看不到头」
【凯伊姆】,「真是个奇怪的房间啊」
【柯蕾特】,「如果您见过这个地方的话,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凯伊姆】,「啊啊,我会的」
我努力地不让自己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啊。
柯蕾特所见到的,应该就是囚禁着天使的尖塔。
看起来,不能将这家伙的梦当成玩笑来处理了。
如果她清晰地看到天使那副骨瘦如柴的样子,究竟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呢。
完全无法想象。
【拉菲莉亚】,「那个,茶快要凉了」
柯蕾特温和的声音帮了我一把。
我喝着茶,总算冷静了下来。
【凯伊姆】,「最近的牢狱怎么样?据说不是很好啊」
【拉菲莉亚】,「大家果然都在担心着地震」
【拉菲莉亚】,「自己站着的地方不知何时便会坠落的这种恐怖,旁人完全无法想象」
【拉菲莉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即使房子只是略微地发生晃动,都会让我们醒过来」
【柯蕾特】,「住在牢狱里的那些人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向圣女献上祈祷的,事到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
【柯蕾特】,「之前的我明明什么都不懂,却以为能够靠自己的想象来体会到这些人的感受」
【柯蕾特】,「为此,对凯伊姆先生说了很多失礼的话语,真的很抱歉」
【凯伊姆】,「在这点上咱们是彼此彼此,不用介意」
【凯伊姆】,「你说的那些话虽然让我有些迷惑,但是也拯救了我」
【柯蕾特】,「我说的话?」
【凯伊姆】,「你不是说过么,要我向前迈进之类的」
【柯蕾特】,「啊啊……」
柯蕾特稍微有点害羞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柯蕾特】,「没想到,您到现在都还没有决定下来。您的性格还真是够悠哉的呢」
【凯伊姆】,「真严格啊」
【柯蕾特】,「开玩笑的,请放心吧」
柯蕾特的脸上清晰地露出柔和的笑容。
【拉菲莉亚】,「对了,凯伊姆大人」
【拉菲莉亚】,「您知道最近流传在牢狱中的传闻吗?」
【凯伊姆】,「姑且算是知道几个」
【拉菲莉亚】,「我说的是,少女将黑色的怪物击退的事情」
【凯伊姆】,「啊啊,那个黑雾啊」
【拉菲莉亚】,「是的,就是那个」
【拉菲莉亚】,「我和柯蕾特谈过,觉得那个应该就是圣子大人」
【拉菲莉亚】,「再加上,据说在她身边还有个凶神恶煞的男性」
【柯蕾特】,「事实上又是如何呢?」
【柯蕾特】,「那个传闻的主角是圣子吗?」
【凯伊姆】,「那个少女估计是缇娅没错,不过她可没有击退过什么怪物」
【凯伊姆】,「只是那里正好有个长着很大翅膀的乞丐,缇娅觉得他很可怜,就帮他把翅膀给净化了而已」
【柯蕾特】,「是吗?」
柯蕾特的脸上闪耀着光芒。
【拉菲莉亚】,「圣子大人真的是位很温柔的人呢」
【柯蕾特】,「现在牢狱的民众总是在索求一些空穴来风的事情」
【柯蕾特】,「他们会将圣子的奇迹看成是对怪物的退治,也不是不可能的」
两人开心地点了点头。
她们自顾自地否认了怪物实际存在的可能性。
这两个家伙似乎并未将这个传言太放在心上。
省了我一番工夫。
【柯蕾特】,「另外还有个传言,说是只要能够接受救世主的祝福,就连羽化病都能被治好,这也是在说圣子的事情吧?」
【凯伊姆】,「大概吧,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成分是真的」
【凯伊姆】,「反正只要能得救,不管对方是什么都无所谓吧」
【柯蕾特】,「如果我们还是圣职者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去支撑起那些民众呢」
【拉菲莉亚】,「柯蕾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拉菲莉亚将手搭在柯蕾特的肩上。
而柯蕾特则用一个微笑回应了她。
她们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对要好的姐妹。
【凯伊姆】,「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柯蕾特】,「您这就要走吗?」
【拉菲莉亚】,「请您再在这里待一会吧,柯蕾特也会很高兴的」
【柯蕾特】,「你,你在说什么呢」
柯蕾特慌张地否认着。
【拉菲莉亚】,「对了,柯蕾特最近学会了一首新的曲子」
【拉菲莉亚】,「如果可以的话,能请您听听看吗?」
拉菲干劲十足地说道。
【凯伊姆】,「真没办法,我就听一曲哦」
【柯蕾特】,「我知道了」
【柯蕾特】,「拉菲,快把竖琴拿过来」
【拉菲莉亚】,「好的」
结果,柯蕾特总共在这场演奏会中弹奏了5首曲子。
拜她所赐,我会到鲁基乌斯家里的时候,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我用佣人准备好的热水擦过身子后,就躺倒在了床上。
在睡觉之前,去把在牢狱里听到的那些事情告诉鲁基乌斯吧。
脑中虽然这样想着,身体却没有动。
我的内心总有一种出卖了同伴的感觉。
这份感觉,我之前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
果然,缇娅的那件事让我遭受了超乎想象的打击。
鲁基乌斯所做的事情,是为了都市的利益而考虑。
我们所走上的,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但是,这条道路的两旁,却看不到任何人的笑容。
站在那片荒凉的废墟上的,就只有我和鲁基乌斯两个人而已。
振作一点。
我必须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在心里将这句话说给自己听的同时,我从床上站了起来,去向鲁基乌斯报告。
【缇娅】,「咕……唔……」
头疼得好像要裂开一样。
我无可奈何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今天净化了几个羽化病人呢?
在做到一半的时候,脑子里就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印象了。
【缇娅】,「凯伊姆先生……」
我还记得这个名字。
为了不让自己忘掉,我无数次无数次地在口中反复地念叨着。
【缇娅】,「唔……」
明明不希望去想,但牢狱崩落的光景却擅自地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完全断成两半的菲诺列塔──
然后,梅尔特小姐在面临坠落的时候,脸上露出的呆然的表情。
而凯伊姆先生,就站在她的身边……
她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
她明明是那么的受人喜欢。
……我必须要努力。
我绝对不会容许凯伊姆先生因为自己而死。
【缇娅】,「啊唔……啊……唔唔……」
即使在这样想着的时候,脑袋也还是好痛。
感觉意识也变得一片模糊。
凯伊姆先生,我真的好难受。
为什么,我总是要遇到这么痛苦的事情呢?
『没错,你没有必要承受这份痛苦』
【缇娅】,「哎……?」
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听上去很让人怀念。
这个声音,在我的梦中曾无数次出现过。
听到这个声音,内心就会用过一股暖流。
『你一直都在被人们所摧残着』
『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些人而拼命地去忍受痛苦呢?』
……没错。
为什么,我要去承受这份痛苦?
我明明没有做过任何错事。
我已经,做得足够……
【缇娅】,「……哈!?」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我刚才怎么会有这么不像样子的想法啊。
去拜托下研究员先生,问他们要点水洗把脸吧。
我走下床铺。
正在这时,我不知为何抬起了头。
矗立在研究室中的那个大柱子──
天使大人就被绑在这上面。
明明从这里应该完全看不见那干巴巴的样子,但不知为何,那幅景象却仿佛就浮现在我眼前。
……不会,吧。
研究室里响起了缇娅的悲鸣声。
或许是已经听惯了这个声音,我的心中没有之前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一边对自己报以苦笑,一边凝视着身体痛苦地抽搐着的缇娅。
【鲁基乌斯】,「与昨天相比,痛苦好像增加了啊」
【西斯狄娜】,「看来是呢」
【西斯狄娜】,「……不过,这种净化的力量不管看几次,都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西斯狄娜】,「将天使的力量抽出也是,不敢相信人类居然能做到这些事」
【鲁基乌斯】,「毕竟,天使的力量并非人类能触及的领域」
【鲁基乌斯】,「无论是吉尔巴鲁特卿还是我们,都在长年进行着对那拥有纯白色光辉的天使的力量抽出的研究」
【鲁基乌斯】,「但是,只要一被人类的手所碰到,天使的力量便会变成一片黑色的污浊」
【鲁基乌斯】,「而且,还会有如持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去对人类产生危害」
【西斯狄娜】,「……这是,天罚吗」
【西斯狄娜】,「天神为了惩戒将身为其使者的天使擅自占为己有的我们,而降下的天罚」
【鲁基乌斯】,「或许是吧」
【鲁基乌斯】,「不过说到底,这个都市存在本身,就是人类犯下罪行的铁证」
【鲁基乌斯】,「毕竟,我们是靠着将留在地上最后的天使抓起来,才得到这个漂浮之力的」
【鲁基乌斯】,「事到如今,就算害怕天罚也无济于事了」
【西斯狄娜】,「按照圣典的说法,诺瓦斯•艾蒂尔是被天神所选中的信徒所乘坐神圣的方舟」
【西斯狄娜】,「但事实上,却只是个满载着被押送罪人的牢笼而已呢」
【鲁基乌斯】,「但是,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让它沉落」
反正我们已经身为罪人的子孙而被生到了这个世上,何不直到最后一刻,都去挑战天神的权威呢。
【鲁基乌斯】,「缇娅君的痛苦的确是在增加,不过重要的进展又如何?」
【西斯狄娜】,「不是很容乐观」
【西斯狄娜】,「这样下去,说不定知道都市坠落,缇娅小姐都无法觉醒」
【鲁基乌斯】,「……还得让她更加努力一点么」
【鲁基乌斯】,「要增加受净化的羽化病人的数量吗?」
【西斯狄娜】,「虽然我们很想这么做,但防疫局所收集的羽化病人已经所剩无几」
【西斯狄娜】,「按照当今牢狱的形势,估计很难像从前那么快速地收集羽化病人了吧」
【鲁基乌斯】,「吉尔巴鲁特卿所研发的福音呢?」
【西斯狄娜】,「研究员们说过,希望将其作为最后的手段」
【鲁基乌斯】,「就算想加强火势,也已经没有柴薪了么」
【鲁基乌斯】,「这下可麻烦了啊」
既然手头已经没有柴火了,就必须从哪里调来一些。
羽化病人已经无法再收集了。
那么,去从支撑着都市的天使那里将力量转移过来呢?
不,那是最后的手段。
发生崩落的危险性实在太高。
就没有什么其它的方法吗?
……
【鲁基乌斯】,「虽说很危险,不过就再做一次试试看吧」
【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凯伊姆前几天去了趟牢狱,回来的时候向我报告了一件让我很感兴趣的事」
【鲁基乌斯】,「在牢狱里,那个粘液的目击者似乎增加了」
【西斯狄娜】,「也就是说,在之前那批已经被净化的如今,已经有更多的粘液自下界涌了上来」
【鲁基乌斯】,「这样想应该没什么错」
【西斯狄娜】,「您准备再让缇娅小姐去净化它们吗?」
【西斯狄娜】,「下界的粘液不仅污染度很高,而且似乎还会对她的记忆产生极大的影响」
【鲁基乌斯】,「不过,上次的经历让她有了飞跃般的觉醒」
【鲁基乌斯】,「现在我们受时间所限,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西斯狄娜】,「……遵命」
总之,现在的时间非常宝贵。
天使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
再度是最落之前,必须要让缇娅能够接手身为天使的任务。
如果做不到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西斯狄娜】,「话说回来,粘液的数量便多,是不是代表着都市的高度正在降落?」
【鲁基乌斯】,「现在估计已经很难保持原有的高度了吧」
【西斯狄娜】,「那样一来,今后因为那个粘液而出现的受害者或许也会增多」
西斯狄娜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不由得抬起头来,向柱子的上方看去。
那个枯萎掉的天使大人,似乎已经不剩下什么力量了。
为什么,这个国家至今为止都要对这个不可再生的力量坐视不管呢。
真是太没脑子了。
【鲁基乌斯】,「必须要考虑下一次的《解放》了啊」
【鲁基乌斯】,「去做好准备,确保随时都能实行吧」
【西斯狄娜】,「我知道了」
西斯狄娜带着沉重的表情看着我。
她似乎正在笨拙地担心着我。
【鲁基乌斯】,「那一天咱们已经下过决心了吧?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放弃」
【西斯狄娜】,「是的……非常抱歉」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明明不知道比我要难过多少倍的」
这种事情,就算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也不应该说出口。
西斯狄娜虽说很温柔,不过在控制感情这方面还是欠点火候。
【鲁基乌斯】,「赶快行动吧,我不希望无谓地浪费时间」
【西斯狄娜】,「是」
【西斯狄娜】,「这次的事件要怎样和他联络呢?」
【西斯狄娜】,「如果要将缇娅小姐带去牢狱的话,让他做应该是最方便的」
【鲁基乌斯】,「没有必要和他联络」
【鲁基乌斯】,「他事后估计会跟我发一通牢骚,不过终究也不会反对」
【西斯狄娜】,「原来如此」
【西斯狄娜】,「……凯伊姆先生把缇娅小姐给舍弃了吗」
【西斯狄娜】,「她明明在为了他而那么努力」
【鲁基乌斯】,「别这么说嘛」
【鲁基乌斯】,「他是理解了我的想法,为了守护这座都市而让她去努力的」
【西斯狄娜】,「您说的没错」
【西斯狄娜】,「但是,同样身为女性,我总觉得缇娅小姐很可怜呢」
【鲁基乌斯】,「或许是吧」
【西斯狄娜】,「那么,我这就去做出发的准备」
【鲁基乌斯】,「拜托了」
西斯狄娜走出了研究室。
的确,缇娅君很可怜。
但是,像这样去无谓地感伤并不是我的风格。
我必须要将研究进展下去,同时要堵住凯伊姆的嘴。
这就是我所应该做的事。
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走过了最高点。
好久没有睡过懒觉了。
虽说身体疲惫的时候睡觉是最好的调理方式,但所谓的健康就是为了让人不要太过慵懒。
在现在这个时间,缇娅痛苦的声音应该也响彻在研究室中吧。
在几乎所有国民都不知道的地方,一个少女正在痛苦地流着血液和汗水,为了让都市能够继续飘浮而努力着。
都市安定下来之后,人们估计都会将其归功于圣女吧。
缇娅究竟是在为了什么而战斗?
自幼便被像个奴隶一样养育着,
然后,又作为娼妇而被卖到娼馆,
好不容易以为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这次又因为我而去忍受艰苦的研究。
这样看来,她出生在这个世上,简直就像是为了去尝尽那人世间的痛苦一样。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平等的。
既有出生于富贵之乡的纨绔子弟,也有徘徊在穷街陋巷的悲苦穷人。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不值得特意去强调。
有哀叹自己的命运不公的时间,还不如去多做点事情养活自己。
……我就没什么能做到的事吗。
脑海中完全没有什么像样的答案。
在研究室里引发那些骚动的我,不过是在重复做着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而已。
在将都市看得比缇娅更重的这个前提下,我什么都做不到。
──这是为了都市好。
──缇娅也已经同意了。
就算去找鲁基乌斯据理力争,也不可能会让他放弃这个实验。
不管引发怎样的骚动,结果,我都为了都市而出卖了缇娅。
如果真的想要守护那家伙,就要有将都市──
将住在诺瓦斯•艾蒂尔的所有人类,都牺牲掉的觉悟。
我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液。
我能做出这种觉悟吗?
我再次躺回床中。
不可能。
「是的,我没关系的」
甚至,包括缇娅自己。
那家伙为了达成使命,而献上了自己的一切。
【凯伊姆】,「……」
既然要这样做的话,在牢狱的那个夜晚──
我就不该说出回应她期待的话。
一起生活下去也好,坐在一起吃饭也罢,都变成了没有任何意义的虚言。
归根结底,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忘记我的事情。
缇娅……
和那个夜晚一样,牢狱的小巷中密布着沉重的雾气。
研究员先生们拿着的灯笼,都在大雾中微微地摇晃着。
上一次我的身边有凯伊姆先生,可是这回──
【西斯狄娜】,「你不害怕吗?」
【缇娅】,「是的,我没关系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内心却难掩自己的恐惧感。
那种事情,实在是太过痛苦。
脑海中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
我真的不想再做第二次。
但是,听说牢狱的大家都深受困扰的时候,我便不能拒绝了。
如果我不好好努力的话,会有无数的人惨遭横死。
【缇娅】,「凯伊姆先生最近怎么样了呢?」
【西斯狄娜】,「他在牢狱里做了不少事情」
【西斯狄娜】,「他虽然也很想来见缇娅一面,不过实在是太忙了,就没能见成」
【缇娅】,「……这样啊」
只要他很精神就好
果然,凯伊姆先生不来研究室以后,我稍微有点寂寞。
已经这么多天没有见过他了,好想见他一面呢。
如果能听到他那温柔的话语,我应该就能更加努力一点了。
但是,既然他很忙,那也就没办法了。
忍耐吧。
对啦,这次给他写封信吧。
如果在信上请求他再来的话,他就肯定会来的。
毕竟,凯伊姆先生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缇娅】,「那个,西斯狄娜小姐?」
【西斯狄娜】,「什么事?」
【缇娅】,「如果我写信的话,您能帮我送到吗?」
【西斯狄娜】,「是要送到凯伊姆先生那里吗?」
【缇娅】,「那,那个……是的」
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西斯狄娜】,「我自然会帮你送到」
【缇娅】,「太好了」
【西斯狄娜】,「你喜欢凯伊姆先生吗?」
【缇娅】,「那,那个……」
【缇娅】,「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是一片通红。
【西斯狄娜】,「……我很羡慕你,能这么率直地去喜欢一个人」
【缇娅】,「哎?」
【西斯狄娜】,「不,没什么」
西斯狄娜小姐罕见地露出了寂寞的笑容。
【痛苦的男声】,「唔,唔哇啊啊啊!!」
【西斯狄娜】,「!?」
【缇娅】,「咿」
远处传来了惨叫声。
【西斯狄娜】,「拜托你了」
【缇娅】,「好好好好,好的」
我用力地点着头,站起身子。
膝盖不停地颤抖。
好害怕。
凯伊姆先生,我好害怕。
好害怕好害怕,感觉自己快要被吓死了似的。
【消瘦的研究員】,「呀啊!」
惨叫在身边响起。
一盏灯笼的火光消失在黑夜之中。
【西斯狄娜】,「来了吗……」
【缇娅】,「哎,哎,哎,哎……?」
某种东西阻挡在了我们的面前。
不,不是那样的。
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漆黑一片的夜幕降临了一般。
【西斯狄娜】,「什,什么啊……这个大小……」
【缇娅】,「咿……」
道路,房子,墙壁,就连星辰……
映入眼帘的万事万物,都被融入了漆黑的色彩。
凯伊姆先生……
我,我……
【柯蕾特】,「……呃!?」
我惊醒过来。
睡衣被大量的汗液所浸湿。
心跳,无比剧烈。
刚才的那个梦是什么?
那副不详的情景,深深地印刻在了脑海之中。
这种事情,真的能被原谅吗?
没人会原谅这个做法。
对──
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拉菲莉亚】,「嗯……嗯嗯……」
【拉菲莉亚】,「柯蕾特?怎么了?」
旁边的床上,拉菲醒了过来。
【柯蕾特】,「我听到了……天使大人的声音」
【拉菲莉亚】,「真的吗?太好了!」
拉菲慌忙起床,点亮灯光。
然后,从书架上拿出纸张和水笔。
【拉菲莉亚】,「说罢,我已经做好记录的准备了」
【拉菲莉亚】,「是怎么样的梦?听到了怎样的声音?」
【柯蕾特】,「哎,哎哎……」
【柯蕾特】,「其实,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拉菲莉亚】,「柯蕾特,振作点啊」
【拉菲莉亚】,「这不是可以随便忘记的事情吧?」
【柯蕾特】,「可,可是……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我按住刻在胸前的圣印,献上祈祷。
祈求天神能将那副不详的情景从我的脑海中赶走。
圣子……
您究竟,发生了什么……
佣人将信带给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这种信封。
【凯伊姆】,「……柯蕾特」
我急忙拆开信封。
写在便笺上的文字,看上去不像是出自柯蕾特的手笔。
不能说这些字迹不美,但在字里行间中所渗透出的难以抑制的激情,却是柯蕾特之前所写过的信中所没有的。
【柯蕾特】,『非常抱歉,突然给您写来这封信』
【柯蕾特】,『昨天夜里,我再一次听到了天使大人的声音』
【柯蕾特】,『但是,在那个梦中,重复地出现着一副即使用言语表达,都会让人不寒而栗的场景』
【柯蕾特】,『凯伊姆大人,您知道吗?』
【柯蕾特】,『在诺瓦斯•艾蒂尔最高的那座塔中所发生的,那罪孽深重的亵渎盛宴』
【凯伊姆】,「……」
我拿着便笺的手指不住地在颤抖着。
【柯蕾特】,『我就算搭上这条性命,也必须要去救出圣子』
【柯蕾特】,『这就是秉持着对天使大人的信仰而生的我,所被赐予的使命』
【柯蕾特】,『不,应该这么说吧。或许我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而被生下来的』
【柯蕾特】,『如果您对圣子知道些什么的话,就请来帮我的忙吧』
【柯蕾特】,『就算您什么都不知道,也请您与我一同行动。这会给我增添无穷的信心!』
【柯蕾特】,『请您务必来帮我一把』
【柯蕾特】,『同时,万一──』
【柯蕾特】,『万一,您也是这个滔天罪行的参与者之一的话……』
【柯蕾特】,『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能为报』
【柯蕾特】,『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还是会成为您的敌人』
【柯蕾特】,『啊啊,我多么希望,那些梦不过是一些虚伪的景象!』
她的文字中,加载着火热的激情。
【柯蕾特】,『但是,梦境是真实的』
【柯蕾特】,『我将会遵从天使大人的旨意而去守护圣子』
【柯蕾特】,『凯伊姆大人』
【柯蕾特】,『请您不要恨我』
【柯蕾特】,『务必,务必』
我读完了这封写着乱糟糟文字的信。
从信上的内容来看,柯蕾特似乎梦见了研究所里正在进行的事情。
那个所谓『罪孽深重的亵渎盛宴』,指的应该就是对缇娅实施的那个实验。
柯蕾特终于也抵达了真相。
而且,她似乎也已经察觉到,我也是参与这个罪行的一份子。
她究竟是要怎么做?
就算说要救出缇娅,总该不会孤身一人闯进王城里来。
最根本的问题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就连关所都通不过去。
不,不能小觑她。
那个女人曾经为了坚守自己的信仰,而孤身一人去和整个圣教会为敌。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心中信仰的坚强。
就算她要徒手爬上牢狱的悬崖,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最难应付的敌人。
总之,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如今,我也不能再悠哉地待下去了。
我将信纸穿在怀中,自房间里飞奔而出。
【凯伊姆】,「哈啊,哈啊,哈啊……」
然后,一口气跑到了牢狱。
我双手驻膝,大口地喘着气。
感觉心脏好像要从口中蹦出来一样。
【菲奥奈】,「怎么了?」
【菲奥奈】,「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真不像你」
【凯伊姆】,「……什么啊,是菲奥奈啊……」
【菲奥奈】,「你不觉得自己的说法很失礼吗?」
【凯伊姆】,「关所今天有没有女性通过?」
【菲奥奈】,「姑且算是有四五个,单凭性别这个信息,我没法做出更详细的判断」
我大致将柯蕾特的外形向菲奥奈描述了一下。
【菲奥奈】,「应该是没有通过」
【菲奥奈】,「如果你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我帮你去问问那些卫兵」
【凯伊姆】,「不用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
【菲奥奈】,「这样啊。如果还有什么事,就尽管和我说」
【凯伊姆】,「啊啊,今后也要拜托你了啊」
我再次跑了起来。
跑到了柯蕾特的家门前。
我用力地敲了几次门,但却没有回应。
门上挂着锁头。
她们只是出门了吗?
【凯伊姆】,「打扰了」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金属丝,插入锁孔里。
不管在训练还是在实战中,我都开过很多的锁头。
不久之后,锁便传来了开启的声音。
【凯伊姆】,「柯蕾特,你在吗?」
小小的房子中,已经是空无一人。
但是,微微地还留有些他人待过的气息。
餐桌上的一张小纸条映入我的眼帘。
这不是柯蕾特的字体。
【拉菲莉亚】,『我要和柯蕾特同生共死』
【拉菲莉亚】,『凯伊姆大人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此生都无以为报』
【拉菲莉亚】,『但是,对不起』
【拉菲莉亚】,『我不能丢下柯蕾特不管』
【拉菲莉亚】,『谢谢您』
【拉菲莉亚】,『还有,再见』
看来,她们两个一起出门了。
究竟去了哪里?
按照菲奥奈的说法,应该是没有经过关所。
如果没有去凭借自己的力量攀登悬崖的话,她们就应该还在牢狱。
在这个时候能够拜托的人……
果然是吉克吗。
在这里没有其它熟人的她们,估计也只能去拜托他了。
我跑过已经崩落了一大半的菲诺列塔,向莉莉乌姆奔去。
她们是去见吉克了么。
【库洛蒂雅】,「啊拉,凯伊姆大人,真是好久不见呢」
【莉莎】,「哇---噢,是凯伊姆啊凯伊姆啊凯伊姆啊!」
【阿伊莉斯】,「上层的猪来了啊」
【凯伊姆】,「你们还好吗?」
【库洛蒂雅】,「在现在这个时代下,我们过得算是很好了哦」
【莉莎】,「娼妇可是很能扛得住折磨呢」
【阿伊莉斯】,「只是全都放弃了而已」
这些家伙都还是老样子。
不管牢狱是和平还是崩落,人们的生活都要继续下去啊。
【奥兹】,「凯伊姆先生,您好」
奥兹从里面走了出来。
【凯伊姆】,「吉克在吗?」
【奥兹】,「在是在,但是他不想见您」
【凯伊姆】,「……这样啊」
【莉莎】,「啊拉,你们吵架了吗?」
【奥兹】,「你们闭上嘴进里面去」
【莉莎】,「是-」
看到三人组走进娼馆深处后,奥兹向我开了口。
【奥兹】,「您有什么事情的话,能否经由我来向大人转达呢?」
【凯伊姆】,「抱歉,之前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那两个女人在这里吗?」
【凯伊姆】,「……我指的是那两个圣职者」
【奥兹】,「嗯,那两个女的怎么了吗?」
【凯伊姆】,「她们失踪了」
【奥兹】,「……那还真是不幸呢」
【凯伊姆】,「你没什么线索么?」
【奥兹】,「不巧,我没听到什么相关的传言」
【奥兹】,「在现在这种局势下,我们根本没工夫去管两个女人的行踪」
我看不出奥兹的话是真是假。
但是,这家伙既然说他不知道,那么肯定就很难从他这里探出情报来。
【奥兹】,「非常抱歉,没能帮上您的忙」
【凯伊姆】,「这也没办法。你们现在每天都很忙吧?」
【奥兹】,「是啊。现在我们又缺钱又缺人手,但偏偏工作却没完没了地找上门来……真是让人为难呢」
【奥兹】,「拜这所赐,就连前段时间悬崖崩塌的残迹都还没能腾出手处理」
【凯伊姆】,「……那真是场灾难啊」
【奥兹】,「嘛,牢狱从以前开始就已经是灾难连连了」
奥兹将烟卷点着向我递来。
而我则接了下来。
【奥兹】,「现在,在市井中流传着这样一个传闻」
【奥兹】,「最近似乎有救世主什么的出现了」
【凯伊姆】,「啊啊,那个啊」
【奥兹】,「昨天半夜,在贫民区那边好像也出现了非常耀眼的光芒」
【奥兹】,「今天大家都在谈论这个话题」
【凯伊姆】,「……光?」
【奥兹】,「感觉似乎是能把夜晚照得通如白昼的强烈光芒」
【奥兹】,「因为有很多人都目击到了,所以应该不是谣传吧」
【奥兹】,「然后,接下来的说法就更可疑了……」
【奥兹】,「说什么,那道光是救世主出生在牢狱的证据」
在贫民区里发出光芒?
不管怎么想,脑海中也只能浮现出缇娅净化粘液时候的样子。
【凯伊姆】,「缇娅昨天来牢狱了吗?」
【奥兹】,「缇娅?您是说那个小姐吗?」
【奥兹】,「不清楚呢」
【凯伊姆】,「那么,比方说,有没有传闻说上层有哪个贵族来这里了?」
【奥兹】,「哎哎,好像大概有10个人左右的一行人过来了呢」
【凯伊姆】,「那些家伙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奥兹】,「据说是专门来抓捕救世主大人的」
【奥兹】,「不过,这大概也只是人们自己的揣度吧」
原来如此。
去找菲奥奈问问详情应该会比较好。
【凯伊姆】,「如果救世主大人真能出现倒是好了啊」
【奥兹】,「就是啊」
【奥兹】,「光是地震和崩落就已经让不蚀金锁疲于奔命了呢」
【奥兹】,「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很希望凯伊姆先生成为救世主来拯救我们啊」
奥兹半开玩笑地说道。
【凯伊姆】,「我可没办法回应你们的这个期待……抱歉」
【奥兹】,「居然会把玩笑话当真,真不像您的风格呢」
【奥兹】,「您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凯伊姆】,「算是吧」
我将烟草掐灭。
【凯伊姆】,「谢了,告诉我这么多事情」
【奥兹】,「没什么。接下来您准备去做什么呢?」
【凯伊姆】,「去找那两个女的」
【奥兹】,「这样啊」
【奥兹】,「那么,请您小心」
【凯伊姆】,「啊啊」
我走出莉莉乌姆。
缇娅那件事暂且放着不管,先要找到柯蕾特才行。
【奥兹】,「我回来了」
【吉克】,「是吗」
【吉克】,「……你们两个,这样好吗?」
【柯蕾特】,「是的……这样就好」
【柯蕾特】,「毕竟,就算我们和他见面,也没什么好做的事情」
【吉克】,「嘛,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也就无所谓了」
来回走了一会后,我回到了关所。
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却没能得到任何有关柯蕾特的情报。
她们就好像烟一样消失在空气中了。
这不是菜鸟能做到的事情。
更不用说,她们两个还是不谙世事的原圣职者。
看来,应该是某个人帮了她们一把。
就算继续找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成果。
……去调查下一件事吧。
我向身前的卫兵打招呼,拜托他把菲奥奈给叫了出来。
【菲奥奈】,「你能不能不这么随便地就把我叫出来?」
【菲奥奈】,「我现在可是还在工作啊」
【凯伊姆】,「是要做警备的工作吧?反正也只是干站在那里不是么?」
【菲奥奈】,「你叫我出来是为了要和我吵架吗?」
【菲奥奈】,「我最近可是积蓄了相当多的郁闷,要吵起来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凯伊姆】,「怎么了,欲求不满么?」
【菲奥奈】,「说,说什么傻话」
菲奥奈生气地鼓起了脸。
【菲奥奈】,「找我有什么事?有话快说」
【凯伊姆】,「我听说,昨天有人在贫民区那边看到了一片光芒」
【菲奥奈】,「啊啊,出夜班的卫兵也向我报告了」
【菲奥奈】,「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凯伊姆】,「不,只是多少有点在意的地方」
【菲奥奈】,「再问别人问题的时候,却不把自己的意图挑明,真是个失礼的家伙」
【凯伊姆】,「啊啊,我生下来就这么失礼了」
我轻描淡写地无视掉菲奥奈的责怪。
【凯伊姆】,「你知道昨天一帮贵族来牢狱的事情吗?」
【菲奥奈】,「知道」
【菲奥奈】,「是西斯狄娜大人,后面还跟着一帮看上去像是学者的男人」
【凯伊姆】,「没看到缇娅吗?」
【菲奥奈】,「没看到」
【菲奥奈】,「因为是西斯狄娜大人,所以我就没有对她进行详细的盘问」
【凯伊姆】,「警备工作总是做得这么马虎,早晚有一天会捅娄子哦」
【菲奥奈】,「不用你操心」
菲奥奈抱着胳膊将脸撇开。
【菲奥奈】,「然后呢?话说完了吗?」
【菲奥奈】,「我想赶快回去工作」
【凯伊姆】,「啊啊,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我道完谢后,向关所走去。
【菲奥奈】,「呐,凯伊姆」
菲奥奈从身后叫住了我。
【凯伊姆】,「干嘛?你不是说想赶快回去工作吗?」
【菲奥奈】,「那个……」
菲奥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菲奥奈】,「我稍微有点迷茫」
【菲奥奈】,「自从暴动发生之后,牢狱民就明显的非常消沉」
【凯伊姆】,「好像是啊」
【菲奥奈】,「那个……该怎么说呢……」
【菲奥奈】,「我在想,这样下去好吗?」
【凯伊姆】,「这是国家的方针吧?」
【菲奥奈】,「我当然知道这点」
【菲奥奈】,「不过,为什么只有牢狱的民众要受苦?」
【菲奥奈】,「我们又为什么不惜做这种事,也要把牢狱给封锁住?」
……这样啊。
菲奥奈还不知道现在正发生在这座都市里的事情啊。
【菲奥奈】,「下层人虽然说不上是富裕,但是也过着相当安稳的生活」
【菲奥奈】,「可是,那些牢狱人呢?」
【菲奥奈】,「为什么只有牢狱人非要去承受这份痛苦的生活不可?」
【菲奥奈】,「财富为什么就不能平分给大家?」
【凯伊姆】,「牢狱之所以会那么贫穷,就因为它是牢狱」
【凯伊姆】,「虽然说起来很没有道理,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菲奥奈】,「你觉得这样好吗?」
【凯伊姆】,「每个牢狱人都在和你思考着同样的事情」
【凯伊姆】,「但是,现实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得偿所愿」
【菲奥奈】,「这个现状,咱们改变不了吗?」
……
【凯伊姆】,「如果有能改变的方法,我倒是真想听听看」
【菲奥奈】,「唔……」
【凯伊姆】,「别说这么孩子气的话啊」
【凯伊姆】,「就算开放关所,让牢狱人流进下层又如何?」
【凯伊姆】,「你也说过,下层民也不是那么富足的吧?」
【凯伊姆】,「他们有将自己的财产一分为二,去施舍给那些牢狱的民众的闲钱吗?」
我将鲁基乌斯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照搬了过来。
【凯伊姆】,「菲奥奈,现在的你已经浑身都染上了牢狱的气息啊」
【凯伊姆】,「你还有着守卫关所这个重要的工作吧?」
【菲奥奈】,「我知道……」
【菲奥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菲奥奈将双拳紧紧握住。
【菲奥奈】,「不过,凯伊姆」
【菲奥奈】,「现在你的说话方式,听上去简直就像个贵族一样啊」
【凯伊姆】,「你要批评我,随便你」
【凯伊姆】,「不过,不找到对策就贸然行动,结局只能是徒劳无功」
【凯伊姆】,「光是牢骚的话谁都会发」
【菲奥奈】,「啊啊……也是啊」
【凯伊姆】,「你现在不用考虑那些多余的事情,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我从菲奥奈面前走过,登上关所的台阶。
菲奥奈则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鲁基乌斯还没有回来。
按照佣人的说法,他今天似乎要在城里住下。
脑海中浮现出讨厌的预感。
两个人都没有回来,不就说明缇娅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异变吗。
上次净化粘液的时候,缇娅昏迷了好几天。
虽然还不能确定那个是缇娅在净化粘液时所发出的光芒,但这次有相当多的目击证人。
说不定,已经不仅是昏迷那么简单了。
胸口一阵骚动。
无论如何,也没有入睡的意思。
去王城吧。
但是,刚推开门,我就停下了脚步。
就算去和缇娅见面又如何?
终归也只是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站在那里听她发出的惨叫。
……
算了吧。
今天在牢狱里奔走了这么久,已经很累了。
啊咧?这里是哪里呢?
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在睁眼还是在闭眼。
可以这么说,我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我做了些什么呢?
啊啊,想起来了。
我被他们拜托,去了一趟牢狱。
原因呢?之后的事情呢?
想不起来。
在那之后,经过了多长时间呢?
既有刚刚才发生的感觉,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什么都搞不明白。
……总之,先睁开眼睛吧。
……在这白茫茫的一片里面,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我试着在自己的身体上使劲。
【缇娅】,「呜啊!?」
……为什么会这么疼?
突然出现的剧痛,让我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
看来胳膊还连在身体上。
我试着动一动腿。
【缇娅】,「咕……啊啊……」
好疼,好疼,好疼!
虽然能够感到双腿的存在,但剧痛却让我发不出声音来。
【缇娅】,「……可是,必须要起来……」
【缇娅】,「要起来,然后继续实验……」
我下定决心,坐了起来。
【缇娅】,「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咿……咿……咿唔……呜……」
大脑中一片空白。
完全分不清前后左右。
感觉眼泪和鼻涕沾了自己一脸。
『请忘了那边的事吧』
『那是个只有痛苦的世界』
这个声音是……
我一直在梦里听到的声音。
没想到,居然会听得这么清楚……听上去,就好像她就在我眼前和我说话一样。
【缇娅】,「那个,您是……什么人?」
『请忘了那边的事吧』
『你已经承受过足够多的痛苦了吧?』
【缇娅】,「可是,如果我不努力的话……凯伊姆先生就……」
『放掉他吧』
『来我这里的话,你将会懂得一切』
『你将会明白谁是正确的,而谁又是错误的』
【缇娅】,「那个,您是什么人呢?请您告诉我」
『请忘了那边的事吧』
『注意听我的声音』
我有种感觉,这个声音所说的,就是正确的事情。
而且,只要听着这个声音,心情就能能静下来。
全身就好像被厚厚的被子包裹住一般温暖。
【缇娅】,「……」
我闭上眼睛。
『请注意听我的声音』
『…请注意听我的声音』
『………………请注意听我的声音』
那个声音渐渐地沉入我的心底。
头脑中的意识,则开始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
……啊咧?
本来应该是茫然一片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些场景。
不曾见过的街道──
连绵的房屋一直蔓延到大地的尽头。
不管是哪个建筑物都很大,很干净,装缀着漂亮的色彩。
道路和广场上有很多的行人,大家都在开心地笑着。
街道上的各个地方,都矗立着巨大的石塔。
最中间的那座,也是最高最大的那座塔。
在那里,有几个背后长着翅膀的人──
【缇娅】,「呃呃!?」
我慌忙睁开眼睛。
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讨厌的景象。
『请忘了那边的事吧』
『你去那里的话,就只会留下痛苦的回忆』
【缇娅】,「没,没有那种事的」
【缇娅】,「总,总之,我要回去了」
声音从意识中渐渐消散。
剧烈的疼痛瞬间回到身体上来。
『请忘了那边的事吧』
【缇娅】,「不行……我必须要,动起来……」
【缇娅】,「凯伊姆先生他…………」
我拼命地挪动着身体。
虽然不知道哪里才是回去的道路,但我还是在挣扎着向某个方向前进着。
【缇娅】,「我要,回去……」
【缇娅】,「在这里气馁的话,凯伊姆先生……会死掉的」
【缇娅】,「我必须要……守护凯伊姆先生……」
【缇娅】,「……」
【研究员】,「噢噢,恢复意识了」
【研究员】,「鲁基乌斯大人,西斯狄娜大人!」
【缇娅】,「呜……啊啊……」
疼痛感还在不停地涌上来。
这份自身体的内侧向外溢出的痛苦,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
【缇娅】,「呃呃……啊啊啊啊啊!」
【鲁基乌斯】,「没事吧,缇娅君」
【缇娅】,「啊……」
我总算睁开了眼睛。
在我的面前,一群不认识的人正站在那里。
是谁?
这些人是谁来着?
必须要想起来。
我肯定和他们见过面。
……
鲁基……
鲁基乌斯……
是鲁基乌斯先生啊。
太好了,我想起来了。
【缇娅】,「唔……好……难受」
【缇娅】,「……请让我,稍微,休息一下……」
【鲁基乌斯】,「怎么了?你以前不都没有说过这种泄气话吗?」
【缇娅】,「对,对不起……可是,现在,真的很难受……」
【鲁基乌斯】,「知道了,你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吧」
【鲁基乌斯】,「不过,从明天开始,还要再多努力一点」
【缇娅】,「明天也要……吗?」
【鲁基乌斯】,「你的努力和这座都市的命运息息相关」
【缇娅】,「……」
没错。
我之所以会这么努力,就是为了守护凯伊姆先生啊。
【鲁基乌斯】,「拜托你了哦」
【缇娅】,「……好,好的」
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我快步向他们走去。
鲁基乌斯正坐在房间里,喝着佣人给他泡的茶。
脸上露出了相当疲惫的神色。
【凯伊姆】,「你昨天没睡觉吗?」
【鲁基乌斯】,「算是吧」
【凯伊姆】,「缇娅是不是又陷入昏迷了?」
鲁基乌斯向我投来锐利的视线。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已经很累了,请您之后在问吧」
【鲁基乌斯】,「不用,无妨」
鲁基乌斯摆了摆手,示意西斯狄娜退下。
佣人们自发地从房间中走出。
而鲁基乌斯则在桌上挽起了双手。
【鲁基乌斯】,「昏迷的事情你是听谁说的?」
【凯伊姆】,「我昨天去了趟牢狱」
【凯伊姆】,「有传言说,前天夜里有人在贫民区目击了一道谜样的光芒,而这个传言已经成为话题了」
【凯伊姆】,「说什么,是救世主诞生的光芒……」
【西斯狄娜】,「真是无稽的说法呢」
【凯伊姆】,「那么,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凯伊姆】,「你们又让缇娅去净化那个粘液了吧?」
【鲁基乌斯】,「没错」
【鲁基乌斯】,「稍微想想就能明白了,那种被称为粘液的怪物,是不该实际存在的东西」
【鲁基乌斯】,「如果目击的情报继续扩散开来,牢狱人有可能会因为过度的不安而陷入更加无谓的妄想中」
【凯伊姆】,「这样一来,那些自暴自弃的民众就会发生暴动,你是想这么说吗?」
【鲁基乌斯】,「就是这样」
【鲁基乌斯】,「那种东西不能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点,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凯伊姆】,「为什么,你什么都没跟我说」
【凯伊姆】,「既然是在牢狱的事情,我也能帮上你的忙啊」
【鲁基乌斯】,「因为事态很紧急啊,抱歉」
【西斯狄娜】,「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把所有事都向您一一汇报」
西斯狄娜用我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
【凯伊姆】,「你说什么?」
【西斯狄娜】,「我是说,这只是在浪费时间」
【西斯狄娜】,「就算和您说明,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
【鲁基乌斯】,「别说了,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凯伊姆会为缇娅君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西斯狄娜】,「可是,现在的状况十分紧迫」
【西斯狄娜】,「做什么事都要向别人说明,实在是太麻烦了」
西斯狄娜用强硬的口气说道。
【凯伊姆】,「你这家伙……」
我的大脑瞬间一热。
可是……
这家伙所说的并没有错。
我救不了缇娅。
我不能为了拯救她,而舍弃整个都市。
缇娅明明正在为了我而拼命地忍耐着痛苦。
被我紧紧咬住的牙齿,仿佛要碎掉了一样。
即便如此,无论是事实还是正当性,都被鲁基乌斯像是自己的所有物一样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这一面铜墙铁壁,没有人能够击破。
【凯伊姆】,「我不会再发那些无谓的牢骚了」
【西斯狄娜】,「……哎?」
【鲁基乌斯】,「你的心境怎么突然就变化了?」
如果没有将缇娅看得比整座都市更重要地觉悟的话,结果,我就只是个光会发牢骚的废物。
而且,我的确没有那份觉悟。
我不想再像之前那样做些无谓的挣扎了。
【凯伊姆】,「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原因」
【鲁基乌斯】,「只要你能接受就好,我并不是很在意」
【西斯狄娜】,「哼……」
西斯狄娜冷冷地看着我。
你这家伙懂什么啊。
我喜欢的女孩子,正在为了我而忍受着痛苦。
如果拯救缇娅的代价只是牺牲我一个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去把她救出来。
但是,代价是这座都市的一切。
应该得出怎样的答案,根本就无需思考。
我……无法拯救缇娅。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然后,门外便传来了佣人战战兢兢的声音。
【西斯狄娜】,「发生什么事了?」
西斯狄娜立刻走出门外。
很快回来的她的手上,拿着一个大概有小指头这么大的纸卷。
是信鸽带来的飞信。
【西斯狄娜】,「似乎发生了紧急事态」
【鲁基乌斯】,「咱们家的鸽子还真是喜欢带回来些坏消息啊,真让人为难」
鲁基乌斯接过纸卷,将里面的信纸在面前摊开。
然后,表情瞬间便紧张起来。
鲁基乌斯的表情会发生什么露骨的变化,还真是少见。
【鲁基乌斯】,「总算是,来了吗……」
他小声地嘟哝着。
【凯伊姆】,「发生什么事了?」
鲁基乌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手指轻轻地按在眉头上
难道说,又是崩落吗?
还是说,缇娅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赶快去做准备,咱们要到牢狱去」
刚说完,他便快速地站了起来。
【西斯狄娜】,「发生了什么事?」
鲁基乌斯来回看着我和西斯狄娜。
一瞬的沉默。
【鲁基乌斯】,「牢狱人发动武装起义了」
说完这句话后,场上便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
我们三个都一言不发。
【凯伊姆】,「昨天还完全没有这种氛围」
【凯伊姆】,「之前的暴动被镇压之后,牢狱民的气势应该相当消沉」
【凯伊姆】,「怎么会没过几天就发动武装起义?」
【鲁基乌斯】,「上面是这么写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凯伊姆】,「主谋是谁?既然是武装起义,就应该有个指挥的人才对」
【鲁基乌斯】,「是你的一个熟人」
【凯伊姆】,「……难道是」
【鲁基乌斯】,「就是那个难道是」
【鲁基乌斯】,「站在牢狱人最前面的──」
【鲁基乌斯】,「吉克弗里德•古拉德」
【鲁基乌斯】,「不蚀金锁的头领,牢狱的国王」
【凯伊姆】,「……」
【鲁基乌斯】,「总而言之,咱们现在要赶去关所」
【鲁基乌斯】,「虽然菲奥奈君已经开始迎战了,但是不知道能守到什么时候」
想要战斗,就必须要准备好武器。
这次的对手是吉克。
最坏的情况下,我有可能会在乱战之中直接和他交手。
……吉克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啊。
牢狱的国王,为了守卫牢狱而站了起来。
与他为敌的我又算什么?我要去为什么而战?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为了这座都市吧。
为了不让守护这座都市的研究被拖延,而要去与自己曾经的挚友兵戎相见。
上次暴动的时候,我松了口气。
心里由衷地想着,幸好没能和他们战斗。
但是,这次已经……
【凯伊姆】,「好」
我做完准备后,走出大门。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似乎忘记了什么。
……对了,莉西亚曾经给过我一只鸟。
她告诉过我,在牢狱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定要告诉给她知道。
鲁基乌斯很有可能刻意地延误报告。
不过,如果莉西亚来到现场的话,说不定会搅乱整个指挥系统。
【莉西亚】,「我不能走到台前,去说服牢狱的民众」
【莉西亚】,「但是,我至少要身处现场才行」
【莉西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必须要亲自去将一切看在眼里」
【莉西亚】,「我是个没用的国王」
【莉西亚】,「靠着鲁基乌斯才勉强得以继位,现在如果没有鲁基乌斯在,也无法处理好国政」
【莉西亚】,「但是,我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莉西亚】,「诺瓦斯•艾蒂尔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也许明天就会坠落下去」
【莉西亚】,「我不希望留下任何遗憾」
莉西亚也有了拼命的觉悟。
虽然不知道她能做些什么,但还是赌一赌她的气魄吧。
我打开吊在窗外的鸟笼。
确认小鸟飞向空中之后,我也从房间中飞奔而出。
这次和上回的暴动明显不同。
牢狱的民众们各自手持着武器,向着一个明确的目标而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到达下层』
这边是他们的目标。
为了有效率地达成这一目标,每个人都遵照着指挥官的命令而行动。
不蚀金锁的头领──
吉克弗里德•古拉德。
每个人都成为了他的兄弟,争先恐后地涌向关所。
他们已经不是暴徒。
而是向着明确的目标进发的,一支严明的军队。
【菲奥奈】,「攻击,直到箭射完为止!」
【菲奥奈】,「绝对不能让他们冲破关所!」
士兵们一同放出弓箭。
那些箭矢仿佛漫天的蝗虫一般,自天空向牢狱降临。
人群中虽然发出了几声惨叫,但数量却十分稀少。
牢狱人所举着的锅子和门板,虽然赶不上正式的盾牌,但也足以防住箭雨的攻击。
然后,瞅准弓箭手射击的间隙,一步步地与关所拉近距离。
关所一方的战法非常单纯。卫兵们分成两队,一队在正面守卫关所的入口,一队则从天台用弓箭展开攻击。
而与之相对的牢狱人,却采取了柔软的战法。
他们用盾挡住射下的弓箭,不与那些剑术优秀的卫兵正面冲突,而是用网和绳子之类的东西,封锁住他们的行动。
再加上牢狱之王亲临现场的这个事实,令卫兵们的内心不寒而栗。
多数的卫兵都在某种坏的意义上受到过不蚀金锁的照顾。
对于很多卫兵来说,就算刚开始只是在酒吧里说句话的关系,现在却早已发展成为不能被他人发现的隐晦关系。
吉克下了很大的手笔,不仅是为让不蚀金锁平常的工作变得顺利,更是为了以防万一情况的发生。
而他的这些投资没有浪费。
现在就是那个万一的情况。
【吉克】,「我可不觉得你们会来妨碍我们,我说的没错吧?」
卫兵们既没有怒吼,也没有大幅度地挥动武器。
吉克只是挽起胳膊,露出自信的笑容说了这一句话,卫兵就不自觉地后退了。
而牢狱人则没有放过这个空隙,迅速地开始前进。
【菲奥奈】,「咕……」
在阳台上俯瞰着战况的菲奥奈,不甘地咬紧牙齿。
这样下去,关所被突破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在援军到来之前,必须要想尽办法守护住关所。
菲奥奈在想着这件事的同时,心底也有一股难以释怀的感情。
就算不惜杀害牢狱的民众,我也必须要守护住关所吗?
我是官差。
侍奉国家的官差守卫国家的和平,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如果国家本身错了又如何呢?
比方说,对一些特定的人群毫无道理地施以暴政,而为了另一些特定的人群的享乐而要去维持住秩序?
牢狱的人民不惜舍命挑起战争,只是为了寻求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
他们有什么错?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做法吗?
那么,我为什么还要杀害他们呢?
难道就没有可能,我站在牢狱民众的那一侧去攻击关所,才是正确的道路吗?
自开战之后经过了一段时间。
菲奥奈无数次地冥思苦想,却没有找到任何答案。
而她的这份迷茫,也让她没有命令守卫队进行积极的攻击,导致了战况的恶化。
我们骑着最快的马一路奔驰到了关所。
然后,急忙向身为指挥所的天台走去。
天台上,菲奥奈正站在那里俯瞰着战局。
【鲁基乌斯】,「菲奥奈君,战况如何?」
【菲奥奈】,「鲁基乌斯大人好」
菲奥奈恭敬地行了个礼。
【菲奥奈】,「局面不容乐观」
【菲奥奈】,「牢狱的民众士气很旺盛,正在慢慢地向这边推进」
【鲁基乌斯】,「然后呢?」
【菲奥奈】,「哎?」
【西斯狄娜】,「对策啊,对策」
【西斯狄娜】,「你的工作难道是站在那里看着吗?」
【菲奥奈】,「非,非常抱歉」
【菲奥奈】,「我现在还没能想到」
鲁基乌斯一言不发地眺望着战局。
【鲁基乌斯】,「能这么轻易地守到现在却没什么对策,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菲奥奈】,「那,那个……」
【鲁基乌斯】,「让士兵从天台上射下火箭」
【鲁基乌斯】,「既然他们用盾牌来防御,那么只要把那些盾牌点燃就好」
【鲁基乌斯】,「敌人一旦退却,就让身处广场的士兵退回关所里面,把门关上」
【菲奥奈】,「哎……」
【鲁基乌斯】,「关所里没有储备用来防卫进攻的木材和石头吗?」
【鲁基乌斯】,「没有的话,就让人从下层运过来」
菲奥奈紧咬着嘴唇,听着鲁基乌斯发出合理之至的指示。
【凯伊姆】,「……」
菲奥奈对攻击牢狱民众的态度本来就不是很积极。
就算想到了几个对策,估计也不会将它们付诸实践吧。
【鲁基乌斯】,「菲奥奈君,怎么了?」
【菲奥奈】,「……可是,这样做的话,牢狱人的损伤就会……」
【西斯狄娜】,「应该会相当不小」
【西斯狄娜】,「但是,这也应该是在守护住关所的前提下再去谈论的事情」
【西斯狄娜】,「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做这些无聊的说教」
【菲奥奈】,「唔……」
【鲁基乌斯】,「如果没什么别的好计策的话,就按照我的说法去做吧」
【鲁基乌斯】,「做不到的话,我可以代替你去指挥」
【菲奥奈】,「不……我来……」
菲奥娜带着僵硬的表情,开始下达命令。
不久之后,几十束火把被拿到天台上,点着了士兵们搭在弦上的弓箭。
士兵们看着菲奥奈,等待她下达开始攻击的指示。
【鲁基乌斯】,「怎么了」
【菲奥奈】,「……没什么」
菲奥奈转身面向那些士兵,然后将手抬起。
【??】,「等等!」
背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来了啊。
【莉西亚】,「用不着射出火箭」
【莉西亚】,「说到底,为什么会开始攻击?给我说明一下状况」
【菲奥奈】,「是我……」
鲁基乌斯伸出手,制止了向前踏出一步的菲奥奈。
【鲁基乌斯】,「是我同意开战的」
【鲁基乌斯】,「不这么做的话,关所有可能会被敌人所攻陷」
【莉西亚】,「你这家伙,没听懂我以前说过的话吗!?」
【鲁基乌斯】,「我很清楚」
【鲁基乌斯】,「我个人也并不希望开战」
【莉西亚】,「闭嘴」
莉西亚走出阳台。
【凯伊姆】,「莉西亚,你退后」
【西斯狄娜】,「陛下,这里是战场」
【莉西亚】,「都给我闭嘴!不敢站在战场上的懦夫,怎么配当一个国王!」
【莉西亚】,「不许射击,士兵都给我停止攻击!」
士兵们虽然很困惑,但仍旧在继续着攻击。
【莉西亚】,「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吗!」
【鲁基乌斯】,「陛下,这些家伙并不认识陛下您的长相」
【莉西亚】,「什么!?」
莉西亚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鲁基乌斯】,「停止攻击之后,您打算怎么做呢?」
【鲁基乌斯】,「如果不能在这里让敌方的战意受挫,今后就会拖入持久的战争」
【鲁基乌斯】,「从结果上来说,在经过无数次战斗之后,双方很有可能会两败俱伤」
【莉西亚】,「闭嘴」
【莉西亚】,「我要和牢狱的代表说话,探讨和解的方法」
……这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莉西亚的理想并没有错。
正因为如此,才必须要让莉西亚看清现实。
【鲁基乌斯】,「在决裂之后,您能够允许我们再次开始攻击吗?」
【莉西亚】,「……随你们的便」
莉西亚只撂下了这一句话。
【鲁基乌斯】,「停止攻击」
鲁基乌斯一声令下,攻击顿时停止。
在这片瞬间降临的寂静之中,牢狱人纷纷抬头看向天台。
鲁基乌斯用眼光示意莉西亚说话。
【莉西亚】,「……」
莉西亚面色凝重地做着深呼吸,然后将手搭在天台上。
【莉西亚】,「我是莉西亚•德•诺瓦斯•尤利,是这座都市的国王」
【莉西亚】,「我希望大家能听我说」
广场上响起一片喧哗声。
在我的记忆中,这是国王第一次在牢狱现身。
究竟有多少人会相信,出现在天台上的那个少女就是国王本人呢。
应该没有人知道莉西亚的长相。
【莉西亚】,「现在,诺瓦斯•艾蒂尔正不断地在发生地震」
【莉西亚】,「我知道,在牢狱中发生的这些地震与崩落,让大家的内心都十分绝望」
【莉西亚】,「身为国王而没能采取及时的行动,我真的对大家感到非常抱歉」
【莉西亚】,「我们现在正在倾尽全力,进行停止地震发生的研究」
【莉西亚】,「不久之后,研究应该就会出现相应的成果」
【莉西亚】,「在那之前,我希望诸位能再稍微忍耐一段时间」
莉西亚真诚地向底下的群众说道。
【莉西亚】,「战斗没有任何益处」
【莉西亚】,「能否请各位放下武器呢?」
【莉西亚】,「相对的,我也会以国王的名义向大家保证,我们会给牢狱提供最大限度的食物和药品的援助」
【莉西亚】,「如果还有什么要求的话,在付诸武力之前,希望大家能先跟我说」
【莉西亚】,「我会真诚地对自己作出检讨」
广场上一片寂静。
即使是牢狱的民众,或许也从莉西亚的话中听出了她非同寻常的地方。
虽然我不认为她能说服他们……
不过,也许会发生奇迹也说不定。
【莉西亚】,「牢狱的代表啊,如果你在的话,就出来与我相见吧」
【莉西亚】,「我希望能够和你好好谈谈」
吉克会做出怎样的回应呢?
我可不觉得他会老老实实地来和莉西亚交涉。
【莉西亚】,「怎么了?你们没有代表吗?」
【??】,「我在这里」
广场上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
那份清澈,有如铃声般悦耳。
这个声音是……
在广场旁边,距离关所不远处的一个建筑物的楼顶上,
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个是吉克。
而在他之后出现的人是──
【柯蕾特】,「我就是这场叛乱的主谋,第29代圣女伊莲」
【柯蕾特】,「虽然我曾经被流放到下界一次,但在天神的旨意下,我再次降临到了这个世间」
人群中响起一片欢呼声。
【凯伊姆】,「那家伙……」
【鲁基乌斯】,「怎么会……」
就连鲁基乌斯都哑口无言。
出现在楼顶上的柯蕾特,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圣女的服装。
【受鼓舞的牢狱民】,「那是救世主大人啊,救世主大人现身了!」
【受伤的牢狱民】,「救世主大人,请您拯救我们吧!」
救世主么。
【莉西亚】,「她是个冒牌货……」
【莉西亚】,「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
【吉克】,「将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才是所谓的奇迹」
【吉克】,「现在,第29代圣女伊莲大人……不,救世主大人就站在这里」
【莉西亚】,「开什么玩笑,那肯定是个替身」
【柯蕾特】,「无能的女王啊,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
【柯蕾特】,「我正是支撑着这座都市的圣女伊莲本人」
【柯蕾特】,「如果有什么怀疑的话,就请把纳达尔神官长叫到这里来吧」
莉西亚一脸狼狈地看着我们。
她还不知道柯蕾特生还的经过。
大脑中会产生混乱也是没办法的事。
【柯蕾特】,「天神的力量对我来说,是不可侵犯的存在」
【柯蕾特】,「但是,神既然以其旨意让我复活,我就必须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吉克】,「那些守卫关所的士兵啊,你们给我听好了!」
【吉克】,「大家都知道吧,在两天前的夜里,一道神圣的光芒降临在了牢狱中」
【吉克】,「那个光辉,就是圣女大人复活的证明」
广场被震天响的赞同之声所掩埋,士兵们则开始动摇起来。
【凯伊姆】,「看来吉克很好地利用了柯蕾特的存在啊」
【鲁基乌斯】,「想的真是不错」
在牢狱蔓延着的绝望,
自然出现的救世主的传言,
缇娅净化时所发出的光芒,
柯蕾特的存在,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吉克这个人所受到的牢狱人的信赖。
吉克将这些材料进行了一番调配,编造出圣女复活的这个奇迹,将单纯的暴徒改造成了一支由救世主所率领的军队。
吉克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将牢狱人内心的想法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柯蕾特】,「那些效忠女王的人啊……」
柯蕾特将手抬起。
全部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这和我过去曾经见过的,柯蕾特的参见仪式上的光景极其相似。
柯蕾特再一次作为圣女,而站上了民众的顶点。
而且,现在的她已经不受圣教会的控制。
【柯蕾特】,「这些频繁发生的地震和崩落,是有其原因所在的」
【柯蕾特】,「原因就是……」
柯蕾特伸出手指,指向都市的最高处。
王城就矗立在她的手指所对准的方向上。
【柯蕾特】,「身为崇高存在的天使大人,被人类的手囚禁在了王城之中」
【莉西亚】,「!?」
莉西亚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柯蕾特】,「那些王室和贵族的成员,为了满足他们无穷的欲望,而将力量从被囚禁的天使大人身上夺走了」
【柯蕾特】,「本应普度众生的神圣的力量,却被少数的一部分人掌握在手中」
【柯蕾特】,「天使大人之所以会造出羽化病人,就是为了向我们传达我们所面临着的危机」
【柯蕾特】,「但是,国家却掩盖住了囚禁天使大人的事情,同时开始去抓捕那些羽化病人」
【柯蕾特】,「这是何等罪孽深重的事啊!」
【柯蕾特】,「地震和崩落,都是因为人类的傲慢触怒了天神,从而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柯蕾特】,「这样下去,这座都市也会像过去一样,坠落到那片混沌的大地上,让罪孽深重的人类面临灭亡」
【柯蕾特】,「但是,只要我们能够救出天使大人,想必神也会原谅我们吧」
士兵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吉克】,「圣女大人复活的地方,既不是上层,也不是下层,而是这个牢狱!」
【吉克】,「你们明白这件事所代表的意义吗!」
民众们面面相觑。
【吉克】,「那是因为,能够拯救天使大人的,就只有我们这些牢狱的子民」
【吉克】,「守护关所的诸位,你们的工作应该也是守卫这座都市的和平吧」
【吉克】,「那么,去拯救被囚禁于王城的天使大人,才应该是你们最重要的工作吧!」
【柯蕾特】,「只要能够救出天使大人,无论是什么人,都肯定会得到神的祝福」
【柯蕾特】,「国家的子民啊,现在还不晚」
【柯蕾特】,「去救出天使大人吧」
【柯蕾特】,「国王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抓住了天使大人」
【柯蕾特】,「只要现在改邪归正,即使是你们效忠那污浊的邪恶国王的罪孽,也会得到神的宽恕」
【莉西亚】,「才不是为了什么私欲!」
【吉克】,「也就是说,你们是为了别的目的把天使大人给抓起来了吧」
【莉西亚】,「唔……」
吉克立刻抓住了莉西亚的失言。
【柯蕾特】,「女王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邪恶」
【柯蕾特】,「现在,正是让她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的最好机会」
民众的气势顿时上涌。
【柯蕾特】,「我在这里,将指挥委托给吉克」
【柯蕾特】,「希望诸位能够跟随他,打倒那些虐待天使大人的大逆不道之徒」
【柯蕾特】,「请回想一下你们至今为止所经受过的艰苦的生活」
【柯蕾特】,「请回想起那些在崩落中死去的亲朋好友的面孔」
【柯蕾特】,「现在便是拯救牢狱的时刻」
【柯蕾特】,「诸位,将一切的困难和障碍予以排除,去拯救天使大人吧!」
柯蕾特高声地向着人群喊道。
随着她的动作,牢狱人的士气极度高涨,他们的燃烧着的斗志仿佛能烧灼整个天空。
而防守一方的士兵则完全溃不成军。
【吉克】,「冲垮他们!」
地面上响起剧烈的轰鸣声。
牢狱人用几乎能将广场上的石阶踏碎的气势,杀向关所的大门。
【莉西亚】,「你们,快住手!」
【莉西亚】,「我不想和你们战斗!」
【莉西亚】,「我不想为了继续做着这个都市的王座,而去不惜伤害你们!」
莉西亚探出身子大声地喊着,但她的声音,已经无法传到下面任何人的耳中。
【凯伊姆】,「莉西亚,已经没用了」
【莉西亚】,「闭嘴,我……我……」
【凯伊姆】,「看清现实吧」
【凯伊姆】,「就算你把所有的国民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他们可没把你当成自己的母亲」
【莉西亚】,「……怎么会」
莉西亚无力地跪在地上。
而鲁基乌斯则站起身来,将她扶住。
【鲁基乌斯】,「菲奥奈君,关闭大门!」
【鲁基乌斯】,「弓箭手准备射出火箭!」
【菲奥奈】,「鲁基乌斯大人,广场上还有咱们的军队啊!?」
【鲁基乌斯】,「等他们撤退回来,门就关不上了」
【菲奥奈】,「可是!」
【鲁基乌斯】,「看看现在的状况!」
【鲁基乌斯】,「卫兵,关上大门!」
鲁基乌斯代替犹豫不决的菲奥奈,对士兵下了命令。
大门毫不容情地被关上了。
被留下的士兵们都呆呆地望着天台。
而牢狱的民众则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冲垮。
【菲奥奈】,「呃呃!!」
关所开始摇动。
牢狱人抬起巨大的木头,开始冲击大门。
【鲁基乌斯】,「射出火箭!」
脚下传来无数的惨叫声。
被火焰吞噬的人们,在石路上痛苦地挣扎着。
但是,牢狱人却没有因此而退缩。
【鲁基乌斯】,「不用手下留情!把弓箭射到射完为止!」
在一阵阵火箭的降临下,广场上充斥着惨叫与烧焦的气味。
【莉西亚】,「啊……啊,啊啊……」
【莉西亚】,「这,这是……什么啊……」
【西斯狄娜】,「这就是战场,陛下」
【西斯狄娜】,「既无高尚,亦无卑微」
西斯狄娜向国王投去嘲讽般的视线。
【凯伊姆】,「莉西亚就先撤退吧」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把陛下送回王城」
【莉西亚】,「等等,我……我必须要留在这里……」
【鲁基乌斯】,「您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么?」
莉西亚将头低下。
【西斯狄娜】,「走吧,陛下,这里很危险」
西斯狄娜带着莉西亚从天台上撤退。
【菲奥奈】,「鲁基乌斯大人也请离开吧」
【菲奥奈】,「这里由我来守着」
【鲁基乌斯】,「能行吗?」
【菲奥奈】,「没有问题」
菲奥奈干脆地答道。
鲁基乌斯用力地点了下头后,便走近了天台里面。
【菲奥奈】,「凯伊姆,你也走吧」
【凯伊姆】,「形势危急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撤退」
【菲奥奈】,「我知道」
菲奥奈转身面向广场。
她在我的视线中瞬间划过的眼神,的确在因为不安而动摇着。
【菲奥奈】,「呐,凯伊姆」
菲奥奈背向我说道。
【菲奥奈】,「我受了你很多的照顾啊」
【凯伊姆】,「如果你想表示感谢的话,下回就请我喝酒吧」
【凯伊姆】,「……后会有期」
【菲奥奈】,「啊啊」
菲奥奈拔剑出鞘。威严地挺立于天台之上。
【菲奥奈】,「瞄准抬着巨木的那些人」
【菲奥奈】,「大门被撞破的话,关所就完了!」
因为阳光的反射而出现在我眼前的菲奥奈的影子,看上去有种微妙的虚幻感。
我透过马车的窗户,看向牢狱的方向。
明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眼前的景色却一切如旧。
【凯伊姆】,「或许,那里真的是另外的一个世界吧」
【鲁基乌斯】,「你指什么?」
【凯伊姆】,「不……只是些无聊的感伤罢了」
【凯伊姆】,「话说回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鲁基乌斯】,「首先要召开内阁会议,以最快的速度派出援军」
【鲁基乌斯】,「在关所被攻陷之后,下一次的战场就会变成下层」
【凯伊姆】,「真是可悲啊」
【凯伊姆】,「没想到要和坐在一条船上的同伴开战」
【鲁基乌斯】,「这也没办法」
【凯伊姆】,「不过,你觉得莉西亚会同意出兵吗?」
【鲁基乌斯】,「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同意」
【鲁基乌斯】,「现在的状况已经迫在眉睫」
【鲁基乌斯】,「如果战火继续蔓延下去,研究就会受到影响了」
【凯伊姆】,「研究?」
【凯伊姆】,「对啊……研究还得继续进行啊」
在这种局面下,还要进行研究么。
总觉得这有点本末倒置的感觉。
【鲁基乌斯】,「那是当然」
【鲁基乌斯】,「就算发生叛乱,也不能让都市就此坠落下去」
【鲁基乌斯】,「你以为菲奥奈君是为了什么而在那里拖延时间的?」
【凯伊姆】,「至少不是为了研究」
【凯伊姆】,「那家伙既不知道天使的事情,也不清楚缇娅的能力」
【鲁基乌斯】,「是吗……也是啊」
【凯伊姆】,「不要玷污了那家伙的信念啊」
【鲁基乌斯】,「玷污她的信念?你是在说我吗?」
【凯伊姆】,「抱歉,我失言了」
鲁基乌斯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只是会错了意而已。
但是,为什么我会有种他玷污了菲奥奈高洁的信念的感觉呢?
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必须要遵从你的意思去行动──
菲奥奈只是在为了她自己的信念而战──
我的直觉是这样反驳的。
鲁基乌斯的判断一向正确无误。
他总是不流于感情,将都市的利益放在首位而做出行动。
他并没有错。
但是,我却没能像之前那样老实地接受他的做法。
难道说,现在的我已经被无谓的感情蒙蔽了双眼吗?
【鲁基乌斯】,「缇娅君那边,也必须要让她更进一步才行啊」
【鲁基乌斯】,「在叛乱军攻到王城之前,必须要出个结果」
【凯伊姆】,「这会更加加重她的负担吗?」
【鲁基乌斯】,「这也是无奈之举」
的确,这是无奈之举。
你是正确的。
毫无问题。
他并没有错。
……真是麻烦。
我为了不让自己说出无谓的反驳,而刻意闭上了眼睛。
来到王城的时候,上级贵族们已经开始集结。
看来鲁基乌斯之前就已经下好了召开内阁会议的指示。
【鲁基乌斯】,「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凯伊姆】,「我去看看莉西亚的情况」
【鲁基乌斯】,「那也不错」
【鲁基乌斯】,「……去安慰安慰她吧」
鲁基乌斯带着温和的表情说道。
他应该多少也在担心着陷入消沉的莉西亚。
在关所那里,以柯蕾特作为底牌的吉克将她竭尽全力的呼吁轻松地抹消于无形。
虽说对手过于强大,但这并不会减轻给她带来的冲击。
说什么话能安慰到她呢。
我站在莉西亚的房间门前。
【凯伊姆】,「我是凯伊姆,可以进去吗?」
【莉西亚】,「进来吧」
莉西亚正坐在桌旁。
桌子上堆放着书籍的小山。
我本来还以为她会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所以多少有些呆在了当场。
【莉西亚】,「今天辛苦你了啊」
【凯伊姆】,「啊,啊啊」
她的口气和平常没什么变化。
【凯伊姆】,「你在做什么呢?」
【莉西亚】,「你一看就知道了吧」
【莉西亚】,「难不成你的脑袋在今天的暴动里被打到了吗?」
【凯伊姆】,「我是在问那本书的内容」
【莉西亚】,「啊啊……这个啊」
莉西亚将书拿起,让我看了看它的背面。
这似乎是本关于建设都市的书籍。
【莉西亚】,「关所陷落之后,下层就会成为战场」
【莉西亚】,「我在考虑要怎么做才能将受害抑制到最小的限度」
【莉西亚】,「我觉得,造出这座都市的那些祖先,应该也考虑到与防御相关的事情了吧」
【凯伊姆】,「……这样啊」
看起来我们是白担心了。
莉西亚比我们要看得更远。
【莉西亚】,「因为诺瓦斯•艾蒂尔一直没有发生过战争的缘故,所有与战争相关的知识都已经遗失了」
【莉西亚】,「所以,我希望在内阁会议之前多多少少地去确认一下」
【凯伊姆】,「做得不错啊」
【凯伊姆】,「看来我是打扰到你了啊」
【莉西亚】,「不,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莉西亚】,「我很清楚,你不光有长相,内心也相当温柔」
【凯伊姆】,「闭嘴,小鬼」
【莉西亚】,「你居然敢叫国王小鬼啊」
莉西亚苦笑着站了起来。
然后,在柜橱中找着什么。
【莉西亚】,「我差点忘了,你今天让鸽子飞回来了吧」
【凯伊姆】,「啊啊,它明明是一副瘫软无力的样子,我一打开笼子,它就立刻飞得无影无踪了」
【莉西亚】,「那应该是肚子饿了吧」
【莉西亚】,「真是的,拿你没办法」
莉西亚将某个东西扔了过来。
我将其接下。
这是莉西亚私藏的牢狱的烧酒
【莉西亚】,「这是把它放回来的谢礼」
【凯伊姆】,「还真是够廉价的啊」
【凯伊姆】,「在牢狱里这可是随处可见的便宜货哦」
话一说完,我便注意到了。
在演变成正式的叛乱之后,我已经无法再回到牢狱去了。
【莉西亚】,「不要的话就还给我」
【莉西亚】,「这姑且也算是我一个很重要的宝物」
【凯伊姆】,「不,我决定心怀感激地收下」
【凯伊姆】,「我可不能让小孩子拿着酒这种东西」
【莉西亚】,「嚯?看来你是想早死早超生啊?」
莉西亚装出愤怒的样子,随即破颜一笑。
【莉西亚】,「嘛,算了」
【莉西亚】,「你赶快出去吧,我也要去那边开会了」
【凯伊姆】,「知道了知道了」
【凯伊姆】,「你今天的演说不坏」
【凯伊姆】,「我之前虽然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是那些人却根本就连我的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莉西亚】,「你这就算是奉承话,我也很开心」
【凯伊姆】,「再见」
我走出房间。
莉西亚那家伙,眼睛应该是红了吧。
……还是忘掉吧。
王城中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慌乱。
贵族们正站在走廊中,三五成群地谈着话。
耳边不时传来『牢狱』和『叛乱』之类的词汇。
到了现在,应该没有人不知道牢狱那边的状况了吧。
就算柯蕾特和吉克做出了那么大规模的行动,王城也还没有本质上的变化。
我有种呆不下去的感觉。
从王城中回到家里,已经是夜半时分。
虽然全身都因为疲劳而十分沉重,但是大脑却没有睡意。
战斗的兴奋感仍然没有自心底退去。
我躺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地翻身,等待着心情冷静下来。
但是,直到天色渐明,我也还是没有困意。
突然,宅邸中发出了一阵喧哗。
我急忙从床上一跃而起。
【鲁基乌斯】,「被摆了一道啊……」
【西斯狄娜】,「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
【鲁基乌斯】,「现在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
鲁基乌斯和西斯狄娜的表情十分僵硬。
【凯伊姆】,「发生了什么?」
【鲁基乌斯】,「关所被攻陷了」
【凯伊姆】,「!?」
【鲁基乌斯】,「把计划提前,在下层布置好防卫线」
【西斯狄娜】,「我已经将先头部队派遣过去了」
【西斯狄娜】,「后续的部队正在紧急地筹备当中」
【西斯狄娜】,「《解放》的准备预定在明天结束」
【鲁基乌斯】,「好,做的不错」
【西斯狄娜】,「如果这个时候,法利亚斯殿下还在世就好了」
西斯狄娜的低语传入我的耳中。
当此局势,任谁应该都会有这种想法。
【鲁基乌斯】,「这也没办法」
鲁基乌斯披上外套。
【凯伊姆】,「菲奥奈怎么样了?」
【鲁基乌斯】,「没有受伤」
【鲁基乌斯】,「她在适当的时候放弃了关所,下达了退却的命令」
【凯伊姆】,「这样啊……」
【鲁基乌斯】,「现在她正作为防卫军的队长,在战场上奋战着」
【凯伊姆】,「还真是个大忙人啊」
【鲁基乌斯】,「优秀的人就必须要比别人干更多的活啊」
总之,菲奥奈没死就好。
【西斯狄娜】,「我还指望着她能舍命守住关所呢,真是遗憾」
【凯伊姆】,「不在战场上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西斯狄娜】,「那还真是失礼了」
【鲁基乌斯】,「你们两个,别吵了」
鲁基乌斯稍微有些严厉地说道。
【鲁基乌斯】,「凯伊姆,我们现在要去王城」
【鲁基乌斯】,「你的行程就自行安排吧」
【凯伊姆】,「知道了」
【鲁基乌斯】,「再见」
两人急冲冲地走出公馆。
关所陷落了啊。
这样一来,都市全体就陷入了战争之中。
我走出宅邸,眺望着下层。
夜晚过去之后,阳光开始渐渐地照亮整个街道。
在关所附近,好像搬运着砂糖的蚁群一样,聚集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那个数量让人不由得会想,是不是全部的牢狱人都集结到了那里。
而在他们面前拦阻着的,是全副武装的军队。
还没有染上血污的刀剑和枪戟,在晨曦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群喜鹊发出鸣叫,在我的面前飞向天空。
随即,兵器交撞的声音开始震颤整片天空的朝霞。
大地轰鸣,战斗开始。
一片闪耀着洁白光辉的甲胄,和身上满是血汗与泥土的人群混杂到了一起。
总之,先去王城那边吧。
在这里也掌握不了战况。
我来到谒见厅,看到士兵们正在接受出阵前的检阅。
莉西亚正在激励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士兵们。
鲁基乌斯也站在她的身后。
【莉西亚】,「现在,牢狱的人民正被无知而愚昧的指挥者所率领,一步步身陷通往地狱的泥沼」
【莉西亚】,「诸位的使命,就是要从他们的手中保护牢狱的民众」
【莉西亚】,「制止他们的前进,让他们知晓,他们的行军没有半分的意义」
【莉西亚】,「他们也是诺瓦斯•艾蒂尔的国民,并非我们的敌人」
【莉西亚】,「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无谓地夺走他们的生命!」
【莉西亚】,「你们也是,一定要活下来,然后与我在这里再次相见」
【莉西亚】,「祝诸君武运昌隆!」
士兵们举起宝剑向国王致敬后,便整齐地走出了王城。
牢狱的民众只要不被杀掉,就绝不会停止前进。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自己就算回到牢狱,面临的也只有绝望。
让士兵们与那些视死如归的牢狱人交战,还不许他们杀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些没有实战经验的士兵们,究竟有多少人能遵守莉西亚的旨意呢。
阅兵仪式结束后,我跟在莉西亚和鲁基乌斯的身后走向天台。
【凯伊姆】,「说的还真不错啊」
我在莉西亚的身后向她搭话。
莉西亚转过头来,她的表情看上去比昨天更多了一份成熟。
【莉西亚】,「你都听到了吗?」
【凯伊姆】,「啊啊」
【莉西亚】,「你觉得我那只是天真的理想论吗?」
【凯伊姆】,「是啊」
【凯伊姆】,「幸好我不是你手下的士兵」
莉西亚露出苦笑。
【莉西亚】,「你是来和我闲聊的吗?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凯伊姆】,「不是,我是来询问战况的」
【莉西亚】,「从这里看下去,再怎么傻的人也能知道」
我把住阳台的扶手。
下层的场景一览无余。
比起刚才看到的时候,叛乱军又前进了一段距离。
【凯伊姆】,「被压制住了啊」
【鲁基乌斯】,「不愧是牢狱的人啊」
【鲁基乌斯】,「他们应该比那些士兵更熟悉实战吧」
【凯伊姆】,「这我可不能一笑置之」
【凯伊姆】,「说真的,你们觉得能阻止得了他们吗?」
【鲁基乌斯】,「……」
【莉西亚】,「……」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鲁基乌斯】,「应该阻止不了吧」
在我们进行这些对话的时候,防守一方的阵型出现了崩坏,叛乱军继续顺势前冲。
他们身后的人数逐渐地在增加,规模也随之而不断地扩大。
【凯伊姆】,「下层的人好像也站到牢狱那一边了啊」
【鲁基乌斯】,「他们似乎是有效地利用了救世主的名号,将下层的居民吸收到了自己的阵营」
【凯伊姆】,「莉西亚,如果敌人攻到王城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莉西亚凝视着战场,咬紧嘴唇。
双手一次次地在扶手上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莉西亚】,「……也只有答应对方的要求了吧」
【莉西亚】,「如果造成无谓的牺牲,今后也会造成相当大的影响吧」
【鲁基乌斯】,「陛下,不能这么做」
【鲁基乌斯】,「如果交出王城的话,诺瓦斯•艾蒂尔就全完了」
【鲁基乌斯】,「咱们应该坚守城池,争取时间」
鲁基乌斯静静地说道。
【莉西亚】,「你不认为,只要遵从民众的要求,就算整个都市都毁灭了,我们所做的事情也是在为人民而考虑吗?」
【鲁基乌斯】,「这不是放弃承担责任的做法吗?」
【鲁基乌斯】,「我认为,执掌政治的人,无论何时都应该去探索让更多的人得到幸福的道路」
【莉西亚】,「但是,如果按照你的做法去做,就算守住这座都市,还有多少人能在最后获得幸福?」
【莉西亚】,「认为我这个国王还值得被他们拥戴的人,还能剩下多少?」
【莉西亚】,「在人们心中所剩下的,不就只有只要违反多数人的利益,就会被立刻舍弃掉的这份恐惧吗?」
【鲁基乌斯】,「就算如此,我也认为我们必须要选择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的道路」
【鲁基乌斯】,「受人憎恨也是政治家工作的一部分」
莉西亚冷哼一声。
【莉西亚】,「你虽然是个很优秀的政治家,但是却没有资格当一个君主」
【莉西亚】,「站在众人之上的人,必须也要考虑好做事的手段」
比鲁基乌斯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莉西亚,毫不退缩地在和鲁基乌斯争辩着。
她的身上所流露出的君王的威严,让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鲁基乌斯】,「因为陛下的这种固执而死去的人是很可怜的」
【莉西亚】,「你说什么?」
【鲁基乌斯】,「应该没有多少人会赞同陛下您的这个想法吧」
【鲁基乌斯】,「生存才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事情」
【鲁基乌斯】,「恕我失礼,我不认为陛下能够体会到这份心情」
【鲁基乌斯】,「不管经受多么痛苦的人生,只要能活下来……」
鲁基乌斯凝视着下层。
在他视线的前方,仿佛出现了我们坠落到下界去的故居和母亲的面容。
【莉西亚】,「那么,身为贵族之子的你就明白吗?」
【莉西亚】,「生活在得天独厚的环境下,自由自在地生活的你又明白什么?」
【鲁基乌斯】,「是吗……」
【鲁基乌斯】,「我至少比陛下要懂得更多」
【莉西亚】,「你只会耍嘴皮子么」
鲁基乌斯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但是,他的嘴却牢牢地紧闭着。
真亏他能够忍住。
莉西亚既不知道鲁基乌斯真正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被捡回去后所经历的悲惨的人生。
正因为知道莉西亚所说的只是无知之言,鲁基乌斯才能忍耐得住吧。
而另一方面,不知道鲁基乌斯的表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难看的莉西亚,则毫不退缩地瞪了回去。
空气中一种火星四溅般的感觉刺痛了肌肤。
正在这时──
随着地面的轰鸣声,阳台开始摇动。
【凯伊姆】,「在这个时候发生地震么」
【莉西亚】,「……很大啊」
【鲁基乌斯】,「陛下,请您小心」
鲁基乌斯向莉西亚伸出手去,但却被她推开了。
【莉西亚】,「这种程度不成问题」
【鲁基乌斯】,「臣下失礼了」
我转头望向战场。
因为地震而变得有些狼狈的国王军,阵型开始变得紊乱起来。
叛乱军则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有如冰锥一般深深地贯穿了防卫线。
【莉西亚】,「唔……」
【莉西亚】,「看来,不管是守城还是弃城,都必须要立刻得出一个结论了啊」
【鲁基乌斯】,「关于这件事情,我也同意您的看法」
【莉西亚】,「我期待着你改变自己的想法」
丢下这句话后,莉西亚便转身走回了王城。
鲁基乌斯看着她的背影,对我开口说道。
【鲁基乌斯】,「如果不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她会是一个优秀的国王」
战况正在单方面地恶化。
这样下去,叛乱军在今天之内或许就会攻到大圣堂。
被过去地圣女所攻击的圣教会,究竟会采取怎样的应对呢。
【鲁基乌斯】,「我不能让一切就此告终」
【凯伊姆】,「如果你有什么对策的话,可要务必说出来让我听听」
【鲁基乌斯】,「对策……的确有」
他是在逞强吧。
从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开始,直到现在,鲁基乌斯的话总是那么的可靠。
但这一次,我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空虚的意味。
要由谁怎么做,才能阻止那些叛乱军?
【凯伊姆】,「缇娅的情况怎么样?」
【凯伊姆】,「如果研究没什么进展的话,就赶快停止这种战斗吧」
【鲁基乌斯】,「当然有进展」
【鲁基乌斯】,「缇娅君也一直都在忍耐着」
【凯伊姆】,「记忆怎么样了?」
【鲁基乌斯】,「……有的时候会出现部分的缺失」
我握紧拳头,因为内心过度的纠结而说不出话来。
【鲁基乌斯】,「去看看她吧」
【鲁基乌斯】,「她是为了你,才会……」
【凯伊姆】,「我知道」
那家伙之所以会这么努力,就是为了保护我。
这点我早已一清二楚。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听到她的悲鸣。
【鲁基乌斯】,「既然你知道,那就去吧」
鲁基乌斯深刻地凝视着我。
【鲁基乌斯】,「你去让缇娅君看看,自己那份不输给她的坚强」
【鲁基乌斯】,「将一切都接受之后,笑着去为缇娅君加油吧」
【鲁基乌斯】,「痛苦的时候露出一副苦涩的表情,这种事就连孩子都会做」
【凯伊姆】,「鲁基乌斯……」
缇娅的记忆正在随着实验的进行而不断丧失。
就算将来能够拯救都市,缇娅也可能会不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她。
她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最痛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缇娅。
但是,如果我去见她,能让她减轻痛苦的话……
就算一点也好,如果能让她剩下的时间有些意义的话……
我就不该逃避她所发出的悲鸣。
【凯伊姆】,「……我去见缇娅」
【鲁基乌斯】,「去吧」
鲁基乌斯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走出了天台。
总感觉,我今天一直在望着天花板。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就连接受实验和检查的时候,也基本上没什么印象。
从牢狱回来之后,每天就都是这种感觉。
耳旁不时响起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似曾相识的声音,脑海中渐渐地变得一片空白。
不光是这样。
我注意到,自己渐渐地在忘却曾经的回忆。
莉莉乌姆的大家的面孔,
菲诺列塔的菜单,
梅尔特小姐的话语,
不能忘却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地自脑海中消失。
记忆的水流,正在一滴滴地从手指间滑落。
【研究员】,「缇娅小姐,感觉怎么样?」
【缇娅】,「……?」
是谁来着?
【研究员】,「又忘记了吗?」
【研究员】,「我是一直负责照看你的研究员啊」
【缇娅】,「啊……对不起……」
【缇娅】,「我没有忘记,只是稍微发了会呆,没事的」
研究员露出有些悲伤的笑容。
【研究员】,「你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研究员】,「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缇娅】,「好的」
研究员先生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后,从我的面前走开。
我为他的这份温柔而感到很开心。
我也知道,这是非常贪婪的想法──
但是,我其实还是希望凯伊姆先生来对我展露他的温柔。
希望听到他『你真努力啊』的声音。
这样,我肯定就能更加努力一点。
或许,他已经不会再来见我了吧。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好想见您……」
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知道我能拯救羽化病人和都市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我一直都坚信着,自己怀有重大的使命。
但是我那样做,只是在为自己痛苦的人生找一个原因而已。
找不到原因的话,我就会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我一直在欺骗着自己。
注意到这点的时候,我虽然非常的失落……
但是,我却仍然坚持了下来。
因为,我这样做能够救到凯伊姆先生。
仅此而已。
但是,凯伊姆先生却没有来。
真的,好寂寞。
我会不会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他,就渐渐地消失在这个世上呢。
【缇娅】,「唔……呜……」
泪水夺眶而出。
不管怎么伸手去擦拭,泪腺都好像坏了一样,止不住地涌出泪水。
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先生……
我好寂寞。
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凯伊姆】,「你在那里哭什么呢」
【缇娅】,「!?」
【缇娅】,「唔……呜……」
缇娅正在床上哭泣着。
泪水打湿了她的面庞。
这还是那个乐天派的缇娅吗……
【凯伊姆】,「你在那里哭什么呢」
【缇娅】,「!?」
缇娅战战兢兢地移开盖在脸上的手。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
她的双眼已经肿胀得通红。
【凯伊姆】,「啊啊,是我」
【凯伊姆】,「你还记得我吗?」
【缇娅】,「当,当然了……当然了……」
【缇娅】,「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您呢……」
【凯伊姆】,「那你还哭成这样?」
我摸着缇娅的头,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缇娅】,「我没有哭,没事的」
缇娅钻进被子里,微微地动着。
她应该是在擦着眼泪吧。
再一次露出脸来的时候,她的脸上肯定就会恢复平常的笑容。
她一直都是这样,在无人的地方哭泣,而只将笑容留给别人。
因为,无论再怎么哭也不会对现实产生一丁点的改变这个道理,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身体里。
她比内心犹豫不前,一味地选择逃避的我要坚强无数倍。
【缇娅】,「对不起,我稍微去找了个东西」
缇娅露出脸来。
她的脸上果然挂起了笑容。
【凯伊姆】,「这里实在太闷了,稍微出去散散步如何?」
【缇娅】,「可是,我不是不能出去吗?」
【凯伊姆】,「只要不出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吧」
缇娅一边确认着身体的状态,一边慢慢地走下床。
她的身体似乎已经虚弱到了没法立刻在地上站住的程度。
我向着摇摇欲坠的缇娅伸出手去。
【缇娅】,「对不起」
【凯伊姆】,「用不着这么慌张」
她站起身来,慢慢地开始走着,确认着地面带给身体的感触。
不久之后,脚步就变得轻快起来。
【缇娅】,「我总是躺在床上,能像现在这么走走真舒服呢」
【凯伊姆】,「那就好」
我拉着缇娅的手,准备走出研究室。
研究员立刻跑了过来。
【研究员】,「请您不要随便带她外出」
【凯伊姆】,「我只是带她出去散散步而已」
【缇娅】,「下一次实验是什么时候?」
【研究员】,「今天晚上,也可能会拖到明天」
【研究员】,「但是,如果缇娅小姐的身体无碍的话,我们希望现在就继续实验」
【缇娅】,「那个……」
缇娅顿时说不出话来。
【凯伊姆】,「她今天好像很难受」
【凯伊姆】,「总之,我在今天之内会带她回来的」
【研究员】,「缇娅小姐身系这座都市的未来,请您务必要了解这其中的意义」
【凯伊姆】,「我知道」
【研究员】,「还有,我觉得这身衣服似乎不适合外出」
【缇娅】,「啊……」
缇娅看着自己的衣着。
【缇娅】,「那个……我去换个衣服」
【凯伊姆】,「啊啊,去吧」
缇娅走进被屏风隔开的小空间里。
【缇娅】,「哈啊……好舒服」
缇娅伸了个懒腰。
翅膀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晃。
现在的大小,无论是谁都不会注意不到了。
【凯伊姆】,「研究室里很闷吧」
【缇娅】,「那里空气不怎么好,而且总是有些阴暗,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缇娅】,「拜这所赐……呼啊啊啊啊……好困呢」
【凯伊姆】,「呵呵,真拿你没办法啊」
我摸着缇娅的头。
然后,顺势将她抱在怀里。
【缇娅】,「哇噗」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别乱动」
【缇娅】,「……好的……」
缇娅安静了下来。
我的胸前传来她安心的呼吸声。
我们上一次做这种事,还是在牢狱的火堆旁。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天真的过地非常平和。
我们已经无法再回到那一天了吧。
【缇娅】,「您能来见我,我真的非常高兴」
【凯伊姆】,「抱歉,给你留下了寂寞的回忆」
【缇娅】,「没关系了……已经」
缇娅像个小狗一样,把脸在我的胸前蹭来蹭去。
【缇娅】,「我很努力哦」
【凯伊姆】,「了不起」
【缇娅】,「诶嘿嘿」
【缇娅】,「虽然有的时候会有点难受,但是我会好好守护住的」
守护这座都市,还有我么。
她那纤弱的身体,看上去只要我稍微用力,就能将其掰断。
究竟为什么,这座都市必须要靠这么瘦小的身体去漂浮起来呢。
为什么,为了让都市漂浮,就不得不对她做出这么残酷的事呢。
一瞬之间,脑海中划过一个想法。我想要舍弃一切,带她逃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缇娅】,「嗯……唔……」
缇娅的身体摇晃起来。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被凯伊姆先生碰到之后,就放心了下来,总觉得突然就变得有点困了呢」
【凯伊姆】,「你是太累了,稍微休息下吧」
【缇娅】,「那么,回研究室吧」
【凯伊姆】,「在那种地方没可能好好休息吧」
【凯伊姆】,「这里是王城,空房间要多少有多少」
【缇娅】,「……可是……」
缇娅虽然想反对,但她已经是昏昏欲睡。
【凯伊姆】,「走吧」
【缇娅】,「……呼啊」
我带着眼皮已经睁不开的缇娅走向城内。
然后,将她带到了一间空的客房。
【缇娅】,「真的……很豪华呢」
【凯伊姆】,「你背负着这座都市的未来」
【凯伊姆】,「绝对有资格在这种豪华的房间里睡觉」
【缇娅】,「唔唔……好浪费……」
【凯伊姆】,「好啦,躺下吧」
【凯伊姆】,「我晚上会把你叫起来的」
【缇娅】,「好,好的……对不起」
缇娅慢吞吞地躺到床上。
不久之后,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她每天都在承受着那些足以让她发出惨叫的痛苦。
她的体力早就已经透支了吧。
我把被给她盖好,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为了打发时间,从柜橱上拿了蒸馏酒和烟卷。
打开蒸馏酒的瓶盖,将琥珀色的液体注入高脚杯中。
然后,学着上层有钱人的做法,缓缓地在里面搅拌着。
随着我的动作,美酒芳醇的香味开始散发在空气中。
我含了一口。
我的舌头只能大概地品出美味这个词汇来。
接着,我将烟卷点上火。
酒精和烟气渐渐地在体内渗透开来,刺激着我的大脑。
我将脚搭到桌上。
吉克抽烟时,总是摆出这个姿势。
吉克……
既然就连那家伙都已经按捺不住,那么战争就真的无可避免了。
我应该已经跟他说过,现在的研究有很大进展,在天使的力量用尽之前就能让缇娅做出成果来。
为什么他就没能理解我的话呢。
而且,柯蕾特也真是的。
在圣殿的时候明明是那么的不中用,结果现在突然就变得这么精于世故。
没想到,她居然会和吉克联手。
这样下去,缇娅的努力就会被浪费掉了。
不过,我也没资格去说他们就是了。
结果,不管我做出怎样温柔的表情,也无法否认自己将缇娅牺牲的这个事实。
我再次饮了口酒。
或许是因为昨天没有睡觉的缘故,睡意渐渐地在体内蔓延开来。
【凯伊姆】,「嗯……」
脸被戳着的触感让我醒了过来。
【缇娅】,「啊,您醒了吗?」
缇娅正在看着我。
【凯伊姆】,「我睡过去了么?」
【缇娅】,「呵呵,凯伊姆先生也非常疲惫了呢」
【凯伊姆】,「没你那么夸张」
【缇娅】,「虽然知道刚才为止都很累,但是大睡了一觉后,就已经不要紧了」
缇娅露出柔和的微笑。
外面的天空才刚刚染上夕阳的微红。
说是大睡了一觉,但看来也没睡多长时间。
她总是喜欢这样硬撑。
缇娅向我的旁边投来视线。
【凯伊姆】,「过来坐吧」
【缇娅】,「谢谢您」
缇娅做在我的身边,突然将身子靠了过来。
我一伸懒腰,她的翅膀就呼扇呼扇地拍打着我的后背。
【凯伊姆】,「你的翅膀已经这么大了啊」
【缇娅】,「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是的」
【缇娅】,「研究员先生也很高兴」
【凯伊姆】,「能摸摸看吗?」
【缇娅】,「嗯,请吧」
缇娅把翅膀朝向我伸来。
我试着碰了一下,有种鸟类翅膀的触感。
上面不禁有血液流通,而且也带着体温。
【缇娅】,「总,总觉得有点痒呢」
【凯伊姆】,「有感觉么?」
我稍微玩弄了一下。
【缇娅】,「哇,呀……总觉得……嗯唔……痒痒的」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已,已经……等……不要,再弄了」
【凯伊姆】,「你真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啊」
【凯伊姆】,「……身上长着这样的东西,后背不觉得疲劳吗?」
我隔着衣服,用指尖在她的后背上揉了揉。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来给我按摩,我很过意不去的」
缇娅扭扭捏捏地扭着身子。
【凯伊姆】,「讨厌吗?」
【缇娅】,「不,很开心……但是……」
【凯伊姆】,「那就老实呆着别动」
【缇娅】,「好的」
缇娅放弃了抵抗。
她的后背十分僵硬。
【凯伊姆】,「不疼吗?」
【缇娅】,「感觉,非常舒服」
【缇娅】,「呼……」
缇娅呼出了安心的叹气。
和她那奢华的羽翼相比,她的后背简直僵硬得让人吃惊。
毕竟,她一直都在背负着精神和肉体上双重的重担啊。
我忍住了让她不要勉强自己的冲动,细心地动着手指。
【缇娅】,「凯伊姆先生,您有好好吃饭吗?」
因为牢狱这段时间的骚动,我基本上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不过话说回来,我对进食这种事情不是很在意的习惯从以前就养成了。
【凯伊姆】,「嘛,姑且算是吃了吧」
【缇娅】,「这可不行哦,必须要好好吃饭」
【凯伊姆】,「上层的料理不和我口味啊」
【凯伊姆】,「像我这种人,还是适合牢狱那种没品的料理」
用香草去调理那些劣质的素材,就好像那种最便宜的娼妇一样的料理。
【缇娅】,「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会再做给您吃的」
【凯伊姆】,「我会期待的」
【凯伊姆】,「之前也说过了,我并不讨厌你的料理」
【缇娅】,「您就不能普通地说出美味这种词汇吗?」
【凯伊姆】,「别在那里自恋了」
【凯伊姆】,「你的饭菜可还没达到能称之为美味的程度」
【缇娅】,「那么,我会更加努力地练习,总有一天会让您赞不绝口的」
就算能拯救都市,缇娅能平安地回来吗?
一想到她渐渐消失的记忆,脑海中就没有什么好的想象。
【缇娅】,「我已经,想过了……」
【缇娅】,「回到牢狱之后,我想再买一个锅」
【缇娅】,「这样一来,不光能提高做饭的速度,能做的种类也增加了」
【凯伊姆】,「啊啊,一个也好两个也好随便你买」
背向我的缇娅,开心地勾勒着将来。
她越是说那些未来的事情,我内心的悲伤就越积越深。
这种感觉感觉,就好像在一间空房子中,尘埃一点点地堆积起来。
从牢狱的家里和缇娅出来,大概已经过去了10天。
从窗户和门缝中吹进的尘埃,应该已经在房间中盖上了薄薄的一层吧。
现在想想的话,从那天开始,我的内心或许也变得和那间空房子一样了。
我们再次在那个房子中点亮温暖灯火的那一天,能够到来吗。
缇娅……
我将揉搓着她后背的手,轻轻地放到了她单薄的肩膀上。
然后,向着更前方滑去,抱住了她的身体。
而缇娅也握住了我的胳膊。
那将我们之间的距离隔开的翅膀,仿佛在嘲笑着我们的无力一般。
【凯伊姆】,「总有一天,咱们会再回到那个家里的」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将身体转了过来,与我四目相对。
【缇娅】,「果然,我还是希望成为凯伊姆先生的东西」
缇娅伤心地眯起眼睛。
那副表情,充满了少女的娇柔。
【凯伊姆】,「你不是东西」
【凯伊姆】,「你就是你,是一个人类」
【凯伊姆】,「回到牢狱之后,我会让你幸福的」
【缇娅】,「…………」
缇娅的眼眶湿润了。
我虽然在说着未来的事情,但话语中却没有感到一丝的空虚。
那肯定是因为──
在这个瞬间,我是在真心地希望要给她幸福。
【凯伊姆】,「缇娅……」
我用双手抓住缇娅的脸。
擦拭掉她滴滴滴落的泪水,将嘴唇向她靠近。
【缇娅】,「嗯……」
柔软的嘴唇。
作为其存在的证明的热度,自嘴唇的缝隙间流出。
甜美的陶醉比睡前饮下的高级酒更快更强地浸透了我的身体。
双唇一度分开,立刻再次重合。
比上一次更加激烈。
【缇娅】,「啾……嗯唔……啾……」
【缇娅】,「嗯……啾,库啾……」
我微微地张开眼睛,看到眼前的缇娅正紧闭着双眼,非常努力地将嘴唇凑过来。
对她的爱意顿时涌上心头。
【缇娅】,「嗯唔……啾……」
【缇娅】,「凯伊姆先生……啾……凯伊姆,先生……」
我摸着缇娅侧脸的手滑到了她的后颈。
将手指探入发梢,感受着她那带着湿气的肌肤的触感。
然后,更加用力地将缇娅拉至身前,用舌头将她的嘴唇撬开。
【缇娅】,「嗯嗯……」
然后,用舌尖挑弄起她口腔的粘膜。
感受那湿润而粘稠的触感。
缇娅居然能给我这么舒适的触感,让我多少有些意外。
随即,仿佛要停下我这种思考一般,缇娅也将舌头缠了上来。
【缇娅】,「啾噜……嗯唔,库啾……啾」
【缇娅】,「嗯嗯……呼哇……噼啾……咕噜」
我交替地品尝柔软的粘膜与坚硬的牙齿。
缇娅那专心致志的感觉,让我的兴奋渐渐高涨起来。
【缇娅】,「啾噜……噼啾,库啾……」
【缇娅】,「嗯嗯……嗯,嗯……啾噜……噗哈啊!」
缇娅从我身前微微离开。
她似乎已经喘不上气来了。
【缇娅】,「哈啊,哈啊,哈啊……」
【凯伊姆】,「深吸一口气就好」
【缇娅】,「对,对不起……我这是第一次……」
话还没说完,缇娅就害羞地移开了视线。
【凯伊姆】,「之前在牢狱里不是有过一次吗?」
【缇娅】,「那,那个是不算数的」
【缇娅】,「因为因为,那个……那么突然」
【缇娅】,「而且我当时也还没有同意……」
缇娅慌慌张张地反驳着。
我不禁苦笑起来。
【缇娅】,「请您不要笑啊……」
【缇娅】,「那个,我和男性做这种事……那个……还是,第一次……」
【缇娅】,「果然您还是讨厌吧……和我这种未经人事的女性……」
【凯伊姆】,「我倒也没怎么在意」
【缇娅】,「是……是吗?」
【凯伊姆】,「啊啊」
我摸着缇娅的头。
【凯伊姆】,「所以,你也不要介意了」
【缇娅】,「啊,好,好的」
【凯伊姆】,「你才是,和我做没关系吗?」
【缇娅】,「当当当当,当然了!」
【缇娅】,「我非,非常的,高兴呢!」
【缇娅】,「和凯伊姆先生……那个…………」
【缇娅】,「呜呜,太害羞了说不出口」
缇娅的脑海中看来已经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妄想。
当然,我也没有打算背叛她的想法。
【凯伊姆】,「缇娅,过来这边」
我站起身子,向床边走去。
又是害羞又是紧张的缇娅连走路都不是很稳。
摇摇晃晃地挨到床前后,立刻啪嗒一下倒在了床上。
然后,一脸不安地看着我。
【凯伊姆】 「别担心」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缇娅】 「嗯……」
【缇娅】 「被凯伊姆先生这么摸着,总觉得有种安心的感觉呢」
【缇娅】 「……可是,果然……您很擅长和女孩子做这种事呢」
缇娅有些落寞地说道。
这家伙真可爱。
【凯伊姆】 「别说这种无聊的事情啊」
【凯伊姆】 「我也是第一次有这种心情」
【缇娅】 「……是怎样的心情呢?」
当然是爱一个人了。不过我自然不会说出口。
相对地,我直接夺走了缇娅的嘴唇。
【缇娅】 「嗯啾……库啾……啾噜……」
然后,顺势用手心按上了她的乳房。
缇娅的身子猛地一颤。
【缇娅】 「嗯……呼……啊……」
在相合的嘴唇中,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手则隔着衣服,轻轻地揉搓着她胸前的两处膨胀。
【缇娅】 「嗯……呼……嗯唔」
【缇娅】 「嗯啊,嗯……嗯嗯!」
我离开缇娅的嘴唇。
【凯伊姆】 「缇娅」
【缇娅】 「……嗯……」
我在缇娅的耳边轻声低语,令她的后背微微颤抖。
【凯伊姆】 「我之前都没注意到,你的身体很好闻啊」
【缇娅】 「那,那种事情……呀呜!?」
我舔起她的脖子。
从锁骨到耳根,用若即若离的距离爱抚着她。
【缇娅】 「啊,哈啊,咿……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缇娅】 「嗯唔……不……不行,的……嗯嗯嗯呜……」
缇娅的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她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烈。
我一边爱抚着她的胸部,嘴唇也没有在她的脖颈旁闲着。
【缇娅】 「嗯呜,哈啊……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缇娅】 「脖……脖子……痒痒,的……啊,呀呜……感觉,好奇怪」
【凯伊姆】 「胸部呢?」
我试着在手上稍微加了点力。
手上传来软绵绵的棉被般的温暖。
我一边着想象着衣服里面的光景,一边慢慢地揉搓着。
【缇娅】 「哈啊……唔啊……嗯嗯……胸,胸部……」
【缇娅】 「嗯……心里,跳得非常厉害……感觉,快要破了似的……」
【凯伊姆】 「不疼吗?」
【缇娅】 「是的……与其说是疼……呀呜……该,该怎么说……那个……」
【凯伊姆】 「怎么了?」
【缇娅】 「不,不……没,没什么」
缇娅微微地摇着头。
她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可爱。
【凯伊姆】 「说清楚点」
我解开她的领带。
【缇娅】 「啊……」
【缇娅】 「不行,不行……好害羞」
【凯伊姆】 「没事的」
【缇娅】 「什,什么没事啊……真的很害羞的……」
【缇娅】 「因为,被凯伊姆先生……这么摸着……」
我不去注意她通红的脸,顺手将她的衣领拨开。
【缇娅】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想象中更加丰满的乳房出现在我面前。
【缇娅】 「啊,啊呜呜呜……被,被看到了」
【缇娅】 「胸部,被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咱们见面的第二天我不就看过了么」
【缇娅】 「就算那样也不行,请您不要看啊」
【凯伊姆】 「别担心,你的肌肤很漂亮」
【缇娅】 「真,真的吗?」
【凯伊姆】 「啊啊……」
【缇娅】 「不过,您对别的女孩子也是这么说的吧」
【凯伊姆】 「你意外地是个相当爱吃醋的人啊」
【缇娅】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缇娅】 「因为我喜欢您……所以没办法的……」
【凯伊姆】 「不要太欺负我啊」
【缇娅】 「我欺负,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 「没错……」
我再次摸上缇娅的胸部。
【缇娅】 「嗯……啊……」
在我双手的加力下,乳房渐渐地从内衣低下露了出来。
【缇娅】 「好,好痒……啊……」
【凯伊姆】 「很快就会习惯的」
【缇娅】 「我才不想,习惯呢……嗯啊」
【缇娅】 「嗯,嗯……啊,啊啊啊……凯伊姆先生」
【缇娅】 「啊啊,啊,啊……身体,变得奇怪起来了……」
缇娅的声音开始夹杂娇艳的感觉。
肌肤上沁出汗滴,能够看出,一种与发痒不同的感觉开始在她的体内游走。
【凯伊姆】 「你的声音很可爱哦」
【缇娅】 「呃呃!?」
缇娅用手按住了嘴。
而作为她这个动作的对抗,我隔着内衣开始触摸她胸部的尖端。
【缇娅】 「呀呜呜!」
缇娅的身体出现一阵痉挛。
【缇娅】 「嗯……嗯嗯,嗯唔,嗯嗯」
【缇娅】 「嗯呼,呜……嗯嗯唔,嗯嗯嗯,嗯哈啊!?」
她虽然极力忍耐,但却还是发出了声音。
【缇娅】 「呀,啊……不行」
【缇娅】 「凯伊姆先生,不要……呀呜,啊啊啊,嗯唔唔」
【缇娅】 「那种事……真的,真,的……不行,不行的」
缇娅的反应变得剧烈起来。
我向下半身看去,她的双腿已经开始来来回回地摩擦着。
里面的样子也不难想象。
【凯伊姆】 「我要直接摸了哦」
【缇娅】 「哎……哎?哎!?」
【缇娅】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的!」
我将缇娅遮住胸部的胳膊拨开。
然后,将内衣向上掀起。
【缇娅】 「哇,哇,哇哇哇哇」
【缇娅】 「呜呜呜呜呜呜……」
缇娅的脸变得一片通红。
但是,她那圆润的乳房却无视了她本人的意思,自内衣中慢慢露出。
在解开束缚之后,那对山峰看上去更增大了几分。
【凯伊姆】 「好漂亮」
【缇娅】 「哎?」
【凯伊姆】 「我说很漂亮」
【缇娅】 「您,您是指……我的,胸部吗?」
【凯伊姆】 「啊啊」
虽然不算大得惊人,但是好美。
我用手心将乳房包住。
然后,将那润滑的嫩肉握入手中。
她那柔软的乳房随着我的动作而改变着形状,但我一松手,它就立刻恢复了原形。
【凯伊姆】 「摸起来也很舒服」
【缇娅】 「凯,凯伊姆先生……嗯……好下流」
【凯伊姆】 「因为我是男人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爱抚着乳房。
双手令乳房自下而上地来回摇晃,指尖则挑弄着那淡粉色的乳头附近。
【缇娅】 「呼啊,啊,呀呜……凯伊姆先生……」
【缇娅】 「……比起刚才,感觉……变得,更奇怪了」
【缇娅】 「嗯,啊……非常……喜欢的感觉,满满地……满满地……」
缇娅微微地俯身,忍耐着快感的来袭。
【缇娅】 「喜欢您……嗯唔,喜欢您……凯,凯伊姆先生」
【缇娅】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了……呀呜」
【凯伊姆】 「缇娅……」
缇娅的单纯,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污秽。
我要,将这个女孩子……
我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内心的挣扎露出表面。
【缇娅】 「啊呜……呜呜……凯伊姆,凯伊姆,先生……嗯啊,啊啊啊……」
【缇娅】 「呀啊啊……感觉,感觉……变得好奇怪……呀呜……嗯,啊啊啊」
缇娅双腿的动作变得越来越频繁。
体温上升,身上散发出甘甜的气息。
【凯伊姆】 「我要摸这里了哦」
【缇娅】 「……哎?」
缇娅不由得一怔。
【缇娅】 「呀!?」
【缇娅】 「呀,那里……很脏……」
缇娅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但没有真的在抵抗。
我放在她膝盖上的手滑入了她的大腿根。
她的裙子下面透出一丝丝热气。
【缇娅】 「嗯啊!?」
同时,指尖传来了湿润的感觉。
【缇娅】 「好……好害,羞……」
【缇娅】 「您不觉得,那里有些奇怪吗……?」
【凯伊姆】 「已经湿了啊」
【缇娅】 「呜呜呜呜呜呜~……」
缇娅像个小动物似的碎碎念着。
【凯伊姆】 「老实点」
我为了不让她感到疼痛,而小心地揉搓着她生殖器的边缘部位。
【缇娅】 「啊呜,呀啊啊……凯伊姆,先生……」
【缇娅】 「呀呜……呼啊啊啊……嗯,嗯嗯……」
缇娅拼命地忍耐着快感,身体变得非常僵硬。
我将手指从布料的边角,渐渐地向中心移去。
让手指轻轻地陷入里面两三次后,炽热的液体就渗了出来。
【缇娅】 「啊呜……明,明明很害羞……总觉得,好热……」
【缇娅】 「我变得,好奇怪……身体,乖乖的……嗯呼,啊啊啊啊」
【凯伊姆】 「谁都是这样的,用不着不好意思」
我用手指沾上液体,沿着裂缝上下地摩擦着。
【缇娅】 「可是,可是可是……嗯唔唔……啊呜,呀啊……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缇娅】 「不行……好,好……好害羞……的……嗯啊啊啊!」
缇娅摇动着身体。
双腿之间已经微微地传来湿润的水声。
【缇娅】 「好,好奇怪的声音……不,不要啊……」
【缇娅】 「我是个……变态,的女孩子……啊呜……吗……?」
【凯伊姆】 「我很高兴哦」
【缇娅】 「高,高兴?」
【凯伊姆】 「没错」
我让手指继续在粘稠的中心戳动着。
【缇娅】 「嗯……为,为什么……呀嗯……呢……」
【缇娅】 「我明,明明……变得……啊呜,嗯唔唔……这么,奇怪……」
【凯伊姆】 「这说明我让你感到舒服了,对于男人来说,这是相当高兴的事情」
【缇娅】 「凯伊姆,先生……」
【缇娅】 「我也,那个……想要对凯伊姆先生,这样做……」
【缇娅】 「想让您开……啊呜呜呜……呀,呼啊,啊啊啊」
噼啾……
水声再次响起。
在布料已经被相当多的爱液所浸透后,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缇娅】 「嗯……啊……啊……?」
缇娅将紧紧闭着的眼睛睁开。
【缇娅】 「啊……那,那个……」
【缇娅】 「我……我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吗……?」
【凯伊姆】 「不是,这样下去你的内裤会弄脏的」
【缇娅】 「……哎?」
【缇娅】 「……啊,啊……是的……」
缇娅察觉到我话中的意思后,一边移开视线,一边把腰抬了起来。
然后,伸手脱掉了裙子和内裤。
内裤离开身体的时候,带出了一条透明的丝线。
【缇娅】 「呜,啊啊啊啊……」
缇娅的脸红得仿佛能冒出火来。
脱掉衣服似乎让她感到格外的害羞。
【凯伊姆】 「我要摸了哦」
【缇娅】 「……好,好的……」
我将手放到缇娅的膝盖上。
感受着她汗液的湿气,将手指探向大腿的深处。
【缇娅】 「啊……」
随着粘稠的声音响起,手指轻轻地陷了进去。
但是,她的那里还没有做好被我的手指侵入的准备。
我沿着纵向的裂缝,慢慢地动了起来。
【缇娅】 「嗯……」
缇娅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
【凯伊姆】 「没事的,交给我吧」
【缇娅】 「好,好的」
我吻上缇娅的嘴唇,开始爱抚她的那里。
手上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缇娅】 「嗯唔……啾库……嗯啾,啾……」
【缇娅】 「库啾……啊呜……嗯唔……库啾」
即便如此,对没有过经验的缇娅似乎也已经是相当大的刺激了。
缇娅的舌头配合着我手上的动作,仿佛要将自己的快感传递过来一般,不停地蠕动着。
【缇娅】 「嗯嗯,嗯啊,库啾,噼啾」
【缇娅】 「啾,库啾,啾唔,嗯嗯嗯嗯……噗哈!」
【缇娅】 「啊啊,呼啊啊,啊啊啊啊!」
刚解开接吻,缇娅就发出了娇声。
【缇娅】 「呀,不行」
【缇娅】 「不行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 「嗯啊,凯伊姆先生,啊啊啊啊,呀呜,呼啊啊啊!」
啾库,噼啾!!
只是轻轻地触摸,就让她的那里传来粘稠的水声。
我一点点地将手指移向性器上部那个敏感的部位。
【缇娅】 「呀呜!?」
【缇娅】 「呀,呀,呀,呀啊啊啊……呼啊,嗯哈啊嗯!」
缇娅痉挛着发出很大的呻吟声。
她的声音中,没有拒绝的意味。
而是陶醉于这甜美感受的少女的娇声。
我将指尖缠上粘液,给予她更强烈的刺激。
【缇娅】 「嗯啊,啊,呀……不要,不要……啊呜」
【缇娅】 「我,我,变得好奇怪……」
【缇娅】 「这样,下……去的话……啊呜呜……会被凯伊姆先生,讨厌的」
【凯伊姆】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缇娅】 「真的……真的吗?」
缇娅用她那双湿润的眼睛向我投来认真的视线。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缇娅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缇娅】 「呼啊,啊啊,嗯嗯嗯!」
【缇娅】 「啊啊啊,呀啊,嗯哈啊,啊啊,呀啊啊啊,嗯唔唔唔」
【缇娅】 「不行,已经,不行了,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库啾,啾,噼啾,库啾!!
溢出的爱液打湿了我的手。
一口气让她达到高潮吧。
我令手指微微地开始震动。
【缇娅】 「呼啊啊啊啊啊啊,呀,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缇娅】 「呼啊嗯,啊啊啊,凯伊姆先生,有什么要出来了……呀啊啊啊啊!」
【缇娅】 「呼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的身体跳了起来。
她的指甲陷入我被抓住的两只胳膊里。
【缇娅】 「呃呃!嗯!啊!」
缇娅的身体断断续续地痉挛着。
每次痉挛,都会让爱液从阴道口中漏出。
【缇娅】 「咿呜……啊……嗯……呃…………」
【缇娅】 「唔……啊……啊……啊……」
缇娅倒在我的身上,声音变得瘫软无力。
身体随着慌乱的呼吸而剧烈地起伏着。
我摸着她那大汗淋漓的脑袋。
【缇娅】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缇娅】 「呜…………凯伊姆,先生……」
【缇娅】 「我,我是……第一次……有这种,这种……感觉」
【凯伊姆】 「稍微休息下吧」
【缇娅】 「啊,好……好的……」
我抱住汗淋淋的缇娅。
她那炽热的体温和呼吸透过衣服传到我的身上。
【缇娅】 「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缇娅】 「总觉得,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晕晕的,什么都看不见……」
【凯伊姆】 「不难受吗?」
【缇娅】 「是的……可是,有种要死了的感觉」
【凯伊姆】 「这样啊」
我再一次摸起她的脑袋。
【缇娅】 「这样,我也能成为普通的女性了吗?」
【凯伊姆】 「还没完呢」
【缇娅】 「果,果然……是呢」
【凯伊姆】 「讨厌吗?」
【缇娅】 「不不不不」
缇娅用力地摇着头。
【缇娅】 「和凯伊姆先生做那种事,该说是光荣呢,还是好浪费呢……」
【缇娅】 「那个,我非常……高兴」
她最后的那一句话,已经有如蚊虫般细小。
【凯伊姆】 「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之后再做吧」
【缇娅】 「……我没事的」
缇娅弱弱地说道。
必须要在现在才行──
感受到她话中的意味后,我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
【凯伊姆】 「我知道了」
那么,只要做得不太消耗她的体力就好。
我轻轻地吻着缇娅,将手搭上她的衣服。
【缇娅】 「呜呜……好害羞」
【凯伊姆】 「你的身体很漂亮,拿出点自信来」
【缇娅】 「那种事,一般来说是做不到的啊……」
缇娅虽然一副要哭的样子,但却没有做出抵抗。
我按顺序脱掉她的衬衫和内衣,让她那耀眼的身体完全地暴露在空气中。
【缇娅】 「……」
【缇娅】 「那,那个,我应该怎么做好呢?」
一般说来,应该是让缇娅朝天躺下的……
但是,她的后背上有巨大的翅膀。
【凯伊姆】 「我躺在床上,你骑上来」
【缇娅】 「哎?哎?……怎么会」
【凯伊姆】 「这也没办法吧」
【缇娅】 「呜呜呜呜呜呜……」
【凯伊姆】 「现在很暗,看得不是很清楚,别担心」
【缇娅】 「那么,您说我漂亮是在说谎吗?」
【凯伊姆】 「我没有说谎」
【缇娅】 「真不明白您的意思」
【凯伊姆】 「听我的话」
我率先在床上躺下,向缇娅伸出手去。
犹豫了一会后,缇娅慢慢地骑了上来。
【缇娅】 「骑,骑着凯伊姆先生什么的……」
在她那困惑的表情下面,那对丰满的双丘正在微微地摇晃着。
我将腰部适度调整了一下,抵住她那柔软的小腹。
因为双腿张开的缘故,她那丰满的臀部之间,性器顿时映入我的眼帘。
而从那私处之中,爱液正在渐渐地滴落。
这幅淫靡的光景,让我的下半身充满了血液。
【凯伊姆】 「……」
因为不想让缇娅太过费事,所以我自己将下半身的裤子脱下。
坚硬而挺直的生殖器从内裤中一跃而出。
【缇娅】 「哇……这,这个……」
【凯伊姆】 「第一次见到吗?」
【缇娅】 「当,当然了」
缇娅背过眼睛,手则伸向我的阴茎。
然后,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慢慢地包了上来。
【缇娅】 「好热啊……而且,一跳一跳的」
【缇娅】 「这个……要进入我的体内吗?」
【凯伊姆】 「就是这么回事」
【缇娅】 「……」
缇娅握着阴茎,缓缓抬起腰来。
然后,让分开的大腿根慢慢地凑近我的男根。
【缇娅】 「嗯……」
库啾……
两人性器的前端相碰。
【缇娅】 「啊,啊咧……?诶咻……」
不知道应该如何掌握分寸的缇娅将身体摇来摇去。
阴茎被她那湿润的性器摩擦,给我带来了相当大的快感。
【凯伊姆】 「再把腰沉下来点」
【缇娅】 「好,好的……」
【缇娅】 「唔……咕……」
缇娅皱了皱眉。
应该很痛吧。
【凯伊姆】 「加油」
【缇娅】 「没,没事的……我已经习惯,疼痛了……」
缇娅说着她惯用的台词,将腰沉了下来。
【缇娅】 「唔……啊,啊,啊……」
龟头的部分姑且先探了进去。
然后,缇娅的体内便立刻开始抵抗。
【缇娅】 「呜……!」
【缇娅】 「唔啊啊!!」
滋溜……
下一刻,分身便全部被温软的肉壁给包裹住了。
本应该插不进去的东西,插入了缇娅的体内。
顿时,强烈的被拒绝感便自下体涌来。
【缇娅】 「哈啊……哈啊……哈啊……」
缇娅保持着结合的姿势,大口地喘着气。
【凯伊姆】 「不要紧吗?」
【缇娅】 「好,好的……」
【缇娅】 「没事,的……因为是凯伊姆先生……」
缇娅露出微笑,眼眶微微地泛起泪光。
肉棒上微微地能够看到血迹。
【缇娅】 「这,这之后……应该怎么做……?」
【凯伊姆】 「上下动一动」
【缇娅】 「上,上下?……像,像这样吗?」
缇娅用让人心焦的缓慢动作将腰部抬起。
湿润的肉壁摩擦着阴茎。
【缇娅】 「嗯唔……啊……库……」
【缇娅】 「嗯……咕……嗯咻……啊……呜……」
【缇娅】 「呃呃……库……啊,啊……嗯嗯嗯」
【凯伊姆】 「就是这样」
【缇娅】 「好,好的……」
【缇娅】 「咕……啊啊,啊……啊,啊……」
缇娅忍耐着疼痛,缓缓摇动着腰部。
与娼妇相比,她的动作简直就像小孩子的嬉戏。
但是,却给我带来了极高的快感。
这是我和她心灵和身体同时紧紧相连的证明。
【凯伊姆】 「很舒服哦」
【缇娅】 「太,太好了」
【缇娅】 「我会……嗯唔……更加努力,的……」
分身翻弄着缇娅的嫩肉。
插入的时候,那炽热的阴道将我的分身吞下──
而拔出的时候,那无数的褶皱则吸附在整个龟头上,用力地摩擦。
【缇娅】 「嗯……咕……诶咻,嗯」
【缇娅】 「嗯,啊……啊……啊,啊,啊」
啾……噼啾……库啾……
【缇娅】 「哈,啊,嗯,唔」
【缇娅】 「凯,凯伊姆先生……肚子,变得,好……好热,啊……呀呜,啊啊」
【缇娅】 「嗯唔唔,呀呜……嗯啊,啊啊啊……摩擦,着……哈呜,啊,啊,呼啊啊啊!」
她的音质发生了改变。
【凯伊姆】 「做得很好,缇娅」
【缇娅】 「啊,好,好,好的……」
【缇娅】 「我……恩恩,啊……不,不是很清楚……」
缇娅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没有停下腰部的动作。
她的身体在我身上不住地跳动着。
【缇娅】 「呀呜,嗯,啊呜……好……好强烈,凯伊姆……先生……啊啊」
【缇娅】 「凯,伊姆先生……啊呜……啊啊啊……凯伊姆,嗯啊……先生!」
啾,库恰,奴啾!
咕啾,啾噗,咕啾!
肉棒每次出入,都带起一串爱液的水泡。
我用甚至可以称作过分的强烈动作,自下蹂躏着缇娅那柔软的性器。
视觉和听觉让我的兴奋不停地升高。
【凯伊姆】 「缇娅……」
【缇娅】 「呼啊啊,凯伊姆,先生……啊啊,嗯啊啊,呼啊啊啊」
【缇娅】 「嗯呜呜……我,我……好幸福……能和,凯伊姆先生……啊呜,像这样做」
我握住骑在我身上的缇娅的手。
【凯伊姆】 「下次,再回牢狱去吧」
【缇娅】 「好的……」
缇娅也紧紧地将我的手回握回来。
【缇娅】 「咿呜,啊啊,呀啊啊,呀呜,啊,啊,嗯嗯嗯」
【缇娅】 「不行……啊啊啊……凯伊姆……凯伊姆,先生……呼啊啊,啊……呀啊!」
缇娅分开双腿,开始将动作加快。
【缇娅】 「呜啊,啊啊……这么,用力……不行,不行!」
【缇娅】 「呼啊啊,呀啊,啊,呀啊啊,已经……已经……啊啊啊!」
【缇娅】 「喜欢……嗯啊啊啊……喜,欢……喜欢您……啊啊,啊,啊,啊」
【缇娅】 「凯伊姆先生……在向上,向上……动着……啊呜,呀啊,呼啊啊啊……呀啊啊啊」
阴道更加用力地收紧。
我们的下半身开始散发出很大的热量。
【凯伊姆】 「差不多,要去了」
【缇娅】 「嗯啊啊啊,库唔,呀啊啊啊啊,我,已经,已经!」
【缇娅】 「啊,啊啊,啊,啊,啊……凯伊姆先生,啊啊啊啊」
分身挺入阴道的最深处。
阴茎充斥着热度,后背传来一阵麻痹的感觉。
【缇娅】 「好,热……好热……哈呜,这么热……啊啊啊啊」
【缇娅】 「呀,不行的,不行不行不行……插进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抓住缇娅的腰,全力让男根贯穿她的身体。
爱液变成飞沫四溅而出。
【缇娅】 「呀啊啊啊……不行……凯伊姆先生……太激烈,了……啊呜」
【缇娅】 「呜啊啊,呀啊啊,啊…………要来了,要来,了……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缇娅】 「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呀啊,要来了……嗯啊啊,呀啊啊啊啊!」
【缇娅】 「咿呜,嗯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 「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的身体用力向后一仰。
【凯伊姆】 「咕!」
噼呜,咚库!!!
咚噗咚噗,噼呜!!!!
我将所有的欲望,在缇娅的体内倾泻而出。
【缇娅】 「啊啊,咿呜……啊……」
【缇娅】 「呼啊……啊……呀啊……啊啊……」
缇娅的身体感到这股射精带来的冲击,不住地颤抖着。
阴道再一次缩紧。
咚噗!!
噼呜,噼呜噼呜……!!
快感瞬间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
【缇娅】 「哈……啊……」
缇娅接下我的精液,露出陶醉的表情。
【缇娅】 「哈啊,哈啊……哈啊……」
【缇娅】 「凯,凯伊姆……先生的那个……在身体里面……颤抖着」
【凯伊姆】 「男人就是这样的」
【缇娅】 「我……做得,还可以吗?」
【凯伊姆】 「啊啊,我很舒服哦」
【缇娅】 「……太,太好了……」
【缇娅】 「嗯……啊……」
我们分开相合的性器。
混杂着些微血液的体液自缇娅的性器中流出。
【缇娅】 「啊……呜……已经,不行了……」
缇娅的浑身顿时脱力。
我用胸膛接住了缇娅倒下的身体。
【凯伊姆】,「不要紧吗?」
【缇娅】,「好,好的……」
缇娅躺在我的胸前,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虽然她这是第一次,但已经足够努力了。
我摸着缇娅的头。
【缇娅】,「嗯……」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用脸蹭着我的胸膛。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呵呵呵……」
【缇娅】,「总觉得,我有种想要叫您名字的冲动呢」
缇娅微笑着说道。
【凯伊姆】,「刚才你不是已经叫过很多次了吗?」
【缇娅】,「那,那个……」
【缇娅】,「我没有印象……大脑中,一片空白」
【凯伊姆】,「嘛,那就没办法了」
我再一次摸着她的头。
【缇娅】,「……呼……」
缇娅则吐出了安心般的呼吸。
【缇娅】,「非常感谢您,凯伊姆先生」
【缇娅】,「谢谢您让我体会到这么幸福的感觉」
【凯伊姆】,「用不着道谢,这种事也是我所希望着的」
【缇娅】,「好的」
缇娅眯起了眼睛。
然后,将脸再次依到我的胸前。
【缇娅】,「那个……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嗯?」
【缇娅】,「我最喜欢凯伊姆先生了」
【缇娅】,「真的……真的……」
【凯伊姆】,「啊啊」
【缇娅】,「那么,那个……凯伊姆先生……那个,又怎么样呢?」
【凯伊姆】,「你知道的吧?」
【缇娅】,「我,我才不知道呢」
缇娅用闹别扭的声音说道。
看起来,她似乎是想听我亲口说出喜欢这两个字。
人生中如果有一个时候,即使嘴会裂开,也必须将这个世间最美的词汇说出口的话……
那么对我来说,就是这个时候。
【凯伊姆】,「我也喜欢你」
【缇娅】,「唔唔……」
我将缇娅拥入怀中。
【缇娅】,「我会,努力的」
【缇娅】,「……努力地,守护住这座都市」
【凯伊姆】,「啊啊……」
缇娅还要回到研究中去。
这让我的大脑顿时冷静下来。
【凯伊姆】,「……」
我无言地摸着缇娅的头。
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种事了。
缇娅发出舒服的呻吟声,像只被主人抚摸的小猫一样,将头埋进我的胸膛。
【缇娅】,「……我可以,稍微再这样休息会吗?」
【凯伊姆】,「当然可以」
【缇娅】,「呵呵……谢谢您」
缇娅的脸上应该正在露出笑容吧。
在那之后,缇娅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不久之后,便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向窗外看去。
月亮正发出醉人的光芒。
在她醒来之后,我还要把她送回研究室。
别无他选。
但是──
心底却渐渐涌现出庞大的虚无感。
就好像尘埃快速地在一间空屋中堆积般的感觉。
我也睡吧。
已经没有什么应该去考虑的事了。
我闭上眼睛。
缇娅正躺在我的胸前。
在她那犹如催眠曲般均匀而悦耳的呼吸声中,我深深地陷入了睡梦之中。
微风拂过麦田。
荡起一圈金黄色的波浪。
我的脚知道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
那就是,我和缇娅两人的家。
她应该正在那里,为我煮着今天的晚饭吧。
我快步地走在草原的道路中。
不久之后,就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间,小小的房子。
缇娅不喜欢和自己不相称的大房子。
所以,这里就是我们两人爱情的小屋。
烟囱中冒出袅袅的烟雾。
房子里传来诱人的肉香。
看来,今天的晚餐也很值的期待啊。
我克制住内心的骚动,将手伸向门把。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
我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看来,我似乎是做了个梦啊。
麦田中的小屋啊……
和缇娅相处了这么久,似乎也让我变成了一个相当闲适的人啊。
【凯伊姆】,「……」
身边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
是缇娅正在整理着装。
【凯伊姆】,「缇娅……」
【缇娅】,「啊,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要回去了吗?」
【缇娅】,「……是的」
【缇娅】,「多亏凯伊姆先生的福,我已经很有精神了」
【缇娅】,「我会更加努力的」
缇娅露出了微笑。
她的笑容中,不见平素的那副开朗。
而是有如月光一般,沉静的笑颜。
【凯伊姆】,「我还会再去看你的」
缇娅静静地摇了摇头。
【凯伊姆】,「怎么了?」
【缇娅】,「如果您为我着想的话,就请不要再来了」
【凯伊姆】,「你说什么?」
【缇娅】,「如果您再对我这么温柔的话,我肯定会气馁的」
【缇娅】,「所以,您最好不要再来见我了」
【凯伊姆】,「……」
女人这种东西,总是这样。
她们总是喜欢在心底擅自地为一件事情画上句号。
难道是想当哪出悲剧的演员么。
【凯伊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洒脱的想法的?」
【缇娅】,「我想要更加努力」
【缇娅】,「更加努力地,去守护这座城市」
……还有,凯伊姆先生您。
缇娅虽然没有将后一句话说出口,但她那无声的决意已经传到了我的心中。
【缇娅】,「之前,从凯伊姆先生的家里逃走的时候,我对您下了安眠药」
【凯伊姆】,「啊啊,的确是啊」
真是怀念的话题啊。
我轻率得喝下了混有安眠药的茶,让缇娅逃了出去。
【缇娅】,「但是,我今天不会再用药了」
【凯伊姆】,「缇娅……」
【缇娅】,「凯伊姆先生……我喜欢您」
【缇娅】,「所以,我希望能保护您」
她的眼神中,寄宿着我至今为止从未见过的强烈意志。
甚至让我不由得怀疑,眼前的少女究竟是不是缇娅本人。
【缇娅】,「只要看到您,我就会忍不住向您撒娇。所以,请您不要再来研究室了」
缇娅向后退了一步。
【缇娅】,「就算是为了我……」
【缇娅】,「为了住在这座都市里的,成千上万的居民们,请您不要再来了」
b__screenmsg 0, "少女:「万事屋是做什么的呢?」"
b__screenmsg 0, "缇娅:「没想到,会有人给我买这么好的东西」"
b__screenmsg 0, "缇娅:「但是,我还是不客气地收下了」"
b__screenmsg 0, "缇娅:「我命中注定有必须要去完成的,重要的使命」"
过去种种的场景在我的脑海中,有如走马灯一般划过。
我很想挽留住她。
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犹豫不前。
【凯伊姆】,「……知道了」
【缇娅】,「……」
一瞬间,
真的只有一瞬间,我在缇娅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划而过的软弱。
【凯伊姆】,「拜托你喽」
【缇娅】,「好的」
随即,她便对我露出了,我人生中所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然后……
【缇娅】,「请您不要责怪自己」
【缇娅】,「大家都知道,您的判断是正确的」
【凯伊姆】,「啊啊」
【缇娅】,「那么,我走了!」
缇娅转身跑出了房间。
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被关上的门,将我和缇娅彻底地隔开。
走了啊……
我向床上倒去。
喀嚓……
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响。
响声的主人,是缇娅掉在被子里的项链。
这是过去在牢狱时,我所买给她的东西。
应该是在做爱的时候摘下的吧。
我将这个便宜货收入怀中。
把这个留给我,当作纪念物么。
真有缇娅的风格──
一大早就醒来的我,为了观察战况而来到了阳台。
【鲁基乌斯】,「真早啊」
【莉西亚】,「什么啊,是你啊」
【凯伊姆】,「早上好啊」
【鲁基乌斯】,「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和缇娅君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凯伊姆】,「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我们没有做出任何改变,只是恢复到了平稳的日常。
我们所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鲁基乌斯】,「她从今天开始,将会接受更加严酷的实验」
【凯伊姆】,「不用再说了」
我无法为她做到任何事情。
就算告诉我也无济于事。
【凯伊姆】,「比起那个,你还是担心一下战况吧」
【凯伊姆】,「如果在缇娅那边出结果之前,王城先陷落的话,那才真是万事俱休了」
我向下层望去。
叛乱军的本队仍旧停留在下层。
但是,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上层,而其中的一部分,已经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凯伊姆】,「大圣堂么……」
大圣堂已经处在叛乱军的包围之中。
【鲁基乌斯】,「圣女大人在今天凌晨,似乎就已经从圣域跳下去自杀了」
【鲁基乌斯】,「神官长也已经被叛乱军夺走了性命」
【凯伊姆】,「有新任的圣女吗?」
【鲁基乌斯】,「当然不可能有了」
【鲁基乌斯】,「圣教会的结构已经完全被破坏」
【莉西亚】,「毕竟,圣女无法令都市漂浮的事情已经被证明了」
【凯伊姆】,「叛乱军那边有什么反应?」
【凯伊姆】,「知道让都市漂浮的人并非人类以后,还能维持住秩序吗?」
支撑着这座都市的,最重要的信仰已经崩坏了。
他们就算陷入恐慌之中也不足为奇。
不过,敌军的势力仍然相当庞大。
放眼望去,甚至可以在敌群中看到身着国王军甲胄的士兵。
【莉西亚】,「今天应该聚集了更多信徒吧」
【凯伊姆】,「……原来如此」
【莉西亚】,「救世主大人正在用她的力量支撑着这座都市」
【莉西亚】,「在面对绝望的时候,恰好又目睹了救世主的奇迹,似乎更加加深了他们的信仰」
【凯伊姆】,「他们只是在找能让自己逃避现实的,最名正言顺的借口而已吧」
【鲁基乌斯】,「在面对精神上的危机时,任谁都会这样做的」
【鲁基乌斯】,「吉克殿下应该也计算到这一步了吧」
鲁基乌斯仿佛在对别人的考试进行分析一般,淡淡地说道。
就连鲁基乌斯都已经放弃了么。
【凯伊姆】,「接下来会变成怎样?」
【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面无表情地眺望着战场。
【鲁基乌斯】,「战斗还没有结束」
【鲁基乌斯】,「现在我们也只能将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一件件地去做好了」
【凯伊姆】,「所以我才问你,咱们还有什么能做的?」
【鲁基乌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凯伊姆】,「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是卖关子的时候吗?」
【莉西亚】,「别吵了」
莉西亚静静地说道。
【莉西亚】,「鲁基乌斯,已经够了」
【莉西亚】,「我也知道,你不想认输」
【莉西亚】,「但是,已经够了」
【鲁基乌斯】,「您打算怎么做呢?」
【莉西亚】,「派出使者,向对方无条件投降」
【莉西亚】,「我不想让这个国家的人民流更多无谓的血了」
【鲁基乌斯】,「就算战争终结,如果这座都市掉下去的话,咱们还是都只有死路一条」
【莉西亚】,「那也比相互厮杀要好吧」
【莉西亚】,「这个国家可不是为了满足你的欲望而存在的」
【鲁基乌斯】,「……陛下」
【莉西亚】,「你已经干得很好了」
【莉西亚】,「我由衷地对你表示感谢」
【莉西亚】,「没有你在的话,我不光当不上国王,更没法得知真相」
【莉西亚】,「我会一直作为吉尔巴鲁特操控着的人偶,而结束我这一生」
【莉西亚】,「这份恩情,我到死都不会忘记」
【鲁基乌斯】,「为您效劳,是我无上的荣幸」
鲁基乌斯跪了下去。
莉西亚轻轻地拍了拍鲁基乌斯的肩膀。
随即,一挥斗篷,便头也不回地回到了王城中。
鲁基乌斯没有阻止她。
【凯伊姆】,「无条件投降,吗」
这样一来,君主制便宣告终结,天使也会被救出。
然后,这座都市──
【莉西亚】,「你,你们这些家伙要干什么!?」
【凯伊姆】,「呃!?」
莉西亚刚走进室内,便被卫兵给团团围住。
【凯伊姆】,「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没事,我不会加害她的」
鲁基乌斯向卫兵的方向走去。
【鲁基乌斯】,「把陛下带到房间里,让她好好地读一会书」
莉西亚的行动完全被卫兵所封锁。
即使看着她那愤怒的表情,鲁基乌斯也仍然无动于衷。
不久之后,莉西亚便被带走了。
【凯伊姆】,「你这家伙,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吗?」
【鲁基乌斯】,「只是发动了第二次的政变而已」
【凯伊姆】,「……」
一场女王的统治,就在我们的眼前落下帷幕。
但是,我却完全没有目睹了一场重大变故的感觉。
如果把这当成是一个节目的话,估计观赏费就连一枚铜币都收不到吧。
倒不如说,剧团的团长反而会因为那些愤怒的观众的粗暴行为,而付出高昂的修理费才是。
【鲁基乌斯】,「我刚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鲁基乌斯】,「战斗还没有结束」
即使在此时此刻,鲁基乌斯也仍旧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他就好像在整理清晨起床时的容装一般,轻而易举地便将莉西亚赶下了王位。
一股恶寒在体内不胫而走。
这个男人,还有什么他不敢干的事?
突然,仿佛代替莉西亚的离去一般,一个脚步声向我们逼近。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准备已经就绪了」
【鲁基乌斯】,「比预定的还早啊,干得不错」
【西斯狄娜】,「您过奖了」
【鲁基乌斯】,「没时间了,赶快开始吧」
【西斯狄娜】,「好的,属下遵命」
西斯狄娜带着高昂的表情转身走开。
【凯伊姆】,「你打算要做什么?」
【鲁基乌斯】,「你马上就会知道」
鲁基乌斯将身体探出栏杆,向外望去。
【鲁基乌斯】,「地面上明明在发生战争,这片天空却没有任何改变啊」
我久违地向天空望去。
晴朗的天空中,万里无云。
仿佛在那之下,正有无数的家人和恋人们,正坐在被风吹过的草原上,其乐融融地品尝着便当。
这片天空,和那一天非常相似。
【鲁基乌斯】,「每当望向天空的时候,我总是会回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凯伊姆】,「真难得,你居然也会这么感伤啊」
【凯伊姆】,「莉西亚这件事让你的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吗?」
【鲁基乌斯】,「谁知道呢」
鲁基乌斯露出暧昧的笑容。
【鲁基乌斯】,「虽然不能说不难受,但已经经历过那么多的痛苦,这也就不值一提了」
大风起兮。
我们沉默地聆听着远处传来的战斗的声音。
如果不向战场的方向望去的话,感觉这个声音就仿佛来自某个遥远的国家一样。
突然,随着微微的震动,地面响起了轰鸣声。
【凯伊姆】,「又是地震啊」
【鲁基乌斯】,「是啊」
我们进行了一次奇妙的问答。
鲁基乌斯将手搭在栏杆上,将视线投向战场。
【凯伊姆】,「……怎么了?」
我向着战场望去。
什……?
叛乱军的阵营突然自中央分裂,一条横向的粗线在他们的中间展开。
是我的错觉吗?
我一次又一次地眨着眼睛。
下一瞬间,被横线割开的一部分,高度陡然下降。
【凯伊姆】,「!!!!!!」
下层的一部分土地带着半数的叛乱军,慢慢地掉了下去。
【凯伊姆】,「……那……那是……什么啊……」
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这个奇异的场景。
是崩落……
发生了崩落。
而这场崩落,直接击中了叛乱军的阵营。
『崩落』
在这个词汇,终于浮现在我脑海当中的时候,
崩塌的大地已经完全从都市中分离,被吸入了那漆黑一片的下界中。
地震的轰鸣也好,战斗的噪音也罢,都在一瞬间完全停了下来。
唯有盘旋在上空的乌鸦,发出高亢的不详之声。
这算什么啊。
什么啊……喂……
我用力地擦了擦眼睛。
下层凭空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半圆形空洞。
在这里看上去,就仿佛它本来就存在在那里一般。
【凯伊姆】,「开玩笑……的吧?」
【鲁基乌斯】,「这是现实」
【鲁基乌斯】,「战斗还没有结束」
【鲁基乌斯】,「我刚才,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该不会……
鲁基乌斯,你这家伙……
【凯伊姆】,「会变成这样……你之前就知道了吗……」
【鲁基乌斯】,「不对」
鲁基乌斯向我看来。
【鲁基乌斯】,「那个洞,是我造出来的」
鲁基乌斯那过于平淡的语气,让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鲁基乌斯】,「这座都市,有着名为《解放》的机能」
【鲁基乌斯】,「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让任意的地方掉到下界去」
【凯伊姆】,「那些事情都无所谓!」
我抓住鲁基乌斯胸前的衣服。
【凯伊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个人在刚才死去了啊!」
【鲁基乌斯】,「不知道」
【鲁基乌斯】,「虽然不知道……」
【鲁基乌斯】,「但是,活下来的人的数量,要更多」
【凯伊姆】,「!?」
眼前一片空白。
突然涌上的眩晕感,让我倒在了阳台上。
【凯伊姆】,「你……在这种时候,还在说数量的事情吗……」
【鲁基乌斯】,「就因为是这种时候,所以才更要说」
鲁基乌斯将被扯乱的衣领整理好。
【鲁基乌斯】,「不对,应该这么说。不管面对怎样的状况,我都会选择那条能让更多人活下来的道路」
【鲁基乌斯】,「如果放着不管的话,王城会陷落,天使会被解放,都市则会坠落到下界」
【鲁基乌斯】,「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鲁基乌斯】,「你看好了」
我向着战场望去。
犹如头上突然下起大雨的蚁群一般,叛乱军变得一片混乱。
【鲁基乌斯】,「现在,那边正充斥着各种流言」
【鲁基乌斯】,「会发生崩落,说明救世主是冒牌货」
【鲁基乌斯】,「如果是真的救世主,是不会让自己的军队落下去的——他们都在竞相说着这样的话题」
【凯伊姆】,「……你早就已经,想到这一步了么」
【鲁基乌斯】,「我说过很多回了,战斗还没有结束」
【鲁基乌斯】,「既然你记忆力不怎么好,那我就不妨跟你明说。战斗会结束只有两种可能性:都市安定下来,或者我死掉」
【鲁基乌斯】,「在那之前,我都会继续战斗下去」
【凯伊姆】,「鲁基乌斯……你这家伙……」
叛乱军的前进完全停止了下来。
他们甚至开始向后涌去,在互相的推挤下,人们开始纷纷地坠落到背后的空洞中。
在这片没有任何救赎的混乱之中,人们不分例外地被厄运所吞噬。
地面如果崩塌,人就会掉下去。他们正在用自己的生命,证明这个三岁孩童都明白的真理。
一个又一个地,坠入无底的深渊。
【凯伊姆】,「难道说……柯蕾特那时的崩落,也是你策划的吗……」
【鲁基乌斯】,「是啊」
我一脚踹上阳台的栏杆。
【凯伊姆】,「为什么!」
【凯伊姆】,「为什么要让牢狱掉下去!」
【凯伊姆】,「为什么梅尔特不得不死啊!」
鲁基乌斯露出悲伤的表情,将头低下。
【凯伊姆】,「你有什么脸露出那副表情啊!」
【凯伊姆】,「让那里崩落的人,不就是你这个混蛋吗!」
鲁基乌斯抬起脸来。
在他开口说出的话中,仍旧带有着他平素的那份镇静。
【鲁基乌斯】,「之所以会让牢狱崩落,是因为那里就是为了崩落而存在的区域」
【鲁基乌斯】,「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名叫梅尔特的人是谁,不过她掉下去也只是偶然」
【鲁基乌斯】,「并非我们的本意」
【凯伊姆】,「呃呃!!!」
我将理智交由瞬间达到沸点的愤怒,一拳将鲁基乌斯打倒在地。
剧烈的动作,将桌子和椅子一同带倒。
【凯伊姆】,「为了崩落而存在的区域?」
【凯伊姆】,「开什么玩笑啊,你这混蛋!」
【鲁基乌斯】,「你觉得我会仅仅为了开玩笑而编出这种话吗」
鲁基乌斯一边擦着嘴角流出的血,一边站了起来。
他的态度仍旧十分冷静。
【鲁基乌斯】,「《大崩落》以来,天使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
【鲁基乌斯】,「如果把都市比作一架马车的话……」
【鲁基乌斯】,「马车想要继续行驶,就必须要渐渐地进行减员」
【鲁基乌斯】,「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定期地将一部分人丢入下界」
【凯伊姆】,「需要崩落的话,去让那里的山脉和田地崩落不就好了?」
【凯伊姆】,「为什么非要找人类来当祭品?」
【鲁基乌斯】,「天使的力量减少之后,食物和水的供给量也会减少」
【鲁基乌斯】,「最近在牢狱里,井水纷纷干涸或者浑浊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鲁基乌斯】,「要说还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物价应该会一直持续地上涨」
【鲁基乌斯】,「随着时间的推移,别说是最大的承载量了,这座都市就连维持自己子民生活所必备的资源都将匮乏」
【鲁基乌斯】,「所以,光是减轻都市的重量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凯伊姆】,「为此就造出了牢狱吗!」
【凯伊姆】,「反正早晚也要崩落,既不需要正式的援助,也不用在那里维持治安」
【凯伊姆】,「用关所割开那里与外界的交流,在崩落的时候,也会减小不好的影响是吗?」
鲁基乌斯毫不做作地点了点头。
【凯伊姆】,「也就是说,牢狱的人们生下来,就是为了去面对死亡的吗!」
【凯伊姆】,「那种事情怎么可能被原谅啊!」
【鲁基乌斯】,「我也没想过要得到谁的原谅」
【鲁基乌斯】,「因为,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鲁基乌斯】,「当然我也有回收天使的力量,并进行减少力量消费的研究」
【鲁基乌斯】,「但是,吉尔巴鲁特的独裁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凯伊姆】,「这实在是,太没道理了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鲁基乌斯】,「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鲁基乌斯】,「奇迹般地在《大崩落》中活下来以后,我一直都在调查崩落的原因」
【鲁基乌斯】,「在找到吉尔巴鲁特这个罪魁祸首的时候,已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
【鲁基乌斯】,「但与此同时,我也知道了天使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的实情」
【鲁基乌斯】,「所以,我才会不惜采取武装起义这种强硬的手段,也要将天使抢过来」
【鲁基乌斯】,「不过,一切都已经迟了」
【鲁基乌斯】,「在得到天使的时候,下次崩落的到来已经是不可避免」
鲁基乌斯沉下视线。
他轻轻地擦着手,仿佛想要擦掉手上那些肉眼不可见的污浊。
【鲁基乌斯】,「如果说,我是为了寻找《大崩落》的原因,并防止崩落再次发生而活下来的话……」
【鲁基乌斯】,「结果,我却不得不用自己的这双手去引发崩落」
【凯伊姆】,「我才不管你的那些破事呢!」
【鲁基乌斯】,「我发过誓」
【鲁基乌斯】,「就算是为了被自己杀掉的那些人,我也必须要一直做出正确的判断……」
【鲁基乌斯】,「去选择那条,能让这座都市一直存续到最后的道路」
【凯伊姆】,「谁拜托过你那种事了?」
【鲁基乌斯】,「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鲁基乌斯】,「这种在自己的手上沾满几千名人类血腥的心情,你是无论如何都体会不到的吧」
【鲁基乌斯】,「但是,这是必要的」
【鲁基乌斯】,「因为,必须有一个人为了让几万个人生存下去,而去选择那条万劫不复的修罗之道」
【凯伊姆】,「已经够了……」
【凯伊姆】,「我知道……你是正确的」
【凯伊姆】,「知道死的那一刻为止,你都会选择正确的道路吧」
【鲁基乌斯】,「没错」
鲁基乌斯认真地回应了我的嘲讽
【鲁基乌斯】,「就算是为了那些已逝的死者,我也绝对不能做出错误的判断」
【鲁基乌斯】,「你不是也一直都在支持我的想法吗?」
【鲁基乌斯】,「向着那条摒弃感情,一味地追求理性的道路」
【凯伊姆】,「有一段时间是的」
【凯伊姆】,「但是,凡事都有极限」
【鲁基乌斯】,「一旦走上这条道路,我就不允许任何人中途反悔」
【鲁基乌斯】,「如果在途中被感情蒙蔽了双眼,那才真的会让那些已逝之人的死变得毫无价值」
【鲁基乌斯】,「除非,从一开始就不惜让这座都市毁灭」
【凯伊姆】,「那又如何?」
【凯伊姆】,「为了拯救1000个人而牺牲掉其中的100个,下一次又要为其中的600个人,而牺牲掉另外的300个人……」
【凯伊姆】,「你就要靠做这种事,来让这座都市继续延续下去吗?」
鲁基乌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鲁基乌斯】,「如果没有这份觉悟的话,我早就败下阵来了」
【凯伊姆】,「那么,如果这个世上只剩下我和你两个人呢?」
【凯伊姆】,「从数量上来说是1对1,你要让哪个去死?」
【鲁基乌斯】,「那个时候再视情况而定」
面对我这个冷嘲热讽的质疑,鲁基乌斯立刻便从正面给出了回答。
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是在期待着怎样的答案。
但是,却微微地有些失落。
到那一步以后,就放弃挣扎而一同赴死;又或是,将我留下,自己选择去死。
难道说,我是在期待着听到这样的回答吗。
【凯伊姆】,「在只剩下咱们两个人的世界上,却还是做出那样的选择么」
【凯伊姆】,「你这个人也真够无趣的啊」
【鲁基乌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逗你开心」
【鲁基乌斯】,「而是为了一直做出正确的判断而已」
【凯伊姆】,「呵……哈哈哈……」
我不禁笑了出来。
鲁基乌斯看着我,仿佛在欣赏一个滑稽的小丑。
【凯伊姆】,「你做到这种程度,有谁会高兴?」
【凯伊姆】,「都市也好,政治也好,终究都是为了人类而存在的东西」
【凯伊姆】,「如果到了最后没有人感到开心,那就算苟且偷生也毫无意义」
【鲁基乌斯】,「至今为止,你不都是将都市的利益放在最优先的地位上去考虑的吗?」
【鲁基乌斯】,「为此,才将缇娅交给我们的不是么?」
【凯伊姆】,「……」
【鲁基乌斯】,「那么,你这又是怎么了?突然改变了想法吗?」
鲁基乌斯用嘲讽般的视线注视着我。
【凯伊姆】,「我只是不想再跟着你了而已」
【鲁基乌斯】,「原来如此,这个判断也不坏」
【鲁基乌斯】,「那么,今后你准备怎么做?」
【鲁基乌斯】,「难不成要去加入叛乱军吗?」
【凯伊姆】,「……」
我无法立刻作出回答。
不对,就算再怎么思索,我应该也无法回答出来吧。
缇娅回到了研究室,而这座都市正在走向灭亡。
我应该怎么做?
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鲁基乌斯】,「答不出来吗……」
【鲁基乌斯】,「很遗憾啊,凯伊姆……我实在是很遗憾啊」
鲁基乌斯将胳膊搭在栏杆上,俯视着下面的街道。
战况已经陷入了胶着的状态。
一时间混乱不堪的叛乱军,现在也为了不落入背后的那个空洞,而拼死地战斗着。
一点点地,将国王军压了回来。
【鲁基乌斯】,「就在现在这一刻」
【鲁基乌斯】,「不管是否身处战场,都有大量的人在与面前的死神做着斗争」
【鲁基乌斯】,「但是,在这群人中,你却连自己的行动都无法做出决定」
鲁基乌斯仰视着天空说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微微地有些消沉。
【凯伊姆】,「……」
【鲁基乌斯】,「理想、事理,利益、感情,你没有任何特别看重的东西」
【鲁基乌斯】,「那么,就干脆全部放弃吧」
【鲁基乌斯】,「只不过,我可不喜欢你这种放弃努力的做法」
【凯伊姆】,「你的兴趣和我没有关系」
【鲁基乌斯】,「我是在自言自语」
鲁基乌斯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便再度望向天空。
【鲁基乌斯】,「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追求实际利益的人」
【鲁基乌斯】,「不过,那是我的判断错误」
【鲁基乌斯】,「那么,你是追求理想的人吗?」
【鲁基乌斯】,「不是」
【鲁基乌斯】,「感情呢?」
【鲁基乌斯】,「不是」
【鲁基乌斯】,「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鲁基乌斯】,「对你来说,究竟什么才是重要的,我是一点都想不明白」
【凯伊姆】,「……」
心情微妙地有些无法冷静下来。
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好像站了起来一般。
【鲁基乌斯】,「时而追寻理想,时而从属事理,时而又深陷感情……」
【鲁基乌斯】,「你一直都在改变着自己的主张,说着似是而非的正论」
【鲁基乌斯】,「因为你的头脑很好,所以发言也好,判断也罢,大多数都好像很有道理」
【鲁基乌斯】,「所以,才没有任何人批评过你的做法」
【鲁基乌斯】,「但是,也仅此而已」
【鲁基乌斯】,「你看街道那边」
【鲁基乌斯】,「每个人都在死神的镰刀刀口,迸射出最后的火花」
【鲁基乌斯】,「任何的道理,在这里全都不值一提」
【鲁基乌斯】,「而在这个时候,你又做了些什么?」
鲁基乌斯回过头来。
面对面地凝视着我。
【鲁基乌斯】,「你没有自己真正的主张」
【鲁基乌斯】,「凯伊姆,你……」
【鲁基乌斯】,「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在活着的?」
【凯伊姆】,「!!」
一股过去不曾有过的冲击,在体内不胫而走。
我回想起吉克曾经说过的话。
他曾说过,我没有靠自己的双脚在站立。
【鲁基乌斯】,「之前在和你谈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鲁基乌斯】,「你总是在问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鲁基乌斯】,「而且,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追问」
【鲁基乌斯】,「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啊……」
【鲁基乌斯】,「你是自由的,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我有印象……
印象当中,他的确曾无数次对我这样说过。
【鲁基乌斯】,「在那个只要走错一步就会送掉性命的环境下长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
【鲁基乌斯】,「但是,你也差不多该想清楚了」
【鲁基乌斯】,「每个人,都必须要根据自己的信念,去选择自己前行的道路」
【凯伊姆】,「……」
【鲁基乌斯】,「今后,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鲁基乌斯】,「仍旧会选择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的那条路,继续走下去」
【鲁基乌斯】,「我不会要你和我走上同一条路」
【鲁基乌斯】,「只是,希望你至少能够走在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上」
我们彼此对视。
但是下一瞬间,鲁基乌斯便撇开了视线,将身体从扶手旁移开。
【鲁基乌斯】,「关于缇娅君那边……」
【鲁基乌斯】,「研究继续进行下去的话,她就将会变得不再是她」
【鲁基乌斯】,「说实话,她应该会为了这个都市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吧」
【凯伊姆】,「我知道」
【鲁基乌斯】,「我本来没有必要向你确认,不过毕竟咱们兄弟一场,还是姑且和你说一下」
【鲁基乌斯】,「今后,我会完全接管她的事情」
【鲁基乌斯】,「不允许你来碍事」
【凯伊姆】,「……啊啊」
鲁基乌斯微微地点了点头。
【鲁基乌斯】,「再见了」
说罢,便一抖披风,消失在了王城之中。
阳台上,只留下我独自一人。
我想要跟在他的身后,但双腿却动弹不得。
……我已经,无法和他并肩前行了吧。
看来,直到最后,我都只能遥望着他的背影。
自《大崩落》以来,经过了漫长的岁月。
他即使身处严酷的环境中,也仍旧拼命地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而我却在严酷的环境中,放弃了思考,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最终,曾经有过短暂交集的我们,还是走上了不同的两条道路。
【凯伊姆】,「……」
虚脱感覆盖住了全身。
我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就算站起来,我也没有能做的事。
就算站起来,我也找不到自己前进的方向。
没有振作的勇气。
没有目标。
有的,只是不值一文的自由。
我应该做什么好呢。
都市已经是这种状况,没有人再会去注意这些小事了吧。
……我抬头仰望天空。
【凯伊姆】,「啊啊……」
即使在这个最差劲的日子里,天空也仍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我眼中的世界,却已经全然不同。
【鲁基乌斯】,「那就是所谓阅历的差别」
【鲁基乌斯】,「在不同的阅历之下,眼中所见的世界也会改变……不管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
每当我知道一些无谓的事情,这个世界就会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我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一员。
所有的一切,都在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地动作着,向着不知身处何处的某个人所指的方向,缓缓地流逝。
在这片混沌的长河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身体抛到水流里面。
【鲁基乌斯】,「不知者无罪」
【鲁基乌斯】,「但是,知而无为,就是一种不可否认的罪孽」
我又不是自己喜欢,才会去犯下这种罪的。
……我,
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躺在床上见到的景色,对我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
【缇娅】,「对不起,休息了这么长时间」
【研究員】,「你昨天那么长时间没有回来,真的让我们很担心啊」
【研究員】,「我们还以为,至今为止的努力全部都要白费了呢」
【缇娅】,「对不起」
【缇娅】,「不过,请您放心」
【缇娅】,「我已经转换完心情了,今后会更加努力的」
【研究員】,「谢谢」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拯救那个人。
那个最重视我的凯伊姆先生。
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死去。
就算我或许会因此而消失,也没有关系。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
反正我已经拥有过这么多痛苦的回忆,那么在最后再添上一笔也无妨。
有人在普通的环境中出生,度过普通的人生后安然死去。
也有人在不幸的环境中出生,度过不幸的人生后黯然消逝。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研究員】,「实验很快就会开始」
【缇娅】,「好的」
【研究員】,「其实,从今天起要进行一项新的实验……」
【研究員】,「说实话,我觉得你会感到相当的痛苦」
【缇娅】,「嗯,我没事的」
【研究員】,「关于这个东西……」
桌子上,放着一个装着满满的黑色粉末的小桶。
那个粉末,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研究員】,「这是被称为福音的药粉,简而言之,就是将天使的力量转化为粉末所作出的东西」
【研究員】,「之前,你净化的都是那些羽化病人,接下来请试着净化这些福音」
【缇娅】,「好的,我知道了」
这次的净化,和之前有着明显的不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只看到那个粉末,我就感受到了。
这些粉末,有种非常『浓烈』的感觉。
就好像是将牢狱的那些粘液大量地收集起来,在水里煮过,将剩下的东西干燥后所制成的……
总而言之,就是有一股十分压抑的感觉。
【研究員】,「先从这些量开始试试看吧」
研究员先生,取了一小杯粉末。
门被打开,一名身着白衣的贵族走了进来。
【鲁基乌斯】,「抱歉,来迟了」
【西斯狄娜】,「没有」
【西斯狄娜】,「请问战况如何呢?」
【鲁基乌斯】,「叛乱军的战力经过了相当的削弱」
【鲁基乌斯】,「虽然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西斯狄娜】,「看来,对方的指挥官逃脱一劫了呢」
【鲁基乌斯】,「吉克殿下吗……恶运果然是很强啊」
【西斯狄娜】,「到下次《解放》之前,需要准备一段时间」
【西斯狄娜】,「大概算来,应该还需要花上三天」
【鲁基乌斯】,「……三天么」
【鲁基乌斯】,「姑且去准备吧,有可能会需要再次用到」
【西斯狄娜】,「我知道了」
【鲁基乌斯】,「不过,这样一来,就必须要让缇娅君更加努力了啊」
【鲁基乌斯】,「虽然想一口气让她觉醒……」
【缇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咿……咿,咿……啊,啊啊……」
缇娅的惨叫声响彻在研究室里。
两人都没有塞住耳朵。
而是沉下视线,静静地听着那声声的惨叫。
缇娅所承受的痛苦,是为了拯救这座都市。
这是为都市献上的,最为神圣的祈祷。
考虑到她做出的牺牲,任何人都不能逃避她的悲鸣。
绝对要将缇娅的痛苦看在眼中──
这是从研究最开始的时候,鲁基乌斯就向所有研究员彻底严令的事项。
【鲁基乌斯】,「看来相当严苛啊」
【西斯狄娜】,「缇娅小姐所承受的痛苦,是人类以其自身的意志,将身体做成天使的结构所遭到的反噬」
【西斯狄娜】,「因为福音过度的精纯,会疼痛也是理所当然的」
【鲁基乌斯】,「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尽早让她从这种痛苦中解放出来啊」
【西斯狄娜】,「我想,在缇娅小姐的身体接近天使之后,疼痛应该会渐渐地得到缓解」
【西斯狄娜】,「如果超过一定水准的话,说不定还会反而去索求天使的力量」
【鲁基乌斯】,「原来如此」
【缇娅】,「呜啊啊!啊啊!啊!」
【鲁基乌斯】,「福音吗……」
【鲁基乌斯】,「吉尔巴鲁特大量精制那些粉末,是为了做成能让死者苏生的药物吧」
【西斯狄娜】,「结果,得到的却是黑羽这种产物」
【西斯狄娜】,「或许,天使的力量真的不是吾等凡人所能染指的东西」
【鲁基乌斯】,「别说得这么软弱啊」
【鲁基乌斯】,「如果咱们不去做的话,还能指望谁去做」
【西斯狄娜】,「非常抱歉」
西斯狄娜轻轻地低下头,暗暗地调整着心情。
她已经决定了要至死追随这个年轻、优秀,同时也有某处与自己相似的贵族。
所以,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
【西斯狄娜】,「对了,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鲁基乌斯】,「什么?」
【西斯狄娜】,「昨天晚上,缇娅小姐似乎和凯伊姆有过交涉」
【西斯狄娜】,「或许是因为做了能让自己强烈地感受到自己身上人类的那部分的行为,她觉醒的水准有了相当大的退步。」
【鲁基乌斯】,「原来如此」
该冷静的时候却不够冷静,这是鲁基乌斯对凯伊姆的第一印象。
在不久的将来,自己或许会和凯伊姆为此而真正地一战。
不,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鲁基乌斯立刻做出了否定。
要拯救缇娅,也就是选择让都市走向灭亡。
鲁基乌斯就算站在与他同样的立场上,也绝对不会选择缇娅。
只要是个正常的人类,就不会选择去为了一个女人而牺牲整个都市。
但是,如果,如果凯伊姆真的选择了缇娅的话……鲁基乌斯这样想到。
然后,浮现在心中的台词,让他不禁苦笑。
【西斯狄娜】,「他现在怎么样了?」
【鲁基乌斯】,「不知道」
【鲁基乌斯】,「不过,估计是不会再和咱们见面了吧」
【西斯狄娜】,「这样,啊」
【鲁基乌斯】,「遗憾吗?」
【西斯狄娜】,「请您不要开玩笑,这里已经没有需要他去做的事情了」
【鲁基乌斯】,「呵呵……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格啊」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
鲁基乌斯那寂寞的笑容,让西斯狄娜的胸口猛地一痛。
因为她很清楚,与凯伊姆诀别究竟给鲁基乌斯带来了多么深切的悲伤。
西斯狄娜在内心中,默默地回想起自从凯伊姆来到鲁基乌斯身边以后,一直在说的台词。
『没事的,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守护住你』
将这些话根据自己的立场与情况进行翻译后,西斯狄娜瞬间便想到了自己该说的话。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您的身边,还有我在」
【西斯狄娜】,「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遵从您的指示」
【鲁基乌斯】,「啊啊……」
【鲁基乌斯】,「谢谢」
鲁基乌斯笑了起来。
但是西斯狄娜很清楚,她并未能除掉他的微笑背后所掩藏着的阴霾。
时间飞速地流逝。
在鲁基乌斯离去之后,我一直在呆呆地俯瞰着战局。
战场渐渐地向王城推进。
叛乱军应该明天就能攻到王城来吧。
我就要一直在这里等死么。
我不自觉地将自己手上碰到的小刀拔了出来。
刀身上倒映着我的面庞。
在那阴暗的眼窝上,是一双被失败感所击垮的,毫无生气的眼睛。
这幅表情,和倒在牢狱中的乞丐别无二致。
这就是……我吗。
【凯伊姆】,「可恶……」
我要怎么做才好?
缇娅为了都市,而选择去自我牺牲。
而叛乱军却在步步紧逼。
明天早上,他们或许就会到达王城。
这样一来,缇娅的努力也就会全部白费了吧。
要争取时间。
那么,我难道要加入国王军去战斗吗?
不对,就算多个一兵一卒,对争取时间也起不到帮助。
……
去说服吉克吧。
将都市的秘密全部向他坦白,告诉他无谓的战斗将会导致都市的灭亡。
如果,即便如此,那家伙还是不放弃战斗的话──
我再一次,凝视着小刀的刀身。
在夕阳的映照下,刀刃被染上了一片嫣红。
如果敌军失去指挥官的话,应该就能多少拖延点时间了吧。
而在此期间,研究如果能够完成,缇娅的牺牲也就得到回报了。
现在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工作,就是这个。
是我的话,说不定可以和吉克会面。
见面之后,就只能全力地去说服他了。
吉克是我十几年的朋友。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情同手足。
我不希望让这个刀锋被他的血所染红。
但是,既然都要结束的话……倒不如就用这双手……
我将小刀收回刀鞘。
走吧。
感觉大脑好像发烧了一样。
双腿毫无意识地擅自将我向目的地送去。
感觉自己在迈着的双腿,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
贵族的住宅街,比平常更多了几分冷清。
乍一看上去,就好像夕阳将所有还有呼吸的人,全部都燃烧殆尽了似的。
那些贵族,既没有去守护王城,也没有来守护这座街道,而是在自己的公馆内一个个闭门不出。
我穿过渺无人烟的街道,向着战场走去。
突然,我注意到了一个面向我走来的人影。
夕阳中,一个面熟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沁人的花香。
【凯伊姆】,「艾莉斯……」
女性将自己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艾莉斯】,「……凯伊姆,真是太巧了」
艾莉斯向我走来。
她的步伐宛如在购物时巧遇朋友般轻快。
【凯伊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莉斯】,「我是来见你的」
【凯伊姆】,「你不知道现在这条街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艾莉斯】,「那种事情,小孩子都一看便知」
你傻吗——我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
她那过度平常的举止,让我反而感到是自己有些奇怪。
【凯伊姆】,「被国王军看到的话,你会被杀哦」
【凯伊姆】,「行动之前好好考虑考虑」
【艾莉斯】,「这就是我考虑之后做出的行动」
【凯伊姆】,「你是要来送死么」
【艾莉斯】,「不是」
【艾莉斯】,「我只是讨厌在死之前都见不到凯伊姆一面」
她话一出口,我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但是,艾莉斯的眼神中却有着让我汗颜的认真。
【凯伊姆】,「找我有什么事?」
【凯伊姆】,「不巧,我可没有受什么伤,不需要接受你的治疗」
【艾莉斯】,「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吗?」
【凯伊姆】,「没有啊」
【艾莉斯】,「啊拉,真遗憾」
【艾莉斯】,「不过,你这边看起来可不怎么好呢」
艾莉斯指着我的脸说道。
【凯伊姆】,「这和我的表情没什么关系吧」
【艾莉斯】,「是吗?凯伊姆现在露出来的可是一副乞丐才会有的表情呢」
【凯伊姆】,「……」
在王城的阳台上,我也对如今的自己抱持着同样的感想。
【凯伊姆】,「别管我」
【艾莉斯】,「亏我还难得为你这么担心」
艾莉斯叹了口气
【艾莉斯】,「我来见你,是因为有件东西要给你」
艾莉斯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布袋。
从声音上就可以听出,里面装满了金币。
【艾莉斯】,「来,给」
【凯伊姆】,「钱?这是什么的钱?」
【艾莉斯】,「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艾莉斯】,「我要把你为我赎身所花的钱还给你」
【凯伊姆】,「那件事啊」
在和风锖的纠纷结束之后,艾莉斯就对告诉过我,要从我手中买回自己。
为此,她才会正式地作为一个医生而开始营业。
【凯伊姆】,「你那是认真的啊」
我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
虽然内心中也浮现出了某种感动,但我还是无法释然。
明天,说不定就会死掉,却还要做这种事……
【凯伊姆】,「这种时候,金钱这种东西……」
【艾莉斯】,「就因为是这种时候……」
【艾莉斯】,「就因为是这种时候,我才下决心必须要交给你」
艾莉斯坚定地说着,将布袋向我递来。
我无可奈何地将其接下。
那份重量,几乎让我无法承受。
【艾莉斯】,「能交给你,真是太好了」
艾莉斯露出轻松的笑容,眺望着傍晚的上层。
被夕阳染红的街道仿佛正在燃烧一般。
【艾莉斯】,「这条街,可能也已经不行了呢」
【艾莉斯】,「那些正在战斗的人们,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何而战」
【凯伊姆】,「吉克也是吗?」
【艾莉斯】,「是啊」
【艾莉斯】,「虽然嘴里大肆宣扬着救世主的事情,但是那个变态是不可能会相信那些事的」
【凯伊姆】,「没有理由却仍旧要引发战争么」
【凯伊姆】,「他知不知道,多少个人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了啊」
艾莉斯露出微带鄙夷的笑容。
【艾莉斯】,「是凯伊姆没有搞清楚」
【凯伊姆】,「你说什么?」
【艾莉斯】,「这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艾莉斯】,「比起在沉默中死去,那个变态只是选择了去与命运抗争」
【艾莉斯】,「未来将会变得怎样,对他来说肯定都已经无所谓了」
【凯伊姆】,「这不就是自暴自弃么」
【艾莉斯】,「不是」
【艾莉斯】,「我觉得,就算他不想去抗争,也已经无法忍耐下去了」
【艾莉斯】,「反正早晚都要死亡,还不如自己去选择死掉的方法」
【艾莉斯】,「我也是,在见到凯伊姆之前,说不定就会被敌人杀掉」
【艾莉斯】,「但是,我还是坚持地跑过来见你了不是吗?」
【凯伊姆】,「把时间用在更重要的地方啊」
【凯伊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这座都市已经不行了的话,那就更不用提了」
【艾莉斯】,「正因如此」
【艾莉斯】,「我才不希望在自己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候,心中留下任何未了的心愿」
【艾莉斯】,「我不希望在死前,留下任何的遗憾」
【凯伊姆】,「所以,就来把钱还给我么」
【艾莉斯】,「不是」
【艾莉斯】,「我一直都在给你添麻烦」
【艾莉斯】,「所以,我希望能让你看到,如今这个已经独立的自己」
【艾莉斯】,「为此,只有靠还钱这一个手段」
艾莉斯难得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凯伊姆】,「艾莉斯……」
【艾莉斯】,「自从崩落发生以后,我看护过很多的病人」
【艾莉斯】,「在即将告别人世的时候,人们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还有未了的遗憾」
【艾莉斯】,「毕竟,他们每天都在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啊」
遗憾么。
如果不久之后就要死去的话,我会有什么遗憾吗。
吉克为了不留遗憾,而做出了行动。
──不能一味地在这里等死。
──必须要做出某些改变。
在这份冲动下,他选择进行最后的一搏。
真是够傻的。
若是从前的我,估计会对此嗤之以鼻吧。
但是,如今我却对他稍微有点羡慕。
天使的力量已经枯竭,可以依靠的唯有缇娅一个人。
运气不好的话,整座都市都有可能陷入毁灭的深渊。
在这个时候,吉克、柯蕾特,甚至就连艾莉斯,都坚定地走在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上。
他们都在面对绝境的时候,选择去放手一搏。
对于他们来说,对将来的展望也好,自己行动的意义也罢,追究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靠着理论与正义,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人,任何事。
如今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人再去探求那些东西。
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如果,黎明永远不会到来的话──
如果,这座都市将随着那片夕阳下落的同时,迎来终结的话──
【艾莉斯】,「凯伊姆这之后要怎么做?」
【凯伊姆】,「做我该做的事情」
【艾莉斯】,「是吗……」
【艾莉斯】,「看来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呢」
【凯伊姆】,「你为什么这么想?」
【艾莉斯】,「因为你一脸阴暗的表情」
【凯伊姆】,「嘛,我的确是没有什么干劲」
【艾莉斯】,「那么,不做不就好了吗?」
【艾莉斯】,「难不成是被谁揪住小辫子了吗?」
【凯伊姆】,「不是」
【艾莉斯】,「在明天说不定就会死掉的状况下,还要去做自己完全没有干劲的事,真是让人费解呢」
【艾莉斯】,「我向你表示尊敬」
【凯伊姆】,「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为了看到明天的太阳」
【艾莉斯】,「那还真是了不起」
【艾莉斯】,「嘛,尽量地去不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吧」
【凯伊姆】,「那是自然」
【凯伊姆】,「那么,我走了」
【艾莉斯】,「凯伊姆……」
艾莉斯一言不发地抓住我的衣角。
【凯伊姆】,「怎么了?」
【艾莉斯】,「我本来是想为从前的事向你道谢的……」
【艾莉斯】,「但是说实话,我实在是没有过多少开心的记忆」
【艾莉斯】,「不过,如果要为此而责怪你,那就更不像话了」
【凯伊姆】,「真是个纠结的家伙啊」
【艾莉斯】,「彼此彼此」
我们相视苦笑。
看来,艾莉斯似乎是想与我进行最后的道别。
而事实上,这次离别成为永别的可能性的确很高。
【凯伊姆】,「这样啊……嘛,我很开心」
【艾莉斯】,「嗯,我也是」
【艾莉斯】,「再见,凯伊姆」
艾莉斯将右手向我伸出。
和这家伙握手么。
不知不觉之中,她也成为了一个正直的人啊。
【凯伊姆】,「啊啊,再见」
我握住那只柔软的手。
如今的艾莉斯,已经成为了和我对等的存在。
【艾莉斯】,「那就这样」
艾莉斯将手抽回。
随即,便转身向战场的方向走去。
不经意间,我突然有种想要挽留她的冲动。
……原来如此。
和艾莉斯曾经对我抱持的感觉一样,我也一直都在心底的某处,对她怀有一丝依恋。
我比起自己的思考,总是在更多地依靠他人而活。
我要是生活在有着更多杀戮的世界,应该就可以忘记这一切了吧……
走吧。
现在不是沉浸在感伤中的时候。
我选择了与艾莉斯不同的一条路,向敌军的深处走去。
等到夜半三更的时候,我占据了一栋能够将叛乱军的营地一览无余的房屋的屋檐。
吉克和柯蕾特这些叛乱军的干部,似乎就住在营地不远处的宅邸中。
以奥兹为首的不蚀金锁的成员,正牢牢地把守着他们的居所。
【凯伊姆】,「……」
我观察起那件大宅来。
在最坏的情况下,我必须要杀掉吉克,然后从那栋宅邸中逃走。
我找寻着较低的围墙,以及后门这些在逃走时会用到的地方。
按照过去地经验,找出了好几个逃走的路线。
在潜入宅邸之后,如果能够得到更详细的情报,成功生还的概率也会相应地增加。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人生还真是悲惨啊。
在最后的最后,都不得不去考虑杀掉自己的挚友后,应该沿着什么路线逃跑这种事。
这或许就是我以杀手为职业,所招致的报应。
但是,这也没办法。
如果能说服吉克那自然是最好,但对于万一情况下的准备也必不可少。
失去指挥者后,叛乱军就会丧失战斗的气势。不久之后,应该就会被国王军所镇压。
而借此拖延到的时间,也能让缇娅的研究尽早完成,让都市再次回复稳定。
而诺瓦斯•艾蒂尔,也得以恢复和平。
【凯伊姆】,「……」
突然,我停下了思考。
在那之后,我要怎么办?
在恢复和平后的世界里,我应该做些什么?
为什么呢……
我完全无法想象出自己将来的样子。
在和平的都市里,我有什么能做的呢。
【凯伊姆】,「咕……」
身体突然颤栗起来。
手脚仿佛铅块一般沉重。
我明明必须要去说服吉克才行,可是现在,我却在这里做什么呢。
【缇娅】,「唔啊啊啊啊……呃……啊……啊……!!」
福音的净化仍旧在继续。
研究室内断断续续地响起被榨干一样的痛苦呻吟。
【鲁基乌斯】,「研究进展得如何?」
【西斯狄娜】,「福音已经被净化了大概七成,但仍旧没有觉醒的迹象」
鲁基乌斯咬住嘴唇。
从街上收集来的羽化病人已经全部被净化完毕。
从吉尔巴鲁特那里夺来的福音也所剩无几。
究竟要净化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她作为天使而产生觉醒呢。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鲁基乌斯】,「拜托了,缇娅君」
鲁基乌斯向缇娅说道。
他的声音不可能会传达到。
因为,缇娅一直都只是在痛苦地扭曲着身体。
【鲁基乌斯】,「诺瓦斯•艾蒂尔的命运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鲁基乌斯】,「现在,只有你才能拯救大家了」
鲁基乌斯抓住缇娅的手。
这让缇娅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鲁基乌斯】,「拜托了」
【缇娅】,「大家……都要靠我……」
【鲁基乌斯】,「没错,都要靠你拯救了」
【缇娅】,「好,好的……」
缇娅露出淡淡的笑容。
但是,这并不是在回应鲁基乌斯的话语。
【缇娅】,「啊啊啊……啊,啊……唔……」
我再一次开始接触新的粉末。
这难以忍受的剧痛,让我根本就不想净化这些东西。
但是,不知为何却停不下来。
现在的我,就像干渴的喉咙需求水分一样,身体开始自然地进行净化。
好痛……
好痛啊……
过度的疼痛,已经让我无法去考虑任何事情。
身体因为这股剧痛而一颤一颤地痉挛着。
但是,大脑却并没有对自己身体的状况产生太大的反应。
我会变成怎样呢?
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告诉我吧。
无论我再怎么喊叫,也不可能会得到回答。
明明是我主动要求不再见面的,现在却又感到如此的寂寞。
凯伊姆先生,对不起。
其实,我真的很想一直陪在您的身旁。
但是,看到您以后,我就会气馁的。
如果因为我的气馁,而让凯伊姆先生死去的话……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饶恕自己。
所以,请您原谅我吧……
『你没有必要请求他的原谅』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寂寞,而痛苦。
是我听过无数次的那个声音。
『你好好想清楚』
『他可是背叛了你啊』
【缇娅】,「……哎?」
【缇娅】,「才,才没有,那种事呢」
『可是,他没有来帮助你吧』
『他选择牺牲你的性命,而让自己存活下去』
『所谓的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缇娅】,「不,不是的,不是的!」
『今后,他也会在你承受无数的痛苦而拯救下来的街道上生活』
『刚开始的时候,他应该会感谢你吧』
『但是,这份感情也不会长久。因为,人类都是习惯于背叛的生物』
『他估计会一边说着感谢着你的话语,一边和别的女性发生关系吧』
【缇娅】,「呃呃!?」
『请你想象一下,他将其他女性抱在怀中的光景』
『请你想象一下,那个被他抱着的女性,脸上露出的幸福的表情』
【缇娅】,「啊……啊……啊……」
【鲁基乌斯】,「怎么了?」
【研究员】,「她的痉挛变得激烈起来了」
『他将会在你舍命拯救的街道上,抱住你素未谋面的女性』
【缇娅】,「不……不要……不要啊……」
【缇娅】,「我明明……都为了救凯伊姆先生……而这么痛苦了……」
【缇娅】,「可是,可是……」
『你看,他正在向着那个陌生的女性微笑哦』
【缇娅】,「不……不要……」
【缇娅】,「那种事情……不能,原谅……」
好奇怪。
我明明在承受着这么剧烈的痛苦,凯伊姆先生却把我给忘了……
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开开心心地活着……
好狡猾……
研究室突然被一阵强烈的光芒所掩盖。
【鲁基乌斯】,「呃呃!!!」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
下一瞬间,
这片光芒就仿佛被缇娅的后背吸收了一般,消失在空气中。
【研究员】,「翅膀……发出了光辉」
【鲁基乌斯】,「也就是说,进入了新的阶段吗?」
【研究员】,「应,应该是吧」
【鲁基乌斯】,「很好」
福音的净化,仍旧在一如既往地进行着。
但是,痛苦的神色已经从缇娅的表情中消失了。
如今的她,反而开始藉由净化而让面庞恢复了生气。
在鲁基乌斯的面前,缇娅正在将福音的力量收为己有。
【鲁基乌斯】,「要赶上啊」
【鲁基乌斯】,「缇娅君……拜托了……」
天空泛起一片微白。
在漆黑的夜晚中,我犹如第一次工作那时一样,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无数的理念和感情在头脑中相互纠缠,让内心变得一片混乱。
过去的我,在工作之前总能想象到自己成功的场景。
藉由做这种事情,我便可以让心情冷静下来,十二分地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但是……
如今的我不知为何,完全无法想象出自己成功的景象。
脑海中所浮现出的,唯有化为瓦砾的街道,已经有如枯木般伫立在原地的自己。
天亮之后,战斗就会开始。
已经没有时间供我继续犹豫下去了。
对了,只要能说服吉克,那就全都解决了啊。
能够说服他的话,也就没有必要和他兵戎相见了。
我用力地甩着头,赶走脑海中各种不详的思绪。
【凯伊姆】,「上吧……」
我向前踏出一步。
正在这个瞬间──
一道光芒在我视线的一角中闪现。
我猛地转头,寻找着光芒的来源。
【凯伊姆】,「!?」
……
我无法出声。
天使之塔……
那里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
那个颜色──
便是我所熟知的,象征天使之力的颜色。
【凯伊姆】,「……」
这道光芒很快消失,天使之塔随即便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这个变化,出现在一瞬之间。
发生了什么?
在那个研究室里,在缇娅的身体上发生了什么?
【凯伊姆】,「缇娅……」
脑海中苦涩地浮现出缇娅的面容。
刚开始很微弱的景象瞬间增强,充斥在我整个脑海之中。
那家伙,现在应该也在为了救我,而与难以想象的痛苦战斗着吧。
自出生到这个世上,她就一直遭受着不幸。靠着所谓的生来的使命这种幻觉,来勉强地生存下来……
而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使命,确实要为了这个城市而牺牲自己。
但是,她却不曾退缩,一直在向他人展露着犹如向日葵般开朗的笑容。
我要牺牲掉她,来换取自己的苟活吗?
我的这个疑问,在内心中荡起了一片涟漪。
随即,扩散到全身,再瞬间凝缩回心中的一点。
留下的,就只有肉眼几乎难以看到的,细小的光之颗粒。
没有比这更小,没有比这更坚固──
也没有比这更耀眼的,光芒的粒子。
这是陷入失落与绝望的污泥的我,所唯一能看到的,最后的希望之光。
【凯伊姆】,「这样啊……」
为什么,完全无法勾勒出自己的未来。
我终于明白了这困惑着我很长时间的烦恼的正体。
总算……
明白了啊。
事到如今,我终于找到了答案。
我是不希望缇娅为我而牺牲自己啊。
【凯伊姆】,「……」
真是够傻的。
我总是在说缇娅很傻,但真正的傻瓜却是我本人。
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呢。
靠着牺牲自己喜欢的女性而苟活于世,这是多么不堪一提的做法。
就算能够拯救这座都市,如果缇娅不在了的话,我还能剩下些什么?
不管面对怎样的美食,只要想起缇娅所做的饭菜,我就会感到无比的消沉。
不管是多么开朗的歌曲,在我听来都会犹如镇魂歌一般黯然。
不管住在多么豪华的豪宅中,都无法给我带来与缇娅住在牢狱的家中时的那份安心感。
尽管如此
──缇娅是为了这座都市而牺牲的。
──她的牺牲,能造福这座都市的所有居民。
──所以,我的做法并没有错。
我能在这样质问的同时,安然地活下来吗?
太悲惨了。
实在是太悲惨了。
在那里,有的只是借口与遗憾。
【艾莉斯】,「我不希望在自己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候,心中留下任何未了的心愿」
【艾莉斯】,「我不希望在死前,留下任何的遗憾」
【艾莉斯】,「在明天说不定就会死掉的状况下,还要去做自己完全没有干劲的事,真是让人费解呢」
【艾莉斯】,「我向你表示尊敬」
【艾莉斯】,「嘛,你就尽量努力去不留下遗憾吧」
我所留下的,不是只有遗憾而已吗。
或许,诺瓦斯•艾蒂尔明天就将不复存在。
都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能让自己留下后悔呢。
事到如今,那些小事都已经无所谓了。
只有一件事──
如果让缇娅为我而牺牲的话,我肯定会感到无尽的后悔。
不再有自己的思想,而是成为一个单纯的行尸走肉。
【凯伊姆】,「去吧……把那家伙……」
【凯伊姆】,「把缇娅给……救出来」
体内涌现出至今为止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
不去在乎任何的正义与理性。
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去战斗。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却直到现在才注意到。
的确,牢狱的环境十分严酷。
遵从强者的命令,冷静地观察情况,不克制自己的意愿,就无法存活下来。
杀戮──
夺回──
无论何时,我都在遵从他人的命令而行动着。
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也算是一种开心的生活。
因为,我不需要去考虑任何事情,所有的过失都可以推到下令者的头上。
不知何时,我也变成了一个像艾莉斯那样的,没有命令就无法做出动作的人偶。
为鲁基乌斯提供帮助,让自己走出牢狱,本该是为了舍弃那个曾经身为人偶的自己才对。
我本该是为了寻找自己生存的意义,而不断迈步向前才对。
但是,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鲁基乌斯的掌控。
在他强烈的意志下,我变成了单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而去为他效劳的存在。
【库格尔】,「剑的意义……会随着挥剑之人……而改变」
【库格尔】,「你要役剑……」
【库格尔】,「绝对,不要为剑所役……」
鲁基乌斯是正确的。
正确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所以,和他一起共事才会很舒坦。
不仅有着明确的目标,而且每个决断都会受到多数人的欢迎。
但是,没有人命令过我也要和他拥有同样的生存方式。
无论何时,我都应该可以从这条路上抽身而退。
但是,实际又如何呢?
我无视缇娅的痛苦,而用拯救都市这个看似大义凛然的理由,让自己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用所谓的正义,麻痹自己内心被扭曲的意志而已。
为什么,我为了能让自己苟活下去,甚至不惜去牺牲自己喜欢的女人?
难道就是因为,那是所谓的正义吗?
我真是够蠢的。
我这个原杀手,有什么资格在那里说些大义凛然的话啊。
反正,我已经是肮脏的人了。
事到如今,就算做出所谓正确的判断,又有什么意义?
倒还不如,就算与所有的人为敌,也将信念赌在自己的感情上。
我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跑了起来。
竭尽全力地,跑着。
远处的天空中,太阳渐渐地开始升起。
在晨曦的照耀下的营地中,叛乱军的成员们纷纷醒来,开始做起战斗的准备。
晨霭一旦放晴,今天的战斗就将开始。
再过不久,叛乱军就会攻到王城之下。
剩下的时间已经微乎其微。
王国的军队已经在完成的入口展开。
战士们身上那满是血迹与泥土的铠甲,早已不复曾经的光辉。
我从队伍的旁边穿过,跑进王城。
城内里已经是杳无人烟。
在最后的总动员下,多数的人都已经被迫上了战场吧。
莉西亚现在怎么样了呢?
那家伙应该也不想在被软禁的情况下,迎来最后的瞬间吧。
我回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
【莉西亚】,「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做得到』和『做不到』之分」
【莉西亚】,「同时,也有『做』与『不做』的区别」
【莉西亚】,「想要得出『做得到』『做不到』的结论很简单,但『做』还是『不做』就很难了」
【莉西亚】,「每个人的答案都会因为自己的思考方式而变得各不相同」
【莉西亚】,「也就是说,做出的选择会因人而异」
想要拯救都市,就要牺牲缇娅。
作为『该做』的事情,这个选择应该会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
但是,我『不会』让缇娅牺牲。
就像莉西亚身为国王,不会去与自己的子民战斗一样。
曾经的我,认为莉西亚的选择十分愚昧。
而这座都市里的所有居民,应该在我所作出的选择上,冠以任性或是愚蠢的评价吧。
但是,即便如此──
我也有『不做』的事。
莉西亚的房间门前,站着一名士兵。
我向他走近。
【卫兵】,「你是什么人?」
【凯伊姆】,「鲁基乌斯卿在那里等你」
【凯伊姆】,「好像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要向你传达」
我向大厅的角落一指。
而卫兵也随着我的手指方向看去。
【卫兵】,「嘎」
我一拳打折他的鼻梁。
在他倒下之后,又跟上两拳,让他彻底丧失掉战意。
【凯伊姆】,「钥匙借我用用」
我将卫兵的钥匙和武器都夺走后,将房间的门打开。
【莉西亚】,「干什么?」
莉西亚坐在椅子上,背向着我问道。
她看上去似乎是在读书。
【凯伊姆】,「轮到你出场了,国王陛下」
【莉西亚】,「!?」
听到我的声音,莉西亚顿时回过头来。
【莉西亚】,「凯伊姆!?」
【凯伊姆】,「趁卫兵还在睡觉的时候,赶快从这里出去」
【莉西亚】,「我欠你一次」
我带着莉西亚从房间跑向大厅。
【莉西亚】,「战况怎么样了?」
【凯伊姆】,「不久之后,叛乱军就会攻到王城」
【凯伊姆】,「城门一旦被攻破,王室的统治就全完了」
【莉西亚】,「战斗还在继续吗!?」
【莉西亚】,「鲁基乌斯那家伙,开什么玩笑啊」
【凯伊姆】,「要上战场吗?」
【莉西亚】,「那当然了」
我拿起从卫兵那里夺来的剑,向莉西亚递了过去。
【凯伊姆】,「带上它」
【莉西亚】,「多谢……我是很想这么对你说」
【莉西亚】,「但是,我是去制止战争的,没有必要带武器去」
莉西亚微微一笑,转身向前。
【莉西亚】,「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莉西亚】,「你不是鲁基乌斯的跟班吗?」
【凯伊姆】,「你是这么看我的啊」
【莉西亚】,「如果不是的话,我向你道歉……」
莉西亚侧眼向我看来。
【凯伊姆】,「我或许曾经是他的跟班」
【凯伊姆】,「但是,现在不是了」
【莉西亚】,「那就好」
【莉西亚】,「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莉西亚】,「开始了啊」
莉西亚的表请绷紧了起来。
【莉西亚】,「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凯伊姆】,「去迎接缇娅」
【莉西亚】,「嚯……」
【莉西亚】,「你说的这句话,不就等同于宣称要毁灭诺瓦斯•艾蒂尔吗?」
【凯伊姆】,「我知道」
【凯伊姆】,「所以,我才不能牺牲缇娅」
我凝视着莉西亚说道。
而她也从正面承受住了我的视线。
【莉西亚】,「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莉西亚】,「那个凯伊姆,在最后却说出这种话来……哈哈哈哈!」
【凯伊姆】,「随便你怎么笑我」
莉西亚伸手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水。
【莉西亚】,「不,是我不好」
【莉西亚】,「……尽情地去做吧」
【凯伊姆】,「你不阻止我吗?」
【莉西亚】,「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
莉西亚将嘴闭上。
大厅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外面的交战与怒吼声传了进来。
【莉西亚】,「直到最后,我都受了你很多照顾啊」
【凯伊姆】,「倒也没有需要让你向我道谢的程度」
我们彼此交换了一句短暂的对话。
随即,莉西亚便微微地露出了笑容。
【莉西亚】,「再见了,凯伊姆」
【莉西亚】,「对于你……嘛,我并不讨厌」
【凯伊姆】,「我也是」
向我点了点头后,莉西亚便向城门走去。
【凯伊姆】,「莉西亚」
我在背后叫住了她。
【凯伊姆】,「如果法利亚斯还活着的话,肯定会十分乐于追随如今的你啊」
莉西亚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莉西亚】,「那家伙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
【莉西亚】,「不管面对怎样的艰险,都肯定会将我保护下来」
莉西亚平静地说完后,便向着战场走去。
她的背影虽然娇小,但却沁透着堂堂的威风。
好,我也该走了。
我向着天使之塔,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跑着。
等着我,缇娅。
你已经很努力了。
至少在这万事俱灭的最后的瞬间,我希望你能够从一切的束缚中得到解放,露出你那真挚的笑容。
视野陡然变得开阔。
通往高塔的桥上,站着大概十个左右的卫兵。
【凯伊姆】,「……」
想要进到塔里,就必须要度过这座桥。
卫兵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前方接连响起拔剑出鞘的声音。
只有放手一搏了。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我要排除一切的障碍,然后亲手将缇娅夺回来。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战斗好像已经开始了」
【西斯狄娜】,「王城的陷落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鲁基乌斯】,「缇娅还没有觉醒吗!?」
【研究员】,「非常抱歉,还没有」
【鲁基乌斯】,「唔……」
鲁基乌斯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研究员被这第一次在鲁基乌斯脸上看到的表情吓到,瞪大了眼睛。
【鲁基乌斯】,「福音的残余量呢?」
【研究员】,「已经微乎其微」
【研究员】,「很遗憾,可能不足以让她觉醒了」
过了那段时期之后,缇娅便开始积极地吸收起福音。
她的翅膀一次次地变大,变美,现在的她身上,已经在释放仿佛神灵一般的圣光。
但是,
还是,不够。
【鲁基乌斯】,「把缇娅带到天使之间」
【鲁基乌斯】,「《解放》整个牢狱,将那部分的力量移植到缇娅身上」
【研究员】,「哎!?」
【研究员】,「《解放》的准备还没有就绪」
【研究员】,「现在如果进行《解放》有可能会让预料之外的场所发生崩落」
【研究员】,「如果让下层或者上层坠落的话,肯定会出现大量的受害……」
【鲁基乌斯】,「那也总比整个都市全都掉下去要强吧」
【研究员】,「可,可是……」
【鲁基乌斯】,「你们要是不做的话,就让我来」
【研究员】,「知,知道了」
研究员按照鲁基乌斯的指示,开始将缇娅移送到楼上的天使之间。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鲁基乌斯持续地做着深呼吸,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冲动。
冷静下来
为了让缇娅早一点觉醒,不管什么事情都,只要能做到就要去想。
只要能让她觉醒,用那强大的力量将诺瓦斯•艾蒂尔导向稳定,自己变成怎样都无所谓。
在去到自己至今为止牺牲过的那些人身边后,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都无妨。
但是,在那之前──
就算身受这座都市所有人的憎恨,也不能颓然倒下。
【西斯狄娜】,「鲁基乌斯大人」
【鲁基乌斯】,「怎么了?」
【西斯狄娜】,「我在这里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事了」
【西斯狄娜】,「我要赶去战场那边」
西斯狄娜的声音中,带着至今为止都不曾有过的觉悟。
顿时,鲁基乌斯便明白了。
她是要献上自己的生命,去争取哪怕只有一点的时间。
【鲁基乌斯】,「就算你去战场也一样」
【鲁基乌斯】,「一人之力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西斯狄娜】,「那可未必」
看到西斯狄娜拿在手中的东西,鲁基乌斯不禁瞪大了眼睛。
【西斯狄娜】,「这是那头狂犬吃下的东西」
【西斯狄娜】,「以人类的身体或许力有未逮,但变成狂犬又如何呢?」
【鲁基乌斯】,「你……」
【西斯狄娜】,「请您下命令吧」
西斯狄娜跪了下来。
【鲁基乌斯】,「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是无法让你变回人类的」
【西斯狄娜】,「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西斯狄娜】,「从很久以前我就决定,要为鲁基乌斯大人的大业献上自己这条微不足道的性命」
鲁基乌斯凝视着西斯狄娜。
她正低着头,等待着他最后的这道命令。
对与鲁基乌斯来说,西斯狄娜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虽然因为彼此的立场而没有发生过关系,但西斯狄娜一直都在最近的地方支撑着他。
鲁基乌斯的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光景。
自己被强行要求作为鲁基乌斯而活下去,接受奈菲尔卿没日没夜的施暴的每一天──
就连从那座宅邸中出来都做不到,只能去考虑着如何苟活下去的每一天──
在那些日子中,自己唯一能够敞开心胸的对象,就是作为佣人被雇佣的西斯狄娜。
她也是作为吉尔巴鲁特的道具而被养育成人,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所以,拼命地找寻着,能够证明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
他们两人,在相似的遭遇下,彼此舔舐着伤口活了下来。
在听她向自己坦白其身为间谍的身份时,鲁基乌斯虽然非常吃惊,但还是向她发誓,会将她一直留在身边。
从那以后,经过了漫长的岁月。
一同谋划政变,杀掉彼此的养父。
一同贯穿象征着自己的恐惧的奈菲尔时,手上所传来的触感。
还有,彼此握剑的手相互重合时,西斯狄娜手上的那份温度。
一切的一切,就仿佛是昨天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清晰可见。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
鲁基乌斯伸出手,抚摸着跪在地上的西斯狄娜的面颊。
这个动作,让西斯狄娜的身体猛地一颤。
【西斯狄娜】,「……」
随即,西斯狄娜便一言不发地将手抬起,覆盖在放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只手上。
鲁基乌斯的大手十分温暖。
西斯狄娜的胸口,顿时洋溢起一片混杂着亢奋、满足感,还有悲伤的情感之泉。
她在内心中暗自祈求,鲁基乌斯下达命令的那一刻,永远不要到来。
期望这幅场景,能够永远地持续下去。
【鲁基乌斯】,「西斯狄娜,尽可能地去阻止叛乱军的前进吧」
【西斯狄娜】,「遵命」
西斯狄娜将手松开,随即果断地站起身来。
如果说,戈尔是对忠于自己欲望的狂犬,那么,她就是忠于主人的猎犬。
能够超额地回应主人的期待,才是她最大的喜悦。
就算从今以后,自己再也无法被那只手碰到,自己也会为主人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在这一瞬间,西斯狄娜在心底如是起誓。
【西斯狄娜】,「属下告辞了」
在转身跑开之前,西斯狄娜做了一个动作。
她用自己的嘴唇,轻轻地勾勒出了一句,只有用心才能听到的倾诉——
鲁基乌斯大人,我喜欢您。
【柯蕾特】,「诸位,王城已然近在咫尺」
【柯蕾特】,「只要能救出天使大人,一切的痛苦便都会宣告终结,我也会带给诸位事先约好的和平」
【吉克】,「前进,这是最后一战!」
在城门前展开的战斗,比之前的任何一场都要更加激烈。
国王军的抵抗,比吉克想象中的还要猛烈。
看到青梅竹马的手下一个个在自己面前死去,吉克不自觉地将视线背了过去。
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自从发动叛乱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质问着自己。
而结论,也从来都只有一个。
无论自己的做法正确与否,都不能在原地坐以待毙。
为什么,只有牢狱会发生崩落。
为什么,牢狱的民众就连想要避难都不被允许。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不想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事无成地坠落到下界。
就算自己终究要死掉,也要在临死之前,给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有力的句号。
自己并非为了寻求单纯的结果而生。
无论结果如何,都有不得不做之事。
在这些自言自语中得到结论的吉克,开始鼓动己方的士气。
【吉克】,「小的们,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牢狱人的气魄!」
【吉克】,「让他们看看,咱们至今为止在泥泞中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强悍!」
在振奋士气的同时,吉克向着城门望去。
他那甚至能贯穿岩石的锐利视线,对准了一个名为菲奥奈的女性。
她正巧妙地指挥着羽狩的部队,坚守着城门。
【吉克】,「挺能干啊,那个女队长」
在和吉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就连牢狱的做法都一无所知的顽固女人,现在已经今非昔比。
在她的统帅下,羽狩充分利用地形,变成了相当强悍的战力。
──自从关所陷落之后,似乎又成长了啊。
──所以,我才会讨厌她这种人。
吉克苦笑着想到。
【吉克】,「咱们的阵营中有救世主大人」
【吉克】,「小的们,可别让我看到你们不中用的一面啊!」
柯蕾特一直都伫立在叛乱军的中央。
原本纯白的圣女服装,早已是脏乱不堪。
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住柯蕾特的美丽。
无论从战场上的哪个角落,都能看到她仿佛从身体的内侧发出光芒的,圣洁的身姿。
柯蕾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化作神圣的光芒,让叛乱军的士气无比地高涨。
现在的叛乱军,已经不只是牢狱人的军队。
下层的民众,守卫关所的卫兵,还有认识到自己劣势的贵族卫队,也都参与了进来。
如今,居住于诺瓦斯•艾蒂尔所有阶层的人类,都在柯蕾特的麾下浴血奋战。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相信柯蕾特便是救世主。
在这一点上,柯蕾特自己也十分清楚。
自己不过是暂时缓解众人的不安与绝望的一剂猛药。
而且,没有这个名叫吉克的人在,自己恐怕只会一事无成。
在战斗终结之后,自己的权威很快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柯蕾特不曾退缩。
自从知道圣女的职责是担负起崩落的责任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把天使大人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崇拜对象。
只要能救出天使大人,救世主之类的身份,她完全不屑一顾。
不管出生在什么地方,不管经受过多么贫苦的生活,不管有几个人相信自己的存在──
信仰,都会一直在我的心中屹立不倒。
【拉菲莉亚】,「柯蕾特,这里很危险,往后退点吧」
【柯蕾特】,「你说什么呢」
【柯蕾特】,「如果我在这里后退,肯定会影响大家的士气」
拉菲一直都在支持着我。
在战争结束之后,我只要和她开一家小小的店铺,然后一起生活下去就好。
柯蕾特想象着两人未来的生活,嘴边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柯蕾特】,「我听到了天使大人痛苦的声音」
【柯蕾特】,「诸位,请齐心协力,将那玷污神圣信仰的敌人,彻底地打倒吧!」
士兵们用呐喊声回应了柯蕾特的鼓舞。
【艾莉斯】,「叫得那么大声,还真是不嫌累呢」
【艾莉斯】,「那些家伙,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在战场的外围,有一名女性正用冷淡的视线注视着战场。
是艾莉斯。
她作为军医随队出征,这几天已经为数不胜数的伤者进行了治疗。
艾莉斯甚至有种感觉,她已经把一生的辛劳都用在这几天了。
虽然之前因为自己也是牢狱的一员,而突发奇想地来当了两三天叛乱军的军医,但她却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情。
将赎身钱换给凯伊姆,她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如今的她,已经全无牵挂。
硬要说起来的话,她可能有点希望自己能再一次去找凯伊姆,再去看看他那有些为难的神情吧。
她的心愿,总是这么简单。
或许正因为如此,在这种状况下,她反而成为了战场上唯一一个全无迷惘,内心仍旧保持平静的人。
【艾莉斯】,「啊啊,对了……」
【艾莉斯】,「如果,和平能够到来的话。下次就去试着努努力,成为梅尔特那种水平的厨师吧」
自言自语地说完后,艾莉斯便再次静静地将目光投向战场。
与过去的她不同,如今的那双眼睛,犹如森林深处的清泉般澄澈。
【菲奥奈】,「就算舍弃性命,吾等也要守住这里!」
菲奥奈大喊着向面前的敌人挥出利刃。
如今的她,已然迷失在挥剑伤敌的自己,与不希望伤害叛乱军的自己所营造出的夹缝之中。
自从关所的那场战斗以来,她就一直抱持着一股违和感──
自己,不是为了正义而挥剑的吗?
那些叛乱军会挑起战斗,只是为了从那无尽的恐怖中逃离。
而给予他那份恐怖的,则是这个国家。
是菲奥奈所效忠的这个国家,逼迫他们造反的。
那么,正确的不应该是叛乱军才对吗?
为什么,她们必须要去阻止那些牢狱的民众?
不,不光是牢狱人。
如今的叛乱军中,已经夹杂了很多下层与贵族的成员。
如今的她们,正在与诺瓦斯•艾蒂尔的全部人民为敌。
──究竟,什么才是正义呢。
她不停地问自己,但却找不到答案。
【菲奥奈】,「唔……」
飞来的弓箭擦过菲奥奈的脸颊,抹开了一道血口。
菲奥奈舔掉流下的血滴,开始任由自己的意识被直觉所支配。
【菲奥奈】,「如果没有答案的话……」
那就应该,优先考虑自己的意志。
菲奥奈的双手,因为脑海中这突然浮现的可怕想法而不住地颤抖。
她用力握紧剑柄,总算将颤抖停了下来。
如今正是──
那个时候──
【莉西亚】,「哈啊……哈啊……哈啊……」
一路狂奔下来,莉西亚终于到达了能够看到最前线的地方。
战场上那血腥的空气,可以瘫软她颤抖的膝盖,却无法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自己的子民,正在兵戎相见。
──为王的自己,必须要阻止他们。
驱使着这个刚即位不久的国王行动的,是她那单纯而强烈的使命感。
从她个人的感情上来说,自然是希望能够守住王城。
那里是她的家,也是她留下了数不清的回忆的地方。
她不希望,自己的那个乐园被一双双满是血污的皮靴所踏足。
但她也很清楚,这才是大势所趋。
国王军明显处于劣势。
虽然对那些已逝的士兵们很过意不去,但是就算继续战斗下去,也只会徒增死者的数量。
投降之后,自己或许会死在断头台上。
但是,这也是国王的职责之一。
【莉西亚】,「父王,请您看好了」
莉西亚站到了能够俯视到所有人的地方。
然后,深吸一口气。
【莉西亚】,「我是现任国王,莉西亚•德•诺瓦斯•尤利」
【莉西亚】,「叛乱军的指挥者在不在!」
莉西亚竭尽全力喊出的话,在喊杀震天的战场上,实在是过于无力。
怒吼与惨叫声,完全地将其掩埋殆尽。
但是,
【柯蕾特】,「无知的国王啊,我就是指挥者」
在叛乱军的阵营中,响起了一个回应的声音。
或许,是被她们两人所持有的,超越常人的气魄所震慑住。
战斗渐渐地停了下来,整个战场开始被一片寂静所包围。
【莉西亚】,「好几天不见了啊,救世主」
【柯蕾特】,「您终于要向我们投降了吗?」
莉西亚点了点头。
【莉西亚】,「但是,我有条件」
【柯蕾特】,「什么条件?」
【莉西亚】,「不许对为国王军战斗的人们问罪……这就是我的条件」
【莉西亚】,「我的身体,任由你们处置」
【莉西亚】,「杀头也好,流放到下界也罢,都随你们喜欢」
两人的声音越过重重的军队,响彻在战场之上。
所有的士兵,都屏气凝神地聆听着她们的交涉。
【菲奥奈】,「陛下……要投降吗……」
【吉克】,「总算成功了啊」
【艾莉斯】,「哈啊,结束了么」
【莉西亚】,「牢狱的民众啊,汝等所承受的痛苦与悲伤,全都是我的无能所导致的」
【莉西亚】,「所以,希望你们将愤怒发泄到我一人的身上,不要去憎恨那些无辜的士兵」
【莉西亚】,「国王军只是在遵从我的命令而战」
【柯蕾特】,「国王啊,很了不起的觉悟」
【柯蕾特】,「你所做出的这唯一正确的判断,应该会让你留名后世吧」
【柯蕾特】,「来,请解除军队的武装,孤身前来我们这边吧」
【莉西亚】,「……」
莉西亚仰视天空,静静地想着。
接下来,自己将会遭受怎样的对待呢。
肯定会接受数不计数的凌辱,然后被无情地杀掉吧。
身体本能地因为恐怖而颤抖。
而她则用自己坚强的意志,硬是克服掉了这份恐惧。
【莉西亚】,「大家,把武器都收起来」
在一瞬的骚动过后──
无数还剑入鞘的金属声音,在上层的土地上响起。
【莉西亚】,「好」
随即,莉西亚便从高台向战场走去。
两军的阵营都向左右分开,为莉西亚让出了一条通往柯蕾特身边的道路。
【菲奥奈】,「陛下,请允许我随您一道前往」
突然,一名士兵冲到莉西亚的面前,跪了下来。
【莉西亚】,「你是?」
【菲奥奈】,「我是菲奥奈•希尔法利亚」
【莉西亚】,「菲奥奈……?」
【菲奥奈】,「是,我是鲁基乌斯大人任命的,国王军的总指挥」
【莉西亚】,「辛苦了,抬起头来」
菲奥奈将头抬起。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与国王照面。
……还是个孩子吗。
在关所远眺莉西亚的时候,菲奥奈是这么想的。
但是,如今的莉西亚,却在她的面前散发着身为支配者所特有的高贵气质。
事到如今,菲奥奈不禁为自己的愚昧而感到羞耻。
【莉西亚】,「你的名字,我听凯伊姆说过」
【莉西亚】,「你原来似乎是负责守卫关所的吧」
【菲奥奈】,「非常抱歉」
【菲奥奈】,「如果我能守住关所,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莉西亚】,「无需介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莉西亚】,「不得不去伤害同为一个国家的人民,应该让你感到相当的痛苦吧」
【菲奥奈】,「啊……」
菲奥奈不禁凝视起莉西亚来。
为什么,国王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呢。
菲奥奈对此完全没有头绪。
【莉西亚】,「那些牢狱的人民,只是想要得到普通的幸福」
【莉西亚】,「那种幸福,只要住在下层,就能简单地得到」
【莉西亚】,「没有将这份幸福给予他们……」
【莉西亚】,「让同为一国之民的人们,不得不自相残杀……」
【莉西亚】,「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莉西亚】,「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莉西亚】,「今后,你只要挺起胸膛,为他人继续发挥你的实力就好」
莉西亚微笑着说道。
这令菲奥奈的泪腺不禁一热。
自己应该效忠的国王,就在这里。
这个想法,在她的心底缓缓地涌现出来。
若是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够更早地为她效劳。
但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莉西亚】,「好了,我也不能让救世主等得太久」
【莉西亚】,「你是要跟随我过去吧?」
【菲奥奈】,「是」
菲奥奈站了起来。
然后,牵住莉西亚向她伸出的手。
那只手,十分的娇小。
但是,那份温暖却浸透了菲奥奈的内心。
【菲奥奈】,「我来为您带路」
【莉西亚】,「啊啊,像这种争斗,也是时候该停止了」
两人一起向柯蕾特面前走去。
【??】,「所谓的人类啊,可不配有这么漂亮的结束哦……亲爱的国王陛下」
突然,一个声音自下界逼近。
但是,声音的主人却飘于空中。
【莉西亚】,「什!?」
【菲奥奈】,「呃呃!?」
下一瞬间,一名女性便在莉西亚的面前着地。
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跳过来的。
那绝非常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莉西亚】,「你,你是……」
【西斯狄娜】,「您这么擅自结束这一切,我可是很困扰呢」
【西斯狄娜】,「我还要为那个人舍命战斗呢」
【菲奥奈】,「西,西斯狄娜殿下」
看到西斯狄娜的怪状,菲奥奈顿时凝固在当场。
她身体的一部分,长出了黑色的羽毛。
看上去,就好像是黑羽……
【西斯狄娜】,「大家,想想那些死去的人!」
【西斯狄娜】,「想想那些为了国家而奋战,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同僚!」
【西斯狄娜】,「想想那些被牢狱人所蹂躏的,房屋与家人!」
【西斯狄娜】,「敌人就在咱们面前」
【西斯狄娜】,「就算主人的兵刃已经折断,咱们的刀剑也还仍然坚挺!」
【莉西亚】,「住,住手啊!?」
【西斯狄娜】,「战斗吧,勇猛的战士们啊」
【西斯狄娜】,「让那些鼠辈好好见识一下,咱们真正的实力!」
莉西亚的背后,响起了无数拔剑的声音。
【西斯狄娜】,「把命交给我吧!」
【西斯狄娜】,「突击!」
说罢,异性的女人瞬间便向敌阵冲了过去。
随即,一道血雾便陡然升起。
在一瞬之间,三四名士兵便被同时斩成了肉块。
【菲奥奈】,「陛下,请您退下!」
【莉西亚】,「我必须要停止这场战争!」
【菲奥奈】,「陛下!」
菲奥奈拉起莉西亚的胳膊。
在她们的前方,呐喊声再次响起。
在西斯狄娜带头的奋战下,一部分国王军再次和叛乱军激烈地战斗了起来。
【吉克】,「真是麻烦啊」
【吉克】,「看来,还有不少人不想承认失败啊」
【艾莉斯】,「就是说啊,闲人真多」
吉克皱着眉头,观察着西斯狄娜的动作。
叛乱军的士兵一个个都变成了她剑下的亡魂。
那是个怪物。
叛乱军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即将到手的胜利,在西斯狄娜的蛮勇之下,又开始离他们远去了。
更多的牺牲已经无法避免。
【柯蕾特】,「打倒那个魔物!」
虽然多数的国王军都已经再次战了起来,但有一支部队却仍旧没有拔剑。
那便是由羽狩构成的军队。
【红发的羽狩】,「队长大人,咱们要怎么办?」
【菲奥奈】,「那还用说吗」
【菲奥奈】,「阻止那个怪物,结束这场战斗」
【红发的羽狩】,「收到!」
菲奥奈拔剑出鞘。
【菲奥奈】,「大家,上吧!」
羽狩的众人大声地呐喊予以回应。
这对熟练的士兵,犹如疾风一般切入了战场。
莉西亚凝视着面前的场景。
将自己战败的这片土地,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之中。
【莉西亚】,「什!?」
突然,地面响起剧烈的轰鸣。
然后──
都市的各处都开始发生龟裂。
被天使的威光割裂的地面,慢慢地向下界坠落。
这不是发生在一处两处地方的事情。
山脉,丛林……
牢狱,下层,上层……
仿佛被虫子咬过的绢丝一般,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空洞
就连这片战场也不例外。
【莉西亚】,「……啊……啊……」
这片只有在神话中才会出现的光景,让国王的意识也变得朦胧起来。
……这是地狱。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地狱的具现。
这个现实,本应该不会出现才对啊……
连接着天使的导线,接到了缇娅的身上。
这样一来,只要缇娅能够觉醒,就应该可以抽出力量来支撑都市了。
缇娅被固定在柱子上的样子,就好像是将要受到磔刑的犯人一样。
【研究员】,「要求执行《解放》」
【鲁基乌斯】,「允许」
力量的流向开始改变。
至今为止都被注向都市的力量,其中一部分流入了缇娅的体内。
高塔渐渐地开始震动。
随即,崩落开始。
【鲁基乌斯】,「……」
对于鲁基乌斯来说,这是最后的赌博。
如果这样都不能让缇娅觉醒的话,那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一切就都会终结。
鲁基乌斯面色凝重地凝视着缇娅。
但是──
缇娅却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
【鲁基乌斯】,「……为什么……」
【鲁基乌斯】,「为何,什么都没有发生」
【研究员】,「不知道……」
【研究员】,「我想,力量已经给予得十分充足了」
【鲁基乌斯】,「唔……」
想想。
好好想想。
鲁基乌斯对自己说道。
让都市安定下来──
为了这件事,自己已经踏过了如山的尸骨。
事到如今,半途而废才是最大的罪孽。
自己必须要到最后一刻,都保持正确的判断。
【研究员】,「果然,以人类的能力还是无法企及……」
【鲁基乌斯】,「闭嘴!」
【鲁基乌斯】,「有在这里示弱的工夫的话,就给我好好想想」
竭力地去思考,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手段。
就没有什么能够促使缇娅觉醒的要素吗。
必须要找到某种东西,来诱发她去改变。
【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的脑海中顿时灵光一现。
有一试的价值。
鲁基乌斯突然拔剑出鞘。
【研究员】,「您,您这是要干什么?」
【鲁基乌斯】,「……」
缇娅看上去仍然在陷入无止境的睡眠。
锐利的剑锋,刺向了她那平缓地上下浮动的胸部。
【鲁基乌斯】,「你在一旁看着就知道了」
【缇娅】,「啊啊啊啊啊……啊……啊……」
剑身渐渐陷入缇娅的身体。
【研究员】,「您,您这是在……」
【鲁基乌斯】,「好好看着」
鲁基乌斯拔出剑来。
顿时,
缇娅的身体放出光芒,伤口开始愈合。
在两三次眨眼的工夫里,她的身体就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鲁基乌斯】,「……好」
【研究员】,「鲁,鲁基乌斯大人……」
再一次。
刺向她的胸部。
【研究员】,「咿……」
鲁基乌斯面不改色地,一次次贯穿缇娅的身体。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研究员,感觉自己仿佛见到了暗夜的魔鬼一般。
【研究员】,「您……您疯了吗?」
【鲁基乌斯】,「我没有疯」
【鲁基乌斯】,「来,你也来帮忙」
【研究员】,「不,不行……我做不到!?」
研究员用他那不听使唤的双脚,拼命地逃离了现场。
而鲁基乌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已经完全沉醉在缇娅的变化之中。
每当被剑刺穿,伤口愈合,缇娅所发出的光芒就会更加变强。
与此同时,她的翅膀也开始随之成长,仿佛花蕾一般渐渐绽放。
鲁基乌斯的推断是正确的。
按照凯伊姆的说法,缇娅每次复活之后,她的翅膀就会发生巨大的成长。
虽然吸收天使的力量很重要,但将它运用出来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光是让她变成天使还不够。
必须要让她使用这份天使之力,才能让她真正地作为天使而觉醒。
【缇娅】,「呜啊啊!」
【缇娅】,「啊啊啊啊!!」
【鲁基乌斯】,「很好,缇娅君……再坚持一下……」
【鲁基乌斯】,「再坚持一下,你就能救到多数的人民了」
缇娅的胸口被贯穿的两三个伤口,瞬间便得到了愈合。
她的治愈能力,似乎也在逐步上升。
接下来,是这里。
鲁基乌斯的视线,开始集中在缇娅洁白的脖颈上。
【鲁基乌斯】,「喝!」
鲁基乌斯扬起利刃。
剑锋在缇娅光芒的反射下,无比的耀眼。
【??】,「住手」
【凯伊姆】,「你在做什么啊」
我的声音响彻在天使之间。
这令鲁基乌斯停下了动作。
【鲁基乌斯】,「凯伊姆……」
鲁基乌斯放下举起的剑,向我转过身来。
【鲁基乌斯】,「我应该安排了相当多的卫兵啊」
【凯伊姆】,「啊啊,托他们的福我才来迟了」
卫兵身上喷溅的血液,已经将我的身体浸满了红黑色的污渍。
不管怎么看,我这都不像是来迎接自己的女人的打扮。
【鲁基乌斯】,「你把他们都打倒了吗?」
【凯伊姆】,「啊啊」
我向鲁基乌斯和缇娅的方向走去。
高大的柱子上,缇娅正被绑在天使的旁边。
比起我上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翅膀要远远地更大,更美。
而她的全身,都开始渐渐发出淡紫色的光芒。
【凯伊姆】,「缇娅现在在睡觉吗?」
【鲁基乌斯】,「好像是在身为天使而觉醒之前,要小睡一会的样子」
【鲁基乌斯】,「你来这里做什么?」
【凯伊姆】,「我是来把她带回去的」
【鲁基乌斯】,「你不是已经把她交给我了吗?」
【凯伊姆】,「我只是突然不想牺牲缇娅了,仅此而已」
【鲁基乌斯】,「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这座都市正面临着濒临灭亡的危机?」
【凯伊姆】,「我知道」
这件事,根本不用特意问出口。
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直到之前都一直犹豫不决。
【鲁基乌斯】,「你做出的选择,不会让任何人高兴哦」
【凯伊姆】,「我已经决定了」
【凯伊姆】,「不会去牺牲缇娅」
【凯伊姆】,「不管,未来会变成怎样」
鲁基乌斯凝视着我。
他的视线中,有一种温暖的气息。
或许,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愿望吧。
【鲁基乌斯】,「是吗……」
【鲁基乌斯】,「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啊」
鲁基乌斯举着拔出的剑,慢慢地向我走来。
【凯伊姆】,「让我把缇娅带回去」
【鲁基乌斯】,「我拒绝」
【凯伊姆】,「现在,不光是牢狱,就连下层都已经千疮百孔」
【凯伊姆】,「这座都市,已经没有去拼死守护的价值了」
【鲁基乌斯】,「这座都市中,还有人活着」
【鲁基乌斯】,「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我就不会任由这座都市坠落下去」
鲁基乌斯走到我的前面。
从一开始我就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说服得了他。
就算真的只剩下最后两个人,鲁基乌斯也不会放弃这座都市。
如今,唯一想要阻止他的方法,就是用武力来制服他。
【凯伊姆】,「要战吗?」
【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将剑架起。
他的架势,同时有着力度与美感。
【凯伊姆】,「抱歉,你是赢不了我的」
【鲁基乌斯】,「少说废话」
我挡下鲁基乌斯的攻击。
在彼此僵持的剑锋背后,是我们二人在极近距离彼此瞪视的面孔。
【鲁基乌斯】,「看来,你的身手还算是没有荒废啊」
【凯伊姆】,「废话」
【鲁基乌斯】,「哈啊!」
【凯伊姆】,「喝!」
下一瞬间,我们便拉开了距离。
鲁基乌斯将我刺出的小刀格开。
即使坐着如此剧烈的动作,他的架势也不曾崩坏。
但是,
我立刻便沉下重心,再一次向前突刺。
【鲁基乌斯】,「唔……」
鲁基乌斯喘着粗气,拉开了距离。
在政变那时候我就已经确认了,他的实力相当不凡。
【凯伊姆】,「这份剑技,也是为了成为鲁基乌斯而修炼的吗?」
【鲁基乌斯】,「奈菲尔心中的鲁基乌斯,似乎是个万能的天才呢」
【鲁基乌斯】,「不管哪个方面,都必须要远比常人优秀才行」
【凯伊姆】,「这不是很配你吗?」
【凯伊姆】,「那个名叫阿伊姆的男人,也是个全能的家伙啊」
【鲁基乌斯】,「喝!」
鲁基乌斯横向劈来一剑。
我以一纸之隔的距离避开后,顺势抢入他的怀中。
【鲁基乌斯】,「咕!?」
下一瞬间,手上便传来了小刀割裂皮肉的触感。
鲁基乌斯持剑的右臂,顿时染上了一片鲜红。
【鲁基乌斯】,「你果然很强」
【鲁基乌斯】,「看来在牢狱里的那段生活也没有白费啊」
鲁基乌斯将剑交于没有受伤的左手。
这才是他──
阿伊姆•阿斯托利亚本来的惯用手。
【鲁基乌斯】,「我一直都在诅咒着自己的命运」
【鲁基乌斯】,「为什么,我不得不去代替那个见都没见过的人的身份」
【鲁基乌斯】,「为什么,我要为了让那个疯狂的贵族老头实现心愿而活着」
突然,鲁基乌斯开始罕见地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鲁基乌斯】,「但是,为了生存,这都是必须忍耐的痛苦」
【鲁基乌斯】,「毕竟,只要不按他说的做,我唯一的下场就只会是死亡」
【鲁基乌斯】,「名字、发色、惯用手、习惯、口吻……」
【鲁基乌斯】,「我将自己的一切,都披上了鲁基乌斯的外皮」
【凯伊姆】,「啊啊……我知道」
我也是一样的。
为了苟活下去,而舍弃了一切。
甚至,就连自己生存的意义。
【鲁基乌斯】,「为了达成奈菲尔那可悲的心愿而登上王城后,我在那里知道了真相」
【鲁基乌斯】,「自那时起,我才头一回感谢起自己的命运来」
【鲁基乌斯】,「就算只是巧合,但我毕竟能为那场《大崩落》复仇了啊」
【鲁基乌斯】,「但是,回过神来以后,自己又变成了新的引发崩落那边的人」
【鲁基乌斯】,「结果,自始至终我都没法逃离这个名为鲁基乌斯之人的掌控」
【鲁基乌斯】,「不,是我不能去逃避」
【鲁基乌斯】,「故意去引发崩落这件事……」
【鲁基乌斯】,「是不管用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去解释,都无法糊弄过去的滔天的罪行」
【凯伊姆】,「但是,那个时候的奈菲尔已经发狂」
【凯伊姆】,「你应该随时都可以放弃鲁基乌斯这个身份,而去做回阿伊姆的」
就像,我无论何时都能从牢狱中走出一样。
早已没有人去强迫鲁基乌斯继续保持这个身份了。
鲁基乌斯瞪大了眼睛。
【鲁基乌斯】,「的确,我或许可以回到从前的那个身份」
【鲁基乌斯】,「但是……」
鲁基乌斯微微地沉吟,思考着表达的方式。
【鲁基乌斯】,「这是我的一个弱点啊」
然后,说出了让我十分意外的回答。
【鲁基乌斯】,「身为政治家,能让我感到宽慰,并得到救赎」
【鲁基乌斯】,「这是我作为鲁基乌斯才能做到的事情」
【鲁基乌斯】,「用自己的行为去给他人带来喜悦,将这个社会以自己的力量加以改变……」
【鲁基乌斯】,「如果不去努力地去服务这个社会……」
【鲁基乌斯】,「我的人生,就会单纯地变成奈菲尔掌心的玩物」
【鲁基乌斯】,「那样一来,我也就会丧失自己生存的意义」
【鲁基乌斯】,「为此,我才会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放弃政治家这条道路吧」
果然,他和我很像。
我固执地不想从牢狱中脱身,也是因为只要留在那里,自己就可以放弃思考,不用去责备自己的无为。
虽然在牢狱中受尽了苦难,但在我眼中,那里却又是我心灵的避风港。
【鲁基乌斯】,「但是,那也只是到引发崩落之前」
【鲁基乌斯】,「亲手将无数的居民推到深渊之下后,我便下定了决心」
【鲁基乌斯】,「不再为自己的做法,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去寻找任何的借口」
【鲁基乌斯】,「而是作为鲁基乌斯,永远地走上这条不归之路」
说着,鲁基乌斯再次将剑交回右手。
流落的血液染湿了剑柄。
【凯伊姆】,「用左手吧」
【凯伊姆】,「我要用这只胳膊与你战斗……」
【鲁基乌斯】,「我是,鲁基乌斯•迪斯•米列尤啊」
鲁基乌斯断然地盖住了我的声音。
顿时,我便察觉到了。
我们彻底地走上了,两条永不交接的道路。
【鲁基乌斯】,「我要打倒你,守护这座都市」
【凯伊姆】,「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一口气向我冲了过来。
他的动作,呆滞得令人看不下去。
【鲁基乌斯】,「哈!!」
鲁基乌斯一剑挥来。
用的是他那只负伤的胳膊。
剑锋的轨道,只要微微侧身便能轻松地躲过。
就算被击中,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口。
鲁基乌斯……
这就是我们的终结么。
那个开朗,聪明,温柔的哥哥。
自从懂事的时候,我就一直追逐着他的背影。
虽然时而会因为他从母亲那里夺走了关爱,而对他抱有一丝恨意。但我从未打心底里憎恨过他。
而在那之后──
我,和你──
奇迹般地,在那场《大崩落》中活了下来、
越过一道道艰难的险阻,
共同为政变而战。
好不容易,我们才并肩走到这一步……
但却又要,在今后的旅程中,永远地分道扬镳。
鲁基乌斯……
剑锋向我迫近。
一瞬间,我甚至有种想要就这样被他砍中的念头。
但是,半辈子都在作为杀手而活着我的,身体却擅自地阻住了他的攻击。
就连悲伤的余裕都没有──
我便仿佛与某个陌生人擦肩而过一般,轻松地躲过了他挟浑身之力挥来的一剑。
鲁基乌斯……
为什么,我们──
没有在那个时候,一起死去呢。
【凯伊姆】,「……」
【鲁基乌斯】,「……」
我的小刀,深深地陷入了鲁基乌斯的腹部。
令人难以置信的鲜红液体,在他那纯白的衣服上扩散开来。
【鲁基乌斯】,「果然……还是比不过……牢狱的万事屋啊……」
说着,鲁基乌斯便瘫倒在我的身上。
【凯伊姆】,「鲁基乌斯……」
随即,他松开手中紧握的剑柄,仰天倒了下去。
虽然还有呼吸,但出血实在是太多了。
不久之后,他便会告别这个人世了。
我跪在鲁基乌斯的身旁。
【凯伊姆】,「感觉怎么样?」
【鲁基乌斯】,「太……太糟了」
【凯伊姆】,「我也是」
【鲁基乌斯】,「呵……」
鲁基乌斯微微一笑,将眼睛闭上。
【鲁基乌斯】,「你来这里的时候……虽然只有一点……」
【鲁基乌斯】,「但是,我真的很高兴」
看来,我的想法并没有错。
【鲁基乌斯】,「在众人为了自己的信念献出生命的时候,你却连自己该走的道路都没有决定好」
【鲁基乌斯】,「就像随波逐流的落叶一般」
【鲁基乌斯】,「时而从属理性,时而选择感情……」
【鲁基乌斯】,「结果,你……只是在逃避去做出选择而已」
【凯伊姆】,「你说得没错」
【凯伊姆】,「我一直害怕去走上孤身一人的道路」
【凯伊姆】,「所以,才会去追随所谓的正义与理性」
【鲁基乌斯】,「但是,现在……你终于像这样,带着坚定的决心出现在我面前」
【鲁基乌斯】,「虽然,没法和你走上同一条道路,稍微有点寂寞……」
【鲁基乌斯】,「不过,如果是现在的你……不管遇到怎样的挫折,应该都不会放弃了吧……唔咳」
鲁基乌斯一声咳嗽,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鲁基乌斯】,「人在临死之前,想得总是格外得透彻啊」
【凯伊姆】,「好像是」
【鲁基乌斯】,「最后,我有句话要问你」
【凯伊姆】,「啊啊」
【鲁基乌斯】,「你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了吗?」
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拼命地去活着,去找寻自己生存的意义──
如今,我终于明白了母亲那句话的意思。
那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只要,做出选择就好
向着自己无论发生何事,都会奋不顾身地前行的道路──
向着终焉之时回首过去,不存一丝后悔的道路──
用自己的意志,去做出选择就好。
所以,我做出了选择。
不管将来会遭受怎样的厄运,我都要和缇娅一同走下去。
【凯伊姆】,「当然,找到了」
【鲁基乌斯】,「……是吗」
鲁基乌斯露出了微笑。
他那安详的微笑,仿佛在对我说——
我肩上的重担,终于放下来了。
【凯伊姆】,「别死啊,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看来是不能如你所愿了啊」
【凯伊姆】,「你又准备在最后留下这些无聊的话,然后就自己走掉吗?」
【鲁基乌斯】,「无聊的……?」
【凯伊姆】,「在《大崩落》的那时候……我真的非常悲伤」
【凯伊姆】,「小时候,我一直很讨厌你」
【凯伊姆】,「因为,我不管做什么,都不是你的对手」
【鲁基乌斯】,「……我知道啊」
【鲁基乌斯】,「你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那么尖锐……」
【凯伊姆】,「……抱歉」
鲁基乌斯的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鲁基乌斯】,「不用道歉,我也好不到哪去」
【鲁基乌斯】,「我也……一直在憎恨着……」
【鲁基乌斯】,「只不过比我晚生几年……就即使什么都不做,都能得到原谅的你……」
【凯伊姆】,「鲁基乌斯……」
没错……
一点都没错。
这家伙因为是我的哥哥,所以无论何时,都必须要去回应母亲的期待。
而费尽辛苦回应期待,得到赞赏的他,却又要被我投以嫉妒的视线。
【凯伊姆】,「那么,为什么在那场《大崩落》中,你没有带我一起走?」
【鲁基乌斯】,「呵……」
【鲁基乌斯】,「……我也不知道啊」
【凯伊姆】,「……你傻吗」
我的内心仿佛吃下了某种苦涩的药丸般,阵阵地揪痛着。
【凯伊姆】,「在《大崩落》的时候,你把母亲的理想交付给了我」
【凯伊姆】,「我一直在想」
【凯伊姆】,「为什么,直到那时候,你都要重复母亲的那句口头禅」
【凯伊姆】,「我想要从你嘴里听到的……是其它的话啊」
【凯伊姆】,「那种,那种……」
【凯伊姆】,「并不是照搬别人的言论,而是只有你才能说出的话啊」
【凯伊姆】,「就算是无比难听的谩骂也无所谓……」
【凯伊姆】,「我想要的,是你的内心中所真正想说出的话啊」
也就是说……
简单地说来……
我是喜欢哥哥的。
我希望,能够得到那个无所不能的,让我为之而骄傲的哥哥的认同。
所以,我才会在那时向哥哥伸出手去。
当然,这些话不会在此时此地说出口。
但是我想,我的这份心意,应该已经传到了他的心中。
【鲁基乌斯】,「是吗」
【鲁基乌斯】,「……原来是这样啊」
鲁基乌斯露出微弱的笑容。
【凯伊姆】,「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是谁说的来着……果然,你很温柔啊……」
【凯伊姆】,「我是个杀手……根本就没有温柔这种东西」
【鲁基乌斯】,「不……你很温柔……」
【鲁基乌斯】,「所以……」
【鲁基乌斯】,「……所以……」
【鲁基乌斯】,「才会失败」
【凯伊姆】,「呃!?」
腰间的小刀,被鲁基乌斯拔了出来。
【鲁基乌斯】,「战斗还没有结束!」
【凯伊姆】,「咕」
我瞬间拉开距离。
白刃切向虚空。
看来,我似乎判断错误了。
没想到,事到如今他居然还未放弃。
【凯伊姆】,「……」
也就是说,对于过去的那些追忆,也不过是为了让我大意而即兴的创作么。
这个混蛋。
【凯伊姆】,「的确,我似乎是太天真了啊」
我毫不放松地凝视着地上的鲁基乌斯。
将最后的力气用在刚才的那一击后,鲁基乌斯团起身子,痛苦地喘息着。
【鲁基乌斯】,「如今的你……是我的……好对手……」
【鲁基乌斯】,「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输给你……」
好对手,吗。
这是我第一次得到鲁基乌斯的认同。
但是……
鲁基乌斯的视线,却并不在我的身上。
【凯伊姆】,「……?」
鲁基乌斯手上的小刀不见了。
在哪里?
跑到哪里去了?
我向周围看去。
【凯伊姆】,「!?」
鲁基乌斯原本握在手中的小刀……
此刻,正插在缇娅的心脏之上。
【鲁基乌斯】,「凯伊姆……战斗……唯有至死方休……」
【鲁基乌斯】,「你在牢狱……就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能学到吗?」
鲁基乌斯得意地笑了起来。
【凯伊姆】,「你,你这家伙……」
我连忙来到缇娅面前,将小刀从她的身体拔出。
本应喷涌而出的鲜血,却没有出现。
不,她的胸膛上,就连一个小小的伤口都没有。
【鲁基乌斯】,「缇娅君……」
【鲁基乌斯】,「这个都市……就拜托你了……」
此时,
所有住在诺瓦斯•艾蒂尔的人,全部都抬头仰视着王城。
在王城的背后,矗立着的那座高塔。
其内侧,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艾莉斯】,「……《终焉之晚霞》」
【菲奥奈】,「难道说,《大崩落》又要发生了吗?」
【吉克】,「发……发生了什么?」
【莉西亚】,「天,天使之塔……在发光」
【西斯狄娜】,「呵……呵呵……鲁基乌斯……大人……」
【西斯狄娜】,「您终于……终于……」
【柯蕾特】,「那个颜色……是天使大人力量的颜色……」
【柯蕾特】,「我马上……马上,就去救您!」
【凯伊姆】,「咕……」
视力一瞬间被夺走。
我使劲摩擦眼眶,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凯伊姆】,「那,那个是……」
缇娅正在放出模糊的光芒。
【女声】,「醒来吧」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
这个声音,仿佛令整座塔都随之响动。
【女声】,「醒来吧,尤斯蒂娅」
【缇娅】,「嗯……」
【缇娅】,「您,您是……?」
缇娅闭着眼睛,开口问道。
此时的她,就仿佛在说梦话一样。
【女声】,「我是,伊莲……」
【女声】,「伊莲•阿纳斯塔西娅」
【女声】,「身为最初的圣女,以人身成为天使的存在」
伊莲……
是向神祈祷,让都市漂浮的那个圣女伊莲吗!?
【初代圣女】,「尤斯蒂娅,我的孩子啊。我现在已经没有力量了」
【初代圣女】,「你要代替我,去吹响破灭的号角」
【缇娅】,「破灭的……号角?」
【初代圣女】,「这就是你所身背的使命」
【初代圣女】,「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我一直都在向你传达,你所生而持有的命运」
【初代圣女】,「你的使命,就是代替我去毁灭人类」
【缇娅】,「怎,怎么会……」
【缇娅】,「我,我是,为了救大家才……」
【初代圣女】,「那些人类,应该已经背叛你了」
【初代圣女】,「就像他们曾经对我所做的那样」
【缇娅】,「哎……?」
【初代圣女】,「500年前,大地被一片混沌所覆盖,人类濒临灭亡」
【初代圣女】,「身为圣职者的我,一心地向天神请求宽恕」
【初代圣女】,「但是,他却并没有听进去」
【初代圣女】,「天神告诉我,他至今为止已经无数次相信人类,而每一次,都以他被人类的背叛而告终」
【初代圣女】,「即便如此,我还是向他虔诚地恳求」
【初代圣女】,「请求他再一次相信人类,让天使大人降临世间」
【初代圣女】,「那时,神是这样对我说的」
【初代圣女】,「那么,你就自己成为天使,去守护人类吧」
【初代圣女】,「于是,我成为了天使,向人们传播信仰的福音」
【初代圣女】,「只要人们能为自己的罪孽而生出悔改之心,我便可以用神所赐予的力量,将大地的混沌予以净化」
【初代圣女】,「但是……」
【初代圣女】,「人们就连我都背叛了」
【初代圣女】,「他们将我抓住,抽出力量,藉由令都市漂浮,逃离了灭亡的命运」
【初代圣女】,「这座都市,并非人类在圣女的引导下所乘上的,圣洁的方舟」
【初代圣女】,「而是满载着那群本应坠入地狱之人的,罪恶之船」
【缇娅】,「……好过分……」
【初代圣女】,「人类是恶意的存在」
【初代圣女】,「好好想想吧,你至今为止,究竟经受过多少悲惨的遭遇」
【初代圣女】,「然后……将我的悲伤与愤怒,全部都接受下来吧」
【初代圣女】,「与我经历类似的你,应该能够理解的」
【初代圣女】,「人类是多么喜欢背叛的生物」
【缇娅】,「是的……」
【初代圣女】,「自从出生以来,你就一直遭受着悲惨的对待吧?」
【缇娅】,「是的……」
【凯伊姆】,「缇娅,醒过来吧!」
【凯伊姆】,「我是过来接你的!」
我声嘶力竭地叫着。
但是,就像当初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一般,缇娅没有对我的声音做出一丝回应。
【初代圣女】,「尤斯蒂娅……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那个名为伊莲的人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同时,天使那瘦骨嶙峋的身体,自手尖和脚尖开始,变成灰消散在空气之中。
这个受到磔刑的天使,应该就是伊莲吧。
而缇娅……
便是伊莲所造出的天使之子──尤斯蒂娅。
缇娅是怎么被生下来的呢?
能够想到的,便是吉尔巴鲁特临死时说过的话。
按照他的说法,在《大崩落》的第二天,他们发现了肚子被剖开的库尔维斯的尸体。
所谓的《大崩落》,实质上就是天使之力的大量放出。
也就是说,缇娅或许便是藉由她的腹部所产下的孩子。
【初代圣女】,「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尤斯蒂娅啊……」
【初代圣女】,「你一定要让……母亲的痛苦……」
【初代圣女】,「得到……解……脱」
下一瞬间,天使的身体便只剩下了头与胸部。
从干涸的眼球中,几滴光之粒子零落下来。
【初代圣女】,「让那些……背叛我的……人类……」
【初代圣女】,「走向,灭亡……」
天使留下这零零碎碎的声音后,便彻底地消失了。
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流淌在塔内。
缇娅的双眸缓缓地张开。
【缇娅】,「……我知道了,母亲大人……」
【凯伊姆】,「唔!!」
突然,脚下传来让人难以立足的强烈震动。
地面的轰鸣,就如同这座塔本身在发出咆哮。
【缇娅】,「啊啊啊啊啊啊啊!!!」
缇娅的光辉再一次增加,翅膀向两边展开。
这已经超越了美丽的界限,甚至令人有种恐惧的感觉。
【缇娅】,「呃呃!!!!!!!!!!!!!!!!」
充斥在房间中的光芒,仿佛有着自己灼热的温度、
墙壁和天花板开始龟裂。
天使之塔……崩塌了。
这个世界,终于要结束了么。
【鲁基乌斯】,「呃呃!!!」
【凯伊姆】,「咕……唔……」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但是,还没有到死的程度。
所幸,我似乎没有被巨大的石块直接击中。
如今感受到的冲击,甚至比不上天花板崩塌之前的剧烈程度。
【鲁基乌斯】,「哈啊……哈啊……」
【凯伊姆】,「……」
鲁基乌斯就倒在我的脚边。
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瓦砾所掩埋。
【凯伊姆】,「鲁……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我还……活着……吗?」
【凯伊姆】,「啊,啊啊……」
【鲁基乌斯】,「那就……好」
似乎是鲁基乌斯在天花板崩落之前,冲过来推了我一把。
我又被这家伙救了一命。
鲁基乌斯用眼神示意着我的背后。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了缇娅的身影。
【鲁基乌斯】,「抱歉……」
【鲁基乌斯】,「没想到……天使居然是个这么腹黑的女人啊……」
他应该是在皱眉……露出苦笑吧。
他的体力似乎已经完全消耗殆尽。
【凯伊姆】,「你都做了什么啊」
【鲁基乌斯】,「凯伊姆……」
鲁基乌斯抓住我的手。
【鲁基乌斯】,「这里是……人类的……都市……」
【鲁基乌斯】,「……不要让它被……人类以外的存在毁灭啊……」
大量的鲜血自厚重的瓦砾之下流出。
鲁基乌斯已经没救了。
【鲁基乌斯】,「去吧……」
【凯伊姆】,「鲁基乌斯!」
【鲁基乌斯】,「我不想,让这座都市坠落……而你,则是想要拯救缇娅」
【鲁基乌斯】,「虽然目的不同……但是道路……不是,一样的吗……」
鲁基乌斯硬挤出一个笑容。
【凯伊姆】,「啊啊……道路是,相同的……」
我用力回握住鲁基乌斯的手。
【凯伊姆】,「去阻止缇娅」
【鲁基乌斯】,「……啊啊……」
【鲁基乌斯】,「是你的话……肯定能做到……」
【鲁基乌斯】,「你可是……我的……弟弟,啊……」
在我松开手的同时,哥哥的手变得瘫软下来。
那只温暖的手,垂落在其主人流出的血池之中。
『我』……吗。
这是鲁基乌斯所说出的,最初也是最后的阿伊姆的话语。
鲁基乌斯流出的血在地板上扩散开来。
我用手指沾上这与我有着相同根源的血液,在自己的脸上抹出一条血痕。
必须要去阻止缇娅。
一直都像向日葵绽放的少女,是不可能会真正去憎恨人类的。
【凯伊姆】,「我来了」
缇娅的翅膀已经大到能够撑住大厅的墙壁。
光之羽翼发出夺目的光辉,甚至已经让人无法看清楚它的实体。
而缇娅则正站在那片光芒的中心,有如圣职者一般挽起双手,低声地吟诵着某种语句。
【缇娅】,「那溢满大地的吾之泪水……集结起来吧……」
那个冷硬的声音,让人无法想象是出自缇娅之口。
【缇娅】,「让那些忘却祈祷的人类……知晓他们罪孽的深重吧……」
如今的她,似乎正在祈祷人世的终结。
【凯伊姆】,「缇娅……住手啊」
我向着缇娅走去。
每向她走近一步,我就能愈发感到光芒的热度。
在离她还有十步左右的距离,皮肤便已感受到强烈的灼热与疼痛。
伸出的手上,仿佛印上了烧伤的痕迹。
皮肉烧焦的气味传入鼻腔。
【凯伊姆】,「缇娅,醒过来吧」
但是,我仍然踏了进去。
【凯伊姆】,「咕……」
身体猛地一颤。
光芒仿佛有着粘性一样,将身体整个包住,灼烧着我的皮肤。
【凯伊姆】,「缇……缇娅……听我说……」
没有反应。
她只是在静静地闭着眼睛。
或许,一切都已经迟了。
或许,应该在缇娅放弃做人类之前,就去拯救她才对。
但是,就算如此……
我也还是要去她的身边。
若是在这里后退,我绝对会后悔终生。
我不希望在自己临死的时候,还留下如此深重的遗憾。
就算,会被缇娅所杀。
我也要,去到她的身边。
我忍耐着几乎令眼球胀破的热度,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
然后,伸出右手。
【凯伊姆】,「缇娅」
【缇娅】,「……」
缇娅仍旧没有回应。
取而代之的,是能将全身烧焦的热度,全部被集中到了我的右臂。
【凯伊姆】,「咕啊啊啊……!?」
顿时,右臂的前肘便掉到地上。
【凯伊姆】,「啊啊啊啊……啊,咕……」
这份冲击,令大脑变得一片朦胧。
我咬紧嘴唇,总算是取回了意识。
如今的我,正在体验缇娅至今为止所受到的痛苦。
如果连这点痛苦都无法忍耐,我就根本没有和缇娅去对话的权力。
藉着这个意念,我终于扛过了这份疼痛。
【凯伊姆】,「缇娅……」
【凯伊姆】,「我不想靠着牺牲你……让自己活下去……」
【凯伊姆】,「那就相当于,是在玷污你的死亡……」
【凯伊姆】,「所以……和我一起……」
突然,右膝变热了起来。
【凯伊姆】,「嘎啊啊啊啊啊啊!?」
【凯伊姆】,「咕!?」
我倒在地面上。
牙齿已经被我咬碎。
【凯伊姆】,「哈啊……哈啊……哈啊……」
别在意这些细节了。
胳膊和腿都还各有一条。
我还没有……
一旦失去意识,就全完了。
我用伤口抵住地面,勉勉强强地站起身来。
【凯伊姆】,「咕……啊……」
剧烈的疼痛,让我不住地颤抖。
但是,我仍旧在向前。
迈出一步,
再一步。
【凯伊姆】,「听我说……缇娅……」
【凯伊姆】,「你已经……不用这么……拼命了……」
【凯伊姆】,「我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
【缇娅】,「……」
我将剩下的那只手,伸向缇娅的脸颊。
接下来,消失的应该就是左手了吧。
身体本能地在因为恐惧而颤抖。
【凯伊姆】,「我不想……把你……交给任何人……」
【凯伊姆】,「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指尖碰到了缇娅的脸。
她那肌肤的感触,与我曾经抱在怀中的缇娅完全一样。
她那肌肤上细腻的纹理,让浑身血污的我不由得感到自惭形秽。
【凯伊姆】,「缇娅……和我回去吧……」
【凯伊姆】,「你不是和我说好了……要再给我,做饭吃吗……」
【凯伊姆】,「……一起生活下去吧」
【凯伊姆】,「不……街道,已经不行了吗……」
【凯伊姆】,「那就去下层的某片草原上,建一个新家吧」
【凯伊姆】,「在那里,平静地生活吧」
我将手从缇娅脸上移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几天前,缇娅遗落在我那里的项链──
在牢狱中初遇的时候,我为了讨好她而给她买的这件便宜货。
她那个时候所露出的开心的笑容,直到如今我都不曾忘记。
【凯伊姆】,「再一次……展露笑容吧……」
【凯伊姆】,「像你这种人,不管是拯救都市,还是毁灭人类……」
【凯伊姆】,「那种重要的身份,都不适合你」
【凯伊姆】,「你只要普通地笑着就好了啊」
(伊莲大人/母亲大人)的记忆渐渐地流入我的脑中。
都是些悲伤的回忆。
在500年前,被人类背叛──
以及,在诺瓦斯•艾蒂尔浮到空中后,她所感受到的悲伤──
背叛她的主谋成为了国王,编出了新的神话。
掩藏起这座都市的真实,将所有的莫须有的罪名全部推到了那个假冒的圣女伊莲身上。
知道了一切而成为天使的(伊莲大人/母亲大人)即使每天被吸收着力量,也从未憎恨过人类。
在这500年漫长的岁月中,各种各样的欺瞒和背叛,在她的面前一次次上演。
慢慢地,真的是慢慢地,伊莲大人开始不再去相信那些人类。
然后,在某个政治家开始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大量地滥用力量之时……
伊莲大人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终于被击碎。
──那些人类不惜背叛我也要令其漂浮的都市,却又因为人类自己的过失而坠落。
──已经,该结束了。
──人类已经到了走向灭亡的时候。
在这之后,伊莲大人便造出了我。
为了让我代替已经无法行动的她,去毁灭人类。
【缇娅】,「真的好可怜啊」
人类做了不好的事情。
所以,他们理应被毁灭。
只要一想到这里,在我的心中,就自然地浮现出了祈祷的祷文。
【缇娅】,「那溢满大地的吾之泪水……集结起来吧……」
【缇娅】,「让那些忘却祈祷的人类……知晓他们罪孽的深重吧……」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但是我却很清楚,自己正在渐渐地感受到一股非常悲伤的感情。
那肯定是伊莲大人和那无数的天使大人所要教会我的事情。
虽然比不上伊莲大人,但我也一直都在遭受着痛苦的对待。
就算我拯救了都市,大家也肯定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
而且……对了……
凯伊姆先生也会在我受尽痛苦而托起的城市里,和某个我不认识的女性要好地住在一起。
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我很喜欢凯伊姆先生,所以,我很不希望做这种事情。
但是,不管我抱持多么深切的思念,凯伊姆先生都会将我忘掉。
因为,这就是人类的本性。
【凯伊姆】,「缇娅,醒来吧!」
……??
【凯伊姆】,「缇……缇娅……听我说……」
……啊咧?
我好像听到了凯伊姆先生的声音。
肯定是我的幻觉。
他们肯定是为了欺骗我,才会让我看到这个幻象。
【凯伊姆】,「缇娅」
【缇娅】,「……」
人类真的好狡猾。
把他们都消灭掉吧。
【凯伊姆】,「咕啊啊啊……!?」
【凯伊姆】,「啊啊啊啊……啊,咕……」
幻影的手随着我不想被其碰到的念头而消失。
【凯伊姆】,「缇娅……」
【凯伊姆】,「我不想靠着牺牲你……让自己活下去……」
【凯伊姆】,「那就相当于,是在玷污你的死亡……」
【凯伊姆】,「所以……和我一起……」
为什么,要说这么天真的话呢。
我不自觉地变得认真了起来。
……不行。
要打倒他。
【凯伊姆】,「嘎啊啊啊啊啊!?」
幻影的身体随着我不想被其靠近的念头而摔倒在地。
【凯伊姆】,「咕……啊……」
但是,他还是站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凯伊姆】,「听我说……缇娅……」
【凯伊姆】,「你已经……不用这么……拼命了……」
【凯伊姆】,「我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
【缇娅】,「……」
幻影将手向我伸了过来。
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
总觉得,被碰到的话,我的心就会……
变得温暖起来。
【凯伊姆】,「我不想……把你……交给任何人……」
【凯伊姆】,「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啊啊……
温暖的指尖。
这是我一直想要被更多地触摸到的指尖。
凯伊姆先生……凯伊姆先生……
【凯伊姆】,「缇娅……和我回去吧……」
【凯伊姆】,「你不是和我说好了……要再给我,做饭吃吗……」
【凯伊姆】,「……一起生活下去吧」
【凯伊姆】,「不……街道,已经不行了吗……」
【凯伊姆】,「那就去下层的某片草原上,建一个新家吧」
【凯伊姆】,「在那里,平静地生活吧」
那个,是梦……
是梦……
是太过美丽,让我几近眩晕的梦境。
【凯伊姆】,「再一次……展露笑容吧……」
【凯伊姆】,「像你这种人,不管是拯救都市,还是毁灭人类……」
【凯伊姆】,「那种重要的身份,都不适合你」
【凯伊姆】,「你只要普通地笑着就好了啊」
凯伊姆先生将项链递了过来。
这是我那天,掉在凯伊姆先生身边的那个项链啊。
凯伊姆先生……
啊啊……这明明只是幻觉,可我……
我已经……
几滴泪珠自缇娅紧闭着的眼角零落。
【凯伊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凯伊姆】,「缇娅,回答我啊」
【凯伊姆】,「缇娅!缇娅!」
那两片娇小的樱唇,微微地动了起来。
【缇娅】,「…………了……」
【缇娅】,「……已经,晚了……」
【缇娅】,「已经晚了……太晚了啊……」
我所耳熟能详的,缇娅那娇弱的声音传入耳中。
【凯伊姆】,「缇娅,是你吗?」
【缇娅】,「我已经,回不去了」
【缇娅】,「已经没法和您,一起生活下去了」
【缇娅】,「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缇娅终于将眼睛睁开了。
在她那大大的眼眶里,我能够清晰的看到渗出的晶莹。
【缇娅】,「终于……说出来了……」
【缇娅】,「为了救凯伊姆先生……我一直都在努力……」
【缇娅】,「我好难受,好痛苦……」
【缇娅】,「一想到自己……会把凯伊姆先生忘掉,就好害怕……好害怕……」
【缇娅】,「所以,内心的某处……一直都,好想停下来……」
【缇娅】,「可是,我却没有说出口……」
【缇娅】,「因为,停止研究的话……凯伊姆先生……就会死去……」
缇娅再也忍耐不住,泪珠夺眶而出。
【凯伊姆】,「对不起」
【缇娅】,「已经……够了……请您不要道歉」
【凯伊姆】,「真的……很对不起」
都怪我没有充分的觉悟……
都怪我没有勇气去选择自己的道路……
我才会遗失掉那段最重要的时间。
【缇娅】,「错的不止是凯伊姆先生」
【缇娅】,「我比您更差劲」
【凯伊姆】,「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在忍耐着痛苦吗?」
【缇娅】,「我听从了伊莲大人的教诲,祈愿了人类的灭亡」
【缇娅】,「再过不久,肯定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凯伊姆】,「那么,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就陪在我的身边吧……」
【凯伊姆】,「不是作为尤斯蒂娅,而是作为单纯的缇娅」
我将插在缇娅身体上的管子纷纷拔掉。
【缇娅】,「!!!」
【缇娅】,「凯,凯伊姆先生……做这种事的话,这座都市会……」
地面猛地晃动了一下。
【凯伊姆】,「我已经说过了吧,我不想让你死去」
【凯伊姆】,「无论,未来会变成怎样」
【缇娅】,「凯伊姆先生……」
我将缇娅拥入怀中。
抬起头来,眺望着崩塌的崖壁对面的,那片蔚蓝的天空。
一个白色的物体,正在自下而上缓缓地涌动。
是云。
一片有着愚蠢般松散形状的云朵,正在上升。
亲眼看到之后,内心中终于涌上了实感。
诺瓦斯•艾蒂尔,正在坠落。
距离坠落到下界,应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吧。
我的人生也将会在不久之后终结。
但是,我了无遗憾。
【凯伊姆】,「直到最后,都不要离开我啊」
【缇娅】,「……嗯」
我们牵起对方的手,十指紧密相连。
【缇娅】,「为什么,凯伊姆先生要来这里呢?」
【凯伊姆】,「因为我不想后悔」
【凯伊姆】,「如果让你为我而死,在临死的时候,我肯定会追悔莫及」
【凯伊姆】,「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缇娅微微地瞪大了眼睛。
【缇娅】,「……后悔」
然后,歪了歪她的小脖子。
她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缇娅】,「我是,有的……后悔」
【凯伊姆】,「说来听听」
【缇娅】,「那个……」
缇娅害羞地将头低下。
【缇娅】,「那个……没,没能和凯伊姆先生,发展出更加密切的关系……」
【缇娅】,「嗯唔」
缇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我塞住了嘴唇。
【缇娅】,「嗯……啾……」
缇娅的呼吸吹到了我的脸上。
好温暖。
就这样掉到下界去也不坏。
不对,这难道不是一个相当完美的死法吗?
缇娅。
自从和她相遇以来,我的一切就全被改变了。
我们所拥有的,并非只有快乐的回忆。
既遭受过身体上的摧残,也经历过很多更加痛苦的,黯然神伤的往事。
但是,我却不曾后悔与她相遇。
【缇娅】,「……嗯……呼……」
我将嘴唇分开。
缇娅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如今的她和刚才接吻之前相比,感觉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突然间,我发现自己似乎在那里见到过这幅表情。
没错,那是挂在大圣堂上的,那副天使的画像。
画中的天使,露出了平和的微笑,以及……
微带悲伤的表情。
【凯伊姆】,「……」
一股寒流在背脊不胫而走。
我反射性地向前伸手,但肘前的小臂却早已不在。
缇娅则趁此机会站了起来,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后退了两三步。
【凯伊姆】,「怎,怎么了?」
【缇娅】,「我……后悔了」
【凯伊姆】,「现在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缇娅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凯伊姆】,「咕……」
崩落吗!?
不,这个冲击并非崩落的感觉。
【缇娅】,「它们来了」
湛蓝的天空被一片漆黑所涂满。
【凯伊姆】,「那些是……」
那是从前自下界涌上的粘液。
没想到,都市已经被这些家伙……
【凯伊姆】,「缇娅!?」
光之羽翼再次出现在缇娅的后背。
【缇娅】,「我有遗憾」
【缇娅】,「如果现在就让一切终结的话……我肯定会后悔的」
缇娅迈着跳跃般轻快的脚步,离开了我的身前。
【凯伊姆】,「缇娅!?」
我刚想站起来,便立刻摔倒在了地上。
【缇娅】,「凯伊姆先生,您就好好休息吧」
【缇娅】,「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了」
【凯伊姆】,「住手!你知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啊!」
【缇娅】,「我不知道」
【凯伊姆】,「缇娅!别走!」
我匍匐在地上,挣扎着向前爬着。
【缇娅】,「凯伊姆先生,您对我说了,不希望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牺牲我」
【缇娅】,「我真的,真的好开心」
【缇娅】,「所以,我也想要不留遗憾地活下去」
【缇娅】,「被凯伊姆先生抱在怀中迎接终结也十分的美丽」
【缇娅】,「但是,那样做我肯定会后悔」
【缇娅】,「因为,我没能保护住凯伊姆先生」
缇娅微笑着说道。
【凯伊姆】,「不要啊……我只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边啊」
【凯伊姆】,「不要,再离开我了」
我瘫倒在地上。
四肢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体要偏偏在这个时候支离破碎啊。
如果,现在不站起来的话,我就会失去缇娅……
失去那个我这一生,最珍贵的宝物啊!!
【凯伊姆】,「你是为了什么而出生在这个世上的!?」
【凯伊姆】,「一直都承受着痛苦……直到最后,不也什么都没得到吗!」
【缇娅】,「没那种事哦」
【缇娅】,「凯伊姆先生在最后选择了我」
【缇娅】,「没有比这个,更能让我感到幸福的事了」
缇娅的笑容中,有着无以伦比的开朗。
她的这份光芒,甚至能让向日葵都感到炫目而沉下面庞。
【凯伊姆】,「你就再不中用一点吧……」
【凯伊姆】,「独自一人就什么都做不好……来更多地依靠我啊……」
【凯伊姆】,「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凯伊姆】,「独自……一人……孤身前行啊……」
别走啊……
不要离开我啊……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需要了啊……
【缇娅】,「我姑且也算是个女孩子」
【缇娅】,「女孩子啊,就注定要一直逃跑,一直被追」
这应该是梅尔特向她灌输的话吧。
用一眼就能看出是在逞强的态度说完之后,缇娅再次笑了起来。
那是一副,含泪的笑容。
【凯伊姆】,「缇娅……」
【缇娅】,「凯伊姆先生……」
缇娅将双手挽于身前。
翅膀的光芒开始增大。
我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缇娅】,「现在在这个世界上,能保护凯伊姆先生的,就只有我一个」
【缇娅】,「这么伟大的使命,安到我身上来真是浪费呢」
【缇娅】,「但是,尽管如此……」
【缇娅】,「这就是我所找寻到的,自己生存的意义」
整片战场都陷入了沉寂。
身处当场的所有人全部瘫倒在地,埋藏在厚重的石板中。
【菲奥奈】,「唔……」
一个人呻吟着站了起来。
以她的起身为信号,瘫倒在地上的人们接连地睁开了眼睛。
这幅场景,看上去就好像全员阵亡的军队又复活了一般。
【菲奥奈】,「……究竟,发生了……」
向四周望去的菲奥奈的视线,顿时定在了都市的彼方。
一片从未有人见过的大地,在她的面前展开。
这令她忘记了时间的流动,只是呆然地伫立在原地。
【菲奥奈】,「街,街道之外……还有地面……」
【莉西亚】,「看来,咱们是掉到了下界啊」
不知何时,莉西亚站到了菲奥奈的旁边。
回过神来的菲奥奈慌忙向她跪了下来。
【菲奥奈】,「陛,陛下」
【莉西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咱们的得救绝非侥幸」
【菲奥奈】,「是,如您所言」
【莉西亚】,「先去和叛乱军议和」
【莉西亚】,「现在不是相互厮杀的时候」
【莉西亚】,「你去整顿我方的军队,让他们随时准备行动」
【菲奥奈】,「是」
菲奥奈敏捷地站起身来。
她的脚下,瘫倒着西斯狄娜已经不似人形的尸体。
身体的一部分被黑色羽翼所覆盖着的景象,让菲奥奈回忆起了自己兄长的临终之时。
【菲奥奈】,「西斯狄娜殿下……」
【莉西亚】,「真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啊」
【菲奥奈】,「是」
即使身披数十处伤痕,失去了自己的双臂,她还是一次次地站起身来,继续奋战下去。
她杀死了自己不计其数的部下。
但是,令菲奥奈更加难以忘怀的,确实在她那份勇猛的背后,在其临死之前所露出的那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
【莉西亚】,「但是,你却勇敢地与之战斗」
【莉西亚】,「你的这份忠义,我绝对不会忘记」
【菲奥奈】,「承蒙您的夸奖,属下不胜荣幸」
恭敬地行礼过后,菲奥奈便走向军队,开始发出指示。
【吉克】,「救世主小姐啊,发生了相当了不得的事情啊」
【吉克】,「看来,都市似乎坠落了的样子」
【柯蕾特】,「似乎是呢」
【吉克】,「咱们为什么还活着?」
【柯蕾特】,「这是圣子的恩泽」
【吉克】,「哈啊?」
【柯蕾特】,「天使大人悲伤的声音,一直都在我的耳畔萦绕」
【柯蕾特】,「而在那之后,圣子那悲壮的觉悟,也痛切入骨地传入了我的心中」
【吉克】,「完全意义不明啊」
【柯蕾特】,「我也不是很清楚」
在柯蕾特的脑海中,是这样想的。
伊莲•阿纳斯塔西娅──
她与自己有着相同的姓氏,是最初也是最后的,真正的圣女。
自己和她应该有着某种血缘的关系吧。
所以,才会一直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
那么,自己今后该走的道路,就无需多想了。
必须要身为一个圣职者,去继承她的意志。
将一切的事实公诸于众,不再让同样变得悲剧重演——这正是我今后的使命。
【拉菲莉亚】,「柯蕾特,你没事吧?」
【柯蕾特】,「嗯,拉菲呢?」
【拉菲莉亚】,「一点都没受伤」
【柯蕾特】,「太好了……」
两人轻轻地握住对方的手。
【艾莉斯】,「凯伊姆还活着吗?」
【柯蕾特】,「我想,他肯定还活着的」
【艾莉斯】,「也是呢……但愿他没有受伤」
【吉克】,「你就不担心担心我的伤势吗?」
【艾莉斯】,「没兴趣」
【吉克】,「你这医生可真过分啊」
【艾莉斯】,「那我就问问好了,你受伤了吗?」
【吉克】,「完全没有」
【艾莉斯】,「这不果然还是没有让人担心的必要么」
【吉克】,「不对不对,这可是心情的问题哦?」
艾莉斯冷哼一声,无视掉面前的这个傻瓜。
【吉克】,「接下来,也该回头处理这些俗事了啊」
在吉克的视线里,国王军正在缓缓地退却。
【吉克】,「救世主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和平共处啊?」
【吉克】,「现在就连受害的状况都还没有确认,不管怎么看,现在都不像是该在这里小打小杀的时候啊」
【柯蕾特】,「我对政治上的事情一窍不通,这些事就交给你了」
【吉克】,「知道了」
【吉克】,「奥兹,能听到我说话吧」
【吉克】,「首先重整好军队」
【吉克】,「然后和王城拉开一段距离,派使者去进行和平的交涉」
【奥兹】,「遵命」
向吉克行完礼后,奥兹便开始向在其身后待命的部下们发出指示。
【吉克】,「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在如今的状况下,哪怕稍有失误都会令整个城市陷入极大的混乱。
必须要慎之又慎才行。
说实话,自己孤身一人相当的不安。
就没有谁,能够率直地向我提出意见吗……
【吉克】,「凯伊姆那个混蛋……你可得给我活下来啊」
【凯伊姆】,「……唔……」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片湛蓝的天空。
感觉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做着一个非常幸福,但却又有着少许寂寞的梦。
在记忆的一角,黄金色的麦田正在随风摇曳。
缇娅……
缇娅怎么样了?
我慌忙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缇娅的身影。
映入我眼帘的,便只有部分崩落的地面,以及鲁基乌斯的尸体。
【凯伊姆】,「缇娅!」
我一次又一次地喊着。
但是,却完全没有回答。
她有可能跑到外面去了。
正当我如此想着,而向前踏出一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自己原本已经失去的手脚,全都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无论是触感还是动作,都毫无疑问,正是我自己的肢体。
上面没有任何的伤痕,仿佛曾经的丧失才是大梦一场。
这是缇娅的力量导致的结果吗。
【凯伊姆】,「……」
总而言之,必须要先去找到缇娅。
【凯伊姆】,「缇娅」
没有回答。
研究室里只倒下了几个书架,没有遭到什么巨大的损害。
外面……又如何呢。
我紧张地如是想着,疯狂地向着出口跑去。
【凯伊姆】,「………………」
我说不出话来。
在眼前所展开的是──
我所熟知的城市的景色。
虽然有一部分已经崩落,但姑且还是抱持着城市的形状。
而在,城市的那头……
一直以来都空无一物的,诺瓦斯•艾蒂尔的外侧,如今却延展着一望无际的土地。
──都市坠落了。
但是,本应充斥着下界的黑色粘液,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缇娅将它们净化了吗?
在牢狱净化粘液的时候,缇娅陷入了昏迷之中。
那个时候所净化的粘液,不过是一间房屋的大小。
如果将充斥在这片大地的污泥全部净化的话,那家伙……
【凯伊姆】,「缇娅,你要是在的话就回答我」
【凯伊姆】,「缇娅!」
我竭力地呼喊,却只听到了王城中自己的回声。
【凯伊姆】,「…………」
缇娅……
结果,我还是靠着牺牲缇娅而活下来了么。
嘴上说着要去救她这种帅气的台词,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b__screenmsg_1 "缇娅", "『我并没有牺牲哦』"
【凯伊姆】,「!?」
突然,耳旁传来缇娅的声音。
我连忙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b__screenmsg_1 "缇娅", "『我是凭着自己的意志,选择去拯救凯伊姆先生的』"
b__screenmsg_1 "缇娅", "『多亏凯伊姆先生当初拯救了我……我才有机会能做出这个选择』"
b__screenmsg_1 "缇娅", "『所以,请您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凯伊姆】,「缇娅,你在哪里!?」
b__screenmsg_1 "缇娅", "『凯伊姆先生』"
b__screenmsg_1 "缇娅", "『我的身体,已经不存在了』"
b__screenmsg_1 "缇娅", "『化为风、水,还有大地……与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一同存在下去』"
b__screenmsg_1 "缇娅", "『就像伊莲大人的力量,能够遍布到这个都市的每一个角落一样……』"
b__screenmsg_1 "缇娅", "『我也和这个世界化为了一体』"
b__screenmsg_1 "缇娅", "『所以,今后也永远都会和您在一起』"
【凯伊姆】,「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但是,那家伙是天使。
是掌管着所有奇迹的,天使。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b__screenmsg_1 "缇娅", "『虽然您可能看不见我……但是,还是请您常常来和我说说话』"
b__screenmsg_1 "缇娅", "『凯伊姆先生的声音,肯定会传入我的耳中』"
【凯伊姆】,「……啊啊」
顿时,我感觉自己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那家伙,现在正陪伴在我的身边。
这是天使的话语,肯定不会是说谎
b__screenmsg_1 "缇娅", "『……凯伊姆先生……请您保重身体……』"
b__screenmsg_1 "缇娅", "『我会……为凯伊姆先生的幸福……永远、永远地……祈祷……』"
缇娅的声音渐渐远去。
不,与其说是远去,倒不如说更像是渐渐溶解在空气的感觉。
b__screenmsg_1 "缇娅", "『凯伊姆先生…………』"
b__screenmsg_1 "缇娅", "『…………我最喜欢您了』"
一阵风在身前吹过。
眼前,仿佛出现了缇娅眯起眼睛,按住头发向我微笑的身影。
【凯伊姆】,「……」
突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都市之外一望无际的荒野,在一瞬之间变成了翠绿的草原。
啊啊……
那家伙,的确还存在于这个世上。
在风、在水、在草原──
在这世界上的万事万物之中。
而且,她也会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守护着我吧。
我不想让初代伊莲所经受过的那份悲伤在缇娅身上重演。
就如同向日葵永远都要面朝着阳光一样。
无论何时,最适合她的……都只有那张犹如阳光般耀眼的,微笑的面庞。
我向街道上望去。
看到了许多个活动着的人影。
士兵们已经停止了战斗,正在将倒下的同伴浮起来。
藏在自己家里的居民们,也渐渐地开始走了出来。
缇娅的力量,不仅守护了街道,还守护住了所有的居民。
运气好的话,我的那些熟人说不定也都还活着。
诺瓦斯•艾蒂尔并未毁灭。
但是,今后将要面临的才是真正的残酷。
长久以来,支撑着这座都市的秩序与价值观,已经完全地崩坏。
如果不能尽早收拾事态,这座都市很有可能会迎来一个充斥着暴力与混沌的时代。
现在已经不是分出敌我的时候。
必须要集结这座都市所有居民的力量,才能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未来将会变得很忙啊。
现在不正是我这个万事屋出场的时候么。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向人潮涌动的街道。
迈出这一步之后,新生的诺瓦斯•艾蒂尔便会开始它运行的轨迹。
无论我将要面对的,会是多么剧烈的风暴──
无论拦在我前方的,会是多么艰难的险阻──
我都会向前迈进。
用自己的这双手,去营造出一个能让缇娅笑逐颜开的世界。
【凯伊姆】,「看着吧,缇娅」
注意 初始状态应该全部赋值为0
;附录变量,对应附录中相同位置加x
;主线变量
;场景回想相关
;CG鉴赏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