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猫鸣泣之时》游戏原案

发布于 2022-02-27  28 次阅读


……你还是,
……那么嗜酒如命吗?
上了年纪的医生边取下听诊器,边叹了一口气。
昏暗的书房里弥漫着夹杂尘埃的甜腻异臭,三位年纪很大的男人身处其中。
在这间以书房来说也未免太大了的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一张显得很高级的床。床上躺着接受诊察的男性,旁边是诊察他的医生。一旁站着的是默默侍侯他们的仆人。
酒是我的朋友。
它是不逊于你的友人,而且我与它相交的时间比与你的还要长。
老人一边穿好听诊时敞开了的上衣,一边毫无愧色地说着。
……金藏先生
……你的身体表面上看起来没事,可全都是药的效果啊。
但是,你若继续喝这种烈酒的话,吃药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我说的不会错的,
别再喝酒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的好友,
……源次,
再帮我来一杯。
稍微淡些。
南条你也别老阴着脸了。
………请问可以吗?
叫源次的老管家,看了看要求添酒的主人,又看了看还在劝阻的主治医生。无言的点了点头,忠实地遵从了主人的命令。
看着在酒柜旁倒酒的源次,主治医生南条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房间内弥漫着的这股味道。
这股像是能把心、甚至连灵魂都能溶解掉的、带毒的香甜味,正是金藏无法抑止对其追求的、绿得就像毒药的酒的味道。
……南条,
我和你也是多年的老友了。
没有你我活不到今天,对此我向你致以最深的谢意。
我可什么都没做。
……我这医生所给予的建议,金藏先生可是全都没放进耳朵里啊。
哈~哈~哈~哈~。
下错棋时叫你等等,你不也不听吗?
我们这是彼此彼此啊。
……老爷。
抱歉,
……断了药我是死不了,但要是断了这玩意儿我可真的会死。
斜眼看了看露出一副“我放弃了”的表情的南条,金藏从源次手上接过了玻璃酒杯。
……世上很少人能够把这种看上去充满剧毒的绿油油的液体联想成酒的吧。
……南条,
说实话吧,
我的命还能撑多久?
嗯,
要问还有多久的话,就先给我控制下饮酒吧。
南条再次叹了一口气。
之后,他一边看着把酒一饮而尽的金藏一边说道。
……不会很长。
……不长到什么程度?
……就以这盘棋为例吧。
金藏先生虽然是下得步步紧逼,但是要逼死我的王已经是不可能了。
顺着南条的视线,有一副厚重的国际象棋棋盘,正摆在方桌上。
光看棋子就可以知道,棋局已经步入了终盘。
黑方的城堡和主教已经深入敌阵。
白方的国王被逼得连王车易位都用了,就算是外行看了也知道用不了多久就能分胜负。
每次南条来给金藏诊察时,他们都会在这盘棋上走几步。
这也就等于断言了,在决出胜负之前金藏就已长眠了。
…这与其是说作为医生,不如说是作为长年的友人而说的言词。
…………要是一般的病人的话,就是我劝他写遗言的时候了。
……遗言是什么,南条。
是教那些秃鹫如何把我的尸体啃干净的指南书吗?
不、不对。
……所谓的遗言就是留下意志。
而不只是写如何分配遗产。
呵。
……除了遗产分配还能写什么。
…………未了的心愿,
或者放不下心的事。
想传承下去的东西
……或者想传达的话
……不管写什么都行。
……哼
……什么想传承下去的东西、什么想传达的话?
愚蠢至极。
我右代宫金藏,想传承下去的东西、想传达的话一个都没有!!
赤裸裸的生下来。
赤裸裸的死!
想留给那群蠢儿蠢女的东西连一件都没有!!
就算今天是我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就算是现在!
我也会无所畏惧去接受死的命运,不就是死么!!
我筑成了一切。
财富!
名誉!
全部都是!!
全部要随我而来、随我而去。
没有任何东西要留下来!!
什么都没有!!
之后我就化为土化为山!
连墓连棺材什么都不要!!
这就是我和魔女之间的契约!
我死的时候失去一切!
正因为一开始就这么约定的,所以什么都不会留下。
也不会让它留下!!
非常激动的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后,金藏突然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那表情,简直就像是附体的魔物突然被净化了一样虚弱。
……………但我还有个未了的心愿。
虽然什么都不想留下,但还是有一个我死去后还留下来的……
……那就写这个吧。
当然,要是能在活着的时候解决了最好。
但若是有什么不测,后辈们也能继续帮你完成。
自己即使有什么不测,未了的心愿也能完成。
遗言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南条刚把手和善地拍到金藏的肩膀上,就被突然激动起来的金藏甩开了手。
不行不行不行!!
必须在我活着的时候完成,我一死灵魂马上会被契约的恶魔吃个干干净净!
对我来说没有死后的世界,也没有死后的安宁!
所以所有事情必须在我活着的时候完成!!
所以我不需要遗言!!
有时间写这种破玩意的话……有时间的话!!
…我想再
我想再看一次!
再看一次贝阿朵莉切的微笑!!
啊,贝阿朵莉切,为什么拒绝我到如此地步啊!!
现在就把你给予的一切全还给你吧,让我失去一切吧!!
所以,就让我最后再看一次你的微笑吧……
贝阿朵莉切,求求你了,你应该听得到的,你就是这种女人啊!
拜托了,现身吧,让我看到你吧!!
你就在这吧?!
听得到却不现身,现在正在这房间中的某个角落嘲笑着我吧?!
再在我面前现身一次吧,然后为我微笑吧!!
想骂就骂吧,要是想要的话我的命也可以双手奉上!!
我不想就这么孤零零的死啊!!
直到再看到你的微笑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啊~、贝阿朵莉切、贝阿朵莉切!!
我把命交给你、我把我的命交给你!!
求求你了,贝阿朵莉切~~~~~~!!!
哈。
时代这东西还进步得真快…。
真没想到才二十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啊…。
我边挠着头边惊叹时代的进步。
以前是靠坐船。
起码要在摇摇晃晃的船上忍半天才能到新岛。
真的是进入了方便快捷的时代呢。
可是,我还从没坐过这么小的飞机。
大型喷气式客机倒是坐过,这种小型号可是第一次。
……果然也会摇晃得很厉害吧。
船是越小越摇得厉害,估计飞机也是一样吧。
……唉,饶了我吧。
哈哈哈哈,没事的,战人君。
比起船来可以说根本不怎么摇晃哦。
哇啊! 是、是让治大哥啊!
真是的,别突然冒出来啊,这一吓我的寿命起码短三年。
话说回来,什么摇晃啊?
嘿嘿嘿,飞机也会很摇晃啊、搞不好还会坠机什么的,我可连做梦都没想过哦~?
抱歉抱歉。
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啊。
从那时到现在都过了六年了。
战人君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哈~哈哈哈哈。
切,大哥你可是连抽烟喝酒都OK了。
我对香烟是没什么兴趣,酒倒是很想尝尝,嘿嘿嘿!
凭着大哥你身上的伯父的遗传基因,现在应该很能喝了吧?
我的话,倒不是因为爱喝而喝,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应酬。
日本的商务往来很难离开酒呢。
嘿嘿!
果~然如此?!
所以我平时都没忘了练习哦~!
不、不行的啊,战人君还未成年呢!
未成年喝酒对身体发育可能会造成坏影响……嗯、嗯?!
都已经长得这么高了,我的发育早就足够了~!
身高再缩短点的话反而更容易找衣服!
我得意地挺起胸膛。
在迎来青春期之前,我的身高一直排在班里中间靠前。
然后在不知不觉间一下子长高,现在都超过一米八了。
也可能是多亏了我不懈的锻炼和邮购来的可疑的肌肉增强剂的功劳吧。
以高出十厘米的位置来俯视早早长高了的让治大哥、做梦都没能想到会有这一天啊。
……啊,亲戚们肯定会说,小战人长得好大了啊。
…被说这个是最羞了,算我求你们了千万别这么说啊。
说起来,我的名字是战人。怎么样,很强的名字吧。
真怀疑取这名字的双亲到底什么品位。
刚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会把我名字念对的。
大多数人都会念SEN TO君(日语汉字战人的标准念法)。
可惜呀,念错了。
我的名字是右代宫战人。
会念吗? 姓氏是念作“USIROMIYA”。这还算可以吧。
问题是名字。
………战人念“BATTLER”巴托拉。
右代宫战人(USIROMIYA BATTLER)。
太强了。不仅取这名的亲人够强,受理的办公窗口也很强。…不管哪个、都排在我那必杀名单的最前排。
对了,刚才那位是我的堂兄。
名字叫右代宫让治(USIROMIYA GEORGE)。
比我大五岁、今年应该是二十三吧。
右代宫家的堂兄妹中有男女各二,所以小时候总是和大哥一起玩。
算是怀旧吧,直到现在都叫他大哥。
呀~,咱们战人君都长那么大了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的就是这呐。
果然是血缘的关系吧。
留弗夫高中时的身高,可也没这么高哟?
青春期来得晚的人,到最后反而长得比较高吧。
别这么说。
男人的成长还是要看内在!
说得好呐!
战人君挺明白呐!
男人就是要靠内在决胜负!
不能忘了随时锻炼自个儿。
还要会虎视眈眈瞅准机会,“碰”地一举成功呐!
俺也么想到能在今日做到一国一城的城主…。
么错、那不值一文的被大火烧过的荒原正是俺的原点呐……!
这位看起来体格健壮有些发福的大叔,是让治大哥的父亲、秀吉(HIDEYOSHI)伯父。
是我爸爸的姐姐的丈夫。
也就是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伯父。
性格非常坦率,对小孩子也很和善,而且零花钱也给的很多,属于小孩梦寐以求的那种最棒的伯父。
令人印象深刻的怪异关西风方言似乎是他个人自创的?本人倒是如假包换的关东人。
说过些“在商务世界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是最重要的”什么的,使用和别人完全不同的语调用词,好像是他为了加深别人对他的印象,而故意装出来的。
……不过在真正的关西人面前他还是有点说不出口,因而又转用标准话。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他可是个很好玩的人。
我说你呀,什么都好,就是一说起话来就马上开始自吹自擂。
快点闭嘴吧。
战人君的耳朵都快听起茧了。
是吧?
没有这种事啦,嘿嘿嘿!
不过,这也没什么啊。
我觉得身为男人有英勇事迹可以拿出来说说可是很拉风的哦。
像我这样啥都没有的,想说也说不了。
哦,真的吗?
战人君那英俊的脸看着就像是已让不少女孩为你流过泪了哦,阿姨觉得你一定有不少“英勇事迹”哦?
我我我我、开开、开什么玩笑!
这种奇怪的“英勇事迹”,我怎么可能有呢~!
反过来我还想请伯母给我介绍个呢~!
其实是有的吧,“英勇事迹”。
……呵呵,待会也告诉阿姨。
这类风流韵事想在让治身上找也找不到呀。
呵呵呵呵……
这位阿姨,是让治大哥的母亲、绘羽(EVA)伯母。
是我爸爸的姐姐。
和秀吉伯父一样,也是很诙谐的人,从小开始就老爱逗我玩。
因为这个缘故,小时候曾经变得有点不想接近她。
……不对,即使现在我还正在确认是不是仍然想躲开她。
不过,让治大哥一家人,都很有趣,彼此间也相亲相爱。
……和我的家庭真是大不相同啊。
战人君。
有看到留弗夫吗?
哎?
刚刚看到他去厕所了?
还没出来吗?
难道就这么突然地上了西天?南无阿弥陀佛。
用这种口气说自己的爸爸可不好哦。
不过,那个人上个厕所上很久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
嗯~,那混蛋以前就这样。
真想叫他别再带杂志进厕所了。
都不知道带了“哪种”杂志进厕所干~啥!
嘿嘿嘿!
这份心可是白担了哦?
有我在一起的话,那种事难道还会让他自己解决么。
嘿嘿嘿!
是哪种事啊,等下慢慢和我说~!
怪不得老爸连那个被握住也蹦不出半个不字了。
要是不好好握住、会变成怎样你也很清楚吧?
没错没错。
能握住混蛋老爸那匹野马缰绳的也只有雾江姐了。
就算是我这亲生儿子,也十分乐意拱手相让哦。
嗯、包在我身上。
这个我最拿手了哦?
这位、是我爸的夫人。
名字叫右代宫雾江(KYRIE)。
听了我们的对话就已经知道了吧,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也就是所谓的后母。
我的母亲六年前去世了。
之后和我爸再婚的就是这位雾江姐。
毕竟我都这个岁数了。
事到如今是不会叫再婚对象“妈妈”了。
她那边、也不想把长得这么大个又没血缘关系的我称为儿子吧。
彼此都不是小孩了。
吵架也是自找没趣。
因此,也无须来玩过家家酒游戏吧。
不是像对家人,而是像对邻家姐姐那样,以朋友般友好的态度来对待她。
与其硬是勉强自己搞的大家都心情不好,还不如直接当外人来对待要来的轻松。
幸亏雾江姐在这方面也是个爽快人,因而我们现在还相处得不错。
就在我们谈老爸坏话谈得甚是投机的时候、他本人正边用手帕擦着手边走回来。
恩~?
战人。
怎么了嘛老爸。
……痛痛痛!
别拉我耳朵、别拉啦!
又在、和妈妈一起说我坏话了吧。
为什么你心里就浮不起一点对父亲尊敬的念头~?
痛痛痛痛!
痛死了混蛋老爸!
就算把我耳朵拉长了我也没法飞上蓝天,好痛~~!!
活活。
上上下下左右左右。
说、父亲大人我说了没礼貌的话,对不起!
开什么玩笑,要玩这种就去那种会员制的店去玩。
痛痛痛、放~手~啊~!!
……这位就是我的混蛋老爸。
想来我的身材也已经很高了,我爸的身高居然和我差不多。
怪不得绘羽伯母看到我的身高,就点着头说我得了我爸的遗传。
还有,我从他那里继承来的不止是身高。还有那个怪名字。
我爸的名字叫右代宫留弗夫。
……会念吗?
是留弗夫哦留弗夫。
念作“RUDOLF” 鲁道夫。
哈哈,想必他也一定很恨取这种名字的爷爷吧。
可虽说如此你也不该让我也继承这取怪名的传统啊。
正当混蛋老爸开心的把我的耳朵拉来拉去玩的时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绘羽伯母一把扯住了我爸的耳朵。
喂喂留弗夫~!
怎么可以虐待自己儿子呀!
痛痛痛、好痛哦大姐……
这副情景,虽然都是大人,但依旧是大姐姐在教训爱调皮的弟弟的样子。
绘羽姐姐,就先这么放过他吧。
放心、等下我会好好拉他另一只耳朵的。
对不起哦。
差点把雾江的份给忘了。
留弗夫!
过会要乖乖接受雾江的处罚哦?!
真是的,大姐你这才叫虐待弟弟。
秀吉姐夫,我发自内心地感谢你把我这野蛮的姐姐捡回家。
要不是姐夫心胸广阔,她到现在还是个挑剩下的。
作为弟弟还真不好意思。
…嗯~?!
你说谁是挑剩下的?
绘羽伯母以轻盈的步法退后了两三步,
接着使出一记漂亮的上段后回旋踢、脚尖扫到我爸鼻尖前一厘米处停了下来。
最开始她是以美容为由学的太极拳、以此为契机喜欢上了中国拳法、之后连空手道跆拳道卡波埃拉也都学了个遍……最近学的是什么来着?
……总而言之,要是绘羽伯母说出“女人的武器是下半身”的话的时候,这话的意思那就跟字面一样。
留~弗~夫~?
要是直接打中侧头部的话,一招就能让你昏倒哦。
前些日子,某人跟我切磋时不小心被误伤,可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了呢。
……唉,惭愧惭愧。
有这么一个双腿多动的姐姐,真是对不住你了。
老爸以一幅完全不为所动的神情,耸了耸肩,对着秀吉叔父露出苦笑。
哇~哈~哈~哈,俺么有兄弟姐妹。
所以呐,一看见你们这么欢乐,俺心里可是热呼呼的。
有兄弟姐妹真的很好呐。
呵呵,有没想过为让治君生个弟弟啊?
让治君已经长成很棒的大人了,早就不用管了吧,再生个也没关系哦。
喂~喂,雾江,你也要为生下来的小孩想想啊。
被这么个性格恶劣的姐姐生下来,让治君还能成长的这么优秀,真可以说是奇迹啊。
让治真的很了不起啊。
要是能给我们家的笨孩子,分点他的指甲垢就好了。(译注:日本有吃聪明人的指甲垢就能分到他的智慧的古老谚语)
没这回事哦。
正因为绘羽姐姐教育得好,让治君才会长得那么诚实优秀的。
没错吧,姐姐。
哎呀呀,哪有啊,呵呵呵呵,怎么说呢…!
我们家的让治还远远不够成熟啦。
对了对了,贵宅的小缘寿最近身体还好吗?
听说她呕吐了?
是呐是呐!
本想着今天能见到好久不见的小缘寿,俺还很期待呐。
还好吧!
总是在换季的时候感冒得病。
身体实在是虚弱……
现在已经送到了我老家那儿帮着照看着,本来是很想带着一起来的……
这么做比较明智哦?
不惹上本家的毒气,病还能好快些。
给小孩治病比大人的应酬要重要的多哦。
俺有治肠胃性感冒的特效药哦,疗效还很不错呐!
回去后马上给你送去,记得要给她吃呐!
那真是太谢谢了,秀吉姐夫。
一直都受你们关照真是不好意思……
……话题聊到这地步,已经完全没我们小孩子插话机会了。
不过老爸拉耳朵之仇已被绘羽叔母报了,也就这么算了吧。
天气还没调查完呢。
让治大哥指着飞行时刻表。
我们预定要乘坐的那趟航班的出发预定时间旁边,依旧还翻着天气调查中的牌子。
听大哥说,小型飞机受风等天气的影响很大,天气的好坏决定性的影响着航班的出发和到达时间。
……喂喂,真的会不摇吗……?
在地面上的话,不过就感觉到是个多云有点风的日子。
…不过,飞机在天上飞的时候也许就不一样了吧。
天气有点不对头呢。
绘羽伯母看着候机大厅中的电视。
电视上正播着天气预报,看来有一股台风正在慢慢接近关东地区。
又是台风啊。
……亲族会议定在每年十月的话,这也是宿命了。
再选个稍微好点的时候开就好了啊。
同感哦。
我也一直在想换成盂兰盆会那段时间开就好了。
那么留弗夫,你就在这次会议上向父亲和大哥提议吧。
……开玩笑。
大姐你去说啊。
我说的话,大哥才不会听呢。
不要。
就算十月开我也无所谓啊。
我仅仅是因为听你留弗夫说讨厌台风,才建议你去提议
而已吧?
我也只是说了又来台风啊老是这样而已吧。
盂兰盆会那段时间开比较好,这可是大姐说的啊?
哎~,我记得去年留弗夫这么说过哟?
你那时说什么要是换成盂兰盆会那段时间我的工作日程就好安排多了!
这话我没说过吧。
说过哟。
这种事情我才不会忘记!
没说过就是没说过,一直都是大姐自己说的!
知道吗?
“寸止”可是项高等技术哟?(译注:寸止,空手道用语,指在攻击部位前面停止)
切,都半老徐娘的人了,别给我老是不知廉耻地双腿大开!
老爸和绘羽叔母的争论,看起来简直就像两个小孩在吵架……
虽然平时都是摆出父亲母亲的样子,
但像这样在亲族会议上,碰到儿时一起生活的兄弟姐妹的话,就会一下子回到孩提时代的自己吧。
嘿嘿、在这冷静分析的让治大哥比起他们来可更像大人呢。
……我将来可不想变成混蛋老爸那样的大人。
要变的话,就变成像大哥那样知性的大人。
我吗?
我还不成器呢。
社会经验完全不够,社交性和胆量等等也都不够。
……倒是战人君,我觉得你身上已经具备了其中几点了。
所以,你成人之后一定会马上超过我的。
让治大哥像是在遮羞似的,一边挠着头一边笑。
当然,这只是在谦虚。
大哥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就作为见习生进入了秀吉伯父的公司,兼顾着学业以及商务帝王学的学习。
然后,在大学毕业后立刻作为伯父的亲信正式进入公司,之后更是一边拼命学习,一边体验着各种各样的社会经验。
他还抱着总有一天要独立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城堡的宏大梦想。
以此为目标不断努力的大哥,简直就是男人的榜样。值得大家真心尊敬。
我跟他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整个高中生活得过且过,整天悠闲自得、自甘堕落。
也没什么将来的梦想!
只是想着轻松地潇洒地大赚一笔,哎,这种好事世上怎么可能有。
大哥和我同龄的时候就已经竖立起远大的目标并在为之努力了,我真是一点都比不上他啊。
我的混蛋老爸呢,竟然说什么你要不要也来我公司学习啊,不过是要先从扫厕所学起呢。
可恶,我绝对不会去受那个混蛋老爸照顾的。
我的人生我自己来开创!
……我就只有声势能摆上台面。
要不我也去参加现在正流行的寻找自我之旅?
……但是这点钱,我都要不到啊。
此时、秀吉伯父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伯父基本上是个好人,就只有完全不会控制自己音量这么个缺点。
留意一下四周,发现他正在迎接迟来的楼座叔母一行。
噢噢噢噢噢噢!!
这不是楼座吗!
小真里亚,好久不见呐!!
好久不,
呜ー!
真里亚!
是说好久不见才对吧?
来、说说看?
呜ー。
好久不、见……
乖!
不是说得挺好呐!
伯伯奖你颗糖!
……恩嗯、怪了?
放哪去了……
楼座妹妹,好久不见。
小真里亚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雾江姐姐,秀吉姐夫。
……啊、
……啊呀,是战人君?!
长大了呢!
别呀~,哈~哈~哈~。
今天碰到的人都要这么说一次,我快羞死了!
噢~,楼座。
来得真晚啊。
飞机要是准点出发的话你可是紧打紧刚好赶上啊?
对不起。
转乘列车时出了点问题。
什么嘛,又是天气调查中吗?
别烦心了别烦心了。
比起以前在船上摇摇晃晃六小时,现在坐飞机只用三十分钟已经舒服很多了。
就算多等一小时,也比以前快得多啊。
小真里亚也长大了呐!!
现在,身高多少呐!
呜ー!
身高多少呐!
真里亚把秀吉叔父的问题像鹦鹉学舌似的,朝妈妈重复了一遍。
好像自己也不记得自己有多高。
正因为处在长身体的时候,身高及其他方面每月都在变化着吧。
可能再过几年,她就会变得很有女人味了吧。
这个嘛,上次量身高量出来是多少来着。
别看这样真里亚也是在慢慢长高的哦。
对吧?
呜ー!
我觉得与去年比起来已经长大了很多哦。
对了、今年是九岁了吧?
九岁。
呜ー。
是呀,都九岁了啊。
小真里亚来哥哥抱!
哟咻,……嗯嗯,再玩高高的高高的是有点吃力了呢……
呜哇,让治大哥,这对淑女太失礼了吧。
来,让我来,高高的高高的~。
……呜ー。
当我代大哥去抱她的时候,真里亚抗拒地把身体缩了回去,上下打量着我的脸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啊,想起来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六年前,那时候真里亚才三岁。
没可能认得我的脸啊。
小真里亚,还记得吗?
是战人君哟。
以前一起玩过的哦,忘记了吗?
……呜ー。
不可能记得吧。
最后一次看到战人时才三岁。
三岁时的记忆早就没了。
除我以外的所有人每年都有与她见面吧,所以都认识吧,说起来我也有六年没回右代宫家了。
所以,九岁的她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就算是我,也只朦胧地记得三岁时的她是个爱哭鬼。
真里亚。
他是战人哥哥哟。
是留弗夫哥哥的儿子。
……知道了吗?
…………哥哥的儿子。
哥哥是儿子。
…………??
……呜ーーー!!
这个呜ー声,大概就是因为无法理解难懂的说明而出现的报错提示音。
这说明也确实有点难懂。
小真里亚。
他是战人君。
和我一样是你的堂兄哟。
……和让治哥哥一样?
………………………战人?
堂兄?
……呜ー。
对。
做的很好哦。
这方面,大哥可真行,不愧是大人呐。
明明还未婚,哄小孩的技术却实在太完美了。想必将来会成为一个为儿女操心的父亲吧。
…战人哥哥?
像是在问这么叫可不可以似的,真里亚盯着我看。
哟,我就是战人。
请多关照,真里亚!
呜ー!
战人!
真里亚!
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要好好地叫战人哥哥!
没关系的楼座叔母。
这种小事我不会计较的。
呐,真里亚!
我们已经是可以直呼姓名的交情了,是吧?!
战人战人巴托拉!
呜ー呜ー!
哦哦、真里亚真里亚马里亚!
呜ー呜ー!!
像是在填补六年间的空白一样,一段时间内,我们俩转来转去互相嬉戏着。
对她来说、我还不过只是个初次见面的大个子哥哥吧,没关系以后慢慢交流好了。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现在的她和六年前记忆中的她完全没变嘛。
果然人类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啊。看着和印象中一样还是那个纯洁无垢的她,我稍微有点高兴。
她的名字是右代宫真里亚。
…真里亚会念吧? 念“MARIA”马里亚。
亚字颇像十字架,挺有魔幻色彩的。(译注:指的是日文汉字中的亚)
感情不怎么会流露到表情上、所以很难猜到她在想着什么,不过这只是表情的问题。
骨子里和普通的善良少女没两样。
然后,这位是真里亚的母亲、楼座叔母。是我爸的妹妹。
楼座念“ROSA”罗萨。……这名字完全是外国人嘛。
和我爸的怪名留弗夫形成双璧……不过和老爸不同,不会为这碎碎念的叔母也挺伟大的。
……想起来,老爸和他几个兄弟姐妹的名字全像外国人。
是爷爷特殊的爱好吗。
拜他所赐,连我这孙子都被连累了。
我们都是外国名字,爷爷的名字却和普通日本人没两样,你说这可气不可气?
可是,楼座叔母比起其他几位亲戚要亲切得多。
我的混蛋老爸啊绘羽伯母啊,他俩都有爱戏弄人的怪脾气,然而流着同样血液的楼座叔母性格上却完全不是这样。
是我爸他们那辈里最正常的人。
她和秀吉伯父一样,是个一直都是站在小孩这边的和善的叔母。
……可惜的是,在教育上管的很严,不像秀吉伯父那样肯慷慨的老给零花钱。
好了。要坐飞机的亲戚们也全部到齐了。
简直就像一直等着这个时机一样,大厅里响起了广播。
让各位久等了。
飞往新岛的二零一次航班由现在开始登机。
搭乘本次航班的乘客,请在飞机时刻表前的白线处排成两列。
楼座,你还没办登机手续吧,快点快点。
糟了…!
真里亚,快过来!
呜ー!
进跑道先要接受金属检查。
虽然没有像国际飞行那么的严格检查,但小型飞机也算飞机。
拿着金属探测器的机场员工给我们做了金属检查。
排着队的大家都接受完金属检查后,机场员工领着我们进入了跑道。
看了下整个队列,不是吧,只有我们右代宫家的人啊。
这不简直就像是我们家包租的专机么?
在飞机登机口前,队列停了下来。
在最前面的机场员工回过头来,边看着名单边说道。
那么现在就开始登机点名,
被叫到名字的先生女士、
请按从最前排右边的坐席开始,右、左,下一排右、左的顺序来坐上座位。
那么现在正式开始点名。
右代宫秀吉先生!
从俺开始呐!
来了!
……对了绘羽,有么糖球呐?
从刚才就在找呐,就是找不着。
右代宫绘羽女士。
在我手提包里。
上飞机了再给你。
以前听说过含着糖球可以预防飞机起飞和着陆时因气压变化而造成的耳鸣。
大概是为了这个原因而要糖吧。
……我的位子要是靠窗就好了!
哈哈哈,别担心。
因为全都是靠窗的。
照让治大哥说的那样的话,座位就只有左右两排。
不愧是小飞机…………真的不会摇吧……?
右代宫让治先生。
在。
别担心战人君。
不会怎么摇晃的。
右代宫战人先生。
啊,大哥,不会怎么摇晃那到底是有多摇?!
从船上掉下去那还能游泳,飞机要是坠毁了那就这么完蛋了啊?!
当然坐椅上有降落伞吧?
哎,没有?!
右代宫留弗夫先生。
战人,别在那感动了快点进去。
好痛老爸!
别推啊!
没降落伞啊!
右代宫雾江女士。
好了好了,父子俩别闹了。
进去进去。
好痛哦雾江!
别推别推!
都怪这没脑子的挡着不肯进去!
右代宫真里亚女士。
呜ー!
进去啦进去啦!
右代宫楼座女士。
好啦,真里亚!
安静一点。
我是机长川畑。
衷心感谢各位能在今天乘坐新东京航空二零一次航班。
本次班机预定于大约二十分钟后抵达新岛机场。
收到报告说现在高空气流不稳。
或许会有少许摇晃,请各位乘客在升空后千万不要解开安全带。
啊,大哥,连安全带都不能解开的摇晃什么意思啊?!
大型喷气式客机,可是升空了就能解开安全带?!
连这都不能解开的摇晃到底有多摇?!
可恶,被你骗了啊,说什么不会怎么摇晃啊!
降落伞在哪?!
果然我还是坐船好了~~!!!!!!
……果然还是坐船……
……船……
要掉下去了!
要掉下去了!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不准再胡闹了!
……不过还真意外呢。
我还以为战人君啥都不怕的。
这小子,从前就很怕坐交通工具。
一上来就肯定会问不会坠机吧不会沉下去吧。
你啊你,你就不觉得可耻吗。
……少烦~。
那个也实在是摇得太厉害了吧…。
其实我只是因为第一次坐小飞机,稍微有点不习惯而已…。
吵得那么大声还只是稍微有点啊?
哦呵呵呵呵,看来和战人君一起去出国旅游的话一定会很热闹。
怎么样要不要和阿姨一起去埃及?
要坐十四小时飞机哦?
啊哈哈哈!
这主意好。
战人君,顺便让绘羽姐姐教你几招。
不过这还真好笑!
啊~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人呐谁都有点拿手与不拿手的事情嘛。
这样笑他不太好了呐。
哇~哈哈哈哈……!
爸、爸你也别笑了。
好啦,真里亚也不许笑哦。
不准笑了?
呜ー!
可恶可恶! 怕坐飞机有这么不对吗。
大家都把我当成傻大个,我算是全明白了…。切!
我们从机场分别乘坐出租车,来到了港口。
要从这坐船去六轩岛。
因为离岛很近,所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船就算慢慢开,也只用三十分钟吧。
当我们朝停着船的码头走去的时候,看到船边正有人挥着手。
让治哥!
好久不见嘞!!
呀,朱志香,有一年没见了呢!
又长高了吧?
呀哈哈,饶了我吧,每年都被这么说羞死嘞!
……喂、喂喂大哥,骗人的吧。
这家伙是朱志香!?
让治哥……
这大块头是,
……战人?!
我们互相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一番。
……在我的记忆中可没有长成这样的姐姐,然而这种独特的说话方式倒记得清清楚楚。
哟朱志香!
原来是你啊!
骗人的吧,干嘛穿得像女人一样!
还有这是啥,胸部啊?!你也会长出胸部来啊!
嘿嘿嘿、让我捏捏让我捏~捏!
少跟我胡闹,我可是闭月羞花的十八岁嘞!
头发么也是一开长,就该多长就变多长的嘞!
哪有让你小子摸的胸部!
战人你才是怎么回事,光是把身体长成了傻~大个!!
腕力有没稍微见长呀?!
少胡说,就让你明白明白,自那以后我积累了多少的锻炼!!
烦死嘞!!
你就等着败吧ー!
这个得意的家伙叫右代宫朱志香。
……和我一样在灾星下出生的、被取了怪名字的盟友。
朱志香、念“JESSICA”杰西卡。
她是我老爸的哥哥的女儿。
由于这位伯父是右代宫家的长子,所以朱志香也算是右代宫家直系继承人。
正因为朱志香和我年龄相近,再加上异性间就有一点天生不和的关系吧,我们之间从小就是每次碰到一起就一会吵架一会又很要好的交情。
朱志香成长得比较早,体格呀腕力呀这类我一直都输给她。
所以,像这样提出比力气时,朱志香一般都是稳操胜卷的。
因此,就算知道现在自己的体格身材比她大得多,我还是有种腕力比不过朱志香的错觉。
…………呜哦……哦!
干嘛呀、干嘛、这么认真!
痛痛好痛……
喂喂喂,我可完全没用力啊?
朱志香,是你自己变弱了吧。
烦、烦死嘞。
我也是女人啊。
没可能腕力永远赢得过男人吧!
嗯~说的也是!
我长到手上的肉你全长到胸上了哦~。
换成我的手和你的胸部来比的话不就是可以来场精彩的比试吗~?!
都说了这不是让你小子摸的胸部!!
比起这个说说你自己吧,那可爱的大象是不是也和身高一样长大了呢~?!
笨蛋住手不要呀,花痴要嫁不出去啦~~,别摸我大腿内侧~!!
别、别乱说让别人听了会误解的话!!!
竟然对胡闹都这么认真解释起来。朱志香居然成长得这么有女人味了,说实话真是吓到我了。
……这也难怪,想起六年前孩子王的模样,谁都会大吃一惊。
不过,换成朱志香那边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在比试之前,她还觉得腕力不会输过我吧。
现在却输得那么干脆,她大概也在为我六年飞速的成长而吃惊吧。
……六年啊。我再次体会到这段不短岁月所带来的物是人非。
算了算了,完全被打败嘞。
看来,我已经做不了你的对手了。
没这回事吧。
战人君也一定有弱点的。
对吧,小真里亚。
呜ー!
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喂、别别乱说啊,真里亚~,这个记住要保密哦!
要掉下去?
在说啥呢。
嘿~嘿~!
可惜啊、这个弱点不会在朱志香面前出现了哦?
毕竟、恶梦般的空中路线早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悠闲的船上旅行了啊。
我都没想到我会如此的爱上那条破渔船啊。
嘿嘿嘿嘿!
啊???
让治哥、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
马上就会知道的。
马上。
对于大哥微笑中隐含着的深意,这时候的我一点都没察觉到……
哎呀哎呀……哈~!
战人少爷也长大了呢!
这次又是谁啊?原来是个穿着烹饪服的老婆婆。
………哦、哦哦,这种怀念的感觉是,想起来了!
战人君,还记得吗?
她是帮忙做家务的熊泽婆婆。
熊泽婆婆我怎么会忘记!
和六年前相比一点都没变嘛~。
反而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呢~?
呵呵呵!
最近皮肤啊是越来越光滑细腻了~!
连胸部都渐渐变大了哟?
…要不要摸摸?
别、别开玩笑啦!
我可只想摸光滑水嫩的大姐姐的胸部!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光滑水嫩的哟~?
来来,不用客气尽情摸吧!
饶、饶了我吧!
是年轻姐姐是年轻姐姐!
不是熊泽婆婆!
刚对朱志香用过的恶作剧伎俩被完全反击过来了。说起来,她从前就经常这样戏弄我!
好了好了,别玩了熊泽婆婆。
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不能闹得太欢的。
和年轻人玩闹正是最好的返老还童良药哟。
呵呵呵!
熊泽婆婆会来接我们真是太稀奇了。
是吹了什么风啊?
有事托你办时你每次都说腰好疼的哦。
呵呵。
呵呵呵,绘羽夫人还是这么严厉呢。
因为突然有东西要买,所以顺便来迎接大家。
不过来迎接大家的是我这种老太婆实在很刹风景吧。
呵呵呵……!
熊泽婆婆不愧老奸巨滑,把绘羽叔母几句挖苦话,
轻描淡写的给化解了。
不过说起来,熊泽婆婆作为佣人来说也可能真的太老了。
虽然看起来很精神,但老是头痛啊腰痛啊什么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说句老实话,光是还在工作这一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今年几岁来着?
搞不好都应该过八十了吧。
都这么大年岁了还装得这么精神真是对不住了。
精神看起来比以前更好了嘛。
对了,这个。
上次说过的茶。
看,我买来了。
待会儿试着喝下吧。
楼座叔母从行李中拿出装着礼物的袋子。
看来似乎是去年见面时的约定,她没有忘记这个约定而好好买来了……这点确实是楼座叔母的作风啊。
既不会忘记约定,也不会违反约定。
熊泽婆婆好像是刚刚才想起一年前的约定,似乎在为作为佣人的自己竟然也能收到礼物而显得非常感激。
她是熊泽秋。
她是在右代宫本家已经工作了很多年的老一辈佣人。
毕竟因为高龄,力气活是干不好了,不过其他的厨房工作诸如扫除、洗涤什么的都做得不错,可以称得上是超级佣人。
美中不足的是,听说她很爱偷懒。
遇上力气活呀麻烦的活呀,就会以老毛病呀这呀那呀的等等借口来推脱。
……不过以熊泽婆婆这情况来说,与其说偷懒,更该说是处世圆滑,会做人也说不定。
然而这对发工资的那方来说,却是无法忍受的吧。
不过,虽说她老这么滑不溜秋地胡乱对付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招人厌。
一定是那总把笑容挂在脸上的那份爽朗的缘故吧。
哟,精神还是那么好呀,这比什么都好呐!
后背的病好些了吗?
虽然在吃药,但是一直没有好转。
这毛病是连医生都束手无策。
不治之症就是这样的吧,呵呵呵!
不过说起来,朱志香也越长越漂亮了啊。
长得像夏妃姐姐,真是太好了。
是、是这样吗?
我倒是一点都不打算长得像父母……
老实地说,我根本不想像父母。
也不尊敬他们。
喂,这种话可不能说哦。
呵呵,不过说起来,我们家的人,说不想像父母的还真多啊。
啊,说的就是我——!
少说蠢话,你啊、最像我了。
鼻子都像得让我生气。
说什么呢。
你和你父亲不也惊人的相象?
喂喂,可不能乱说啊……
我哪里像我爸?
傲慢又自以为自己了不起,这点简直一模一样。
特别是你和哥哥,流着更浓的爸的血。
是吧楼座?
哎、没错。
藏臼哥和留弗夫哥、你俩和爸像得简直难以置信。
喂喂,不是吧,为什么就我一个受你们女人的集中炮火轰炸啊。
秀吉姐夫,帮帮忙啊。
不不,留弗夫君总是那么受女性欢迎呐。
俺很羡慕呐!
哇哈哈哈哈!
呵呵呵!
仍旧是那么受欢迎真让人羡慕。
那么各位,请上船吧。
来来,真里亚小姐,一起上船吧。
一起上船。
呜ー!
大家一起上船。
呜ー!
来了,这次我可不会怕了。
波浪的摇晃早就习惯了。
以那条破渔船来说,比起摇晃我更怕它引擎会不会坏。坏了就只能飘在海上了。
对了,战人君,我忘了说。
那条渔船因为太过破旧已经在数年前退休了。
今天我们坐其他船进岛。
啊,没错。
战人是第一次坐新船吧!
很爽快的嘞?
超超超快的哦!
怎么说呢,它那速度简直超乎寻常嘞!
呵……
也就是说能大大缩短在船上的时间咯。
这可实在太好了!
姑且不论怎样好过飞机,仅仅将冒沉没危险的时间大大地缩短这一点来说,实在是好到极点了~。
呜ー。
战人,又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那是在飞机的时候。
现在不会了!
毕竟那是船长引以为傲的高速改造艇嘞?
他好像捣鼓了不少地方,
老自夸说装了四台高性能推进器啊,最高速度超过四十海里啊什么的。
老是听他王婆卖瓜,连我都记住嘞。
我也是每年都听他说,也都记住了。
船长多年前和外国渔船比速度输了以后,像是被什么附体似的一直致力于改造船只速度。
那个时候的对手虽然是渔船,可速度都超过了三十海里。
这股想雪辱的念头,最终造就了这艘超高速改造艇嘞。
战人也一定会喜欢的哦。
不是吧,超高速改造艇?
……最开始是觉得比那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沉的船总要强些而感到高兴,可现在……我有某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
喂战人,你自己游泳到岛上去不是更好么?
战人君,不要把身子探出栏杆外啊。
会掉下去的。
呜ー呜ー!!
要掉下去喽要掉下去喽!!
可恶~~~~,怪不得刚才你们就一直在那笑!
因船长个人兴趣而改造的超高速艇啊,原来如此,那艘六年前的破渔船根本没法跟它比。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摇晃了摇晃了摇晃了!!
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呜ー呜ー呜ー!!
要掉下去喽要掉下去喽要掉下去喽!
掉下去的话不就掉进海里么,要淹死的!降落伞,不,救生圈在哪!!
给我救生衣~~~~!!
哇~哈哈哈哈!
干嘛呢战人、你在耍~什么宝啊、哇~哈哈哈哈!
朱志香,还有小真里亚,取笑他可不好哦。
战人君也是的,要是害怕的话进船舱不就好了?
我觉得在船舱里面的话应该不至于这么可怕。
嘿嘿嘿,这可真是“NO,3Q”了,大哥!
海难时的死者大多都是待在船舱内的。
生还者呢,在出事时大部分都是待在甲板上的。
所以我就留在这!!
但是摇晃了——!!
要掉下去了!!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摇晃了要掉下去喽!!
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不准再胡闹了!
……不过战人君我看你实在太辛苦了……
我去和船长说说让他把速度放慢点。
呜哦哦哦哦、楼座叔母谢谢啦~~~!
告诉他在海上也要安全驾驶,小心慢行~~~!!
呵呵呵!
不行哟楼座。
年轻人是必须接受一下锻炼的。
对吧,战人君?
这点小事当然能克服吧?
克服不了的话就没法和阿姨一起去埃及了哦?
呜哦哦哦哦、绘羽伯母你欺负人~~~!
啊啊不行了要掉下去了~~~!!
救生衣~~~、降落伞~~~!!
哇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不、不对、翻转过来想!
敌人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让我害怕吗?!
目的是这个那就太天真了,我才不怕呢~~~!!
但是不行了,要掉下去啦~~~~~~!!!
我这样大吵大闹的结果:多亏了楼座叔母跟船长说了几句,速度总算降到我还能忍受的地步了……
……哈啊……
这种程度还是能挺过去……
……刚才还以为要死了……
对我来说,所谓能够忍受的速度在别人看来是相当慢的。
不过,刚才那速度实在太异常了……
整个船都在剧烈的晃动着晃动着! 该说是在海上滑行还是跳跃啊!
与其说是坐船,倒不如说是骑在飞鱼身上那种感觉……
看着疲惫不堪的靠在栏杆上的我、朱志香又不厌其烦地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刚才比力气是输了,不过现在知道了其他更重要的东西没有输掉以后,我呀、很高兴嘞!
不过没想到啊,哇~哈哈哈哈哈!
可恶,想笑就笑个够吧。
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弱点,然后捏爆你的大波……
啊哈哈哈,要真能找到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嘞?!
哇~哈哈哈!
呜ー。
战人,没力气。
啊,战人,没力气了……
大海天空都不行,死的话我想死在陆地上……
真里亚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作为回礼我也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虽然她还是面无表情,不过她担心我的心意已经传达到了。
战人君,船长作为赎罪之礼,送来了免费饮料哦。
来不来喝啊。
可以提神哦。
让治大哥和熊泽婆婆,拿来了外面带着水滴的罐装冰果汁,正好一人一罐。
从熊泽婆婆那可疑的笑容来看,船舱内的亲戚们正在为我的失态而哈哈大笑吧。
可恶,羞得都不想见人了……
不转换话题的话,矛头可会一直对准我啊,快随便说个找不出碴的话题出来。
……喂朱志香。
藏臼伯父和夏妃伯母精神还好吗。
我爸和我妈吗?
可惜啊,很精神。
一开口就说去学习去学习烦都烦死嘞。
像秀吉叔父和留弗夫叔父就不像会说这些的,真让我羡慕嘞。
哈哈哈、没这回事。
我临近高考那段时间也总是高考高考什么的说个没完。
当时是觉得很烦,不过现在可是很感谢他们哦。
唉,让治大哥真是个成熟大方的好人啊……
顺带一提,我这边可是华丽地完全放任中。
根本不管我不说我哦。
不过,反正说了我也不会听,嘿嘿嘿!
战人少爷,您还没有回老家住吗?
……恩,偶尔回回,还没常回。
因为还有不少衣服什么的留在以前的家。
……呜ー?
战人,有两个家?
嗯、
……嗯……
是的……
为什么?
为什么有两个家?
呜ー?
呜ー?
只有真里亚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而好奇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大家默默看着我,虽然知道答案,却都闭口不言。
真里亚!
快看,可以看见码头嘞!
快看,就在那边!
看得到吗?!
呜ー!
看见码头了、看见码头了!
看来朱志香是顾虑到了我的心情。
……哎。虽然这确实不是我想讲述的话题,但是像这样被当成忌讳似的也很不爽啊。
……我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我虽是右代宫家的人,但其实最近这六年,我是住在了死去的母方的外公外婆家,姓也是用母亲这边的姓。
之后因外公外婆相继去世,在毫无办法之下,我才只好回到了混蛋老爸这里。
先说明下这可不是离家出走。
是我爸单方面的错。
……也并不是讨厌雾江姐。
能把混蛋老爸训得服服帖帖的她也真挺厉害的。
可是,就混蛋老爸背叛妈妈这点上……抱歉,至今还无法释怀。
咳哄。
马上就要到了哦。
让治大哥为了转移话题干咳了一声。
对不起哦。
老太婆好像说了多余的话。
要是让您不高兴了的话——
嘿嘿!
我没在意也没不高兴。
别在意哦,熊泽婆婆。
熊泽婆婆好像很后悔自己那一句无心之言,我也不想再接受这份特殊的关护,为了蒙混过去站起身来。
然后我喝着罐装果汁,朝正在眺望着岛的真里亚和朱志香的身边走去。
呜ー!
战人,看到岛了,看到岛了!
在那儿在那儿在那儿!
呜ー呜ー呜ー!
在哪儿在哪儿、哦哦、已经能看到了呢。
和六年前相比一点都没变啊。
已经相当接近前方那小小的岛了。
岛的名字叫六轩岛。
属于伊豆群岛,是周长十公里左右的小岛。
有人以为,叫伊豆七岛就肯定只有七个岛,但事实并非如此。
实际上是超过了七个。
这六轩岛就是、连那七个里面都排不进去的无名小岛之一。
不仅如此,知道这个岛的人几乎没有。
要问为什么的话,是因为这个岛不准右代宫家以外的人进入。
也就是说,这小岛和外地人观光客完全无缘。
所以在旅游宣传册里也完全找不到这个岛的名字。
因为,这整个六轩岛都是右代宫本家的私有土地。
所以只住着右代宫家的人,也只有和右代宫家有关系的人才能出入。
除了码头和大屋。
岛的绝大部分是从未开发过的森林。
就算是建个高尔夫球场也好啊,真是物不尽其用啊。
不过,从整个海滩全部都是私人海滩来想的话,可能没什么能比这更豪华了吧。
事到如今,就直说了吧:其实,右代宫家是大富豪之家
本家一看就像是拥有巨额财产,老爸他们几个的分家也都事业成功,双方各自积蓄了不少财产。
我这六年间,因为在外公外婆家过贫民生活都把这全忘光了,不过现在想来,我混蛋老爸的房子确实很气派,里里外外,都充分表现出他那种有钱人满身铜臭的恶俗趣味。
这么说起来,让治大哥、朱志香、真里亚、当然也包括我、都算是资本家的大少爷和大小姐。
当然我们自己是不想变成这样。
我是没一点觉得自己是有钱人、严于律己的让治大哥也不是那么幼稚。
朱志香也常嘀咕着、不想要钱想搬到大都市去,真里亚还是小孩对钱没一点兴趣。
……我这些话也让人不快吧。
以那些生活困苦的人来看的话,一定会说我生在福中不知福吧。
再说下去就过头了,到此打住吧。
人生下来的时候不能选父母,这对谁都一样。
又不是为了成为有钱人而生下来的。
嫉妒的话那可就搞错对象了。
做什么都不被正当评价,光因为是有钱人而就要受偏见,这其实也挺难忍的……
正在我沉浸于感伤的时候,真里亚把身体探出栏杆外吵了起来。
…………呜ー
……没有。
怎么啦,真里亚。
有什么掉了吗?
呜ー呜ー!
没有没有!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叫着“没有没有”地吵闹起来。
光听她说的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掉了,她却边叫着“没有没有”边把手指向海面。
怎么了?
什么没有了?
我也来帮你找。
怎么了?
……………?
要是东西掉了的话应该看着甲板,真里亚却把手指向海面。
指向海上的话,被指的那地方原来应该是有什么东西的,但真里亚却喊着“没有没有”……看看先。
不过,正因为我还记着六年前最后一次来这里的风景,所以比每年都来的让治大哥先察觉到了。
……怪了……
说起来,在那边应该有个像鸟居什么的建在小岩石上啊。
……想起来了,确实有。
因为那像是告诉你已经接近岛了的记号那样,所以印象很深。
啊,战人也挺厉害嘛。
都过了六年嘞,亏你还记得住。
是有的!
我也想起来了。
是有像是镇守之社和鸟居的玩意,一起孤零零的建在那块岩石上。
说起来还真的不见了。
去年来的时候记得还在啊。
没有。
没有。
呜ー呜ー呜ー!
多半是被大浪什么的给冲走了吧ー?
岩石那么小块,早就因风化而变得相当脆了吧。
我倒也是这么想的。
是这个夏天才没的嘞。
说起来,
听说在某天晚上啊,一道好大的闪电劈碎了御社…。
渔民们呀、还悄悄地传着……镇守神被雷劈,必定是不吉的征兆哦。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熊泽婆婆一边恶作剧似的笑着,一边双掌合一摆出念佛的姿势。
但是真里亚却把这当真似的,一边露出很认真的表情,一边凝视着本来应该是有供奉着镇守神的岩石的海面。
…………不吉的、征兆。
…………呜ー。
别说了熊泽婆婆。
对真里亚这种年纪的小孩是开不来这种玩笑的。
没事的真里亚。
这只是偶然。
什么可怕的事都不会发生的。
让治大哥为了让真里亚安心而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过这丝毫没能缓解真里亚那严峻的表情。
…………不吉。
…………不吉。
真里亚像在说胡话似的不断重复着这个词。
不断重复说同一个单词,是真里亚一直以来的习惯。
不过像这样,把和字面意思一样不吉利的“不吉”重复地说,还真让人感到有点阴森。
喂喂、真里亚。
老是这样重复说的话,不吉真的会来哦?
我把手搭在她另一边肩膀上。
真里亚突然把头转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说道。
呜ー。
………不吉、来了。
嘿?
你说来了,从哪啊?
为了缓解紧张,我以开玩笑似的态度回答她。
此时真里亚突然把手高高地举了起来……指向天空。
向上一看,天空依然是阴沉沉的,比起早上已变得跟铅灰色一般。
对了,天气预报说过台风正在接近啊。
虽然本来就要在岛上住一晚,但要是台风不是一晚就过去的话,星期一就没法去上学了。不过这作为请假的借口来说倒是太完美了。
…………………呜ー…。
她好像是从这阴沉沉的天空中感觉到什么不吉。
从刚才开始就在念叨着。
不过真里亚也正处于多愁善感的年龄。
总是说出我灵感很强啊我有灵媒体质啊的那些女孩子,差不多都是真里亚这年纪吧。
…只能说这是小孩该有的感受性吧。
没事的小真里亚。
也许今晚天气会转坏,不过明天就会转成美丽的蓝天哦。
呜ー。
美丽的蓝天………
………呜ー…。
没错,到了明天就会变成美丽的蓝天。
不会有下不停的雨,也不会有散不去的乌云。
呜ー…。
………下不停的雨。
…散不去的乌云。
………………呜ー………。
虽然是有台风在接近,不过马上就会过去的!
没事的真里亚。
……………呜ー。
……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呜ー呜ー地吵了起来。
那简直就像是她因自己想传达的事一点都没传达到而发起脾气来一样。
到底,真里亚这么拼命地想警告我们什么呢。
虽然理解不了,不过我们也从心底淡淡的感到了一丝不吉……
据说每个人天生都有灵感,但这灵感好像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慢慢变弱。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真里亚是我们当中最年幼的,我们随着年龄增长而失去的那种感觉她还留在身上。
是这种感觉给她发出了警告吗?
此时,熊泽婆婆静静地张开了口。
……说起来,
六轩岛从前……
熊泽婆婆。
这话到此为止。
熊泽婆婆刚提起的话头,被朱志香硬挡了回去。
难得朱志香会这么干脆。
虽然好奇心驱使着我想知道下面是什么,但是从朱志香的态度来看,不难想象一定会是更进一步煽动起真里亚不安的内容。
就算听了,也一定不是什么能让心情变舒畅的话吧。
……呵呵呵,这真是十分抱歉呢…。
上年纪的人吹不了风,老太婆就先行告退了……
对爱八卦的人来说,不让她再说这说那了的话,那她也失去了留在原地的价值。
熊泽婆婆总算察觉到自己说的过头了,回到了船舱里。
熊泽婆婆刚走,秀吉伯父就走了过来。
刚来的伯父,一点都没能察觉出这股凝重感,因为他那份像是少了条神经似的爽朗,一下子就破坏了这沉重的气氛。
结果,托他少了条神经的福,又把气氛搞活了。
快要到了呐!
喔哦、很近了呐!
今天因为慢慢地开可花了不少时间呐。
是谁的错呐!
哇~哈哈哈哈!
呜哇,秀吉伯父,饶了我吧~…呜哈哈~!
啊哈哈,再多说他几句ー。
都因为战人的错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嘞~!
………呜ー。
真里亚似乎是觉得谁都没在听她说话。
露出寂寞的表情垂下了头。
看到这样的她,让治大哥蹲下身去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道。
小真里亚。
没什么可怕的哦。
因为,我们不是都在一起吗。
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来说说看。
…………呜ー。
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对。
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呜ー。
没错,就像让治大哥说的那样~?
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什么,都没什么好怕的。
对吧朱志香!
啊啊,没错。
让治哥说的一直都是正确的嘞,真里亚。
……呜ー。
让治哥哥一直都是正确的。
嗯。
我是不会说谎的。
所以相信我。
和大家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呜ー。
……让治哥哥不会说谎。
相信。
和大家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呜ー,不怕!
真里亚扑进让治大哥怀里,两人紧紧依偎着。
被大哥轻轻抚摸后,她又轻快的跑开了。
表情难以置信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变回成原来的真里亚。
呜ー。
和大家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呜ー呜ー。
啊,没错。
看来已经没事了。
真里亚很厉害啊,真了不起!
……呜ー!
真里亚,了不起!
怎么呐,出什么事了呐。
小真里亚,刚刚是不是晕船呐?
嗯?
哈哈哈、就是这么回事嘞。
马上就要到了呢。
码头,已经近在眼前了。
船猛烈地摇晃着。
似乎正在准备靠岸。
船员走出来,带着缆绳跳上了码头。
在码头一位身着晚礼服、身材魁梧的男子,以爽朗的笑容迎接我们。
虽然我没见过他,不过从服装来看应该是右代宫本家的佣人。
小姐,欢迎回来。
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不少,甚是担心。
嗯,让你担心真不好意思!
都因为这傻大个害怕ー。
结果就变成这样小心慢行嘞。
真是烦死嘞!
少、少烦~!要是哪天我和你立场反过来了有你好看的……唉呜。
再这样下去的话,亲戚们你一句我一句,今天晚餐就会始终谈我这话题了。
本来就因为是相隔六年而成了他们的谈资了,现在又变本加厉的提供了这么令人愉快的话题,真是失策!
可恶,右代宫本家干嘛住孤岛啊!
正在我懊恼之时,船已完成靠岸。
用来下船的小桥板也已搭好。
船舱内的长辈们也一个个出来了。
诸位贵宾,长途跋涉辛苦了。
夫人,请把手给鄙人。
谢谢。
好久不见了呢,乡田,精神还好吗?
非常感谢。
托您的福,鄙人每天都很精神的工作着。
战人君和乡田是第一次见面吧?
好像六年前还没在这工作哟?
就如您所说。
因此,请允许鄙人和战人少爷打声招呼。
初次见面,战人少爷。
……虽然我对自己的身高多少有点自信,不过你还真高大啊。
…肯定是第一次见面啦。
这种大个子,碰到过一次的话就绝对忘不了!
你好初次见面。
我是战人。
让您久等了。
鄙人是从前年开始侍奉于右代宫本家的,佣人乡田。
请多多关照。
如有什么需要,请随便吩咐。
乡田,好久不见了。
让治少爷,好久不见。
请把手给鄙人。
你的待客术还是那么的专业呐……
如果工作有困难了就跟俺说声,
无论何时俺都会雇佣你呐!
这令鄙人无上光荣。
请把手给鄙人,秀吉先生。
之后,乡田协助所有人下了船,并一一打了招呼。
一言一行都千锤百炼无可挑剔,怎么说呢,不愧是专业的啊。
与强壮的外观相反,言行非常幽雅。
因为带着大个子特有的威压感,本以为是个可怕的人,没想到他比我想象的有礼仪多了。
虽然说只是工作了两年,但想必在这之前也从事着相同的职业吧。
在全部人下船以后,船员解开缆绳,船离开码头渐渐远去。
是回新岛的船籍港了吧。
船长作为告别向我们挥起了手。
真里亚也礼貌的挥起了手。
…………嗯~,从刚才就觉得有点啥不对劲的,原来是那个。
听不到海猫们的鸣叫声啊。
海猫?
是说鸟吗?
每次来这个岛、都能听到海猫们像是为了迎接我们似的“喵啊喵啊”的热闹的鸣叫声。
因此,即使在别的地方听到海猫的叫声,我都会有种来到亲族会议的感觉。
六轩岛除了右代宫本家住的极小一部分外,其他地方都没被开发过,因此几乎都成了野鸟的天堂。
貌似在某处的岸壁上有着海猫的巨大集群,这岛也是一直到处都是海猫。
因为没了海猫们的欢迎,心里稍微有点寂寞呢。
怎么啦,战人君。
啊,楼座叔母……
没什么,只是听不到海猫的叫声,有点寂寞而已。
啊,说起来也是呢。
一直都很热闹的,怎么今天一只都没有呢。
……呜ー?
为什么海猫不见了?
嗯~,海猫们大概今天到别处去聚会了吧?
真里亚也想看海猫?
呜ー,想看。
为什么一只都没有啊?
难道全~被朱志香抓去做成烤鸟吃了!
……呜ー?!
别、别瞎说!
真里亚会误解的!!
呜ー呜ー呜ー!
朱志香姐姐烤鸟吃了,烤鸟吃了!
呜ー!!
没有没有!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嘞?!
没错没错~,就是朱志香把它们做成烤鸟的!
做成了香烤鸟肉串和鸟肝葱段串!
象羔牛搂窜!
鸟肝葱段串!!
呜ー呜ー呜ー!
啊哈哈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逗起朱志香,真里亚也高兴着帮忙添油加醋道。
哦哦,原来是这么“明事理”的好家伙啊!
OKOK,今天开始就让你做我第一号部下!
我朝她笑了笑,大概是因为这份微薄的连带感的关系吧,她非常高兴地笑了。
不是哦,小真里亚。
貌似野鸟对天气和气压的变化是很敏感的哟。
这天气看起来会在今晚转坏呢。
海猫们说不定都早早的归巢了吧。
…………呜ー。
不是烤鸟?
不是被朱志香姐姐做成烤鸟?
不是不是!!
都、都说了我不会做这种事嘞!
战人你快自己承认说是骗人的!
战人君。
真里亚是个老实的孩子,就算这种玩笑也会当真的。
要开玩笑也得适当选一下。
被让治大哥委婉地说教了。
就算体积比大哥大了,大哥果然还是大哥啊。只好老实地道歉吧。
那,那个,
抱歉抱歉……
真里亚,刚才那是开玩笑。
海猫们今天都老老实实地回自己巢了。
……战人骗人?
让治大哥真的?
好不容易那么高兴,结果是被骗了?
无垢的瞳孔好象是在责备着我。
……我果然闹过头了啊。
啊,没错没错。
让治大哥说的是真的。
今天天气不好所以回家的早。
并不是说就这么没了哦?
是吧叔母!
说得对。
明天以后,天气变好了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又可以听到咪ー咪ー的叫声了哦。
呜ー。
等到天气变好了回来。
等到明天。
等到天气变好。
呜ー呜ー!
真里亚恢复了心情、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明天满天海猫们的归来。
话说回来,让治大哥也真是会照料小孩。
记得六年前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大哥也是把我照顾的挺好。
大哥,有这方面的才能也说不定。
让治君很会照看小孩呢。
可以去做保育员嘛?
啊,我觉得这简直是让治哥的天职嘞。
比起坐在社长室里谈生意,还是这更合让治哥的形象吧?
怎么会呢。
保育员是份很棒的工作。
光是喜欢小孩这点程度是当不了的。
让治君真的很谦虚呢。
不过,战人君哄小孩的水平也很高明呢?
虽然刚才只是短短陪了她一段时间,但真里亚玩得很开心呢。
今后也请像现在这样跟她玩哦。
不过玩笑要有选择性的开哦。
呵呵。
楼座叔母一边笑着,一边朝我眨了眨眼。
真里亚开心她也很开心,原来如此母亲就是这样啊。
喂喂,楼座。
还有你们这些小鬼们在搞啥呢,走啦。
来了来了,现在就过去。
混蛋老爸挥着手叫我们快点过来。
也该走了。
同样是聊天,等把行李都放到屋子里后再聊也不迟。
那么就请允许鄙人为各位带路至今晚留宿的宾馆。
请走这边。
乡田向大家如此喊道,开始了带路。
熊泽婆婆走在了队列的最末尾。
阴暗的森林中,延续着像蛇腹那样弯弯曲曲的道路。仅有一点倾斜度。
是为了尽量让人不感到倾斜而把路搞得弯弯曲曲的吗,我倒是更乐意走简洁的直线台阶啊。
这玩意,绝对是为了摆架子、营造出距离感而故意造成蛇道的……
走完蛇道,一段石筑庭园风的台阶浮现于眼前。
啊,我对这附近有点印象。
从这走上去确实是……
在石阶之上,美丽的宾馆映入眼帘。
此处景色虽也不错,但是比这更棒的,……是在此前方展开、美得让人的心都不得不被它夺走的玫瑰庭园。
哈啊~!
今年也和往年一样呐、真不错呐…。
大饱眼福就是说这呐…。
登上石阶,目睹了玫瑰庭园的人们纷纷将内心的感动化为了惊叹。
今年花开的是不有点没精神呀?
果然是由于夏天怎么热的缘故么。
我想这也是原因之一。
比起去年盛开的样子,今年确实是略逊一筹,实在遗憾极了。
不过就算如此,这仍是一处非常气派的玫瑰庭园。
我记得在六年前,每年来此时,也都有受到郁郁葱葱的玫瑰的迎接。
…对于这欢迎着每位来访六轩岛贵客的玫瑰庭园,即使是每年都来的亲戚们也都赞不绝口。
一眼望去,感觉比我记忆中六年前的庭园气派了不少。
什么时候看都这么美呢。
自己家如果也能有这么大个玫瑰园的话,想必定会很漂亮呢。
得了吧,让谁去护理啊。
玫瑰会长虫又会生病很麻烦的啊?
是吗。
我听说雾江姐姐好像每天都在护理玫瑰、不让它长虫哦?
哎?
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有这回事哦。
这个人的玫瑰总是自己去惹虫,怎么说呢,他的玫瑰倒像是性质更恶劣的食虫植物呢。
啊,是说这啊。
楼座,今天就当放我一马别提那个了吧。
这种事我早就不干了啊?
是真的吗。
留弗夫哥的不检点可是刻在遗传因子里的哦!
没关系的楼座。
这玫瑰要敢太“调皮”,我就把它连根剪断。
呵呵呵呵,这话可真吓人。
受欢迎的男人总是有危险相伴呐。
俺来世也想再生得帅一点呐~!
秀吉姐夫,都说了这不叫受欢迎……
雾江也别说这种吓人的话。
我的玫瑰可是会枯萎的哦!
来来,小真里亚也过来看看。
这边的玫瑰开得特别旺盛哦。
玫瑰开得旺盛……
呜ー!
嗯~~,好一股芳香。
和优雅的我简直是绝配啊~。
喂别恶心嘞!
真里亚学了你那傻样可是会被刺伤的!
刚装模作样的摆出闻玫瑰的姿势,马上被骂了。
…脑中想着不会吧、回头一看的时候,真里亚正一模一样地模仿着我刚才的姿势,逗得让治大哥捧腹大笑。
小真里亚,小心点哦。
被玫瑰的刺刺到会很痛哦。
……呜ー?
…………让治哥哥。
只有这朵玫瑰好奇怪。
呜ー。
奇怪?
怎么了?
真里亚指着一朵玫瑰。
一看就察觉到了那股不协调感。
盛开的玫瑰花中,只有那一朵在枯萎着。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有盛开的玫瑰,当然也有凋谢的玫瑰。
虽然就这么点事,大家都很精神就一朵没精神,真里亚似乎对这非常在意。
…大概、是感到了某种被孤立的感觉了吧。
觉得只有这朵玫瑰没精神,很可怜?
……呜ー。
大家都很有精神,就这朵可怜。
嘛,有开放就会有凋谢嘛。
我觉得它虽然先枯萎了,但这说明了它比别的玫瑰都更早的完成了开花嘞?
是啊是啊。
开的时候尽情开放、完成自己使命后尽情休息,仅此而已啊。
所以也不用这么为它担心。
……呜ー。
真里亚那份纯洁无垢的感受性,似乎让她从这朵孤零零的枯萎的玫瑰上面感到某种感伤。
尽管明白道理,但那股寂寞的感觉还是不能拭去。
这样吧小真里亚。
在回去前的这段时间,就由小真里亚来照顾这朵玫瑰吧。
呜ー?
让治大哥站起身来,把手伸进口袋。
拿出了在飞机上吃过的糖果的包装纸。
然后把它捏得很细长,像是做记号似的,给那朵玫瑰轻轻地绑上,打了个结。
嗨,变得挺可爱嘞!
记住哟,这是这朵玫瑰的记号。
过会来给它浇浇水。
我想玫瑰小姐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呜ー!
过会来浇水!
既然这么难得,也给玫瑰小姐取个名字吧。
我想这样一来,玫瑰小姐既会高兴,也一定会和小真里亚的心灵相通哦。
名字?
名字……
……呜ー……呜ー……
真里亚抱着胳膊,尽管还是那副不高兴的表情,但却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来。
至少已经不怎么伤心了。不愧是大哥。
让治哥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那么有包容力啊。
很值得尊敬嘞。
是啊。
这就叫人德吧。
等下去讨点指甲垢来,咱俩一起喝。
这庭园呐,在你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这么气派了吗?
是我离开这之后才变的得这么气派的哟。
不过我还是留恋以前那个朴素点的庭园。
大哥的低级趣味做过头了。
我觉得以前比现在要好得多。
绘羽,人呐看事物得乐观积极一点!
把过去放一边,去感受现在的美好。
这样心灵才能安宁呐。
我也没那个意思。
我只不过是想也让你来看看从前那个朴素雅致的庭园哦。
那么各位,可以了吗?
差不多是带各位到布置好的房间的时间了。
乡田问大家是不是差不多该走了,不过,像是被阔别了一年的玫瑰庭园夺走了心灵一样,大家都迟迟不答。
毕竟这不是团体旅行,当然就没有排得密密麻麻的日程表了。
而且对我老爸这几兄妹来说,在这个充满怀念回忆的老家院内,也确实没理由要被人催促吧。
理解了这点之后,乡田保持着笑容站在一边耐心地等待着,老爸他们看腻玫瑰后自己说出带我们去房间……
哦呀!
喂~!
这不是嘉音君呐!
好久不见了呐、精神好吗!
秀吉叔父突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向着他挥手的方向看,可以看到一位小个子的少年。
大概是因为刚看了乡田那样的大块头,小个子显得更矮小了。
少年正推着堆放着园艺用具的独轮车。
听到叫自己的喊声后,他把独轮车放在一边,取下帽子低头行礼。
………………
……午安。
大概年纪比我小吧。
从氛围来看,他也是佣人中的一员。
虽然对秀吉叔父的招呼回了礼,但是本人说不定是个待人冷淡的人吧。
回礼中少了那么点感情。
察觉到我们对少年的关注,乡田走到少年旁边,给我们介绍起来。
战人少爷,请恕鄙人介绍一下。
他是侍奉右代宫本家的佣人之一。
嘉音,跟客人们打招呼。
………………初次见面。
我是佣人…………
嘉音(KANON)。
果然第一印象没有错。与其说是待人冷淡,倒不如说给人一种不怎么懂说话的感觉吧。
比起乡田作为佣人那老练的技巧、怎么看他都还是个与年龄相称的生手。
乡田小声催促着“就不能作下自我介绍吗”,叫嘉音的少年只是低头不语。
嘉音。
就不能稍微再和大家寒暄一下吗?
……不了……
…………因为我们是……
……家具。
看起来,与其说是讨厌我们拒绝再和我们打招呼,倒不如说是不知道该说啥了,只好选择沉默一样。
啊,啊啊,嘉音君总是沉默寡言的,他的性格就是不会说多余的话。
虽然待人是稍微有点冷淡,不过骨子里是好人嘞。
不要误会…!
在这工作有三年了吧?
好像比乡田还早来一年,是吧嘉音君?
其实也没留下什么坏印象、朱志香却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圆场。
原来如此,平常因为这冷淡性格而吃过亏了吧。
是这样啊,请多关照。
我是战人!
今年十八,你几岁啊?
………………………
像是在考虑这是不是应该回答的问题一样,他沉默着。这次又是朱志香代他回答了。
那个那个!
……对了,因为比我小两岁,是十六吧?
…………是的……没错……
看上去是想着能把年龄瞒过去就瞒过去。
不想说年龄,可能是怕因为年龄小而被人轻视吧。
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很讨厌被大人们问年龄。
……原来如此,十六啊。
这年龄段可能也很敏感啊。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刚才是说错话了。
嘿嘿,和我年纪差不多嘛!
不用客气叫我战人好了!
我也叫你嘉音!
……谢谢。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战人少爷。
朱志香又在那里干着急。
似乎以为嘉音拒绝似的回答让我留下了坏印象。
朱志香毕竟也是女人,她还没法理解这种年纪叛逆的少年心吧。
作为比他早两年进入青年时代的前辈,这种事情我是能够理解的。
嘉音,就不能待人再热情点吗?
笑容可也是佣人的义务吧?
…………十分抱歉……
我会努力的……
呵呵呵……
乡田,嘉音君也已经很努力了哦,是吧?
看来这种冷淡的态度经常被别人提醒。
但就是一直都改不了。
乡田保持着营业微笑,轻微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我还有工作要做。
……请恕我失礼了。
好像嘉音自己也对这场合深感窘困,不想继续在此保持沉默。
再一次低头行礼,扶起了独轮车推了起来。
正在此时、独轮车突然一震,车上的货物工具掉了一地。
大概是独轮车那独一无二的轮子拌到小石头什么的,而失去了平衡吧。
干什么呢!快快、快点收拾好!
几乎要说出在客人面前做出这种失态是佣人之耻的乡田,连忙上前小声催促着。
嘉音君也是露出一脸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样子,默默地把掉下来的东西堆放回独轮车。
铲子之类轻的园艺工具还行,但是抱起肥料袋的时候就显得很吃力。
没事吧,真不小心呢。
给。
小姐,这会弄脏您的衣服的。
这儿就交给鄙人去做吧。
朱志香捡起来的铲子,被乡田以幽雅的动作接了过去。
在他背后,嘉音君为难地对着肥料袋。
……呜ー。
衣服会弄脏?
放心,我穿的又不是什么高级货。
而且我啊,最讨厌那种在餐厅里让服务生去捡掉在地上的叉子的家伙了。
我抱起倒在一边的肥料。
虽然不轻,但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嘉音君露出吃惊的眼神。
一副根本没想到客人居然会来帮忙一样的表情。
…………战、战人少爷……
不用了……我会做完的……
别在意!
别看这样,我也是有练过的!
嘿嘿!
嘉音君好像还没进青春期,体格看起来略显瘦小。
看来是刚好能撑住这种重量而已吧。
这还挺重的呢。
嘉音君就不要勉强了。
别在意。
这可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啊。
有了这,刚才船上的事可以算了吧?
哈!
就这点小事,还想消了在船上大吵大闹那笔帐!
啊~哈哈哈!
等下也告诉嘉音君,战人这家伙可好玩嘞!
要掉下去喽要掉下去喽!!
呜ー呜ー呜ー!!!
就这么搬了一会,掉下来的东西终于全部装回独轮车了。
…………让各位看到失态的地方,十分抱歉。
好了,够了够了。
快走吧。
在应该好好招待的客人面前露出失态的样子,对佣人来说是很可耻的事情吧。
随着乡田的督促,嘉音君渐渐远去。
乡田你也太欺负他了吧。
别说那种话你也去帮忙不就好了啊?
鄙人没能想到这点。
实在是非常抱歉。
乡田的笑容丝毫没有一点扭曲,优雅的说出道歉之词。
嘉音君也有很多优点呐。
但因为年轻的缘故吧,那样的话很多地方都会吃亏呐。
可惜呐可惜呐。
是很难相处的年纪呢。
就随他去吧。
不过佣人的话沉默寡言那正好。
是吧熊泽婆婆。
呵呵呵呵,留弗夫先生也很严厉呢!
这世上已经没有比我更沉默寡言的佣人了,呵呵!
听了她这装模作样的话大家都不禁露出苦笑。
就算她本人做梦的时候也不会这么想吧。
所以,她是为了再度搞活气氛而特意这样说的。
原来如此,熊泽婆婆是这类角色啊。
稍稍有些紧张的气氛,被熊泽婆婆呵呵的笑声一扫而空。
差不多该去把行李放好了。
乡田,房间是怎么分配的?
和去年是一样的。
鄙人这就带大家一起过去。
请往这边走。
我们走向典雅别致的宾馆。
将在这里留宿一晚。
……………………………………
嘉音隔着篱笆,目送着客人一行进入宾馆。
然后,看着独轮车上那重重的肥料袋。
脑海中略过刚才犯错时的情形。
他眼看着身材高大的战人把自己使足劲头也抬不起来的肥料袋轻松地抬起。
这份好意反而带给了嘉音某种感伤,在旁人来看是很难理解这点的吧。
不过看见他那垂头丧气的背影,又让人不得不感觉到不能放着不管。
他轻轻地自言自语着。
这是轻到连他自己的耳朵都听不到的一句话。
……………我也
………………………
嘉音垂下了头,轻轻地咬住了下唇……
玫瑰庭园我还记得…。
不过这宾馆在记忆里就没有了。
最近才建的?
在门柱上写着渡来庵几个字,不过大家都叫宾馆我也就学着这么叫了。
像是俯视着玫瑰庭院似的崭新洋房,和庭园相映成趣,造型设计得非常漂亮。
说得没错。
是前年才建的。
从那以后,我们都是在这留宿的。
嘿嘿,比起破旧的老房子还是这更受欢迎。
我也想把自己的房间搬到这儿来嘞。
呜ー!
真里亚也想搬!
想搬!
我觉得我家已经算富裕了,但是和本家一比,简直就是庶民而已。
为了这些一年都不知道会来个几次的客人而特意建这么气派的宾馆,我真被这豪举给吓到了。
绘羽夫人、秀吉先生。
请用这间房间。
留弗夫先生、雾江夫人请用这间房间。
果然这儿是又漂亮又高级呢。
洋风真的很好啊。
光住两三天洋风是不错,要是安定下来住的那可一定得是和风呐!
日本人呐,还是坐在榻榻米上最舒心呐。
哈哈,为了新家是造成和风还是洋风,我爸和我妈还吵过架呢。
对爸爸最后硬是让造成和风这事,妈到现在仍耿耿于怀,总是唠唠叨叨着呢。
让治哥的双亲关系这么好我很羡慕嘞?
我家那两位都冷透嘞。
他们只有谈到我的成绩才会联合起来。
房间似乎都是双人房。
多亏是这样,不用因为是一家子而强制和混蛋老爸住同一间房,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要是我也在一起的话,混蛋老爸他们也办不了好事了吧,嘿嘿嘿。
怎么,干嘛笑得那么恶心啊。
又在想什么下流的事了吧。
嘿嘿嘿嘿~!
什么下流的事~没有没有!
祝两位过得愉快~!
啊痛痛痛痛痛!
好痛啊混蛋老爸!
老爸又从我身后拎起了我的耳朵。
少给我胡说八道。
我现在胃是疼得不得了,哪有这兴致。
今天你是主宾。
给我好好地讨你爷爷和叔叔欢心……
在爷爷面前一定要注意用词!
对那个人可真的是一点玩笑都说不得的……
朱志香,我们的当主大人最近心情怎么样?
嗯……
和去年差不多、吧……
虽说余命三个月、余命三个月但依然精神地不得了,
跟个刺儿头似的、
看什么都不顺眼。
也就是说,今年还是和往年一样心情不好呢……
能留在身边的、还是只有源次吗?
老爷、还是只对源次放得下心。
我们这些做小的,近来连面都见不上一次……
还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貌似研究着什么可疑的黑魔术吧。
你这老头子想做什么感兴趣的事我都不会管,只希望你别搞得那么臭气熏天嘛……
最好就这么永远待在书房里别出来好嘞。
嘿嘿嘿!
别用这种口吻来谈长辈。
爷爷可是复兴了我们右代宫家的大功臣,不能忘了心存感激。
嗯……也是……
……对不起。
被让治大哥责备了的朱志香,只好撤回了恶言。
右代宫家是富豪之家,理所当然聚集的都是些与世间普通人完全不同的狡猾的家伙。
站在这顶点的右代宫家当主,也就是我们的祖父,恐怕就是他们之中最老奸巨滑的可怕之人。
刚才我老爸说他胃疼得不得了,其实那就是今天这里所有大人们内心的真实写照。
看着孙辈的我们玩的很热闹,想必他们一定很羡慕吧。
听老爸说过,爷爷是个不问缘由一律铁拳制裁、就算是女儿也会毫不留情的用木刀痛打的暴君当主。
既然都这么硬派了,干嘛不把儿女们的名字也取得硬派点呢。
害得连孙子孙女们都遭殃。
……不过这印象和我记忆中的一点没错。
记忆中我没怎么见过他,只记得爷爷他总摆着张非常难伺候的脸,以非常锐利的眼神让周围的人直不起腰来。
爷爷在场时的紧张空气,简直能让人窒息。
在深解了其中份量后,我老爸那句今天你是主宾的话,又在我的脑中回响了起来。
…………六年前我还是小学生,但现在都是高中生了。
要是态度上有所失礼,说不定就出大事了……
好可怕好可怕。
虽然爷爷看起来很强硬,也不用怕成这样。
他绝对不会说出不讲理的话的。
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让治哥你一直成绩优秀,简直就是我们家的榜样。
跟我们的待遇完全不同嘞!
我还被爷爷用木刀狠狠打过嘞。
是打屁股嘞屁股!
而且是打青春少女光溜溜的屁股ー!
朱志香可是本家的继承人呀。
所以爷爷特别照看你哟。
这份严厉正代表着对你的期待啊。
开什么玩笑。
这叫什么继承人的东西就让给让治哥。
我已经有点扛累嘞。
我想已经介绍过了吧,朱志香是本家的继承人。
和我们这些分家的堂兄妹比,压在肩上的压力要重得多吧。
……呜ー?
朱志香姐姐太重?
真里亚帮忙拿的话就会轻点?
嗯?
啊~哈哈哈哈,谢谢嘞。
没事的,才不会推给小真里亚嘞……
……这个十字架,我会一直背到进坟墓的……
放心吧。
虽然对真里亚天真的担心表示了感谢,但是朱志香脸上那份对未来不安的神情还未能抹去。
我也明白她的感受。对于临近高考的高中生来说,谁都无法掩饰对将来的不安吧。
真里亚,来来来。
这是妈妈和真里亚的房间哟。
战人君和我一起,我们是这间。
哦ー?
怎么怎么、这可没想到啊~!
比老爸他们的房间还大嘛、哇~哦!
我觉得、反正堂兄妹们总是会聚一起。
所以就吩咐人,让他们留了个大房间嘞。
呜ー!
真里亚也觉得这里好!
比起和妈妈一起还是在这里好!
呜ー呜ー!
是嘛,真里亚也觉得这里好啊!
OK、这儿虽然是我和让治大哥的房间,但是特别允许真里亚出入!
要对妈妈保密哦~?
呜ー!
保密!
尽管妈妈楼座叔母就在身后,真里亚仍然举起小拳头,精神十足地回答道。
长辈们把行李搬进房间后,又都集中在走廊上。
喂喂小鬼们,你们打算怎么样。
你们这班堂兄妹,打算留在这聊天吗?
好像是要去大屋打招呼。
按道理我们是应该跟着一起去打招呼的。不过若是这样的话,老爸一句“你们快过来”不就完了?
也就是说来不来随我们便,问我们想怎么办。
反正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呐。
就让小孩们放松一下吧。
而且错过现在搞不好就没机会去外面玩了呐。
呜ー!
真里亚也想去!
真里亚在这看家。
不要调皮乖乖等着哦。
……呜ー。
既然真里亚要留在这,我们也不能扔下她不管。
让治大哥马上就察觉到这点,作为堂兄妹代表的他爽快地做了回答。
那、我们就趁机在这看家吧。
积了一年份的话想聊呢。
还是这样好。
战人君可是积了六年份了呢。
嘿嘿。
我还是小孩子所以留在这好好看家。
熊泽婆婆,我也留在这!
接下来就交给大人们了年轻人就不来碍事嘞、嘿嘿嘿!
那就这样吧,呵呵呵。
我会向太太转达的……
那么各位,请允许鄙人给大家带路。
请往这边走。
…其他的孩子就算了,让治都是成年人了,带着一起去会比较好吧?
让治一个人不和大家一起那就太可怜呐。
堂兄妹之间的交流也很重要呐。
好啦,我们走咯!
大人们一个接一个走了出去。
跟刚才从码头过来的队列一样,最前面的是乡田,走在最后面的是熊泽婆婆。
当我们准备在那安排好的大房间聚聚时,让治大哥说了声抱歉,追上了跟在因人多而走得很慢的大人们身后的熊泽婆婆,好像是在寻问什么事。
不过马上就问完、回来了。
怎么啦,大哥?
啊,没事。
只是有点事情想问问。
呜ー!
也要问真里亚!
也要问真里亚!
……嗯~?
嗯哼哼哼哼。
到底是什么呢,让治哥,不来问我而去问熊泽婆婆会是什么事呢~?
啊,我是完全想不出来嘞?
不对,你误解了!
虽然不知道朱志香误解了什么……
大哥不知道为什么慌里慌张的。
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而被朱志香抓住把柄那种感觉。
那会是啥呢?只有朱志香知道我不知道,那可一点都不好玩呐!
呐,真里亚,只让我们俩当局外人也太过分了吧~?
到底什么事说来听听啊~?!
呜ー!
战人和真里亚也想听!
战人和真里亚也想听!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和真里亚和应着,我也一起呜ー呜ー地念叨起来。
不,都说了……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啊哈哈哈……
少骗人~!
大哥真不会说谎啊,老实交待!
真里亚、你胳肢右胳肢窝、我负责左边的!
呜ー!
真里亚右胳肢窝、战人左边!
呜ー!
喂喂喂!!
你们两个别别啊…!!
啊哈哈哈,别、啊~哈哈哈哈哈哈!!
让治大哥为逃过我们的魔爪在床上滚来滚去,我和真里亚紧追不舍,不让他逃掉。
虽然我已是高中生,不再是小孩子了,但果然还是怀念这种嬉闹啊。
既温暖又快乐。
哈~哈哈哈哈、让治哥是去问熊泽婆婆吧?
嗯~?
那肯定是那个嘞。
哥也是一年没来本家了。
这段时间有没有辞职的佣人啊新来的佣人啊,如果有的话想去打声招~呼,好像就是这个嘞?
……呜ー?
打招呼、真里亚也去打招呼!
什么嘛就这啊,根本没什么好隐瞒的啊大哥。
……嗯~~啊?
不对吧??
真里亚、不要被骗了,大哥肯定还隐瞒着什么~?
拷问继续!!
呜嚯~!!
别、别别这是真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
小真里亚也快住手ー!!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因为扫除呀准备午饭什么的,所以很忙吧。
没关系,等会儿就肯定会来打招呼嘞。
比起乡田那多管闲事的出迎,还是希望纱音来出~迎吧?
嘿嘿嘿!
纱音?
……纱音……
啊~~~~~!
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位!
现在还在做佣人啊?
还很精神吧!
说起来、夏妃姐呐。
最近头痛好些了么?
有段时间,看你一直是很累的样子呐。
托您的福,最近已经好多了。
谢谢关心。
对了,这个。
是给夏妃姐姐的礼物。
谢谢。
总是从你这收礼物真是不好意思……
这是、红茶?
是薄荷加柠檬叶的香草茶。
听说这对头痛很有效,让有名的店帮着调配的。
因为想着可能对姐姐的身体有好处,就买来了。
楼座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么个通情达理的人。
也许是因为她在四兄妹中排最小,而且和上面三个哥哥姐姐年纪相差很大,因此在成长中没能染上哥哥姐姐们的毒气吧。
这份关心让夏妃露出一瞬舒缓的表情,但这种程度还不至于化解因长年辛苦操心而凝固成的那淡然的神情……
说起来,你总是说着头痛头痛呢。
振作点哟?
朱志香、今年是要高考了吧?
是人生的紧要关头哦。
当母亲的你变成这样她怎么靠你啊?
而且夏妃姐姐,你还比我小三岁呢。
就不能再振作点吗?
…………
………对不起。
天生的头痛没办法。
虽然绘羽有时候说话不会挑词,但是她那对夏妃一边假腥腥地微笑一边说着的那些话中,明明白白地含着一丝恶意。
当然、夏妃也知道。
强忍住不让内心的不快流露出来,夏妃作出只把那当成耳边风的样子。
我们家的战人君也是今年要高考呢?
留弗夫你就不能对这关心一点吗?
为了自己的儿子,你也该操心到像夏妃姐姐那样头痛。
只要是我说的那小子就一定会唱反调啊?
那你让我怎么说,反过来说好好地去玩吧?
那小子光是这种话会老老实实地照做。
秀吉姐夫家孩子高考时,不是进行的很顺利嘛。
请你一定要教教我管教小孩的秘诀吧。
嗯嗯、是呐……
可能是因为俺对他讲清楚了为了什么而学习伐!
光是学习学习那没意义呐。
对、所谓学习,就是把不懂的东西通过自己的亲身努力来搞懂的这种行为的练习!
这都做不到的家伙进了社会也只是个无用之人呐!
不是在叫你学好语文数学。
而是要你学好掌握本领的方法呐!
很了不起的意见呢。
我家的朱志香要是能理解这就好了。
虽然现在还不算很不成器,但作为右代宫本家继承人,还是——
这不也挺好吗,不用勉强去做继承人。
女人也有女人自己的幸福。
做父母的强逼她可不好哦?
别这样说呐、绘羽。
孩子的教育方式家家不同。
怎么可以说强逼呐。
对不起。
夏妃姐姐也请不要生气哦。
………………………
尽管是阴天,从窗外射进的阳光仍显得非常温暖,然而室内的空气却淤塞着,感觉这空气就像是想让除夏妃外的另几个人也尝尝头痛的滋味似的。
像是为了赶跑这堆空气,雾江用开朗的声音向大家提议。
不过,这红茶也真的挺香呢。
来来大家也尝尝吧。
利奥波德的红茶,在日本好像应该是只能在银座买到哟?
雾江姐姐对这挺熟悉呢。
我也算没白买。
雾江和楼座站起身来,想给大家倒红茶。夏妃制止她们。
谢谢两位了。
这个稍后再品尝。
我家的下人马上就会来上茶,请各位放松一下稍候片刻。
你们两个等下再说吧。
先接受迎宾茶水(welcome drink)的款待吧。
留弗夫回到座位,悄无声色地向她俩递了下眼色。
雾江和楼座马上就会意了,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到客人们在寒喧的时候,下人们应该马上出来上茶。
若错过上茶的时机、等到让客人们自己说出倒茶的话,那主人是很没面子的。
夏妃为迟迟不来倒茶的佣人们的笨拙而气得咬住了下唇。
…绘羽一边看着这表情,一边毫不忌讳地窃笑起来。
当然,客厅现在的这种状况,纱音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推着摆满了茶杯的餐车走了过来,刚一进门就不明缘由地被夏妃那能刺痛人的眼神死死咬住,吓地蜷缩起了身子。
失、失礼了。
请允许我为各位倒茶。
哦~、纱音,好久不见呐!
都长成大美女了呐!
……不……
……那个……
……谢谢……
等都倒完了再聊吧。
茶会凉的。
对、对不起,太太……
纱音那像受惊了的小动物似的道歉动作,碰到了餐车,几根茶匙掉了下来,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这种失态让夏妃的表情显得更加严峻,纱音也缩得更紧了。
没关系的夏妃姐姐。
区区打声招呼又能怎么样呢。
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茶早就凉了。
哼哼哼哼。
这、这不用担心……
茶还没凉……
纱音,快把茶倒完。
对、对不起太太……
夏妃很明显地露出生气的样子。
送茶的姗姗来迟,以及佣人的失态,这些全要归结于夏妃平时的教导无方,她的颜面已荡然无存。
在这个一年只得一次的日子里,竟然作出这种失态的事情,对于作为右代宫本家掌管内务之身的她来说想必是羞愧难当吧。
好了好了夏妃姐姐。
纱音已经在努力了再欺负她不是很可怜吗?
我哪有欺负她!
好香啊。
可以告诉我这种茶的品名吗?
…………那个……
……对、对不起……
等下我会去查的……
雾江是想化解这险恶的气氛吧。
但是反倒又让纱音露出了丑态,房间的气氛和夏妃的表情更是越发险恶了。
此时,绘羽的窃笑声已经大到谁都能听到了。
什么?
纱音,你连自己倒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行哟,这种可疑的东西怎么能给客人喝呢。
这种茶不配上银茶匙可是不能喝的哟?
……对、对不起……
马上去准备……
喂,纱音。
你知道银茶匙是拿来干嘛的吗?
不是银的可不行哟?
知道为什么吗?
……不……
……那个……
绘羽一边恶作剧似地微笑着,一边窥视着在倒茶的纱音。
单看绘羽的表情的话,说不定还会觉得她像小恶魔般天真可爱。
可是,从她口中吐出的言语,却像剃刀般锋利。
绘羽直直地窥视着纱音的瞳孔,纱音尽了最大努力躲开她的目光。
看到纱音不知该如何回答,楼座决定帮她一把。
据说银碰到毒会发黑……
呵呵,纱音今天也上了一课呢。
被当成不试毒就不能喝的茶。
对夏妃来说,这等于在贬低让下人来上茶的自己一样。
留弗夫一边轻浮地笑着,一边搭上了绘羽的肩膀。
哈哈,大姐是用不着银餐具了吧。
被毒舌的大姐舔过的银盘子可会变得漆黑漆黑的。
哇~哈哈哈!
俺可是因为每天都在听那毒舌,对毒已经有抗性了呐!
绘羽,对俺是没关系呐对其他没抗性的人可得手下留情呐!
哇~哈哈哈哈!
哎呀哎呀,真过分。
我只是在教纱音茶的知识哦。
呵呵。
像是在配合秀吉的傻笑似的,大家也都强迫自己笑了起来。
只有夏妃没有笑。尽管如此,客厅中的笑声至少已经能让人误解里面是谈笑风生了吧。\妋捣岆帤雾江对终于给大家倒完茶并打算回去的纱音,小声道歉说没帮上忙对不起。
纱音轻轻地点了下头,惶恐不安地出去了……
纱音一边垂着头,一边推着餐车走在走廊上。
这副垂头丧气的可怜样,任谁都能容易想象到她是受了欺负。
……别难过了。
不是姐姐的错。
……都看到了嘛。
我的职责就是得如此。
……………………
太太和绘羽夫人都要下地狱……
但是,比她们更卑劣的是那个家伙。
嘉音憎恨的视线的前方,是客厅的反方向。
茶准备晚了,是因为厨房出了点问题。
这问题也不是纱音的错。
其实是乡田出了点小错。
本来往宾客聚集的客厅送茶这种出风头的工作,那个爱好邀功的乡田是不可能让给别人的。
由于把茶又重新准备了一遍,所以浪费了不少时间。
明白了挣不到印象分的乡田,就把这倒茶的任务推给了刚好路过的纱音。
……要说精明倒是可以说是精于做人,若说卑鄙呢那倒也是地地道道地卑鄙无耻。
……没事的、谢谢了嘉音君……
我、根本就没在意……
……………………………。
嘉音的这份沉默,如实阐述着纱音之言并非真心话。
…………谢谢。
仅是嘉音君能理解,我的心就已稍许好受些了。
……姐姐心里已经承担了太多。
……偶尔对自己也该温柔点。
嗯。
……谢谢。
此时,突然感到身后有人,两人慌忙回过头去。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老年男子。
正是佣人长源次。
在这干嘛呢……
纱音、快回厨房。
是、是的……
失礼了……
……………………………
纱音毕恭毕敬地推着餐车准备离去。
可是、嘉音把言语不能表达的某种东西,通过瞳孔无言地向源次控诉。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纱、
纱音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那些家伙却……
别说了嘉音……
失礼了。
我马上就回去工作。
嘉音也回自己的岗位去……
拜托了。
…………既然姐姐这么说了。
………………。
…没事的话,那就回去工作吧。
……是。
……失礼了。
身着烹饪服的熊泽婆婆,在走廊的阴影中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的…。
……真是太可怜了,纱音、嘉音…。
那两个孩子根本没有理由被欺负。
但是,他们被乡田讨厌着也是铁一样的事实…。
乡田,在来右代宫本家之前,好像是在某个高级酒店工作。
在那掌握的待客技术,确实是很了不起的。
只是,乡田在这里不过是个最晚入右代宫家工作的新人。
…是他自己长年积累下来的自尊心在作怪吧。
看着在这干的时间比他长、待客技术与人生阅历却都远不如他的纱音、嘉音,就起了虐待之心…。
更可怜的是,连夏妃太太也讨厌他们…。
当然,按来这家的时间来算的话,太太要早得多。
只是,……单单在这点上太太也有让人同情之处。
…老爷真是作孽啊…。
就因自己的一时心血来潮,竟带给太太这么重的自卑感,为什么老爷自己就想不到呢…。
……当然太太心里也清楚自己是没理由拿那两个人出气的…。
可是,就算明白道理,人的心也难以改变…。
哎,真是太可怜了…。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这样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
我们堂兄妹四个,很是开心地谈着各种话题。
毕竟是、男女双方聚在一起,更是成人、高中生、小学生几代聚在一起。
单单说说自己身边的事,就会让其他三人感到很有趣。
感觉总算是和大家又混熟了。
因为六年前根本没想到朱志香和真里亚能长成现在这样子。
老实说我还有点不适应,不过像这么聊着聊着,总算是明白了你们的内在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原话奉还。
战人也是,六年了一点都没变嘞。
光是身体变大了,里面和以前一样还是小孩子。
呜ー!
真里亚也是小孩子!
真里亚也是小孩子!
即使是真里亚也不会永远是小孩子啊?
可是会从小孩变成可爱的公主啊~?
然后洗衣板一样的胸部,也会变得像朱志香那么大哦~?
记得那时要让我摸哦~就这么约定了!!
呜ー!
让战人摸!
约定了!
呜ー!
不、不行小真里亚!
不能做这种约定,不能不能不能!
呜ー?
因为约定了,让战人摸!
真里亚、遵守约定!
绝对遵守、呜ー!!
真里亚,你真是个纯真的好孩子啊……
将来和你结婚的丈夫一定会很幸福啊。
想靠偷梁换柱成好听的话,来保住这约定啊!没门!!
小真里亚、记住这约定取消!
取消!
呜ー。
约定取消?
呜ー……
果然少了战人,就没有堂兄妹们都集合的感觉啊。
这六年,果然挺寂寞呢。
是啊。
以前都没有像这样胡闹地聊天嘞。
不过我觉得以前谈得话题很有建设性哦?
对将来的思想准备啊、考试啊就业啊。
嘿嘿、真是抱歉啊~!
我来了之后尽成了愚蠢的胡闹了啊~!
但是真里亚今年更开心。
呜ー呜ー!
是啊。
我也同感,今年是最开心的。
真里亚那直率的一言,大概,代言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让治大哥抚摸着真里亚的头,真里亚像高兴的小猫似的咯咯地笑着……
打扰了。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恭敬的敲门声响起的同时,听到了同样恭敬的年轻女声。
朱志香爽朗地回应道。
纱音、进来嘞!
还记得战人吧?!
朱志香从床上站起,打开了门。
在那站着的,是个和我们年纪相近的女佣。
好、好久不见了,战人少爷。
隔了六年了呢,我是纱音。
战战兢兢地确认了是我后,小心翼翼地和我打了招呼。
哈~~!
看到朱志香是吓了一跳,看到纱音那更是吓了一跳……
你也完全变成大美人了呢~!
您、……您过奖了,小女子感激不尽……。
不过说起来~,这岛的食物的营养是不是非~常~好啊~?
到底吃什么怎么保养的,才把胸部搞的那么大的呀~!!
和朱志香比究竟谁的更大,让我来摸一把确认一下哦~?!
我流着口水挥舞着双手逼近纱音!
……为了我的名誉和正义先补充一下,这可并不是得了“不摸胸部的话,脖子的淋巴腺就会痒到让人忍不住去抓破它”的奇病哦?
这是我特有的沟通方式。
像这样去逼近胸部,不是十有八九会被爆打、被甩开吗?
这种打破拘谨搞活气氛的手法正是我战人大人独创的沟通术!
……不过,那个什么来着,十有八九不是还剩下有一的机会吗?真让摸到的话那就爽了……。
咿嘿嘿嘿嘿嘿,不过就算是我也没指望这啦~!!
我的手都伸到再差一厘米就能摸到纱音胸部的地方,……还是没有受到反击。
像是理解了自己将要被怎样似的,她满脸通红地低着头,规规矩矩地两手交叉于腹前,一点都没显出像要推开我啊、去保护胸部啊之类的样子。
呜哦~~~~,这可出乎我意料了!!
拜、拜托快点扁我啊,这样下去真的要摸到了哦~~~~~?!
幸好朱志香在千钧一发时对我的后脑来了记铁肘制裁,总算让我松了一口气……
呜哦哦哦~~~、痛痛痛痛~~~、朱志香~~~、谢啦~~!!
干干、干嘛谢我~?!
???
纱音抱歉抱歉。
情不自禁地被你那充满魅力的胸部吸过去了……。
要是,刚才没朱志香那一下,我就戴定色魔的帽子了。
不行啊,怎么可以不抵抗呢~!
但、但是……
……战人少爷……是贵客……
喂喂,即使是客人,色魔就是色魔!
女孩的胸部大体上从十厘米开始是防空识别圈。
侵入到两厘米之内那就算侵犯领空了,这时就该紧急出动给他一巴掌!
这、这种事我做不到……!
我……我们……不过是、家具……
虽然自己是当然不想被摸,但是只要客人提出要求就尽量满足……
有这种自我牺牲精神的好女孩,比起朱鹭更应该优先接受保护啊……
现、如今,居然还会有如此具有献身美德的女孩啊……
我都快晕了……
但是不行啊!
不行啊~~~~!!
我用好色的脸逼近!
一耳光扇飞!!
讨~厌、好色!
不出现那种老桥段就不好收尾哦,拜托了求你了,扁我吧!
像这样、狠狠地!
狠狠地哦~!!
请……请求的话不听……
因为我是家具……
但是……
……是命令的话听……
因为这是工作……
啊哈哈,那就让我来下个命令吧。
下次战人要再想摸你胸部的时候,就给他一巴掌。
好吗?
遵、遵命……
诚如您所说。
今后,请准许我这么做。
战人少爷、请您理解……
纱音毕恭毕敬地向我说道。
她的表情开朗起来了。
我竖起了大拇指以示OK。
在我印象中,六年前还像是个要别的佣人亲自指点的佣人的样子……
现在已经是个有模有样的女佣了呢。
到今年为止已经干了几年了?
嗯。
托您的福已经有十年了。
她的名字叫纱音。念“SHANNON”夏农。
这又是个一点都不像日本人的怪名。
从前我还小是没感觉出来,现在一想除我们右代宫家外,居然也会有人这么取名真是稀奇。
恐怕,是作为佣人的假名吧。
要是这样的话,刚才在玫瑰庭园碰到的嘉音会是那种名字也能理解了。
她是从六岁开始就在这工作的老一辈佣人。
相貌是完全和记忆中的联系不上了,在六年前还是互相认识的。
内向的性格和以前一样都没变,但果然是已经具备了和这年龄相称的女性魅力啊。
特别是胸部、胸部。
刚才碰到过的嘉音君是她的弟弟哦。
也不是弟弟……
不过,他把我当成姐姐一样……
他有做了什么失礼的事吗?
哈哈!
他还是老样子嘞。
人再开朗点就好了,可惜啊。
嘉音好像给各位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什么添麻烦没有没有!
同样作为男人所以我知道,这个年纪就是这样的。
待人冷淡那是当然的!
呜ー!
真里亚也经常被说!
被说待人冷淡!
和嘉音一样!
呜ー!
呵呵……真里亚小姐可一点都不待人冷淡哦。
呜ー?
一样就好了……
呜ー。
那个,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吧?
啊,是的!
失礼了!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随我去大屋用餐……
纱音作起形式性的礼仪,变回了工作模式。
再这么和她聊下去,反而会影响到她工作。察觉到这一点的我们,打住话题站起身来。
那么,去大屋吧。
大家肚子也都饿了吧。
嗯嗯。
有乡田在的时候都很盼着吃饭嘞。
那人、以前好像是在有名酒店里当厨师长的,厨艺很棒嘞!
哼哼!
那可值得期待啊!!
走吧!
像贪吃狗一样去猛吃哦!!
呜ー!
像狗一样猛吃!
不行不行!
战人君说的话不能当真哦?
因为全都只是玩笑话。
来、走吧走吧。
我们跟随着纱音前往大屋。
经过美丽的玫瑰庭园,再走了一段路,庄严肃穆的右代宫本家大屋映入眼帘。
似乎建于战争结束不久,历经半世纪的风霜,威严十足。
虽然外观很豪华,但毕竟是老房子了,听说空调之类的设备都已老化。
听朱志香说,冬天从墙壁缝隙中吹进的风甚是烦人。
躲进被炉里不就好了?
走进大门,一位老佣人迎了上来。
我倒还记得他。
他是佣人中资历最老的,佣人长源次。
战人少爷,好久不见。
一与我双目相对,他便用沉稳的声音和我打招呼。
将乡田的礼仪比做优雅的话,源次的就不像他那么老练了,然则他虽然略显粗鲁,但是还可以感到他是用心地在行礼。
源次,真的好久不见了!
看起来挺精神嘛。
托您的福身体一直很健康……
战人少爷,您也变得很优秀了呢……
和老爷年轻时候,稍微有点像。
我像爷爷?
这么说,爷爷年轻时也很帅喽,嘿嘿嘿!
从这开始由我代纱音给大家带路。
请往这边。
纱音向我们深深行了一礼,目送我们离去。
源次带着我们向饭厅走去。
与年轻人们在这六年中每人都成长到认不出来的程度相比,源次却跟熊泽婆婆一样,完全相反。
和六年前记忆中相比一点也没有变过。
就像是时间凝固在六年前一样。
源次是个沉默寡言,做事非常认真的人。
该说是爷爷的亲信,还是说是护理员好呢……换个角度来说,说他是爷爷的妾侍都行。
事实也是,比起死去的奶奶,他好象待在爷爷身边的时间要更长一些。
让朱志香来说的话,爷爷比起任何血亲都要信任他。
说起来他都干了有多久了呢。
具体的是没听过,好像这房子建成时他就在这里了。
这样的话,他为爷爷也服务了半辈子了。也难怪他那么受爷爷的信任啊。
跟着源次穿过大厅走向饭厅的时候,
我看到了六年前记忆中没有的东西。
那是装饰在上二楼台阶正面的,非常大的一幅肖像画。
那股慑人的气势,让我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
由于我突然停了下来,走在我身后的真里亚重重地撞到了我背上。
呜ー?
啊抱歉……
喂朱志香。
这幅画、以前就有吗?
我指着挂在大厅中非常大的那幅显眼的肖像画。大家都停住了脚步。
啊、对了……
战人以前来的时候还没挂在那。
是什么时候嘞……
要是……
我没记错的话,是前年左右吧。
如您所说。
前年四月,老爷命人把画家刚画完的画展示在那里的。
那个爷爷。
让人特地画的吗?
肖像画中,画着一位与这洋风建筑相称的,穿着优雅的礼服、气质不凡的女性。
虽然看不出她的年龄,不过从锐利的眼神中可以感到一股强韧的意志、使人觉得挺年轻。
和名画中经常出现的中年女性那种从容不迫的气氛不同。
这位女性要是普通的黑发的话,我会以为是去世已久的奶奶年轻时的肖像画吧。
但是,肖像画中的女性留着一头美丽的金发,容貌也不像是日本人的。
这……
这是谁啊、这位贵妇人?
真里亚,就像本来就要说出来一样,脱口而出地回答道。
呜ー!
真里亚知道。
贝阿朵莉切!
贝尔、贝什么来着?
贝阿朵莉切。
是那魔女哦。
战人从前没听人说过吗?
魔女……
是、
是这个岛的?
我想已经说过了吧,六轩岛是个周长十公里的小岛。
但光是右代宫家住的话那也未免太大了。
所以经过整地打过地基的只有码头和大屋周围,其它的地方还和无人岛时一样。
没有灯光没有电话当然也没有行人的无人的广大森林,要理解这有多危险,必须先抛开一些城市里的常识。
毕竟要是万一掉进森林深处的洞穴扭伤的话,哭也好叫也好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然后天色变晚后,没有一盏路灯的森林就会被黑暗完全吞没。
再加上里面没有路标很容易迷路,在黑暗的森林中就连方向感都很容易迷失。
正因为是到了现代,森林才变成给人一种休闲畅快的印象;对于在文明之光驱散黑夜前的时代的人类来说,森林就如同是跟海一样把文明地理性隔绝的,陆上之海。
就跟出海的渔夫们,即使有专业知识也还会有生命危险一样。
进森林打猎的猎人也必须具备专业知识,也同样有生命危险。
小孩要是去这么危险的森林玩,那搞不好就会出大事。
想到这的某个长辈,…或许是奶奶吧,或许别的谁,甚至可能是爷爷说出来的。
搞不好是很久以前就这么传下来的也说不定。
………森林里住着可怕的魔女,所以不能靠近。
就像这样诞生了六轩岛的怪谈。
这就是,六轩岛魔女传说。
所以,若说到这个岛上的魔女的话,也就是指广大的未开发森林地区的主人。
说起来,小时候来这住的时候,每当遇上风雨敲打着窗户的阴森夜晚,就会因森林的魔女为了寻找活祭而在外面徘徊的故事而怕得要死啊……
贝阿朵莉切……吗。
………听了大哥的话探寻了下自己的记忆,感觉确实在很小的时候听过这名字。
…原来是说这啊。
说起来,这魔女传说里的魔女,居然是贝阿朵莉切这种时髦名字,我还真的全都给忘了……。
……臭爷爷,就因为孙子们不信,而专程找人去画的吗?
……她是爷爷妄想中的魔女哦。
爷爷就是从挂上这副画时起,渐渐区分不了现实和幻想的。
……对我们来说那不过是想象中的魔女,但对爷爷来说,她就存“在”于这个岛上。
……真的“在”。
所以,为了让理解不了的我们也能明白,才让人画了那幅画嘞。
………哈~,真是恶心死嘞。
……………………小姐。
…对老爷来说这是珍贵的肖像画。
……在老爷面前千万不能这么说,请您务必要记住。
我知道。
就算你们求我,我也不会去说。
朱志香以厌恶的眼神扫了一眼肖像画,转过头去。
走吧。
大家都在饭厅等着我们呢。
呜ー!
肚子饿了!
……右代宫家只支配了这个岛的一小部分。
如果剩下的未开发地区全部都属于她,…属于魔女贝阿朵莉切支配的话。
……那可以说她才是真正支配着这个六轩岛的主人吧。
坐船过来的途中,在听到海上的镇守之社被雷劈碎时所感到的那股不安的感觉和不吉的预感又有一丝苏醒了。
还有那时,熊泽婆婆正想就关于六轩岛讲些什么不吉的话题,却被朱志香制止了的那一幕,也在我的脑中浮现了起来。
……我不知道她究竟想说这个岛的什么。
我唯一知道的是……
六轩岛的支配者、不是右代宫家。
是魔女、贝阿朵莉切。
对……因为这儿是,属于魔女的岛。
战人!
呜ー、好慢!
抬头一看大家都已经走向了饭厅。
我慌忙跟在身后追了上去…。
来到饭厅那扇硕大的门前。
源次敲了敲门。
……少爷小姐们已经带到。
失礼了…。
他打开了门,招呼我们进去。
一看就是大富豪的饭厅,摆着张怎么想都是为了让来客明白尊卑序列的超长的桌子。照着这个序列,长辈们已经坐在那了。
太慢了,小鬼们。
快点坐自己位子上去。
混蛋老爸催促我们快点坐下。
围着长桌子的座位上就只有我们的位置空着,更增添了一份迟到的感觉。
最里头的正面的上上座,是爷爷的专用座位。
那还是空席。
他是想摆摆架子,等到最后再来吧。
座位的序列,从上上座所在的位置望过来开始,左右左右地排下来、序列越低的就离上上座越远。
也就是说,离上上座最近的第一列的左席,是序列排在第二位的长子藏臼伯父的座位。
伯父还没来,所以也还是空席。
然后在这对面,即第一列的右席,是序列排在第三位的座位,上面坐着长女绘羽伯母。
第二列的左席是序列排在第四位的座位。
那里坐着三儿子,也就是我那混蛋老爸、留弗夫。
在这对面,第二列的右席,序列排在第五位的、是小女儿楼座叔母的座位。
大家可能会想,接下来该是我爸他们的配偶的座位了吧?
可惜错了,接下来第三列的左席,也就是序列排在第六位的是朱志香的座位。
对面的座位是让治大哥的。
然后紧邻朱志香的座位是我的,
我对面是真里亚。
然后我旁边,也就是第五列的左席按序列排在第十位的座位总算是轮到了夏妃伯母。
她的对面是秀吉伯父。
夏妃伯母旁边所在的第六列,也即最靠外面的左席是雾江姐的。
雾江姐的对面虽然也摆好了餐具不过还是空席。
按序列来说,那该是楼座叔母的丈夫坐的座位。
明明没来,还是准备了他的位子啊。
一般、配偶者在序列上也该排到相应的地位,但是右代宫家却有着独自的序列。
大概是男尊女卑的遗风遗俗吧。
按照女人的肚子不过是借来生孩子用的想法为基准,直系的子女序列最高、孙次之。
没血缘关系的配偶者就成了最末尾。
还真挺可怜的,如果奶奶还活着的话,按这序列来排,她的序列还会排在我之下。
在家从父,嫁夫从夫,老而从子。
女子三界无家,怪不得会有这种老话了。
小时候根本没想过这些,只是想着老爸兄妹们一起、堂兄妹们也是坐在一起可以各自聊天可真好啊。只是到了这岁数再看这座位顺序,真是让我感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复杂心情…。
嫁于本家长子、掌管着家事、实质上的二把手的夏妃叔母却坐在我的右席,也就是说序列比我还要低两位。
难以觉察出伯母现在是什么心境。
所以我一副歉意地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战人君。
长得真高了呢。
哎、啊、恩恩!
吃啊吃啊地不知不觉就吃得这么高了。
不愧是男孩子啊。
身高是有多少了呢?
一米八十吧?
伯母啊,这里应该说“光是在吃吗”之类的给我吐下槽嘛!
哎?
……啊~、呵呵、对不起。
叔母虽然笑了笑,但好像根本没理解到笑点在哪。
这位是夏妃(NATSUHI)伯母。
是长子的妻子,也就是说,是我爸的哥哥的太太。
说是朱志香的母亲要更容易理解吧。
这么说是有点没礼貌,但她是个虽不讨厌、但也不是特别喜欢的伯母。
印象中不怎么和小孩子说话,一直摆着张像是难以取悦的脸,和长辈们总是在说些难懂的话。
实际上,我也没和她怎么说过话,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相处。
刚才是白费心机了吧。
桌上整齐地排列着餐具,不过还没开始上菜。
一般来说,上座的人没到是不能开始用餐的。
也就是说,在上上座的爷爷没来之前,再怎么等也不能开饭。
连前菜都不能上。
饭厅的沉默,正说明了我爸他们正一边忍着空腹一边在等爷爷。
只是,在我记忆中的爷爷,在这种会餐时总是准时出现。
不可能晚到让大家等这么久呀。
好慢啊,爷爷。
在我的记忆中,他可是个很守时的人啊。
啊,在六年前是如此吧。
…最近就不同嘞。
怎么说呢,就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似的,连会餐时也不露脸嘞。
亏我还以为今天他总应当是会,配合下大家……
不过,要我来说的话,不来最好,乐得轻松。
朱志香!
被母亲责骂的朱志香边吐了吐舌头边把头转开。
没办法。
只好等到主人出来吧。
看了下时钟,指针马上就要指向十二点二十分了。
右代宫本家的老当主、右代宫金藏(KINZO)。
他正在自己的书房。
时针虽以指向正午,他却没有一点像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样子。
带着老花眼镜,对着那堆堆成小山般的装订精致的古书,正专心致志地埋头苦读着。
与其说是乐在其中,倒不如说是给人一种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的焦躁感、或者说是危机感一类的感觉吧。
密闭的室内,散发着药品的可疑恶臭,跟飞舞的尘埃混合沉淀在空气中。
而且还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很重的甜腻味。
要是鼻子正常的人进来,第一件事肯定是开窗通风吧。
书房的门那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持续着敲门声。
敲门声中时时还夹杂着几声爸、爸。
金藏猛然叹了一口气,粗暴地合上手中的古书敲在桌上。
然后大声地、向还在敲门的藏臼发起火来。
吵死了!!
给我收声,蠢货!!!
谁告诉你敲门,门就会开的!
那个笨蛋已经处以磔刑了!!
你也想像他一样吗!!
……爸。
今天可是一年一度举行亲族会议的日子呀。
大家、都在下面等着呢。
请务必出来见他们一下吧。
藏臼隔着门喊道。
金藏一直是待在书房里闭门不出,就算亲人也不让进。
因此,只能像这样在走廊上隔着门和他说话……
少管我!!
大家是什么,是想把我从这拖出来的家伙吗!!
那就只好杀了!
砍成一块块当柴火送进魔女的炉子里!!
炉子上再挂口锅煮苦艾好了!!
就让那些还想把我从这拉出去的蠢货们尝尝默示录的汤汁!
剩下的就泡在酒里!
啊~,源次在哪!
把源次叫来!!
去叫他准备好苦艾的魔酒!
我听不见绿色妖精的低吟啊!!
啊~、源次在哪、快把源次叫来~~!!!
在门前站着的藏臼、南条,还有源次,他们都在等着不肯出来的主人。
呼……
看来我是被彻底讨厌了。
已经不会再听我说了。
藏臼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耸了耸肩。
父亲根本不会听自己的、早就心知肚明。
不过作为长子的义务、还是形式性的上来做做样子。
金藏先生。
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们都来看你了啊。
就稍微出来一下,和他们见一见面吧……
别吵闭嘴!!!
南条你是在对我提意见吗!!
我没在叫你、我说了是叫源次!!
快点、马上叫来!
时间有限、使徒们已经摆好了吹喇叭的姿势、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愚蠢的绵羊们!!
金藏把厚厚的古书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在桌子上。
透过这吵闹的声音,任谁都能明白他现在非常不快。
金藏取下老花眼镜粗暴地从椅子上站起。
然后,像是要在满座的歌剧院里歌唱似的,敞开双臂发出了怒吼。
为什么?!
为什么一直要碍我事?!
舍弃了一切、奉献了一切、我只不过是单单谋求一点回报而已啊!!
哦哦贝阿朵莉切,要是能再看一次你的微笑的话,我会抢来全世界的微笑奉献与你!!
哦哦~、蝗虫的司令官们哟、去收割全世界的微笑吧、咳 咳 、咳ー 咳 咳 咳!!!
啊~一切都是那么肮脏、一切都是那么烦心!!
为什么在这么贵重的一天都要来碍我事!!
咳ー 咳 咳 咳!!
咳哄咳哄咳哄!!!
叫源次来~~!!!
咳ー 咳 咳 咳!!\妋捣乮锲乯在吼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脑子已经那个了吧。
藏臼先生……
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么说就有点过头了吧……
爸已经死了。
在这的、只是有着爸的样子的幻影而已。
反正他本人不想出来,再怎么做都没用。
……金藏先生。
从书房中再次传来那种夹杂着咳嗽含混不清的声音……
我先下去了。
没理由让乡田的拿手好菜白白的就这么冷掉。
对亲戚们来说,这是在本家少数几个可以放松放松、享受美食的机会呢……
哼。
藏臼翻过手腕。
看了下手表,表现出这么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的态度。
源次。
爸在叫你呢。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
南条大夫。
去吃饭吧。
一直待在这、味觉都会被这股怪味搞的不正常的。
藏臼没有等南条,顾自下了楼梯。
源次也劝南条去吃饭。
南条看了下楼梯上藏臼的背影,又看了下书房的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源次。
拜托了。
是,交给我吧。
尽量别给他喝酒。
那东西的瘾头很强。
源次还没来吗!!!
是什么人拦着源次吗!!
啊~,源次在哪,把源次叫来!!!
请便,
这儿请交给我。
嗯。
抱歉……
南条低下头,从楼梯走了下去……
源次目送他离开后,敲了敲书房的门。
老爷。
我是源次。
源次吗!!
怎么让我等了那么久啊!!
那里已经没人了吧?!
是的。
只有我。
书房中的金藏坐回椅子上,按下了桌上古风的按钮。
不久就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门上的锁被打开了。
金藏认为家人进来的话会把他的书房弄得一团糟。
或许是因为之前有谁进来后想换换房间空气,打开了窗吹散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资料,结果让他感到非常不愉快吧。
现在金藏给自己的房间上了很复杂的锁,没自己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简直像是把自己关在自己做的牢狱中一样。
本来深受信赖的源次是比较容易被允许进来的,但那也不是绝对。
金藏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一样被拒之门外。
其他的人,别说是见面,最多也就只能隔着门说说话。
而且多数情况,那连对话都算不上。
但是,这对他的家人来说也没有成为问题。
难伺候的老当主为了全身心投入于他自己那可疑的研究而关起门来隐居,也犯不着去惹他生气。
幸好因为不出书房,可以全部交给佣人去照顾,他们自己也想就这么把金藏隔离起来。
源次,把我一直在喝的那个拿过来。
我很忙。
是。
源次走向了书房一角。
那儿光明正大地陈列着各种泛着深色的可疑瓶子。
虽然这实际上是酒,但让外人来看一定会以为是什么毒药吧。
书房中,金藏收集来的怪奇藏书堆积如山。
每本都是些被禁看啊、被诅咒啊、被封印啊诸如此类的古书或禁书。
不过要称它们为古书的话金藏可会像疯了一样大叫。
“要叫grimoire(咒文书)!”
这溶了一半的造型奇特的蜡烛,在黑魔术中是有些什么特别意义吧,像这样的奇奇怪怪的物件到处都是。
在天球仪上记载着的星座,尽是些对现代夜空有研究的人看了都会纳闷的星座。
随便打开就这么放在那的古书上的插图,尽是些宗教类的,神秘类的,恶魔类的,以及画着各种各样魔法阵的奇怪图形的。
再加上那股充满房间的甜臭味,肯定能让第一次进入这房间的人,从视觉上嗅觉上甚至从感受性上都丧失现实感……
就在这样的书房中。源次和往常一样,熟练地拿出金藏的爱酒。
造型复杂的酒瓶中装满了暗绿色的液体,要是没人告知是酒的话,肯定没人会想把它喝进口中。
将那些酒倒进酒杯少许、然后用造型奇特的汤匙放入方糖,用水壶倒些水。
不可思议的是,暗绿色的液体被倒上透明的水后变成了白色浑浊的样子。
这简直就给人是在和水起化学反应一样的奇妙错觉,越发难以让人把它和酒联系起来了。
最后再加上金藏喜欢的调味素。
没有调酒方。
一切都是通过金藏自己品尝时的喜怒哀乐,经过了数十年的调试而弄出来的东西。
源次把酒杯放在托盘上,端着走向金藏。
金藏不知何时开始,眺望着窗外。
老爷,请慢用。
抱歉……
金藏已经冷静下来,实在难以想象他与刚才那个大喊大叫的是同一个人。
从这个男人的背影来看,只能看见他的手倾斜着玻璃杯、正透过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外表充满威严和知性。
为了让金藏能随时放回酒杯,源次像活着的酒柜一样,站在金藏左后方一动不动。
金藏看着窗外,只把酒杯朝源次递了过来。
里面还留着一小口。
不像是要源次放回他手中的托盘,而是像要把酒杯让给源次一样。
喝吧……
我的好友。
老爷言重了。
我和你的交情不需要礼仪……
喝吧。
好友。
……领受……
源次恭敬地接过酒杯,像是要好好品尝似的,把酒杯微微倾斜。
然后,一口气饮尽。
学你的样调过酒,怎么都出不来那种味道……
还是你调的好喝。
……非常感谢。
这是老爷指导有方的成果。
哼……
金藏对说了不用讲礼仪但还是绝不这么做的忠臣用鼻子哼了一声。
但这并不是嘲笑,而是像对关系亲密的友人改不了的习惯的一种苦笑。
我们都老了啊。
连何时数过自己的岁数都忘了很久了。
能让我一直待到今天,全是托了老爷的福。
金藏发出像是在说不用跟我客气似的浅笑。
这么多年了,你都尽心尽力地服侍着我啊……
儿女们谁都把我当成怪人。
许多佣人也因为害怕我而辞职了……
只有你、一直为我服务至今。
老爷言重了。
我也没多少时间好活了……
儿女们尽是些一直在周围飞来飞去等着分我遗产的秃鹫。
……………………
藏臼这蠢货花钱如流水,为得一枚金币竟扔掉两枚金币。
还敢妄言自己在赚钱!!
绘羽爱钱如命,她只把我当成是只鸡!!
我要死了她会把我的骨头都挖出来熬汤喝!!
留弗夫白痴到只会玩女人!!
楼座和从哪冒出来都不知道的男人生下小孩!!
朱志香是既无能又无学!!
让治没有作为男人的器量!
战人是自弃右代宫家荣耀的蠢才!!
真里亚看着就是那么肮脏!!
为什么、为什么右代宫的血是这么无能!!
就没有配得起继承我筑成的荣光的人吗?!
啊~我其实是知道的,这是贝阿朵莉切的诅咒我知道!!
哈,黄金的魔女,这是你对我的复仇吧。
要恨的话就恨吧!
要逃的话就逃吧!!
逃不掉、逃不掉逃不掉逃不掉逃不掉的!!
你是我的!!
你必须永远在我的臂膀中!
你是我生涯的一切!!
在我的鸟笼中对我、只对我私语!!
贝阿朵莉切……
为什么、为什么不对我微笑……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贝阿朵莉切~~~~~~!!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咆哮过后,金藏又咳嗽了起来。
源次放下托盘和酒杯,轻抚主人的后背。
源次的表情一点都没变。
毕竟这是常有的事了。
…………咳哄……
嗯~。
抱歉、我的朋友。
……………………
像刚才错乱般的发作后,金藏再度冷静下来。
这种转变、简直像同一个身体里同时居住着疯狂的金藏和冷静的金藏两个人一样。
所以,
……我下定了决心。
…………………我已经无法容忍,自己再像这样糊里糊涂地浪费余生了。
要是我还有、最后能赌的硬币的话、就把它扔进恶魔的轮盘赌……
魔法的力量一直都是以赌博的风险来决定。
日本古代咒术的每天丑时参拜正是说此。
必须担负起七天内不被人目击仪式的风险才能得到魔力。
风险越大产生出的魔力也越大。
神话中登场的种种奇迹都可以说是因背负着天文学的低概率成功的风险而产生出来的惊人魔力的成果!
摩西分割开大海不是神的奇迹,
载在虐杀的天秤上,被追杀他们的大军追到红海这种十死无生的风险,才产生出了奇迹的魔力!
即使同样的事同样的规模再发生一次,海也是不会再分割开来的。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摩西、在有力者的轮盘赌中、在比起是阿僧祇还是那由他还要多的多的格子中押中了唯一镶着奇迹的那一格,并把结果漂亮地引到了这一格。
这就是让天文学确率能够胜利的力量!!
对、抓住奇迹的运气就已经是魔力!!
要获得强大的魔力必须担负绝望性的风险!!
没魔力的人赌这个那不叫赌而叫自暴自弃!
可是真正有魔力的人就会抓住奇迹、成就神秘!!
如果我有魔力的话!
我就能抓住这个奇迹、实现费尽一生的愿望了吧~~!!
金藏仰望窗外的天空。
然后像是对天上的谁诉说一样展开双臂。
如果!!!
我有抓住奇迹的资格的话!!
………哦哦哦……
贝阿朵莉切……
贝阿朵莉切!
让我再看一次你那可爱的笑容……
不管经过了多少岁月,你的面容都没有从我脑海中消失……
只是想看你的微笑,仅此而已!
你给我的东西全部返还!
从那天开始的荣光全部还给你吧!
财富名誉黄金都不要!!
你给我的全部返还!!
我只是、只是想看你的微笑!!
最后的愿望了、贝阿朵莉切!!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胡言乱语般的怒吼声,渐渐变成了吼叫,最后变成了恸哭。
金藏趴在了地板上,两手搔抓着地板。
源次没有搭话,只是俯视着恸哭着的主人……
诸位好。
当主大人身体欠佳。
难得一年这么聚一次,不能和诸位一起共进午餐,当主大人感到非常遗憾……
乡田,上菜吧。
知道了,鄙人这就开始准备今天午餐的菜肴。
南条大夫,家父的身体状况就有这么糟吗?
至少也该露下脸吧?
与其说是身体状况,还不如说是心情问题。
只有这个是无药可医的啊……
喂喂、又是心情啊,怎么能这样啊。
我们可是在秋天最忙的时候抽时间来关心他的情况啊。
就这态度啊?
哼,这不是很好嘛,留弗夫。
这不就知道了他的情况了?
还是说,你想代替我,去把不高兴的父亲大人给请下来?
…………我做得到才怪。
留弗夫耸了耸肩。
虽然对任性的父亲感到愤慨,但是不用见面那也挺好……这就是现在的留弗夫耸肩的原因吧。
那到了晚饭的时候,心情会不会变好些呢?
藏臼哥。
天知道。
你直接去问他本人好了。
我倒觉得别去理他,他反而心情会变得好一点。
只有源次哟,能让爷爷心情变好的。
真是没面子嘞,自己的爸爸居然要靠佣人来哄开心。
朱志香。
不用你多嘴。
虽然朱志香本打算只让堂兄妹听到,所以小声嘟哝的,但还是传到了藏臼的耳朵里。
被骂了的朱志香露出一副不服气的表情转过头去。
……还能说心情如何如何的话,那至少证明病情还没那么坏吧?
要是没精神了那是不好办,但心情不好还会发脾气、那至少证明身体还很硬朗啊。
爷爷的精神力特别强。
但是,身体并没有相应的那么强。
从去年开始,就一直被说还剩三个月命活了。
如果最早的诊断正确的话、爷爷现在是光靠精神吊着命。
不关心他不行哦。
就这样让当主的座位空着,午饭开始了。
应该坐在那的人早已老去,复兴了右代宫一家的荣光也被渐渐忘去。
空着那座位而开始吃饭,已经谁都不会感到奇怪了……
右代宫家亲族会议每年一次。
在十月的第一个星期六召开。
如果是世间一般的家庭的话,即使是挂着亲族会议的名衔,最多也就是和好久不见的亲戚们围着寿司桶寒暄聊天的程度吧。
可是,对于把莫大的资产借贷给儿女们,让他们借着事业成功来获取荣耀的右代宫家来说,这就和字面意思一样真的是会议。
投入了多少资产,做了什么事业,赚了多少收益。
结果又能返还多少本家借与的资产。
或者为了新的事业要再借多少。
从什么事情上吸取了教训,从什么样的失败中学到了什么。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一个一本正经的讨论以上内容的会议。
我爸曾把它比为如坐针垫。
那时的亲族会议好像进行得很激烈,骂声和喊声此起彼伏,即使是年纪不小了的人还经常会被扇巴掌。
只是,到现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大家都事业有成的今天、渐渐变成了和普通家庭一样,一年一度的大家聊聊天的聚会。
尽管如此,说到爷爷的近况时我爸他们还是会崩紧神经,对我们孙子辈来说是愉快的聚会,但对我爸那辈来说还是让人紧张到胃疼的会议吧。
那位罪魁祸首,是因什么理由缺席也无所谓了,反正多亏这点,午饭才吃得特别香。
这就如同那句老话阎王不在小鬼闹翻天啊。
接下来、就介绍下,六年不见的朱志香的父亲吧。
坐在我爸左边的,是我爸的哥哥,朱志香的父亲藏臼伯父。
这个名字好念啊。
藏臼,念“KRAUSS”库拉乌斯。
怪名字像这么一个接一个的,连我的品位也都变怪了,甚至都觉得库拉乌斯这名字挺好的、挺帅的……
和夏妃伯母一样,记忆中没怎么和藏臼伯父说过话。
印象中是个不怎么和小孩说话、一直在和大人说话的人,和夏妃伯母一模一样。
根据我爸背地里说他的坏话来看,他好象是个相当阴险而粗暴的人。
要是我爸说的是事实的话,他从前就老摆大哥的威风,还被绘羽伯母楼座叔母讨厌着,是个被三兄妹都厌恶着的讨厌鬼。
怪了,他们四个现在不是在谈笑风声吗?
不过,就算小孩的时候关系不好,变成大人有了各自的生活后,关系就变了吧。
大概是这么回事吧。
毕竟,每个人都有了年龄相近的小孩了。
站在处境相似的立场上,交换下意见对彼此都有好处。
因此,我爸他们那圈子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谈我和朱志香高考的话题。
朱志香为了不被左邻的我那混蛋老爸问起高考的事,故意把身体转向反方向的右边不给他搭话的机会。
另外,在藏臼叔父他们所在的反方向。
在桌子末席雾江姐对面,坐着位体格不错的老绅士。这个人以前没见过。
刚才听介绍说,他是个姓南条的医生,好像是爷爷的主治医生。
据说在相邻的新岛有个挺大的诊所,不过已经交给了儿子打理,现在则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安享晚年。
据说和爷爷是在这岛建房子时候认识的,至今也有数十年交情了。
本以为和爷爷那些怪奇兴趣臭味相投吧,意外的是其实只是下国际象棋的棋友。
原来如此国际象棋啊,不愧是爱好洋物的爷爷的兴趣。
可以说除了亲戚和佣人外,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出入六轩岛。
从他和座位相近雾江姐他们的女性圈子的对话来看,是那种性格沉稳的老绅士的感觉。
能和脾气暴躁的爷爷相交那么多年,那股宽宏大度也非比寻常吧。
只是,今天毕竟是亲族会议的日子,虽说是主治医生,但就这么和右代宫家的人同席用餐,稍微有点奇怪呢。
从这多少也不难想像到,爷爷的身体状况确实是相当差了,这也会成为亲族会议的议题之一吧……
刚才让治大哥也说过。
爷爷从去年开始就一直被告知命不久矣。
虽然这么说是有点肮脏,但爷爷毕竟也是超级大富豪。
死了的话那一大笔遗产一涌而出,我爸他们的胃酸也会随之一涌而出,想必都会得胃溃疡吧。
像这样谈分配问题的话,势必越说就越容易出纠纷了吧。
也许这个问题也包含在亲族会议的议题里吧。不过,跟我们小孩没关系……
最后,介绍下还没到场的爷爷。
那本应坐在那空着的上上座之人,右代宫金藏。
真是过分啊。把我们一家都搞成那种怪名字,自己却叫金藏(KINZO)这种挑不出毛病来的名字。
这要是写着金藏却念作黄金史密斯的话,我一定会为此欢呼:太帅了!!
从刚才说过的那些话题上大家都知道了吧,他是个脾气非常暴躁可怕的人。
我虽然是孙子,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六年前小学生的时候,但在我的记忆中只能找到被他打的记忆,而且他对我爸几兄弟也好像一直都是用铁拳教育。
刚才不是有藏臼叔父让我爸去把心情不好的爷爷请下来的对话吗?知道内情后再听那段对话就显得很好玩了。
谈起爷爷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那必须要追朔到昭和时代以前的右代宫家了。
右代宫家,一直到明治、大正时期都是非常富裕昌盛门庭高贵的。
拥有好几家纺织厂,每天只需要傻笑着等、钱就会自己滚进来的大富豪。
而爷爷属于分家,本来是个根本和右代宫本家扯不上半点关系的人。
和当主继承权无缘,和光灿华丽的本家也没什么缘分。
时至大正十二年关东大震灾,右代宫本家在小田原持有的主屋变成一堆废墟。
位于东京下城区的纺织厂也被一场大火毁于一旦,右代宫家在一瞬间人财两亡。
然后能继承右代宫本家的就只剩下分家的金藏爷爷了。
他本人怀念地提起这个时,把它比作能把命运都推翻的强运。
以此为契机,爷爷告别了平凡的生活。
担负起了复兴已经没什么财产、频临灭亡的右代宫家的重任。
本来、突然就这么担负起这重任又能做什么呢?
周围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指望他吧。
但是,爷爷非凡的才能和强运就是从此开始发挥的。
听说爷爷是把右代宫家剩下来的全部财产,再加上从头发到脚趾的整个自己作为担保借来巨款,凭借着这笔巨额资本,马上就让事业兴旺起来。
就像是骑着没有刹车的自行车下陡坡一样的状况。
在这种状况下,还跳到边上的自行车、再接着跳向前方的自行车! 像这样在商界耍杂技一样。谁都会认为爷爷没商才吧。
但是,难以置信的强运和奇迹,抓住了无数次偶然堆积下来的一个又一个的机会,不知何时,他竟然和进驻日本的联合国军建立起强有力的关系网。
在当时的日本,麦克阿瑟和GHQ就好比天上的存在。(译注:GHQ是联合国军最高司令官总司令部缩写)
祖父在进驻军的庇护下,马上就让事业获得了大成功、越做越大。
能做到现在已经不能说是运气了,该说是情报战的胜利。
在进驻军中的关系网看来是非同小可。
在朝鲜特需发生前,他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不仅如此,爷爷为朝鲜特需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事业获得巨大成功。
历史教科书中,虽然把朝鲜特需是写得像是让全日本都发大财那样的感觉,但现实不是这样。
只有少数有钱人,能在这金钱游戏中取胜,剩下的人只能捡剩的。
大部分的国民依旧贫穷。
所以说、爷爷是超幸运的成功者之一。
朝鲜特需是、昭和二十五年左右吧?
关东大地震是大正十三年。
爷爷把频临灭亡的右代宫家,仅用了二十几年就把它复兴得比原来还兴盛。
本来人们以为他接下来会复兴也算有缘的小田原本家吧,然而他却把伊豆群岛中的一个小岛整个买了下来。
把整个岛买下来,现在基本上是不允许的。
但是爷爷可真厉害。
通过GHQ,去申请建设水产资源建设基地。
在把这个岛作为商用地取得后,就毁约把它变成了自己的土地。
因为有战后解决粮食紧缺方针,再加上有GHQ周旋,谁都没法反对。
好像当时东京都是以几乎免费一样的价格提供了土地。
之后东京都为了要回土地到处走后门。虽说是硬占下的,但毕竟有GHQ撑腰。
反正也贿赂了不少官员吧。
结果,东京都只能夜夜以泪洗面,不了了之。
爷爷也真是厉害啊,凭着强运的相助,在时代的怒涛里乘风破浪,不仅是巨额的财产更是把只属于自己的岛都搞到了手。
当然、也许并不只是运气好。
正因他喜欢西洋文化,而培养起的英语水平。
才使他能以这为武器和GHQ建立牢不可破的关系。
岛上马上就建了大屋。也就是这幢大屋。
从前就憧憬西洋的爷爷、把这个无人岛六轩岛,变成了能尽情实现自己梦想的魔法帐篷。
一直在心里描绘着的充满情趣的西洋大屋、种着各种各样玫瑰的美丽庭园。
还有只允许留下自己足迹的私人海滩。
男人、能做到这地步也无怨无悔了吧……
之后又善用资产,成为了超稳定的钢铁股的大股东,光靠那些红利就可以活得很滋润了。
没错,他就是这么一个厉害的人。
像这种人,一般都具有看透时代的先见之明啊之类的多种好评,不过爷爷却全部否定了这些评论,一直说着自己只是有超出常人的运气……
像他这种名君,实现了自己所有梦想后开始把自己封闭在岛上隐居、会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喜欢西洋的东西那是谁都知道,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可疑的黑魔术感兴趣的呢,我爸几兄妹也不是很清楚。
受西洋文化影响本来就对黑魔术有点兴趣吧,又或许是,战后奇迹似的复兴了右代宫家的强运,让他感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神秘的地方也说不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爷爷把黑魔术当毕生事业一样研究起来,在自己书房里堆起了魔法道具和可疑的古书药品,人也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
因为是人生的成功者,余生怎么过就随他去吧,周围的人只要亲切地默默守护着他就好了……
——才怪。
事实是谁都不想接近那怪老头。
说起来动乱的时代可以说是机会和风险的大赌博时代。
爷爷要是生在现在的时代的话……
根本就没任何机会,像棋子一样地从接受义务教育开始前进到大学,然后过着平凡的上班族生活。
要是那样的话,那现在肯定是坐在那里,大谈特谈公司的上司的坏话了吧。
不对不对,也不会在这种大屋的饭厅,而是在酒馆呀路边摊吧。
能这样的话,亲族会议的气氛也能变得一团和气呢。
老不死的爷爷的话题也说得够多了吧。
接下来,就来聊聊这丰盛的午~餐吧?!
光从前菜的生鱼片沙拉我就已经吃出来了!
乡田是个了不得的厨师啊!
而且鱼还是从近海捕的吧?
! 超市的生鱼片根本和这没法比!
喂喂别这样啊战人。
你在家吃什么都被暴露了。
大家哈哈大笑。
切,你自己不是也喜欢去寒酸的小酒馆喝酒。
哈哈哈哈。
我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去有特色的地方吃饭,不过与那相比,这也真是相当不错啊。
乡田大概在厨师界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吧。
具体是不知道。
他原先在的老字号酒店,出了自立门户开分家还是派阀分裂什么的搞不清楚的事。
因这乱子而搞的不得不辞职。
正好这时候,我妈正在招佣人,所以就这么招来嘞。
乡田保持着笑容,一边撤下空盘,一边回首起自己那绝对称不上平坦的过去。
所谓世事艰辛啊。
不过拜这所赐,鄙人才有机会能在今天,作为右代宫家的厨师再一次挥刀主厨。
尽管能看见更多数人的笑颜也不错,
但能够为了各位的笑脸,而让鄙人更细致地为各位服务也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这全多亏了给鄙人这个机会的太太。
乡田恭敬地向夏妃叔母低下了头。
来应募的人当中,要数乡田的手艺最好。
这是基于客观判断的结果而并非私情,所以不用感谢我。
哎,夏妃叔母为什么说话都一直这么淡白呢?
若再稍微说得和善点,给别人的印象就可以不一样了。
纱音推着餐车和熊泽婆婆一起从走廊走了进来。
失礼了。
接下来请各位享用饭后的甜点。
乡田他们把装饰得很漂亮的甜点摆在大家面前。
有句话叫做“人有另一个专门装甜点的肚子”,看来是真的呢。
本来吃了那么多美味的东西已经觉得很饱了,但是一看到这甜点,我的肚子又在向我主张还能吃。
我不太了解甜点,反正就是看起来很好吃。
在白色的布丁四周,点缀着红红的双色酱,还优雅地装饰着玫瑰花瓣。
像这种高雅的甜点,一般要等到全体都放好、厨师介绍完才能开动。之前则是只能眼看着手不能动。
但是,真里亚与这种繁琐的规矩无缘。她一见这漂亮的看起来很美味的甜点就十分兴奋,刚放到面前马上就扑上去吃了。
楼座叔母斥责她没礼貌,让治大哥则马上帮口说着小孩子嘛随她去吧之类的话。
呜ー?!
这个酸!
这个酸!
战人、这边没有中奖ー!
呜ー!
真里亚尝了尝双色酱、大声吵了起来。
什么、还有中奖和没有中奖啊、好那我就来尝尝看~!
嗯嗯?!
双色酱好像有甜味和酸味两种味道。
我也没礼貌地用小指头沾了点试着舔了下。
啊、真的很酸呐。
若酱是黄色的话就会猜是柠檬,然而倒真想不出来这红色的酸酱是什么。
我试着问在我们身后收拾餐车的纱音。
纱音、这个酸的是什么酱啊?
……这个……
…………那个……
……呜……
纱音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似乎是想说我只负责上菜,详细的不清楚。
她就这样磨磨蹭蹭地,一副尴尬的样子……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又或者是,他们使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材料?
一看见夏妃叔母显出副头开始痛了的样子,在对面的熊泽婆婆就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您觉得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呵呵呵、会吃惊哦……
哎……完、完全想不出来啊。
还有,熊泽婆婆你这种笑法很恐怖啊。
到、到底是什么做的!
……要保密哟?
借下耳朵。
对座的熊泽婆婆探出身来。
我把耳朵凑向熊泽婆婆。
对这感兴趣的朱志香与让治大哥,当然包括真里亚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呜ー。
什么?
什么?
快!
快!
这个酸酸的呢……
其实是鲭挤出来的汁哦,呵呵呵!
哎哎哎——鲭!?!哎哎哎——鲭!?!
搞什么玩意啊,我们仰天长叹道。(译注:鲭在日本有“怎么说都行”的意思。因此在日本的海猫揭示板中,鲭被玩家们开玩笑地列为海猫中最可疑的凶手之一)
只有真里亚摆出一副明白了似的脸,狠狠点头。
呜ー?
鲭酸酸的?
挤了变成这样!
呵,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真里亚那若有所思的脸庞,大人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有楼座叔母满面通红对着真里亚小声说:不对,酸酸的是浸了醋的鲭寿司。
啊,完全想起来了:熊泽婆婆就是这种角色!
貌似我小时候、貌似我小时候也被她骗了不少次!
这当中最过分的是! 中华料理中有的那种黑黑的软软的! 没错就是木耳! 她居然告诉我那是企鹅肉,害我得意地在学校大说特说!?
熊泽婆婆、还是老样子啊!
真里亚会真的相信的哦?
呵呵呵、开玩笑的哟?
现在乡田就会把这酱的真实身份告诉大家了哦?
乡田因自己的自信作被大家当笑话而有点不满,故意咳嗽了一声后,开始介绍起甜点。
那么,就请让鄙人说明下甜点。
今天,看到来宾的大家都非常喜欢玫瑰庭园的景色,就试着把意大利布丁做成了玫瑰花园风。
散落着的玫瑰花瓣是在本家庭园内刚刚采取的。
酱是由草莓和野玫瑰果的两色红构成。
草莓的甜味和野玫瑰果的酸味请交替的尝一下。
还有花瓣只是观赏用的请稍加注意再开始品尝。
那么,请各位慢慢品尝。
……哈……怎么说呢、没吃前就想拍手叫好了。
药也是这样吧,比起喝,阅读说明书上的疗效时会更觉得有效。
有了乡田的介绍,感觉甜品更是变成威力加强版了。
然而,这该说他细心还是该说他厨艺高超呢。这甜品虽然是本来就预定要做的,但是通过从我们停步于玫瑰庭园而得到的灵感,仅仅是再添上几片玫瑰花瓣,就使之表现出了很适时的季节感。
还有酸甜两种味道搭配也是绝妙。
若光有甜的话,吃一会就会腻了。
而在此时去尝一下酸的酱,就会尝到非常新鲜的味道,然后再回到甜酱时,因为口中都变酸了又可以享受到甜味。
大家都有同样的感受吧。
只要乡田经过自己的座位,他们就会去极力称赞甜品的味道与他的厨艺。
味道如何、太太?
还是那么的出色。
值得拿出来招待客人。
非常感谢。
……太太、您知道吗?
据说野玫瑰果对头痛很有效。
鄙人觉得太太可能会喜欢,所以特别准备的。
是吗。
谢谢。
看吧、我不是也说过吗夏妃姐姐。
野玫瑰果对头痛有效。
好象是呢……
有效就好了。
哈!
乡田,我被你迷上了呐!
等下告诉我你的待遇呐!
要是不能说的话你就把你想要的年薪,用手势告诉我好了呐!
像你这么高超的手艺被这个岛独占了那是对人类食文化的亵渎呐!
这手艺、有没兴趣为俺干、让来俺公司的客人都享受下天下美食呐!
哈~哈~哈~,秀吉妹夫。
想挖走我们家的乡田吗?
这可伤脑筋啊。
不把乡田的待遇提高点就要被挖走了呢。
呵呵、最好这么做哦。
不然就会被挖走了哦、三餐只能吃熊泽婆婆的鲭料理哟?
呵呵呵,这可真难办呢。
被大家“记仇”了呢。
哇~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起来。
听朱志香说、熊泽婆婆的鲭笑话像是某种内容无限轮回的笑话一样,在亲戚当中已经变成了早已熟悉的笑点。
熊泽婆婆曾详细地说过鲭富有营养价值、既能防止老化又能让人变聪明什么的一大堆功能。
虽然外表没能防住,内心的老化看来是防住了。
到这种年纪还有开这种玩笑的精神,这功能是货真价实啊。
呵呵呵。
那么先失礼了。
晚饭时加把劲!
我会做出很多鲭料理,请大家期待哟?
哇哈哈哈、现在就在期待。
今晩吃鲭可以吃到饱啊。
这不错呢。
顺便能再来点好喝的日本酒吗?
哎、有哟?
六轩岛名产鲭烧酒哟。
哇~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
熊泽婆婆和纱音一起向大家行了礼,推着餐车出去了。
被抢了风头的乡田非常认真地解释说今晚的菜是小牛排,他那样子显得很是可笑。
……那个……
……熊泽婆婆……刚才,谢谢了……
一边推着餐车,纱音一边把头垂得低低的说。
呵呵呵、没事向我道什么谢啊。
熊泽其实是在装傻,她当然是明白怎么回事才去帮纱音一把的。
刚才战人问甜点材料的时候,纱音吞吞吐吐答不出来。
虽然岔开话题的方法说不定有很多个,但每个都必须表现得自然。
被问倒的时候马上变得吞吞吐吐的纱音,仅仅因为这么一个短处一直都在吃亏。
要是能像乡田那样,犯了错就狡猾的岔开话题的话,至少每天能过的轻松点。
明明已经把份内的事做得滴水不漏了,她真是可怜啊。
不过,没想过去掩饰错误的纱音的这份纯真,明白人自然明白。
所以,熊泽才会自然而然的去帮她。
刚才源次啊,来说了下午的排班有变动。
纱音、可以一直休息到黄昏哦。
呵呵呵、真羡慕。
哎、啊……对不起、还没去看过排班表。
对了对了。
我想去用烤箱烤鲭哟。
要是你在休息前能来稍微帮我一下、我会很高兴哦。
啊、好的!
乐意为您效劳。
对纱音来说,熊泽就像是佣人中的母亲一样。
因为在收拾餐厅,我被赶了出来。
没办法,只好去客厅喝茶。
好像泡的是楼座叔母送给夏妃叔母的红茶。
真里亚也吵着想要喝红茶,被我混蛋老爸一句小孩去外面玩去而被阻止了。
战人君,不如大家一起去外面散散步吧?
去看玫瑰好了呐。
不过要小心天气呐。
虽然外面挺亮、不过天气预报是一直在重复说要下雨了呐、要下雨了呐。
呜ー!
真里亚觉得海好!海好!!
好主意哦。
平时可没机会在沙滩玩的哦。
是啊。
那大家一起去海边好嘞!
呜ー! 一起去一起去!
真里亚、不要弄湿衣服哟。
鞋子也是。
呜ー!
不弄湿!
呵呵、听话的孩子真可爱。
战人君、小真里亚就拜托你照顾了哦、好好看着哦。
OK、包在我身上!
呵~、只要雾江说的你不也是挺听话可爱吗?
偶尔也乖乖听听我说的话呀。
嘿!
这个就恕难从命了!
走吧大家、快点快点!
孩子们从客厅飞奔出去。
正好一进一出,源次推着餐车走了进来,给大家带来了红茶。
客厅飘满了高贵的香味,还没润喉前就已经让人心情舒畅。
哈~哈~哈~哈~哈~。
留弗夫的家庭挺和睦啊。
这是好事啊。
得了吧,我可比不过大哥啊。
是哟。
朱志香不是也成长得很可爱嘛。
这都是夏妃姐姐教育的成果哟?
谢谢……
夏妃冷淡地回答道。
话题就这样中断了,客厅陷入沉默之中。
像是忍不了这似的,秀吉一边夸张地摆动身体一边再度抛出话题。
可是,长得也真快呐。
虽然心里是觉得永远都还是孩子呐,不过这身体一会没见就又长高了,不知不觉中都加入了大人的行列了呐。
特别是战人君都认不出来了!
身体是长大了,不过内心还是小孩。
我家的主人到今天也还是个小孩。
可能是夹在小孩到大人之间吧。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作为大人的自觉呢。
哼、不觉得可耻吗。
这可不是有一女的母亲说出来的话。
是呢。
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了。
都是大人哟。
所以呢,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冲动,想和大家进行一下理智的交谈哦。
绘羽那带着刺似的讨人厌的微笑,让气氛变的有点僵硬了。
难得的茶香都好像被吹跑了。
理智的交谈、从以前开始不就一直是在谨记保持理智地在用心谈吗?
你那讨人厌的讽刺,时而会射不中靶心呢。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说什么从以前开始不就一直是在谨记保持理智地在用心谈、哈~?
哎呀哎呀。
真想把这句话漂亮地包装起来,送回几十年前这个房间呢。
对吧楼座~?
……
楼座摆出暧昧的笑脸。
肯定或否定,不论选哪个都会得罪哥哥姐姐他们中的一位。
这也是作为小女儿不得不学会的处世之道吧。
好了大姐。
趁小鬼们不在的时候快进正题吧。
这才叫理智的交谈。
留弗夫扫视了一遍所有人的脸。有的人在轻声叹气,有的人则露出下定决心的样子。
这是没法避开的、真正的议题。
去年的时候就在说余命三个月。
到今天为止都已经是余命负九个月了。
那也就是说现在可是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去上西天的状态了啊?
当主大人至今还健在。
大白天竟然这么大模大样地说这种无礼的话,不得不让人怀疑留弗夫你的精神是否正常。
听我说夏妃姐。
像这种话,等到真有万一的时候再提就迟了呐。
正因为现在还很精神,才可以这么不慌不忙的慢慢谈。
这也是一种礼仪呐。
诸位好像都很关心父亲嘛。
南条大夫。
你可以说明一下情况吗?
他们似乎也希望你这么做。
咳哄。
在窗边眺望玫瑰庭园的南条,察觉到在叫自己后干咳了一声。
南条大夫。
家父的身体现在情况如何?
首先……
我去年一直说的余命三个月,这句话看来要订正一下。
不说我也知道。
所谓余命不过是估算出来的而已,不一定是准确的,您不是这样说过吗?
正是如此。
所以,即使各位屡次询问什么时候会去世,这事也是绝对没法断言的。
人的命是由身体和心灵支撑着。
虽然身体不行是很危险,但是精神力强到可以弥补身体的虚弱的话,还是可以暂时维持生命的缓冲状态的。
也就是说,不管身体怎么样,心神还是很气宇轩昂喽。
雾江抱歉,可以安静一会吗?
……对不起……
正是如此。
金藏先生的身体已经被病魔侵蚀得七七八八了。
再加上一直喝那种烈酒,真是非常……
被推到悬崖边上是因为酒。
还能这么硬挺着也是因为酒。
爸不愧是酒豪啊。
那么大夫,我问您件事,当然只是说您预估的就行哦。
……爸,总不可能那个到明年的今天吧……?
这话对当主也太过分、太无礼了。
夏妃丝毫没有掩饰略显愤怒的表情,逼向绘羽。
对此绘羽还以毫不在乎的表情,察觉到这的秀吉马上露出像是要息事宁人似的苦笑。
啊~、夏妃姐、息怒!
绘羽、你也稍微挑一下说出来的话呐。
对不起。
因为关心爸的病情心急的不得了。
呵呵。
是这样吗。
这倒没感觉出来。
南条大夫,就告诉她吧。
这不正是关心父亲的寿命心急得不得了的女儿那美丽的家族爱嘛。
藏臼把充满嘲讽的冷笑送向绘羽,絵羽也还以同样性质的冷笑。
是问到明年还能很精神吗?
……以医生的角度来说,我非常难回答。
这种暂时的缓冲状态可能还会维持一段时间,
但也可能哪天突然发病,到那时候可是做什么都没用了。
……再怎么说,这六轩岛也是个孤岛。
救护车不可能马上开来。
本来的话,还是应该把他送回大陆上的大医院里住院……
父亲大人说了不想中断他那高尚的研究。
……去年,因为打算硬把他带出去,他还把我当成了仇人。
他现在是非常怀疑是不是自己只要一出去就会被关进医院。
因此就成这个样子了。
那现在爸还接受南条大夫的诊察吗?
父亲对南条大夫还是放心的。
虽然心情好时才会接受诊察。
……虽然是有在看他的病情,但是劝他吃药也好劝他住院也好,都通通不听。
……真的是只在看而已。
这世上毕竟也有讨厌医生的人呐。
可是这样也真难办了呐!
南条长叹了一口气。
医生的诊察就是为了决定今后如何去治疗而存在的。
光接受诊察却不照办,那也是毫无意义……
总结起来说就是:
还是余命三个月。
保持着濒死状态今后还能撑多久则是没一点头绪。
留弗夫。
稍微注意下你的用词好吗?
啊、抱歉。
我向来就这么说话。
请别介意。
南条大夫的意见是知道了。
藏臼哥依你看是怎么样呢?
……哼。
说实话吧,我的意见和南条大夫的完全相反。
怎么看都不像余命还剩三个月的重病人,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骂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大,被他打了的那几天都消不了肿。
……照顾父亲的重任只压在长子身上真是不公平。
哈~哈哈。
来世就在我之后出生吧。
………回正题吧。
按照这位公正中立的大夫的意见,爸是处于什么时候去世都不奇怪的状态了。
虽然对大哥有点不好意思,这儿就采用专家的意见吧?
这样的话,那关于商谈爸财产的事就已经不是为时尚早了。
爸的个人财产恐怕已经有数百亿了吧?
可是这些呢、又不是排的漂漂亮亮地一堆堆现金。
这事可不是像切生日蛋糕那样,用刀切成几块这么单纯哦。
大姐的比喻挺有趣。
没错,蛋糕上面还有草莓啊巧克力房子啊,要整齐地等分成几块可是很难吧。
我觉得把这些考虑在内,事先商量要怎么样来动刀。这事是很重要的吧?
我无法想象在当主大人还在世的时候,却把他当已去世那样高谈阔论这些的各位的心情。
哎呀、这可是非谈不可的哟?
因为遗产继承,从现在开始就必须马上进行了哟?
再说了右代宫家有着莫大的财产。
你明不明白事先好好商量是非常有必要的哟。
因为当家的资产啊、与你老家相比可大不相同啊。
真失礼。
这事和我老家没关系。
夏妃气愤地小声回嘴,沉闷的气氛变得越发险恶了。
别说呐绘羽……
夏妃姐、息怒!
她嘴巴臭别介意呐。
秀吉像来圆场一样,露出笑脸向两边讨好,不过这反而更衬托出绘羽和夏妃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再待在这好像会妨碍大家。
恕我先行告退了。
南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客厅。
作为外人这是当然的礼貌,几道羡慕他可以从此脱身的眼神目送着他离去。
当听不到南条的脚步声后,藏臼调整了下坐姿。
也就是说,你们的主张是这个么:
……父亲余命已短,
想尽快具体的进入协商遗产分配问题。
……急什么呢。
确实如你们所说、右代宫家的财产估算分配都不是件简单的事。
那不就更应该慢慢地仔细计算嘛?
你们看起来在今晚之内就想急着切完分蛋糕一样。
是这样吧、楼座。
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才让你们那么急的吧?
……………并不是因为急。
…只是,兄妹之间先把这定下来也是必要的。
虽然别的时候也行,
但毕竟父亲的病情已不容忽视了。既然那一天也快要来了的话,
就算只是先商量下也好啊……。我是觉得这不能叫性急……。
楼座眼睛一闪一闪地望向绘羽和留弗夫那一边。
对与兄姐们年龄差的最大的小女儿的她来说,长兄的质问让她很不好受。
呵。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没想到兄妹中带着颗最正直洁白美丽心灵的你会说出这种话呢。
是那两个人教你的吧?
……
够了大哥。
楼座也是我们兄妹之一。
也有平分爸遗产的正当权利。
…关心这个不是理所当然吗?
即使是爸,也总有一天会死啊,而这也不是遥远的将来才会发生的事了。
……倒不如说大哥你也太不慌不忙了吧。
看起来简直就像想把遗产分配这话题千方百计地岔开。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我家主人有心虚的地方吗。
别急呐夏妃姐。
先把话听完呐。
哥、你现在不是挺牛的吗?
没错吧,由于今年开始的那空前的好形势,日元是一路飞涨啊。
涨到一美元换一百日元也不是梦哦?
而且、明年执政党不是说了要颁布保养地整备法吗。
现在全日本的休养地开发公司,都在为了筹集资金四处奔走哟。
……不是知道得挺详细嘛。
接下来日本经济将迎来空前的繁荣。
和父亲再兴右代宫家时一样,可比作朝鲜特需的再来。
……日本国民会因为不怕死一样地拼命工作而实现经济高速增长,成为世界首富的国民,进入可以歌颂春天的时代。
那时国民的消费水平猛增,能够满足国民消费欲的设施获取金钱就像是得了部印钞机一样。
国民需要的也不再是三大件的电器商品,
而是滑雪场、高尔夫球场、综合游泳馆。
还有度假宾馆再加上主题公园!
去过几年前开业的迪尔泽尼乐园了吗?
真是个超棒的游乐场啊!
在那大人也可以找回童心和家人同乐。
以前只以不顾家庭无私奉献为美德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我们作为世界首富的国民,终于到了可以享受人生的时候了。
藏臼兄预料的很好呐。
…俺几年前听到这个的时候还想着这么干真够傻的呐。
但是、听到G5广场协议后俺就改变看法了呐。
日元是会越来越值钱,地价肯定会从此开始升到天上去呐。
日本离成为世界经济中心的日子已不远了呐。
……藏臼兄看时代有眼光。
这点绝对没错呐。
和秀吉姐夫同感。
大哥已经预读到了十年后的时代。
这嗅觉不输于爸啊。
了不起啊。
……不过,和爸不同,大哥是不是有把时机稍微看错了的地方啊?
哥你相信日本一定会迎来好形势,这呀那呀到处搞休养地计划,可是差不多全部都失败了。
哥你预见的那个时代是一定会来,只是这个时期你没预见对。
……太操之过急了哟。
而且一急就清算,结果只是把伤口越搞越大。
要真是信得过自己的嗅觉、预见到好形势要来的话,那绝不会去清算的。
这不就是哥你对自己的才能没自信的证据吗?
……太失礼了!
你这算是在侮辱我家主人吗!
夏妃眉头一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绘羽完全不介意夏妃的话、从容不迫地微笑着凝视藏臼。
藏臼依旧面不改色、叫夏妃坐下。
坐下夏妃。
这家伙从前开始就只会这么说话。
稍微冷静点。
又会头痛的。
哥没有才能的证据,就离我们很近很近哟。
…………喏,哥你看,你不是干劲十足的想把这个岛休养地化吗?
建了气派的度假宾馆,把庭园也整备得更漂亮了。
就算我是外行人也知道,这里面花了不少钱了吧?
那又怎么样!
我家主人的事业和你没有关系!
不对,这可不能这么说啊夏妃嫂嫂。
六轩岛不是大哥的。
是爸的。
当然建的宾馆是大哥的哦?
要不我们今晚的住宿费现在付也行。
是吧楼座。
……这个……
要是我拿的钱够的话。
能休养地化的话这个岛的资产价值也会上升。
虽然支出很大是事实,但是未来可会大赚一笔的。
变成那样的话,对你们不是也有好处吗?
这当然明白哟。
这岛的价值上升的话,分配遗产时我们那份也会更多。
当然、也不会说出把这个岛呀房产呀按四分之一每人分这种话。
到时候换算成钱分给我们就好了哟。
都明白到这地步的话,那就是对我的计划有什么不满之处吧。
不是不满,是不安。
第一,大哥。
那宾馆到什么时候能开业?
这样下去不是会到处沾满我们的手垢吗?
是哟。
这是很重要的赚钱资本哦。
确实是开业前一直锁着也不行呢。
建筑物不稍微使用下通通风是会出问题的。
但是,将我们一年只来住一晚的地方叫做宾馆,这是不是有点太豪华了。
对吧、楼座~?
……………是啊。
都那么气派了,开张后一定会很有人气的。
啊~,
你们说的宾馆、就是今晚我们住的那个啊。
很气派吧。
就像楼座说的那样,开张了一定会人气爆发的。
他们今晚留宿的宾馆、并非为让他们留宿而建的。
本来是作为度假宾馆而建的。
但是,自从两年前完工开始,就一直都没有像要开业的样子。
和哥以前做的项目一样。
着眼点呀企划呀都很出色。
然后一直都是半途而废,一点投资都回收不了,就这么完了。
看出这个岛光只是住就太可惜了,这是大哥着眼点中了不起的地方。
然后把它休养地化,再接着扩展业务搞海上运动呀钓鱼呀蜜月胜地呀,我认为这若要成真了,那也是幅美丽风情绘卷啊。
我是长子的话,也肯定会为这岛如何有效利用而费尽心机。
可是,建成到现在都已经两年了?
两年了还没一点要开业的眉目?
找的管理公司在哪?
……真无礼!
这又不是我家主人的过错!
我家主人委托承包的公司出了纠纷,我们也是受害者!
可是呐……
藏臼兄委托那地方呐……
根本听不到什么好的传言呐?
跟他直说了吧。
……不付款、私吞、因出了那么多问题整个计划就这么夭折了,以为这些传不到我们耳朵里吗?
我也有内线消息哦。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内线但你说的全都毫无根据!
刚入观光业这一行,有很多基础必须要打。
去咨询商讨合作伙伴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也很重要。
不过是因为在这些事上费力费时罢了!
……我承认把宾馆造得太早是因为我太得意忘形了。
但也不是光是在吃维护费。
不久那就会成为意义重大的一招布局。
少骗人了。
你是想清算也卖不出去而已吧。
在这个连观光路线都挨不上的啥都没有的孤岛上,搞了个那么豪华的宾馆,找得到买家才怪。
还有,你为这搞的贷款又怎么样了呢?
就算不用维护费,还不了的贷款也是利滚利越滚越大。
……抱歉呐、藏臼兄。
这个岛的开发计划俺也稍微调查了一下呐。
说老实话俺这边也没听到一点好消息呐。
秀吉妹夫。
确实光看现在的财政状况是只能留下那种印象也说不定。
但是,这是先行投资哟。
我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搞错了时机,到现在是背了很多债务。
但是,时代总算是追上了我。
到现在为止失去的分全都可以取回来。
还不止如此,到现在为止的投资不久就会回到我的口袋中。
对了,这就好比把小鱼放生,长成肥美的鲑鱼而回来一样。
俺承认。
接下来休养地业界确实将迎来空前的好形势吧……
但是埋不埋得住债务这个坑是不知道呐。
………藏臼兄呐。
一直输到现在的藏臼兄,是从哪搞来资金的呐。
而且不是什么小数目。
是能埋住那么大个坑的呐?
秀吉,你到底想说什么?
啊~、夏妃姐、俺说了千万别生气呐!
俺们也去调查过了。
能支撑住一直打败仗到现在的藏臼兄的最近那次逞强巨额投资的贷款是谁给的,俺调查过了呐。
结果是:
没有啊,
这种后盾。
越背运反而越嚣张是金钱轮盘赌的铁则。
可是你在这一行里,已是个小有名气的倒霉蛋了。
确实时代是要变得更景气了,但是把大哥以前不断的失败一起摆在天秤上看看,
还会有人觉得值得给你贷款吗?
一个都没有。
那问题就变成了:
这份钱,是从哪儿搞来的?
了哟。
………呵~。
这话很有意思呢。
然后呢?
老、老公!
这种胡搅蛮缠的话你要置之不理到什么时候!!
坐下吧夏妃嫂嫂。
………我就单刀直入的说了。
大哥把爸的个人资产挪用到了自己的事业上。
这应该不会错了。
若这是我们的误解的话,请务必给我们解释清楚。
留弗夫,这可不是挪用哟。
是盗用哦?
是能够刑事诉讼的犯罪哦。
无、无礼至极!!
竟敢对右代宫本家继承人右代宫藏臼吐出如此难以置信的胡言乱语!!
不是胡言乱语哟,是被说中痛处了吧?
千方百计想让事业成功来填补一直以来的损失,可这洞是越来越大!
哥只是想靠下更大的筹码,把赔了的子儿给赢回来。
近在眼前的资金岂有白看不拿的道理!
就直说了吧,哥你所做的是盗用。
是对爸的背叛哟?
做个应有的了断后就要交付司法机关去处理哦?
你觉得这种人配自称右代宫家继承人?
真、真是口不择言,背、背叛当主这句话不能就这么当没听见!!
你已经没有跨过光荣的右代宫家门槛的资格了!!
立刻从这滚出去!!
快!!
滚出去!!
已经愤怒到极点的夏妃,激动地向绘羽发出怒吼。
然后交互的指着绘羽和走廊以示让她快走。
绘羽取出扇子。她扇着扇子,一边露出恶意的目光一边静静地咧开了口。
可是,保持着如新月般弧度描绘出的笑容就这么一动不动。
这份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让楼座不禁吞了吞口水。
喂、夏妃姐姐?
你这是在向谁这么说话啊?
向无礼至极的我家主人的妹妹!!
事已至此,我作为本家掌管内务之身,不能就当没听见!!
掌管内务?
哼哼哼,
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闭嘴,你这女下人!
绘羽啪地一声合起扇子,猛地站起身来。
从刚才那看不起人似的幽雅举止里根本无法想象到的攻击性的态度,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愚蠢荒唐,你才给我滚出去!!
竟然叫我右代宫绘羽滚出去!
叫我这被允许坐在当主左肩的右代宫家序列第三位的绘羽滚出去?!
看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然后去镜子前照照你丑陋的样子!!
你的衣服上哪里有翼?
在哪里允许你印有片翼之鹫啊?
你不过是为了生下右代宫家继承者而借来的肚子!!
好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这婢女!!
绘羽一边扭曲着丑陋的脸,一边用言语刺入夏妃的心,紧紧的捏碎。
……!!!
夏妃想还嘴的话有百句。
但是被愤怒悲伤撕毁了喉咙,没有一句能抵达口中。
无处宣泄的愤怒,化为一颗热泪滑下脸颊……
怎么了?
想还嘴的话、别客气说啊。
快说啊。
绘羽射来挑拨的眼光。
但是,夏妃除了紧握颤抖的拳头哆嗦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阵散发着火药味的紧迫,被藏臼静静地打破了。
夏妃。
出去吧。
去让头脑冷静下。
什、什么……!!
气愤的夏妃,把矛头转向了没袒护自己的丈夫。
老、老公你明白从刚才开始他们都在说你什么吗?!
这些人、空穴来风的东西都能说得出来,把你叫成、把你叫成背叛父亲的叛徒啊!!
她把我们为了从爸那继承右代宫家的荣光
而做出的严于律已洁身自好的全部努力踩在脚下碾碎,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公你这个人,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反驳!
你什么都不说我才帮你说话,你却只在边上看着!!
还要叫我去头脑冷静冷静吗?!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我一直都在为这个家认真考虑,你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夏妃已经忍不住流下眼泪。
就这么从客厅跑了出去。
只留下伤心欲绝的空气、飘满在客厅中。
听不到脚步声、室内回归静寂后,藏臼轻轻耸了耸肩。
内人对大家失礼了。
以前就是这么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让我也很伤脑筋啊。
被这种老婆管着,哥也是劳碌命啊?
呵呵呵!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太、……太太……
没事!
退下!!
夏妃飞奔回自己的卧室,扑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让人揪心的哭声也传到了在走廊上的熊泽的耳朵里……。
……太太真是太可怜了……。
太太和绘羽夫人水火不相容。
…要说清两人的关系,对同为女人的我来说也是非常费劲的。
右代宫家对血缘是看得非常重的,只要出嫁了,就会从本来的序列中除籍。
……所以绘羽夫人,本来应该是在和秀吉先生成婚时被除籍的。
然而……这怪不到任何人头上。
更没理由说是太太的错。
只能说这是上天的不公。
…藏臼先生和夏妃太太结婚后一直都未能得上天授予一子。
因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右代宫家。
妻子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连妻子唯一的使命都不能完成的话,那根本就不会被当人看。
当时太太受了老爷多少责骂白眼,现在想起来就心疼。
就在那时,绘羽夫人提出了和秀吉先生结婚的事。
……絵羽夫人是很狡猾的。
…太太一直没怀孕这件事,使她找到了可乘之机。
说服老爷同意招个上门女婿让她生下的孩子来做继承人,从而保住了右代宫家的户籍。
嫁入右代宫家却被当成外人的太太,和以入赘的形式保住名份的绘羽夫人,她们在右代宫家的序列天差地别。
而且绘羽夫人又马上生下了男孩…。
太太的立场要比绘羽夫人低多少,已经一目了然了吧…。
…对太太来说,要是自己能早点怀孕的话,就能让绘羽招上门女婿之事不被老爷认可。让绘羽能嚣张到今天,现在她的心中肯定对此懊悔万分吧。
可是…、这也没理由说是太太的错……。
要怪只能怪老天爷的任性,送晚了朱志香小姐的鹳……。(译注:德国的国鸟,据说以前的德国人相信刚出生的婴儿是鹳带来的)
虽说如此,太太也没可能就这么不钻牛角尖…。
……她只能为身为女人却没尽到妻子的义务,而洒下悔恨的泪水吧。
哎~、真是太可怜了…。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暗地里默默地注视着……。
横穿大厅走向正门时。
魔女的肖像画又映入了眼帘。
只是、说映入眼帘可能有点不恰当。
……应该说是眼睛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了过去才对吧。
画中女性那充满智慧魅力的瞳孔,确实具有让看到的人驻足不前的魔力。
…………魔女、贝阿朵莉切吗。
……是真的么。
呜ー?
战人不信…?
刚才问起这画时,是真里亚第一个回答贝阿朵莉切的。
所以战人对此抱有疑问,对真里亚来说就等于是不相信自己一样吧。
当然了,战人说这话并不是这个意思。
真里亚跑到肖像画前,对着画下的金属板啪啪地拍打起来。
在那刻着肖像画的标题吧。
真里亚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奋力地拍个不停。
啊、抱歉抱歉,
并不是在怀疑真里亚的话。
呜ー!
战人相信了!
呜ー!
我一边抚摸着真里亚的头一边道歉。她也满足地挺起了胸膛,自豪地念叨着呜ー呜ー。
………………我看看我看看。
『吾最爱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贯穿那怀念的、故乡的鲇之川啊,
………这又长又怪的碑文是啥啊?
金属板上虽然刻着肖像画的标题,可是如果光刻这个的话就显得太大了。
在标题的下面,刻着长长的像是碑文一样的字。
浏览了一下文字,一堆让人不安的单字排在一起使我的心不禁一颤。
很厉~害吧,这玩意。
爷爷让人写上去的。
…看着就觉得蕴涵深意吧?
呜ー!
真里亚知道!
藏黄金的地点!
……喂喂、是那个右代宫家的藏金的传说吗?
提起这话也很怀念啊……。
大哥,这是真的?
让人写上这些的爷爷,对这画和这碑文什么都没说过。
………但是亲戚们之间在悄悄传着,说这会不会是这碑文上记载着爷爷藏黄金的地点,
爷爷会把黄金与家督让给解开这个谜的人的意思。
呜ー!
真里亚听过真里亚听过!
黄金好多好多!
…果真如此吗。
那可是十吨的金块呀。
我是觉得有点可疑嘞。
可是像这么把碑文读下来,还真挺让人在意是不是真的。
刚才已说过了爷爷的发家史。那现在再顺便说明下右代宫家的黄金传说。
爷爷继承了因关东大地震而奄奄一息的右代宫家,在战后的怒涛中乘风破浪,得到了莫大的财富。
…这些是谁都听得懂的,没什么稀奇的事。
但是,接下来要说的就有点奇妙了。
其中一部分可能因为关系着爷爷的黑魔术兴趣,而可信性极低……。
要怀疑也好要笑我胡说八道也好等全听完了也不迟。
战后,爷爷因为预见了时代而在豪赌中取胜、建立起了巨大财富。但关于爷爷最开始时的资本金是从哪来的,有个奇妙的传说。
爷爷是从分家来的人,在政界在财界都没关系网。虽然之后与进驻军建筑了密密麻麻的关系网,但是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不被任何人信赖的无名小卒。
钱是因信用而聚集的。
不可能有人会借钱给无法信用的人。
……这个信用为零的爷爷,究竟是怎么做才搞到第一笔巨额资本的呢?
……这个问题爷爷是这么回答的:
因为有一天,我和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相遇了。
爷爷自称伟大的魔术师,炼金术呀、恶魔召唤术呀之类的都在研究。
然后、在一次召唤恶魔仪式中召唤出来的就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之后爷爷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和贝阿朵莉切签下了交换名誉和财富的契约。
魔女赐予了爷爷十吨黄金。
爷爷以这黄金为抵押而得到了巨额贷款,把这笔钱翻了几倍,让右代宫家得以复兴……。
这些话,我爸他们小时候就已经听过了。看起来是很久以前就有了。
所以,我爸他们小时候,好像因相信爷爷从魔女那得到的黄金就藏在这个岛中,而进行过了多次探险。
但是,在无人的森林中迷路是很危险的。因此奶奶或者是别的谁吧,告诉他们森林里住着可怕的魔女很危险,不可以接近森林。
……说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呢。
小时候听爸妈说过之后,我们为了寻宝在岛上到处转来转去。
然后在森林里迷路了,还嚎啕大哭,好象后来是被佣人找到的。回去后长辈们气得对我们大发雷霆啊。
真怀念啊。
那时真是笨啊。
爷爷是靠那搞到资本金赚了大钱后才买的这个岛吧?
这不就是说在来这岛前就已经有那笔黄金嘞。
不可能在这个岛嘞。
……这可不一定哟。
这笔黄金,一开始就是藏在这个岛上,为了让它确确实实的成为自己的东西,才把这整个岛买了下来。
毕竟是有十吨啊。
与其转移到别的安全的地方,还是先把藏黄金的地方保住要来得现实。
这碑文是两年前写上的。
还是爷爷自己让写的……
原来如此,黄金传说的可信性更高了啊。
爷爷复兴右代宫家的资本金是魔女授予的十吨黄金。
而这个现在还不知道沉睡在何处,爷爷会把一切让给解开这个谜的人,说不定爷爷就是这么想的。
哈,果然像是爷爷的品味啊。
嘿嘿嘿!
要是真的话找到就爽了。
刻在金属板上的碑文,就像谜语诗歌一般。
虽然碑文因爷爷的黑魔术爱好写得有点吓人,而且也颇有他的恶趣味,但是从内容上来看,说的是解开这个谜就可以找到藏黄金的地方。
爷爷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我是一点也猜不出来呢。
……唯一能说的是,这可疑的碑文,是爷爷为了让我们家的人都知道才公示在这。
并且虽然暗示了黄金的存在,但一点都没触及到藏黄金的地点。
………然后,让长辈们发挥想象,让他们把这认定为是爷爷的智慧比试……
利欲熏心,说的就是我爸这类人呀,他居然把这种胡话当真嘞。
明明鄙视爷爷的黑魔术兴趣,藏金却信了。
还真会“随机应变”。
……确实很不现实呢。
当时是不可能会有无偿借予既没名气又没关系的爷爷巨额金块的人的。
……但正因如此还出现了这么个人物的话,爷爷是会把这位出资者称为魔女吧,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但是,是十吨啊、十吨。
换成现金到底会是多少啊?
倒是这黄金的数量也太离谱了吧?!
……确实是离谱的数量呢。
据说人类有史以来,已采掘的黄金充其量只有十万吨。
整个人类历史黄金的一万分之一在一个人的手上,这可了不得啊。
那个把这么多黄金聚集在一个地方,并一口气贷给爷爷的『魔女』。
……绝非寻常之辈。
我是觉得,这十吨的数字无论怎么看都很假嘞?
第一,除了爷爷根本没人见过吧?
就算有这么慷慨的魔女肯贷给黄金,这个十就算是十也只是十公斤才对吧?
十公斤也已经很值钱嘞?
呜ー。
十公斤的黄金值多少?
搭不上话、完全被搞地莫名其妙的真里亚,总算找到了可以提问的地方。
这个问题刚好我也想问。
黄金不管是十吨还是十公斤,都是非同小可的量,但究竟价值多少那是不清楚。
让治大哥一边抱着胳膊一边回忆起黄金市场的行情。
………嗯。
黄金的价值因受行情影响还真没法说,它是随着纯度和铸造地的信用在变更汇率的。
换成现金还要手续费。
只是、黄金是稀少金属这点绝对没错,曾有人揣测过说人类这么采掘下去再过半世纪就会全部挖尽……
…………随口估算一下的话,
……一公斤、大概是有两百万日元的价值吧。
哇~~!
………我说的十公斤是随便说说的保守数字嘞。
……即使如此,还有两千万日元的价值啊!
呜ー?
真里亚、体重二十八公斤。
………要这么说的话,和小真里亚同等重量的黄金,
计算过来价值就已经超过五千万日元了呢。
我的天哪……
那十吨有多少?
十公斤两千万的一千倍……
……哈!
两百亿日元啊?!!
这可够厉害的啊!
两百亿日元到底有多少价值,我们只能凭着各自的金钱感觉来衡量。
怎么说呢,有人说过:一生所得的金钱有两亿日元。
走上社会后为公司拼死工作把人生全部献给公司,到老终获解脱。加上那退休金一共是两亿日元。
也就是说,这是人类一生的金额、不、说是命的价格都行。
这可是值一百条人命的莫大金额。
……如果按从二十岁就业到六十岁工作四十年算,……那就是能匹敌四千年份的劳动所得。
这不就是从绳文时代开始每天工作才能得到的金额啊。
…呜ー。
两百亿日元、很厉害…?
是啊~,很厉害哟。
如果用来买真里亚最爱吃的奶油蛋糕,大概吃一辈子都吃不完啊。
……不过,两百亿日元的现金会如何是不知道,
但与这同等价值的金块集合在一起放在一个地方,是怎么想都不现实啊。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黄金是很重的,我觉得当成财产来存放是挺不便的哟。
面额超大的有价证券和超值钱的宝石,诸如此类的东西的话还可以想象下。
我曾听说过在战争的混乱时期,有不少人为了把自己的资产可以带在身边、而全换成宝石的很有名的传闻哟。
但是,把黄金来当资产储备的可一点都没听说过。
虽然确实是很重,但黄金是在国际上是最受信用的资产,价格也很稳定,也是有当成资产储备的意义的吧。
证卷的话,国家要是灭亡了不全成废纸嘞。
也是可以这么想呢。
不过,十公斤的一块金块以人的感觉来说是很重的呢。
有没有听过这句话?
一个人能够背起五十公斤的人,却背不起五十公斤的米袋。
如此莫大重量的金块,个人所有的话那费事程度和危险性都是大得难以计算。
也就是说,要是两百亿纸币会怎么样先姑且不论,
价值两百亿日元堆成山的黄金是一点都不现实喽。
嗯、就是这么回事。
虽然黄金传说听起来是很有趣、可是说有十吨黄金那就有点夸张了呢。
像这么理性地思考一下,就越看越像是骗人的嘞。
哈哈、一点都不神秘嘞。
不过、毕竟因为是我们的爷爷啊。
说不定这只是个比喻哟,把亲切的有钱人给予的贷款夸张地说成是从魔女那得到的十吨黄金。
十吨这个数字感觉起来也挺有象征意义的。
也就是说,对于借给这笔钱的感激之情使爷爷认为它是有能匹敌十吨黄金的价值喽。
嘿嘿嘿、就是说爷爷把慷慨资助他的阔太太称为魔女,
没错吧?
原来如此、朱志香举的例子挺不错。
对社会信用为零的爷爷、慷慨大方地借予了如此庞大的资金,那也确实是个可以称之为魔女的人。
而且之后爷爷以这笔钱为基础筑成了莫大的财富。
有着这么超乎寻常的看人的眼光,称为魔女也不为过吧。
并且、贷了如此巨款的话,想必对如何使用也进行了热心指导吧。
搞不好,和进驻军搞好关系以朝鲜特需来大赚一笔等等,都是魔女灌输给爷爷的也说不定。
把这些都包括在内,就成了魔女授予了财富与名誉。换成这种说法的话,感觉说不定还真是有这么回事。
原来如此啊。
…………那就是说,用来复兴右代宫家的资金是这位魔女大人借予爷爷的,她是复兴的大恩人。
然后爷爷出于感激之情,就让人画了那么大幅画挂在那。原来如此,这么一想也挺合情理的。
说不定呀,这阔太太本人的外表看起来就是很像魔女的老婆婆嘞?
我想可能是经过爷爷美化,才画成这种美人嘞。
哈~哈哈哈哈,搞不好要是碰见本人的话,可能根本就不是那种美人嘞!
哈~哈~哈~哈~,有这可能啊。
虽然贝阿朵莉切完全是洋风名字,但从我们这一家全是洋风名字来想的话,
贝阿朵莉切这名字,说不定也是从日本人名硬加工成洋风的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就是说这美人只存在于这画中啊。
这样一来那看起来很诱人的大胸也是摸不到了啊~、嘿嘿嘿!
我一开始就觉得魔女什么的真是荒唐可笑。
地球上哪会有这玩意啊。
为了与六年前害怕魔女之森的自己决别,我对着画嘿嘿地嘲笑起来。这时真里亚拉住了我的衣袖。
……使力的强度上含着一丝不快。
嗯?
怎么啦真里亚。
呜ー!
呜ー!!
贝阿朵莉切是存在的!
真里亚目不转睛地盯视我。
虽然还是一直摆着的那副不高兴的表情,但是从瞳孔中可以看出她在生气。
魔女在!
魔女是存在的!
呜ー呜ー呜ー!!!
怎么啦,那当然是存在啊。在电视上播的动画之类里嘛。
在!!
魔女是存在的!!
呜ー呜ー呜ー!!!
搞不懂真里亚为什么这么激动。我不禁也急了起来。
朱志香拍了下我的肩膀小声地告诉我。
你笨蛋啊,怎么可以破坏小孩子的梦想呀。
真里亚相信魔女和贝阿朵莉切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嘞。
确实小真里亚在学校的文集上,写着将来想成为『魔女』吧?
真里亚认真地点了下头。
眼角都渗出了一丝泪水。
………原来如此,对于想在将来成为一名魔女的少女来说,贝阿朵莉切的存在,既是魔女确确实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据,也是她憧憬崇拜的对象吧。
在!
在!
魔女是存在的!!
战人却不信!
呜ー呜ー呜ー!!!
嗯、魔女是存在的哟。
哥哥相信哦。
让治大哥跪下身去抱住真里亚的头。
…朱志香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戳了下我的腋下。
…这就是指那个吧。
就像是在相信圣诞老人的小孩面前,说圣诞老人根本不存在,在圣诞夜说出爆炸级失言。
踩碎别人一直相信的梦想,可绝不合我的品位。
………啊、抱歉。
也并不是想破坏真里亚的梦想啦、我道歉。
贝阿朵莉切是存在的。
现在也是住在这个岛上的森林中,晚上呢还会来偷看这间大屋里的人都在干什么呢。
……所以不可以进森林。
夜里也不可以一直盯着漆黑的森林。
因为说不定会被森林的魔女贝阿朵莉切逮到。
…………奶奶是这么说过的呢。
…呜ー……。
真的?
…战人真的信了?
是啊~,信了。
刚才的话对不起哟。
来、和好吧?
真里亚用小手握住我伸出的手,同意了和好。
看着真里亚不再闹别扭安静下来,让治大哥和朱志香也放下心了。
……啊。
大家都在这呀。
还以为大家已经去海边了呢……。
拿着篮子的纱音,看到聚集在肖像画前的我们,露出吃惊的神情。
是纱音啊。
听我说嘞,战人是第一次看贝阿朵莉切的肖像画。
看得着迷,不肯走嘞。
是这样啊,是会看入迷呢。
…贝阿朵莉切夫人真的很美呢。
想必老爷的心都被她俘虏了吧。
啊哈哈哈哈。
除了资助者假说,也有说她是爷爷初恋情人的一说哦。
无论哪种,尽管爷爷与她相遇至今都已有几十年了吧,但心中还一直是十分地想念她。
即使是现在心还被她俘虏着吧。
哎呀~哎呀~,
如此一来,想必奶奶定是很嫉妒吧?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真的确有其事哦。
好像奶奶相信爷爷有个金发情人嘞。
……呜ー?
好香!
纱音好香!
真里亚一边用鼻子哼哼地闻着,一边把注意转向纱音拿着的篮子。
听这么一说,确实是飘着一股香草精的芳香。
啊,对不起。
这是熊泽婆婆托我带给大家的。
是什么呢?
……啊哈、挺不错呢!
是小甜饼哦。
呜ー!
想吃小甜饼!
想吃小甜饼!
呜ー!
嗯、可以吃哟。
…只是、这个…
到底是不是能在肖像画前这种地方开吃小甜饼,纱音向我们投来了像是谋求我们下决定的目光。
一般来说在这吃有点不礼貌吧。
真里亚,不要在这,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嘞?
把小甜饼当成便当去野餐吧。
呜ー!
去野餐去野餐!!
可以吃小甜饼的话就去!
说得也是,去外面吸吸新鲜空气。
总不能在魔女夫人面前大吃特吃吧。
对了,我们本来不就是要去海边吗。
走嘞走嘞。
纱音。
抱歉,可以去拿张能让大家坐下的毯子和带壶茶来吗。
是的!
我知道了。
纱音听到指示后,优雅地行了一礼退下了。
我们动身去海边。
我们一个跟着一个走向大门。
感到魔女似乎正在俯视着我们,我又一次回过头去。
…呜ー。
……战人、还是不信…?
不是啦、我相信啊。
……挺有梦想的故事呢!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授予爷爷十吨黄金!
说不定这黄金现在正沉睡在某处。
并且爷爷还把这藏金地点记在可疑的碑文中,这不就是像在说找得到的话就来找啊地挑拨我们去找吗?
像这种有浪漫主义色彩的谜题很好啊。
两百亿日元的黄金吗!
嘿嘿、我们四人平分了都还是吓死人的金额嘞!
一人五十亿日元么。
…厉害啊!
要有这么多钱的话无论哪种事业都能做得很兴旺呢。
不对、应该是去过不用工作的幽雅人生吧。
呜ー呜ー!
比起五十亿日元,我要小甜饼、小甜饼!!
哇~哈~哈~哈,对真里亚来说钱不如小甜饼呢。
可是五十亿日元啊、真浪漫啊!
真荒唐。
……难道你们相信父亲的黄金传说是真的?
………魔女给予了黄金之类的胡言乱语是当然不信。
只是黄金本身是真的有的,这点绝对没错。
爸有着来历不明的金块,我已经从各种渠道确认过了。
马鲁索会长生前,就曾亲眼见过爸藏在某处的堆成山的黄金。
爸就曾指着那堆金山,明言了这金山有十吨。
那不就是老糊涂的胡话嘛。
这只是他和父亲串通一气,把不存在的黄金说的好像真的有的捏造而已。
不值一提。
不存在的黄金可招不来资金呐…!
会长生前、可是以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的人品赢得了商界那么多人的尊敬呐。
么可能帮忙捏造的!
大哥。
马鲁索会长可是亲眼看见的。
十吨的黄金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而且爸还让会长任取一块金块,带回去鉴定。
……这十公斤的金块,鉴定出来纯度是FORENINE(99.99%)。
金块表面还刻着右代宫家的家纹片翼之鹫。
右代宫家的黄金传说瞬间就在财界的幕后老板间传遍了。
铸造地不明的黄金汇率不高。
他们把这当成大赚一笔的机会而同意以此为抵押,结果,爸就这么得到了巨额贷款。
荒诞无稽也得有个限度。
你们都几岁了。
还在把小时候听的骗小孩的故事当真?
第一、能证明十吨黄金存在的证据在哪?
你们说的不就是与父亲有深交的那一小部分人的谎言而已吗。
……当然是只有口头证据。
不过,大哥。
爸搞来的那么多的钱那肯定得有相应的抵押。
就算黄金是谣言,但爸有能拿出来给他们看的价值匹敌十吨黄金的宝物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吧?
这只是赤手空拳的父亲制作出来的黄金幻想。
把根本不存在的黄金装得好像真的有,以此来骗骗那些幕后老板。
那是他一辈子只能来一次的豪赌吧。
……幸亏他的运气好,还把这笔钱运用成功了。
要是朝鲜特需没发生的话右代宫家也无法复兴,那时父亲就会作为世纪大骗子被赶出这一行吧。
那藏臼兄是说,黄金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全是爸捏造出来的?
没错。
取得充分成功后黄金幻想就成了一个麻烦。
所以父亲就说出魔女啊黑魔术啊、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降低它的可信性。
这就等于是在告诉别人黄金传说是捏造的。
只要听了魔女授予了黄金等等,那想必是不会有人再相信黄金的存在了吧?
或者,就是为了让你们不要误解而说的也说不定。
可是,还真出现了要把根本不存在的黄金加进遗产分配议题里认真讨论的蠢儿蠢女。
……楼座,总不会连你都相信这种捏造的话吧?
…………………我,没法确认父亲是不是真有这笔黄金。
……不过、作为父亲四儿女之一,我主张应分得该有的一份。
呵…。
楼座,你不是也变得很会说了嘛。
原来如此,你们是想说、
我想独占黄金。
哥你搞到巨额资金是事实。
你要说这绝对不是盗用爸的个人资产的话。
……那就是这回事了哟?
……大哥是不是已经找到那十吨黄金了呢。
我们是这么看的。
太荒唐了。
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那大哥就说清楚吧。
是盗用了爸的财产,还是找到了爸的藏金?
这当中哪个都不是的话,那是怎么搞到这么多资金的?
我在政界财界交友广泛。
只是得到了他们的帮助而已。
……关于这个,就没义务向你们说明了。
你们也明白吧?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大哥你要坚决这么说的话也随你。
只是大哥。爸已经来日不多。
谁都没法保证他还能活到明年的今天哦?
从爸死那天起就要开始进行继承遗产。
那时会从我们全体的立场出发让中立的律师和会计师来调查爸的财政状况哦。
到那时、如果发现哥有在不正当使用爸的资产的话…。
……明白会怎么样吧?
在说什么我是完全听不懂。
即使不是内人也有点想发火了呢。
…爸的黄金,当然算是爸的财产呐!
有上不了台面的资金流动俺也知道。
只是,四人都应有公平分配的权利呐。
总之,大哥你到底是有在独占黄金还是没有这回事。就让我们来调查下你的财政状况如何。
这不是好机会吗。
若像哥所说的有朋友有熟人在背后协助的话,那哥就证明一下啊。
这样的话哥也可以还以清白之身。
我们也会为抱有无聊的猜疑而向哥老实道歉哟。
对吧楼座?
……是呢。
藏臼哥你是在想方设法地摆脱这话题。
到底有没做亏心事明明只要证明一下不就好了,哥却简直像是完全不肯合作。
不过,大哥的立场也该照顾一下。
作为爸的代理人,也是要比我们多背负一个责任呢。
到今天都活得那么轻轻松松的我们,不考虑这点还来说三道四,这也不公平啊。
…………呵。
从刚才开始一会贬一会褒的还真忙啊。
别兜圈子了,进入正题吧。
总之就是说,……俺们要是就这么去把爸的财产这呀那呀地去调查个底朝天,那也实在是很不懂道理呐。
而且如藏臼兄所说,这之中也是有不能明讲的资金在流动吧。
在理解了这些的基础上,俺们想和藏臼兄订一个协议。
对互相都没坏处的协议呐。
协议?
呵。
……在遗产分配时,我们对照顾爸至今的大哥的辛苦示以最大限度的诚意,在分配问题上对大哥示以宽大的理解。
别搞错哟?
不是说我们要放弃继承权哟?
只是、在主张这权利的同时,
站在大哥的立场想想,示以宽大的理解也未常不可哟。
总而言之,只要接受了俺们的条件,
在遗产分配时俺们把调查爸财务状况一事全交由藏臼兄处理呐。
以绘羽为首的兄妹们,全都在怀疑藏臼盗取了父亲的财产。
在这种情况下,让藏臼自己来报告父亲的财产状况,即是非常矛盾的也是作出了很大的让步。
像他们主张的那样,若藏臼盗用财产是事实的话,藏臼就可以把它隐蔽住。
即使不那样,藏臼也可以借此在遗产分配时握住主导权而变得更有利。
藏臼也觉得天下哪有这等好事,这不由得使他感到惊诧万分。
作出如此让步的代价究竟是什么,他不可能觉得不在意。
……呵。
对信用为零的我还以长兄的信任吗。
那到底是要我作出什么回报呢。
作为兄妹应有的公平的权力。
……我们的大哥不会是盗取爸财产的家伙。
可是、会给大哥贷款的资助人也是根本不存在。
那我们觉得只可能是这样了。
……哥,你找到了十吨黄金。
以此为抵押而贷来了资金。
对、就像爸以前做的那样?
这样的话,那爸的财务状况就么一点可疑之处呐。
藏臼兄是一直把爸照顾得很好的大孝子呐。
这种大好人怎么可以不相信呐。
………绕来绕去的很难懂啊。
想说什么就具体的直说吧。
第一个条件。
首先,大哥要承认找到了爸的黄金。
要我承认我有根本不存在的黄金吗?
第二个条件。
关于这笔黄金,同意支付其他兄妹应得的那一份。
荒唐。
要我把这根本不存在的两百亿黄金,按一人五十亿、总共支付一百五十亿吗。
……荒唐至极!
把话听到最后呐!
这么一大笔钱,拿不出来俺们也明白。
俺们也不想做办不成的交易!
当然关于黄金的分配、俺们也会充分考虑到藏臼兄的辛苦并将其换算成与之相等的份量呐。
第三个条件。
黄金分配上右代宫家继承者先分得百分之五十。剩下的再兄妹平分。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藏臼哥的那份哦。
两百亿中、一百二十五亿归藏臼大哥。
二十五亿归绘羽大姐。
二十五亿归我。
二十五亿归楼座。
…………这不是让我感激得都要流出眼泪来的分配方法吗。
为了根本不存在的黄金,我要付给你们七十五亿呢。
怎么啦。
哥拿的那份不是有我的五倍吗。
换成是我可是会高兴的跳起来的好条件哟?
哼哼哼哼哼。
第四个条件。
分配金包含在父亲死亡后的遗产分配中进行清算。
但是,作为保证金大哥先预付给我们应得份额的百分之十。
支付期限到明年三月为止。
……如何、藏臼兄?这不正是围绕着爸的财产问题来重获信任的好机会呐!
七十五亿这么大笔钱爸死后要一下子拿出来那确实是太勉强了呐。
但是、保证金的七亿半总还是能想办法拿出来的吧?
虽然半年要拿出七亿来也挺费劲的,
但是对以在政界财界交友广泛而自豪的大哥的话,总是能想出办法来的吧。
说实在的还真想让哥把这七十五亿一口气付清哟。
不过考虑到大哥的立场,要是肯先付一成,给点诚意看看的话,
剩下的九成可以等到遗产分配时再收。
怎么样啊?
不过一成的诚意、哥总能表示一下吧?
…………就是说把由我一人调查父亲财务状况的权力,以七亿五千万日元卖给我吗。
………哼、哼~哼哼。
做得很好啊。
你们也成长了呢。
成长到能向我这兄长讨价还价了呢。
哥要是肯答应这些,我们就把调查父亲财务状况之事交给哥全权处理。
但是,这个调查结果我们保有反对的权力。
…这也是当然的吧?
要是把我们的七十五亿给弄少了那可伤感情哟。
原则上我们是不打算多嘴。
大哥能把一切做的漂亮那是最好。
只要不是做得太露骨,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我们也想早点拿到遗产。
不想就这么一直拖泥带水的取不到手。
……那如果你们对结果不满要抗议时,由谁来负责重新调查呢?
…………还是交给哥你来。
这大概是我们兄妹之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定下协议的机会。
我相信结果不会变成那样。
哼哼哼、呵~呵~呵~呵!
楼座偶尔也说得挺好嘛。
藏臼作为长兄是根本不被信任。即使现在不说,也是一目了然的事了。
像暴君一样的长兄,一直侵害诈取着弟弟妹妹们的权力和利益。
对此,长大成人的他们三个第一次联合起来,反抗大哥。
抱歉呐、条件还么说完呐。
第五个条件。
爸的遗嘱优先于这份协议。
………因为之后,不知道爸的遗嘱里会不会出现让这份协议变成废纸的话呐。
………不是挺细心吗。
…那么让我也提个问题,假如真的找到黄金的话,该怎么办?
只要大哥把该付的付的,
黄金找到也好怎样也好,我们“真的”都无所谓。
因为我们那份已经预先拿到了。
呵呵,人有梦想不是挺好吗。
这个岛不是打算休养地化吗?
在施工中,说不定就真的找到黄金了呢。
绘羽咯咯地笑着。
藏臼看着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再让我来加个第七个条件吧。
除我以外的兄妹发现黄金的话,立刻交给我。
当~~然,我们保证这么做哟?
呵呵呵!
这是在睁眼说瞎话。
为了根本不存在的黄金让大哥付钱的他们,就算真的找到黄金了,也不可能会留着藏臼那份。
这交易从最初开始就是对藏臼的胁迫。
事实如何先不管,藏臼在盗用父亲财产的可能性是极高的。
不久之后金藏去世开始分配遗产的时候,一定会发现些对藏臼不利的事实吧。
这对藏臼来说是可能成为致命伤的最糟状况。
他们紧紧抓住这个弱点,一边装出让步的样子一边胁迫大哥,想从他身上诈取一大笔钱。
……不过,他们忘了一件事。
忘了他们三个不联合起来就无法战胜的长兄,想坏主意时是脑筋动得比谁都快。
藏臼对着确信自己已经胜利而笑个不停的绘羽,从容不迫地露出心情愉快的笑容说道。
哈~哈~哈~。
这可真是件好事啊。
……我也对和你们变得关系疏远而感到非常心痛啊。
要是答应了这些条件,就能使我们兄妹间变得和睦友好的话,那我是会非常高兴啊。
我很乐意接受这些条件。
……欢呼雀跃吧楼座。
成交了。
………………
楼座的表情阴沉沉的。
……因为大哥像这么说话的时候,事情绝对不会向好的一方面发展。
…这当然也被机敏的绘羽察觉到了。
所以,虽然藏臼痛快的答应交易,绘羽还是无法拭去心中的不安。
真爽快呢。
不像大哥哦。
这么说就太过分了吧。
以为我还留着坏心眼吗?
我和你们一样。
是一片诚心啊。
“我和你们一样”。
只有这部分好像是在特别强调似的。
留弗夫的脸色也阴沉沉的。
“和你们一样,我也有打算”。在他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他着急了。急着想立刻把这事结束掉。
……那是最好。
大哥。
在这签名吧。
这是写着我们刚才说的那些的协议书。
每人一张。
全部都是同样内容大家都要签名。
留弗夫从怀里取出详细记载着协议内容的协议书。
当然,藏臼兄提出来的第七个条件也会追加在上面了呐。
请放心。
大哥、要笔吗?
留弗夫从怀里取出钢笔递向藏臼。
藏臼作出了要去拿的动作,但是没有拿,又把手伸了回去,然后微微一笑,说道。
…………其实,为了这协议能被确实履行我想修正一点。
藏臼这话一出口。
兄妹们几个同时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背脊向上爬。
……不、不行哟。
不是已经都说好了吗?
别多话了快签名。
绘羽、你在急什么呢?
我当然会签名。
我答应付出你们的那份黄金,七十五亿日元。
也答应在父亲遗产分配时,做个漂亮干净的清算。
………但是,我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请你们作出让步的部分。
…………在说什么?
哪点让你不满意?
立即支付份额的一成,七亿五千万日元这点。
就像你们指出的那样,我的财务状况绝对说不上宽裕。
我无法保证将来必定能回收我之前多次投下的大笔投资。
我不得不承认现在是经济拮据。
也就是说,没有现在立刻就能拿出来的钱。
……我是既无能,商才的嗅觉又迟钝。
如你们所说,背运的我没能力在半年内搞到七亿半。
没、没可能是那样吧。
以为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就可以骗过我们?
到遗产分配时全部一起清算。
把立即支付份额的一成那条件删了。
这是让我签名的唯一条件。
……藏臼兄,这一成呐,说到底也只是衡量藏臼兄诚意的数字呐?
说真的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呐。
在俺们让了一百步的基础上,先只拿出一成来表示一下诚意就可以圆场了已经是大优待了呐。
话都说到这份上,还要拒签的话,那俺们之间的信赖关系会跌进谷底呐?
秀吉一边浮起了谦逊的表情一边搓着手,但瞳孔中已经掩饰不住心中的不安。
……这当然也被藏臼看在眼里。
………哼。
你们是为什么这么急啊?
…或者说、是在害怕什么吗?
………楼座,可以就告诉我一个人吗?
对其他兄妹保密,来跟我悄悄地说。
……………我、我没……………
别这样大哥。
我们只问大哥签还是不签。
别瞎猜,我们也不会和你谈判。
……呵?
和我没有谈判的余地。
是想说我这方的立场比较弱、我和你们根本不是平等的关系吗?
留弗夫后心一凉。
他开始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从小时候开始就绝对跨不过的大哥这面高墙的巨大黑影逐渐吞噬。
交易不是应该建立在双方公平平等的基础上吗?
这交易对我来说,是为了取回和弟弟妹妹们对我失去已久的信任、增进我们之间兄妹情的东西。
这对我来说,也是想尽快解决的一桩心事。
能在今天解决我是觉得非常高兴啊。
………不过,这场交易要是能马上签下,对你们来说也是非常高兴的事吧?
藏臼转动眼珠,扫视着弟弟妹妹们 。
弟弟妹妹们以动物的本能避开藏臼的目光。
只有秀吉避晚了。因此被藏臼的目光逮住。
秀吉。
你的公司,不是看起来发展的非常不错吗?
顺利地完成了上市,业绩和股价也是节节攀升。
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这事和我家老公的公司没关系。
但是,怠慢了对股东还利是你的错啊。
还有上市时没站稳脚根更是你的失败之处。
……等你察觉的时候,用心不良之辈已经收购了你公司大部分股票。
………为、
……为什么你、你知道……
秀吉妹夫,和你可以搞到没人给我贷款的内幕消息一样,
我也搞得到你的内幕消息。
哈哈哈,没什么可惊讶的吧。
藏臼胸有成竹地笑着。
与此相对照的秀吉的脸色是越来越青……。
秀吉的公司是间从零开始的连锁餐饮公司。
由于秀吉的努力,经营业绩是越做越好,公司也是越做越大,最终连日思夜想的股票上市都做到了。
股份制最大的优点是,能通过卖出股票来获取巨额融资。
这金额比本身的营业利益都要大的多。
因此,这是种取得让公司飞速成长的巨额资金的非常有效的手段。
但是,股东以对公司融资为代价,享有一定的权利。
这就是指,股东们有对自己融资的公司是否能赚得超过融资的利益,进行监视、指挥的权利。
这种权力受股东大会的保证,时而他们也会把无能的公司管理层替换掉。
通过监视经营状况,使自己融资的金钱不让它白白浪费的权利。
但是,若把这种权利当强权使用的话,可以把公司管理层全部赶出去,从而夺取整间公司。
因为股东大会,具有罢免和提名公司管理层的权限。
这是由股东们投票的多数票决定的。
而且持有的股票越多,所能投的票也越多。
也就是说,持有超过半数股票的人或者团体,可以自由的更换公司管理层,想让谁当社长都行。
想要的话,自己去当社长都行。
很多公司,都有为了不让居心不良的人买下自己公司大部分股票,让自己公司的职员或者信得过的人大量购买、等等防御策略,从而使敌对团体没有机会取得超过半数的股票。
可是,秀吉的公司上市时日不长,还没时间定下防御策略。
不对,或许该说是秀吉自己只顾经营公司,没能好好理解到上市的风险。
不知是评价他是个埋头经营的忠于本职的好老板好呢,还是个不知道先站稳脚跟的愚蠢的老板好呢……
他的这份天真,没有被那帮家伙放过。
他们把秀吉公司的股票收购的越来越多,一口气变成了不能忽视的团体。
然后为了投票时能多数通过,又向股东们寄起了匿名信。
上书、现公司管理层不断重复着无用的投资,怠慢了对股东们的还利。辞退现公司管理层、让公司重生为尽量减少无用投资还以股东最大利润的新公司。
让人知道公司真正的经营状况是很难的。
秀吉连睡觉的时间都舍不得的、一切为公司着想的结果,被他们恶意曲解,结果丧失了股东们对他的信任。
他们那个团体的所持股票已经渐渐接近半数了。
这时候秀吉也已经察觉到了,开始把股票买回来。但是知道公司正在被收购的股东们,股票也好、股东大会的白纸委任书的印章也好,全都跟秀吉狮子大开口、开出高价。
不停地折磨着没法还价的秀吉。
想要的人越多,东西价值越高是资本主义的必然。
然后,获得多数票的胜者支配一切是民主主义的必然。
也就是说,最后谁能搞到更多的股票就是谁的胜利。
更具体的来说,谁能搞到更多的钱就是谁的胜利。
现在正是秀吉不筹集大量的钱的话、自己培育起来的一切全部都有可能失去的紧要关头。
所以,想要、大量现金、立刻、马上想要得就像从喉咙里都会伸出手来抓钱一样…!
没时间等何时会死都不知道的金藏的遗产了。
留弗夫最近好像也挺不走运啊。
你经常说国外很可怕,好像真的是这样呢。
美国的法庭下判决是极其感情用事的。
他们不会对外国人下宽大的判决。
……有没有从律师那听到过,和对方庭外和解的话可以少花点钱的忠告啊?
…………是什么事…?
……工作上的纠纷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用钱就能解决。
雾江马上就从留弗夫微妙的表情变化上看出来了。
丈夫、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卷入了一场大纠纷,独自苦恼着。
说得对。
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钱解决。
失去的兄妹情也可以用钱买回来!
美国是个喜欢叫嚣侵权什么的烦人的国家。
但是只要有钱,做什么都可以和解。
资本主义万岁。
不过、好像听说过和解金达到了数百万美元的传闻呢?
留弗夫通过某种地下产业而筑起了莫大的财富。
不过、地下是地下。
绝对不是什么可以见光的产业。
美国的大企业控告留弗夫公司侵权。
从各种条件来看,胜诉的可能性极低,残酷的现实是逼着留弗夫全面投降。
但是、即使如此还是有一条可以用钱解决的道路。
只要付得出钱,即使是重伤,还是可以东山再起。
可是,付不出的话就会失去一切。
所以,想要、大量现金、立刻、马上想要得就像从喉咙里都会伸出手来抓钱一样!
………楼座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妹妹啊。
不会出手去玩危险的金钱游戏。
只是,老好人的性格不正是会引祸上身吗?
我觉得不该这么爽快地答应当别人的连带保证人呢。
嗯、
…这、
…这、这和藏臼哥没关系!!
楼座难得一见地冲动的大叫起来。
因为这是不可能被他知道的事。
藏臼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全部、全部都想要大量现金、立刻、马上想要得就像从喉咙里都会伸出手来抓钱一样!
也就是说,立场逆转了。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们胁迫着的藏臼并不急需用钱。
而他们三个人,都是无论如何都想要马上搞到一笔巨款。
也就是说,交易拖得越久越对藏臼有利。
藏臼是非常狡猾的。
一开始时就知道他们的软肋。
但是还不能确信。
所以等到了最后的最后,把他们谈判时的态度全看透了才进行反击。
我要是做得到的话,也想马上拿钱给可爱的弟弟妹妹们度过难关啊。
但是可惜啊手上没钱啊。
……我是希望你们要是有可以拿出七亿半这么大笔钱的资助人的线索的话,就先去找找他比较好呢。
像是藏臼胜利宣言的言语实在太过装模作样。
弟弟妹妹们,只好一边咬着牙一边装成没听到。
……如果有找得到这种方便的投资人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做了。
正是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了,才会像现在这样孤注一掷地使出最后一招。
……要是你们啊,无论如何都想靠大哥的话,
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下我的资助人啊。
哎呀,你们说过我根本没资助人啊。
这样一来那就没办法了呢。
哼~哼哼哼哼哼哼!
藏臼夸耀胜利的低笑声一点一点地灌满了客厅。
刚才还在紧紧追逼着长兄的弟弟妹妹们,除了咬牙切齿和露出扭曲的神情外什么也做不了…。
……绘、绘羽……
……开什么玩笑…。
我才不要欠大哥的。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
………………藏、
……藏臼哥、如果我们求你,哥会怎么帮我们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能做的就只有帮你们找别的资助人。
当然了,关于利息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帮你们通融通融的。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恶……
都他妈被看扁了……!
………老公。
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冷静得不得了……。
…………王八蛋…!
雾江握住丈夫的手。
这动作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更可悲,留弗夫甩开了雾江的手。
看着这情景,藏臼笑得更愉快了。
这种时候,要是真能找到父亲的黄金就好了啊。
这样的话可以每人二十五亿马上当场分清。
可惜可惜啊、可惜至极!
实在是毫无疑问地非常的可惜啊!
…………不如今晚我们兄妹四人就一边把酒言欢,一边一起来试着解开关于父亲藏金地点的,
那个贝阿朵莉切的碑文之谜吧。
相亲相爱的兄妹四人聚在一起的话,一定没有解不开的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
这倒挺有趣。
那他们亮出的条件是什么。
……是。
无论藏臼先生有没有发现黄金,都要作为份额支付给绘羽夫人、留弗夫先生、楼座夫人、总共七十五亿日元。
只是这其中的一成,必须在明年三月内付清。
哼、哈~哈~哈~哈哈。
藏臼这蠢货。
被弟弟妹妹们抓住马脚。
实在是愉快啊。
……但是,逼的有点不够紧呐?
………是的。
藏臼先生以此看出绘羽夫人为首的三人急需一大笔钱周转。
哼。
能看透到这种程度吗。
真是个连无能都是半途而废的蠢货。
………现在他们在干嘛?
……他们停了一会。
现在、在谈论贝阿朵莉切碑文的话题。
在谈我的黄金藏在哪,想要解开这个谜吗?
……………是的。
金藏放下老花眼镜,用鼻子哼笑一声。
………是成就奇迹在先,
还是蠢货们找到黄金在先。
…这不是很值得一看吗?
……蠢货们要是先解开我的谜的话,那时就是我的完全败北。
尽情地把我的尸体啃得连一块骨头都不要剩吧。
蠢货们的贪婪因伟大的魔法而宿上了奇迹。
……但,要是!!
要是成就奇迹在先的话、
在先的话!
贝阿朵莉切会再度复苏!!
我花半生追求的微笑将会复苏…!
哦哦~贝阿朵莉切!!
赌上奇迹的圣夜快要来临了,我与恶魔们的游戏要开始了…!
我一定要取胜、绝对要活下来!!
其他人的命送给你!
财富、名誉、黄金、什么都不需要!
我只是想再看一次你的微笑而已啊!!
咳哄咳哄咳哄!!
金藏咳嗽得透不过气来,显得很痛苦。
嘉音想上前轻抚主人的后背,被金藏示以了不用过来的手势。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藏黄金的地点特意放到别人能看见的地方吗?
……不知道。
因为魔法的力量是以风险决定的。
想找贝阿朵莉切的黄金的人越多越好。
危险程度越高越好,就算如此还能成功的话,魔法的力量就可以引起伟大的奇迹。
………魔法也就是游戏。
不是说出色的人会成为胜利者。
而是说胜利者被赐予了魔法才变得出色。
明白吗?
就像在数亿分之一的神圣确率中获胜才被赋予了生命的奇迹一样。
………………对你来说是有点难懂吗。
………十分抱歉。
听好。
……也就是说是这么回事。
对解开贝阿朵莉切碑文之谜的人,我给予我所筑成的一切。
财富、名誉、黄金、还有右代宫家家督之位,我所筑成的一切全部都给他!
挑战这个谜的资格,并不只限于我的儿女们。
就算是你,解开这个谜的话也有资格获得一切。
………是的。
不过,……对我来说那种谜题实在太难了。
这是当然的。
做得就是这么难解。
…但是,你也来挑战。
这会成为唤来我的魔法奇迹的食粮。
无论谁都来挑战,无论谁都没法抵达谜底的话,那时的事到那时再说。
但是,如果产生出了聚集奇迹的魔法力量的话,那此时就是!
就是贝阿朵莉切的复苏之时。
所以你也来挑战。
不管是谁都来挑战。
然后为我的魔法献出力量!!
明白吗?!
…………是。
…我会努力的。
金藏兴奋地一边抱着头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嘟哝哝了半天。
嘉音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地等着主人下一个指示。
…不久这也被金藏察觉到了。
够了,退下吧。
……酒柜上有糖果袋。
当成报酬拿去吧。
……不用了。
因为、
………我是家具。
…………哼嗯。
……家具是不吃糖果的吗。
…合情合理。
那就快退下。
是。
……失礼了。
嘉音行了一礼从书房走了出去。
关上门时响起了重重的锁门声。
可是这并不是嘉音锁门所发出的声音。
而是门自动锁上的声音。
只有受金藏的许可才能进来,一旦走出门后就没法再进。
……就算是自己的亲人也不相信,这是金藏为了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和外界隔离开来而弄的装置。
……他唯一能放下心的人,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女,而是那些自称为家具的佣人们…。
………………南条先生,午安。
…啊~,是源次啊。
在那已没有了我的座位啊。
南条一边苦笑着一边回头看了下客厅的门。
…这动作已经把南条想说的传达给源次了。
源次对这一家的情况也大致明白。
…对于客厅中正在大谈特谈的对自己主人非常不敬的话题,一定让源次感到很厌恶。
但是,在他的淡白表情上是很难看出来。
………不过,
…我是不明白啊。
为什么金藏先生会让人写上这么具有挑拨性的东西?
南条看着贝阿朵莉切的肖像画。
……不,视线是对着肖像画下写着碑文的金属板。
……………我也不明白老爷在想什么。
不过,我觉得老爷此举必有深虑。
……金藏先生在下棋的时候,一直都是深谋远虑,每一步都看准了下面几步棋。
有几手甚至连我也看不出他的用意。
……他到底是在策划着干什么呢?如我这等凡庸之辈,是一点都猜读不出来啊…。
我想,这会不会是老爷的某种遗嘱呢。
………把财产和家督之位让给能理解出真正含义的人吧。
……也就是说,在被像我这种外人解开这谜之前,
让兄妹四人快团结起来把谜解开,
会不会有这意思呢。
金藏先生虽然用很难听的话骂儿女们,但实际上是希望兄妹们能快点和好也说不定啊。
……………………。
如南条所说,如果碑文的目的是让兄妹能快点和好的话,那是多么的让人欣慰啊。
…但是南条和源次也明白,只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即使是和金藏交情最深、比血亲还要受信任的这两个人,也猜不出金藏的真意。
……老爷常说,不是右代宫家的人也有挑战谜题的资格。
……南条先生有兴趣吗?
不了不了……,对我这种老糊涂来说是太难解了。
……其实以前,我在笔记本上也抄过这碑文。
每晚在睡前试着解谜。
……哈~哈~哈,实在是太难了。
看来在我西去之前,可以慢慢地猜谜来打发无聊的时光呢。
源次,你又如何呢?
我不过是服务于老爷的家具。
黄金或财产,对我来说都是没用的东西。
………哎呀呀,真是个谦虚的人呢。
…正因如此,金藏先生才会对你那么放心吧。
是那样的话是我的光荣…。
南条轻轻笑了笑以示回应,又转过头去看碑文。
……贯穿那怀念的、故乡的鲇之川啊。
目标黄金乡的人们哟,顺流而下来寻找钥匙…。
吾最爱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的肖像画的碑文如下所记:
贯穿那怀念的、故乡的鲇之川啊。
目标黄金乡的人们哟,顺流而下来寻找钥匙。
顺川而下,终会到达“里”。
在这“里”寻找两人开口之岸。
此处沉眠着通往黄金乡的钥匙。
手持钥匙的人啊,应遵循以下所记出发前往黄金乡。
在第一晚,奉献上钥匙选中的六名活祭。
在第二晚,余下来的人啊撕裂紧靠的两人。
在第三晚,余下来的人啊赞颂吾高贵之名。
在第四晚,剜头杀之。
在第五晚,剜胸杀之。
在第六晚,剜腹杀之。
在第七晚,剜膝杀之。
在第八晚,剜足杀之。
在第九晚,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在第十晚,旅途结束,终至黄金之乡。
魔女赞颂贤者,授予四件宝物。
一件是,黄金乡里全部的黄金。
一件是,所有死者那灵魂的复苏。
一件是,连已经失去的爱都复苏。
一件是,用于使魔女永眠。
安宁的睡吧,吾最爱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在第十晚旅途结束,
终至黄金乡嘛。
真里亚也挺勤快啊,
完完整整地全记了笔记,很了不起啊。
呜ー!
真里亚记性不好所以记下来!
因为妈妈这么说过我,所以记下来!
真里亚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中放着本笔记本,在那上面写着之前看过的贝阿朵莉切的碑文。
多亏了这个,即使我们现在到了海边还能挑战解谜。
对朱志香他们来说,这是个已经挑战过了好多次,早就看腻了的谜题。
但因为我是第一次,既激动又兴奋。
男人的浪漫绝对不允许我放过这个机会!
首先第一行。
“贯穿那怀念的、故乡的鲇之川啊”么。
爷爷的故乡是在哪啊?
听说战前的右代宫家大屋是在小田原一带嘞。
这样一来,马上就会把注意移到在小田原有鲇鱼在游的河了吧?
因为首先就是以这条河为起点嘛。
嗯,接下来“目标黄金乡的人们哟,顺流而下来寻找钥匙”。
在小田原有什么河?
是有鲇鱼在游的河哦?
在小田原提起鲇鱼的话,
那就是以溪流垂钓而著名的早川了吧。
呜ー。
真里亚、讨厌鱼。
嘿嘿嘿,真里亚再稍微长大点就会知道了~!
鲇鱼加盐烤过舔起来那叫一个好吃啊!
超美味的~!
明明才刚吃过饭、一想起这肚子又饿了。
……请问,要吃饼干吗?
哎?
啊、抱歉抱歉、我说的不是这意思啦、别在意!
纱音因为下午休息,所以顺便和我们一起出来了。
作为佣人的立场上,和我们在一起要注意言行不是应该会很累吗?不过以她来说好像不是这样。
倒不如说、看起来能和年纪相近的人一起聊天而感到很高兴。
听说她是住宿女佣。
这样的话,住在岛上和她年龄相近的就只有朱志香啊。
原来如此,那平时是挺无聊乏味啊。
说起在小田原的鲇之川的话那就是早川。
那就接着往下看!
顺早川而下会到哪?
那个、
…………我觉得出了下游,就是大海了。
是啊、那就到入海口!
然后碑文第三行是,顺川而下,终会到达里。说起里的话那就是城市、村落吧。
顺便说一下,入海口一般都有些自古以来就是交通枢纽的大都市。
这儿是接下来要注意的要点。
嗯~嗯~。
思维的方向不错嘛。
就如战人君所想,在这有很久以前非常繁荣的古都:
小田原城。
啊、记得修学旅行时去过小田原城。
是很漂亮的一座城哟。
啊~我去的也是小田原城嘞。
虽然我是住在洋房,不过日本人果然还是在和风的环境里舒心啊!
呜ー。
真里亚、城无聊。
游乐园好。
呜ー!
是嘛是嘛,OKOK!
等找到黄金后,慷慨大方的本战人大人就把游乐园包一天让你尽情玩~!
………不过,小田原城啊。
小田原城的藏金。
喔喔?!
是不是有种确确实实找对门了的感觉啊?!
啊~哈哈哈哈!
其实,两年前我们也已经走到这一步嘞。
顺着小田原有鲇鱼在游的河往下找里。
然后那大概是小田原城吧,我们也已经走到这嘞。
问题是接下来该往哪走。
那么,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凭战人的怪推理可以走到哪里。
朱志香摆出副得意的笑脸。
就像在说这种程度就能解开谜的话,黄金早就被我们找到嘞。
可恶!我一定会找到,然后把黄金独吞!
第四行。
…在这“里”寻找两人开口之岸。
……不知道这二人什么意思,总之先看岸吧。
………岸该是什么来着?!
嗯~嗯~,
……有没有地名里带岸的地方?
那个,
……据说在小田原有个地方叫曾我岸。
哎?!
喂喂,
知道得挺详细嘛!
这么看来~、
纱音也想要黄金,也在挑战解谜吧~?
那我们是竞争对手了啊!
也、也不是对黄金有兴趣…。
只是以前,让治少爷告诉我过这些…。
因为我们两年前也推理到这了嘞。
还特意把地图都拿来摊开来找嘞!
在小田原城以北五公里左右吧。
那里确实有个叫曾我岸的地方。
……但是,再往下就不知道了。
接下来的第五行就没有说在这地方的哪里藏有钥匙。
小真里亚,可以念一下吗?
…呜ー。
……此处沉眠着通往黄、
…黄金乡的、
的钥匙。
呜ー!
会念了!
曾我岸很大,右代宫家也没在那有过房子。
在那么广阔的土地上的哪藏着钥匙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到这也只好举手投降嘞。
确实啊。
钥匙没到手那是没法再前进了。
让治大哥、曾我岸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我是没去过所以不知道,不过看地图好像在深山中。
貌似是在浅间山的山脚处吧。
……嗯~。
总觉得哪有点不对劲啊。
藏宝之处的谜题,不是应该再华丽一点才配藏钥匙啊。
怎么看都觉得曾我岸是搞错了。
我倒怀疑是在曾我岸嘞?
虽然我们是不知道,但是说不定在那有爷爷小时候住过的家之类的嘞。
第一行不是都写着那贯穿怀念的故乡吗。
纱音不是经常在给爷爷倒酒吗?
有没听他说过从前的事?
……老爷基本上没怎么说过从前的事。
…只是说起差点毁灭右代宫家的关东大地震时,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说不定以前是住在离关东地区很远的地方吧。
虽然右代宫本家说不定住在小田原,但分家就不一定了。
爷爷提起自己时不是经常说我既是分家,
也是与继承者最无缘的。
那就是说!
怀念的故乡,有根本不是小田原的可能性啊…。
爷爷的故乡在哪是一点都没听说过嘞。
就算去问他本人,也不会坦率地告诉我们吧。
怀念的故乡不是指右代宫本家的话,那小田原假说从一开始就是搞错了。
当然,也不能完全放弃曾我岸这个疑点。
比如说有可能幼年时在小田原生活过,之后搬到远方去了。
呜ー…。
在说什么听不懂。
呜ー。
真里亚完全被抛在了一边、无聊地鼓起了脸颊。
啊ー,也就是说:
黄金双六的开始地点决定不了的话、什么都开始不了啊。
……………不对,等等?
前五行是找钥匙吧?
就算没钥匙,也可以破门而入啊。
不是可以先跳过前五行,来推理下面的吗~?
呵。
倒是没有过这种想法嘞。
不过也好,反正是在消磨时间。
继续说下去吧,战人的推理!
……不过,接下来就突然变成了让人不安的内容…。
纱音稍稍地皱起眉头。
看了下真里亚的笔记。原来如此,就如纱音所说。
“在第一晚,奉献上钥匙选中的六名活祭”么。
怎么突然就变了风格啊。
第二晚更过分,撕裂紧靠的两人嘞。
不知道是指让相爱的两人分手,
还是如字面意思那样撕裂。
虽然不知是哪种,但不管哪种都让人很不爽嘞。
第二晚的意思就算做别解,在第一晩六人,
第四晩到第八晩总共五人,
最少估算下也有十一人要被活祭呢。
呜ー。
为了魔女贝阿朵莉切复苏的活祭!
…原来如此,为了魔女复活的活祭吗…。
也可以这么解释呢。
活祭的结果,在第九晚魔女复苏……。
…这句是下了结论了呢。
…………在第九晚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结果大家都死了。
然后总算在接下来的第十晚到达终点。
明明大家都已经死光了,再说终至黄金乡,那也只会令人伤脑筋嘞。
…得到钥匙进行旅行的人,包不包括在无人生还里是如何解释的分歧点呢。
不过,最后那段写了有趣的东西啊?
到终点后,
从魔女那可以拿到四件宝物那段。
一件是全部的黄金。
问题是第二件。
让所有死者灵魂复苏啊?
不感觉和大家都死光了的那句相对应吗?
………这样来说的话,接下来的“连失去的爱也复苏”这部分,
看起来和在第二晚“余下来的人啊撕裂紧靠的两人”这句相对应呢。
是啊。
然后第四件也对应着第九晚。
用第四件宝物,让在第九晚复苏的魔女再度沉睡。
…往好的一面解释的话,
又要死又要分手的虽然很忙,但最后全部一笔勾销。
醒来的魔女也会再度睡去,变成啥事没有只是身边留着一大堆黄金嘞。
一会死一会复苏,一会让人分手一会又让人和好,魔女也真忙啊。
还有,一会醒来一会睡觉嘞。
哈哈哈哈哈哈。
难得的黄金宝藏,一和魔女扯上关系马上变得莫名其妙了呢。
没错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朱志香两人哈哈大笑。
笑魔女何等荒诞无稽。
当然,这么笑的话,会让相信魔女存在的真里亚不高兴。
呜ー!
魔女很厉害!
用魔法什么都做的到!
可以杀人。
可以使人复活。
可以给予爱,可以剥夺爱。
可以飞,可以变透明,还可以变出黄金变出面包!
呜ー!
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
啊、糟了…。
抱歉抱歉…、我是开玩笑的嘞!
朱志香吐了下舌头开始道歉,但真里亚并没有安静下来。
从我手上拿回笔记本一边翻到别的部分,一边向我诉说魔女的存在。
这几页上画着各种各样的魔女的插图,充分表现出了真里亚对魔女的那种幻想性印象。
有着鹰钩鼻的老太婆骑着扫帚飞在天空…,之类的一般人印象中的丑陋魔女形象都没有画,画着的是那种只要是有梦想的女孩,都会在少女时代描绘过的、穿着美丽礼服、会使用不可思议魔力的、像是梦一般存在的魔女。
像跳舞似的飞驰在天空中、跨过彩虹、怎么倒都倒不满的魔法红茶壶和茶杯们一起跳舞喧闹着。
只要挥一下魔杖,空中的星星就会变成糖果落下,结出的果实是各种小点心的神秘植物正在路边发芽。
……对真里亚来说,魔女是能把俘虏着她的魔法梦具现化的唯一存在。
是滋润着她那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越来越无味平淡的现实生活的最后存在。
所以,真里亚相信魔女。
不想让它被玷污。
所以,也不想让肯定魔女存在的碑文被玷污。
因为魔女贝阿朵莉切,就是真里亚的梦本身…。
对小真里亚来说,这不是表示黄金藏在哪的碑文,
而是让魔女复苏的魔法啊。
也就是说,这是连结着魔女和真里亚的、唯一的桥梁。
真里亚鼓起了小脸,抱住了让治大哥。
我和朱志香一边挠着头一边道歉。
刚才在肖像画前闹别扭时是好不容易才哄她开心,第二次看来是没那么容易了吧。
果真,真里亚不肯简单地接受我们道歉。
代替了垂着头束手无策的我和朱志香,纱音提心吊胆地张开了口。
那个、
………真里亚小姐,您知道吗…?
我们佣人之间,流传着贝阿朵莉切夫人的怪谈哟。
……呜ー?
啊、啊啊~、是说那个吧!
纱音、就讲给她听嘞。
我虽然是没听过,但在佣人间好像是传得很开吧?
在说什么呢?
怪谈?
嗯。
好像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有了呢。
我也听妈妈讲过呢。
……是的。
这是从这幢大屋在岛上建成时开始一直传到现在的。
……据说当时的佣人们,在私下里互相传说这幢大屋白天和晚上分别有两个不同的主人。
纱音所在说的,是就像能归类进学校的七个不可思议那样的、典型的怪谈故事。
有魔女之森、在那又住着魔女的话,…会来这幢大屋也不足为奇。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佣人们之间,自然而然地传出了怪谈。
明明锁好的门窗,巡视一圈后回来一看却开在那呀。
明明关着的灯却亮着,
明明开着的灯却没亮光呀。
明明摆在那的东西消失了,
明明记得没放过的东西却摆在那呀。
……好像每次发生这种事时,在这工作时日已久的佣人们就会悄悄传,说魔女隐去自己的身形来大屋搞恶作剧。
呜ー!
看吧!
有贝阿朵莉切ー!!
啊、确实是有呢。
我以前经常,一到要去上学的时候就找不到书包嘞…。
真里亚就像在说这就是魔女实际存在的证据一样,呜ー呜ー地挺起胸膛。
我要在这吐槽一定又会惹真里亚不高兴,还是不说了。
…不过,这不是挺常见的事吗。
随着各地风土人情不同,既有把这说成是小矮人干的,也有把这说成是妖精干的。
而在这个岛上呢,就把它说成是魔女干的。
确实,要在这种即有气氛又宽畅的大屋里巡夜的话,不可能觉得不阴森。
在这没几个人的孤岛上。
再加上是个会从墙壁里缝隙里吹进凉风来的大屋,雷雨之夜一个人巡视的话那必定是挺阴森恐怖的。
除此之外,还有见过飘舞在空中的鬼火和发光的蝴蝶的佣人哟。
……嘉音君和我说过,他以前在巡夜时见过这些呢。
还有,最近我们佣人之间的话题是,近来在深夜大屋中经常可以听到神秘的脚步声哦。
我们私下里都在说,这可能是隐去身形的肖像画中的贝阿朵莉切夫人在大屋中散步吧。
…还有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在巡夜时,也听到过貌似就是这个的脚步声。
……咻~。
这可挺恐怖的啊…。
啊、…不过,
没什么好害怕的哟?
贝阿朵莉切夫人是与老爷不同的另一位大屋主人。
所以不要去害怕,据说只要带有敬意的话,绝对不会害你的。
可是,不带有敬意的话那就很可怕了吧?
…是的。
听说在我快来这工作之前,因从楼梯上滚下来腰部受重伤而辞职的那位、
好像说过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坏话。
所以佣人们在传,说他是触怒了贝阿朵莉切夫人吧…。
呜ー…。
战人和朱志香、一定触怒了…。
呜ー…。
抱、抱歉!
触怒了可不得了啊!
我道歉真里亚。
当然也对魔女夫人道歉。
贝阿朵莉切夫人对不起,就当外地人不懂规矩乱说话别往心里去。
我也道歉嘞。
贝阿朵莉切夫人对不起。
………这下魔女夫人,会原谅我们了吧?
…呜ー。
不知道。
因为魔女是随心所欲的,想原谅的时候就原谅、不想原谅的时候就不原谅。
呜ー!
这可难办了啊…。
小真里亚,有没可以让战人君和朱志香不触怒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好用的护符啊。
比如驱魔符之类的。
让治大哥、想通过让以对魔女最熟悉而自负的真里亚来寻找方法,来使她重拾自尊心。
……我不由得再次钦佩起大哥那高超的哄小孩技术。
真里亚抱着腕认真地想着:有没可以让我和朱志香不触怒贝阿朵莉切夫人的符咒。过了一会翻起了笔记本。
本以为是小孩乱画的日记本,……但现在一看有很多页都写得像魔术书一样。
真里亚,认真比对着临摹了魔术阵似的图案的那几页。
………看来,对黑魔术有兴趣的不只爷爷一个啊。
过了一会大概是研究完了吧,啪地一声利索地合上笔记本放进手提包里,开始在手提包中找了起来。
看来里面乱七八糟地放了不少东西呢。
真里亚在一段时间内,取出各种各样的破烂(对真里亚来说是重要的魔法道具吧),说着这不对、这也不对地放进放出。
简直像把要拿出来的道具搞错了的多拉A梦般搞笑。
过了一会,好像是终于发掘出了要找的东西。
表情从刚才的一脸苦相变得难以想象地开朗,把那玩意向我和朱志香递了过来。
呜ー!
接过来一看,是怎么看都是便宜货的咒符道具。
像是以塑料念珠串起来的像手镯那样的东西,还连着一块刻有蝎子图案的纪念章。
这不跟常见的对应十二星座的便宜货小饰品差不多嘛。
感觉游戏厅里的抓娃娃机的奖品里也能找到这。
越看越像这种东西。
还有两个。
代表我和朱志香一人一个。
……有两个反而更让人觉得是批量生产的不值钱玩意,怎么都感觉不出魔法道具那种该有的神秘感。
这个给我和战人?
呜ー!
有这个护身符的话贝阿朵莉切也不用怕!
蝎子有驱魔之力!
嗨~、是真的吗?
蝎子有驱魔之力啊。
呜ー、战人不信!
呜ー呜ー呜ー!
我多余的一句话又惹火了真里亚…。
真里亚又取出笔记本,打开到各种页面指来指去,蝎子是如何的具有神圣之力,自古以来都被画在驱魔的魔法阵里之类地说个没完。
……啊、我听别的佣人说过。
在魔术中是有把蝎子当成驱魔的象征画上去的情况的…。
嗨~、是这样啊…!
呜ー!
蝎子可以保护你免受灾难和坏魔法。
祖母绿可以使心境平和。
所以有双重效果!
呜ー!
这可不错呢。
被蝎子和祖母绿双重保护着。
原来如此、那看来是会很灵验啊。
虽然我很想对这太过寒酸的护身符吐槽,但是看着为我们着想辛辛苦苦地找出来并拼命述说效果的真里亚,使我不由得感到就算它是游戏厅的奖品护身符、也会灵验。
护身符的效果不是材料的问题啊。
而是有没心意的问题。
我还没有堕落到,去嘲笑这个的程度。
是这样啊、谢谢啦。
虽然已对贝阿朵莉切夫人道过谦,但现在就算万一还遇上作祟,有真里亚的护身符保护,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是吧、朱志香。
啊~、没错嘞!
谢谢、真里亚。
呜ー!
想给心灵带来平静时戴手上。
放进钱包里钱不会变少!
挂在门把手上坏东西进不来!
方便好用的护身符!
那可真是很灵验呢。
真里亚小姐自信满满地推荐的话,我觉得一定是靠的住的东西。
纱音为轻轻地鼓了下掌后,真里亚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已经完全变得心情愉快了。
既然变得这么高兴,那就再让真里亚做一会主角吧。
想起来,刚才大家谈黄金藏宝处谈得很热烈时,她一直搭不上话想必是有点寂寞吧。
我和朱志香一边吃着熊泽婆婆烤的小甜饼一边问真里亚关于黑魔术的各种问题。
真里亚高兴地一一回答。
让治大哥和纱音也在一旁随声附和,时而还作出惊讶的神情。
虽然天色因云越积越厚而渐渐变暗,但是我们堂兄妹们度过了一段温馨的时光…。
……嗯。
刚才、有没感到额头上有滴到水?
哎?
好像没有啊?
让治大哥一边擦着额头一边抬头望向天空。
从天色和空气中那股潮湿的气味来看,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感觉风也渐渐大了起来。
呜ー?
真里亚、没滴到。
只有真里亚没有滴到水。
呜ー!
放心,我也没滴到。
而且到了今晚,就会下一场人人平等的大雨哦。
是啊。
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吧…?
看纱音做出了看表的姿势。 大概现在是已到黄昏了吧。
已经到要回去工作的时间了?
是的。
…和大家一起渡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间。
谢谢。
帮我们向熊泽婆婆转告一声谢谢你的小甜饼。
大家一起来,帮忙收拾吧。
虽然纱音坚持这是佣人的工作,但是不凑巧啊,叉子掉在地上了就要比服务生先去捡、是我做人的原则。
我们帮忙叠起了毯子,把垃圾都捡在一起。
呜ー!
垃圾逃跑了ー!
呜ー呜ー!!
逃不掉的!!比真里亚先捡到了!
呜ー!!
真里亚来捡!
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ー!
别把鞋弄湿,会被骂嘞ー!
追赶被大风吹跑的垃圾,对真里亚来说是追加的嬉戏时间。
收拾完后,风已经吹得相当大了。
也是时候回去了。
谢谢大家帮忙。
非常感谢。
…好像已经真的没时间了呢。
别管我们,先回去吧。
让治大哥从纱音慌张的神情,看出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
源次这人,对时间要求非常严格。
不按时回去自己岗位会有麻烦嘞。
待会见。
工作加油哦。
好、好的!
……那么请恕我失礼了。
纱音向我们行了最深一礼后,啪嗒啪嗒地向玫瑰庭园跑去。
那、我们也回宾馆吧。
看会电视放松放松。
呜ー!
看电视!
看电视、呜ー!
那就这么决定了。
回去大家一起看电视嘞。
看起来还没玩够的真里亚,也同意了回去看电视。
我们沿着台阶走向玫瑰庭园。
风是越吹越大,庭园里的玫瑰随着强风像波浪般摇曳着。
说不定现在看着这如此美丽的玫瑰的一眼就是最后一眼了。
一定会因今晚的台风而变得惨不忍睹吧…。
玫瑰,说不定会被今晚的风吹得乱七八糟吧。
是啊。
不过我觉得玫瑰挺幸运嘞?
因为在台风来之前就欢迎到战人哟。
花总有一天会凋零的。
不过、正因如此才能爱上盛开的那一刻啊。
是啊。
…真里亚也好好把它烙印在眼里。
现在这瞬间,正是今年玫瑰最美的时候。
呜ー。
烙印在眼里。
真里亚忽然捏起小拳头砰地轻敲在手掌上。
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
……真里亚的玫瑰…。
会被台风吹走。
……呜ー!
啊、让治大哥打了个结做记号的那支没精神的玫瑰?
真里亚好像还记得那支玫瑰在哪。
飞快地跑了过去。
我们也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呜ー?
呜ー。
那支应该在哪来着…?
我记得好像就在这附近嘞。
我们在周围东找找、西瞧瞧,毕竟是在那么多玫瑰中的一支啊。
就算知道是在这附近,也是很难找到。
台风的先头部队,把庭园里的玫瑰吹得左摇右摆。看起来简直像是,不想让真里亚找到玫瑰而故意捣乱似的…。
大概不是在这吧…。
试试分头去找吧。
好啊。
就以人海战术来找。
………嗯?
怎么了真里亚。
我们刚决定分头去找时,真里亚摆着张不高兴的脸扯住了我的上衣。
……感觉她的意思是不要去别的地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呜ー。
真里亚的玫瑰是这。
是在这…!
但是现在没有嘞…?
是在这花坛的反面吧。
大家一起去找很快就会找到嘞?
呜ー!!
在这!
真里亚的玫瑰是在这!!
来找!
来ー找ー!!
呜ーー!!
真里亚跺起脚来。
……说得像肯定在那似的手指着的地方,根本没有那支玫瑰。
虽说如此,但要是去别的地方找,真里亚肯定会生气。
…我们是已经走投无路。
只好陪着真里亚,在玫瑰丛中装出在找的样子。
……呜ー。
呜ー…!
没有。
……没有!
没有!
呜ーー!!
这就叫明明应该在那的东西却没有吗。
真里亚是越来越不高兴了…。
…糟了。
真里亚已经完全是在发脾气了。
真里亚偶尔,会对些根本无所谓的事情认真起来。
这要是能想出办法来的,那还好…。
没有的东西没法找啊…。
伤脑筋了呢…。
正当我们完全束手无策之时,真里亚大声叫了起来。
妈妈ー!!
呜ー呜ー!!
在她大幅度挥手的方向,可以看见楼座叔母。
不知道她是为了台风来之前再看一次玫瑰,还是因为有事来宾馆呢。
从大屋方向过来的楼座。
马上注意到女儿的声音走了过来。
哎呀呀、怎么了、大家。
在找什么东西吗?
来找ー!
妈妈也来找真里亚的玫瑰!
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的玫瑰是?
在这附近找到的一支没精神的玫瑰,然后做了记号的。
是用糖果什么的包装纸绑了个结在上面。
…可是真里亚,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长在边上很显眼的地方啊?
我想要不是自己长脚跑掉的话,应该在别处。
真里亚是不是记错了啊?
呜ー!!
在这!!
在ー这ー!!
战人不相信我!
呜ー呜ー!!
要我说多少次不准说呜ー呜ー你才明白!
妈妈也帮你找,安静一点!!
一直都很温和的楼座叔母居然发火了,有点吃惊。
由于楼座叔母开始找了,我们也陪着一起找,不过在这附近根本没有是早就证实了的事实。
…所以楼座叔母也,马上意识到这里没有。
这里没有那支玫瑰哟。
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因为有这么多的玫瑰呢、
呜ー!!
呜ーーー!!!
不对!!
就在这里!!
妈妈也不相信我!
呜ー呜ー呜ー!!!
是相信真里亚才在找的啊?!
但是,不是没有嘛!
呜ー呜ー!!
可是就在这!!
就在这里却没有!!
呜ー呜ー呜ー!!
那就是谁把它拔了!
总之不准再说呜ー呜ー了!!
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的玫瑰、谁拔的、谁拔的!!
还给我、还给我!!
呜ー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这我怎么会知道!!
不准再说、不准再说呜ー呜ー!!
楼座叔母一巴掌扇在真里亚左脸颊。
在那一瞬间,真里亚静了下来。
当然那就只是一瞬间。
真里亚知道自己的愿望无法满足还被妈妈拒绝,吵得更大声了。
呜ー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的玫瑰!
真里亚的玫瑰!!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都说了不准再说这种奇怪的口癖了!!
都因为这才会被班里的同学们当成笨蛋!!
不准再闹了!!
又一巴掌扇在真里亚脸颊上。
这次连一瞬的安静都没有。
像干咳声似的哭了起来,然后越哭越大声…。
楼座叔母也明显已动肝火,为了让女儿安静下来又挥起了手…。
楼、楼座叔母…。
别发火别发火…还是小孩子嘛,不要这么认真嘛…、嘿嘿嘿。
我苦笑着搓着手,想进去圆场,…但是楼座叔母摆着一张异常认真的脸以骇人的口吻,让我知道了自己不该做多余的事。
对不起、战人君你们可以先回房间去吗?
叔母和真里亚稍微有些话要说。
呜ー呜ー呜ー!!
谁都不相信真里亚的玫瑰!!
明明在这里!!
呜ー呜ー!!
来找!!
来ー找ー!!
在这、就在这里!!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可是不是没有嘛!!
那就是搞错地方了吧?!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在这!!
绝对是在这!!
呜ー呜ー呜ー!!
那就是没有了!!
死心吧!!
为什么?!
为什么真里亚的玫瑰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
呜ー呜ー呜ー!!!
这种事、不知道!!
都说了、不准再说呜ー呜ー!!
楼座叔母再次举起了手,发泄着情绪狠狠打了下去。
使力很大、强到把真里亚打倒在地。
嘿嘿ー…、楼座叔母、
就算是对女儿也不可以使用暴力啊…。
为了庇护倒在地上呜ー呜ー哭着的真里亚,我插进她们中间。
……我知道母女之间的问题外人不便介入。
但我也没被教过就这么一声不响地站着看…。
战人君不觉得奇怪吗?
在你的学校里、有念叨着呜ー呜ー的女孩?
呀、毕竟高中是有点…。
但是小学生的话,像这样说呜ー呜ー不是挺可爱的吗…。
可爱?
说呜ー呜ー可爱?
你说可爱?!
我这不负责任的一句话触摸到了楼座叔母的逆鳞。
叔母怒气冲天地抓住我的胸口拎了起来…。
说什么蠢话!!
知道真里亚几岁了吗?
九岁了?!
是小学四年级?!
不是在读幼儿园?!
都那么大了、还在班上说呜ー呜ー!!
你知道吗?!
这孩子、在班上被同学说什么怎么欺负她、你知道吗?!
就因为这怪口癖、至今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哟?!
别不负责任地说她可爱来逃避现实!!
好好认真想想这孩子的将来!!!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都说了不准说呜ー呜ー了!!
都说了不准!!
真里亚一边蹲在那、一边发出不满的呜呜声。这更让楼座叔母恼火地使劲打着她的头。
我又想上前去阻止,却被叔母撞的老远…。
后背撞到了让治大哥。
……以前楼座叔母也只把那当成,真里亚还没改口的一句幼儿用语…。
可是都已经到了小学中年级,还是改不掉,最近变得很介意…。
想用什么措词都是无所谓的吧…。
像这样是没法走上社会的。
…所以,虽然看着是不舒服,
……但这是叔母母女自己的问题。
………我也、
因为这种措词经常惹妈妈发火嘞。
听这么一说,虽然看着是非常可怜,但是我这种外人或许根本不该介入…。
即使是战人君、小时候是不是也有改不了的坏习惯、而被骂过呢?
……也是有、一两个吧。
上公开课那天,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骂真是羞愧难当啊。
那、你明白现在真里亚的心情吧。
……心里是不会希望我们还留在这的吧。
……朱志香也明白吧?
…………被骂的样子,谁都不会想被人看嘞。
走吧。
回宾馆去。
然后等小真里亚回来的时候,
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去迎接她。
…这是、最好的应对方式了吧?
我觉得让治大哥所说的大概是最合情理的,…如果能靠像这样找个最合情理的理由,就可以从这让人心痛的地方脱身的话,那我们心中盼望着的正是这也说不定。
我和朱志香,朝让治大哥点了下头,决定离开此地。
我们朝真里亚说了声我们先回宾馆了,她好像没有听到,说着的我们也是既内疚又觉得自己虚伪…。
那你就自己一个人找个够吧!
妈妈不管了!!
呜ー!!!
找!
真里亚一个人找ー!!
妈妈不管照样找!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随便你!!
楼座甩下最后一句话,转过身去快步走向大屋。
这在真里亚看来是,非常冷酷、伤她心的举动吧。
但是楼座并不是这个意思。
…气急了打在女儿脸上的手,还在隐隐作痛。
…如果再像这样一直喊下去任凭愤怒的感情吞没自己的话,不知道会再痛打女儿多少下。
在楼座离去后的玫瑰庭园里,只剩下真里亚一个人。
风是越刮越大,时而、额头还会滴到雨滴。
…但是,真里亚不能离开这里。
直到找到那支可怜的枯萎的玫瑰为止。
绝对没搞错应该在这里。
……但是、没有。
而且明明是知道在这、却没有。
真里亚一脸怨气,死死盯着应该在那的地点、拼命思考。
是不是看的角度不对啊。
是不是看的高度不对啊。
……真里亚一边凝视着一点,一边不断地改变站立位置和姿势盯着看。
风是越刮越大……。
但是真里亚一直在花坛前,持续寻找着那支玫瑰…。
………打在窗上的雨声引起了金藏的注意。
好像终于开始下雨了。
比天气预报所说的时间是要晚了很多。
金藏像是被雨声引诱着似的走近窗边。
雨声是静寂之声。
这种声音比何种寂静都要让人觉得孤寂,让人感到人类从出生到死的一生其实是只有孤独。
……怎么来的这么晚啊,贝阿朵莉切。
此话是在向正在下雨的空中所说…?
在金藏视线的前方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来吧、开始吧。
我和你的,奇迹之宴。
……现在这岛已从现世中切离开来了。
已经没有人可以来,妨碍我的仪式。
适合你的活祭多的是。
我的儿女四人。
他们的配偶三人。
孙子孙女四人。
还有我、客人、佣人们!
不管哪个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
命运的钥匙、将会遵从恶魔的轮盘赌来挑选活祭。
轮盘要是选中了我的话,就算是我也成为你的活祭。
……但是,正因为如此…。
正因为是如此疯狂的赌博,
……所以我必定会引发伟大的奇迹吧。
…来吧、吃个尽兴吧…!!
我会在轮盘赌中取胜吧。
来吧、我赌上一切。
先把右代宫家的家督还给你。
拿去吧!!
金藏粗暴地打开窗户,把戴在手上的戒指拔了下来,用力扔了出去。
……正在此时,雷鸣声响彻天外,简直给人一种闪电接过了戒指的错觉。
然后………,当你复苏之时,
在你身边的会是我吧。
我会活到最后,会亲眼看到你的苏醒吧。
………来吧、来吧贝阿朵莉切…。
欢迎来、我的宴会…!
我以我创造出来的一切为代价,让我再看一次奇迹吧。
……哦哦哦~、
…贝阿朵莉切~~~…………。
电视屏幕上,跳出了新闻快讯的字幕。
看来是灾害新闻,各地的自治团体持续播报着大雨洪水警报和大浪警报。
当然,比起这种弹出式的天气预报,敲击在窗户上的激烈的雨水声更能说明问题。
……这雨可下得真够大的呀。
不过感觉下得这么大的话,马上就会停呢。
这么想就太天真嘞。
因为台风的速度好像很慢,搞不好明天一整天都会是这样子哦。
天气稍微出点问题,船就会停航嘞。
果然是没法在星期天之内回去了呢。
…为了慎重起见而没在星期一定下外出的日程,是做对了呢。
嘿嘿嘿、那就是说,星期一可以不用去上学了吧~。
海岛生活倒也不错嘛。
……话说朱志香上学是每天都要坐船吧?
船停航的时候学校怎么办?
和卡卖哈卖哈大王一样,下雨就休息,起风就迟到吗?(译注:卡卖哈卖哈大王是夏威夷某岛国国王)
不能出航就只能休息嘞。
不过,也没像你想的那么爽。
一般老师会布置一些自习作业下来,等能去学校后还得交给老师仔细检查,没那么轻松的。
那比如遇上梅雨季节这种连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坏天气的时候,
是不是就会有好几天都没法去上学的好事啊?
有是有嘞。
不过,班主任每天都会准时打电话过来,说些扫兴的:教我怎么自习啊,要上交哪些作业之类的。
可不是像战人君想像的那么好偷懒哦。
坐船上学的人也是遵守着坐船上学的规矩,在好好学习的。
倒不如说还是在学校时轻松嘞。
在自己的房间就会容易分心,无法集中注意力。
在这种情况下,连着做好几天作业题集,在精神上都会很吃不消哦。
……等到上大学的时候,进有宿舍的大学,真想快点和这交通不便的岛说再见嘞。
嗨ー…
顺便问下,如果去的时候天气好,回来的时候天气变差无法回航怎么办?
住在学校里么?
这也是常有的事嘞。
所以有没法回岛的人专用的小旅馆哟。
就在那儿住下。
运气不好的时候,有好几天都不能回家嘞。
以那些每天必须乘坐着载客率200%的满员电车去上课的人来看,
是一定会不负责任地觉得坐船上学可真有情趣吧。
其实、也是挺辛苦的呢。
那些没大脑的游客经常这么说嘞。
我早就过腻了海岛生活。
真希望早点高中毕业,和这破岛说拜拜。
就算是高中也有全寄宿制的啊。
干嘛特意选择新岛的学校。
我原本就是想去念这种高中嘞?!
但是老妈一直烦着要我进行作为当家继承人所必需的修行和学习礼仪。
…结果就变成念本地高中嘞。
哎,真是受够了这破岛。
真想快点去城市里生活啊。
真想搬到不管下雨还是下长枪,都只用随便穿些什么蹬上拖鞋,
不用五分钟就能到便利店的大都市去…。
哈哈哈哈。
再坚持一会吧。
已经快要高中毕业了吧?
就这一会我也忍不下去嘞。
啊~啊…。
朱志香伸了个大懒腰倒在了沙发上。
因为时间尚早的关系吧,没什么好看的电视节目,在被叫去吃晚饭前,我们只好这么浑浑噩噩地消磨时间。
结果真里亚,始终没回到这个堂兄妹房间来。
大概是被楼座叔母带到大屋去了吧。
在大人们讨论复杂的话题时,真里亚一个人在一边想必也是很寂寞吧。
……虽然我也想过不如大家一起去大屋陪陪她,不过这天气实在是……, 而且离晚饭时间也没多少了,所以还是留在了这里。
正在此时,响起了恭敬的敲门声。
朱志香回应道。
什么事!
………晚饭准备好了。
请随我去大屋。
传来的是嘉音君的声音。
如此大雨之中特意从大屋过来叫我们过去吃饭的吗?
打个内线电话过来不就行了。
……不过,所谓佣人的服侍,有时是有违常理的吧。
正好是觉得肚子开始饿了的时候呢。
走吧。
让治大哥关掉电视站了起来。
我是早就饿扁了~!
本家的晚餐每次都是做得很讲究啊~!
再加上乡田好像有说过晚上有小牛排吧?
哇~,馋死我了!!
亲族会议的那一天是特别豪华呢。
我也很期待嘞!
走嘞走嘞。
从房间出去时,嘉音君恭敬地对我们行着默礼。
那么,走嘞。
外面雨下的很猛吧?
……是的。
请千万小心,不要弄湿了外衣。
嘉音君把我们三人轮流看了一遍看后,又朝空无一人的房间内望去。
………真里亚小姐不在吗…?
没和我们在一起嘞。
不是和楼座叔母在一起吗。
楼座躺在无人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她身上担负着,小孩子们根本无法想象的重担。
所以,只要稍稍松一口气,这股疲劳就会诱她进入梦香。
注意到她入睡的源次,拿来了毛毯。
正要盖到她的身上时,楼座像触到电似的睁开了双眼。
………………啊、
…………。
……谢谢,是源次啊。
从身上接触到的只是条普通的毛毯上,察觉到这不过是出于源次的好意,楼座如释重负般地吐出一口气。
……把您吵醒了吗。
真是失礼了。
不,没关系。
并不是想睡觉。
…现在几点了?
源次从胸袋中取出怀表看了看。
………刚过六点。
明明感觉到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但实际上却根本没经过多少时间,楼座轻轻地摇了摇头。
…感觉就像完全没休息过一样,看来包围着她的那股困意相当浓厚。
谢谢,不过毛毯就不用了…。
不能在这种时间睡觉呢。
对于时间的感觉是彻底混乱了。
………………雨,
到底是下起来了呢。
楼座终于发现把自己深深诱入睡梦世界的那种静寂之声,正是源自终于开始下起来的大雨。
风也吹地挺大了呢。
…是台风终于来了么。
……如您所说,电视上也已经播过了。
据说是慢速台风,明天一整天也将是这个样子。
是么…。
………那美丽的玫瑰庭园,白天看的那次是最后一眼了呢。
窗外的玫瑰庭院,因完全被风雨阻挡着而变得朦胧不清。
…真里亚…。
……对了,真里亚呢?!
…………我没见过小姐。
是不是已回宾馆了呢。
楼座对自己孩子的性格了如指掌。
不禁打了个寒颤。
真里亚属于超死心眼的超字可以加七个的,超X7死心眼,……叫她去找没有的东西的话,她会永远地那么找下去。
……就算是下着大雨…!!
……不对。
堂兄妹们都先走了的话,那么那边就只有真里亚一个人…!
那孩子,要是没人阻止她,哪怕是下尖枪也会一直待在那里的!
连伞都不撑!!
………啊啊,我任由自己感情用事都做了些什么啊!!
她的倔脾气,身为母亲的自己是最清楚的,可自己还是被一时的冲动所驱使竟然做出了如此过分之事…!!
真里亚!!
楼座撞开源次的肩膀,朝着走廊飞奔而去。
外面已完全是台风天气,下着倾盆大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形,倒没有如台风般的强风,伞还不至于被风夺走。
尽管如此,还是足以称之为大风大雨的。
根本就没有去悠闲地欣赏打湿了的玫瑰的闲情雅致吧。
总之现在是最担心真里亚。
………难道说我们走了后她还一直一个人在那闹着脾气找玫瑰。应该不会吧。
…是啊。
在这种大雨下总不会,
……虽然想是这么想,不过小真里亚有时是非常顽固,非常的死心眼呢。
本以为楼座叔母带她回到了大屋,所以一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不过,由于从大屋过来叫我们去吃饭的嘉音君以为真里亚在我们这里,而使我担起了心来。
………因为没有在大屋里见到,还以为小姐一定在这里。
因为楼座夫人也正在小睡…。
在来这的路上,没有看见她吗?
………非常抱歉。
因为撑着伞跑的很快,没怎么留意。
横穿玫瑰庭园的大屋到宾馆的最短距离的路线,是稍稍偏离真里亚寻找玫瑰的地方的。
更何况下着这么大的雨。
嘉音君仅仅是没有注意到的可能性很大。
与其在这里讨论,还是早点过去找下比较好。
……大哥,要不要来比比赛跑啊。
以为成长了六年,就可以赢过我吗?
好啊,就让我们决一胜负吧。
…………开跑!!
我和让治大哥飞奔进大雨之中。
朱志香和嘉音君追在我们身后。
真里亚~~~!!
在的话就回答下!!
真里亚~~~!!
是楼座叔母。
叔母!!
听到让治大哥的声音后,楼座叔母就像聚集了全身的力气那样飞快地朝我们扑了过来。
真里亚在哪?!
没有和让治君你们在一起吗?!
没有,我们在那之后,就没再碰到过小真里亚。
真里亚~~~~~!!!
…………六年前三岁时候的真里亚。
是个不管跟她说什么都会盲信的纯真无垢的可爱孩子。
…可是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到了九岁,体验过各种好事坏事一般来说是会变得挺机灵了。
……为什么你这家伙就一直保持着纯粹无垢不愿成长呢…?!
真里亚~~~~~~~~~!!!
在我绕过玫瑰花坛时,一小点白色使我转过了头去。
……是白色的伞。
真里亚撑着白色的伞,还蹲在那找玫瑰…。
…………呜ー。
哭肿了的红通通的脸上沾着雨水和泥粒混起来的污渍,实在是让人心痛。
你啊、
……还在找啊!!
……呜ー……。
找不到…。
真里亚的玫瑰,
……找不到……。
…呜ー……。
真里亚从刚开始下雨时就一直是待在这儿吧。
肩膀已经变得冷冰冰的。
虽然看起来是精疲力尽,但是幸好撑着伞,全身并没有被淋个透湿。
…大概,是真里亚一直随身带着的手提包中的伞吧。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战人君!
太好了,找到了呢!
真里亚~~~~~~~~!!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楼座叔母扔下了伞抱住了真里亚。
……呜ー………。
没有。
…真里亚的玫瑰没有…。
……呜ー……。
等下妈妈来帮你一起找…。
好吗?
所以今天就先不找了。
……好吗?
…………呜ー…。
今天先不找………。
虽然真里亚看起来还是有点不愿意,但是冰冷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再去拒绝的精力了。
朱志香和嘉音君也追了上来。
……请恕我马上去大屋准备毛巾。
真里亚……。
你一直都在这吗……。
对不起……。
我真是个坏妈妈、对不起………。
……楼座叔母、先赶快去大屋吧。
这样下去小真里亚会感冒的。
………是呢…。
真里亚、走吧。
不弄得干干净净的话,就会惹爷爷生气哦。
呜ー…。
肚子饿了。
都到吃饭的时间嘞。
真里亚已经很努力了哟。
等天气变好了,我们也来帮忙一起找。
不能一直待在这雨中。
我们带着真里亚向大屋走去。
好像真里亚也没我想的那么虚弱。
一想起晚饭吃小牛排,就不断喊着肚子饿了、呜ー呜ー!,变得和平时一样活泼。
……楼座叔母也没有责怪真里亚说呜ー呜ー。
原来如此啊。
带着伞啊。
不愧是真里亚带的东西又多又好嘞。
……呜ー。
真里亚、没带伞。
呜ー。
不是吧,那你手上拿着的白色的伞是怎么回事啊?
呜ー!
借来的!
看来,似乎是某个好心人把伞拿来给她的。
一般的小孩,碰到下雨就会想到去找个地方避雨吧,但是顽固的真里亚不会为这点事屈服。
…所以那好心人放弃了劝她去避雨,而去拿了把伞给她吧。
是吗。
那得去道声谢呢。
是谁呀?
呜ー!
贝阿朵莉切!
真里亚非常高兴地念出的名字,是这个岛的魔女的名字。
楼座呼了一口气后,为了不扫真里亚的兴,小心地再问了一遍。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呢。
那么,她是谁呢…?
给你拿来伞的那个人。
呜ー。
贝阿朵、
莉ー切ー!
呜ー呜ー!
马上感觉到妈妈不相信自己的话的真里亚,又发出了不高兴的声音。
因此楼座也不再追问下去。
比起问真里亚,还是在吃晚饭时问大家是谁借的要来的快…。
爸。
至少光是晚餐时出席一下吧。
这样下去就称不上是亲族会议了啊。
藏臼一边咚咚地敲着门,一边发出恳求的声音。
不过,从他的声音里可以感觉出,他心里是觉得反正不会传到金藏耳朵里的。
………金藏先生。
至少晚饭时露下面吧。
你的儿女们为了见你一面,都等在下面了呢。
闭嘴南条。
…………主教不管用吗。
………………差了一步……。
金藏好像正全身心投入在与南条下了时日已久的那盘国际象棋的最后的攻防中。
藏臼的声音根本没有传到,眉间微锁隔着老花眼镜盯着棋盘看的金藏的耳朵里。
…………金藏先生。
我也肚子饿了。
不如下去一起吃饭吧。
那你自己去好了。
让我再盘算会这步棋。
…在今晚和你决出胜负。
………不然的话,这局棋是绝对不可能和你分出胜负了。
南条从坐椅上站了起来,虽然也催促了金藏离席,但是金藏的眼睛只是盯着棋盘不为所动。
金藏对国际象棋那忘我的执着是早就已经看出来的,但是今晚的执着根本和平常的没法比。
…这份执着简直就像是在诉说着,今晚不决出胜负的话这盘棋就再也没机会分出胜负似的…。
再怎么说也是传不到他的心里吧。
放弃说服金藏的南条,朝藏臼一直在敲的门走去…。
书房的门打开了。
…藏臼还以为是根本没想到会出来的金藏开的门,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然后在他看到出来的人是南条后,安心地吐出一口气…。
……南条大夫。
家父呢。
……………没能帮上忙真是抱歉…。
…现在金藏先生的世界仅限于这个房间。
南条摆出无奈的表情把头往边上一偏。
藏臼又举起了拳头,一边敲着门一边大声喊道。
……爸、听得到吗!
虽然我们先下去了,但是您什么时候要是转变心意了就请下来吧。
我们兄妹几个,会一直等着您的…!
如此大声地敲门和喊叫。
不可能一点都没传到金藏耳朵里。
…………其实是传到了。
但是,金藏对此充耳不闻,不理不睬。
没有像中午被吵到的时候那样激动起来。
……现在的金藏只顾保持心境平和,…简直就能让人感到,像是把自己交由命运摆布,悟道般了的境界。
……晚餐也好,和儿女们见面也好,我全都没兴趣。
…………我从这儿出去的时候只有,贝阿朵莉切复苏之时或我被钥匙选中成为活祭之时…。
恶魔的轮盘赌已经开始转了。
到现在晚餐还有什么意义………。
刺耳的敲门声简直就像没听进耳朵一样。
…金藏以悟道的境界默默思考着下一步棋…。
饭厅还是老样子,只少了个金藏。
苦笑着的藏臼和南条一起回来了。
父亲依然身体欠佳。
难得一年一次亲戚们聚在一起的机会上,不能和大家一起共进晚餐,父亲为此感到非常遗憾。
绘羽和留弗夫不禁笑出声来。
以金藏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会感到遗憾,…而且,为了他没出席而感到遗憾的亲戚也一个都没有。
开始用晚餐吧。
乡田、上菜。
遵命。
这就开始上菜。
乡田为终于可以开始一年中难得一次的大显自己身手的亲族会议的晚餐,而露出满面笑容地点了点头。
……请问,借给真里亚伞的是哪位?
在安静的饭厅里楼座小声地张开了口,一下子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伞?
是说什么?
这个……。
刚才真里亚在玫瑰庭园时、下起了雨…。
后来不知道哪位借给她把白色的伞,我想为这道声谢…。
不是我们。
因为楼座出去后,我们换了个房间一直在“友好”的聊天。
哈哈、…是呐。
那之后几兄妹也都是聊得很友好呐。
秀吉说的友好这个词听起来非常别扭,就算不是在场的人,也从中听出了他们想必是进行了非常不愉快的会话。
至少可以断言,不在我和绘羽和留弗夫,还有秀吉和雾江五人之中。
我们、在夏妃姐姐和楼座出去后一直待在一起。
一直待到了吃饭的时候呢。
哥和源次一起去楼上书房叫爸的时候。
我们就直接来饭厅了。
所以不是我们哦。
…借给伞的好心人,大概是佣人中的谁吧?
那、是乡田吗?
……鄙人一直在厨房准备晚餐。
非常抱歉…。
这个人要是自己的话那就出风头了,乡田显得有点遗憾。
正在此时,熊泽和纱音推着装满拼盘的餐车进来了。
那、是熊泽婆婆或者是纱音吗?
…是?
是、是哪里有出差错了吗…。
因为是刚进来,所以纱音把这误解成是在找谁犯了错,缩起了身子。
不是哟。
小真里亚一个人在玫瑰庭园的时候下起了雨。
然后不知道是谁借给了她一把伞。
楼座叔母是想对那位好心人道声谢。
……呜ー。
……贝阿朵莉切…。
真里亚翘起嘴巴,从口中小声蹦出魔女的名字。
楼座叔母又说了遍前因后果。
听完后熊泽婆婆干笑了起来。
呵~呵~呵。
也不是我们呢。
因为我和纱音一直在整理房间,没有到外面去过。
…是的。
……没能注意到真对不起……。
整理房间?
…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这雨,
我觉得诸位客人们等下要冒雨回宾馆的话就未免太辛苦了,
所以我命佣人整理了大屋里的客房。
…哎呀,不是挺细心吗?
说的也是呢,下那么大雨,还把我们赶到外面去是很失礼的呢。
别说了呐…。
是的。
听了太太的吩咐后,我和熊泽婆婆还有嘉音君三人一起去整理的。
…然后到晚饭的时候,源次先生来吩咐说去叫少爷小姐们过来,
嘉音君就奉命而去了。
哎。
所以说,是不是嘉音在去宾馆的途中看到了真里亚小姐,而把伞交给她的呢?
……呜ー。
不~~对~~!!
拿到伞的本人说不是这样。
楼座显得有点困扰。
明明只是想对借伞的人道声谢而已,却怎么都找不到这个人。
本以为在大家都聚集在一起的晚餐的席上问一下就马上能知道的…。
…那、是夏妃姐姐吗?
对不起。
我和大家进行完“友好”的谈话后,由于头疼得厉害,而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所以没有到外面去过。
………那么会是谁呢?
让治君他们吗?
……也不可能啊。
恩,不是我们。
我们一直在宾馆看电视。
反过来我们还以为,真里亚和叔母一起去了大屋嘞…。
是嘉音君问了真里亚有没和我们在一起时,才知道她没在大屋的。
再说了,如果是我的话,在借伞前就先拉着她的手进房子里了。
楼座已完全陷入困惑之中。
亲戚们和佣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说不是自己。
…这决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啊。
如此一来,用消去法来看的话就只剩下那几个人了。
当然,也不是我。
刚开始下雨时,我就进了金藏先生的房间,一直和他下棋到吃晚饭的时候。
……那就是说,也不是爷爷呢。
什么什么…。
这下可变得有点怪了啊?
剩下的还有谁?
那么、…是谁呢。
…是源次吗?
哎?
嗯、先等一下,请大家不要误会啊。
我并不是在找什么犯人。
只是作为母亲,想对在大雨中给真里亚伞的好心人说声谢谢而已……!
…把伞给雨中伫立着的少女,这是值得自豪的义举,决不是什么要隐瞒的行为。
…可尽管如此,谁都不举手。
……为什么?
大家都为这件奇怪的事窃窃私语起来…。
……稍安勿躁、楼座。
问问拿到伞的本人不就行了。
这是谁都想得到的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为什么不去问借到伞的真里亚,在场的所有人都为此感到纳闷。
但是楼座只是咬住了下唇,一言不发。
因为她已经知道问真里亚,会听到什么答案。
有道理呐!
留弗夫君说的对呐。
小真里亚,来告诉伯伯!
借给小真里亚伞的是谁呐。
贝阿朵莉切!
这回答,只使饭厅陷入了一瞬的沉默,马上就被满堂的哄笑声取代了。
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森林的魔女贝阿朵莉切觉得太可怜了就把伞借给她了啊。
这是件好事啊。
楼座,就是这么回事。
……嗯、
…………嗯~。
楼座是一点都想不通。
…只不过是想对借伞的人道声谢而已,为什么会被搞得如此晕头转向如入五里雾中…。
呜ー!
和藏臼伯伯说的一样。
是贝阿朵莉切借给我的!
呜ー呜ー!
哈~哈~哈~哈~哈…。
那真是太好了呢。
所谓纯真无垢实在是让人很羡慕啊。
大家说是吧。
哈~哈~哈~哈…。
虽然藏臼明显是以嘲弄的表情在笑,但是真里亚却以为自己的主张终于被人相信了,心满意足地显得很高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真的是魔女现身借伞?
朱志香为了不让在我正面的真里亚听到,而小声地问我。
真里亚、是会开玩笑的那种类型吗?
同样的话换成是从我那混蛋老爸口中说出来的话,只会当成是幽默一笑了之。
……但是,从真里亚口中说出来,就让人感到一股难以说清的、奇妙的不安感…。
不是。
从很久以前就是个老实过头的很认真的人。
就连一般听了就知道是骗人的玩笑都会去当真的类型嘞?
从真里亚口中说出的玩笑,我是一次都没听过。
最清楚这点的是楼座叔母吧。
她好像已经被这奇妙的状况搞得莫名其妙了。
那,真里亚说是贝阿朵莉切借给她伞的,那这人毫无疑问就是贝阿朵莉切吗?
………只有真里亚说出这种话是,无法想象成是某种比喻啊还是玩笑的。
…应该原封不动的就按字面意思来理解。
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说是源次他们中的谁,穿着肖像画中的厚重的礼服把伞拿去给真里亚的吗?
…这我怎么会知道…。
我都想找个人问问嘞。
虽然朱志香像是在搞笑似地耸了耸肩,但是她的表情却一点都不轻松。
完成拼盘的上菜,听完乡田自鸣得意的专业介绍后,开始了用餐。
虽然时而能听到稀疏的谈笑声,不过总觉得这些谈笑声有点装模作样的感觉,这是一场让人无法忘掉那悄悄溜进饭厅的雨声的,安静的晚餐。
熊泽和纱音在推着餐车回厨房的半路上,遇见了源次和嘉音。
…是源次把伞借给真里亚小姐的吗。
………伞?
在说什么。
嗯。
……真里亚小姐好像在刚开始下雨的时候,一个人待在了玫瑰庭园。
…后来,某位好心人借给了小姐一把伞,
不知道是谁呢。
……不是我。
因为我自己都还以为真里亚小姐是在宾馆呢。
战人少爷找到小姐的时候,就已经拿着白色的伞了。
抱歉,也不是我…。
………那么、难道是,
……老爷、
吗?
刚才饭厅里的所有人,和现在走廊上的几位,都名言了不是自己。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金藏了…。
或许是老爷因为有什么事而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偶然、看见了没撑伞待在玫瑰庭园的真里亚小姐…。
……………老爷
并不怎么喜欢真里亚小姐。
同感。
…………无法想象老爷会为了真里亚小姐,亲自下楼送伞。
哎呀、……这可伤脑筋了呢。
那、借给真里亚小姐伞的人,就真成了贝阿朵莉切夫人了呢?
呵~呵~呵~呵…。
跟在饭厅里一笑了之的亲戚们一样,熊泽也笑了。
……再也想不出,除此之外的打破这如入五里雾中的状况的方法了……。
此时响起了“啪啪”地干巴巴的拍手声。
大家一起回过头去,身后站着的是从饭厅走出来的乡田。
各位各位。
晚宴里上菜的时机也是很重要的。
请速去准备上汤。
源次,她们正在进行重要的工作请别拉住她们聊天。
……………………。
嘉音对用不敬的语气向自己尊敬的源次说话的乡田,示以敌视的眼神。
这也被源次注意到了,像是在责备他表情上露出的怒意似的,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嘉音一肚子不乐意地把脸背了过去,变回了原来的表情。
……去听乡田的指示。
现在先速去进行晚餐的上菜。
快快,没时间了。
别磨蹭了!
快点啊…!
乡田从纱音手中抢过餐车,猛推着餐车奔向厨房。
…那么我们也回厨房了。
…乡田也是个性急的人呢,…呵~呵~呵。
我、我也就此先失礼了…。
熊泽和纱音离开了此处。
只剩下了源次和嘉音,
透过窗户看着伴随着雷鸣声的风雨之夜。
…………源次先生。
贝阿朵莉切夫人真的、
………回来了吗。
………………………不知道。
……要去通知老爷吗。
不必。
………如果真的回来了的话,不久就会自己现身于老爷面前吧。
………而且,那是位反复无常的人。
就算去向老爷报告,若并不现身,便是毫无意义的…。
………………老爷的仪式,是不是已经开始了呢。
…或许吧。
但这和我们家具是完全无关的事。
……我们只需把从老爷那受到的恩,报到最后一刻。
………是。
…这是我们家具的、
……………本份。
雷声再度轰鸣。
除去被闪电照亮的一瞬间以外,窗外的一切全被夜晚的黑暗统治着。
如果照得到阳光的时间带、是人类统治的时间带的话,那照不到阳光的时间带、即是非人统治的时间带。
现在包围着六轩岛和大屋的黑暗,不是被右代宫家而是被另一位支配者统治着。
是这位支配者,因可怜一个人在玫瑰庭园里被风吹雨打的真里亚,而借予了伞吗…。
嘉音看着窗外远方模模糊糊的玫瑰庭园的电灯。
这股灯光实在太过微弱模糊,就连周围也照不亮。
看着那股灯光,感觉简直就像是在看着魔女的眼睛似的,嘉音硬是使自己的眼睛转而看向别处。
…感觉不这么做的话,自己的眼睛都会被吸进那股光里……。
大概也是有天气的原因吧。
曾听说过气压之类的东西也能影响人类的身体状况和心情的传闻。
虽说从刚才开始,大家都在不断尝试扫去这郁闷的气氛,但不管什么话题都只是聊一会就断,结果只能任由雨声装满饭厅。
幸好甜点是巧克力蛋糕附加梨汁冰激凌。
虽然乡田热情主动地拼命向我们介绍了做法中的绝妙之处,但具体的细微之处都没能留在记忆里。
主宾爷爷缺席,天气又坏得不得了,借给真里亚伞的人也还是一个谜。
保持着极不舒畅的气氛,迎来了晚餐的尾声。
…虽说这么说有点马后炮,但此事真是让我痛感到所谓用餐不只是味道,整体的氛围也很重要。
身为名叫晚餐的演奏会的指挥者的乡田,为了搞热气氛,致词呀讲小笑话呀做了不少努力,不过这似乎全都成了白费力气。
他一一问过大家饭后饮料是要咖啡、红茶、还是橙汁后,去了厨房。
等看不到他的人影时,藏臼伯父张开了口。
……哎呀哎呀。
好不容易等到的乡田挥刀主厨的晚餐,居然变得这么沉闷实在是没意思啊。
………哎~,的确如此呢。
今天的心情是吃什么都不会觉得好吃哟。
呵~。
这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是这种心情呢。
等下让当哥的帮你把心情变得愉快轻松点。
绘羽伯母的表情稍稍变得有点扭曲。
…这情形让我明确感觉到,以前听说过的她和藏臼伯父关系不好的话是所言非虚。
转头一看,我老爸和楼座叔母的表情也扭曲了。
看来,大家心情不好的理由,除了天气之外还有别的…。
……绘羽伯母和我的老爸,
…看起来心情很差呢。
是吗?
我不这么认为。
虽然我向右邻的夏妃伯母如此问道,但伯母却像是没兴趣似的以严厉的语调把话说死了。
……看来夏妃伯母的心情也不好。
只是因为大人们商量的事稍稍有点难办了而已呐。
是战人君你们小孩子不用在意的事呐!
哈哈哈哈哈、
对吧、夏妃姐、雾江妹。
虽然秀吉伯父在边笑边说,但是话中少了平时都有的那份爽朗,让我隐约猜到了大人们商量的事情变得有多难办。
不仅如此,被秀吉伯父抛去话头的夏妃伯母和雾江姐,简直就像没听进耳朵似的不理不睬。
…虽说不知道排除小孩子们的谈话是商量了些什么,不过伯父那句话让我想起了老爸去大屋打招呼时说胃疼了的情形。
原来如此,虽然亲族会议对小孩子来说是久别重逢一起欢闹的聚会,但对大人来说就并不一定是这样…。
正当秀吉伯父被大人们无视地甚是尴尬的时候,雾江姐回答了他的话。
……是在商量小孩子们要如何选择出路的事哦。
战人君你将来要怎么办?
糊里糊涂的上大学?
就把这当成漫长人生竞赛的起点的话,可是会让人感到不安的哦?
啊痛痛痛痛痛…,
雾江姐,正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话,这可是会让人消化不良得便秘的啊~!
哇~哈~哈~哈…!
是呐是呐,就是在商量战人君和朱志香的前途的事呐!
不去认真想想将来可不行呐!
哇~哈~哈~哈…。
虽然秀吉伯父说得好像真的就是那么回事似地在帮腔,但事实多半并不是这样。
很明显,雾江姐是在岔开话题。
不过,要是雾江姐觉得这么做是最好的话,那大概、在这种场合就是该这么做的吧。
理解此点后,我也不再对绘羽伯母和老爸为什么不高兴而抱有疑问…。
不久,摆着红茶和咖啡的餐车被推了进来。
熊泽婆婆和纱音把餐车上的饮品放到了我们面前。
然后,乡田宣告了今夜的晚餐自此结束。
如果以愉快轻松的心情来吃的话,这必定会成为人生中最棒的一场晚宴吧。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以最佳的心情来迎接最棒的晚宴。
呜ー!
让治哥哥,用餐结束了吗?
结束了吗?
嗯。
这就结束了哟。
没礼貌。
快回座位,乖乖地喝果汁。
…呜ー。
好像真里亚是觉得时而传来的轰鸣的雷声非常好玩。
是想早点结束用餐跑到窗边去看吧。
貌似从刚才开始就在坐立不安地等着快点结束晚餐。
……世上既有怕打雷的人也有喜欢打雷的人,看来真里亚是属于后者。
所以,在让治大哥告诉她用餐已经结束了后,露出了满面的笑容。
然后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开放在椅子下面的连吃饭的时候都不肯离身的手提包,找了起来。
谁都没有对她这动作,抱以特别的关心…。
………这是、
什么啊。
从哪拿来的?
第一个注意到的人是让治。
听到让治这句话,战人也注意到了。
朝真里亚一看,她的手上多了一封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捏在手里的漂亮的西式信封。
信封表面,镶着右代宫家家纹的片翼之鹫的金边。
再加上封口被赤黑色的蜡封着,让人感到一股这可不是真里亚可以拿来玩的东西的、高贵的感觉。
……小真里亚、这是什么?
似乎夏妃也察觉到了真里亚拿着的那封信封的不同寻常之处。
伯母那以教训小孩子来说也未免太过严厉的语调,使周围的亲戚们也都把注意力转了过来。
怎么了啊,夏妃姐姐。
…………这是,
…什么?
真里亚…,
你是在哪捡到这个的…。
这个信封是、……金藏先生的……、
由于南条那小声嘀咕的一言,我们小孩子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这气氛会像结起冰来一样。
真里亚拿着的信封是,右代宫家当主金藏私人用的特别定做的信封。
……也就是说,它只意味着一件事。
这信封里面装着,从金藏那发来的信息。
呵~………。
…为什么这信封会在这呢…?
……这、……这可是冒出了个好玩的东西了啊。
………让、让俺稍微瞧一眼…!
呜ー!!
不要~、真里亚来念!
真里亚被吩咐过,要真里亚在大家面前念给大家听的!!
秀吉伯父伸出手去想从真里亚手中抽出信封,真里亚见状立刻把信封牢牢抱在怀里,不让伯父抢走。
秀吉哥哥,不可以对小孩子用强的哟。
………小真里亚、这信封是怎么回事呀?
呜ー!
是借到伞的时候从贝阿朵莉切那拿来的。
叫真里亚在用餐结束后,念给大家听!
真里亚是魔女的信、信…、“信使”!
呜ー!
信使…?
嘿嘿嘿、这个岛的魔女夫人也挺幽默的嘛。
虽然战人在打哈哈,但谁都没有被他逗笑。
………………那、那这里面写了些什么呀,小真里亚…?
呜ー。
我念!
呜ー!
真里亚随随便便地打开了信封。
…由于封口是蜡封着,打开的时候“啪嗒”一声封蜡掉了下来。
…然后掉在了桌子上滴溜溜地滚了起来。
秀吉眼明手快一把把这封蜡捡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仔细端详了一番。
然后他把这封蜡放在了桌子正中间,夏妃、雾江、南条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在封蜡上盖着,即是右代宫家的家纹,也是金藏的纹章的片翼之鹫的印记。
…………这是、当主大人的纹章…。
………我曾收到过金藏先生的信所以知道。
这不会错的,就是金藏先生的封蜡。
不过,在这大屋里不是有不少有着相同纹章的东西吗?
比如说,只要有可以盖出封蜡上这种图章的印签,就算不是金藏先生不也是可以做出这种封蜡的吗?
不,金藏先生的封蜡必定是用带在自己手指上的“右代宫家当主之证”的戒指来盖上印的。
从这形状和复杂的图案来看…,毫无疑问就是金藏先生的封蜡…。
这可不一定。
只要是亲戚中的一员,就理应至少收到过一次从爸那寄来的信。
不能排除以之前收到的封蜡为原型,做了个假纹章盖上来欺骗我们说是父亲盖的,的可能性。
我赞同大哥的意见。
无论盖在封蜡上的纹章有多么酷似于爸盖的,都没法证明说它一定是爸盖的。
所以这不能成为,这信封是爸的东西的证据。
我想的也是完全一样。
我可不同意光以封蜡上的图章,就断定说是爸的信。
南条大夫,可不可以请你不要乱说站不住脚的话呀…?!
…………对不起…。
我多嘴了…。
以藏臼为首的兄妹们一个接一个地说着,真里亚拿着的信封不一定是金藏的东西,否定南条的发言。
他们在害怕。
他们从心底害怕这信封里是不是会出现,以金藏自己的意思写的,让他们在遗产问题上陷入决定性不利状况的内容。
…真里亚…。
这信封是借给你伞的那个人,给你的吗…?
呜ー!
光是呜ー我怎么听得懂!
是像妈妈说得那样吗?!
呜ー…。
……嗯。
呜ー。
也就是说,
…是魔女、
贝阿朵莉切,把这信封和伞一起交给小真里亚的…?
呜ー!
真里亚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我也赞同我家主人的意见。
这是来历不明的人亲手送来的匿名信。
不值一读。
只是读一下又没关系,是吧?
虽然战人在小声地向朱志香说,但这话全被夏妃听进了耳朵里,怒目圆睁地盯向战人。
然、然后那个、
贝阿朵莉切、
…就叫真里亚在晚饭结束后念这个吧?
呜ー!
………大家、就让她念吧。
这不是爷爷的信封,是贝阿朵莉切的信封。
是谁写的这问题回头再说,就先听一下内容再来下判断吧?
是、…是呐。
虽说不一定是爸写的,但确实是很在意里面的内容呐。
……小真里亚,刚才伯伯硬是来抢对不起呐!
俺道歉,可不可以在大家面前念一下呐。
…………真里亚。
你来念吧。
呜ー。
被所有亲戚那凌厉的目光凝视着的真里亚,“沙沙”地打开了信纸…。
……这会不会真是爸的信。
不可能的。
父亲要向我们发表什么的时候,就算不是直接说不也都是通过源次来发表的么。
……我可不认为他会用这种小有情趣的方法。
是哟。
让真里亚当信使?
这可不合爸的趣味…。
楼座,这是小真里亚想让我们吓一跳之类的某种余兴节目吧…?
…………………真、真里亚不是会表演这种风趣节目的孩子。
念了。
呜ー。
明明是从真里亚口中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平常的声音不一样。
大家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欢迎来到六轩岛,右代宫家的诸位。
我是长年侍奉金藏老爷的,本家顾问炼金术师贝阿朵莉切。
………啥呀太荒唐了呐…!
别说话!
我一直遵照契约侍奉至今,但是今天被金藏老爷告知了结束契约。
所以,从今天开始,恕我卸去本家顾问炼金术师一职,请各位千万谅解。
……无聊、简直胡说八道…!
听、听都听不下去…!
那么,现在必须给大家说明一下契约内容中的一部分。
我,贝阿朵莉切对金藏老爷提出了某个条件而借予了莫大的黄金。
这个条件就是,契约结束后归还所有黄金。
然后作为利息,右代宫家的一切也归我所有。
乱、乱说一通呐!!
…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在乱说一通嘞…。
归纳起来就是说这吧?
像是常见的那种恶魔的契约似的玩意吧?
然后因为现在契约结束了,她就来收利息了。
不对,该说她是想来领长年的退休金吧?
这魔女还挺精明啊。
战人君、现在不要开玩笑…。
战人露出了一副不在这开玩笑那要在哪开玩笑的茫然的表情。
与此相比大人们更是,有的脸色苍白,有的目瞪口呆。
只听这些的话,大家一定会为金藏老爷如此的无情无义而叹气吧。
但其实金藏老爷,为了留个给大家能够保住名誉财富的机会,而在契约上追加了特别条款。
只要满足这项条款,我就会永远失去收回黄金和利息的权利。
……特别条款…?
这、这是说什么呀…?!
特别条款。
契约结束后,贝阿朵莉切拥有收回黄金和利息的权利。
但是,出现找到藏起来的契约中所提到的黄金的人的时候,
贝阿朵莉切必须永远放弃所有权利。
……利息的回收自现在开始进行,只要在大家之中有一个人满足了特别条款,
我将把包括已收回部分的一切,返还于此人。
还有,作为收回的第一步,我已取得代表着继承了右代宫本家家督的“右代宫家当主的戒指”。
这一点,还请各位在封口的蜡印上自行确认。
………这说的就是那个吗…?!
爸不可能让出戒指的…!
藏臼就像能盯出个洞来似的死盯着刚才掉下来的封蜡。
绘羽和留弗夫也从他的肩后死盯着!
在、在下、国际象棋的时候,感觉金藏先生的手指上好像是少了什么………。
南条大夫!
别以模糊不清的记忆说些靠不住的话!
在这也查不出个真伪。
要知道是不是真是爷爷把戒指交给别人,这封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不都是只要去直接问一下爷爷就行了嘛。
是、是呢。
雾江姐姐说的对…。
………究竟。
…金藏先生会不会回答呢…。
那个人的想法,有时是无法以人世上的常识来推量的…。
不管怎样,都肯定只是一派胡言罢了…!
黄金幻想本身就是父亲编出来的谎言。
要把根本没有的黄金拿出来当回事说的人,光是有你们几个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魔女夫人说了哟?
把家督和所有的财产交给找到黄金的人哟?
这是不是就是指,贝阿朵莉切夫人即是爸的顾问律师又或者是还兼任着掌管金库一职的人呢…?
不、不可以去相信把这种怪信托付给小孩子的可疑人物!
大哥…,打开天窗说亮话。
有没可能有大哥不知道的人物在管理爸的财产!
不、不会有这种事的!
我作为当主代理对父亲的所有财产都了如指掌!
没可能会有能让我不知道还能自由调动财产的人!
那这是不是就是指,藏臼哥不知道的那部分财产呢?
荒唐,哪会有这种东西!
………………有哟。
哥不知道的父亲的资产。
没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错啦、有呐。
…………这就是爸的、不、贝阿朵莉切的藏金呐!!
让我把这事整理一下。
总而言之,爸有一个连大哥也不知道的心腹。
而且这家伙还一直被委以掌管运用黄金的重任。
又或者是个以假借恶魔的契约为名的规则而进行了融资的好事的大富豪么。
………那是不是指这位心腹贝阿朵莉切,想试试兄妹几个中的谁最适合成为自己的黄金的融资对象呢?
雾江的这句话,正是无论兄妹中的谁都想要的痛快明了的一句话。
想来虽然时有耳闻只要解开揭载在门厅里魔女的肖像画下方的,怪异的碑文之谜,就会得到一切,……但时至今日,谁都没有斩钉截铁地名言说正是如此过。
想必他们一直以来都只是在做着肯定是这么回事的梦而已。
而现在,在此处、由贝阿朵莉切的信痛快地下了个定论!
清清楚楚地明示了,把右代宫家的一切,给予找到藏起来的黄金的人。
关于藏黄金的地方,金藏老爷早就公示在我的肖像画下的碑文中。
条件对能读到碑文的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只要找到黄金,我就会将一切返还于你。
那么请各位今宵好好享受和金藏老爷的智慧比试。
我衷心的祈祷今宵会是充满知性幽雅的一夜。
――黄金的贝阿朵莉切。
……爸、您应该听得到的!
请回答我一下!
金藏书房的门,如打击乐器般地被激烈敲打着。
从门的另一边听到的叫声,正是藏臼、留弗夫、和偶尔夹杂在一起的绘羽的声音。
几兄妹一起上楼来想询问那封怪异的信的真相。
金藏正在用餐。
桌上扑着高贵的桌布,再现着在楼下饭厅的餐桌上大放异彩的华丽的晚餐。
金藏一言不发地吃着晚餐。
…撤下空盘的纱音,不安地看了看响个不停的门后又望向金藏的脸。
……………各位在喊老爷,
…请问该怎么办…?
…不用管。
神与我尊重晚餐的沉默。
…………要让他们安静一下吗?
不必。
传不到我的耳朵里。
金藏心平气和地享受着晚餐。
源次静静地低着头向身后退了一步。
…然后,就如同是源次身后的影子般静静等候着的嘉音张开了口。
………他们是想确认真里亚小姐从贝阿朵莉切夫人那拿到的那封信的真伪吧。
…哈~哈~哈~哈…。
………那家伙,立马就开始了么。
…………来吧、贝阿朵莉切。
我已带足了用来赌的硬币。
今宵就玩个尽兴吧。
……我可不会输。
你的微笑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如果能让我再看到一次的话,财富、名誉、甚至是我的命都不足惜。
………轮盘已开始转了。
球究竟会滚进哪个格子呢?
是NOIR(法语黑),是ROUGE(法语红)。
还是庄家通吃呢。
来吧开始吧、贝阿朵莉切。
我再让你看一次什么叫奇迹的力量…!
魔女托给真里亚的那封奇妙的信,把我们大家脑中晚餐上有些什么菜的记忆都吹跑了。
真里亚被楼座叔母和其它亲戚们狠狠逼问了半天,不管她怎么说都没人信,气得闹起了别扭。
连我们去搭话也不理不睬。
我爸他们热烈讨论着黄金怎么样啊、财产该怎么分配等等啊,谈得投入到把我们这些小孩还在身边这件事都忘了。
…虽然早料到这些话肯定有在暗地里说,但没想到竟会说得如此露骨,多多少少让我们这些小孩子受了点打击 。
…根据偶尔听到的那几句,我爸他们好象全部都是想尽可能多一点早一点的拿到钱。
爷爷的遗产要怎么、怎么样啊。
要是黄金找到了该怎么分配啊。
预付啊现金啊。
……肤浅肮脏到,连亲生儿子的我都看不下去。
…对此朱志香好像也和我持同一看法。
我们一起站了起来离开此处,转移到大人们不在的地方…。
………原来如此啊。
爷爷连晚餐都不肯露面的理由,我算是知道嘞。
这下爸妈在我心中的形象算是幻灭嘞!
钱啊遗产啊!
还真敢、旁若无人地谈得这么大声!
对我来说、混蛋老爸的形象早幻灭的连渣都不剩了。
再怎么样也没法往下掉价了。
嘿嘿嘿!
我、我也是一样嘞!
可是……、今晚还真是吓到我了。
从心底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朱志香显得很烦懆,低下了头。
…虽然平常是把父母说得很坏,但实际上内心里说不定并不是这么想的。
从深受打击的朱志香身上多少可以看出这点来。
……未成年的你们因为还在受着父母的养育所以还不知道吧。
……把钱搞到手这件事,可不是件单纯的漂亮事儿哟。
我也不说让现在还是未成年的你们明白这点。
……只是、仅仅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到父母们也是在尽自己的努力。
………哎呀呀。
让治大哥可真成熟啊。
让治哥是进了社会就在拼命工作呢。
……但真要是牵扯到钱啊财产之类的事,难道也会变成像我爸他们那样贪得无厌的秃鹫吗…?
…………………只是我自己的话,我也不想这样呢。
但是、要是背负着家人、公司职员、以及我的部下和他们家人的生活的话…说不定也会有不得不站出来战斗的时候呢。
………我可讨厌这种战斗嘞。
爷爷的遗产要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听着就想吐。
朱志香做出像是在吐口水似的粗鲁动作。
…从她这副厌恶的样子可以感到她心里非常伤心。
…这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爷爷的藏金要怎么样呀,财产呀遗产什么的这些都是我爸那辈的问题又不是我们的问题。
我也是同感。
……我觉得多为他们想想,不要去妨碍他们的商谈是我们做小辈的义务呢。
……切。
…一点都不好玩嘞…。
虽然“大人是肮脏的”这句老话是谁都知道,…但是这些被我们统统看在眼里,让我们这些小孩子多少受了点打击也是事实。
让治大哥已经是大人了,我心中的老爸是早就幻灭了的,所以我们受的打击并不算很大,……但朱志香好像并非如此。
朱志香所受的打击,多半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的多。
………这家伙、虽然平常说话是有点不礼貌,但内心和以前是一点都没变。
…现在仍旧是个保持着一颗,不知道怀疑别人的既美丽又纤细的心灵的家伙。
大概,她肯定也和一般人一样尊敬着自己的父母吧。
……而他们却在小孩们面前,不遮不掩地和其它长辈们,大声吵闹着钱钱遗产遗产、这是我的钱之类的,想必这对她的打击是很大吧…。
…朱志香。
千万不要就此变得讨厌自己的爸爸妈妈啊。
……我也不说去理解他们,但至少不要去讨厌他们。
我知道、稍微让我静一下…!!
要是我还是六年前小孩子时候的我,肯定会落井下石捉弄意气消沉的朱志香,……到底是成长了六年了啊。
知道对于现在的朱志香还是让她静一下比较好…。
朱志香把头扭向一边,从客厅走了出去。
…是想一个人待会儿吧。
我只好默默目送着一点都不像她的背影…。
……说起来小真里亚不知道去了哪儿呢。
大概、还缩在肖像画前吧。
对于把魔女放在憧憬的位置的真里亚来说,和贝阿朵莉切相遇并拿到了作为证据的信的这件事,是件能让大家大吃一惊,并能使大家高兴起来的事。
但是、大人们却怀疑此事的真伪,不相信真里亚的话,彻彻底底的问了个究竟。
…这到底是有多伤害真里亚,即使是我都不难想象。
对真里亚、还有对朱志香、我们都没法去搭话。
…结果,我只好和让治大哥一起委身于黑夜中持续不断的雨声…。
台风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我去看看有没新闻在播。
让治大哥,向摆在客厅角落里的电视机走去。
我是无所谓台风现在、在哪片海面上怎么样,再加上大哥也没叫我一起去。所以我没有跟过去,继续在窗边发呆。
……风好像是并没那么大、不知道海面上是不是刮得很猛烈呢。
听天气预报上是连暴风警报都播了呢。
是雾江姐啊。
…大人们的久别畅谈聊得怎么样了啊ー?
我话中的讽刺似乎被她听了出来。
雾江姐耸了耸肩。
…不知道这些让人胃疼的话题是不是要聊个通宵。
真讨厌呢。
不过,充其量也就是在尽情地玩如何分配爷爷财产的秃鹫游戏而已。
…我的心情可是坏到了极点。
对此我也是同感哟。
要是可以像战人君那样离席的话,我也想这么做哦。
…可是、不行呢。
即使没有发言权也不行哟?
搭档也是够受的哟?
雾江姐一边苦笑着一边叹了口气。
说的也是。
嫁进门的雾江姐是没发言权吧。
但是、作为老爸的搭档却必须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
……站在众矢之的、的位置上那心里的负担,肯定远远在我之上。
虽然还不至于想道歉,但还是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我决定不再继续讽刺…。
聊得怎么样了。
还是、一直在说谜之魔女贝阿朵莉切的话题吗?
……嗯。
他们啊、为了爷爷去世后的遗产分配能达成共识,兄妹四人是反反复复地定密约。
…而在这时又出现了未知的第五人,来把这事搞得更复杂,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心平气和地来谈了。
谈话中是既有互相咒骂、又有想团结一致的时候。
……即使不是夏妃姐姐也会感到头痛哟。
从想比其他兄妹多拿到一份这点上、他们互相就好比对手一样,但从一日元都不想让兄妹以外的人夺走这点上、他们互相之间又都是同伴。
虽然雾江姐具体的是没跟我说,但是他们兄妹之间好象定下了停战协议和防止抢先的规则,到现在还在没完没了地协商如何在各种情况下保住分到自己那份,最坏的情况下如何用法律对应等等。
……能发展成这样,早已超越了贪婪的境界甚至让我从他们身上感到人类的顽强…。
就目前来看。
贝阿朵莉切可能是爷爷派来的刺客吧。
…是想让把自己排除在外而自说自话地大谈分配遗产的儿女们吓个惊慌失措吧。
嘿嘿嘿!
到底是谁呢,贝阿朵莉切。
要是她所自称的全是真的话,那她是个到今天之前都没人知道有她这么个人的谜一样的人物,不仅如此她还知道爷爷的藏金。
更甚之、爷爷连当主的戒指都放心交给她。
…是个相当受爷爷信赖的人呢。
我觉得总不会真是骑着扫帚的魔女。
……但是,她肯定是个配得上称为魔女的怪人吧。
本来这些是只要请小真里亚详细说一下就可以知道的。
……可是,大家对小孩子也逼得太过分了。
都把她给吓坏了,本来能问出来的也问不出来了。
那些人啊,是不是都没读过北风和太阳阿。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真里亚是从自称为贝阿朵莉切的人那里拿到的信。
……明明可以自己出来和大家直接面谈,却偏偏要托人转交,本人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躲在哪里,还真是个腼腆的怪人呢。
哈哈哈哈哈…。
……喂、战人君。
你觉得贝阿朵莉切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怎么说呢。
这其实不过是个伪名吧。
比如说,作为爷爷的代理人,她被允许使用爷爷妄想中魔女的名字。
嗯~、不是说这个。
现在,在这六轩岛总共有十八人。
……你觉得有第十九人存在吗?
这岛现在,都有十八人了啊。
这么一想,掰着手指数了下,确实是十八人。
觉得有第十九人存在吗。
……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哟。
……借给小真里亚伞的人是不在我们十八人之中的话。
那就是有第十九人、然后那个人把伞借给了小真里亚,这么想不是挺合理的吗?
…………嗯、……确实是如你所说。
那么、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呢?
至少在刚开始下雨的那一瞬间是在这个岛上。
之后天气是越变越坏,船是怎么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出海。
这样的话此人现在一定在这个岛上的某处避雨。
……而且是避开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哟?
………确实如此、虽然我们在大屋和宾馆随便闲逛,但是谁都没有碰到第十九人呢。
…不过、这岛这么大。
除了大屋和宾馆或许还有别的地方可以避雨吧。
此时,雾江姐在怀疑什么,我多多少少是从话中听出来了。
雾江姐,否定了第十九人的存在。
……贝阿朵莉切、就在十八人之中。
…也就是说,她认为魔女是我们熟知的某人冒充的。
如果贝阿朵莉切所自称的都是真的话,那此人毫无疑问是贵宾中的贵宾哟。
还是最受爷爷信赖的心腹。
…对这种人物,爷爷不可能不来热情款待。
不可能不把她迎进大屋来哟。
但是我们谁都没有看到过她。
先等一下,这么推理是不是有点太性急了啊?
确实我们是谁都没有看到过她,但是光凭这点是没法否认第十九人的存在吧?
或许是因为什么理由,而悄悄地上了岛,然后一直藏了起来。
……这就叫恶魔的证明。
证明“有”是很容易。
只要让那个叫贝阿朵莉切的家伙,在我们面前打声招呼就行了。
但是,要证明“没有”第十九人可是不可能的哟。
……嗯。
战人君的推理方式也不错呢。
在现在的情况下,第十九人的存在不管是承认还是否定都是线索不足呢。
……不过、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想一下的话,几乎可以断言第十九人是不可能存在的哟。
“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这句话是雾江姐的口头禅。
…受她的影响,偶尔我也会把这句话拿来用用。
据说在国际象棋和将棋里,在苦于不知该如何走下一步时,把盘面翻转过来从对手的位置来看一下全局,以此来找出打破僵局的方法,是常有的事。
意思就是,改变一下位置站在敌人的角度来思考。
……听好了?
假如作为第十九人的贝阿朵莉切真的存在的话。
这个人,没让我们任何人发现偷偷摸摸地上了岛,然后一直藏了起来。
这么做是有什么理由吧?
那她为什么又专程现身把信交给小真里亚呢?
这点确实有矛盾。
既然有不想现身的理由,那应该一直把自己藏起来才对,但她却在真里亚面前毫不避讳地现身了。
那就是……、
…对了,真里亚不是也说过。
是让真里亚来当信使啊。
因为真里亚年纪最小,而且看起来也很老实…。
真的需要信使吗?
想把信送到亲族会议的席上,只要用邮寄不就可以了。
给兄妹四人每人寄一封的话,不可能被置之不理啊。
没有还要随身带着信,悄悄地亲手转交的理由哟。
…………………确实这事是、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说到底,如果真有贝阿朵莉切这么个人,要想让大家注意到她的存在的话,只用堂堂正正地在大家面前现身就好了呀。
而她却不现身,只通过小真里亚这种小孩子展示的模糊不清的轮廓来主张她的存在,这种暧昧的态度。
有矛盾。
再接着往下想?
…………在小真里亚面前现身,来让我们留下有第十九人存在的印象的这一点,
和尽管如此,到现在还没在我们面前现身一直躲藏着的这点。
把这两点间的矛盾。
……放在脑海中的国际象棋盘上翻转过来。
也就是说,想想、想让我们留下有第十九人贝阿朵莉切存在的印象的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要是想隐藏自己的话,不可能向大家展示她的存在。
再者、要是想让别人知道有她这么个人的话,也不可能做托人转交信这种拐弯抹角的事。
……那就是说…?
很简单哟。
贝阿朵莉切就在十八人之中。
正因为如此,才作出了除十八人之外还有别的人存在的假象哟。
…故意强调出有第十九人。
能从此得利的,不是隐藏起自己的第十九人。
而是已经在这的十八人哟。
……当然,这推理是漏洞百出。
仅仅是把一些前提翻转一下就能马上推翻。
不过,依我看是大致上不会有错哟。
…话题是突然变得让人心里不痛快了。
借给真里亚伞和给她信的是谁。
十八人是全都否认不是自己。
尽管如此,这贝阿朵莉切就隐藏在十八人之中。
这个人,把自己伪装成贝阿朵莉切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虽然我也怀疑过是不是小真里亚的自导自演,不过信上的文章写得非常复杂,怎么想都不像是小真里亚准备的。
……但是,并不能排除小真里亚和别人合谋的可能性。
喂、喂喂…,真里亚是九岁的小孩子啊?!
和谁、能合谋些什么哟!
而且她的性格是死老实加上死认真啊?!
哎~、小真里亚的性格我也很清楚。
……但是,正因为如此才觉得有可能。
她是个憧憬于魔女,妄信魔女存在的还在做梦的少女。
要是出现个自称是魔女贝阿朵莉切的人的话,她搞不好会高兴地一下子就相信了呢。
………也就是说、只要穿着肖象画中那厚重的礼服,骗过真里亚是一点都不难?
不过按这逻辑的话,我们全体女性是都要受怀疑了呢。
……总之、小真里亚遇到的是谁。
把这个详详细细地问清楚,是解开这个谜的近在咫尺的钥匙哟。
…可是这把钥匙,已经牢牢封闭在少女的内心深处了。
大家是只知道不由分说地否定魔女的存在和逼问那个人到底是谁。
……小真里亚大概是不会向大人敞开心扉了。
在昏暗大厅中的贝阿朵莉切的肖象画前,……真里亚小声抽泣着。
……呜ー…。
呜ー。
…谁都不相信真里亚遇见了贝阿朵莉切!
……呜ー……、
呜ー……。
把贝阿朵莉切给的信,都给他们看了,还是不相信…!
………呜ー……呜、
…呜、
……呜呜呜…、
呜呜!
总之,钥匙是握在真里亚手中。
那把查明贝阿朵莉切是在十八人之中、还是第十九人的钥匙。
…真里亚不是很顽固嘛?
那家伙、要是开始闹别扭了很难哄开心啊。
比起大人的我,还是小孩的战人君比较容易哄她开心嘛。
…把她哄开心了再去问问看。
……虽然对于遗产分配这些没什么兴趣,
但是像这种王道洋馆推理小说似的情形不是能让人兴奋不已吗?
给小真里亚信的到底是谁呢。
……都快按捺不住求知的好奇心了。
被迫去陪他们谈那些烦死人的钱钱钱话题,现在居然还能变得兴奋不已,你还真坚强…。
大人可真厉害呀。
我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但是已经察觉出来了。
雾江姐是注意到我因听到长辈们那些不像样的对话在沮丧,而特意过来想让我换换心情的吧。
…通过这段对话,让我的心情多少是好了点。
……虽然不是亲生母亲,也一直都没有叫雾江姐妈妈的意思。
…但是现在觉得她真是个成熟的大人啊。
喂小鬼们、原来在这啊。
雾江你补妆补得真久。
等下我也去化妆好了。
对不起。
女人化妆是要很久的哟。
…………怎么样了?
你们自家兄妹几个的协商。
嘿~嘿~嘿、想必是谈得其乐融融吧。
雾江姐的话轻轻戳中了我爸的软肋。
…现在是在稍作休息,让大家头脑冷静一下。
看来是要谈一整夜了。
我都要哭了。
虽然还是那么爱耍贫嘴,但这并没完全隐藏住他内心的疲惫不堪。
…虽然我也不想同情他,但是和平常精神饱满的老爸比起来,这样子真是让人有点心痛。
可是这雨还真大呐。
都不想回宾馆了。
夏妃嫂嫂好像已经给我们准备了大屋的房间。
怎么办?
……这等散会的时候再想不是更好吗?
要是没体力回自己房间的话,那时候就接受夏妃姐的好意吧。
说的也是。
到那时再想好了。
……战人你怎么办。
我在这是会妨碍你们吧。
我还是知趣地回那边吧。
………是吗。
马上回去吗?
嗯~。
一个人回去就太寂寞了。
等我们几个小孩聚在一起了再一起回去。
是嘛。
就这样好了。
……………对了战人。
你今晚不会马上就去睡吧?
大概会和堂兄妹们聊个半天吧。
搞不好是有聊到深夜的苗头哦?
这又怎么了啊。
……是吗。
如果,我们大人的会议结束后你还没睡觉的话,我们一家人坐下来有些话想和你谈谈。
…搞什么啊?
老爸,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呀。
似乎雾江姐也和我一样感到纳闷。
小声地问我老爸“是什么事?”。
…看来,好像雾江姐也搞不明白我老爸在说什么。
……雾江,这话也是想让你听听的。
……等下会说的,现在别问。
拜托了。
…………………?
我想这世界上是不会有比我的混蛋老爸更不把家人放在心上的家伙了。
…这老爸居然说出一家人坐下来有话要说。
……我和雾江姐,都瞪大了眼睛。
别露出这种害怕的表情啊。
想害怕的是我才对。
…………因为……。
我老爸在此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可是依我老爸的性格,应该不会吊人胃口的。
…这就太恶心人了啊,老爸。
现在,我们一家人不是全都聚在一起吗。
别吊胃口了快说吧。
…………………我大概、
………会在、
今晚被杀吧。
雷鸣声震耳欲聋。
雷似乎是落在了离我们相当近的地方。
被闪电照亮了的老爸的表情,深深烙印在我眼中。
……一直是摆着张自信满满地瞧不起人的脸的老爸,……变成了一副无法说清楚的,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副憔悴的样子,甚至能让我觉得他是脸很像我老爸的陌生人。
哈、哈阿…?!
…在说什么,没影的事啊!
呵。
同感。
怎么了,突然怯懦起来。
一点都不像你。
………我也去补妆。
别跟来阿。
老爸憔悴地转过身子走了出去。
…只剩下我和雾江姐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
到底怎么回事………。
今晚、会被杀?
难道、是因为那封奇妙的信,让老爸怕成了那样?
连续杀人的电影看太多了吧?
………………嗯ー。
雾江姐并没有附和我的玩笑话,一直盯着老爸的背影…。
……战人君让留弗夫现在说出来,他就立刻走了。
一边说有话要向大家说一边又不肯回答。
为什么?
……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想一下。
…………的话?
一边说是有话要说一边又不说的矛盾。
…代表了什么呢、从老爸的角度来看,可以看出什么来吗。
……呵呵。
看出来了哟。
他是有话想说。
但是,没有自己说出口的勇气。
“所以、你们追上来,来逼问我吧”是他心里想说的意思。
是不要跟过来的相反的意思哟。
追上来逼问我吧,才是正确答案。
……真是个、爱撒娇的孩子。
哎哎ー?!
这么推理真的可以吗?!
也、太荒谬了吧。
哼哼哼、名侦探和高明的警察可以推理出男女间的心事和想法吗?
办不到吧?
揣测异性的心理,是远远比解开疑难悬案中的机关都还要高深的技术呢。
让我来说的话,比起推理小说中的名作,恋爱小说才更加是难以琢磨的神秘作品呢。
哈、…哈阿。
真是这样吗……。
我去陪陪那个爱撒娇的大孩子。
……虽然平常是爱装腔作势,但今晚一定是因为激烈地争论了那么久而身心疲倦了。
他现在是很希望有人能依靠下吧。
此时去满足他可是搭档的职责哟。
哈阿ー。
真是恩爱啊。
那我的混蛋老爸就拜托你照顾了哟。
哎、包在我身上。
望着雾江姐准备离去的背影,我把她叫住。
……嗯?
怎么了?
呀、谢了。
多亏你,我不爽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沟通是很重要的哟。
雾江姐对我眨了下一只眼,回应了我的话后,出去找我老爸了…。
夏妃站在未被灯光完全照亮的昏暗的走廊中。
时时传来轰鸣的雷声,但是夏妃的表情是一点都没有为此颤动。
……一幅身心疲倦的表情。
夏妃的脑海里浮现起了刚才和亲戚们在饭厅内争吵的情景…。
贝阿朵莉切宣告了不止是黄金,就连右代宫家的家督和所有财产都会给与解开谜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她是想来动摇长子藏臼对家督的绝对继承权。
弟弟和妹妹们本来是根本没有继承家督的机会。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贝阿朵莉切的提议是充满了无上的魅力。
他们说出接受这个贝阿朵莉切的提议吧,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用不着玩憋脚的推理游戏,都能知道不可能有个叫贝阿朵莉切的第十九人存在。
这等于说是通过贝阿朵莉切这个架空的使者,来传达金藏亲笔写的信息。
金藏对这封信的真伪持着的坚决不介入态度,就是这个的证据。
……金藏是把“拿到了当主的戒指”这句根本不可能当成没听到的混帐话,都是置之不理。
…………也就是说,金藏的沉默,是默认了那封信就是自己要传达的信息。
恐怕交给真里亚信的是佣人中的某人吧。
金藏精心策划出了这个计划,还准备好了肖象画中的礼服,……大概、是让纱音穿上礼服把伞和信交给真里亚的吧。
以此、来把肖象画中的魔女做得好像实际存在一样。
…倒不如说,以此就可以断定金藏就是黑幕。
要是这样的话,……金藏等于是插进了兄妹四人的密谈。
然后金藏插进来宣言的“把一切交给解开自己做出来的谜之人”的这句话,动摇了藏臼绝对有利的地位。
………已经可以断定了。
金藏偷听了今天白天在客厅召开的兄妹们的会议。
然后,知道藏臼顶住了其他三兄妹的攻击的金藏,为了把这场战斗的天秤处于均衡,而送去了对其他三人有利的怪信。
绘羽和留弗夫拉拢了在兄妹中由于年龄最小立场处于劣势的楼座,三对一再度压倒了藏臼,想通过他们那些毫无道理的理论。
……他们是和上次一样又团结起来战斗,为了让藏臼支付巨额现金而说个不停…。
兄妹全体是以保证藏臼可以绝对安全地继承家督为条件,再度把被拒绝的预付现金的事提了出来。
确实、就算没有藏金这回事,右代宫家也是有莫大的财产。
光是这些财产,就有足够的价值。
即使藏金随着金藏的死而永远埋葬与黑暗中,也能让他们接受的足够的价值。
正因为如此,就算对藏金什么的不关心,但是万一这藏金被谁发现了,就必须把家督让给他的恐惧是会伴随一生的。
这软肋,总有一天会被什么人利用到。
这根软肋是只属于当主继承者藏臼的。
……兄妹们找到了只属于藏臼的弱点,…不对、是通过金藏知会,并彻彻底底的以此来要挟。
…夏妃是作为处于艰难立场的藏臼的唯一的合作者,同时作为妻子打算和他一同战斗。
一直向藏臼诉说着藏金什么的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没有必要作出让步。
藏臼一直是对夏妃说。
对全体兄妹们说。
一直是在说“藏金什么的,不过是金藏自己搞出来的幻想”。
正因为如此夏妃作为妻子相信他所说的,并以此为依据支持着丈夫。
但是,夏妃的话传不进藏臼的耳朵里。
…夏妃是一直在帮助他战斗,可是他却自己一个人推进战局,居然想向其他兄妹三人妥协…。
夏妃、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悲伤,觉得自己没用,甚至有点愤怒。
在为了让大家头脑冷静下而稍作休息的时候。
夏妃气得向藏臼顶撞道。
“为什么不让我为你出力”。
……听了这话的藏臼,说了句“我有话要对你说”把夏妃带去平常不准她进入的某个私人房间。
房间的门上锁着把看起来很重的挂锁,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到莫名的不安…。
那三个人说的话和那个自称贝阿朵莉切的可疑家伙说的话根本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黄金什么的不过是父亲搞出来的骗人的胡话。
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被人找到!
老公你继承人的位子是稳如磐石。
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藏臼打开了门上的挂锁。
然后催促夏妃先进去。
进去吧。
是……要干什么。
有东西想让你看看。
……这东西是第一次让你看。
夏妃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里面漆黑一片。
虽然她想开灯,但因为是第一次进来的房间找不到灯的开关。
藏臼推了下她的后背也走了进来,由于在开灯前就把门给关上了,所以两人被包围在黑暗之中。
只有藏臼锁门的声音回响在黑暗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啊、灯在…。
现在就开。
等一会。
就如他所说,藏臼按了下墙上的开关,房间里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这、
这是……?
夏妃倒吸一口凉气。
这房间没有窗户,乍一看像是个空房间。
在房间的中央,摆着张小圆桌,简直就是像对待舞台上的主角一样,灯光只照亮了这张桌子。
在桌子上,铺着张匠心浓厚的红桌布,……上面摆着成人胳膊大小的“那个”。
……夏妃是看到“那个”才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纯度高得吓人的金块。
要是没有这玩意,谁都不会去信什么黄金传说。
这是块很大的纯金金块。
尽管在朦胧的灯光下,还是散发出高贵浓厚的黄金色光芒…。
这不是什么正道的金块。
我就连铸造这金块的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不知道。
制造纯度最高的纯金金块,需要很高超的技术。
按惯例作为保证纯度的证据要刻上,铸造地呀担保的银行的名字之类的。
…可是,这块金块上并没有这种刻印。………是铸造地不明的谜之金块。
看看这里。
…………没什么好怕的。
这不过只是块金块。
夏妃在藏臼的劝说下,战战兢兢地接近那块金块……。
在这。
藏臼指着金块的表面。
…夏妃把目光集中到藏臼指着的那部分…。
…………………!!
在那浅浅地刻着片翼之鹫的标志! 夏妃又吸了一口凉气。
就是这个。
这就是,爸说出这是从贝阿朵莉切那得到的,然后让保证人马鲁索会长任意取一块带回去的,
以此来获得财界幕后老板信用的那块传说的金块。
我是用了种种方法竭尽全力才找到的。
……比其他兄妹要快了点呢。
………怎么会…………。
……那、
………父亲的黄金传说………,
是真的。
……右代宫金藏被授予的贝阿朵莉切的黄金是真的哟。
怎么会……………!
真、……真的有…………。
夏妃不禁愕然……。
藏臼是一直都在说金藏的黄金什么的是捏造出来的胡话。
所以作为妻子相信他的话。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他是有确凿的证据,比其他几兄妹中的谁都要确信黄金传说肯定是真的。
正因为如此,藏臼是从心底在害怕,害怕黄金被除自己以外其他人找到的时候,自己是否会就此失去一切。
……可是,对夏妃来说这事实是让她难过得连撕心裂肺都不止。
作为藏臼的妻子,作为藏臼最亲近的支持者,她是打算舍身忘我地支持他的。
…尽管如此,他却把这个事实瞒着自己,一直瞒到了今天。………为什么?
……我,
………是如此的,
…………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没这么想过。
这事只是没必要说而已。
对,
……你来说,
…………妻子!
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吗…………!
冷静点…。
马上就被冲动的感情支配,是你的坏毛病。
这不都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吗!!!
我嫁到右代宫家,作为你的妻子侍奉至今日…!
为了你连我的娘家都舍弃了,
献上全身心侍奉的结果…!!
换来的,
………就是这吗………!!
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种东西……………!!
藏臼摆出张厌烦的脸,连表情都扭曲了…。
这幅表情露骨到,等于是在说讨厌夏妃身上的这一部分…。
……我是………,
已经没法再为你尽力了…………。
嗯,也好。
………兄弟间的纠纷我自己解决。
用不着你帮忙。
错!!
这是右代宫家的纠纷!
确实我身上不被允许有家纹!
但是,我是你的妻子!!
我就连,……出一份力的资格都没有吗…?!
老公………!!!
…………………正因为是为你着想,才不想让你扯上关系。
这样下去又会头痛吧。
你今晚就此去休息吧。
兄妹间的事兄妹间自己解决。
和你没关系。
仅此而已。
头上传来的阵阵钝痛折磨着夏妃…。
不管是吃哪种药,点哪种薰香都无一点效果。
……她感觉到,反而像这样伫立在昏暗的走廊上,让雨声装满头部是更能减缓头痛…。
………我虽是夏妃,…却不是右代宫夏妃。
被侮辱为借来的肚子,…还被骂连这点用场都派不上,………即使是这样还是想尽一切作为妻子的职责,……可是这都被丈夫拒绝了。
想到教育女儿是留给我的唯一的工作,我是很费心想把她教育好。
…可是,无处宣泄的悲伤和愤怒,在无意中把这都扭曲了…。
因为教育得过分严格,我是被朱志香完全讨厌了。
被她蔑视为只关心学校的成绩。
……我在右代宫家,………已经无事,可做了………。
嗯~,……不行。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为丈夫尽一份力,绝对不能让贪得无厌的其他几兄妹目的得逞。
当主大人也已经命不久矣。
不久藏臼就会继承当主吧。
然后下一个继承人就是朱志香。
………虽然严谨的讲,是朱志香带回来的上门女婿成为当主,但这基本上是一样的。
……我必须把朱志香培养成,配得上继承右代宫家,能被任何人认可的了不起的继承人。
那个贪婪的右代宫绘羽,今后是会一直在暗中搞阴谋诡计,找本家的碴,一找着机会就把朱志香从继承人的位子上拖下来,把让治扶上这个位子吧。
……虽然很懊悔,但让治是男子,而且做人很圆滑。
…比起正处于反抗期成绩处于中游以下的朱志香,哪个更适合做当主继承人是一目了然。
所以,为了不让她的位子被这动摇,必须让朱志香成为优秀的人。
到那时,………我想让优秀的朱志香和,配得上她的优秀男性结婚。
………能够真心包容朱志香,同甘共苦共度一生的男性。
这是,……………在把自己人生中无法实现的某种愿望,寄托于女儿身上吗。
夏妃想起了由于逃不掉的命运,而不得不嫁进右代宫家的那段日子…。
这应该是被她自己尘封住的记忆。
………她是故意把这忘记,积极地去面对作为右代宫夏妃的人生…。
然后堆砌起了新的人生。
………但是…感觉这一切,……就在刚才,被简简单单地否定掉了。
…………………………。
我到底要把什么放在心上活下去好呢,
……………不知道了。
夏妃无力地把头靠在玻璃窗上…。
被雨滴打得冰冷的窗户,不知道为什么是那么的让人舒心,明明是冰冷无情的,…却让现在的夏妃感到,只有它能理解自己…。
在此处,无论是谁出现,都不会让现在的夏妃留意。
………但是,还是留意了。
………因为是她的爱女。
………是,
……妈妈啊。
干嘛呢,在这种地方。
还以为是幽灵嘞…。
和往常一样,朱志香的措词一点不像女孩。
…夏妃条件反射般地把训斥的言语涌上了喉咙。
………但是,幸好涌上喉咙的力量很微弱,所以没让它喷出口来。
……………………朱志香。
对不起,妈妈头痛得厉害。
可以让我静一下吗。
………………是吗……。
朱志香是第一次看到妈妈的憔悴样,稍稍有点惊慌失措。
就在刚才,对包括妈妈的长辈们都是充满了轻蔑之情。
…但是,这种轻蔑之情现在已经不剩多少了。
……全因妈妈那疲惫不堪的表情,而不知道泄哪去了。
代替这个从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让治对她说的那几句话。
父母是在尽父母的努力。
…并且,由于背负着家人的生活,可不是光说些漂亮话能对付过去的,父母们是担着不得不去战斗的重责。
……是不是正因为谁都不去理解这点,妈妈才一个人伫立在昏暗的走廊中吗…。
朱志香讨厌妈妈。
……仅仅是少许有点憔悴的样子,本来是根本不会去对母亲说什么温柔的话的…。
所以,即使只是想去安慰下母亲,都不得不使她双拳紧握,千方百计地把胸中的话挖出来。
好、………好像谈得很累了吧…。
…………………和你没关系。
快去别处吧。
………头很痛吗?
要、不要我去拿药来…?
……………不用管我,我很好。
…算我拜托你了,让我一个人待会。
夏妃并不是故意对朱志香冷淡。
…仅仅是不想让她被自己易怒的脾气伤着,希望她离自己远点。
……但是,这份好意不可能传到朱志香那里。
…………………嗯、……嗯~。
朱志香略显悲伤的低下了头。
…夏妃从这副表情上感觉到了,朱志香使出吃奶的劲在向母亲传达的那份温柔。
轻轻摇了摇头,把心中差点让自己变得冰冷无情的情绪赶跑了…。
那我,……走了哟。
……为了不妨碍到大人们,我去和堂兄妹们一起。
…………再见…。
………等一下。
夏妃叫住了正要离开的略显凄凉的朱志香。
……什么…?
…………谢谢关心。
………妈妈不能丢下你,就这样倒下。
别、别说了,很不吉利嘞…。
…让你担心了。
妈妈已经没事了。
………先走了。
再让女儿把自己的憔悴的表情看下去只会使她更担心。
…夏妃一想到这,留下了感谢的言词准备离去。
……这次是朱志香叫住了妈妈。
夏妃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问有什么事。
但是朱志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妈妈,…一时间,像是在苦笑似的吱吱呜呜,烦恼着该说什么。
然后把手伸进口袋捣鼓起来,摸到了什么后,把它拿了出来。
那、那个,妈妈!
我呀、今天,拿到了个护身符嘞。
是什么来着,用来驱魔的来着?
这个这个……,好像是用来挂在门把手上?
啊哈哈哈…,都忘了嘞…。
我拿着也没用……。
送给妈妈哟。
这是,下午在海边从真里亚那拿到的蝎子护身符。
明明是听真里亚介绍过这护身符的各种功能,可是现在朱志香的脑中是一片空白,这话都是好不容易才说出来的。
朱志香觉得妈妈反正是不会要的吧,马上就把伸出去的握着护身符的手,缩了回去。
……因此,当夏妃回到她身边从她手上接过的时候,她大吃了一惊…。
…………………这是?
某种纪念品吗…?
那、那个、我也觉得大概就是这种东西…。
像这种玩具一样的护身符,…没法指望它能灵验啊……。
不过妈妈还是接过了握在朱志香手中的护身符。
谢谢。
我会很珍惜的。
…………作为交换,下次妈妈也给朱志香,我小时候很珍惜的护身符。
…又、又不是为了这才把护身符给妈妈嘞。
……不、不过,
……一定要给的话…。
那、我去休息了。
头痛得厉害。
………朱志香也不要玩得太晚了。
嗯…。
夏妃把护身符放进口袋里,转过身去。
……然后,消失在昏暗走廊的彼方…。
…好像明天一整天依然会是这种天气呢。
哎呀哎呀,今天白天的天气简直像在骗人一样。
我和让治大哥在客厅的电视机前,无聊地消磨时间。
此时朱志香回来了。
虽然她仍是一幅精神恍惚的神情,但与刚才相比情绪是稍许稳定了点。
……真里亚还在肖像画那?
不。
刚才回来了,现在正睡在那边沙发上呢。
对真里亚来说时间已经很晚了吧。
看了下时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就算要熬夜,也是差不多该回房间的时间了。
虽然我妈是已经把大屋的房间也准备好了。
……怎么办?
我觉得,还是回宾馆吧。
……看长辈们那样子,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在大屋比较好。
我也是同感。
就像是一副小孩别来捣乱一边去的感觉。
我们就照办老实点吧。
我们正在说话时,楼座叔母走进了客厅。
看她东张西望的样子,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在找真里亚吧。
楼座叔母,真里亚的话是在那边沙发上哟。
谢谢。
睡得很熟了呢。
……得抱床上去。
可以的话,我来把她背过去吧。
谢谢,那就得救了。
………让治君你们是,回宾馆?
还是去夏妃姐姐准备的房间?
正在说这事呢。
正说到还是回宾馆吧。
是嘛。
那可不可以让真里亚也一起呢。
…我觉得和堂兄妹们在一起,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句话里好像隐含着,楼座对包括自己的大人们毫无疑问地深深刺伤了真里亚的这件事的悔意…。
包在我们身上了叔母。
毕竟我们这有,哄真里亚开心的专家呀!
这、这是说我吗?
只有我一个人是办不到的哟。
要大家一起来哟。
是啊。
战人你不是也和真里亚意气相投,一起闹得很合得来吗。
看着我们这种对话,楼座叔母显得很高兴,露出了微笑。
谢谢大家了。
……我们的商谈可能要搞到很晚。
所以,虽然有点不好意思,真里亚就拜托大家了。
喂~真里亚、睡熟了吗…?
回宾馆了哦~。
虽然真里亚像是在回答似的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但马上翻了个身又睡熟了。
……看来睡得很熟。
已经睡得很熟嘞。
吵醒她不太好哦。
嗯、我来背。
真里亚比看起来要轻得多。
我把她抱了起来,放到让治大哥背上。
因为外面在下大雨,背着人的大哥没法自己撑伞。
所以楼座叔母为了帮他撑伞,也决定和我们一起去宾馆了。
但是,由于听到藏臼叔父的喊声,她不得不回过身去。
……真伤脑筋呢。
不得不回去了。
………大家,是要回宾馆吗?
走出大厅,正准备走向大门时,佣人室的门被打开,纱音从中走了出来。
天色已晚,请让我来为大家带路吧。
那可正好呢,纱音。
让治君背着真里亚。
可以帮他撑一下伞吗。
是,我知道了。
纱音按人数拿来了伞和她用来带路的手电筒。
打开了大门,外面的雨实在是下得很猛烈。
看来是没法一边欣赏着玫瑰一边悠闲地散步回去了…。
大哥,重不重?
我来背吧?
没事。
小真里亚还是背得动的。
……真是谢谢了。
真里亚就拜托了。
嗯、知道了。
那、晚安嘞、叔母。
那么就请让我送各位回去。
哎、拜托了…。
楼座叔母目送着我们的背影。
………真里亚。
……一直都对不起了…。
楼座的这句小声嘟哝,不仅孩子们,连她本人的耳朵都没传到,静静地消失在雨声中…。
匆匆穿过大雨中的玫瑰庭园,我们到了宾馆。
可惜啊ー,我要是提出来背真里亚就好了~!
那样的话,就能充分享受紧贴在我两只手臂上的为我撑伞的纱音的巨乳了!
我我我、可没这企图,你误解了哟…!
我、我是觉得不这样的话让治少爷就会被淋湿了………。
好ー啦、别说傻话了快进去嘞ー!
我一边被朱志香推着一边合起了伞,走进了宾馆了。
请问各位有没有被雨弄湿衣服?
我准备了毛巾…。
没必要那么客气啊?
谢谢了纱音。
对了。
我们接下来是准备一边聊天一边打扑克,可以的话一起玩怎么样?
阿咧?
今晚的排班表上,是谁值深夜班阿?
亲族会议这段时间是使用特殊的排班表。
好像有了稍许变更,我去看一下……。
阿~、如果还非得回大屋才能知道的话就不用勉强了,
啊、没关系的。
去宾馆的佣人室就能知道了。
……请恕我稍稍失陪一会。
纱音恭敬地低着头退了出去,走进了宾馆的佣人室。
我们向堂兄妹房间走去,先去把真里亚放上床。
真里亚睡得很熟,一点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我们先打开房间里的冰箱取出了果汁,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开始了打牌…。
……阿咧?
嘉音君?
连源次先生都在这里。
…今晚的排班是变成怎么样了啊…?
…………是有了藏臼先生的命令。
排班有了大幅变动。
……嗯。
乡田变成了值大屋的深夜班。
纱音和嘉音是宾馆的深夜班。
我和熊泽今晚变成留宿在宾馆…。
你今晚就这么留在这,就在刚才,来过电话了。
哎…?
相、相当大的变动呢…。
大屋和宾馆的值班人员,不是完全反过来了吗…。
本来纱音和嘉音是值大屋的深夜班,值客人的亲戚们住的宾馆的深夜班的本应该是待客经验丰富的乡田。
而且,熊泽该留宿在宾馆,源次该留宿在大屋。
但是,藏臼好像是突然下达了变更排班的命令。
……大屋和宾馆的排班是完全对调,源次变成留宿在宾馆。
…………大概,是因为贝阿朵莉切的信吧。
大概?……怎么回事?
………出现那种可疑的信的话,藏臼先生会怀疑我们也是当然的事。
………是想让直属于老爷的我们尽可能的离亲族会议的席间远一点吧。
源次、纱音、嘉音三人是被允许身上带有右代宫家家纹片翼之鹫的,金藏的直属佣人。
虽然是侍奉于右代宫家,谁的命令都听,但他们唯一的上司是金藏。
由于人事权也是握在金藏一个人手里,就算是藏臼,也不能随意解雇他们。
为此,藏臼等人时常把他们当成是金藏的手下而故意疏远他们。
实际上除他们之外别人根本很少有机会能进金藏的书房。
这么突然的变更排班表,可以说正是表达出了那份不信任感吧。
从金藏已来日不多来想的话,这毫无疑问是面临遗产问题前的最后一次亲族会议。
再加上,从天而降的那封署名贝阿朵莉切的奇妙的信是把藏臼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藏臼他们肯定很想把金藏的忠臣们,从这敏感的重要会议的席间赶得越远越好…。
……抱歉,我去那边休息休息。
…要是发生什么的话,马上来叫我。
今晚的客人是,(特别的/丒丒丒)。
是,知道了,源次先生。
源次作为回应点了点头,走到屏风后面,脱下了上衣总算得以舒解一天的疲劳…。
………刚才回来的是,少爷小姐们…?
嗯。
老爷亲族们的各位在大屋的会议。
好像会开很久…。
……那就轻松了呢。
夜再深下去,而且又是这种天气。
大概,老爷亲族们的各位是会留宿在大屋的房间吧。
可能呢…。
因为现在源次先生不在我才说的哟,
……变成是去宾馆,稍微有点高兴……呢…。
嗯ー…?
是为什么呢?
因为可以避开坏心眼的太太和绘羽夫人?
…还是,有别的理由?
没、……没有什么…、
…别、别的理由…!
………是吗。
那么,我们两个就加油值深夜班吧。
请多关照,姐姐。
阿、……那个………。
我、就在刚才,被少爷小姐们问要不要去他们的房间一起玩…。
纱音一边显得很抱歉似的低下了头,…一边眼睛一眨一眨的偷看嘉音的眼睛。
嘉音一点都不想与她双目相对,夹杂着叹气声冷淡地张开了口。
他好像不想娇纵姐姐。
…………不行哟。
我们被授命值深夜班。
…而且,我们家具不需要被人邀请去玩。
…明白吧?
这、…这个我知道。
………………嗯恩。
纱音稍稍露出失望的神情。
…嘉音很重规章制度,虽然可能会变成这样是纱音早已预料到的,但这好像还是让她很沮丧。
嘉音一边翻着日志,连头都没转向纱音说道。
…………这样的话,是还让少爷小姐们等着呢。
得为因为要值深夜班而不能陪他们玩而道歉呢。
……快点去吧。
哎、………阿、嗯!
我、我去道歉…。
纱音为了赶在弟弟改主意前,匆忙站起身来,恭敬地低着头飞奔出佣人室…。
嘉音一边看着她的背影,一边深深叹了一口气…。
从屏风后面传来了源次的声音。
……嘉音。
……我留在这,你也跟着去吧。
源次先生…。
……被邀请的只是纱音。
我又没被邀请…、
只是当时你没在场才没叫你而已。
要是在的话他们已经邀请你了。
……偶尔像小孩子一样去玩一下好了。
…………………………………。
……不,这对我来说是不需要的行为。
……虽然人的孩子是需要玩耍。
……但我们是,……家具。
…………………是吗。
…………姐姐也是,
…家具。
………即使装做人的样子,
…但以后只会使自己痛苦。
…我是知道这点,所以才不去接近人而已。
源次什么也不再说下去了。
……过了一会,他站起身来,用热水瓶的热水充了可可茶,招呼嘉音一起来喝。
这是真的吗?!?!
这我可真不知道啊…!!
笨蛋,声音太大嘞!
会把真里亚吵醒的ー!
战人不由自主地喊得很大声,吃惊地连手中的牌都掉了。
这声音虽然让真里亚翻了个身,但她马上又甜甜地睡熟了…。
朱志香轻轻推了我一下,责怪我声音太大了。
呀、不过…,这么一说看起来确实是有点那个意思呢…。
……原、原来如此阿,让治大哥是…。
房间内没有让治的身影。
刚才,纱音来这房间时,他突然说出有东西忘在大屋了要回去拿。
纱音和来的时候一样,说了下我来带路,两个人一起退了出去。
……从前就有那种感觉嘞?
又问喜欢什么,又问兴趣是什么哟。
那时就想过,怎么也不像光是关心她哟…!
说起来,从前就感觉让治大哥对纱音特别温柔……。
原来如此阿…。
根据天气预报,今晚好像是下得最猛烈。
虽然明天也会下一整天大雨,但至少会比现在好点。
…是吗。
那么,说不定后天以前船是来不了了……。
…很担心会不会影响到让治少爷周一的工作呢…。
哈哈哈,我知道台风要来。
为了以防万一,周一没作任何工作预定,所以没关系。
…别看这样,我可是会预读日程表的那类型人哟。
让治挺起了胸膛显得很自豪。
这和平常作为堂兄妹中最年长的让治的沉着冷静的样子比起来,显得有点像小孩略显可爱。
纱音对这反差,扑哧一笑。
不愧是将来要办公司的人,很靠的住呢。
…果然办公司这事很不容易呢。
钱啊诸如此类之外的,别的部分是非常重要的,
在爸爸那里我是学到了哟。
办公司这件事是,等于拥有自己的城堡,在率领着自己的部下。
我爸爸不愧名字叫秀吉,他非常喜欢战国武将的轶闻趣事呢。
经常从那上面谈起经营公司的哲学。
…知道吗?
因战国最强骑马军团而使人敬畏的武田信玄,刚开始时他的部下是一点都不团结,简直是完全不能发挥出他的统率力。
是这样吗?
有点意外呢。
信玄为了让部下团结起来,是发挥了不少领导才能哟。
比如,对于在战场上立下战功的部下,马上当场授予奖章。
一般,这是要等打完仗后统一给的呢。
可他一直是一边在战场上的本阵里一边不辞辛苦地给部下发章,
通过让部下的战功马上得到评价,使他们拿出干劲来,这可关系重大哟。
还有部下要是因病卧床不起时,他是比谁都要快的赶去探病呢。
…武田信玄不仅仅是统率了战国最强骑马兵团。
还是战国第一关心部下的人哟。
……正因为是这样的人,部下们也是甘愿跟着他呢。
其实,这些话几年前纱音已经听他说过了。
…但是,一提起父亲,就说起这些来的让治一直都是喜形于色,显得很阳光的。
所以纱音满面笑容地催他往下说。
确实在资本主义世界,钱就是力量也代表着城墙的高度。
但是,一个人没法打仗,没法守城。
要靠大批部下支持着,借助他们的力量才能使这些条件成立。
……在我理解这些后再看一下爸爸的背影,更是让我深知自己是何等不成器,
爸爸是经过了多少切磋琢磨才得以筑起今天的一切。
让治少爷,非常尊敬自己的父亲呢…。
好羡慕。
阿、阿阿、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说这种意思。
对、对不起…,我也不是打算说这种意思……。
两人略显窘困地低下了头。
纱音没有双亲。
她是在属于金藏的,一个叫福音之家的孤儿院长大的。
孤儿院会选出优秀的院生,把他们送到名誉院长金藏那来进行服务工作。
在此得到认可的话,就可以出孤儿院进右代宫家作为佣人来工作。
…这是、作为院生,最大的荣誉。
在福音之家出身的佣人,在服务工作中是要在名字里加个音字。
所以纱音这个名字不是本名。
嘉音也是一样。
福音之家的院生们基本上都是孤儿。
除此之外,也尽是些因为特殊情况而被父母断绝亲子关系的孩子。
……因此,在孤儿院里被教导只有院生彼此之间才是唯一的亲人。
所以嘉音把纱音叫成姐姐,对他们来说是非常自然而然的。
还有,虽然今天是嘉音和纱音在大屋上班,但是其他还有叫真音(MANON)呀、恋音(RENON)等等带音字的佣人在轮班。
…其实,能在右代宫家做很长时间的佣人并不多。
按惯例大多数都是三年左右就辞职了。
因此,纱音做了十年,可以说是例外中的例外吧。
虽然作为右代宫家的佣人,工作负担非常大,但工资绝对不低。
做个三年就有足够进社会的积蓄了。
所以院生们虽然知道来右代宫家工作是十分辛苦的,但还是希望能来。
以纱音的情况来看,说不定应该把这看成是她比其他佣人更有毅力才能做到十年。
更说不定是因没有勇气提出辞职的内向性格作怪才做了十年。
这些从福音之家送来的“优秀的”佣人,对连血亲都不信任的金藏来说是唯一可以信赖的存在。
为此从不知何时开始,金藏允许作为直属佣人的他们穿刺有家纹的衣服,让他们服侍于自己身边…。
……阿、……那个,是已经做了十年来着?
已经存了不少钱了吧?
怎么说呢…。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
仅仅是有几百万而已,也没法靠此来度过剩下的人生…。
不是因为有目标金额才一直工作下来的吗?
………是、…是呢。
……我除了这个大屋也没有别的想去的地方。
……和小姐,和其他佣人们相处得也不错…。
……虽然有时会被太太责骂,……但是我喜欢护理玫瑰和打扫大屋…。
但是,这不是纱音,
……嗯~,纱代(SAYO)你的人生啊。
………这个…。
纱音听到自己的本名而低下了头…。
纱音是知道让治想说什么,但吱吱呜呜无法回答。
我成人,走上社会后学到了不少东西。
……人生并不像我们小时候想的那样,又单调又短暂。
这是学生时期,谁都会有的妄想。
……自己剩下来的人生,是不是会像枯燥又单调的让人想睡觉的放学后的拖堂一样,什么都不会发生,悠闲懒散得度过呢…。
可是,这是只属于还是未成年的学生的妄想。
在人的人生里学生时代不过是破壳前的短暂又不成熟的一段日子而已。
虽然壳的里面是既温热又几乎让人窒息的无聊的世界,但壳的外面是展开着充满无限可能性的广阔天地。
你的人生,还只是包在叫做纱音的壳中。
你是把自己的人生,误解为会保持着现在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吧。
这……、…。
…………………。
纱音没法否定这句话。
…既没法对自己的人生抱有明确的疑问,又没有如何去改变生活的目标和愿望,以惰性继续着现在的生活。
…而且,要是被问自己的人生已经满足了吗,…她也是没法就这么点头……。
对她来说,这是故意在回避的问题也说不定。
…要是没被让治告诫,她会装作没注意到这,就这么过下去,然后渐渐开始蔑视起自己真正的人生…。
……让治少爷。
…………我,
……像这样下去,…不行吗。
不行哟。
阿、而且刚才,你犯了一个规哟?
让治严肃地脱口而答,马上摆出幅恶作剧的样子笑了。
虽然纱音马上就注意到这是指什么,…但似乎由于害羞,又低下了头。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是约定过,去掉“少爷”吗…?
………约、……约定的话不听。
………但是,要是命令的话不能不听…。
因为我是,…………家具。
那、这是命令哟。
那个,
………………遵命。
……我知道了,
…让治。
纱音一边红着脸低着头,一边改了口叫让治…。
嗯、这就对了,纱代。
让治对纱音、不、对纱代的仅有的那点勇气抱以像是在表扬她的笑容。
看他们那种对话,就可以让人感觉出他们交往的时日已经不短了…。
两人在一段时间内,好像是完全不介意这坏天气似的,亲密交谈着由这对任何人都保密的交往而筑成的种种回忆。
虽然有时闪电会来捣乱,但这并不能玷污到这让玫瑰都羞红脸颊的时间…。
……………对、…对了。
…有东西,想让你看看。
……是,……什么呢。
正在高谈阔论的让治,突然结巴起来。
纱音也从他这幅样子察觉到了什么。
让治慌张地在自己的口袋中找着什么。
把这拿出来时钩到了口袋边上,这幅拿出来的样子和结巴的让治本人一样笨拙。
这是个,小盒子。盒子的表面包着一层深蓝色天鹅绒。
…光从这具有特征的形状,就可以让人想象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纱音也觉得肯定是那个而稍稍做了下心里准备。
但是即使如此,目光落到那个上面脸上还是不禁泛起了红潮…。
让治打开了盒子,把那个取了出来…,向纱音递了过去。
我希望你能收下这个。
这、………这种贵重的东西、那个、我、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
不、…不是,
那个…,
………这种东西,
……我,
………受、受不起………。
纱代。
这不是请求。
……是命令哟?
拿走这个戒指。
…好吗?
恩、……嗯…。
命、……命令的话,
………必须服从…。
嗯,就是这样哟。
…真乖。
纱音不想被让治看到自己那通红的脸,低着头战战兢兢地从让治手中取过了戒指…。
这不是单单作为装饰品的戒指。
……自古以来,就是带着特别的意思献给特别的女性的高贵、亮洁之物。
…正因为如此,即使让治命令了拿走它,但并不能再接着命令下去。
接下去不能以命令,而必须以纱音,不对、是以纱代自己的意思来决定。
所以,接下来的就不是命令了。
………纱代。
到明天,我希望你以言语以外的形式来回答。
……………明白吧?
…那个、…………要、…要怎么做………。
接下来的不是命令,所以我不命令你。
……但是,戒指是带在手指上的。
……如果中意的话,想带在那只手指上就带在哪只吧。
纱音只是在装无知。
该怎么办,她是全知道的。
…但是,这对她的人生来说是会成为巨大的分歧点…。
……都已经到这种时间了呢。
今晚就先这样吧。
让治一边表现得稍微有一点点冷淡,一边把背转向纱音。
说不定,我可以说希望你带在左手上来命令你。
说不定,你也有只要命令了,就会服从的那份胆小的天真。
……但是,仅仅是最后的最后,我希望以你,……纱代自己的意思来决定。
…明白吗?
…………是、
………是的。
所以,…这个是命令。
………今晚好好考虑下,希望明天能给我看回答。
…………………。
纱音点了下头。
……交往至今积累了这么多日子,才有的今天。
…对纱音来说今天的这一瞬间,决不是出其不意的…。
………差不多该回宾馆了吧。
再迟下去,会让大家担心哟。
……啊,
……那个…,
…对不起,我!
我、想起了还有事要去大屋,
…那个,
……必须去一趟大屋…。
这种时间?
………真的吗?
让治一边恶作剧似地笑着一边偷看纱音的脸。
已经看出来这一定是纱音在撒慌。
……可是考虑一下她的心情的话,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因为害羞而想一个人待一会的心情。
所以让治在深解纱音谎言背后的真意后,没有去拆穿她。
纱音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大屋的正门。
胸中涨满了混合着兴奋与不安的难以一言表达清楚的感情,简直要涨破胸膛了。
她在佣人室前做了一下深呼吸,让心静下来后打开了门。
房间内,被吩咐值今晚大屋深夜班的乡田,正埋头于旧杂志上的纵横字谜。
乡田还以为是主人亲族中的谁来了,抬起了头来,一看同是佣人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马上把头转了回去。
……那个,
…源次先生命我,来这给乡田帮忙。
阿~,这样阿…。那可真是得救了。
虽说差不多是该去检查下门窗有没锁好了,但是这里也不能没人啊,我正为这伤脑筋呢。
毕竟,主人们的聚会好像还会继续很久。
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吩咐上茶呢。
说的是呢…。
那么,该怎么办呢…,我留在这…
那么纱音,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大屋内的巡视就拜托你了。
我在这,等着主人亲族各位的吩咐。
是、……好的…。
…纱音稍稍有点吃惊。
自己是一番好意来帮忙,却像理所当然似地被推去做本应是当班的人该做的工作。
而且,乡田是单方面的把这推到她身上后,马上又埋头于杂志,沉浸于纵横字谜之中。
毕竟作为对年长者的礼仪,要从低头让步开始,纱音从房间中退了出去,去巡视大屋。
由于心中有点郁闷,刚才那飘飘然的心情,是稍稍得以安定下来。
再加上现在这张脸决不能让源次和嘉音看到。
而让心灵平静下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说不定像这样去巡视并不是什么坏事…。
路过饭厅时,从里面传来了主人亲族们激烈争论的论战声。
某人长篇大论后,然后被其他人中的谁反驳,接下来这个人再发表长篇大论,又被别的人反驳。
如此不断重复着。
他们的声音里都流露出了内心的不愉快。
自己是被命令去宾馆的,所以要是在这被藏臼看到的话那就麻烦了。
纱音这么一想,快步远离了饭厅。
然后,在被黑暗支配的大屋中,依照着定下的规矩检查着门窗的锁。
走进走廊,一一检查着窗户的锁。
六轩岛上除右代宫家的人外没有别人,所以锁好门窗本来是根本没理由成为件重要的事。
直到夏妃斥责这样太不安全之前,右代宫家是没有锁好门窗的习惯的。
窗户上的金属部分凉嗖嗖的,纱音每检查一个,就感觉到同时让火热的心也稍稍冷却了一些。
…………………?
正在此时,她感到在走廊的另一边似乎有东西闪了下。
……闪光?
没可能在一片黑暗的走廊深处看到这种东西…。
虽然想着自己是看错了吧,但她还是稍稍屏起了呼吸,一边抱着卷起来的窗帘,一边提心吊胆地凝视着走廊深处……。
可是,除了时而来到的雷电照亮走廊之外,再也没能看到那种闪光。
……果然是多心了吧。
说不定是因为自己心境不稳,才看到了根本没有的东西吧。
纱音开始继续检查窗户的锁…。
然而,她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阴森的想象。
…浮现出的正是,服务右代宫本家的佣人们之间互相流传着的那个怪谈。
大屋的主人,白天、黑夜是不同的。…黑夜的主人,贝阿朵莉切时而会化作闪闪发光的蝴蝶在大屋中飞来飞去。
……这么一说,嘉音君以前好像是有说过,看到过这种东西……?
我是说了把什么看错了吧的怄气话,没有相信他…。
………难道,…是真的……………?
轰鸣的雷声,没有作出回答…。
源次系紧蝶形领结,从窗帘的缝隙间向外望去。
雨势似乎比昨晚稍微弱了一点。
…但是,厚厚的雨云好像一点都不打算让清晨的太阳露一下下脸。
是个和清爽这词差十万八千里的,阴暗的早晨。
………果然,今天内是不会停啊…。
让您久等了,源次先生。
嘉音把衣服穿戴整齐后,从盥洗室出来了。
要是平常的排班的话,肯定不会有像深夜班完了接着还要做早班的累死人的安排。
这是只在亲族会议的这两天的特别安排。
不过,台风今天要是还不离开的话,那主人的亲族们是要在这个岛上逗留到明天。
嘉音觉得,是该做好特别安排还会继续一天的思想准备了。
出了宾馆,两人打开了伞。
玫瑰庭园因一夜风雨,已变得惨不忍睹。
为了迎接主人的亲族们是花费了好几天才修剪得很漂亮,而把这糟蹋掉是只需一晚的风雨就足够了。
嘉音叹了一口气。
两人向大屋走去。
去和乡田汇合,一起准备早餐。
正因为是死板的乡田,所以一定早已起床,现在肯定是像在制作玻璃工艺品似的准备着精美绝伦的早餐。
他们走进大屋门前的屋檐下,合起了伞。
源次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串着几把钥匙的钥匙串,打开了大门上的锁。
因为六轩岛上只有右代宫家的房子,所以从前没有锁门的习惯。
但是,由于夏妃的命令,规定了佣人们必须在深夜到早上这段时间锁住门窗。
然后,早上开锁是由早班的佣人来做的。
因为乡田起床后马上就得去准备早餐,所以这成了源次他们来做的工作。
大屋里重归宁静后,给人一种大屋本身还在沉睡着的感觉。
………那么,开始早上的工作吧。
是。
两人分头去把大屋里的窗帘拉开。
…被窗帘遮挡着,是无法扫去大屋内宛如还处于昨夜的那份阴暗的。
嘉音以熟练的工作手法,就像可以一笔连贯写完的字那样地巡回大屋,逐一拉开窗帘。
即使是这种恶劣的天气,还是可以通过打开窗帘,稍稍迎进一点早晨的气息。
在开窗帘的途中走到了厨房前。
…明明是还没有闻到任何味道,但是因为早就在期待乡田自豪的料理的香味,而让他感到了空腹的疼痛感。
………早上好。
………………?
虽然想给理应是在辛勤准备早餐的乡田打招呼,但是厨房里并没有乡田的身影。
昏暗的厨房里,不仅是没有拉开窗帘,连换气扇都没转。
没一点热气,房间内依然寒冷,当然,也根本没有在准备早餐的样子。
…虽然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但说不定乡田真睡过头了。
佣人也是人。
有时也会起不了床而迟到。
…万一发生这种事的时候,不去吵起来把事情闹大,若无其事地尽量补救,不让这种小错误被主人察觉,也是佣人的美德之一。
嘉音拿起镶在墙上的电话的话筒,拨了佣人卧房的内线号码。
……………………?
……从听筒里没有传来独特的嘟~声。
嘉音把话筒放回去又拿了起来,但是即便如此还是听不到平常拿起话筒就有的嘟~声。
嘉音又重新拨了遍号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雷击让机械出了什么故障,而使内线电话坏掉了吗?
这幢大屋里的设备已经老化。
嘉音是十分清楚一点小事就会让它出故障。
嘉音放弃了用电话叫醒乡田,跑向了佣人卧房。
连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的,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地看着天花板。
……夏妃每天早晨,都是如此迷糊地醒来。
睡眠一直很浅,要是不靠药连这都办不到。
…对夏妃来说,睡眠绝对不是可以用甘美来形容的东西。
看了下外面,依旧是磅礴大雨。
要是没感到那一丝丝亮光的话,甚至会误解为昨夜还在继续着。
…因为自己是属于做东的主人,没理由比客人晚起床。
夏妃强逼着自己,拖起了还未消去疲劳的身躯。
在这房间里,谁都不会去苛责她。
头痛也不会变得更厉害。
……这间房间对她来是说唯一的平静空间。
因此,从这出去就等于回到要与丈夫的弟弟妹妹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世界。
…倒不如,就一直躲在这房间里好了…。
夏妃如此妄想着,露出了苦笑。
…这不是,就和金藏一样了吗。
…虽然平时是对不管家人只知道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的金藏颇有怨言,但其实自己也憧憬于可以那样,真是矛盾。
……夏妃轻轻摇了摇头,甩掉妄想的同时唤醒了一直伴随她的头痛。
准备从这房间出去而去抓门把手时,手碰触到了昨晚睡前挂在门把手上的蝎子护身符。
……朱志香让给夏妃的,真里亚的护身符。
朱志香好像说过,这个有驱魔的功效,挂在门把手上就可以了。
…说不定是多亏了这个,才从丈夫的弟弟妹妹们的毒气中保护住了这个房间。
……如此一想,今早的心情是稍稍变得有点轻松愉快了。
……………多亏了朱志香,…才能睡得稍稍安稳点的吗…。
在此夏妃想起了昨晚的事。
对了,昨晚是跟朱志香约定了作为交换把自己的护身符给她。
夏妃打开化妆台的抽屉,把从小就很珍惜的年代已久的首饰盒拿了出来。
这里面装着,对当时的夏妃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各种小玩意。
从中取出了一个红色小荷包。
…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直径十厘米左右的小圆镜。
虽然好像是相当古老的东西,但是镜子的背面意匠凝聚,稍稍能感觉到它身上的历史价值。
看起来至少比,像是塑料制的蝎子钥匙圈,要灵验得多。
这镜子似乎是避邪的灵镜,是分发爷爷遗物时奶奶特别赠给夏妃的。
自古以来人们就相信镜子宿有神秘的力量。
因为镜子可以反射光,所以人们相信它同样也能把灾祸和恶意反射回去吧。
夏妃把它又放回了荷包。
…这个东西很适合给朱志香吧。
正把荷包放进怀中的时候,唐突地响起了敲门声。
………在。
早上好,太太。我是源次。
大清早的真是十分抱歉。
……马上就过去。
有什么事?
佣人在这种大清早,而且还是直接过来,这是至今为止都没发生过的事。
…是发生了什么难办的事吗。
比如在准备早餐时出现了致命性的过失,会在客人们面前丢脸之类的。
…夏妃想着接下来听到的肯定是这种麻烦事吧,先叹了一口气…。
打开门后,源次行了最深一礼又问候了一声早上好。
夏妃也先回应了他的问候。
………早上好。
出了什么事吗?
十分抱歉。
………由于昨晚的雷击电话器械似乎出了故障。
…因内线电话不通,请恕我直接向您报告。
内线电话不通?
那可麻烦了呢。
可以修理吗?
……非常抱歉,还不知道具体哪部分出故障。
我想日后去叫修理工来修。
如此说来,在台风过去前是没法修理吗。
…也就是说,客人们还留在这的这段时间里是会一直不通呢。
…会不会影响到对客人们的服务?
…………为了不出现这种情况,我会尽最大努力。
很好。
…别出什么差子,这事就拜托你了。
夏妃轻抚胸口。
虽然是做好了面对不知道是出了哪种麻烦事的心理准备,不过电话故障这种程度还不能算进她所预想的麻烦事。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免不了会听到绘羽那几个的挖苦话吧。
夏妃轻轻摇了摇头。
早餐准备的顺利吗?
……这个、…因为乡田不见踪影。
早餐还没开始准备…。
什~么?
夏妃感到很气愤。
…对她来说,比起电话不通这事要重要的多。
可是尽管如此,此事竟然被拖到现在才说。
平常是什么事都处理得滴水不漏,为什么竟然在亲戚们还在府上的时候做出如此丢脸的失态…。
夏妃把手贴在额头上,气得哆嗦着摇了摇头。
大概,是在睡懒觉吧。
总之,无论谁都行赶快去准备早餐。
……………什、
夏妃走到走廊上,想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上而转过身子。
然后由于看到了让人恶心的“那个”而当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就像是沾着红黑色液体的手指在门把手和它的周围搔抓着而留下的,让人不快的痕迹。
简直像是浸泡过鲜血的双手,在门和门把手上肆意玩弄似的…,是想营造出这种效果的,某个低级趣味的人留下的恶作剧吧。
这、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
真是低级趣味…!
………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
等下我会来清洗的。
…大、…大概、
是低级趣味的某个客人的玩笑吧。
……真是不愉快,实在是太让人不愉快了…!
会搞这种既幼稚又讨人嫌的恶作剧的到底是谁!
虽然夏妃大致想到了,但是横竖找不到证据,就算去逼问也只是会推来推去抓不到把柄,而白费力气吧。
倒不如说,肯定是把自己被搞恶作剧这件事,当成根本没注意到,反而是更好。
夏妃又命令了一次把门清洗干净后,生气地蹬着步走向客厅。
夏妃和源次走进客厅时,绘羽和秀吉已经在里面了。
………大家,早上好。
早呐,夏妃姐。
早餐不也是乡田做么。
俺的胃高兴地从大清早开始就在吵呐。
哇~哈~哈~哈。
因为来本家的乐趣最多也就是用餐的时候呢?
呵呵。
………看起来绘羽也是一早就心情不错,那真是比什么都好。
对于大清早的这种对峙,夏妃还以厌烦的表情。
此时嘉音一路小跑着进来。
像是在为大屋内奔跑的失礼行为道歉似的向主人的亲族们低了一下头后,靠近源次小声报告着什么。
……嘉音。
还没找到乡田吗。
………十分抱歉,太太。
大屋和宾馆都找了一圈,
还没有…。
到底跑哪去了。
……总之现在比起找乡田,准备早餐是首要问题。
赶快去做。
………是。
嘉音偷偷看着源次。
…看起来像是,虽然还有该报告的事,但是不知道该不该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而在请示源次。
…源次点了点,决定自己来说。
…………太太。
不只是乡田。
…主人也不见了。
我家主人?
是的。
在向太太报告之前我是想把没有准备早饭这事先向主人报告的,但是来到卧室时,里面并没有主人的身影。
而且,不只是主人。
……留弗夫夫妻和楼座夫人也不见了。
宾馆?
大屋都没有?
………是的。
宾馆和大屋都没有。
听到光是乡田一个人不见的时候,还以为是睡过头了,要么就是在哪偷懒吧,但是包括亲戚的那几个都不在的话,就可以稍微乐观的想一下了。
昨晚的亲族会议,搞不好的话是会开一整晚一直继续到现在的。
然后,有可能因为房间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为了让头脑冷静下,而一块去雨中散步了。
…让头脑冷静一下这类话,绝对是藏臼爱说的言词。
大概,乡田也是因为有什么事要他服务而叫他一起跟着吧。
乡田是不会忘了时间的男人。
他一定明白再不回来的话,肯定是会影响到准备早餐。
可是,会议一直到现在这一瞬间还在继续着,乡田由于没法溜出去的气氛,而不得不留在了他们身边。
……原来如此,这对夏妃来说是非常有说服力的想法。
夏妃想起了,今天早上醒来时,那昨晚似乎还在继续着的错觉,…知道这绝对不是错觉后、再次厌烦得叹了一口气。
因为,围绕着金藏财产的肮脏的秃鹫之宴还在继续着。
……大概,又在庭园的某处,或者是海岸边重谈遗产的事吧。
…总之,不把乡田叫回来的话,等多久都没法开始准备早餐。
如此说来。
…大哥他们是还在继续商议呐…!
虽然存心说得很小声,但夏妃的话还是被秀吉听到了,好像使他搞清楚了状况。
哥和留弗夫也真顽强呢。
而楼座是因为年轻吧?
……我们昨晚过了十二点,就困得去上床睡觉了。
确实那时候哥他们还在热烈讨论,交换意见呢。
……男人起劲起来,可真讨厌呢。
夏妃面无表情,用鼻子冷笑一声。
嘉音,去外面找找。
要是看到乡田的话,叫他马上回来准备早餐。
……遵命。
夏妃姐姐,不一定是在外面哟?
会不会是在爸的书房呢?
…原来如此,不是没有可能呐。
虽然俺是不知道具体的谈话过程,
但换个地方去爸的书房,让爸也加入进去继续讨论也是很有可能的呐。
……无法想象爸会喜欢谈这种肮脏的话题,还请他们进书房。
哎呀,是这样啊?
那就没办法了呢。
虽然对源次和嘉音不好意思,你们就去外面找找吧。
确实大哥的话,说出去外面散散步让头脑冷静一下是一点都不奇怪呢。
即使是这种天气哦。
我去爸的书房看看。
说不定也有可能在那哦?
………………这就不劳烦身为客人的绘羽了。
我去好了。
顺带问声早安。
哎呀,那就拜托你了哦?
不过,我可很怀疑爸会不会和你互道早安呢?
夏妃姐姐,你和爸关系很好吗?
………虽然我没法知道自己和爸的关系好不好,
但是我确信,允许我作为右代宫家继承人的妻子的这点信任,爸对我是有的。
那么,你和爸说话,爸是至少会回答一下喽?
我是很想和爸一起用早餐哦。
是不是可以请你,一定说服爸下来啊?
……我们好像是完全被爸讨厌了呢,不过换成这么受爸信任的夏妃姐姐的话,爸似乎是会听一下你的吧。
…说得那么好听,要还是说服不了爸,一个人下来的话………,
受爸信任什么的,是没法再说第二次了呢…?
呵呵呵呵!
…………虽然没有自信,但我会尽力。
夏妃不高兴地还嘴道。
但是,她很清楚金藏的脾气,可以说她根本没有能把金藏从书房里带出来的自信。
…绘羽也是想着反正不可能把金藏带出来吧,没把夏妃放在眼里。
虽说如此,但就这么被自称我是没办法的绘羽唆使着去,是等同于把自己推上了绝路…。
绘羽的故意刁难,使夏妃不禁轻轻握拳颤抖起来。
…注意到这的源次,隔着肩膀悄悄地向夏妃说道。
……太太。
可以的话,请把这个拿着。
这是…?
源次把闪着金光做工精细的钥匙递向夏妃。
这是金藏书房的钥匙。
书房的门一直都是被自动锁锁着,不被金藏允许进来的话,锁是不会被打开的。
但是,只有源次是得到金藏特别的信任,允许他带有门的钥匙…。
但是,要是用了这把钥匙的话,你不是也会受责备吗…。
……老爷,睡得很熟的时候,敲门声是传不到耳朵里的。
…而且,要说服老爷从房间里出来,隔着门是很难的吧。
请务必使用这把钥匙…。
……源次…。
夏妃至今为止都认为,源次是金藏直属的不会为自己服务的冷酷的佣人。
然而这种认识,是不得不稍稍改变一下了…。
虽然她想表达谢意,但此时源次已背过身去和嘉音一起从走廊上走了出去。
…不过从目送他们的夏妃的背后传来的言词是充满了讥讽之意。
那,一定要把爸带来哦?
可爱的媳妇的话嘛。是肯定会听呢。
呵呵呵。
我们是客人,所以就在这舒舒服服地放松放松了。
别说了呐绘羽,说过头了呐。
对不住了,夏妃姐,爸的事就拜托了…。
夏妃没有回答,一边重重跺着脚跟响起很大的脚步声一边快步离开了此地。
因为昨晚欢闹得太过盛大,所以谁都起不来。
我、让治大哥,还有朱志香三人在堂兄妹房间的床上鼾声震天。
然而,昨晚没有加入我们,早就上床睡觉了的真里亚是干净利落地准时醒了过来。
…………………………………。
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环视了下屋内,堂兄堂姐三人的鼾声此起彼伏地回响在房间内。
…真里亚搞不清怎么回事,不得不思索了片刻。
然后,察觉到自己没和妈妈一起,突然心慌起来。
真里亚为了去自己和妈妈留宿的房间,从堂兄妹房间走了出去。
一点都没顾虑熟睡的三人,“啪嗒”地搞得很大声。
这声音虽然使战人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翻了个身,但还不至于让他醒来。
过了一会,真里亚伴随着“啪嗒”的吵闹声开门回来了。
………………呜ー。
虽然出去的时候是一副困倦的样子,但回来的时候是一脸不满。
然后,爬上就在眼前的战人的床,像是在跳蹦床似的大吵起来。
呜ー呜ー呜ー!!
起ー床ー了ー!!
呜ー呜ー呜ー!!
哦哇~、怎么了怎么了?!
敌袭吗?!
来人呐ーー!!
真里亚确认我醒来后,跳到了让治大哥的床上以同样的手法把他叫醒。
…就像这样,我们三个都被非常快捷地叫醒,迎来了早晨。
谢谢了小真里亚,你把我们叫起床了呢。
把昨晚因玩得很晚,在睡懒觉的我们叫起床了呢…。
…不过,叫醒的方式再稍微温柔点的话,那就完美了…。
…让治哥真是大人啊,我尊敬你…。
再稍过一会才到七点啊…。
不过确实也是可以起床的时候了。
呼哇~~。
呜ー!
妈妈不在ー!
呜ー呜ー呜ー!
楼座叔母吗?
不在房间里吗?
已经起床去大屋那边了吧。
不ー在ー!!
呜ー呜ー!
呜ー!
妈ー妈ー!
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显得很不愉快,念叨着呜ー呜ー。
看起来比起找不到妈妈而心里感到孤单,更像是以为在那却不在,让她扑了空才使她那么不愉快。
要是可以告诉她妈妈在哪的话说不定她马上会安静下来,可惜、待在这房间里是不可能知道楼座叔母在哪的。
反正是要去吃早饭,一起去大屋嘞。
是啊。
真里亚、一起去大屋吧?
楼座叔母也一定是在那。
呜ー?
妈妈在大屋?
那就去。
呜ー。
是啊、去大屋吧。
大概长辈们也已经都去那了。
就在刚才还在大动肝火的真里亚就像骗人一样地平息了怒火,取回了平常的冷静。
我们穿戴整齐梳洗完毕后,走出房间,向大屋走去。
夏妃又敲了敲书房的门。但是里面没有反应。
…爸好像还在休息,所以没去吵醒他,…要是回到下面说这些的话,绘羽一定会像取了上将首级般得意吧。
而且,就算不管绘羽,昨天一年一度的亲族会议是一整天都关在自己房间里,连招呼都还没来和大家打过也是个问题。
…就算是当主,不、正因为是当主,才没有不现身的理由。
…自己到底能不能说服爸呢。
夏妃打定主意,把从源次那借来的钥匙插了进去,打开了门…。
从微微开启的门里、一股脑地溢出了像是会侵蚀大脑似的甜味,夏妃即使有思想准备还是不禁皱起眉头。
想着说不定还睡着吧,夏妃尽量不发出声音静静地走进了房间…。
里面,金藏已经起床,正俯视着窗外。
您、……您已经起床了吗…。
早上好…。
………………怎么进来的。
金藏背对着她,向她问道。
这声音并不激动,而是在心平气和地说,夏妃稍稍放下了心。
…但是,明明已经起床了,敲了那么久的门都不理不睬是说明了心里不高兴。
夏妃并未能就此解除紧张状态。
……非常抱歉。
我是拜托源次,借来了书房的钥匙…。
呵…。
源次吗。
………我的好友觉得这个值得交给你的话,到是不能不听听你的话呢。
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是、是的…。
………早餐马上就要准备好了,我想请爸务必出席一下…。
早餐就在这用。
和往常一样拿上来好了。
可是、爸…。
这是一年一度的亲族会议。
请至少露一下脸吧。
………要我下去。
参加等我死后,如何把我的遗产分成一块块吃干净的讨论吗。
愚蠢。
………这种话题不用管我,想怎么进行就去怎么进行。
而且这就是亲族会议的话,根本没有让我从这个房间出去的价值。
我很忙。
别管我。
最后的一句话说得甚是骇人,明示了已经没什么好说下去了。
…夏妃感到如果再说下去的话,定会触摸到金藏的逆鳞。
虽然没能说服金藏,会被绘羽嘲讽是很不爽,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无计可施了…。
………是这样吗……。
…我知道了……。
大家一定会很遗憾吧,我会向大家转告的。
夏妃放弃了继续说服金藏。
默默一礼后,想赶在金藏发作性地激动前离开房间。
此时,金藏向正要离开的夏妃搭话了。
……这是和平时的金藏相比,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人似的心平气和的温柔声音。
……夏妃。
…嫁进右代宫家已经很久了呢。
是、……是的。
…从被获许姓右代宫那时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
……有想过娘家吧。
……………没有。
…出嫁就代表着舍弃娘家。
我是右代宫夏妃。
回去的家想念的家,全都只是右代宫家。
这决不是夸张。
夏妃正是抱着如此大的决心才自报着右代宫的姓。
……正因为如此,连丈夫的承认都得不到只是在白忙活,实在是太可悲了。
………要是藏臼是女人,
…你来做丈夫的话。
…………算了、…这话不能说。
这、……这是什么意思,
…爸。
夏妃吓了一跳。
……因为刚才金藏的话,如果如字面意思的话…。
………那是对现在的夏妃来说,是时至今日的苦难全部得到回报还有余的一句话。
……………忘了吧。
上年纪的人的糊涂话而已。
金藏又背过身去。
…虽然被说了忘了吧,但夏妃还是感到胸中涌上了一股暖流…。
…爸。
…………我夏妃、尽管没流着爸的血也是爸的女儿。
………右代宫家的名誉和荣光,
…还有爸留下来的一切,
……我夏妃一定会好好守着给您看……!
………………你没有穿戴片翼之鹫的资格。
…但是,你的心里确确实实地刻着片翼之鹫。
………那么,你毫无疑问是吾之血亲,继承右代宫家荣光之人。
…………是有嘲笑你衣服上没有片翼之鹫的人吧。
但是根本不用去听。
…只有心中带有鹫的人,才是我真正的血亲。
…………现在我对能把你迎进右代宫家,深感光荣…。
金藏之后再也没说下去,一直把背对着夏妃。
但是,夏妃不禁感到从儿时以来,忘记已久的火热的什么涌上了眼眶…。
夏妃对着背影默默一礼,从房间走了出去…。
…哎呀、来得正是时候呢。
爸的状况怎么样啦?
因为实在太慢了,所以我上来看看哟?
夏妃刚走出书房,就看到绘羽从楼下走上来,两人四目相对。
绘羽以为夏妃是没能说服金藏才一个人惨兮兮地走了出来,而面目可憎地冷笑着。
不过,这种轻薄的笑根本侮蔑不到现在的夏妃。
……因为,虽然她的衣服上不被允许刻有家纹。
………但是,心中被允许刻着家纹。
所以泰然自若、心平静气,…然后,以右代宫本家荣光守护者的威严堂堂正正地说道。
爸不会参与亲族会议。
爸说了他对这肮脏的议题没有兴趣。
…这种话是随便编出来的吧。
没能说服爸的话,直说就好了呀。
……真可悲。
我也算明白爸为什么要叹气了。
喂、……这是什么意思哟…。
夏妃没有回答。
就像刚才让金藏看的那样,堂堂正正地转过身去走下了楼梯。
绘羽既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也没察觉到自己被鄙视,过了一会才想起夏妃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自信满满。
虽说如此,但她还是没有去触摸金藏逆鳞的勇气。
连敲门都不敢,只能嚼嚼舌头、懊恼得做出像是在抓门的动作,然后追着夏妃下楼去了。
那、那么,哥他们在吗?
问过爸没有?
……虽然没机会问,但是不在书房里。
…爸决不会为了我丈夫他们那些下贱的事允许他们进房间,当然也不会知道他们去哪了。
去楼下,等佣人们去找吧。
…早餐是会晚点上了,要不要先用点茶、绘羽?
……不、…不用客气了哟。
绘羽完全无法掩饰住,对夏妃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人都像完全变了一个的困惑之情。
…言行堂堂正正,虽然心里很窝心,但是从夏妃身上甚至都能够感到某种威严。
找不到可以钻空子的地方,只好听夏妃的话回客厅了。
夏妃他们回到客厅时,不止是秀吉,堂兄妹四人和南条也都在里面了。
正和秀吉说完话的源次,发现夏妃回来后马上过来向她报告现状。
还没找到我家主人他们吗。
……是的,非常抱歉。
……还有,熊泽已去准备早餐。
请再给我们一点点时间。
看了一下钟,已经过了早上八点。
原本八点是用早餐的时间。
按理说的话,光是超出时间就已经是作为主人的失态了。
……现在,嘉音正在外面找。
…还有,纱音也不见了。
连纱音也?
………真是的,我家主人到底带了多少人出去散步。
究竟,有多少人不见了啊。
人数到达这地步是,简直就像光把我们从什么好玩的事里排除在外一样,实在是不爽。
似乎、小孩们也是,不、特别是真里亚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情。
母亲他们一定是瞒着自己不带自己去,不知道在哪偷偷地吃好吃的东西,真里亚肚子里的馋虫咕咕地叫显得很不高兴。
为了恢复她的心情,其他孩子们把电视频道换来换去,想找出真里亚感兴趣的节目。
南条一边显得很幸福地看着孩子们,一边在沙发上读着书。
肯定是在看关于国际象棋的书。
由远至近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跑步声。
由于只是一个人的跑步声,在还没看到人之前就可以猜到不会是藏臼他们,应该是嘉音吧。
…………太太,失礼了。
看你的样子是没有找到吧。
…非常抱歉。
还没有…、
已经够了。
辛苦你了。
虽然不知道在哪,但是横竖是在这岛上的某处。
从昨晚开始什么都没送入口的话,现在正是肚子开始叫的时候。
他们过会肯定会满不在乎地回来吧。
…夏妃已经失望到极点,觉得没有必要硬去把他们找回来了。
我去厨房为各位客人备茶。
两位,从一大早开始辛苦你们了。
夏妃一边显得刚解除紧张状态头痛就袭了过来似的样子,一边向客厅外走去。
…虽然背后的嘉音想向她搭话,但是夏妃已经快步走远了。
…………怎么了?
还有什么事吗?
………是的。
…虽然没找到主人们的踪影,
………那个。
嘉音说得很不爽快。
感觉像是虽然仍旧不知道他们在哪,但是找到了说不定与这有关系的什么。
注意到他们的交谈,绘羽和秀吉也走了过来。
是察觉到嘉音的样子有点不对劲吧。
怎么了呐嘉音君。
找到藏臼兄他们了吗?
……其实…。
玫瑰庭园的仓库那儿有点奇怪。
……………有点奇怪,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那个,
………该怎么说好呢…。
嘉音再次说得吞吞吐吐。
…怎么都想不到平时很大胆的他会这么说话。
看到嘉音如此,绘羽和秀吉不禁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回事?
大哥他们不是在仓库里面吗?
不是,…我正要去查看里面。
为了拿钥匙而回来的…。
……那个…。
虽然俺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是先进去看看不就好了呐。
那个仓库的钥匙在哪呐?
………在佣人室里。
马上就去查看。
嘉音为了拿钥匙,向佣人室跑去。
虽然源次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从客厅走了出去,但是绘羽和秀吉也跟在了他身后。
…平时,胆子很大的嘉音居然吞吞吐吐地说“仓库那儿有点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外面依然下着大雨,但是对于使嘉音这么说的“什么”的好奇心远胜于此。
在孩子们看着电视玩闹时,嘉音他们向大门跑去…。
玫瑰庭园的仓库,是锁着用于庭园护理的各种各样的园艺工具的地方。
决不是漂亮的建筑物。
因此为了整体美观,像是把它藏起来似的建在玫瑰庭园的角落里。
四人撑着伞以嘉音、源次、绘羽、秀吉的顺序跑过玫瑰庭园。
跑过玫瑰庭园后,拐入了平常观赏玫瑰的客人禁止进入的护理庭园专用的小道。
再从这跑到尽头后,看到仓库正在前方。
这是间相当古旧的仓库小屋,与以完美无缺之美为荣的玫瑰庭园比起来,寒酸得要命,原来如此,怪不得建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
嘉音他们到了后过了好一会,绘羽和秀吉也到了。
哈阿…、
哈阿…。
嘉音君你们真快呐…!
俺的心脏都快爆炸了呐…。
是在这种地方建了个仓库啊。
………哎、
…这、
……这是什么呀…。
随着嘉音手指之处看去,绘羽不禁瞠目结舌。
看着绘羽那样子,秀吉也向手指之处看去,同样瞠目结舌。
在仓库入口的卷闸门。……上面,………。
……嘉音,为什么无法用言语形容出自己看的到“那个”,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在历经长年风雨脏兮兮的卷闸门上,……紧紧粘着。
……骇人的红黑色…、液体? 粘液? 又或者是粘上去的涂料之类的东西吗…。…用这种骇人的不知道什么,描画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图形。
由于雨的原因,简直就像从伤口渗出的鲜血一样垂落着好几道“血痕”…。
已经挑不出别的词了。
……用骇人的像血一样的什么,……像标志一样地画着,暗示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的图形。
…画有两层圆圈,在这内侧画着像是十字的东西。
十字上下左右的边缘夸张得大,给人一种像是欧洲某种纹章的感觉。
在缝隙间写满了细小的,稀奇古怪的文字又或者是记号之类的东西……。
………真是低级趣味的乱涂乱画呐…。
……这、就是那个吗?
恶魔仪式里用的那个叫什么魔法阵的东东?!
对这像是用血红色的什么画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图形,秀吉会这么比喻也是合情合理。
这个、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昨天,还没下雨前来过这里,那时还什么都没画着。
…………在其他贵宾看到前先想个办法处理掉。
让其他贵宾看到的话,会使他们不快的……。
是呢…。
虽说不过是仓库小屋,但是这种恶心的乱涂乱画早一秒也好快点处理掉。
仓库里面有涂料。
赶紧去把它涂掉,
等过几天,天气好的时候再好好重新漆一遍吧。
…………………………。
源次想起了刚才看到过的,用和这颜色一样的,红黑色的什么涂抹过的痕迹…。
………好像是…、………对了,在夏妃房间的门上看到过…。
嘉音君。
快点把这涂鸦沫掉回大屋吧?
虽说只是仓库,但是自己老家被人乱涂乱画还真让人生气。
……好的。
我会尽快做完…。
嘉音在卷闸门前蹲下插进了钥匙。
然后一鼓作气把门推了上去。
随着噪音,画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图形的卷闸门被上方的收纳部分吞噬而去。
…虽说这不吉利的东西不是真的没了,但眼不见心不烦,大家都松了口气…。
多亏给小孩子们看的电视节目,真里亚的心情完全恢复了。
战人和朱志香,对于幼儿节目是一找到机会就吐槽,两个人时不时咯咯地笑着。
让治陪着真里亚,一起认真观赏着电视节目。
南条坐在远处的沙发上,静静地读着书消磨时间。
走廊上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这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就是说,不是刚才出去的嘉音他们四个吧?
回来的是源次。
连大声喘气都认为是有违佣人美德的源次,在那难得一见的呼哧呼哧地大喘气。
大概,是从外面跑回来的吧。
肩膀淋了个透湿,完全没有源次一直带着的那种绅士气氛。
源次注意到南条看着自己后,轻轻行了一默礼快步走了过去。
………南条大夫,非常抱歉。
请您赶快来一下。
是、
………什么事啊。
源次在南条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南条脸色大变。
为了不引起看电视看得正着迷的孩子们的注意,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站起后,二人一边尽量压低脚步声一边快步走出了客厅。
刚走出客厅时,正好碰见推着装满茶具的餐车的夏妃。
源次向夏妃小声说了些什么后,夏妃也脸色大变吃了一惊。
…然后扔下餐车不管,三人一起向大门飞奔而去…。
他们三人跑向玫瑰庭园的情景,被让治透过窗户看到了。
……怎么回事呢。
源次和南条大夫还有、
……一个是夏妃叔母吧。
怎么啦,大哥。
………是出了什么事吧。
显得很慌张呢。
朱志香和真里亚也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南条、秀吉、绘羽,和放在客厅门外没人管的餐车上感觉到,是出了什么事。
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过去看看吧。
光把我们排除在外可不好玩呐?
嘿嘿嘿!
战人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非常不谨慎。
…但是大家无法否认,从大人们在这雨中不顾仪表奔跑的样子上,感到了不安并很好奇出了怎么回事。
……过去看看吧?
很在意出了什么事嘞…。
不去逞强唱反调的朱志香的这一句话,代言了所有人胸中的心里话。
喂真里亚,你要一起来?
还是在这看电视?
呜ー!
真里亚想看电视!
呜ーー。
光是我们去吧。
小真里亚,我们马上就回来。
看着电视乖乖等着哟。
呜ー!
孩子们到外面时,已经看不到先前跑出来的大人们的身影了。
但是,朱志香似乎从大人们跑的方向大致推测出了目的地。
朱志香在前面带领着我们一起跑过了被雨打湿的玫瑰庭园…。
风好像突然吹得很猛烈。
…爱捉弄人的雷鸣声又像昨晚一样大吵起来。
感觉就像,包围着这整个岛的骇人的什么,不想让我们再往前跑似的。
朱志香,这前面有什么啊?!
好像,是有个放园艺工具什么的仓库嘞。
到底在那种地方,出了什么事呢…。
渐渐从前方看到了朱志香所说的仓库。
大人们的身影,也在那。
可以看到仓库的卷闸门已打开,其中几个大人似乎在找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夏妃在仓库外面,连伞都没撑背对着他们低着头…。
刚才出去的源次和南条,还有夏妃。
还有之前出去的嘉音和绘羽,加上秀吉都在那,虽然是有很多人,但是一点都不热闹。
夏妃察觉到孩子们跑过来后,一边露出可怕地不得了的神情,一边两只手张开向孩子们跑去。
不可以过来!!!
快回大屋去!!
……但是、…不、正因为如此、孩子们把夏妃不想让他们看到的情景看在了眼中。
开着卷闸门的仓库中,被日光灯的微弱灯光照亮着。在那里、……,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朱志香像能震破鼓膜似的惊叫声响彻玫瑰庭园。
…不过这只是因为,朱志香的惊叫声是最大,…里面还平均混着从战人口中,让治口中发出的…。
绘羽和夏妃同样一边两手大张,一边一幅吓死人的神情向孩子们怒吼着。
让治,快把大家带回大屋去!!!
快点!!
立刻!!马上!!
夏妃两手张开的时候,是为了不让孩子们再往前去。
…但是、现在,绘羽两手大张并不是为了这个。
…是为了不想让孩子们看到那里的惨状。
这是出于光是自己的手臂能遮住一点也好,想尽量保护孩子们的眼睛和心灵的母亲的心!
……是在开什么玩笑吗,这是…?!
…这种不值钱的情景,时至今日已经看了无数次了。
在漫画上呀电视上啊、动画里呀电影里啊,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
所以这只不过是在现实里亲眼看到,这种稍微有点刺激的影像而已吗…!! 仅此而已、…啊~啊~、但是那件、外套,…好像是我那混蛋老爸的…? …这我知道,这件是藏臼叔父的…。雾江姐的、楼座叔母的、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爸爸、爸爸!!!
不可以朱志香!!
不可以进来!!
不可以看!!!
爸爸爸爸!!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死后僵硬几乎已经扩展到全身…。
……大概、
从死亡时到现在已经,经过了六小时了吧…。
从损伤部位的状况来看,很有可能是死后造成的…。
……别的我也没法乱说…!
我是开业医生,验尸不属于我的专业…!
……这是指什么呐。
光是杀了还不够,…人都死了还对他们做了这么没人性的事吗!!
是恶魔呐、恶魔才做的出来!!
夏妃叔母抱住了朱志香,绘羽叔母抱住了让治大哥,……只有我走到了仓库门口。
…………啊~、…如果我也有,把我抱住不让我过来的人的话,……这最坏最糟的情景,就不用烙印在我的眼里了啊…。
……不对,这可说错了。
…我不是因为没有抱住我的人才在这,
…如朱志香所说,这里确实是装满园艺工具的仓库。
除草机和它的备用刀片,割草的镰刀呀锤子,锯子等等木工工具…。
堆起来的花盘呀肥料袋。
被当成与这些相同的园艺工具对待似的,倒着数人的尸体。不、是随便乱扔着!
看服装就知道。
……我的混蛋老爸,雾江姐。…藏臼伯父楼座叔母。……那边是,…乡田,
如果是用这的园艺工具做了与园艺完全无关的“这个”的话,那毫无疑问是在夸示残忍,又或者是为了“这个”专程从别的地方拿来了残酷的工具吗。
……总之,………倒在那的遗体,无论哪具都被化上了凄惨的浓妆。
…不是化妆,…这个该用…,“脸被耕过了”来形容才恰当…!
整张脸血肉模糊,被做成了一般人死后绝对不可能有的表情。…眼睛在哪鼻子在哪都搞不清楚,不过嘴巴在哪还知道,因为牙床都露在外面咧着张嘴! 但是,门牙全断了,本来盖在这上面的脸颊的肉都粘粘糊糊地翻在外面! 给男人如此用心地化了这么个“妖艳”的浓妆又有个屁用啊…!!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老爸~~~~!!
我早觉得你这家伙是绝对会下地狱的?!
但是啊,不至于如此吧?
你这个坏蛋,还没坏到要落个如此凄惨下场的地步啊!!
还有雾江姐也是,
……我早就说了,别和这种男人交往…。
…连你都,
……你落个这种下场的理由不是一点都没有嘛……。
…没有脸…,没有脸啊…。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咿~咿咿~咿~~~!!!
……战人,不可以再看了…。
你的父亲母亲绝对不会想让你看到他们这种样子…!
就当是为了你的父母,…不要再看了!!
逝者不都是该为后人留着一张安祥的睡脸吗?!
没有脸啊,我的老爸和、雾江姐没有脸啊!!
连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脸,…都不知道啊!!
这算什么啊!!
以后想起老爸他们的时候,浮现起的全都会是这种血肉模糊的像怪物一样的脸吗?!
这可太棒了,因为再也不用浮现起混蛋老爸那老是淫笑着的脸了,太棒了太棒了!!
但是,雾江姐的脸就不用了吧…?
雾江姐不是坏人…。
虽然有时候让人挺不爽的…,
但她算是我稍微有点帅气的大姐啊……。
……没这样的啊…,
可不该这样啊……!!
藏臼伯父不是还算好些吗!!
不是整张脸只是侧面?!
至少是留下了半张脸啊!!
还算好些、还算好些!!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了不把我的混帐话听进耳朵里,朱志香用尖叫声灌满了自己的耳朵。
…别说了、战人君…!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大哥、大哥~~!!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完全不顾年纪和仪表,……一边弯下了膝盖,一边扑在大哥身上嚎啕大哭。
这简直就像,在场的所有人的哭声全由我一个人代劳了一样…。
代表着大家内心的悲痛,我哭天喊地、泣不成声……。
……………爸…。
………死、
………倒在那的是,
藏臼伯父、留弗夫叔父、雾江叔母、
楼座叔母、加上乡田一共,
……………五人…?
…………不。
……六人呐。
……在这、
…还有一个…。
秀吉正在低头看着的遗体,…正好被仓库的推成山的货物挡着,从站在入口的让治那看是死角。
…所以,这是谁的遗体,…让治并不知道……。
…所以,………让治诅咒着自己。
诅咒着……,自己的想象只有最坏的会灵的自己…!
…那、
……倒在爸脚边的,
…………是、
…纱…音……吗…。
………啊。
……是纱音。
…………………。
让治沉默着。
……一边咬着下嘴唇,一边发着抖…。
说真的,…他很想一边哭喊着一边飞奔到心爱的她的遗体身边。
…但是,………在轻率地跑上去之前,……他竭尽全力硬是让自己保持住了冷静,向父亲问道。
……纱音,
………也和藏臼伯父们,
…………一样吗。
……………………………。
秀吉深深理解着这句话的意思。
…所以没法马上回答。
……不、……秀吉是觉得这是对现在的让治来说,包含着诚意与慈悲的唯一的回答。
让治问的、一样吗、的意思是指,…是一样的遗体吗。
……既然秀吉不否认,………那就是说一样是凄惨的遗体。
…………我可以,
……看看纱音吗………。
…………………不,
………不行。
……为什么…?
再也没、……机会看到纱音的脸了啊…?
这、……最后一面,
……为什么不可以见……。
……你最后一次和纱音见面是昨天吗?
………嗯。
是吗…。
…………纱音和你、
分别时、给你看的是什么样的表情…。
……………………………

是绝美的笑容。
收到了戒指,……虽然心中已经决定了但还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很害羞,…羞于让这种表情见人而逃掉了,…让治脑中浮现起了当时纱音的表情…。
…………是吗。
……那么、纱音也一定希望,……把这笑容留在你心中。
…秀吉看着脚边的纱音的遗体。
………和其他遗体同样惨不忍睹。
……头部从侧面搞得稀烂,只留下了一半表情。
………被血染红了的那半边表情,如果好好擦干净的话,或许还能让我们看到那端庄娴淑的笑容吧。………只有一半的……。
秀吉情不自禁地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何等的悲惨啊…。
既然要搞得稀烂,索性全部都去搞得稀烂,这样的话还可以用这是穿着纱音衣服的不知道是谁的站不住脚的借口,来暂时瞒住让治的心吧。
可是,脸、留下了一半…!
如此侮辱遗体后,……还明明白白地留下了这遗体绝对不是除纱音以外的其他人的事实! 何等地残忍,何等地残酷…。
在把秀吉脚边的,纱音的剩下来的一半表情,拼命地烙印在眼里的,正是嘉音。
……嘉音没有哭。
…虽然眼眶里滚着泪水,但是没有流下来。
虽说如此,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心中的悲痛比不上在场的任何人。
……失去自己当成姐姐看待的,在孤儿院共同生活的纱音,毫无疑问等于是失去自己的血亲…。
…………让治。
……纱音一定在,
说着、谢谢呐…。
要是被你,看到这副样子该怎么办呐。
………她一定、
……很感谢你、能够忍住呐…。
……我明白。
………我明白爸、……我明白……。
让治靠着仓库外面的墙壁,…无力地坐倒在地上。
………爸。
……我有个请求。
什么呐……。
……请代我看一下。
……………纱音的手指上,
………有没有戴着戒指…。
…戒指……?
……俺看看…。
秀吉蹲下身来。
…然后嘉音立刻就把手指向纱音的一只手。
…………啊~、
……有呐。
这个是,钻石戒指呐。
以小钻石来说。
…算是相当值钱的呐…。
这个,
………………是戴在哪只手的,
哪只手指上。
……嗯、
左手的无名指呐。
……原来如此、
……纱音,
…定了婚约呐…。
……………让治…。
……难道、你、
绘羽!!
这和现在这事么关系!!
纱音被某个男人约定了将来呐…!
让某个男人许下了让她一生幸福…。
别去管这个男人是谁的问题呐!
让男人能说到这地步…、
……不正是女人的本愿吗…。
…俺既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收到这个戒指。
也不知道送的人是谁!
但是,
………纱音是收到了戒指呐。
并且,…将此接受,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赠与戒指的那个男人,
…也一定很高兴呐。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只以为秀吉是在这异常情况下受了刺激而在随口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吧。
………但是,……“真的”,了解让治和纱音关系的人,……是能全部理解这些话的意思。
…………是吗。
………谢谢了、
…………爸。
让治站了起来。
虽然还留着泪水的痕迹,但是表情变回了平时的沉着冷静…。
……走吧。
战人君,朱志香。
……我们、再待在这,会妨碍到大人的。
…………嗉。
………说的也是…。
朱志香抽了下鼻子,向一直抱着自己的母亲,露出了已经没关系了的表情。
…然后把头转向让治时,表情已经和往常一样了。
……虽然没有一点平时的笑容。
……战人…。
挺住………。
战人一直蹲在双亲的遗体身边,久久不肯起来…。
……………………抱歉呐。
…狠命哭了一场后心已经静下来了…。
老爸那家伙一定在笑我,…平时不是老混蛋混蛋挂嘴边,
不就是死了嘛呜哩哇啦地哭个屁啊。
……这也没办法啊…,
因为遗传因子里就印着父母死了的话就会哭啊…!
虽然战人脸上还留着红红的泪迹,苦笑着,…但是还能装出笑容是说明悲痛的心已经开始好转了。
……嘉音。
…你也不可以待在这了。
快带孩子们回大屋去。
夏妃连一步都没能踏进仓库,任凭风吹雨打着。…和战人不同,这也是她的,…表达悲伤的方法也说不定。
她感到丈夫死后责任是不得不由她来担起,……所以她向,嘉音这么命令着。
……………是。
太太。
嘉音马上站起身来,向这转过头来。
……简直就像,自己的心和纱音一起被杀掉了一样,…脸色雪白,……连一点生气都感觉不到。
如果是在平凡的日常工作中,被叫去带他们欣赏下美丽的玫瑰庭园的话,嘉音说不定会干劲十足走在前面为孩子们带路。
……可是现在,嘉音和孩子们并没什么两样。
…只是一个因身边的人去世而伤心不已的…、和他们年龄相近的孩子而已。
看着孩子们回去后,夏妃向源次吩咐道。
………源次。
…马上去联系警察。
虽然台风过去前是来不了吧,但是应该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
马上就去用防灾用的无线电联系警察。
听了这话夏妃想起来了。
对了,今天电话好像出了故障…。
不过,在孤岛生活电话机有时会出故障是早就想到的,所以还备了无线电。
……总之,先去联络警察,听警察的指示。…然后再想怎么办。
………南条大夫。
………这、已经怎么做都没用了吗?
很遗憾…。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知道了。
…源次,哪怕光是把我家主人他们的脸盖住也好,能拿点什么来吗。
像这种样子暴露在外面,对他们本人来说也是种屈辱吧…。
………是。
源次正把仓库中的几块晒干了的手巾拿起来的时候,绘羽大声阻止了他。
喂喂、等等!
等一下哟。
这儿是犯罪现场吧?
那么、不可以随便乱动哟。
我们受了惊没管那么多穿着鞋进了现场,就已经一定妨碍到警察的取证了哟?
……………………。
夏妃硬憋着火对绘羽怒目而视。
……客观的来讲正如绘羽所说。
可是,对于留下如此凄惨的遗体,死了都在受侮辱的他们,连只是帮他们遮住脸都不让,光是用眼神也好、夏妃向她无声的抗议着。
……但是,绘羽所说也是基于冷静至极的正确判断。
这种凄惨的状况绝对不是事故。
是事件。……他们全是被某个人杀死的。这是杀人事件。
所以,应该谨慎从事不要再去乱动这个场所的任何东西了…。
为了协助警察找出可恨的犯人,必须尽量多的留下线索。
…………我也赞成绘羽说的。
…在警察来之前,哪都不要去动,应该让它保持原样…。
……太太、该怎么办。
……………说的也是。
…我知道了。
把这锁起来。
…为了慎重起见,用别的锁来锁起来。
……别的锁?
哎。
……我们来这的时候,卷闸门的锁是锁着的。
…如此说来,犯人是用了卷闸门的钥匙,把它锁了起来。
确、……确实是有道理呐。
那、打开这门的钥匙不是就留着犯人的指纹吗?!
……虽然是有作为证据提供给警察的价值,
但是嘉音君是随便拿着,还用来开过这的门。
大概,嘉音君的指纹也粘在上面了哟。
而且这钥匙刚才还交给了源次,源次也是直接用手接的。
…似乎是成不了什么很有价值的证据呢。
………这是我的粗心大意。
…非常抱歉…。
源次。
这个仓库的钥匙还有别的么有?
……没有。
只有这一把。
这就是说,犯人把这把钥匙从佣人室带了出来,
…然后又很守规矩地放回了原来的地方呐……?
把秀吉的话按常理想一下的话,就会觉得这事有蹊跷了。
是指把夺去的钥匙又专程放回了原处吗。
……不、更深入的想一下,还可以看出更奇怪的一点。
犯人把尸体藏起来,一般是为了拖延发现犯行的时间,趁着这个时间去逃得远远的。
虽然实际杀人的场所并不一定在这,但定是在这个岛的某处杀了六人,然后把他们抬进仓库,藏好尸体。一般来想的话,这么做是为了拖延发觉犯行的时间。
……但是,在卷闸门上画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像是魔法阵似的涂鸦,却把这藏有尸体的事是不遮不掩地高谈阔论着。
……虽然并不是具体地写在那,但是失踪了六个人,还在那画了那么显眼的涂鸦,而且把可以打开这里的钥匙都放回原来所在的地方的话,……那这简直就像,恨不得想说出这里有尸体快来找一样。
……总之,光是一把被犯人也开过、锁过一次的锁是放不下心的。
我的意思是为了从犯人的手中保护这个现场,换把别的锁来锁住。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我也赞成。
源次在仓库里小心翼翼地找出了个小箱子,开封取出了一把全新的挂锁。
钥匙该怎么办…?
……由我来保管。
我会负起责任亲手交给警察。
源次把挂锁的钥匙,交到了夏妃手中。
然后所有人都到了外面,拉下了卷闸门。
……他们的尸体再次被,画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魔法阵的卷闸门封印了起来。
源次蹲在卷闸门前挂上了全新的挂锁。
…卷闸门除了它本来的锁,还有可以加把自备的锁来锁上的类型。这正是这种型号。
仓库在混杂着雷鸣声的大雨中,阴森森地伫立着…。
关上的画着像是用血似的某种骇人的什么画成的魔法阵的卷闸门,吞噬了六人的遗体。
……对于要求换了新锁的夏妃,比起为了警察而保护现场,……倒不如说是为了不让再有牺牲者,被这令人毛骨悚然的魔物吞噬,而把这张大口永远的封起来也说不定……。
……走吧、大家。
…南条大夫、有劳您了,谢谢。
…源次赶紧去联络警察。
回去后,马上就去联系…。
大人们把仓库甩到了身后。
…描绘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魔法阵的卷闸门,把六人的遗体吞在肚中,时而随着雷鸣声被照亮,笼罩在阴森森的气氛之中……。
能听到的只有雨声、真里亚正在看的电视上的幼儿节目的声音,和正看得入迷在咯咯地笑着的真里亚的声音。
所以,……迎接因目睹了根本不是这个世上会有的惨状而神情恍惚的他们回来的,正是看着电视笑翻天的真里亚的笑声…。
他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告诉真里亚,她的母亲楼座的死,客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虽然真里亚刚开始时,还向盯着自己的脸的他们还以诧异的神情,但是感觉到不是在责怪自己后,就不再去管他们埋头于看电视…。
孩子们一言不发深深地倒在沙发上…。
因受打击过度大脑一片空白了吧。
刚才大家是那么悲痛地哭过、伤心过,…现在却摆着像是失去了所有感情似的表情,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只有嘉音变回了往常的冷静神情。
…可是、虽说如此,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已经从打击中站起来了吧。
…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的眼睛上,什么都没有映照着…。
秀吉显得烦躁不安,想起刚才的惨状后,老是在那念叨着难以置信呐,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会有的事呐,恶魔的所为呐等等。
时而,还把这些话变成问题的形式抛向南条,
南条以医生的冷静态度,反复回答着光是看那么一点点什么都搞不清楚的,警察还没来调查前是什么都搞不清楚的。
但是,南条的冷静,说到底也是和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和恐惧之心的秀吉相比之下的结果。
南条实际上也受了很大的打击,脸色苍白。
正因为是处于这种情况,才需要有人振作起来主持大局吧。
夏妃的举止神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干脆利落地下着指示。
……我去下爸那。
…源次赶快去联系警察。
遵命…。
可不可以让我一起去啊,夏妃姐姐?
……既然藏臼哥已经不在了,那辅佐爸就是我的工作了哟。
这可不能全推在夏妃姐姐身上,只顾自己在这休息呢。
都这种情况了还在逞什么强,夏妃是无话可说。
似乎绘羽是在主张藏臼死后,握领导权的不该是他的妻子,而是排在藏臼序列之后的自己。
…又或者是,不爽在这种非常情况下不顾自己在发号施令的夏妃吗。
不过说到底,绘羽一直到刚才都是因受打击过度,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夏妃开始下指示时,才还过神来。
………………………。
……随你喜欢吧。
夏妃之后什么都没说,顾自走了。
绘羽跟在了她的后面。
…就像是来交换似的,熊泽飞奔进了客厅。
平时是不会跑的人,以正常的神经判断下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吧,…但是现在不管是谁都因打击过大精神恍惚,这种程度的事谁都会不去留意了。
……那、那个,
…太太,
…太太………!
夏妃姐姐的话,去爸那了呐。
马上就会回来的。
…出啥事了呐,熊泽婆婆。
是、是在,………饭厅里,……有血…,……血……!
客厅里所有人的耳朵都打了一个哆嗦。
谁都希望。
…这是自己听错了。
……无论是哪种器量都有个装进去的限度,…谁的器量都没法再把惨剧装进去了。
所以这么想。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什、……什么,
……饭厅…?
为了上早餐…,
去饭厅上菜时…,
……啊哇哇哇…哇呀…。
马上就跑出去的是让治。
因这粗暴的脚步声还过神来的秀吉和南条追在后面。战人他们跟在了后面。
虽然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飞奔进了饭厅,但并没有发现能让熊泽脸色铁青的变故。
…这让知道刚才仓库凄惨情况的人,一下子泻了气。
但是,随后跟来的熊泽用手指向了地板,提醒了他们。
……在地板上确实是残留着血迹。
…与那惨状相比这绝对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冷静的想一下的话,肯定是流了相当多的血才能流下这么一滩血迹。
…………这儿也有一滩血迹。
…………这到底是……。
……看起来,已经经过了不少时间了…。
……恐怕,他们昨晚、……是在这里被杀的吧…。
大、概就是这样呐…。
…俺们昨晚一直都在饭厅商谈…。
然后,肯定是有某个人硬闯了进来…。
爸和妈退出商谈去休息时是几点来着……?
…嗯…。
是昨晚刚过十二点的时候呐…。
……所以,
…是在这之后,
…这么想比较妥当呐…。
………不是吧…。
………饶了我吧………。
小姐,……振作点……。
…嘿嘿嘿嘿…。
…我是已经在,刚才的仓库见识过这个世上的人间地狱了,现在这种程度根本没关系…。
……是吗,那可真好啊…。
我是头都大嘞…。
……这儿可是饭厅呀?
每天都要在这吃饭,发发学校的牢骚呀、发发作业的牢骚呀,
……被爸爸问学校成绩呀,
……这里是做这些的地方呀……?
…………小姐。
不可以再待在这了。
…请回客厅吧。
我也是同感…。
………秀吉伯父!
我觉得这房间对警察来说多半是有重要意义的。
我们在这乱走搞乱了的话不太好吧?
战人把脸色铁青、发着抖的朱志香的肩膀和嘉音的一起抱住,用稍稍有力的声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战人说的对。
不可以再随便待在这房间里了。
南条看着大家苍白的脸说道。
……即使仓库的惨状,根本不像是这个世上会有的,但至少那是在离这有点远的地方,无论谁都在想着已经从那逃得远远的了,使自己安下心。
……但是饭厅可不一样。
位于作为主屋的大屋之中,…并且就像朱志香说的那样,本应是在这大屋中也可以放松下心情的场所之一。也是昨天,亲戚们享受豪华的午餐与晚餐的场所。
……在此,通过饭厅里的血污这个冲击性的事实,使我们再次想起了仓库的惨状,硬是让我们认识到自己绝对没有从惨剧的现场逃出来……。
…嗯。
俺也是同感呐…。
说不定这房间里还留着犯人的蜘丝马迹呐!
外行人的俺们不该在这捣浆糊呐。
…得赶快出去。
快点快点!
秀吉也理解了战人话里的意思,像是突然有急事似的喊着快点从饭厅出去、出去。
…再继续看血,对于现在的我们是太残酷了。
谁都没有反抗这句话。
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把饭厅甩在身后。
…………简直就像,走在最后的人会被留在这房间里关起来似的…。
扶起靠在走廊墙壁上还在哆唆着的熊泽,一起回到了客厅。
…此时源次回来了。
……哦~,源次。
联系上警察了吗。
………………这个、非常抱歉。…不知道是无线电出了故障,还是由于有别的原因…,
什么…,联系不上警察吗…!!
电话和无线电哪个都不行吗!
…实在是抱歉。
周一早上会有船过来,可以去借用下那艘船上的无线电。
这岛上没有船吗?!
就不能去一趟新岛的警察局吗!
…秀吉,这种天气下就太难为人了…。
至少,在台风过去前是没可能的。
藏臼主人的小艇正在修理,不在岛上…。
所以,只能去等周一的船……。
这世上还会有这种蠢事呐…!
死了六个人呐!!
再加上电话无线电都不通、又么有船!
要等到台风过去才有船来…,也就是说俺们是连警察都联系不上,要在这岛上将就到明天早上吗?!
………如此说来。
……不仅是我们,
…杀害伯父他们的犯人,也没法从这个岛出去,困在了这岛上…。
……如你所说呢。
……杀害了大家的犯人,还在这个岛上。
杀、……杀了爸爸他们的家伙,没法从这岛逃出去,还在哪躲着吗…。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绝对要把你找出来,决不把你交给警察!!
我要亲手把你大卸八块…!!!
呜呜~呜呜呜~呜!!!
………………………………。
真里亚终于注意到客厅的异样气氛。
…比起说是注意到异样气氛,倒不如说是她是对他们尽谈些只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感到被孤立而不高兴了,像这么说才对吧。
………呜ー。
…朱志香姐姐。
有谁死了吗?
真是能让人愣住的语气。
…简直就像在说电视剧登场人物的事,和自己是完全无关似的。
…朱志香对此是不爽了吧。
……差点就把“你看了如此悲伤的我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吗”说出口来,向真里亚怒道。
都死了,大家大家都死了!!
我的爸爸、战人的爸爸妈妈!!
还有乡田还有纱音!!
还有你真里亚的妈妈!!
别这样,朱志香…!!
伤心的不止你一个人…!
…真里亚…。
虽然这对你来说是个打击但是请好好听着。
……你的母亲…。
……过世了。
…………妈妈死了吗?
……呜ー…?
……嗯~,是被谁杀死的。
…你现在很伤心吧,但是要坚强些…,
……………………死了、
几个人?
六个人!!
六个人啊!
……混蛋混蛋混蛋!
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人类的话总该有个度吧…!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犯人决不是人类!!
他的血决不是红的!!
…………呜ー。
犯人不是人类。
…只是**选了**而已。
哎?
……………喂真里亚,
你,刚才说什么?
虽然刚才真里亚说了什么,但是她所用的单词和这会话主题相去甚远,一时间,谁都没理解到她的意思。
正打算再问遍她在说什么时,从客厅入口突然传来的夏妃伯母的大嗓门吓了我一跳。
是去爷爷那的夏妃伯母和绘羽伯母回来了吧。
用无线电也联络不了?!
………这种时候派不上用场,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备了防灾无线电的!
……………实在是抱歉。
每年,都有做保养检修的…。
喂、不是有种让光一闪一闪的船舶信号灯吗?
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去和对面的岛取得联系啊?
……我们没有这种设备…。
…实在是抱歉…。
此时,走来了推着装着早餐的餐车的熊泽。
……因为没可能在饭厅用餐,所以秀吉吩咐她推到客厅来。
为什么早餐在这?
……啊阿、夏妃姐…,这个待会再说。
比起这个,绘羽,爸那怎么样了呐。
看你们没在一起呢。
………即使是出了这种事,还不愿从房间里出来吗…。
人不在。
……房间里空无一人哟。
怪了…。
这种时间会去哪呐…!
…………是说老爷,从书房出来了吗…?
…是的。我也吃了一惊…。
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房间的……。
你们有没有什么头绪?
夏妃说完,看着源次和嘉音。
…她是觉得允许穿有片翼之鹫的直属佣人大概是知道金藏会去的地方吧。
………可是,事实似乎正相反。
…正因为他们对金藏了解的不得了,所以脸上一幅“会从房间里出来?这不可能”的诧异表情。
………我们也没有任何头绪。
…就和各位所知一样,老爷的书房里,从休息睡觉到方便沐浴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的话老爷是不会从房间里出来的。
…………这样的话,…该怎么说呐。
按常理来想是有了“特别重要的事”吗…!
还不能就这么下结论!
总之爸是个随自己喜欢的人,有可能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一个人出去散步了。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必须尽快告诉爸现在的情况,请爸主持大局。
……是呢。
………虽然是不愿这么想,…爸说不定真出了什么事呢…?
这种不吉利的事连想都不要去想…!
发现了六人凄惨的尸体,金藏又不见踪影。
再加上,电话出故障,无线电不通,警察也联络不上。
…虽然台风似乎明天就会过去,会有船来,……但是到那时之前,在这个岛上是,外界的谁都靠不上,并且谁也没法逃出去。
谁都为突然到来的惨剧,丧失了冷静。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胸闷的沉默和焦躁感。
…明明是必须去做点什么,但什么也想不出来,有些人是显得烦躁不安,有些人光是抱着头。
………谁都,…无法说清现在在这六轩岛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会我们在客厅吃了熊泽做的早餐,味如嚼蜡…。
当然、在发生了那种事后。
无论是谁都不会有食欲。
…但是,我们都知道不吃的话就会搞坏身体。
…并且对做了早餐的熊泽也是不礼貌的。
乡田为了他那豪华讲究的料理而订购来的珍稀西洋蔬菜,被熊泽做成了和风料理,简直是不伦不类。
乡田到底想用这些材料,做什么料理呢…。现如今是想都没法想了。
因为一想这个,脑中就会浮现起乡田的死相,口中尽是些酸酸的什么…。
虽然大家姑且装出是在吃的样子,但是根本没法动筷子。
之后,为了让所有人知道现在的情况开了个会。
首先,……虽然藏臼伯父、我的老爸、雾江姐、楼座叔母、乡田、纱音六人的,凄惨的尸体被发现在玫瑰庭园。
但是电话和无线电都用不了,没法联系警察。
……也就是说,在台风过去前,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再加上,希望能在这情况下多多少少主持下大局的爷爷,不知道在何时不见踪影了。
……因为乡田没做早饭,所以应该还饿着肚子,仅仅是在漫无目的的散步的话,现在正是肚子“咕咕”叫的时候。
可是,没回来。
……卷入事件的可能性并不小。
夏妃伯母他们,从爷爷的书房回来的途中,为了找他在每层楼都喊过但是没有找到。
…从时间上来看,“这事和事件有关”,这么想是比较妥当吧。
是跟被认为在饭厅被杀害后,再被犯人故意地把遗体转移到仓库的老爸他们一样,爷爷也已经被杀害,他的遗体也被搬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吗…,虽然谁都不说出口来,但这是非常有说服力的看法吧…。
我们去检查下大屋门窗的锁。
爸去哪了,也必须去仔细找找。
小孩们不要出这房间。
绘羽和秀吉,不好意思,请你们和小孩们待在一起。
南条大夫拜托你也和他们一起。
…知道了。
我们在这等……。
夏妃伯母带领着,佣人源次、熊泽、嘉音,从客厅走了出去。
剩下的是,绘羽伯母和秀吉伯父。南条大夫和我们小孩四人总共七人。
俺们就在这,一起看看电视慢慢等吧。
不过,礼拜天也么啥好看的节目呐。
秀吉叔父为了打破这阴暗的气氛,爽朗地说着。
呜ー。
好看的节目,想看想看。
呜ー呜ー!
哦哦、是吗。
小真里亚想看电视吗。
那就和伯伯一起看呐。
响应这提议的只有真里亚。
…虽然告诉了真里亚,她的妈妈楼座叔母被杀了,但是基本看不出她的情绪有什么不稳。
…真里亚处于的九岁这个年龄,是如此幼稚的年龄段吗……。
其他人根本没这心情,各顾各呆呆地倒在沙发上…。
…………大哥。
我可以问一下吗?
…什么?
……刚才在仓库。
大哥提起过纱音的戒指吧。
……那个,送的人是大哥吗?
虽然让治大哥没有说话,低下了头、紧闭起双眼。……但是已经没有比这更明明白白的回答了。
别这样阿战人。
……稍微考虑下再说啊。
……也是。
我问错话了呐。
……………没错。
就是我,
………在昨晚、
向她、求婚的。
…戒指是在、那时交给她的。
……让她到了明天、
作为给我的回答、
戴在想戴的手指上,
……哈哈、说了这些装模作样的话呢。
……然后、那个戒指,……在纱音左手的无名指上。
…………………纱音呀。
…从好几年前开始,就在找我商量嘞。
…是让治哥的事哦。
……她是怎么说的。
……………纱音是一点都不会说谎哦。
在说让治哥的事,是马上就能听出来。
……………自己的身分、
…不过是个佣人,可不可以去亲近呀。
……男人喜欢的是什么东西呀,
穿什么样的衣服会高兴呀,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该怎么说呢,都让我嫉妒嘞。
………而这,在收到订婚戒指时,
就此,
……全部结束了阿。
……价值观每个人都不一样哦。
……我觉得被男人求婚,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
人生的到达点哦。
……所以昨晚。
纱音一定是,
从心底、
……不、是从出生到现在,感到最幸福的一刻哦…。
……………………………………。
…让治大哥没有抬头,深深地叹着气…。
……或许,眼睛里已经渗出了泪水。
…………纱音昨晚,好象是值宾馆的班。
……但是,…羞于和我一起回宾馆,
……才去了大屋。
……你也该替纱音想想呀。
…收到订婚戒指的时候,不管事先如何地被暗示过一般来说都会兴奋地大脑一片空白。
……害羞地不得了哦。
……纱音就这样去了,
…………本该不是由她值班的大屋,
…去那帮乡田的忙,
……………结果卷进了事件………。
要是我、
…在那一天、
在那个地方,
……没有去交给她什么戒指的话……,
纱音、
……纱代、
……就不会卷进这种事件里了…!
…呜呜~呜~~~!!
大哥。
这么想就错了。
绝对是错了。
……所以,不要再哭了。
………………呜呜~呜~…。
战人君。
让他静一会。
被绘羽伯母一说,我就不再往下说了。
…安慰的言词,选错了的话是会伤人心的。
朱志香坐到大哥身边,静静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只有从一开始就知道大哥和纱音关系,纱音连交往的事都去找她商量的朱志香,…能去安慰大哥吧。
我走到了绘羽伯母旁边,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战人君真坚强呢…。
看似已经差不多快完全振作起来了呢。
…这个、对了、不是有句话叫爱多深伤多深吗。
对我来说那种混蛋老爸,他要怎么死我才不管呢。
…虽然这么说对雾江姐挺过意不去,…毕竟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啊。
哎呀。
说是这么说,刚才你可哭得好厉害哦?
我是觉得为了不负父母的养育之恩,起码要那么哭过才算OK…。
嘿嘿嘿…。
………这心情变得快啥都无所谓的性格,真是不输留弗夫呢。
…他一直以来都是高兴得很厉害、伤心得很厉害、生气得很厉害,
但是,马上就会当没这回事似的静下来哟。
……没这回事。
就算是我,也没有从这精神上的打击中站起来。
…只是我觉得我和大家不同的是,…由此而产生出了别的什么感情。
是说什么呢?
我与朱志香和让治大哥相比,一直都是显得很冷静。
…但这并不是因为悲伤之情不深,已经振作起来了。
而是因为,悲伤之情慢慢地转变成了另一种感情。
…………比起伤心,
………倒不如说是把我惹火了。
做了这种事的家伙不管是什么地方的什么人。
…不对着他的侧脸狠狠赏他一拳,我肚子里这口恶气就没法出。
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如果只是像这样抱着膝盖沉浸在悲伤之中什么都不干的话,我绝对不会饶恕自己。
……从老爸他们被杀时到现在,这个岛都是被台风包围着的。
……也就是说,做了此等“好事”的家伙,还在这个岛上。
确实是如你所说呢。
………他现在会不会正藏在阴暗森林的某处呢?
………好像昨晚,…就在这,和雾江姐谈过相似的话题。
对了。昨天在吃晚餐时出现了署名贝阿朵莉切的信,……然后在那时和她谈了第十九人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绘羽伯母。
………这起杀人案,
…会不会和昨晚贝阿朵莉切的信有什么关联呢。
…啊~,那个?
…………有没有呢。
虽然我们几兄妹一致认为,这封怪信是爸想在遗产问题里插一脚而送来的。
………可是这和今天早上的事有没关系是,现阶段没可能搞清楚的哟…。
那封信,会不会真是叫贝阿朵莉切的魔女交给真里亚的呢。
怎么可能。
全部,都是爸一手导演的把戏吧?
大概是让纱音穿上肖像画上的礼服,去骗的小真里亚吧?
我觉得这真像是爸会搞出来的,复杂的要命的恶作剧哟?
………昨晚,我和雾江姐谈过是不是真的有贝阿朵莉切这个人,
而雾江姐也是说贝阿朵莉切是在我们十八人当中吧。
这不是当然的嘛。
在这个岛上,除我们以外就没别人了哟?
那么贝阿朵莉切肯定是我们当中的谁伪装的哟。
这个岛上除我们以外就没别人了、
吗…。
这是当然的吧?
你要说除我们之外还有别的谁在这吗?
这个岛上除我们以外就没别人了。
只有十八人。
…那么,伪装成贝阿朵莉切的只能是这十八人中的谁。
雾江姐是用“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的理论否定了有第十九人。
虽然绘羽伯母好象还没到有什么理论来证明的地步,但是意见似乎是一样的。
…只是,要是这样的话,这话题可就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了……。
在光是收到贝阿朵莉切的信时还能以是谁的恶作剧下个结论就完事。
…可是,现在否定了有第十九人话,这话可不是光是说说就能完了的。
………也就是说,
…要是没有第十九人的话。
……杀死老爸他们的犯人,不就成了也在这十八人之中吗。
………也就是说,是现在在这大屋中的谁杀的…!
…………………………………。
绘羽伯母蕴涵深意地笑着。
…似乎对绘羽伯母来说,这个是理所当然合情合理一开始就该察觉到的结论。
犯人把六人的遗体搬到了仓库中。
但是,还真亏他能搬到仓库中呢?
那个卷闸门似乎平时都是关着,锁起来的哟?
也就是说,要搬到仓库里面的话,必须要先开卷闸门的锁。
…明白吗?
……有没有可能正好那一天,卷闸门开着没锁?
佣人们说了那一直都是锁着的。
也就是说,不把钥匙从佣人室拿出来的话,绝对打不开仓库的门。
钥匙是只有佣人室那一把吗…。
源次说了就这么一把。
这就是说,犯人是知道唯一的一把仓库的钥匙在哪而把它拿出来的。
刚才,嘉音君回佣人室还钥匙时我跟着去看过了。
墙壁上挂着密密麻麻的钥匙,外行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那把钥匙挂在哪。
而犯人,是在那么多钥匙中漂亮地找出了仓库的钥匙哟?
而且,把连小牌子什么都没穿着的钥匙搞到手,还真亏他知道那是玫瑰庭园角落里那仓库的钥匙。
…顺便一提,连仓库在哪都知道。
………再痛快点地说。
犯人肯定对佣人室的内部了如指掌。
绘羽伯母说得非常单纯明快,简单易懂。
……如果遗体是扔在玫瑰庭院某处的花丛中的话,还可以理解。
但是,唯一的一把仓库钥匙是在佣人室里,而且是和很多差不多的钥匙挂在一起,外行人是怎么也不可能分辨出来的。
这样一来,犯人就是平时可以出入佣人室,关于对钥匙在哪之类了如指掌的人。
…佣人室平时,就连我们家的人都不能进去。
……如此说来的话…………、
………这就是说,
………佣人中的谁是,
……犯人………。
抱歉,接下来的阿姨也不能再说了哟。
……不过,还有一件事可以告诉你。
……是什么。
犯人、……嗯~,犯人们是有好几个人,而且他们全副武装。
只能是这样吧?
把在饭厅的哥他们四个一次杀光,再把总共六人的遗体,搬进那么远的玫瑰庭园那边的仓库,还搞了恶心的涂鸦和变态趣味的化妆。
……这么多事,单独犯的话没可能做到吧?
有道理。虽然只要有时间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办到,但是一个人的话就实在太费事了。
有好些人参与了犯案,这么想是比较妥当吧。
……………啧。
绘羽伯母是想说,……、
佣人们全部都是同谋吗。
小声一点呐?
臆测的话说出来可不好。
……还有,如果是真的话该怎么办?
他们是不会让我们活着回去吧。
而且,对手可是把大哥他们轻而易举地就杀死了的家伙哟。
现在,留在这房间里的,能上去打的人,顶多就是我家三人再加上战人君四个人哦?
现在这状况和昨晚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对犯人来说,把剩下的我们全杀光是很轻松的事哟。
我是想比警察还要快的找出,杀死老爸他们的犯人,而在陪着绘羽伯母玩推理。
…我还深信着,如果能漂亮地看穿谁是犯人的话,就去找出证据亮在他眼前。
……然后,就会像那些常见的侦探电影似的,犯人放弃抵抗乖乖投降。
可是,犯人会投降是因为有个怎么抵抗都没用的前提。
现在在这岛上犯下这起事件的犯人们,别说是无力了,说不定都有可能把岛上剩下的人全部杀光。
…而且现在这个岛是个由于台风而和外界隔离开来的巨大密室,杀人的时间,然后做些什么来伪装的时间,到明天为止是有绰绰有余的一整天……。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们并不是处在可以尽兴地玩推理游戏的安全圈里…。
倒不如说是,处于不得不为犯人要是不高兴的话,说不定还会再来次大量杀人而胆战心惊的地步…。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可能性的问题哟?
……但是我还是信不过那些佣人们。
而且,我怀疑的不只是佣人们。
我觉得说不定这背后还有黑幕哟?
黑幕?
呵…、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直觉哟。
……佣人就如所写的字一样。
是为谁所用,成为主人手足的存在哟?
被杀的尽是些右代宫家的亲族。
那么,由此而产生利害关系的人当然是牵扯在内了。
这又是单纯明快,简单易懂…。
右代宫家现在正处于,讨论爷爷死后遗产要如何分配的时候。
如果是古典推理小说的典型设定的话,这毫无疑问是和遗产问题有瓜葛的右代宫家内部某个亲戚的犯行…。
大概,伯母也读过不少这类小说吧。
……绘羽伯母的理论,虽说是有点不容分说地就这么硬是下结论的意思,但这是谁都想得到的最佳理论。
恐怕,即便是理由不同,到最后大多数人都会去怀疑佣人们吧。
特别是,关于卷闸门的钥匙之谜,让人很容易地怀疑到佣人中的谁与本次事件有关…。
…………………所以说,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爽呢。
不爽,你指什么?
不不,我在自言自语。
嘿嘿嘿!
我虽然傻笑着蒙混了过去,但是自己心中那份不对劲的感觉是怎么都无法拭去。
……因为这推理实在太容易了。
…怎么想都觉得这点不对劲。
…我觉得依照从雾江姐那学来的“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的思考法的话,……正因为如此,佣人们才不可能是犯人。
如果佣人们真是犯人的话,不会把遗体藏在和自己有关系的地方。
自己管辖着钥匙的玫瑰庭园的仓库之类根本是想都不会去想。
警察第一个追究的就是钥匙是谁管的怎么在管的吧。
在此就有暴露出什么的危险。
……越是假定他们是犯人,就越没有把遗体转移到仓库的理由。
…如此说来是将计就计,故意放在仓库的吗?
不,只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警察来进行下现场取证的话,就会有不少事会被弄清楚吧。
无论犯人们是如何谨慎小心地杀的人,都必然会留下什么蜘丝马迹被发现。
也就是说,对他们来说这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这么一想的话,以犯人的角度来看一下这盘杀人游戏,从展示遗体上就感觉不出任何意义。
找到了遗体的话,会去向警察报警啊,剩下来的人会非常小心啊,开始找犯人啊,…总之对犯人来说能让他感觉舒坦的事是一个都不会有。
…最近读过的小说『寒蝉鸣泣之时』的主人公的母亲也是这么说过。
所谓完全犯罪,不让“起承转结的起”发生是最重要的。
……现在,爷爷不见踪影。
虽然不知道他是已经成为了牺牲者,还是他就是犯人中的一个,………但是这种搞不清楚的状况,对犯人来说应该是正好。
卖弄地展示出遗体,像是在说“发生杀人事件了哟”似地宣传,这些对犯人来说是没一点好处的。
不对,此处正是需要“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的地方。
那么,这个卖弄地展示就不是犯人的目的了。
……搞不好对犯人来说,
也就是说,犯人是在夸示此次杀人。
对谁?
……对我们。
这是一个信息。
犯人们是向我们,提出了什么。
…提出来的是什么,还不知道。
现阶段,从这起变态趣味的大量杀人案上,除了对我们所有人的恶意以外什么都感不到。
……对我们所有人的、恶意、…吗。
被杀的六个人,对于现在活下来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有某种联系。
藏臼伯父的死,把悲伤给予了朱志香一家。
我的老爸和雾江姐的死,把悲伤给予了我,楼座叔母的死把悲伤给予了真里亚。
……乡田的死是让其他佣人同事们受了精神打击吧,纱音的死也是把悲伤给予了,订下婚约的让治大哥和把她当姐姐那样爱慕的嘉音君。
……在这个岛上的谁都是,被均等地给予了悲伤。
虽然绘羽伯母一口咬定佣人们是一伙的,……但是这样的话,乡田和纱音的遗体又该怎么解释呢。
……而且这么推理下去的话,
无法断言把矛头指向佣人们,自我感觉是局外人的,绘羽伯母自身没有可怀疑的余地。
……说起来,虽然从卷闸门钥匙的疑团上推理到佣人很可疑,……但是通过这次杀人事件会让谁得到好处的,动机这条线来怀疑的话,…………绘羽伯母就会作为最可疑的人物浮上台面。
……战人君在想什么,阿姨我知道哟?
哎?
嘿嘿嘿,讨厌、
我脑袋里装满了下流想法的事,
要替我保密哟。
我是,从这次杀人事件上得到最多好处的。
……反正已经被你怀疑了吧,我就先自己说了。
虽然我用玩笑的语气想蒙混过去,但是似乎没有用。
遗产是按兄妹人数来分割。
但是现在,四兄妹只剩下我一个人。
右代宫家的所有财产都是我的了。
……哼哼哼哼哼。
要是被秀吉伯父听到的话,现在定是在说别说了呐绘羽,这事开不得玩笑呐…。
对不起哦?
反正我怎么去遮掩都会被怀疑吧,所以就开了个玩笑喽。
……所以,以我的立场看一下,就觉得这会不会是为了引人怀疑我而犯下的凶杀了。
……伤脑筋的是,我昨晚的不在场证明并不牢靠。
可以让我听一下吗。
昨晚的事。
就如战人君你们所知的一样,兄妹几个为了怎么把遗产细分吃干净的讨论,是持续到了深夜。
但是,一直谈到了几点,我是不知道。
我和我家主人早上起的早。
犯困得不得了,刚过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就退出了。
然后回宾馆休息了。
……这个,除了秀吉伯父以外还有别人可以证明吗?
不不,这并不是在怀疑绘羽伯母哟~?
嘿嘿嘿!
哎呀,有没有呢?
呵呵。
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证明,在回到宾馆的时候,碰到了来迎接的源次还被他问了需不需要毛巾。
所以我觉得这至少证明我们回到宾馆的时候是过了晚上十二点哟。
……不过说到底,按照我的假说,佣人们是犯人一伙的话,这就算不上不在场证明了呢?
确实如此呢?
如此一来,我现在就成了在和真犯人玩推理游戏了啊?
嘿嘿嘿!
不过,为了我的名誉说一下,要是目的是遗产的话,我可不会去做这种怪奇的杀人事件哦?
只是为了让他们丧失遗产继承权的话,无论怎么死都无所谓。
倒不如说是伪装成因事故而死才够优雅吧?
拉拢了佣人们,计划又周到的话,更是会这么做了哟。
确实如此呢…。
为了谋利而杀人的话,决不会让它看起来是被人杀的。
就是这么回事哟?
所以阿姨我现在,心情变得非常忧郁呢。
……会被警察当成黑幕,狠狠地调查一翻吧。
真是讨厌…。
绘羽伯母,耸了耸肩露出副苦笑的样子。
……和让人觉得佣人们可疑是很容易一样,要觉得绘羽伯母可疑也是非常容易。
那么“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的话”,……容易被人怀疑的绘羽伯母也是不可能的吗…?
可是,要硬是通过这种论点的话,动机什么的就根本没一点用了。
不,不该如此…。
动机应该是可以通过它来搞清楚犯人的强有力的线索。
…古今中外的杀人犯们,不都是为了让它不被找到,而把事件巧妙伪装地很复杂吗……。
………搞不清楚了,…搞不清楚了…。
每把国际象棋盘翻转一次,都是一会从表面想到内面、一会又从内面想到表面…。
…我的思考是在接近真相。
……还是………。
因为绘羽伯母不想再把这对话继续下去了,所以我抱着双臂走向窗边,让头脑稍微冷静一下。
环视了下客厅,看到让治大哥他们聚在一起聊天。
…看起来,似乎在聊画在那个卷闸门上的魔法阵的事。
秀吉伯父,一边在回忆那个魔法阵,一边在真里亚笔记本里空白的页上画着。
……原来如此,对神秘魔幻的熟悉程度仅次于爷爷的真里亚,说不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嗯ー,感觉大致上就是这样呐!
正中画了个十字架造型的标志呐。
然后,像这样环绕着外围的圈似的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古怪的文字呐,十字架旁边的上下左右,和四条边的底部也写着什么呐。
不是阿尔法贝它之类的呐。
是常说的那种古代文字呐。
……还有,在圆的顶点有个小标志。
…五个小圆圈,以十字状排列着,像是各自被直线连结着似的标志…。
啊阿,确实也画着这种东西呐…!
嗯~,图形不会错了就是这个呐。
虽然不知道那些小文字是啥,但是排列位置基本画得和原来一样呐。
由于大家都探着头在看这图形,所以我也探上头去看看。
…据大家现在所说的,这个似乎是用鲜血似的涂料还是别的什么粘糊糊地画在仓库的卷闸门上的图形。
……原来如此,这到确实是让人心里发毛。
…会想画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的人,就只有爷爷了吧。
……真是的,跑哪去了呢?!
真想把他抓出来,问问是什么意思!!
朱志香的声音里包含着按捺不住的怒火。
虽然还不至于认定爷爷就是犯人,但是她是觉得爷爷肯定知道犯人的底细吧。
……确实,把右代宫家和神秘魔幻联系起来的话,十个人里的十个都会点我爷爷的名吧。
……而且,没有神秘魔幻知识的人,是不会知道这奇怪标志的意思的。
如此说来、………,这个,…该不会是留给爷爷的东西吧……。
对了,展示犯行是因为想把这个给还活着的人看。
……那么,犯人想把信息传达到的,重要人物爷爷到底是消失到哪去了呢……?
从这图形上,有想到什么吗…?
…………………………。
……呜ー。
真里亚表情认真地盯着图形看。
…因为这方面是她最拿手的所以干劲十足吧。
…不过,这样子有点像是不关自己事似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在看画在关着自己母亲遗体的卷闸门上的东西…。
…以我的第一印象,觉得这造型挺像德国的十字章呢…。
啊ー…。
确实是这种造型呐。
这么说是和德国有什么关系吗。
德国的十字章原本似乎是,保护圣地巡礼者的骑士修道士们的纹章呢…。
……也就是说,这个魔法阵,是有宗教上的意义吗…?
越来越让人莫名其妙嘞……。
正当我也想参加进这讨论抬起头来看向大家时,……心猛地一跳。
这是因为,真里亚正以,…无论如何都没法形容出来的让人心里发毛的表情笑着。
…这种笑简直就像,在嘲笑参加讨论的大家是有多么无知似的。……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真里亚怎么可能会浮现出的表情…。
然后、……笑出声了。
尽管这让人心里发毛的,干枯的笑声,…就在我眼前亲眼看着,我还是绝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完全不对哟,大家。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种程度看了还不知道吗。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在我们全都惊地六神无主的那段时间,真里亚一个人,心情很愉快似地怪笑着…。
过了一会,这笑声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
不过仍然保持着,无论如何也不是真里亚会有的别的谁的表情。
这是太阳第七的魔法阵哟。
……写在上面的文字是希伯来语。
拿过来!
啊、……啊阿。
真里亚从吓呆了的秀吉手中夺过了笔记本和笔。
然后,在秀吉画的魔法阵的旁边,利索地又画起了魔法阵…。
……喂?
是不是这种图形啊?
恩……,嗯~…。
就是这图形…。
…真、真里亚、好厉害…。
不愧是对这很熟嘞…。
朱志香像是在圆场似地说出了赞赏的言词。
……说不定她是想试探下这是不是大家都熟悉的那个真里亚。
…但是真里亚并没对这话作出任何反应。
真里亚,利索地在图形的缝隙间写上陌生的文字。
…看着这情景的秀吉叔父和南条大夫的眼睛越睁越大…。
上下和左右写着的是掌管风火水土的天使们的名字。
然后周围斜斜地写着的是四大王们的名字。
…画得对吗?
虽说看过的东西没法正确地画出来…,但是把与看过的东西相同的拿来让他们再看一次的话,要断定是不是一样并不难。
被真里亚一问“画得对吗”,秀吉叔父和南条大夫就“嗯~嗯~”地连连点头。
么错…,就是这个,确实写着的就是这种文字呐…!
为什么小真里亚会写这种字呐……。
还、…还有,在两圆之间也写着文字……。
我知道哟。
……………………………像是这样吧?
真里亚又在两圆之间上利索地用希伯来语写上一圈文字…。
这是旧约圣经的诗篇,第116篇的16节和17节哟。
……圣经,总该去读一下吧。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里亚像是在笑这些是理所当然人人都应该知道似的。
一时间,包括我的所有人都是只能愣在那说不出话来。
…过了会让治大哥终于还过神来,张开了口。
……真厉害呢,让我大吃了一惊哟…。
…那么,这个魔法阵是有什么意思呢?
是借太阳之力的魔法阵哟。
……戴着以黄金描绘而成的护符的人,被授予无论是在何种牢狱都可以从束缚中逃出的,得到自由的力量。
…从束缚中逃出,
……得到自由…?
挺有深意嘞…。
这个束缚的意思,按这句话来理解的话,并不只是指着肉体上的。
…所以,不光是被捆着关在牢房里的人的意思哟。
也有从人生的障碍呀无法逃脱的命运之类,的精神上的束缚解放的意思哟。
……人生的障碍,
无法逃脱的命运,……吗。
…这又是很有深意呐。
可是完全搞不懂呐…。
这和那六个人的遗体又有什么关系呐。
…别说是从束缚中解放了,被杀了还不够还被关进了仓库里呐?!
又不是为那六个人画的魔法阵。
是为了魔法阵,那六个人才在那的吧。
真是可怜呢。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魔法阵,那六个人才在那究竟是指?
真里亚竖起了食指,像是在嘲弄大哥似的挥了挥。
这个写在两圆之间里哟。
不会念吗?
诗篇,第116篇、16节和17节。
……我来念给你听吧。
“主解开了我的枷锁。
我向您献上感谢的活祭,我将高呼主的圣名”。
……没错吧?
没错吧?…,
………在说什么我可完全听不懂嘞。
…………是说活祭,
……吗?
如果,现在真里亚念完的那部分是魔法阵的关键部分的话,……就是在说作为从这个魔法阵得到恩惠的代价,是要献上活祭。
…然后,在画着这个魔法阵的仓库中献上了活祭………。
虽然略微迟了一点,大家似乎也都想到了这个。
…有的人是愣在那,有的人一边骂着“疯了疯了”一边用拳头锤着膝盖…。
……这事怎么变得如此地让人心里发毛,寒毛直立了。
…而且是既让人觉得说不过去又让人无法理解。
……不管是哪种魔法阵也好诅咒也好,就让相信的人随便去搞好了,我不会去找碴的。
…但是啊,老爸他们就是为了这种无聊傻事的活祭被杀的吗……!
这也太让人受不了了吧。
……如果这要算说的过去的话,那我宁可去为这是牵扯到遗产什么什么的论点头大…!
我无法抑制住介于愤怒与悲伤之间的模棱两可的感情,退出了大家的圈子,又回到了窗边。
……从昨天开始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昨晚的晚餐上真里亚读了,魔女贝阿朵莉切的信。
…感觉从那时开始我们,…不,这幢大屋和这个岛,就被逐渐吞噬进了某种奇妙的世界…。
没错。再好好想一下就知道,那封信是魔女的请帖。
这个岛夜间的统治者,把白天的我们,招待进了另一个世界。
甚至可以断言,电话和无线电都不通,被台风封闭着的这个岛,现在是个被切离与现实世界的异世界。
……没错,在现在这个岛上,魔女送来信啊,为魔法阵献上活祭啊都是理所当然的。
………然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戴着山羊面具的莫名其妙的家伙们还会开始跳盆舞吗…!
…啊啊,不行了不行了,一点都搞不懂…。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到底去想什么好都不知道了…。
愤怒、悲伤。由这两种相反感情所卷成的旋涡,把我吞了进去了。
我无法抵抗,…只能用双手档住双眼任由它把我的身心吞噬而去………。
………正当我的心受挫之时,我小时候的记忆苏醒了。
那是我很小时候的事。
是在电视上看了神秘魔幻类的恐怖电影,不敢一个人去厕所的时候。
…那个混蛋老爸是笑的很夸张,然后向我说道。
……喂战人。
你觉得为什么要特意把恶魔呀神怪呀魔幻呀,像这样做成电影呢?
是因为没有呀。…地球上的哪都不会有这种滑稽的东西。
因为没有,所以才想看看,才专门做成电影的。
所以我在看那些神秘魔幻电影时是,滑稽荒诞地让我笑出声来。
让我来说的话,比起恶魔啊妖怪啊,本年度的收支报告和心情不好的老婆,要恐怖一亿倍。
再说的彻底点? 让我来说的话。
所谓恐惧,即是心和生活都挺宽裕的家伙们的娱乐性的感情。
因为闲地不得了,这些家伙们就想用不一样的感情来玩玩自己的心,所以才创造出了恶魔呀神秘魔幻之类的文化。
………………………………………。
……的确如此啊,我都在发些什么傻啊。
被完全的摆了一道啊。
………开什么玩笑,这是人类的世界。
什么魔女、恶魔、魔法阵、活祭全都不用管。
杀了我老爸他们的人,现在还在这个岛上。
不就是仅此而已吗…!
接着老爸向我的心搭话的是雾江姐。
国际象棋和将棋呢?
在终盘的终盘,越是进入步步紧逼的最后阶段,下一步可供选择的最好的一步就越少。
……所以,自己在紧逼对方时,又或者是被对方紧逼时,双方的下一步都是很容易猜到的哟。
也就是说,你觉得被完全逼上绝路束手无策的时候,正是最容易猜到对手会怎么做的瞬间哟。
……但是,处于守势的人总是思考变得僵硬想不到去猜对方会怎么下。
……这种时候呢,就要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
我精神地,用双手拍了下自己的脸颊。
………完全清醒了。
什么都搞不懂,完全被逼上绝路的现在,不正是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的时机吗…!
处于守势的我们,对犯人的目的没一点头绪。
…那么翻转过来看一下的话,究竟能看到什么呢。
……首先,犯人在杀人时,就知道这个岛被台风封闭着。
所以,他是知道杀了人后,在第二天早上马上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犯人是在没有保证退路的情况下,杀的人。
而且把尸体扔进了仓库,还费心地,为我们留下了“在这里哟”的奇怪涂鸦,来吸引我们的注意。
也就是说,尸体总是会被找到,他“想让我们看”。
……如果我们全在装糊涂,不去注意那个仓库的话,那犯人的目的“不就没能达成吗”。
嘿嘿,这么一想,犯人那家伙。
从一大早不就在为我们的行动捏了一把汗吗。
毕竟,要是没找到那个仓库的话,昨晩,大费周张辛苦准备的一切全都要打水漂了啊。
犯人,把仓库的尸体给我们看,是想让我们感到什么呢?
六具遗体的面部全被严重毁坏。
…怨恨? 警示?
破坏尸体是在死后进行的。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杀人的手段。对被杀死的人是没有意义的。
…这个意义是“给发现的人的”。
如此凄惨的杀害是为了向我们夸示。
哈! 这么一想,感觉是被小瞧了啊。
谁会被你摆布啊,被说“请害怕吧”,我才不可能去说“好啊就这样吧”。
…我右代宫战人是,被人说了入口是在这边,就会想从窗户爬进去的性格!
接下来让我在意的是,卷闸门上的假魔法阵。
…这是连把关于神秘魔幻的知识不输与爷爷这点,给我们看过的真里亚都认可的,正统派魔法阵。
这东西可是在,周围一片漆黑一只手撑着伞,花了不少时间才画上去,这么不辞辛苦的毅力还真让人有点佩服。
如此的费力费心到底是有着什么意义?
…在这大屋里要是出现了和神秘魔幻有关的东西的话,几乎我们所有人都会自动怀疑起爷爷参与了这吧。
是“想让我们认为这是和爷爷有关”吗?
但是,目的只有这个的话,随便画得像是魔法阵不就好了。
反正我们外行人是搞不懂这是正统派还是随便乱画的。
…可是,魔法阵画得很正统,而且连希伯来语都写上去了。
………也就是说,这个魔法阵传达的信息的性质里有,“只有,有神秘魔幻知识的人才能读懂”这点。
传递信息是沟通方法之一。
……也是为了想看对方的回应,才送过去的东西。
…回应?
………爷爷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见踪影。
虽然不知道爷爷是怎么做才看到卷闸门上的魔法阵的,…但是,他是看到了,然后作为这个的回应才消失的吗…?
还是故意做出这种假象让我们去怀疑爷爷参与其中的陷阱吗。
…哪边都能想的到,真他妈有一手。
……到底犯人给我们看这种模仿神秘魔幻的事是,希望我们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感觉多半是在这点上,可以找出犯人的马脚…。
昨晚在晚餐上真里亚读过的,那封贝阿朵莉切的信的一部分在脑海里浮现起来了。
……好好享受智慧比试什么的让人不爽的那段。
这倒有趣。
这是我们和魔女的智慧比试。
是我们先被你的魔幻游戏吞噬。
还是我先把你的假面具剥下来。
……到台风过去前,还有绰绰有余的一整天。
就让我们好好玩玩吧…!
看了下周围,客厅里已经重归了宁静。
大家,各顾各的倒在沙发上,有的在深思着什么,有的很烦躁,有的意志消沉。
真里亚好像从刚才开始一直就在那似的,又回到了电视机前观赏着电视节目。
…似乎比起无聊的电视节目广告更有趣,呜ー呜ー呀~呀~地很高兴。
我以锐利的目光,把大家现在的神情动作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因为如果没有第十九人的话,………犯人,就在这房间之中。
…现在,夏妃伯母和佣人们正在大屋中巡视吧。
……那么就不是,在这房间之中了。
……应该说,在这大屋之中。
…毕竟,就算是夏妃伯母也有是黑幕的可能性,…佣人是直接下手杀人的凶手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谁都有可能是黑的。
可是,夏妃伯母他们真慢呐…。
虽然这屋子确实不小,但是只是看下有没锁好转一圈的话,是有点太花时间了吧…。
我在这么想的时候,夏妃伯母他们回来了。
谁都没有少。
……安下心来的时间只有一瞬间。
大家都胆战心惊地看着夏妃叔母…。
……我的脑海中浮起了绘羽叔母说过的话。
犯人们,可能是有一次性可以把老爸他们六人杀光的人数,还有可能是准备了武器。
………吓到大家了呢。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拿来的。
夏妃伯母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把来复枪。
虽然乍一看,外形轮廓挺像猎枪,但是整把枪非常短,总觉得有点像是给小孩子用的枪的感觉。
但是,这厚重感,明确地告诉了我们这把枪不是小孩的玩具。
…这是金藏先生的枪吗…?
您知道这个吗。
是的。
我想起了爸的旧收藏品里有这个,去找出来的。
咻~!
厉害~…。
夏妃伯母,这是真家伙吗?
哎、是真枪。
可以射出实弹。
从前,爸去把野鸟赶走时用过。
……哎呀真怀念呢。
我还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到呢。
这是无论我怎么说让我摸摸,都不让我碰一下的哟。
嗨~…。
爷爷,还有这种东西吗…。
我都不知道嘞。
爸从前,有段时间很迷西部片哦。
那代人是很喜欢这种来复枪的哟。
是温切丝特吗?
不过,这么短的型号是第一次看到呢。
啊ーー!
想起来了呐,这把枪!
真怀念呐,就是《生死追缉》里史蒂夫·麦奎因用的家伙呐!!
爸的品位真不错呐…!
………这是老爷在很久以前从美国特别订购来的。
…就如各位所见是真枪,还请各位千万保密…。
刚搞到手的时候呀,是非常的喜欢哦。
好像比起开枪,更喜欢做把蛋壳弹出来的动作,去了后面的森林摆出各种造型玩哟。
呵呵呵呵…。
……不过很危险呢。
有必要把这种东西拿出来吗?
有备无患,以防万一。
………贼人恐怕不止一个人吧。
而且,是把我家主人他们六个人杀死了的可怕对手。
……我有义务代替我家主人,保护大家到明天。
夏妃这么说完后,猛地坐倒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
在检查完了大屋内的锁后,…应该去找过爷爷了吧。
看她们没和爷爷一起,是说明爷爷在哪还是不知道。
…大屋内门窗的锁已经仔细谨慎地检查过了。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大家,还是尽量待在一起比较好。
是呢?
大家都聚在这,互相监视起来是能让人放下心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绘羽。
没什么哟?
只是在赞成夏妃姐姐的意见哟?
险恶的气氛笼罩着两人…。
从遗产问题上谁会得到最多好处来想的话,最可疑的人是绘羽伯母。
…但是,也没法打保票说夏妃伯母一点都不可疑。
……说来如果要说贝阿朵莉切的信是爷爷精心策划的复杂把戏,连这起事件都是这个的延续的话,就连爷爷都十分可疑。
然后,夏妃伯母认为犯人在外面。
…但是绘羽伯母认为犯人就在内部。
这就是说,是承认第十九人的存在,还是否定掉。
………这是在昨晚晚餐上收到自称是贝阿朵莉切的魔女送来的信以来,反反复复提出过好多次的疑问。
……到底,犯人是在我们之中,还是之外。
还有,魔女贝阿朵莉切究竟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要说魔女这种傻玩意根本不可能有的话,那就等于在说,犯人就在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们中一样。
要是不愿这么想的话,只要承认童话中的魔女确实存在就可以轻松的多。
…………魔女?
画了怪异的魔法阵献上了活祭?
如果我现在能接受这梦话的话,…我就可以相信在这房间里的所有人。
但是,无聊的常识在捣乱。
……反反复复地对我说魔女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那么,…………犯人,就在这些人之中…。
在不知道何时会停止的雨声中,我们无法拭去沉默…。
午饭结束后,佣人们撤下了餐具,待在厨房。
外面的风雨不大不小,仍然保持着把这个岛隔离成异界的程度。
虽然夏妃本打算不让任何人走出房间一步,但是到了要准备午餐时,总算察觉到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还是嘱咐了不要一个人行动,让佣人们三个一起去厨房了。
因此,第一个得到从这挤着十一个人空气混浊的房间出去的权利的,是佣人们。
……既有刚发生过那种事的原因,又因为有不少人没怎么吃早餐,大家都一声不响默默地把午餐吃完了。
我来洗好了,源次先生和嘉音君,你们稍微休息一下呐。
…要喝点什么吗?
………我就不用了。
………嘉音你呢?
……我也不用了。
两位,你们从一大早开始忙到现在了吧…。
身体会吃不消也是没办法的事哟…。
只有熊泽清洗餐具的声音,回响在厨房中。
源次和嘉音,坐在稍微有点远的椅子上,轻轻地闭着眼睛。
就如熊泽所说,两人都已疲惫不堪。
虽说如此,他们还是不会把这幅样子给主人的亲族们看到的。
…这就是他们的美德。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嘉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纱音…。
……………为什么…,死得那么惨…。
……忘了她的死状吧。
………她只是,…不走运而已。
………是呢。
…只是,不走运而已…。
两人重归沉默。…嘉音的表情十分悲痛。
纱音已经死了…。
老太婆到现在都没法相信。
……真是太可怜了…。
……已经再也见不到什么的简直就像是在骗人似的…。
好想再看一次那孩子的笑容…。
熊泽背对着他们说道。
…因为熊泽没见过纱音的遗体,所以才说的出想再看一次她的笑容的关于表情的话。
…嘉音听到这句话,又想起了纱音只剩下一半的面容,悲痛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为什么贝阿朵莉切夫人要把纱音…。
……想要活祭的话,除她之外明明还有那么多人…。
……为什么…,……为什么…!
………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运气稍微有点不一样的话,代替纱音倒在那的,说不定就是我、说不定就是你。
又或者,会是其他的谁。
……全都是命运。
源次先生。
………听您说过在太太房间的门上,有着像是血一样的痕迹…?
那个和画在卷闸门上的是一样的吗?
……嗯。
…是挺吓人的痕迹。
简直像是,用沾着血的手指抓住门把手,想把它拔下来似的,
…不、或许是想把门抓破吧…。
…就是这种吓人的痕迹。
贝阿朵莉切夫人,去了太太的房间,
……然后,虽然她想开门,
但是打不开…,
是不是这样呢…?
源次回想起了夏妃房间的门上,那个血迹似的东西…。
那粘着在门把手周围的,像是搔抓过似的痕迹,看起来确实像是想把门打开,却怎么都没能打开似的…。
…为什么,
………太太免于被活祭…。
要是太太被选中的话,
……纱音,
……纱音,就不用死了…。
此时,在走廊上响起了清脆的响声。两人吓了一跳,回过头去。
……………………这话题不是挺有趣吗。
也让我加入进来嘛~。
在厨房门口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的战人。
……战人少爷。
这真是失礼了…。
源次和嘉音君吓地站了起来,慌忙低下了头。
…但是对我来说这种事根本无所谓。
继续刚才的话题才重要。
我说了要上厕所,从那出来了。
毕竟老是关在那房间里是简直要让人窒息啊。
…我正想去找点水喝的时候,就听到了你们在谈的那好玩的事哟。
……不用向我低什么头啊。
继续说刚才的话题让我听嘛。
…………刚才,……没说什么……。
我已经稍微听了一会哟。
现如今还藏什么呀。
…………我就单刀直入的问吧。
…贝阿朵莉切究竟是什么人?
看来不只是个骗小孩故事里的魔女呢。
……………………。
嘉音君岔开了视线。
…显而易见,这是他不想说的话题,…正因为他这样,更让我想听的不得了。
我一边努力挤出笑容一边抓住他的胸口提了起来。
……到昨晚为止时,是还和我没关系。
但是,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一样了。
从老爸他们被杀那时候起,这事就和我有关的很。
………我应该也有听听这古怪的事的资格吧…?
我死死地瞪着,还在继续辛苦地避开我眼神的嘉音的眼睛。
…因为身高差距很大,所以嘉音君现在是踮着脚站着,稍稍显得有点辛苦。
…………战人少爷…。
…请放手啊…。
并不是嘉音把它隐瞒起来的…。
那就告诉我好了呀。
被当外人,可是很寂寞的啊?
我正打算把嘉音提的更高的时候,源次一边插进我们中间一边说道。
…他的表情上带着一丝觉悟。
……似乎已无隐瞒之意。
………这话可以对您说。
……只是因为,让战人少爷听了后说不定会使您不快,所以嘉音才在犹豫不决…。
犹豫不决可不像男人啊?
被瞒着的一方可是很不爽的啊。
……就让我听听吧。
反正到明天为止都没事做。
听下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是多多少少可以解下闷。
源次和嘉音君互相看了下对方的脸后,像是下好了说出来的决心似的互相点了点头…。
……知道了。
请您随便问吧。
…………我会说的。
啊~。
那我问了。
……贝阿朵莉切到底是什么东西。
…据我所知,她是住在六轩岛森林里的魔女。
…听说是奶奶他们编出来的,讲什么进森林是很危险的,吓小孩的故事。
……有错吗?
…………不,…没有错。
正如您所说。
贝阿朵莉切夫人,就是住在六轩岛森林里的魔女。
……战人少爷。
………虽然这么突然告诉您,您是没法相信吧…。
但是贝阿朵莉切夫人是真的存在的。
…她是授予了老爷莫大的黄金,长年侍奉老爷左右的,实际存在的人。
哈阿…?
好了啦、好了啦…。
照搬爷爷说的话,也是你们领工资份内的事吗…?
我虽然在开玩笑似的笑着,但是源次、嘉音君,……还有慌忙回头又开始洗起餐具的熊泽婆婆,都没有笑。
所以没办法,只有我一个人在笑。…笑的很辛苦、很辛苦。
……原来如此,怪不得源次不愿说出来。
…这倒确实是,会让认真听的人心里不舒服。
……………也就是说,叫贝阿朵莉切的人物是实有其人?
……是的。
她是在老爷在这个岛上修建大屋以前,就一直侍奉老爷左右的人。
…恐怕,侍奉的时间比我都要长吧。
竟会如此,雾江姐的假说是没能说中啊…。
……因为爷爷大人,还真有个叫贝阿朵莉切的心腹呐。
……这家伙,现在在这个岛上吧…?
……………是的。
我觉得她在这岛上。
…这说法可不够爽快啊。
看来,你们这两天都没见过她的面吧。
……是的。
…………这个非常难以启齿…,
…那个…。
嘉音君在此低下了头,又岔开了眼神。
…什么啊,别在这停止啊。
像这种紧要关头吊胃口,可是让人很不爽啊?
我又以开玩笑的口吻催他往下说。
…可是,嘉音君似乎还在为该不该说出来,而犹豫不决。
………然后,熊泽婆婆小声说道。
…呵呵呵…。
就算是想见也
………因为贝阿朵莉切夫人,是没有身姿的…。
………身姿,
………什么来着?
贝阿朵莉切夫人,没有身体。
…所以只要不是贝阿朵莉切夫人自己愿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连看到她的样子都是不可能的。
画着化为人形时的贝阿朵莉切夫人的画,就是那幅肖像画哦…。
……她呀好像很怀念那时候的样子,经常在肖像画前停留很久哦…。
…呵呵呵…。
贝阿朵莉切夫人有时,会化为闪闪发光的蝴蝶而现身。
……万一在大屋中看到她的时候,绝对不要去追她,这是我们的规矩。
私下里都在传,去追的话就会遭遇不幸。
…实际上也真的有打破这禁忌,而受重伤辞职的佣人。
……喂喂,真的吗。
你们是在认真的说这种话吗……?
…战人少爷,贝阿朵莉切夫人已经大驾光临了。
我觉得您说的言词,有点不妥。
贝阿朵莉切夫人,不喜欢冒犯自身的人。
……怀疑她的存在的话,必将遭遇不幸。
战人少爷…,这些话让您觉得不快了吧。
但是呢?
贝阿朵莉切夫人是“有”的哦?
……“有”的。
贝阿朵莉切夫人特别讨厌,这点被人怀疑。
…………您不知道吗,战人少爷。
……贝阿朵莉切夫人,现在已经,光临这里了…。
…喂喂、别啊。
我、可挺怕这些的…?
别吓人啊…。
但是,从佣人们三人的眼睛里连一点点是在开玩笑的意思都找不出来。
眼看着我这只有表面强硬的笑声,越来越干涩。
…他们的眼睛,也是越看越干涩。
……战人少爷…,婆婆求你了,请不要再冒犯贝阿朵莉切夫人了。
婆婆不会害你的…。
那个,性格爽朗老是逗人玩的熊泽婆婆,……以一张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干枯到极点的脸说着。
………呀、………。
即使你们说有。
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啊…?
难道你们要说她现在,就在我的旁边吗?
别开玩笑啦…。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此时厨房里突然回响起了,那让人心里发毛的笑声…。
…回头一看,在门口的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的真里亚。
…但是她的表情、气氛,…和佣人们简直是一模一样。
…波长合不合的上是天生的哟。
战人是,天生波长不合的类型。
所以看不见,
碰不到,
没法和她说话。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是贝阿朵莉切最讨厌的类型哟。
虽然真里亚显得这是好笑的不得了似的,…但是她的笑声依然是让人心里发毛。
……简直就像,是在笑这么多人当中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似的。
想知道贝阿朵莉切的事吗?
…………贝阿朵莉切是,千年的魔女哟。
……她会驱使各种各样的恶魔,她的炼金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她可以创造出贤者之石也可以创造出莫大的黄金。
爷爷就是通过和她定下契约,才得以筑成右代宫家的莫大财富哟。
……昨天,我有念过贝阿朵莉切的信吧?
那封信是真货的哟。
…不过,就算叫战人相信也没用。
…因为人的六感,好像完全是天生的呢。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算什么。
魔女、恶魔?
是从谁那听来的…。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是从贝阿朵莉切本人那听来的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里亚那恶心的笑声,是越笑越大声。
…但是看着她的佣人们,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从装饰在门厅里的,肖像画里的魔女那、听来的。
像是在说正是如此似的,真里亚继续以她的怪声笑着…。
…真里亚,虽然我这么问是不识趣吧,就再让我问一次…?
昨天,交给真里亚那封信的是谁。
从贝阿朵莉切那拿到的,要我说几次你才会懂呢?
……是搞不懂吧?
是看不见吧。
是没法相信吧?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里亚突然在此,停住不笑了。
………战人。
还不明白?
贝阿朵莉切夫人是“有”的。
“有”的、………在哪呢。
都说了,贝阿朵莉切夫人,就“在”这儿。
……是啊。
现在一想,从刚才开始佣人们眼睛的焦点一直是有点偏移。
…我本以外大家是心不在焉,傻站着……但是并非如此。
在这房间中的,源次、嘉音、熊泽、…还有,真里亚四人,……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的背后……。
我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慢慢地把头转过肩膀,朝背后看去。
…当然,那里根本没有人。
这是我从刚才开始,早就知道的!
………但是,在这房间中的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把焦点重合在似乎是在那的人物身上。
贝阿朵莉切是活了千年的,伟大的黄金的魔女。
……但是,只能把自己的身姿给合上波长的人看到,只能向他们搭话。
…所以呢?
这是非常可悲的哦。
…所以,她非常讨厌被战人这种,天生没一丁点魔法灵感的人否定存在呢…!
………战人很幸运哟。
多亏了,昨天从我这拿到的护身符哦?
要是没把这带在身边的话,现在正是可以知道你是受了贝阿朵莉切的哪种诅咒的时候呢。
…战人可真是幸运呢。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啊~,那个蝎子钥匙圈吗。
我还觉得那个是便宜货纪念品还是别的什么来着呢,这么说它还真的是有效?
唧嘻嘻嘻嘻嘻嘻。要是没有这个的话,战人现在已经被当成活祭,脸被搞得稀烂的,倒在仓库中了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好幸运啊战人…!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
……是吗。
要是没有那个的话,我现在已经被杀了吗……。
为什么战人不相信有贝阿朵莉切呢…?
明明是“有”。
现在、就在那、看呀。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
喂、有点相信了吧。
快相信啊。
还要谢谢真里亚给你护身符哦…!
要是没有那个的话,战人现在就是在仓库里了。
作为交换说不定是有一个人能得救呢?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噗。
……我在此忍不住笑出声来。
虽然魔女什么的胡扯前面说的挺好玩,但是最后将军的一步,很可惜没有漂亮的将死。
哇~哈~哈~哈~哈~哈~哈~。
……那这就是完全的不行啊,真里亚?
是这样的话,对你就要有点不好意思啦,完全不行啊。
真里亚看着突然开始大笑的我,不再笑了。
我知道她是不知道我在笑什么,而感到不快了吧。
…………………………。
我、是想着可能会伤到你,才没说。
……那个从你那拿到的护身符啊,我、虽然是打算把它放在口袋里的。
但是呢,不知道在哪掉了啊?
……所以我到现在都没事根本不是托了那个护身符的福,那么我是理应已经遭到魔女的诅咒喽,可是到现在我都没一点事精神的很。
……抱歉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东西。
第六感?
波长?
魔法的灵感?
抱歉我对这种避邪防妖的东西是全都不信。
听班上的女孩说起灵感强啊弱的,是都会让我反胃!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拿了爷爷多少工资,但是给我好好记住,
要劝我信这种莫名其妙的宗教,可没那么容易。
……………战人少爷…。
…嘉音君你们要相信是你们的自由。
但是,我信不信,
永远
是我
自己来决定!
抱歉、在我亲眼看到前,我是不会相信有贝阿朵莉切之类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存在的…!!
我如连珠炮般的说了个痛快…。
然后真里亚又冷笑了起来。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那就这样吧…?
总有一天,像你这种,波长一点都合不上的人也可以亲眼看到贝阿朵莉切。
………马上就要,复苏了哟。
贝阿朵莉切。
……她和我约定过到了那时候,陪我说很多话陪我去玩哟。
…没必要去怀疑,也完全没必要去硬让人相信。
……马上就会,现身了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吃完饭后,既会有想去厕所的人也会有想去稍稍放松一下的人。
像我去厨房喝水一样,从客厅出去的人似乎并不少。
结果,夏妃伯母是同意了保证不会一个人行动,不远离客厅的话,就可以走出客厅,勉勉强强地把大家都要守在客厅里的命令撤回了。
毕竟十一个人从一大早开始一直关在同一个房间里的话,就连空气都会变的很浑浊。
…而且,多少是经过了点时间,这即是有大家已经从早上的打击里振作起来的原因,说不定也有危机感渐渐淡下来的原因。
……但是,在这大屋中有六个人被杀了的这件事是,毫无疑问的事实,所以谁都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所以,因这稍微一点点的逆反心理而去呼吸过走廊上的空气后,……在那一个人待着就害怕起来了,结果还是回到了客厅。
…这就是那个吧。北风和太阳的故事。
虽然硬是要把大家关起来是大家都会反抗,但是随大家喜欢的话又都会乖乖的回来。
人类是一种脾气别扭的生物。
………佣人们,整理清洗完餐具后,遵照着夏妃叔母的吩咐,乖乖地回到了客厅,坐在靠近入口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候差遣。
真里亚,就像玩完了魔女游戏似的,变回了我所熟知的那个纯洁无垢的真里亚,呜ー呜ー地念叨着。
…刚才的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是,一丁点都没能感到自己的背后站着个叫贝阿朵莉切的透明的家伙。
…但是,我从真里亚的身上隐约感到了,一丝魔女的气息…。
确实
小真里亚说起魔女的话题来是人都会变一个呢。
…昨天,在海边时战人君你不是也亲眼见过吗?
是说那个给蝎子钥匙圈的时候吗。
…不是,那种惹她不高兴了的感觉啊。
简直像是,双重人格似的。
啊~、有时候是这样嘞。
……像刚才谈起魔法阵时候的真里亚的样子,偶~尔是能看到嘞。
让人挺恶心的吧。
根据朱志香的话,似乎那个,唧嘻嘻嘻嘻嘻地笑的真里亚,是偶尔能看到的。
不过由于现在正是这种时候,再加上我是第一次看到,真是被她吓到了…。
那个是什么来着?
是真里亚的双重人格还是别的什么来着。
又或者是真的灵感特别强,被那类东西附身了吗。
…嗯~,我觉得不是这样。
战人君小时候有没这样想过?
想变成自己以外的别的谁。
人类,无论谁在刚出生的时候都是没有个性的。
但是在迎来成长期,产生出自我后,就会开始不允许自己没有个性。
想让自己身上有和别人不一样的什么。
…可是虽说如此,被强迫着在学校学同样的东西,过同样的生活的自己,是没可能得到和班上的其他同学们不一样的什么。
所以最开始的第一步就是违反规则,这就是大家常说的反抗期。
因为大家都守着规矩,所以想通过只有自己违反了规则来显示个性。
…那些嘲笑着自己周围尽是些幼稚的家伙,装坏的小子们,这么一看的话,也不过就是可爱小孩们在寻找自我而已。
……虽然我在挺了不起似的讲解了那么多,但是其实这些都是在照搬让治大哥说的。
我自己也是个以为装成坏小子是很帅的,丢脸的家伙…。
不过,这也是有现在正处于想靠这样来引人注目,吸引异性注意的年龄的原因吧。
成长期的根本里是有不想再当小孩子,类似于小鸡破壳似的冲动的。
知道小孩和大人的不同之处是什么吗?
年龄?
还是体格?
不是,是经验哦。
大人轻视小孩子们是因为小孩的人生经验比较少。
小孩子们说什么都会觉得可笑,是因为觉得明明什么都不懂,胡说什么呀而在轻视小孩哦。
啊~,这个我也懂嘞。
小时候,大人们总是喜欢把看透人生似的话挂在嘴边,喜欢摆长者的威风呢。
…大人不管小孩说什么,都回答些做人可不容易,等你进了社会就明白了之类的耻笑哦。
…不过,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对小孩子们来说被这样像是轻视着似的可是很来气嘞。
……原来如此。
是指有没有知识和经验吗。
…确实光是年纪大,是没啥好尊敬的。
这也就是说,在有着不想再当小孩子的冲动的那段时期里,会自然而然的很想有一个叫做和别人不一样的个性的。
如果不当小孩子,就是指知识和经验这方面呢?
…………原来如此,有别人没有的知识,算是得到一个“身份”(identity)吗。
我在上小学的时候,每当知道班上的同学都不知道的事,
和穿着、带着谁都没见过的东西时就会觉得自己变成了英雄嘞。
战人你也有过这种经历吧。
有啊有啊。
确实有过想有什么一技之长来秀出自我的时候啊。
…原来如此,这就是不再当小孩子,也就是成长期吗。
健全的成长期是,为了不再没个性,而促使自己去掌握别人没有的知识和技能的。
…这从社会学上来看也是很有趣的哟。
人因为讨厌没个性,而去掌握和别人不一样的技术。
由此社会才能以广泛的技术支撑起来。
…这达到神之领域的程式真是惊人啊。
不过,个性也有产生消极影响的时候呢?
比如班上的同学都在认真学习,那我就一个人偷懒不学习来引人注目之类的。
…说的ー,就是我自己啊。
对于在放学后给了那时的我一耳光的中学老师,我到最近才总算变得对他心存感激。
不过那时我也是有,想跳过谁都跳不过的跳箱啊,
想着让你们这帮成绩好的家伙们被套圈而在马拉松上竭尽全力的飞奔,的硬脾气啊。
…学习是没救了,至少在运动方面让你们好看,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
……原来如此,我也过了个健全的成长期啊。
男孩子,果然是倾向于身体这方面啊。
但是,同时期的女孩子,是比较容易倾向于精神这方面嘞。
……战人班上的女同学们里也有,老说些占卜啊灵感之类的女孩们的小团体吧。
啊ー阿ー、有啊有啊!
来打听完人的星座和血型后,“啊ー果然如此,呵呵呵!”
被她们这么笑还真是超来气的。
无论分到哪个班,都肯定在女同学中有,
喜欢占卜啊,按惯例还说些灵感强啊弱啊,感性怎么样啊,能看到看不见的东西啊,诸如此类的家伙呢。
因为占卜和灵感,学校是不会去教呢。
和男孩子不同,对于比较容易对内向性的世界感兴趣的女孩子来说,
这是比较容易找到自己的“身份”,自然而然的就会去感兴趣的类型呢。
跟男孩子进入成长期,就突然开始装坏反抗大人一样,
女孩子进入成长期,就会开始对这类东西感兴趣哟。
……不过我可不一样!
……也就是说,真里亚对神秘魔幻感兴趣是,作为她那个年龄的女孩子来说是并不稀奇吗。
…即使是认同了这些,…但是这真能解释清那个让人心里发毛的像双重人格似的现象吗…。
…………不,总觉得这么说是还算能接受。
就像刚才所说的那样,成为大人既是指,掌握了知识和积累了人生经验。
所以,为了得到这些,小孩子必须去学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成为大人。
…但是在孩子们的世界里不管现在还是以前,都蔓延着一种方便的妄想。
知道在说什么吗?
在漫画和动画里很多哦?
就是那个。
前世的记忆苏醒了啊。
被某种伟大的什么的灵魂附身了之类的。
啊ー,其他还有遗传基因觉醒了啊,
取回了被封印的力量和记忆啊,种类还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间是非常流行这些啊。
…为什么呢?
因为现在说的话里的关键词,全都可以让小孩子们幻想到自己也可以直接得到知识和经验哟。
即使是九岁的女孩,只要说出我被活了千年的魔女附体了,
就等于得到了一千零九岁的“身份”啊。
总之这就是说,对于懒得学习,
又想有别人没有的技能来耍威风,想被人吹捧的家伙们来说,这是非常方便的妄想嘞。
不用学习,轻松的耍威风。
……原来如此,小孩子的愿望就是这个啊。
还有,不想当小孩的愿望是,必定会投影出一个自己的理想形象,
这个理想形象变成了另一个人格的现象是并不少见的。
战人君你在家和学校里性格也多少有点不一样吧?
大概,很羞于把自己在家的样子,给班上的朋友们看吧。
因为学校的自己是投影了自己想变成的样子,而在家的自己是你本来的样子。
………也就是说,与其说分别使用不同的性格,
……倒不如说是想说人格的多重化是极其普通理所当然的吗。
喜欢神秘魔幻的女孩,就会把这说成是附体啊觉醒嘞。
老实说,性格变得让人寒死了的人都有嘞。
……男孩子里也有吧?
说什么“我生气了”,突然莫名其妙地变身成粗暴角色。
虽然他本人是觉得这很帅吧,但是看着的人都是寒的不得了嘞。
总而言之。
…你们是想说像真里亚这种岁数的女孩子,就算是露出刚才那种让人心里发毛的双重人格似的样子,
也是没什么好稀奇的事吗…?
简单的总结起来的话就是这样。
…“身份”是形成自我的关键一步。
如果去嘲笑这个的话,反而会使她把自己关进这个壳里。
所以,适量地顺着她是很重要的哦。
…所谓父母的包容力,就是指要完全接受这些哦。
……大哥,我都不信你还是独身了…。
感觉你孩子都已经上中学了。
………那么,楼座叔母也很清楚真里亚的双重人格吗。
很清楚嘞。
………这话只能在这说,楼座叔母是非常讨厌这个嘞。
一来是因为恶心,再者这样只会使她在班上越来越被孤立。
所以楼座叔母每当听到她说魔幻的事和像魔女似的笑时,一定会扇她耳光。
…因此真里亚在楼座叔母在场的时候,似乎是不会去说这些话嘞。
………刚才的那个是,进入成长期的女孩的,…类似于闹着玩的现象吗。
祈愿着想掌握和别人不一样的什么来脱离没个性的少女,对神秘魔幻和魔女产生了兴趣。
…然后,想要变成一个和幼小的自己截然不同的人,而产生出了真里亚理想中的魔女人格,分场合使用。
………虽然我开始时是觉得,这是让人心里非常发毛的现象,但是被让治大哥说明了一翻后,就感觉这是每个人都会走过的一条路。
……这事一直是我的秘密,我在幼儿园的时候,说了“地球的和平就由我们来保护了”,和坏小孩们一起结成了地球防卫军。
想起在“战斗训练”时连着喊EDF!EDF!的事时脸都会红啊…。
真里亚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在那,一边“呜ー呜ー呀呀”地以这年纪的女孩该有的笑声笑着一边埋头看着电视。
……但是她的内心里,沉睡着把她所憧憬、妄信的魔女理想化了的另一个人格。
不过这并没什么反常的,作为她这年纪的女孩子是,理所当然会有的现象…。
…………稍稍,安下了心。
刚才在厨房中因那怪异的经历而被吓到的心恢复了平静。
…如果没和大哥谈过的话,说不定我现在还妄想着看不见样子的魔女,正紧紧的跟在我背后而胆战心惊。
…可是,……刚才那事真的可以这么理解吗。
只是真里亚一个人的问题的话,还可以当成是处于成长期的女孩的任性妄想来处理。
…但是当时,源次、嘉音君,还有熊泽婆婆都在场。
他们谁都没有去否定真里亚的话。
………默默地,肯定着“有”贝阿朵莉切存在。
不知怎的,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
绘羽伯母主张没有第十九人存在,一口咬定这是牵扯着亲戚间那些乱七八糟的纠纷的内部人士的犯行。
另一方面,夏妃伯母主张犯人是潜伏在这幢大屋的外面。
这即是在否定内部犯行,肯定了有第十九人。
然后在厨房的真里亚和佣人们也肯定了有第十九人。
不过,他们认定的第十九人不是人类。
……因为他们所说的是看不见的魔女,正在进行着可疑的什么。
第十九人,是有、还是没有。
然后犯人是,人类、还是魔女。
不知道为什么,哪种说法都不能一笑了之。
…就连本该是最滑稽的魔女的说法都是。
……朱志香。
那个贝阿朵莉切,依我自己的理解是,大人们为了不让小孩子跑进森林里迷路,而编出来的吓小孩的故事。
…在这大屋里的人都不这么理解吗…?
…………嗯ー…。
我也和战人意见一样嘞?
我觉得这是父母为了让小孩子听话而编出来的愚蠢的怪谈。
……不过,无法否认在这大屋里是有不能把这说出口的气氛呢…。
……因为爷爷,公开明言了有贝阿朵莉切存在呢。
处于佣人们的立场是,没法去质疑。
藏臼伯父他们也不可能想和爷爷吵架,表面上是都认同。
……所以我觉得,大概在这大屋里,质疑贝阿朵莉切的存在,等于是触犯了某种禁忌哟。
和一年只来一次的我们不一样呢。
……是这样吧?
朱志香像是对大哥佩服不已似的长吁一口气…。
看来,大哥的见解似乎是说中了。
……就如让治哥所说嘞。
虽然大家肚子里并不相信。
…但是,表面上都承认有这个存在。
喏,这就像是承认神的存在似的气氛哟。
即使知道实际上没有,但是把这说出口来否定是挺不懂事似的气氛嘞…。
……那在佣人们之间又是怎么样的呢?
果然是因为雇主的爷爷说了她“有”,所以就统一了口径吗…?
呀…。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
……但是佣人们之间,是把贝阿朵莉切的故事,当成了某种怪谈哟。
…喏,昨天在海边纱音给我们讲过吧?
在晚上、巡视的时候,看到了挺吓人的什么的,诸如此类的话。
是说过啊,这类话…。
虽然那时候,为了配合不高兴的真里亚没去怎么注意,…但是她好像是说得非常认真呢。
……对了。确实是说过。
…确实是说过,和刚才在厨房里的源次他们说的类似的话…。
除此之外,还有见过飘舞在空中的鬼火和发光的蝴蝶的佣人哟。
……嘉音君和我说过,他以前在巡夜时见过这些呢。
还有,最近我们佣人之间的话题是,近来在深夜大屋中经常可以听到神秘的脚步声哦。
我们私下里都在说,这可能是隐去身形的肖像画中的贝阿朵莉切夫人在大屋中散步吧。
…还有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在巡夜时,也听到过貌似就是这个的脚步声。
……是啊。确实是这么说过。
这和刚才听到过的完全是在讲同一件事。
啊、…不过,没什么好害怕的哟?
贝阿朵莉切夫人是与老爷不同的另一位大屋主人。
所以不要害怕,据说只要带有敬意的话,绝对不会害你的。
可是,不带有敬意的话那就很可怕了吧?
…是的。
听说在我快来这工作之前,因从楼梯上滚下来腰部受重伤而辞职的那位、
好像说过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坏话。
所以佣人们在传,说他是触怒了贝阿朵莉切夫人吧…。
……不敬,触怒了她就会使自己受伤。
…也就是说,对佣人们来说贝阿朵莉切这个存在,
就跟捉弄了稻荷神,会遭到狐仙大人作祟般的有可信性吗。
确实,即使是到了人人都认为作祟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现代,…人们还是有点怕这种事,留着最低限度的敬意。
在造房子的时候,叫来神主举行向土地神显示敬意的仪式,这在住宅区里应该是很常见的。
…虽然心里说不定觉得这只是在浪费时间、浪费金钱,但是工匠们是说出不做这个的话肯定会出大事故,决不会去草率行事。
以区划调整什么的理由随随便便地把稻荷神社挪开的话,就会遭到狐仙大人的作祟,这些话也是时有耳闻的。
感觉以前在哪还读过这种事,占领军为了扩建机场,正打算把碍事的稻荷神挪开的时候,工人们一个又一个地因谜之高烧病倒了。
就算是在现代化的城市里也一样,林立着的高楼大厦把稻荷神社夹在中间,简直就像是一定要避开那个地方似的,这种景色即使是在东京都不算少见。
而且这也不只是日本特有的。
大概外国人让婴儿接受洗礼,也是与此类似的现象吧。
好像按照基督教的教义,虽然未受过洗礼的灵魂的罪是最轻的,但是这样是满足了下地狱的条件。
把水泼到婴儿的额头上只是会使他大声哭喊而已。
但是,费这么点工夫就可以让小孩子免于下地狱的话,父母们会很乐意的进行这场仪式吧。
……也就是说,即便是进入了处处讲究合理化的现代社会,我们还是没法舍弃,对某种信仰的畏惧。
…虽然这么说有点消极,但是这也可以说成是肯定了某种超常现象的存在。
在这个岛上,这就表现为对贝阿朵莉切这个名字的崇拜………,仅此而已吗…。
…那这就是说,
在这岛上,如果发生了无论怎么想人类都是做不到的事的话,这就会被归为是贝阿朵莉切干的吗。
………感觉纱音也说过。
明明锁好了门窗的锁,再来巡视一次的时候却开着啊。
明明应该是关了的灯却开着啊,明明应该是开着灯却没亮光啊。
……对了朱志香也开玩笑的说过,早上想出门时找不到书包也是贝阿朵莉切干的好事啊?
亏你还记着呐。
…虽然一般的话,会说成是小矮人藏起来的,但是在这个岛上这就成了贝阿朵莉切干的嘞。
反正,就是这种无聊的事嘞。
因为这大屋的房龄快到三十年了呢。
房龄这么大的话,多多少少是会产生些怪谈呀神秘的传闻哟。
就像学校的七个不可思议一样。
…………………就在这,
“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
哎?
………也就是说,在这个岛上是存在着,把人类做不到的事转换成贝阿朵莉切所为的规则。
人类做不到的事。
……人类有几人?
十八人。
…………也就是说犯人遵循了这个岛的规则,大声宣传着本次事件是魔女所为。
这也就是说,犯人非常非常地想把“这是第十九人干的哟”诉说给我们听。
…………(不爽啊/丒丒丒)。
太不爽了。
不爽、不爽什么啊…。
…………假如真有看不见的第十九人存在,那家伙又是想展示自己存在的话,
……换做是我,会在更完美的时机下手啊。
……完美的时机,究竟是指什么。
…啊~。
事件是发生在深夜到凌晨之间吧?
有的人讨论到了深夜,有的人在值夜班,有的人回了房间睡觉。
…无论谁的不在场证明都是含糊不清的,还处于有充分理由怀疑是内部犯行的地步。
让治大哥,也听绘羽伯母说过了吧?
内部犯行的可能性很高。
…嗯、……嗯。
…听过。
……也就是说,看不见的第十九人是实际存在的话,第一次事件的自我展示是失败了。
…呀,时间带本身就选错了。
要展示出看不见的第十九人,
只要可疑的人物不为零,就不能展示出自己的存在。
所以,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最含糊不清的深夜的时间带,
对第十九人的自己来说也是最含糊不清的时间带。
尽管如此,还是选了这个时间下了手。
……在这种时间犯下罪行的话,很明显会去怀疑是十八人中的谁干的。
…可是尽管如此,谁都说了把信交给真里亚自称是魔女的人不是自己,持着否认的态度。
也就是说,……想做出有第十九人贝阿朵莉切的假像的人,就在十八人之中,你是想这么说吗…?
这发想有够飞越的啊……。
…还是老妈的,房子的外面潜伏着可疑的家伙的说法更有可信性嘞…。
…难道战人,怀疑犯人就在这客厅之中吗…?
阿~。
…不知道是谁,想让我们承认有贝阿朵莉切的存在。
……没错,昨晚收到那封信时事件就已经开始了。
…虽说是既没证据也没根据…。
……但是把国际象棋盘反过来看的话,我的见解就是如此。
……发想飞越也该有个限度嘞…。
另类的推理小说读太多了吧…。
不过,这也是无法置之不理的观点呢。
……就算先不管有没有第十九人,
这个犯人毫无疑问是遵循了这个岛的规则,在着手做着什么。
……我在、刚才、听了战人君的话后,想起了一件稍微让人心里不舒服的事呢。
让人心里不舒服的事…?
嗯。
……还记得吗?
贝阿朵莉切的信里说了。
……贝阿朵莉切来收回利息。
然后利息就是,右代宫家的一切。
我和朱志香,回想起了昨晚真里亚朗读过的内容…。
…说过嘞。
确实是说过。
还说了利息的收回自现在开始进行,解开了黄金之谜的话,就会丧失这个权利。
…爷爷被授予了黄金,再兴了右代宫家。
也就是说,以黄金为本钱创造出来的一切全是贝阿朵莉切所说的利息。
……也就是说…,
………这玩笑开得过分啊、大哥…。
……难道说、右代宫家的一切,
…也就是爷爷创造出来的一切是指,
……流着爷爷的血的我们整个家族吗…!
那封信如果照这样理解的话,
…这次的惨案就成了贝阿朵莉切收回利息的正当行为。
…这样的话,事件还在继续着。
…因为利息的回收,还在进行着。
让治环视了一圈客厅。
……姓名里带着右代宫这三个字的人还有不少。
纱音和乡田被杀的事实告诉了我们,就连不姓右代宫的佣人们也免不了…。
打、…打算、
………把我们都杀光吗…。
…不过这有点奇怪啊让治哥!
为什么只杀了六个人?
明明可以杀更多的人。
搞不好的话,趁着我们睡着一晚上把我们全杀光都应该是做的到的。
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是因为特别条款啊。
…出现了解开黄金之谜的人的话,就会失去收回利息的权利。
……然后,信的最后应该有这么总结过吧?
…大家一起来解开爷爷的黄金之谜给我看看啊。
上帝啊…!
……总算是开始搞清楚犯人要传达的信息是什么了…。
也就是说犯人是在对我们说着“快去解开爷爷的碑文之谜给我看看啊”。
我自己也知道这是重叠了好几个有够飞越性的想象所得出的结论。
……但是,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并不全是由线连接起来的。
…未知的现象基本上都只是点。
……把这些点用线连接起来,我们才会渐渐搞明白。
线连接着的两点,距离越短就越容易理解事实。
…然后相隔的越远就越难理解。
因此这个距离可以称为飞越性。
…所以,如果连接着的距离很短的话,也可以说成是发想很狭隘。
发想和推理是不同的吗?
我只是在用不伤脑筋的想象在勉强搞清楚这个事件吗?
不、不对。
在黑暗中伸出手去摸索,这个摸索即是想象。
光是想象,就可以找出应该相连的两点。
…推理不过是把这两点以线连接起来的过程。
没有想象就没有推理。
……虽然我下的结论说不定是很飞越性的,…但是应该没有搞错。
靠想象的力量,在黑暗中找出线索。
……然后以推理的力量把线索连接起来。
…这就好比是把敌人的弱点找出来,然后对准弱点致命一击的前后顺序似的。
就算是飞越性的发想也好。
先找出弱点来。
反击的方法以后再找!
现在还是处于把要连接的另一点找出来的阶段…!
我暂时保留了有没有第十九人存在的问题,先向大家发表了,犯人的目的是否是想让我们来解开碑文之谜的假说。
虽然秀吉伯父对此显示出了极大的兴趣,但是夏妃伯母却认为这种看法荒唐无比,反对我的观点。
确实呐。
这么想一下的话那封怪信也可以说通呐。
俺觉得想到这动机的思路很不错呐…!
交给小真里亚信的人是谁这个先暂且不提呐。
呜ー!
有贝阿朵莉切ー!!
呜ー。
那从昨天开始看过好多次的,装可爱的鼓起小脸的表情,…一点都没法让人觉得可爱。
…感觉就这么去逗她的话,马上又会突然响起让人寒毛直立的笑声…。
…藏金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但是,妄信真的有黄金存在的犯人,为了得到爷爷的黄金,
想让我们来解开这个谜然后再来夺走,原来如此这个动机倒也有让人点头同意的地方。
可是,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一开始就专杀右代宫家的主要人物呢?
………有道理呐。
如果想让人把谜解开的话,先杀和金藏先生亲近的人物并非上策。
是呢…?
而且,要以这个论点来说的话,一开始就直接去胁迫爸不是更快吗?
比起让我们解谜,还是去问本人要来的快哟。
确实是如此呐。
…不过说到底,俺觉得对于一般的胁迫手段爸是不会开口呐。
如果是很清楚金藏先生性格的人的话,当然很清楚金藏先生不会屈服于一般的威胁吧…。
……爸是背负着拥有如此巨额财产的右代宫家的人。
到今天为止已经面对过了各种各样的攻击和威胁。
正因为爸把这些都战胜了,才有了今日的繁荣。
关于这我也是同感嘞。
我们家老小子会被什么威胁得任人摆步,连想都想不出来嘞!
…朱志香,用词太不礼貌了。
…………呜、
……对不起。
那么,………这种发想如何。
……呀,这也算是够飞越的吗…?
…我还有点犹豫。
飞越的发想就和弓箭一样。
…虽然很难命中,却是可以攻击远方的敌人的优秀武器。
……根据专家研究,古代战争的战死者中大多数都是以箭伤而死。
……在战争中并不是只射出去一支箭。
大量的弓箭一齐射出,然后以面来攻击敌军。……所以要连着射,一箭又一箭!
“以面来袭向真实…!”
犯人的目的是得到藏着的黄金的话,让我们来解谜是很没效率的。
直接去向设下谜题的本人问答案要省事的多。
………那么,这一切不就全都是,
…给爷爷的信息吗?
也就是说,本次杀人事件,是对爷爷的胁迫。
……这信息是在说不告诉我黄金藏在哪的话,就把你的亲戚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杀光。
被要求快去解谜的不只是我们。…连爷爷也一样?!
这么一想的话,爷爷的离奇失踪也可以说的通。
如果犯人已经杀了爷爷的话,从那被杀的六人的遗体的惨状来想,爷爷的尸体也一定会被化上变态趣味的妆并且为了夸耀而放在某处示众。
但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这就是说爷爷被犯人绑架了,正被关在某处?!
………怎么会…。
………难道说、怎么会……!
呵呵。
这话不是挺有趣的嘛。
…也就是说,爸被关在了某处,
被威胁着不把黄金藏在哪说出来的话,还会有人被杀哦?
这话到底哪里有趣,难以理解…!
虽然夏妃伯母神色惧厉,但绘羽伯母却只是在满不在乎似的微笑着。
……我觉得爷爷到这时间还不现身的话,基本上肯定是卷进事件了。
这么一想,对于战人君的假说也是不能置之不理呢…?
让治别插嘴。
……说到底爸究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最后见过爸的人是谁呐?
………大概、是我吧。
今天早上,因我家主人他们不见了而乱的一团糟的时候,想到他们说不定都在爸的书房里,
然后我去了爸的房间,在那和爸说了一会话。
………说起来,书房的钥匙还借着没还呢。
源次,这个还给你。
夏妃伯母取出金色的钥匙,递向源次…。
绘羽伯母一边看着钥匙,一边冷笑着…。
…喂、源次。
我觉得反正警察会彻底搜查遍爸的房间。
…不管藏着什么,横竖是会暴露出来的。
……这样的话不如就稍微早一点的,在这对我们说下也无妨吧?
…………您在说什么。
很简单哟。
………爸的书房是没有这把钥匙就不能从外面进去的密室哟?
我想证实一下这个定义。
爸的房间入口只有门一个。
还有就是窗户?
有别的入口没有?
……………没有。
从外面进去的入口只有门一个。
有没搞错哦?
没有什么保密着的暗门吧?
……爸不在此,右代宫家序列里排第一的就是我哟。
我是作为右代宫家的当主代理在问。
你给我在理解了这点的基础上来回答。
那房间除了门的入口外,还有别的入口没有?
……作为爸最信任的亲信的你应该知道哟。
夏妃叔母虽然在听到右代宫家序列里排第一时露出一脸心头火起的表情,但是她暂时没有开口,等着源次如何回答。
……我无法拭去心中那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为什么说暗门什么的啊…??
嘉音君和熊泽婆婆,你们如果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有的话就说有好了。
…不然的话,从现在开始某个人就会被逼上绝路了哟?
……假如有暗门的话,我的话就全是水中的泡影。
虽然绘羽伯母并没特别指出会被逼上绝路的人是谁,…但是不由得让我感到她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在指夏妃伯母。
……妈妈,…在说什么?
让治暂时别插嘴。
………到底是怎么样?
源次。
嘉音君。
还有熊泽婆婆?
有暗门?
还是没有?
源次、爸的书房改建的时候,应该是你在监督施工吧。
可不让你说不知道哟。
…………老爷的书房里没有这种机关。
肯定没有?
允许穿戴片翼之鹫的嘉音君呢?
……是的。
肯定没有。
……老爷的书房里没有暗门。
熊泽婆婆呢?
没、……没有、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和爸交情甚深的,南条大夫呢?
……我、也从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呐…。
很好!
听好了?
我要开始说了哟。
我要说的这事是非常单纯的。
我们都把头侧了过去,想听听得意洋洋的绘羽伯母要说的是什么。
…绘羽伯母像是要说出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似的,一脸得意的笑着。
最后一次亲眼看到爸的人是夏妃姐姐吧?
…虽然具体的时间忘了,但我感觉这是在今天早上九点不到时的事。
……姐姐、还记得吗?
我和你是在你刚从爸的书房出来的时候碰面的吧?
……哎、记得。
这又怎么样呢。
然后,姐姐第二次去爸的书房的时候,
是在找到哥他们的遗体之后吧?
为了向爸报告这事上楼去了书房,在那和我一起确认了爸不在。
………可是姐姐。
那时,你准备进爸的书房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呢?
………注意到什么?
…是指什么?
哎呀。
捡到过垃圾吧?
折叠起来的收据哦。
……感觉好像是捡到过这种垃圾。
这又怎么了…?
这收据是我到机场前,在小卖店买糖球时拿到的。
绘羽伯母,从手提包里取出了小小的糖球袋。
…啊~、那时买的糖的收据啊?
…但是妈,这收据和现在说的有什么关系呢…?
让治,再稍微安静一会继续听呐…。
秀吉叔父的表情稍稍有一点严厉。
…看来,他是知道绘羽伯母想说什么。
这真的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哟?
这决不是预料到了什么,
更不是为了给夏妃姐姐下套哦。
……其实呢、这张收据呀。
姐姐最后一次和爸见过面后从房间出来时,刚好在那碰到我的吧?
我就是在这时,把它夹在书房的门上的哟。
……如此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也就是说,在夏妃伯母捡到这张收据前,谁都没有开过门…?
等、等一下啊绘羽叔母…!
门上夹张收据一看就知道了!
有可能是爷爷外出时发现了这个,然后觉得好玩又把它重新夹了回去…。
朱志香慌里慌张地反驳。
…虽然话中所指的意思还很暖昧,但朱志香是听出来自己的妈妈正被渐渐扯上某种嫌疑。
当然,我为了不让人发现而折的很小哦。
但是呢,就算看到有收据掉下来,也不是没法正确的知道,夹在门上的哪个高度吗?
我在夏妃姐姐取出钥匙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
夹着收据的位置,连细微的一毫米都不差,就是我夹的地方…!
为、……为什么我要被你搞这种小孩子爱做的恶作剧,难以理解!
大、大概,我房间门上的恶作剧也是你做的吧!
……夏妃房间的门上?
…这事让人很不快,所以没说,
今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门的外侧,被人用类似于卷闸门上画的涂鸦一样的红色涂料搞了恶作剧。
就像是搔抓过似的恶心的痕迹…。
什么呐、这话!
为什么一直瞒到现在呐…!!
非常抱歉。
之后,因为接二连三发生了不少吓人的事,到刚才为止都没能想起来。
这种事我可不知道哟。
我说的并不是姐姐的房间,是在说爸的房间哟?
从姐姐确认过爸在房间里,到和我一起确认了爸不在的那段时间,那扇门一次都没有开过哟。
不通过门,爸是怎么从房间里出来的呢?
………我、…怎么会知道…!
我自己都想知道怎么回事!!
除了夏妃姐姐以外,还有谁确认过爸在房间里。
我最后一次看到金藏先生是在,昨晚和他下国际象棋的时候…。
…在吃晚饭前应该是一直在一起……。
还有没有谁在这之后的时间见过呐?
……………我。
昨晚的晚餐是我服侍的。
……是的。
我和纱音也在一起服侍左右。
到这时间为止爸肯定是在房间里呐。
…但是呐、夏妃姐姐。
没人的书房里门和窗不是好像全被锁住的吗。
……可是夏妃姐你却说,今天早上和爸碰过面谈了一会话呐。
……我、……我不知道大家为了什么搞得那么紧张。
…谁可以为我说明一下吗…。
爸、……爸爸和妈妈认为,
………夏妃伯母说的今天早上,和爷爷见过面,
……是谎言吗?
才、才不会说谎呢,妈妈是清白的!!
为什么要说慌嘞!!
朱志香!
我一直都在跟你说把措词改文雅点!
客厅一下子变得吵吵闹闹的…。
当中夹着客桌,绘羽叔母和夏妃叔母对峙着,让治大哥和朱志香对峙着…。……这究竟是怎么了啊…!!
到昨晚为止,是有不止一个人亲眼看到爸哟?
但是从今天早上开始,声称见过爸的就只有夏妃姐姐一个人。
……然后,我夹在门上的收据讲出了奇妙的事实。
…那么,这个点和点之间该怎么连接起来呢…?
绘羽伯母催促着我们大家一起来想象…。
……确实这个收据,可以算得上是某一种点。
…但是,这个点该和什么点来连接,怎么样连接都还不知道…!
如果去寻找绘羽伯母所期盼的答案的话,………那么就等于默认,夏妃伯母今早说的爷爷在房间之中,乃是谎言。
而这是被绘羽伯母的一时心血来潮识破的……??
莫名其妙嘞!!
为什么妈妈不得不说谎!!
不是根本没理由吗!!
……这个理由我也想知道哟。
但是呢,朱志香?
并不一定能说伪造爸在房间里是毫无价值的哟?
推理小说里偶尔也会有这种情节吧?
就是通过伪造生存时间做出不在场证明的伪证的那种手法哟。
这、这是啥呀?!
连听都没听过!!
…虽然还没有找到爸,但是按常理来想,爸已经被杀了这么想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样的话,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发现尸体。
…到那时候,如果死亡时间也被巧妙伪装的很好的话,夏妃姐姐就可以有不在场证明了哟。
……明白吗?
大家?
…今天早上,夏妃伯母确认过爷爷在房间里的话其实是谎话,…那时候爷爷就已经死了?
…然后,她把遗体转移到了某处,在那将之伪装成了是在此刻被杀的假象。
……然后,去和大家待在一起,准备好不在场证明。
……然后,说出听到了谁的惨叫声! 飞奔出去,和大家一起成为第一发现者…,是指此即为夏妃伯母的剧本吗……?
荒唐至极。
推理小说归根结底不过是娱乐小说!
老是读这种东西,才会想出这种不谨慎的发想!
没错嘞!!
就算在死亡时间上稍微搞点鬼,警察来验下尸不就会马上被揭穿吗!!
在古典世界里是怎么样先不提,在现代日本真觉得可以用这种手法吗?!
太反常嘞?!
……是这样吗?
今天早上,南条大夫看了去世的那些人的尸体后,估计的是一个含糊不清的死亡时间哟?
验尸结果,非常容易受环境和个人体质不同的影响哟。
是会有几小时误差,非常不精确的哟。
而且伤脑筋的是,必须等到明天才有警察来做科学性的调查。
要精确检测出正确的死亡时间什么的,即便是朱志香所说的现代日本,也不是那么简单哟?
是吧,南条大夫…?
…………验尸,是经验和悟性缺一不可的,非常难的工作…。
据我听说误诊率也是非常高的…。
确实,出现仅仅几小时程度的误差,是非常有可能的呐…。
…可是在不在场证明的世界里有几小时就足够了!
不是古典的手法!
是有充分理由可以拿来用的手法呐!
……夏妃姐。
俺们,不是想怀疑你呐?
正因为没怀疑,所以才希望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呐。
要我证明什么清白!!
今天早上,我确确实实地见过爸!!
然后领受了去将片翼之鹫铭刻于心的言词…。
……你连这句话也要否定吗!!
仅此是绝对无法原谅的!!
连爸对我说的话都要否定是绝对无法原谅的!!
……又或者是,爸的遗体不会被找到吗?
一般失踪的话要过七年才能宣告死亡。
让余命没多少的爸,再延长七年的寿命独占爸的财产,这可真是何等巧妙的好计策啊!
不、不能再当成没听到了!!
再说下去,我是不能置之不理了!!
我是右代宫夏妃!!
尽管我没资格把片翼之鹫穿戴在身上,但是它牢牢地刻在了我的胸中!!
你对着作为当主继承者藏臼的妻子,代理他职责的我何等的大放厥词!!!
什么?
要用这把枪射我吗?
好啊?
你就开枪吧?!
反正,你是想不出借口郁闷的不得了吧?!
下手啊,用暴力来隐瞒真相,给我看看呀…?!
你……,这个!!!!
夏妃叔母举枪并不是打算威胁她。
但是,她被绘羽伯母诱导着似的,摆出了要开枪的姿势!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朱志香和源次当然是会插进来劝架。
…太太,请您息怒……!
妈妈没有说慌!
这种话就当耳边风好了!!
……冷静点呐,夏妃姐。
只要发下誓说爸确确实实是在房间里不就好了呐?
不就是这点事而已吗,为什么激动成这样呐…?
…也、…也是啊。
夏妃没有说谎。
不就是仅此而已吗…。
所以我希望你说明一下哟。
爸是怎么从房间里不见的。
…窗户是从里面牢牢锁着的。
门也是一样哟?
……夏妃姐姐你要说今天早上肯定见过爸的话,
…那么夏妃姐姐不为我们说明下,爸是如何从“没有开过的门”的密室里消失的,可不行啊。
不说的话,那么姐姐果然是变成在撒慌哦?
你这个人啊,要愚弄我到什么地步……!!!
想反驳的话,请你务必说来听听?!
对了,你现在就在这解释清楚给我看看?
这么做的话,我可以为怀疑了你而道歉哦。
爸是怎么从书房的密室里出来的!!
这种事无法说明,而且无需说明!!
是吗?
那么我来为你说明一下哟?
因为这是对我的立场和姐姐的立场都好的,非常相亲相爱的说明哟!
……我相信姐姐说的,今天早上的时候爸在房间里哟。
但是,之后再把门打开的时候爸不见了。
到这为止是没有异议吧?
你说的话,我再也不会侧耳去听了!!
闭上你那轻薄的嘴!!
我的推理是这样的哟?
从门进出的只有姐姐,这我两回都有确认。
并且这张收据也在为此作证!
可是尽管如此爸还是从房间里出去了的谜的答案是什么呢?
窗户哟!
是从窗户出去的哟。
……夏妃姐姐是从三楼书房的窗户,把爸推下去摔到里院里的哟!!!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这个家家家家家家~伙!!!
太太,请忍耐…!!
绘羽夫人…,请不要再说了……!!
之后,倒在里院里已经死了的爸的遗体,
是在夏妃姐姐说要检查遍大屋内门窗的锁,从客厅出去的时候,搬到哪去藏起来的哟!
大概,在那时也做了伪装死亡时间的手脚吧?!
……把藏臼兄他们的事件,和昨晚贝阿朵莉切的事件包括在内!
都是很容易让人觉得夏妃姐姐可疑呐…。
说真的俺也不想说这种话。
…但是,已经摊牌了那也是没办法了…!
拜托呐,夏妃姐!
请你无论如何为俺们证明一下你的无辜!!
不这么做的话,俺们也不得不去怀疑你…!!
为什么我!!
我、右代宫夏妃要受这种侮辱~~~~~~~~~!!!
……………哼。…看来该说出来的意见是全到齐了。
嘿嘿嘿嘿。
…不行啊,(完全不行啊?/丒丒丒丒丒丒)
绘羽伯母哟。
…什、…什么不行啊,战人…。
朱志香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仰头看着我。
绘羽伯母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表情。
……完全不行,是指什么?
战人君。
说来让我听听哟。
只从一方面来看,才会越想越觉得只有可能是夏妃伯母干的。
…我并不是在拥护夏妃伯母,但是这种虚张声势的“将军”,可不管用啊。
我觉得以收据为轴心的推理还算过的去。
思路还算不错。
但是,我来评分的话,顶多打65分。
答案就写这的话,放学后是要留下来补习的啊?
嘿嘿嘿!
…哎呀、那么,依你说是如何打破门上收据的封印,让爸失踪的呢? 除了我刚才说的方法以外!
绘羽伯母的见解确实很有趣。
还有,如果断定除了这个方法以外没有让爷爷失踪的别的方法的话,
确实是可以断言最后一个亲眼看到爷爷的夏妃伯母是“黑的”吧。
但是,只要还留着夏妃伯母是无辜,被冤枉的可能性,就不能去断言就是这样的!!
……哼~。那么战人君,除了夏妃姐姐以外是谁让爸失踪了呢?
只有可能是姐姐哟。
我的收据已经证明过这点了?
从夏妃姐姐第一次去书房。
到和我一起第二次去书房之间的那段时间里,书房是个完全的密室,在密室开封后已经失踪了!
这要说夏妃姐姐不是犯人的话,那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花招?!
所以说是65分,绘羽伯母。
那么我就在此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了?
不是去想如何从外面让爷爷失踪。
而是去想爷爷如何从内部失踪的。
门上夹着收据所以门没有动过。
窗户虽然可以出去,但是不能从外面锁上,而且绘羽伯母到书房的时候是确认过窗户是锁着的。
所以也不是从窗户。
此时书房确实是个密室。
这个没办法,只能承认!
但是,书房不可能永远是个密室。
解开了收据的封印的话,就可以用门出去就可以脱身。
…也就是说,不是去想夏妃伯母如何让爷爷失踪。
…而是去想,爷爷是如何从书房脱身的!!
爷爷的书房,不只是个一般的书房吧?
按源次所说,从厕所、厨房到卧室啥都有,比的上一个小家了。
……假如,爷爷躲在床下面的话,你们就会以为他从房间里消失了吧?
绘羽伯母,你也没去检查的这么彻底吧?
然后你们就以为爷爷失踪了回到楼下。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收据了!
也就是说,爷爷在这房间是密室的那段时间里一直躲在里面,
然后等绘羽伯母你们来这房间转了一圈出去后爷爷才从里面出来的,用这种方法就可以打破密室!!
这、算什么呀!
为什么爸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一定要想从房间里脱身呢?!
荒诞无稽也该有个限度哟!
啊~,可能是荒诞无稽吧。
但是,即便如此这还是证实了夏妃伯母有说不定是被冤枉的可能性。
绘羽伯母的收据逻辑不是完美的。
以国际象棋来说的话可以算是将军。
但是,不算将死!!
然后,我最不爽的是,
绘羽伯母你这种逼迫着夏妃伯母解释,解释不了就断定她是“黑的”的强硬逻辑!
这要是硬让它通过的话,就让我右代宫战人,
在此再翻一遍国际象棋盘!!
绘羽伯母,这可是以你的逻辑哟。
……你现在必须在这给我解释清楚,你和秀吉伯父昨天不是在杀害了老爸他们六个人之后,若无其事地返回宾馆的…!
这么逼着夏妃伯母解释的你。
当然能够,证明出自己是清白的吧?!
爷爷的全部遗产都会滚进你腰包的,绘羽伯母哟!!
没、没错嘞,绘羽叔母不是也很可疑吗!!
要说妈妈是最后一个亲眼看到爷爷的人所以很可疑的话,
绘羽叔母不也是最后一个亲眼看到爸爸他们的人吗!!
就如战人所说嘞,证明出不是你们所杀的,来给我们看看啊!!
………我也觉得,妈妈的推理稍微有点因急功近利而马失前蹄的感觉。
……关于收据那部分,倒确实是个重要的提示啊。
不过就和战人君所说的那样,这个是没法断定出夏妃伯母或别的某人是犯人的。
……我们每个人都同是嫌疑人。
没有光是责难夏妃叔母一个人的理由。
心高气傲的爸,会趴在地板上躲在床下面?
你们觉得这种胡言乱语说的通?!
绘羽叔母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你先把这解释清楚!!
把是谁杀死那六个人,怎么杀的,还有能证明出与自己是无关的证据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咳哄、
咳哄咳哄咳哄咳哄、
咳哄、
咳哄!!!
呜ー、咳哄咳哄咳哄!!
咳哄咳哄!!
咳哄咳哄咳~咳~!!!
小姐…、小姐…!!
朱志香突然咳得停不下来。
虽然我以为她是因为喊叫得太有气势而呛着了,但是她却咳了很久显得真的很痛苦…。
朱志香还在那咳嗽着,连人都趴到了地板上咳个不停…。
朱志香…、坚持住…!!
南条大夫…!
…朱志香,吸入器、快。
……不用了,我有带着。
南条大夫从放在沙发上的自己的包里取出了支气管扩张剂的吸入器,交给了朱志香。
……说起来,六年前朱志香有时突然开始咳得很厉害的时候,也是要吸药啊…。
不过,朱志香这么痛苦的样子,在六年前是看不到的。
……大哥,朱志香的哮喘有这么厉害吗…?
是在最近几年大幅恶化的…。
没事的时候还可以…。
一到突然发作时就咳嗽得停不下来。
咳哄~咳哄~!!
呜ー、咳呼~咳哄咳哄咳哄!!
咳哄~咳哄~、咳哄~咳哄~!!
……小姐,药来了。
………请…。
……………嗯、…。
……咳哄~咳哄~!!
朱志香从嘉音君的手中接过吸入器,以熟练的动作吸着。
…虽然刚开始时她觉得喉咙似乎有点痒,但是渐渐地好了起来…。
没事吧,朱志香…。
吓死我了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替我担心嘞…。
虽然朱志香全身大汗淋漓忍不住地大口呼吸,但是突发性的哮喘发病看来是稳定下来了…。
这么一忙,刚才那险恶的气氛也被完全搅混了。
不过,这也好。
……根本没必要去做像这种互相煽动起猜疑心的讨论。
现在一想,或许互相寻找不在场证明、找犯人,也是根本没必要的。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我们是无力的市民啊,到了明天警察就会来了,他们肯定会用最先端的技术进行彻彻底底底地搜查,会为我们抓到犯人和解开所有的谜…。
…………确实是如战人君所说吧。
…就跟夏妃姐姐很可疑一样,我们也无法抹去自己的嫌疑。
这确实在现在是讨论不出个结果来呢。
…只用等到明天,全交给警察来办就好了哟。
………不过,战人君你不也是很想知道吗?
犯人是谁。
…你不也在为了让他尝尝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即使是早一秒也好的想知道是谁吗?
………我不否认。
做了如此“好事”的混蛋,连一天都不想让他逍遥在外。
……不过,虽说如此,我并不想怀疑十八人中的谁。
虽然刚才那么说过,但即使是绘羽伯母,我也是不想怀疑的。
…对我来说绘羽伯母是,风趣的经常让我很开心的最棒的伯母。
……我不想和伯母,如此的争吵。
无论在场的谁都是不愿意见到这种情景的。
………是吧?
大家。
………………我想的和战人君一样。
…毫无意义的争吵呢。
……大概,因为从早上开始就那么多人一直挤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大家都积了不少压力吧。
……是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虽然不是说了就管用的,但是请大家尽量放松下神经…。
……………绘羽。
俺们是不是也该让头脑冷静一下呐。
…关于收据俺觉得,确实是解开爸失踪之谜的重要线索呐。
等警察来了跟他们说吧…。
…是呢。
…是的。
关于收据那件事,我是一不留神就得意忘形了。
……确实光是怀疑夏妃姐姐是不公平呢?
我们也都一样有嫌疑。
……但是,战人君?
收据一事儿,可是真的哟?
不要把这,…忘了。
而这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再去好好想一想哦…?
…………………。
………………………………。
绘羽伯母和秀吉伯父站起身来。
好像打算从客厅出去。
结果,我们像这样玩推理游戏是没任何意义呢。
反正警察会来解明一切。
………没错。
就算我们不玩推理游戏,等台风过后,…热闹的海猫们回到码头的时候,事件就会自己解决掉。
没错。这种事件,想一下的话可真是无聊透顶。
……一定都会在(海猫鸣泣之时/丒丒丒丒丒丒)解决的。
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
…夏妃姐姐也不想再看到我的脸了吧?
我也一样哟。
…姐姐好像是为我们不用回宾馆也可以过夜,而准备了客房吧?
那里既有浴室也有厕所,门也可以用链条锁锁上。
还有床可以躺一会,我家主人也可以不用和小真里亚争抢频道安心看电视呢。
………………………………。
……随你喜欢吧。
…不过,…千万小心。
谢谢,姐姐。
…然而你是在多管闲事。
姐姐请你监视好大家哦?
因为犯人就在这房间之中。
…还有姐姐也不要忘了,你自己也被监视着。
………临走前要喷的台词,已经喷够了吗。
…哎、够了哟。
………回见,夏妃姐姐。
……源次,到晚餐的时候来叫我们。
到那时候前,我们就锁上链条锁一步也不出来了。
………………………。
……源次、嘉音。
把两位送到客房去。
不用了。
送羊回家的大灰狼可很讨厌呢。
倒不如说,我们到房间前谁都不要从这屋子里出来反而能让我安心哟。
………让治,走了。
……………我留在这和大家待在一起。
让治…!
犯人就在这房间里。
你打算待在这…?!
……从这房间里出去,…就等同于在怀疑亲戚里的谁。
…我不信,……亲戚里面有,会做出那么恐怖的事的、人。
让治…!
……老公你也说说他…!
………让治也已经是,男子汉了呐。
…让治的仁义让他说出不从这房间出去的话,那也是该尊重他的想法呐。
就随他喜欢吧…。
…爸爸…。
绘羽叔母和秀吉叔父走了出去。
送别他们的言语只有雨声。
客厅渐渐被杀气腾腾的空气包围了…。
看了下钟,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黄昏。
………我们为了那搞不出个结果来的事,争吵、讨论、思考了那么久吗…。
正当我心中变得厌烦不已,挠着头时,
……与真里亚四目相对了。
我还以为她一定是在埋头看电视呢,稍稍吃了一惊。
……现在的话,我相信。
呜ー…?
信、杀人全是,贝阿朵莉切干的。
…不,倒不如说算我求你了,出来自报姓名说就是这么回事吧。
………让这都变成第十九人的所为吧。
不这样的话,不知道我们这十八人要不得不互相猜疑到什么时候…。
…这样的话还不如去相信有第十九人…。
…………………………。
…不用开窗开门就可以把爷爷带到外面去,这对贝阿朵莉切来说是小菜一碟吧…?
真里亚,轻吐一口气后低下头,……然后把脸抬了起来。
…………是这样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在魔女面前门的锁是一点都不管用哟。
……贝阿朵莉切72柱全都精通。
33位的噶普给予她的就是把想要转移的人瞬间搬运到想要转移到的地方的力量哟。
…对她来说,无论把人类关在什么样的密室里,她要带出来是一点都不难的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魔女真厉害啊。
……拜托了,如果还想下手的话,绝对要做个人类没法做到的,
……好让我相信有第十九人,
……不、魔女的存在。
……………………………唧嘻嘻。
……好哦。
碰到她的话,就替你转达哟。
混蛋…。从刚才开始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认为有第十九人时,是否定了这个结论;去相信只有十八人时,又否定了只有十八人的结论。
明明希望除了十八人以外有别的人,但是又不去承认有第十九人。
……也就是说,明明超过了十八人,却不到十九人。
……在这片宅地里的人数是,19>X>18。
也就是说,人数无法以整数来表示。
……但是,用小数点是不可能的。
人的数量只能用整数来表示。
…可是,19>X>18。
为什么会有不到一的小数…!
这也没办法啊。
…因为这第十九人是(看不见的不可视的存在/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所以,用只能写成整数的人数来表示是,
魔女是看不见的。
因为贝阿朵莉切没有身体。
所以,看不到。
有第十九人,还是没有。
有魔女,还是没有魔女。
19>X>18。
…魔女就在这X之中…!
绘羽伯母他们走后,房间里依然留着让人很不舒服的空气。
光是思考谁是犯人,就等同于是在怀疑大家中的谁的气氛蔓延开来,…感觉讨论事件本身成了禁忌似的。
所以,大家都闭口不提任何关于事件的看法。
……但是,如此一来脑袋里是毫无疑问装满了这些事。
由于不能吐出口,大家的脑袋都快被撑破了吧…。
总之客厅在表面上是,恢复了平静。
虽然一切都是那么稀里糊涂。
……感觉雨势似乎小了点呢。
呜ー…?
还是下的很大呀。
呜ー…。
就算雨停了,也没有船可以从这岛出去啊。
…船到了明天,要是马上来就好了。
洋馆度假已经度腻了,嘿嘿嘿。
妈妈、明天,船什么时候会来啊。
本来的话,回去的船是在今天三点来这的。
他们也在不久前向这打过电话,想说下台风过后再来吧,可惜不凑巧、电话不通呢…。
……不过,对方也是不会像小孩子一样办事的。
因为告诉过他们这是用来接送贵宾的,
所以估计会在明天的一大早,大概…,
九点左右就会来吧。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看了下钟,刚刚过了七点。也到了肚子开始饿的时候了啊…。
在厨房里,熊泽正干劲十足地做着晚餐。
一盘盘并排着各种各样的菜肴,虽然比起乡田的艺术料理要逊色很多,但也是足够丰盛了。
这正是出于熊泽希望通过用餐,能让大家郁闷的心情稍微好一点点也好的,对大家的关心。
虽然熊泽的厨艺远远不如乡田那样的职业厨师,但也决不是很差。
…倒不如说,出自从小在鱼村长大的她的手的朴素的料理,有时能受到盛评呢。
嘉音一边听着熊泽的指示,一边把她烹饪完的料理盛在盘子上。
虽然嘉音有时也在厨房帮忙,但是由于作为工作任务分配他去厨房的情况很少,所以虽说很努力,但动作略显稚拙…。
嘉音自己也知道没有盛好,脸上的表情稍微有点阴沉沉的。
但是熊泽并不介意对着他微笑道。
呵呵呵,盛得很漂亮呢。
嘉音君也做得很不错哟?
……………如果是纱音姐姐的话,
…会更漂亮…。
嘉音盛菜的手稍稍停了一会,垂下了头…。
平时一直在帮忙熊泽做饭的是纱音。
…嘉音今晚,取代了她的岗位。
……然后,嘉音想起了纱音的面影和她凄惨的死状,表情都扭曲了…。
…………现在先把这事忘了吧…。
源次一边走了一步棋一边关心地向嘉音搭话。
…源次是受了忍不了客厅郁闷的空气而逃出来的南条之邀,而在和他下国际象棋。
………是。
……现在,先忘了。
…嗯。
这就好。
源次故意没把脸转向嘉音说着。
…这是因为源次知道或许对于现在的嘉音来说,自己的眼睛被谁看着是反而会更难受。
南条也想到了这点,强忍着不去说随随便便的安慰话。
……金藏先生,到底是去了哪呢…。
……没出事就好了…。
………不知道。
…只不过、我觉得这全都是老爷所希望,所计划好的。
……然而去胡乱猜测这个,是不合服务于老爷的家具的身份的。
…源次你不害怕吗…?
我感觉今晚,或许还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心里很怕呐…。
…………没有任何事好怕的。
…因为我只是,侍奉着右代宫家而已。
南条“呼”地一声从鼻子里长吁了一口气后,下了已经仔细想好的一步。
…南条稍微感到有点奇怪。
……难道,源次觉得自己是局外人吗。
现在,在这大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想不出个头绪来。
…但是,也绝对没法排除这全是金藏一手策划出来的可能性。
…把这个岛比做一盘国际象棋的话,下棋的人就是金藏,下到现在,有六个人的棋子倒下了。
……源次是不是以为,只有自己是处于棋盘外侧所以是安全的,而根本不担心呢。
南条这么想着。
……在这国际象棋盘上,是不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例外,所有人都作为棋子摆在上面呢。
……是不是就连最受金藏信赖的源次、…岂止、以是金藏的唯一好友而自负的自己都不过是,…摆在这国际象棋盘上的棋子而已呢。
………源次。
…我今晚真是很怕啊。
……从心底祈愿可以太平无事地迎来明天的早晨…。
绘羽他们去的客房,是在宾馆建成前时,让来宾住宿的房间。
所以它也是直到几年前,每到亲族会议的时候就要蒙它照顾的,熟悉的房间。
这间房间和旅馆饭店的客房一样,卧室里带着厕所洗澡间,只是同样守在里面一步不出的话,这儿要比客厅舒适得多。
果然,自家人独处是可以放松神经呐。
……其他的各位,也是去闭守客房锁好门户为好呐。
夏妃姐姐在那自以为了不起地说过不准从房间出去。
谁都没法跟她顶嘴吧。
那人,因为一直都在吃“冷饭”,所以哥一死就以为自己的天下终于来了而得意地干劲十足哦。
…真是有够,厚颜无耻的。
…也、别这么说呐。
夏妃那样也是在很操心卖力呐。
你也不用,这么针对着她呐。
………刚才收据那事也是,说到那地步是说过头了呐。
……可~是。
那时候不说的话,就没机会说了哦…。
绘羽一边可爱地鼓起脸颊,一边坐到了躺在床上看电视的秀吉的旁边。
不过,…………我们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独处了呢。
是呐。
想来,俺和你都已经老了呐。
从让治出生后,这呀那呀的全都只是一瞬间呐。
…真的是一瞬间呢。
……我们是不是太急着,生小孩了呀。
绘羽的眼睛像是在望向远方似的。
……对了,那时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哥藏臼自结婚后一直都没能得一子。
和夏妃结婚已经六年了,还是看不到一点怀孕的征兆,金藏对此非常不满。
自己反正是结婚了就会失去右代宫家的户籍,生不生的出当主继承者根本无所谓。…当时是这么想的。
然而,某一天。……我听到了上天的启示。
……又或者是,利欲熏心的自己听到了恶魔的低语吗。
如果自己先生出继承者的话,不就可以保住右代宫家的户籍了吗。
…如果得手的话,右代宫家不就变成由自己来继承了吗…。
把这事和秀吉一商量,他就连声说好马上点头同意了。
……这并不是因为,秀吉也有利欲熏心的想法。
…对于没有亲人的秀吉来说,这是个可以再一次感到自己有亲人,重温忘记已久的亲情的机会。
所以,结婚后用谁的姓的问题上他根本无所谓,爽快的点了头,愿意以右代宫的姓入籍。
虽然要说服金藏并不简单,但是绘羽作为女儿对金藏的性格了解的不得了。
……所以,算好了金藏对夏妃的不满最高涨的那一刻,漂亮地让他认可了迎进婿养子。
……金藏或许是在赤手空拳发家起来的秀吉身上,看到了某些和自己重合的东西吧。
马上就喜欢上了秀吉,认可了入籍…。
总有一天要让,让治成为右代宫家的继承者。
这股念头使我精心培育着让治。
也算没白费心血,让治现在已经成长为到哪都不会丢脸的出色青年。
…所以,我不允许他对区区佣人的纱音怀有恋慕之情。
……所以,在因纱音死了而婚约无效的时候,……我因这凄惨的事件而受到刺激的同时,也在为宝贝让治不会被区区女佣夺走而放下了心…。
………………。
………我,
………从以前起就讨厌,藏臼哥。
自以为了不起,摆臭架子。
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当主地自鸣得意。
……所以,我想报这一箭之仇。
…不过,这只是小时候的想法而已哦…?
但是,结果这想法,……几乎支配了我整个人生。
光是这样那还算好!
……这想法,把你和让治都卷了进来,利用了你们。
…………绘羽,别这样责备自己呐。
秀吉坐起身来,抱住了绘羽的肩膀。……温暖的包容力传到了绘羽心里。
…俺早就已经到了,人生的中转站。
…但是呐,俺一次都没有后悔过到今天为止的生活。
一次都没有呐。
………俺觉得和绘羽一起,才获得了别的男人根本尝不到的快乐的人生呐。
……是你再一次的教会了因战争失去亲人的俺,什么叫家人的温暖。
所以俺很感谢右代宫家,俺把这当成俺唯一的家。
………俺和你一同走过的人生,没有一点点是虚度的。
到今天为止,真的是快乐的人生呐。
……谢谢,
……老公。
绘羽低下头,那脸埋在秀吉的胸中…。
……绘羽这副多愁善感小鸟依人的样子,无论客厅中的谁都没法想象到吧。
该说谢谢的是俺呐。
和你一起到今天,一天都么有后悔过!
………………我也是。
能和老公在一起,…太好了。
让治也已经是出色的大人了。
他已经成了不用俺们看管,也会漂漂亮亮地完成工作的男子汉了呐。
……要不。
正月时舒舒服服地去马尔代夫过如何呐。
就俺们两个自家人。
……不要哟。
不是毎年都在说为了给贺年信回礼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嘛…。
光是下个正月不回呐!
看了贺年信后。
啥都不回,只对下信封上的对奖号码。
希望今年能中台大彩电呐!
不~要~…。
我可不想在马尔代夫一封封对过来…。
那,对奖也不对了!
……就俺们自家人舒舒服服地,稍微重温一会让治出生前的新婚生活如何呐。
………嗯。
…这样的话可以哟…。
马尔代夫好像是个好地方呐。
啥都没有的岛边环绕着美丽的珊瑚礁和水上别墅呐…。
……那什么时候去,重温新婚生活呢…?
工作告一段落后马上就去呐。
虽然还没问过旅行社还说不准,但大概、在除夕前可以,
不用。
………就现在、
…马上开始好了。
像是在抱怨,又或者说像是在撒娇似的,绘羽翘起了嘴唇…。
充满房间里的只有,秀吉放着不管的电视新闻里的播报员的声音,和不解风情地敲打着窗户的雨声…。
“咚咚”地敲过门后,源次走了进来。
………太太。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还是在这里,用餐吗…?
…哎。
推到这里来。
南条大夫还在厨房里吗?
…………是的。
他说了想仔细考虑会下一步。
…请您放心,其他佣人们和他在一起。
源次的国际象棋棋术可是高到,可以做爷爷的对手嘞。
好像比南条大夫还要厉害哦?
…是这样啊。
从前也和我下过棋呢,那时是让我赢的吗。
真里亚,马上就要吃饭了哦。
不过,真亏你看一天电视都不腻呐!
呜ー。
平时都是看好久电视所以没关系。
呜ー。
嗨ー,小真里亚是“电视儿童”呢。
要吃饭了,不把桌子清理干净可不行嘞。
桌上残留着,从真里亚的笔记本上撕下几页,大家一起来画的绘画大会的残骸。
朱志香开始利索地收拾着。
……不过,大家还都有绘画才能呐。让我吃了一惊。
……源次。
也去叫一下绘羽他们,问下至少是吃饭的时候要不要一起。
……虽然反正是会被拒绝吧。
…遵命。
爸之后是绘羽吗…。
右代宫家的餐桌真是没法所有人都到齐呢。
夏妃又感到头开始疼了,轻轻地按住了太阳穴…。
厨房离客厅并不远,所以来回都是源次一个人,但是客房就稍微有点远了。
再加上还被夏妃嘱咐过不要随便一个人行动,就在刚才,南条也告诫过了心里再多一点危机感比较好。
…所以源次带领着嘉音,两个人一起去了绘羽他们的客房。
源次“咚咚”地敲着门。
……绘羽夫人、秀吉先生。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源次等了一会,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源次先生,……这是。
嘉音指着门的下面。
……在那插着西洋风的信封。
从下面插进去,一般来说是房间外的人对室内的人留下信息,放在那等室内的人来取吧。
…所以,这是给绘羽他们的私人信件,不是佣人们可以去感兴趣的东西。
…然而,这西式信封,……却正是昨晚,真里亚拿出来的让大家都吃了一惊的,金藏的信封。
…………………。
…没错。
是老爷的信封。
……或许是,
…………。
就算信封是金藏的,……但昨晚真里亚朗读的那封信的主人并不是金藏……。
源次加重力道地反复敲着门,大声喊着。
绘羽夫人。
绘羽夫人…!
我是源次。
您在里面吗?!
请您回答一下,绘羽夫人…!!
然而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在去叫客人用餐时,偶尔是会有客人睡的很熟起不来的情况的。
…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在门上夹一张表示已经来喊过您了的信纸,然后安静地离开。
……但是,源次却不管这些,更加用力地敲着门叫着绘羽的名字。
不过还是没有反应。
嘉音把耳朵贴到门上,屏住呼吸探听屋内的声音…。
…………好像有电视的声音。
…不过感觉不到有人在。
…房间里可能没人吧…。
源次取出手帕,一边注意着不让手指直接碰到,一边把插在门下面的信封抽了出来…。
上面有大红色的封蜡。
…蜡印,毫无疑问是用右代宫家当主的戒指盖的…。
绘羽夫人!
绘羽夫人!!
请您回答一下!!
您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吗?!
果然还是没有回答…。
两人有可能是去大屋内漫无目的的散步了。
…对于绘羽来说这大屋是她的老家。
只是去悠闲地四处闲晃是很有可能的…。
源次在口袋里摸索着,取出了串着可以打开客房门的钥匙的钥匙串。
……源次先生…?!
嘉音也理解了他想做什么。
……确认客人已经外出后,为了扑床等等客房服务是可以开锁进房间的。
但是,以除此之外的理由,而且客人还有可能在房间里,更别说是没有得到客人许可的开门进去,是身为佣人最不该犯的大忌。
…可是源次果断的打定了主意。
………如果,仅仅是敲门没反应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但是,在门下面的信封毫无疑问是金藏的。
……不,该说是右代宫家当主的西式信封。
…然后用这信封发出信的人从昨晚开始就不一定是金藏了。
……如果这是由,除金藏以外的人送出的话………。
绘羽夫人…!
非常抱歉。
请恕我失礼了…。
源次最后请示了一下后,用钥匙串中的一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
传来开锁的声音。
……然后,慢慢地转动着门把手,门慢悠悠地开了一条缝。
从门缝中透出了灯光。
……在房间里? 还是,……忘了关灯呢…?
喀咭。
…这是扯到门上链条锁的声音。
门被锁上了链条锁。
链条锁是没法从外面锁的。这就表示着有人在房间里。
从房间里还传来了电视机的声音。
…灯光、链条锁、还有电视。
虽然这些明确表示了有人在房间里,………但是一点都感觉不到里面有人的气息。
源次从门缝处又喊了几声绘羽夫人。
但是没人回答。
…………………源次先生…。
…………该怎么办…。
佣人们由于职务的原因,几乎可以打开大屋内所有的锁。
但是链条锁是没法打开的。
……要打开这链条锁,只能用割断的方法。
…这在佣人的平常工作中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那股阴森森的恶寒已经爬上了两人的后背…。
嘉音再次屏住呼吸,去探听室内的动静,但还是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
……………我去叫太太。
…嘉音去切断链条锁。
好、……好的…!
源次叫住了慌张地跑去拿切链工具的嘉音。
等等嘉音…!
………先回厨房,和熊泽一起去。
绝对不要一个人行动。
……是…。
遵命…。
嘉音看起来像是在想在这紧急情况下,还搞那么麻烦干嘛。
……但这是出于源次的小心谨慎。
…自己出什么事无所谓。
……但是绝对不想看到,嘉音出什么意外。
在厨房里,熊泽正在把饭菜放到餐车上,南条好像总算想到了起死回生的一步,正等着源次回来想向他献宝。
…可是,他马上就察觉到回来的源次神情有点不对。
……哎,……怎么了,源次…。
………南条大夫,非常抱歉,这盘棋暂时不能陪您下了。
………嘉音、链条锁就拜托你了。
熊泽暂时停止上菜,和嘉音一起去。
我去太太那里,
南条大夫也请跟我来。
出、…出什么事了吗……。
源次带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南条,快步走了出去。
…熊泽婆婆。
非常抱歉,请和我一起来一下。
出、…出什么事了吗,嘉音……。
熊泽也和南条一样,搞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一边重复着同样的话,一边追着向走廊跑去的嘉音…。
嘉音带着熊泽,一起去了仓库,在工具箱和墙上挂满了的工具中搜寻着可以用来切断链条锁的工具。
在找什么吗…。
…我也来帮忙哦……。
……要把门上的链条锁切断。
…大号的钢筋裁断器在哪来着…。
要把门上的链条…?
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绘羽夫人他们的房间锁上了链条锁。
…明明应该是在里面,叫他们却都不回答。
虽然熊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把切断链条锁和绘羽他们不回答的事联系了起来,但是她至少是理解了事态很紧急。
这个大概可以…。
嘉音从墙上取下了挂着的大号钢筋裁断器。
虽然名字叫截断器,但是从形状来说是称为大号钢筋钳更容易理解。
……嘉音脑中浮起了曾经被告诫过这是很容易就能切断手指的非常危险的工具的记忆…。
嘉音拿着钢筋截断器,飞奔上楼梯。
………他的直觉,已经告诉他。
…最好争分夺秒快一点打开。
…………或许,……已经…………。
请等一下啊,嘉音……!
哈阿~、…哈阿~…!
……快点!
熊泽总算追了上来,两只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嘉音换了个姿势拿好钢筋截断器向门看去的时候,“啊”地一声,目瞪口呆…。
………这、
……这是、什么………。
………嗨吚吚吚~~~~~……。
熊泽脸色苍白,中气不足地叫着…。
这也怪不得她…。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在,………门上面、……用血一样的涂料画着,类似于画在玫瑰庭院仓库卷闸门上的魔法阵的,让人心里发毛的图形。
不过说到底,这次的图形该不该叫它做魔法阵还不知道。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这并不是一般人听到魔法阵就会想到的,外面一层圆里面画上图形的东西,而是有点像是几何学上画的图形。
……可是,在这图形缝隙间密密麻麻写着的并非与阿尔法贝塔同种的奇怪文字,毫无疑问和卷闸门上的魔法阵里写着的是同一种…。
但是嘉音会目瞪口呆,并不只因为这魔法阵的阴森。
……这玩意,刚才根本没有…!!
回了一次厨房。
接着去仓库拿了工具,然后就直接来了这。
从时间来说,应该根本不到五分钟啊。
…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阴森森的东西画上去…?!
而且这真的就像,刚刚画上去似的,简直就像门活了在流血一样,阴森森的“血痕”慢慢地,慢慢地向下垂直延伸着……。
……嗨~吚吚~~~~…、……嗨吚~~~~~~~~…!
熊泽吓破了胆,当场坐倒在地上。
…如果熊泽没先坐倒在地上的话,现在坐在地上的一定是嘉音。
……贝…阿朵莉切…夫人……………。
嗨~吚吚~~~…!
是贝阿朵莉切夫人干的,好可怕好可怕…!!
………………………。
嘉音咽了一下口水后,举起钢筋截断器向门走去。
…他既不想接近那阴森森的魔法阵,也不想碰到那粘在门上让人心里发毛的像血似的东西。
……但是,不去靠近的话就没法切断链条锁。
他强忍着心中的寒意又咽了一下口水,下定决心再走到门前,用钢筋截断器钳住了链条。
……然后使出浑身力气钳了下去,比想象中要轻而易举得多的切断了链条。
被切断后的链条锁挂在了左右两边,一边发出“咭啦咭啦”的声音一边摇晃着…。
………嘉音,
………你脚边有个信封……。
…而且是,…老爷的东西……。
熊泽也发现了门下面的信封。
而且,也看到了封蜡上有用当主戒指盖的图章。
虽然嘉音为了先检查下信封里面,还是先进房间查看而稍有迟疑,不过马上就决定先完成来这的本来目的。
…嘉音从口袋中取出手啪。
这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指纹留在门上面。
……如果他最坏的预想是猜中了的话,………这房间会被警察搜查…!!
缓慢地推开了门…。
从房间里传出来的电视机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绘羽夫人……?
仰躺在床上的正是绘羽。……没脱鞋就上床上了…?
熊泽一边躲在嘉音身后,一边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看到绘羽后“嗨吚~!”地一声惊叫起来。
虽然嘉音因第一眼看到的是绘羽的鞋,而在想着为什么穿着鞋在床上,纳起了闷,…但是当他把视线移到绘羽的头部时,…嘉音也和熊泽一样脱口而出地惊叫了一声…。
绘羽的眉间,……笔直地,
……放着什么? 长着什么…?
不对。
…在眉间笔直地,
…竖着像是古代式样的匕首?似的凶器!!!
从竖立着的根部冒出的血,把另一边的床单染得血红…。
熊泽又受惊过度地坐倒在地板上。
…虽然她的嘴巴颤抖地一张一合,但是连惊叫声都发不出来。
……绘羽,眉间被插进了某种凶器,毙命了。
绘羽双目圆睁,她是想把杀死自己的家伙死死烙印在眼中吧,…但是要把这说出来的嘴巴,已经永远闭上了。
嘉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理应是最不想看的眉间…。
在那插着,像是直立在绘羽的眉间似的凶器。
凶器的柄部描绘着绝不会是一般的工具会有的非常细致精巧的图形。
……把这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就是。
…充满了迷信魔幻气息象征着某种恶魔的变态趣味的东西。
……秀吉先生呢…?
…秀吉先生…!
虽然绘羽是在床上,但是另一张床却是空空如也。
…秀吉在哪?!
暂且不管吓傻了的熊泽,小心为上再去检查下浴室。
刚把门打开,水蒸气和淋浴的水声就扑面而来。
这儿的浴室,和旅馆等场所常见的浴室厕所在一起的一体型一样。
在淋浴时为了不让水溅出来是要拉上防水浴帘与外面隔开的。
这防水浴帘半开半闭,……里面全裸的秀吉睁着双眼,倒在浴缸中…,他的眼睛正好从正面对着冲进来的嘉音的眼睛。
眉间和绘羽一样,被插进了造型让人联想到恶魔的凶器。
由于头部一直淋着温水,所以他并没有像绘羽那样半边脸都是血,…但是淋着浴毙命的样子,实在是太悲惨了……。
此时,从走廊上传来了夏妃的声音。
她是和源次一起来的吧。
……又、又是这种涂鸦……。
…这封信是…?
里面说了什么?
不知道,…还没有念过。
………不要去随便乱碰比较好…。
说不定还留着犯人的指纹…。
交给警察好了…。
……犯人故意把信留下。
反正是不会留着指纹的。
夏妃说完后,捡起了信封。
…然后,在查看里面的信之前,先进了房间,……把已经断气了的绘羽看在了眼里。
绘、……绘羽……!!!!
……太太…,这边秀吉先生也…………。
这、……这真是……,
太惨了呐……。
…嘉音,替他关掉淋浴喷头…。
这实在太可怜了…!
是、…是。
嘉音隔着手帕捏紧了龙头,水不再往下淋了。
在浴缸里,倒着开着盖子的沐浴露小瓶。
……正是在入浴时被杀的吧。
……白色的浴缸上还粘着一点点飞溅开来的血迹,白和红形成了骇人的对比。
…………南条大夫…。
…我、……我知道……。
……身体上还没出现死斑…。
也没开始出现死后僵硬现象。
恐怕,从被杀时到现在是经过了一小时左右吧…。
可是,……用这种柄部这么短的凶器贯穿头盖骨……。
无法想象…。
南条检查了一遍脉搏和瞳孔,再次确认了两人已死。
…嘉音看着这按部就班的对应。
……心中想道,不用做这些,光是看一眼就知道已经死了吧。
虽然南条想过把插着的凶器拔出来,但是想到还是尽量保持原状交给警察来处理比较好,没有去动手。
可是,仔细看了下凶器根部后发现不是刀刃。
…倒不如说,不是刀刃状,而是圆锥状。
…感觉与其说是匕首,倒不如说是枪柄很短的枪,不是用来砍,而是以刺为目的做成的特殊形状。
因人而异,其他人或许不用短枪,而用很粗的冰锥来比喻也说不定。
不过不管怎么比喻,像这种造型恐怖的凶器,原本是为了什么让人不快的目的而做出来,然后又是如何来尽这个使命的答案,根本不用再说下去般地昭然若示,摆在面前…。
夏妃就像能够早一秒从这充满浴室的让人郁闷的水蒸气中逃出来也好似的,一边用手帕捂着嘴一边飞奔出房间…。
他们的惨状,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还是烙印在了眼里。如果再看下去的话,这惨状肯定永远都没法从眼前抹去…。
胸中涌上的呕吐感,和今天早上在玫瑰庭园感到的简直一模一样…。
背对着客房的夏妃,不得不花费了片刻才强压住呕吐感…。
……总、………总之,这房间里发生的事不能让孩子们,
…特别是让治君看到。
赶快,把门关好…!
………哎、…决、决不能让让治少爷看到…,
双、双亲如此凄惨的样子……。
但是,从走廊上急速接近的猛烈的跑步声,在他还没有飞奔到房间前时就已经让人猜到是让治了。
让治本来和孩子们一起等在客厅里。
但是,在源次叫夏妃出去时,看到夏妃脸色变得铁青飞奔出去后,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然后,在看到客房前聚集了那么多人时,心中一凉,又猜中了…。
爸爸!!!
妈妈~!!!
………呜哇,
这、……这是啥呀,
又是、……魔法阵吗?!
………………………………。
绘羽伯母他们没出事吧?!
喂、嘉音君!
这到底在乱什么呀?!
…战人少爷…。
……………………………。
即使嘉音什么都不说,飞奔进房间里的让治的悲痛叫声,也让他们猜到了发生的一切。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谁、
…是谁干的!!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让治君,
………挺住……。
夏妃刚把手搭在让治肩膀上,就被他粗暴地甩开了。
…让治在绘羽的床边崩溃了,把脸埋在床上,在母亲的遗容前嚎啕大哭。
捏紧拳头一遍又一遍地狠锤着床…。
………让、
…让治哥、
……挺、挺住……。
………战、
…战人呢?
…………战人少爷…。
战人,………把背靠在走廊上的墙壁上,……毫无顾忌地,一边用右手挡着双眼一边抽泣着……。
过分……。
…………太过分了……。
……在和心爱的女人订下婚约的第二天就失去了她。
………在同一天里,…连老爸和老妈都被杀了…。
…………这也实在,太凄惨了吧……。
…当然,不论谁死都是一样的可怜。
但是对于战人来说,……比起逝者,留下来的人要可怜的多。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无论谁都是失去了亲近的人。
不是只有让治一个人可怜。
……但是,…让治的悲惨,远胜于所有人。
………………战人………。
人啊、…总有一天会死的…。
人类,无论谁都面临着不得不去和死别的悲伤较劲的一天。
…但是啊,这对大哥来说应该是遥远将来的事啊,
……而且这不是应该,按顺序一个一个的来吗…!!
……太惨了…。
这也实在是太惨了……。
……混蛋……,混蛋………!
你他妈,……连一点人的良心都没有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ー…。
战人,…不要哭不要哭…。
真里亚以不带感情的声音安慰着战人…。战人粗暴地擦掉了自己的眼泪。
啊~…。
可恶,…我不会再哭了…。
悔恨的眼泪、悲伤的眼泪,都不会再流第二次了…。
………啊~、完全不行啊。
我们现在是被魔女夫人步步紧逼。
只守不攻啊…!
这可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
那混蛋以为我们这些绵羊们,到明天前都没办法逃出去只能在那吓的嗦嗦发抖吧。
…但是呐,翻转过来想!!
那混蛋也和我们一样到明天前都没法从这岛逃出去…!
小便都快忍不住地在逃来逃去、藏来藏去的不是我们,是那混蛋!
我一定会把你,揪出来的。
到明天…、
不、等不到明天了,就今晚。
就在今晚揪起你的胸口…!!
……总之,这房间在警察来之前就这么保持原样锁上了。
……没异议吧?
夏妃以不容大家说个不字的语调说道。
…如果真有反对的人的话,那就是让治了,…不过让治也已经流够眼泪了吧。
他背对着大家轻轻点了下头,站了起来,如此一来其他人也一致同意了。
夏妃还没有打开捡到的当主的西式信封。
…但是,从他们的话里可以听出,既然已经从这房间里出来了,就先回客厅在大家的面前再打开吧。
然后在大家走在回客厅的走廊上时,………马上就有人察觉到,…哪不对劲。
……………呜ー。
……好臭?
啊、…真里亚也闻到了吗?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啊,…好重的臭味嘞…。
大家,都用鼻子呼呼地闻了下,…确实,在这之前都没闻到过的,像是什么烧焦了似的浓烈的恶臭飘在了走廊上。
……我,去厨房看下…。
火应该是关掉了的呀……。
因为飘的是焦味,所以到刚才为止都在厨房用火的熊泽,当然是会一下子想到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她慌慌张张地跑向了厨房。
……嘉音,你和熊泽一起去。
不要让她一个人。
好、好的…!
嘉音对源次点了点头,追在了熊泽后面。
…虽然我们并没有在跑,但是为了去其他地方找找臭气飘出来的地方,也追在了后面。
…呜ー。
好臭。
……呜ーー。
这还真是……,臭的快让鼻子歪了的味道呢。
…不过到底该不该开窗换气呢…。
夏妃出于防范上的原因,对开窗还有点顾虑。
……开换气扇吧。
我觉得不必开窗。
…让治大哥。
……我可以和你说会话吗?
……如果要和我商量如何找出犯人的话,请便。
让治似乎已经从悲伤的深渊里爬上来了。
…现在,充满了让治胸膛的只有,对夺去自己的爱人和双亲性命的犯人的憎恨而产生的犹如安静的火焰的感情。
…房间里锁着链条锁。
…从刚才看到的构造来看,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从外面做手脚的水货。
……也就是说,是个完美的密室。
………是这样呢。
在玫瑰仓库的时候,还可以想出偷偷地从佣人室里拿走了卷闸门的钥匙,
或者犯人可能带着复制的钥匙等各种方法。
………但是,链条锁可不一样。
链条锁在一般普及的锁门方法之中,是能最简单干脆地构筑密室。
因为只有链条锁是,只要不是物理破坏掉,就无论如何都没法从外面进去的嘞。
那这就是说,犯人没通过门出入的吗…?
……这可有趣。
感觉刚刚就在几小时前,大家也热烈讨论过如何不用门来出入房间。
没错,就是为了爷爷从房间里不见了而大吵大闹的时候。
…由绘羽伯母一时心血来潮夹上去的一张收据,引出了门被封印着的事实,然后嫌疑扯到了在这段时间里,唯一出入过爷爷书房的夏妃叔母身上。
接着绘羽伯母还发表了,夏妃伯母把爷爷从窗户推下去之后,再从门里走出来的也算说的通的假说。
可是这次的门更单纯。
链条锁从内侧把门封印着。
窗户也是从内侧关上的,遗体也在室内。
……这次是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密室。
…没错。包括爷爷失踪在内,事件发生了三次,三次都把话题引到了门上。
第一次是卷闸门。
假定犯人是知道钥匙在佣人室里的人的话,这就是根本称不上为密室的冒牌货。
第二次是被收据封印着的门。
但是,因为夏妃伯母进过房间,所以她可以让爷爷从窗户出去,又或者是推了下去,然后再把窗户锁好走出房间。
又或者是如我的奇谈怪论那样,爷爷一直藏到收据掉下后,再从房间里出去的。……总之,可以说出好几种感觉有点硬来的手法来打破这封印。
这就代表着,这又是称不上密室的冒牌货。
然后这次是被链条锁封印着的门。
…这次只好投降了。
门、窗全是从内侧锁上的。完全密室。
第一个密室,由于所有人都有可怀疑的余地所以不成立。
…第二个密室,由于夏妃伯母有可怀疑的余地所以不成立。
…但是这次的密室,谁都没有可怀疑的余地!
房间是完全的密室,叫做链条锁的封印,拒绝了我们所有人入内…!
……那么,犯人是在没进房间的情况下犯下罪行的…?
在房间外用了什么方法…。
确实虽然锁着链条锁…,
是没法把门拉开到人可以进去的那么大的缝隙,但是多少是可以开一点缝哦。
比如敲了门后,等人从缝里往外看的时候袭击…。
呀,…不切实际吗…?
不切实际啊。
………绘羽伯母如果就倒在门边的话还可以这么想。
但是绘羽伯母是在房间深处的床上!
而且秀吉伯父是在浴室里。
从链条连着的那缝隙,既看不到人,还没法把手伸那么长。
…可恶,完全不行啊,一点都搞不懂!!
……拉着我的袖子,扯了又扯的人。…正是真里亚。
…………呜ー。
…心满意足了吗?
什么心满意足了。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战人讨厌去怀疑亲戚中的谁,许了愿说希望犯人是贝阿朵莉切哟?
所以贝阿朵莉切满足了你的愿望。
…照战人所说的,“做了人类绝对做不到的事,好让战人相信魔女”。
…………可是你还真任性。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好痛。
我用拳头轻轻揍了一下在恶心地笑的真里亚的脑袋。
哦,满足我的愿望谢谢了哟。
刚才的那个是谢礼,和教育你不该在这种时候笑。
比起这个你先告诉我。
绘羽伯母他们房间的门上,也留下了奇怪的涂鸦。
那个又是魔法阵吗?!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
那个是特别容易记住的特征明显的形状哦,这种程度真希望你自己能知道呢。
好痛。
正因为不知道才在给你表现的机会。
别给我说废话快点解说。
………战人真暴力呢。
再欺负我的话就不告诉你了哟……?
好痛!
呜ー……、我说我说,你这个拳头男。
………那是月亮第一的魔法阵哟。
有什么意义。
从这魔法阵得到的恩惠是什么?!
写着的希伯来语是什么意思!
在旧约圣经,诗篇第107篇的16节是这么记载着的。
……“主为我打破了青铜之门,击碎了铁闩”。
……这个魔法阵有两个功能。
一个是,无论用何种方法锁起来的门都可以打开。
这可真是方便的魔法啊。
…也就是说,这是不用魔法的力量就打不开的密室之门的,魔女夫人的自我展示吗…!
另一个功能是什么?!
把打不开的门引伸为无路可走的情况地来开门。
……在搞不懂状况的事态中运用此,是会得到从没想到过的解决方法哟。
……说的简单点,就是会被授予观察力呀洞察力呀,直觉和灵感哦。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贝阿朵莉切在向你挑衅哟,区区战人之流的人类,哪会知道打开这个门的方法。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好痛~。
O~K,辛苦你了可以闭嘴了。
……很好~、魔女的挑战,我接受了!
……小真里亚。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魔女和恶魔。
…我的父母是被谁杀死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我熟知的人,还是我根本不认识的人。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一定是人类…!!
………可是,……他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才能从最多就十厘米的打不开的门的缝隙,把房间里的两个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臭味还真难以忍受呢。
……到底,怎么回事啊…!
走在前面的熊泽和嘉音,在还没到厨房时,就察觉到飘出臭气来的不是厨房。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们在去厨房的路上,注意到从通往地下的台阶那飘来了更浓烈的恶臭。
………是锅炉室…。
……锅炉大概又出毛病了吧…。
这台阶是通往地下的锅炉室。
大屋的锅炉已经用了很多年,最近状态也不怎么样。
虽然锅炉出毛病他们两个已经碰到过好几次了,但是坏到喷出如此恶臭还是第一次碰到。
啪嘡。
刚、刚才的声音是……?!
从地下传来的声音,确确实实是关上门的声音。
……熊泽虽然问了一声,但是她自己也知道根本不会是关门以外的声音。
熊泽被这声音吓得肝胆俱裂,腰都软了又坐倒在地上…。
……这是因为,(现在根本不可能/丒丒丒丒丒丒丒)
刚才所有人都聚集在绘羽他们的房间里! 那么,刚传来的关门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人搞出来的!
……………………………!
嘉音…!!
嘉音只用了一瞬的时间就整理清楚了状况,朝地下飞奔而去…!
刚才明明有关门的声音,但是之后一点都听不到有人走上楼梯的声音,这说明关起门来的什么人还在锅炉室里。
如果锅炉室是个死胡同的话,嘉音就不会这么急着跑过去了。
…因为嘉音是佣人,所以他知道。
锅炉室有两个入口一个是通向大屋,一个是通向里院。
现在不追的话,说不定就会把他放跑了…!
熊泽比嘉音晚了很久,才想到这点。
…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如果,在锅炉室里的人是犯人,…是在第一次的杀人事件中轻而易举地杀死了六个成年人的人的话,这可不是嘉音一个人扑上去就能对付得了的对手。
…按这逻辑,多一个熊泽同样是毫无意义…。
不过熊泽还是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嘉音一个人去,略迟于嘉音跑下楼梯…!!
此时,嘉音已经在锅炉室里了。
锅炉室里特有的潮湿的热气折磨着他。
…不过锅炉室,本来就是这种盘据着让人不适的湿气和臭气的地方。
现在还不止这些,连那股恶臭都充满了房间,嘉音都想吐了。
……毫无疑问这股恶臭是从这房间飘出来的。
那么,嘉音本该去查看到底是什么发出这味道的。
但是,他只在正面死死地盯着里面,然后从入口旁边的工具架上拿走了柴刀。
……他并不是想要柴刀才伸手去拿。
…他是想要武器,只要能用来做武器,什么都行。……为什么?
……………………………………………。
嘉音凝视着,光靠电灯泡怎么都没法撕裂的黑暗深处。
……然后,(回答道/丒丒丒)。
………………轮盘赌是,赌数字和红黑来赢奖金的竞技。
……但是,押在红或黑的,风险低的赌博,只能得到与之相称的一点点奖金。
从嘉音口中编织出来的言语,…被深深的黑暗吞噬了进去。
这股黑暗出其不意地,一边闪着光一边卷成了旋涡…。
这是,……充满了幻想性的场面…。
藏在锅炉室各处黑影里的发出黄金光芒的蝴蝶们,…一边闪烁着美丽的金光一边扇着翅膀,…聚集到黑暗深处然后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嘉音对着吞没了蝴蝶们的黑暗继续说着。
……然而,聚集在黑暗中的蝴蝶们,………大概、恐怕、不、反正是、……笑了。
…可是嘉音毫不畏惧,继续说道。
…反之,押难中的来赌的话,就可以得到与这风险成正比的奖金。
…………老爷把从天文数字般的高风险中押对宝称为“奇迹”,
由此而得到的天文数字般的奖金称为“魔法”。
…………我对老爷和你,是为了得到什么样的“魔法”而挑战轮盘赌没一点兴趣……。
但是,你忘了一件事。
……你忘了轮盘赌的球,还能滚到既不是黑也不是红的格子里。
在轮盘赌里有个称为“0”的特殊的格子,按规则这是庄家通杀的意思,轮盘赌里有拿走盘面所有押着的硬币,犹如裁判直接判输的结果…。
………我在,心中下定了一个决心。
……如果。
………纱音被杀害,我活下来了的话。
………我就豁出命来,把你的轮盘赌全搞砸…!
…………这不是,老爷定下的规则,…更不是你定下的规则。
………这规则是我定的。
………我,已经不再是家具了。
………我是你的轮盘赌的零…!
…嘉音的脸,屈辱般地扭曲了。
………这是因为他克己的行为被黑暗嘲笑着。
嘉音的眉毛、更加扭曲了,…他把激烈的感情化为了从没给任何人见过的表情浮现在了脸上。
……握着柴刀的手哆嗦着。…汗如雨下…。
很明显,让嘉音的手在发抖的,并不只是愤怒的感情。
…但是,嘉音把这股感情吞下了肚…。
…………………我再也不会被你的话迷惑了。
………恶魔的轮盘赌到此结束。
…去、
……去地狱再待一千年,等下一个召唤者吧,
贝阿朵莉切~~~~~~~!!!
嘉音举起柴刀向黑暗扑过去的时候,黑暗确确实实地笑了。
嘲笑他的勇气,既是俗不可耐又是白费工夫毫无意义。
……然后嘉音,保持着举着柴刀的姿势,………再也没法,向前踏出一步…。
那“咔啷”的声音是,嘉音握着的柴刀,掉到地上发出来的…。
然后,接下来的“噗”“噗”两声,是由嘉音的两膝,以左、右…的顺序发出的…。
看起来简直就像要抓住天空似的,嘉音原本拿着柴刀的那只手,缓缓地垂了下来。……放到了胸口上。然后另一只手也一样。
……在那是,……描绘着恶魔意匠凝聚的桩柄。
嘉音的胸口,……刺进了和绘羽他们眉间插着的相同的凶器……。
……………呜
…………………咕、
…………。
从嘉音痛苦地扭曲了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这对嘉音雪白的皮肤来说是,多余的化妆…。
伴随这情景,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的黄金的蝴蝶们跳起了迷人的舞蹈…。
这是为一位美丽高洁的少年的克己行为,献上的赞颂、嘲笑、污蔑、送葬之舞。
…虽然嘉音早就做好了死的觉悟,……但是仅仅是不以这种样子来接受死的命运也好,试着做出了最后的反抗。
…他双手握住深深刺进胸部的凶器的柄部,…………咬紧牙关强忍住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会有的剧痛……………,…………………………拔了出来。
仅仅是一瞬,鲜红色的液体喷溅而出。
……然后,发出了“啪嚓啪嚓”地…让人不适的声音。
这大概和嘉音的灵魂被死者的泥沼吞噬时所发出的声音是一样的吧…。
……………嘉音?!
嗨~吚吚吚~~!!!
快、快~来来来来~人~人人啊!!
嗨~~~~吚吚~~!!
熊泽为眼前难以接受的现实惊叫着。
血海之中倒着嘉音…。
…熊泽的心里已经乱得一团糟。
啊~,何等地不幸啊!如果和我在一起的话,就不会被杀了!
啊~,何等地幸运啊!
如果和我在一起的话,说不定连我都被杀了!!
所以她惊叫的表情是吊起了整张脸的肌肉,简直像又哭又笑的…,精神错乱了的样子。谁都不会去嘲笑她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熊泽!!
快回答我,熊泽!!!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举着来复枪的夏妃。
紧跟她身后战人和源次也冲了进来。
本来他们会为这充满了锅炉室的猛烈恶臭,具体是从哪发出来的而讨论一番吧。
……但是,在看到像是遇溺在血海中似的嘉音倒在眼前时,马上把恶臭的事抛之脑后了。
嘉音!
回答我!!
……源次,快把南条大夫带过来!!
夏妃发现嘉音虽说已濒临死亡,但还留有知觉马上就托付源次去找南条。
…夏妃高举来复枪摆好架式后,向锅炉室里面的黑暗深处怒吼道!
……藏在那里的是什么人!!!
乖乖的出来!!
不从那出来的话,我就毫不留情地开枪了!!
手电筒!
伯母,我来照亮那!!
战人灵机一动,从入口旁边的工具架上取下了大号手电筒,用光撕碎了夏妃死盯着的黑暗。
但是,在那被光照亮的只有无机物的门和管道。
门留着一丝丝的缝隙开在那里,很明显是有什么人从这惊慌地逃出去了。
……夏妃伯母,那门通向哪?!
源、源次…!
这门通到哪里?!
…里、里院…!
别、别想逃!!狗娘养的杂碎~~~~~!!!
战人一边提高音量怒吼着一边用身体撞出了门。
户外凉爽的空气一齐扑面而来。
…外面有一条又窄又简陋的台阶。
…战人一边吼着一边猛地跑上台阶向上飞奔而去!
等等战人君!!
一个人太危险了!!
追在战人身后,夏妃也飞奔上台阶。
台阶上是里院。
…大屋的里院主要是为了采光而建,所以并没有那么气派。
由于四周都被围了起来,虽说可以听到强风的声音,但这里还是风吹不进来的平稳祥和的空间。
所以,在此只有悲伤的雨静静地下着…。
从沙沙地落下的冰冷的雨水中跑上台阶,到了里院的战人向四周环视了一下。
……当然,那鬼鬼祟祟的家伙是不会在这漫不经心地等着他的…。
战人的眼珠咕碌碌地转着,环视着四周。咕碌碌地转着、咕碌碌地转着。咕碌碌地转得都快失去方向感了。他从心中祈祷着,能从眼睛里看到的景色中找到犯人的身影…!
但是,根本不可能会有。
只有大屋的墙壁和窗户无情地映入咕碌碌地转着的眼珠里…!
而且,可以从里院进大屋的入口有两个,这两入口哪个都没有上锁。
因为从里院的构造来说,是没法从大屋以外的地方进来的,所以没有装上锁。
……如此一来,根本没法知道他是从哪出去的! 只好投降了。
战人一边咒骂着,一边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
……战人君!!
不可以一个人跑在前面!!
……………………。
…………战人君……?
战人的额头靠在了墙壁上,…两只手一边搔抓着墙壁一边哭着…。
………畜生、……畜生畜生…!!
绘羽伯母、秀吉伯父!
还要加上嘉音君吗!!!
都杀了六个人!!
还嫌不够又杀了三个人!!
开什么玩笑,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
绘羽伯母和秀吉伯父,他们可是从小就对我很和善经常让我很开心的风趣的伯父伯母啊…!!
虽然我和嘉音君是在昨天刚认识,但我觉得以后我们一定会变成好朋友的啊?!
为什么杀了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
人这种东西啊,一旦被杀死了,就没法再复活了啊?!
这可不像竹笋还老会长出来的啊?!
………为什么杀了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战人是,明白人内心的悲痛和悔恨的男人。…所以,流泪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
夏妃在为看起来性格豪爽的战人,竟也有这么纤细的一面而稍稍有点吃惊的同时,…理解了还是未成年人的战人那很容易受伤的心,包容了他。
……………………没事的。
…我绝对会保护住你、让治君、小真里亚、还有朱志香的。
………作为妈妈、…并作为右代宫家的代表…!
……呜呜呜~呜呜~呜!!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战人在夏妃怀里大哭了片刻后,就如同前几次一样,擦掉眼泪露出了苦笑,充分表现出自己已经哭够了…。
总之,先回下面一趟吧。
……比起找犯人,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要重要得多。
到明天就会来船了。
到时候警察会来,把真相大白于天下的。
………无论犯人怎么做最后挣扎,他都没法逃出这个岛的…!!
……是啊。
…只要警察来了……。
到海猫鸣泣之时,…事件就会被解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战人心中,涌起了海猫们似乎不会再为他们鸣叫了的,一丝丝的不安。
……不会有这种事的。
只要台风过去了,热闹的海猫们就会再次回到码头,明明如此……。
我和夏妃叔母一起回到了锅炉室,垂头丧气地告诉大家,我们一无所获。
嘉音君被南条大夫和让治大哥两人搬到了佣人室里。
佣人室有急救箱和冲洗槽,似乎能当保健室来用。
熊泽和朱志香也随他们一同去了。
…地上,还留着嘉音君的血迹。
从这一大滩血迹,和在地上随便倒在那的凶器那无情的形状来看,……大概,南条大夫的急救只会徒劳无功地结束吧…。
这把凶器毫无疑问,和插在绘羽叔母他们眉间的一模一样。
……不,把手上的恶魔的造型稍微有点不一样吗…?
这种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同吧。
总之,以同样形状的凶器的意思来说是一模一样的。
在发现绘羽叔母他们遇害时,虽说有点残忍,但是为了保护现场,凶器是保持着插在上面的状态没有去动。
…所以现在是,第一次看清凶器的全貌。
果然凶器不是如匕首般的刀具,而是冰锥状,…不,是细细的桩状。
而且这先端,还被施加了使之宛如钻头状?的螺旋形雕刻。
…以变态趣味的东西来比的话,有点像是为了把桩打进活祭的心脏里而做的,用于诸如此类恶魔仪式的道具…。
把柄部也算进去全长二十五厘米左右。这将近一半是被鲜血染红的桩状部分。
……从被血染红的那部分的长度,让人轻易想象到它刺进嘉音君的胸部时刺得有多深…。
但是,夏妃伯母他们根本看都不看凶器,全都聚集在喷出猛烈恶臭的焚化炉前。
他们是把刚才放在炉子里烧的东西,拉出来了吧。
…那东西还冒着烟,继续散发着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
源次和真里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东西。
夏妃叔母是不忍正视吧。…一边老是在回头一边背对着那东西。
……………………呜…!
…虽然我已经打定主意,再看到什么都不会去吃惊,……但这是、……,呜哦…!
情不自禁地涌上的吐意不由得使我哼哼了片刻…。
………那不像是这个世界会有的臭味的真实身份是,………在焚化炉里烧的,
尸体的焦臭味……。
这穿的衣服、身体表面、头发全被烧烂了的奇形怪状的尸体,别说是脸和年龄了,连性别都看不出来…。
不过,冷静的想一下的话,现在会出现的尸体,只有可能是那个人。
………从早上不见的,不知道去了哪的,………爷爷。
………恐怕,…是老爷吧。
……………我也是,…同感。
…………以这种样子去世……。
………真是太可怜了…。
…但是,这尸体,……真的可以打保票说是爷爷吗…?
明明烧地那么焦黑,连性别都分不清…。
战人君,…请看一下脚。
夏妃叔母,一边用手帕捂住嘴背过头去,一边用手指着尸体的脚叫我去看。
………………?
……两只脚的脚指都有六根,不知道可不可以当做凭据。
哎?
………………啊、
……真的………。
确实是如源次所说,哪只脚都是有六根脚指。
各个脚指实在是排列地很像正常人,刚才没能注意到…。
……老爷出生时两只脚的脚指各有六根。
…因此复兴右代宫家的重任才托付到老爷身上的。
右代宫家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经常有天生多指症的人。
…大概,是遗传上的原因吧。
多指症如写在那的字一样。
人在出生时偶尔会发生,由于神小小的疏忽把本该是一根的指头分开来变成了两根的情况。
只是,多指症基本上从没在社会上引起关注过。
因为这并不是病,是天生的。
所以在婴儿阶段医院就已经了解情况,等长到一岁左右,就进行手术切断变得和一般人一样。
所以,就算有多指症也在还不懂事的时候就治疗好了,就连孩子自己都不会记得。
顺便一提,这似乎是平均两千个婴儿里就有一个的高发性现象,虽说不是人人都知道,但也决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说起来,以前好像还听秀吉伯父讲过呢。…那个丰臣秀吉的手也有六个指头…。
根据夏妃伯母所说,在右代宫家历代当主中被赞为名君的几位,似乎都有多指症。
……因此,据说在爷爷出生时,亲戚们还都吵着说是名君的再临乱作一团。好像之后由于关东大地震右代宫家的主要人物全去世了,这帮亲戚就都认为,要从这种情况下复兴起右代宫家,只能靠出生时就带有吉兆的爷爷。
如果爷爷自己也乐于做当主的话,这第六根指头也可以说成是幸运之指啊。
……说起来,我还听说过在不知何处的某国把多指症的人当成神的使者崇拜着…。
再说句题外话,在推理小说之类的作品中的烧尸,大多数是出于让尸体无法辨认的目的。
……不过,以爷爷来说,光是稍微烧一下是隐瞒不了的,因为他身上有确凿的证据…。
还有,……爷爷的遗体并不只是烧焦了而已。
……和绘羽伯母他们一样,…嘉音君也被刺进过胸膛的,
那个“恶魔的冰锥”,…直立在眉间…!
…………手指上没有,“当主的戒指”。
…和昨晚的信所说的一样吗。
………………爸,
……您想必去的很不甘心吧……。
夏妃悲伤地垂下了头,紧紧闭起了双眼…。
……这房间也成了,要交给警察来处理的重要的犯罪现场。
……等下只好让爷爷的尸体留在里面,锁好房间封印起来。
爷爷的遗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进焚化炉烧的也没搞清楚。
根据源次所说,由于火势不是很强,估计已经烧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从炉中漏出的臭气是慢慢地充满了室内,满出来后才沿着台阶往上冒的吧。
……是烧得半熟还是已经烧烂了,这些先放一边不管,…总之尽管爷爷是在自动锁锁着的密室里,还是被带了出去杀死并被烧尸。…这种见解应该不会有错吧…。
可是,根据源次所说,锅炉室平常好像是锁着门的。
……除我们以外的谁潜伏着并犯下犯行的可能性大大的提高了,而且这家伙还随身带着类似总钥匙的东西的可能性也很高。
…因为,现在大屋内的房间都上着锁。
但是尽管如此,犯人还是在大屋内自由自在地阔步横行。
通过这件事,可以确定有第十九人吗?
之前我通过尽管在展现存在,却到现在都不现身的矛盾。
用雾江姐的国际象棋盘理论,否定了有第十九人。
…如果这次也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想一下的话。如此清楚地指明了有第十九人存在的话,…那么正因为如此,这第十九人的存在变得更加不可能了。只要这第十九人没现身…!
……如果犯人可以从收据封印着的门带走爷爷,可以从链条锁封印着的门的另一边杀死绘羽伯母他们的话,……那么他也有可能用可疑的机关花招,漂亮地创造出架空的第十九人吗…?!?!
如果,事到如今还相信犯人在十八人之中的话,……那么现在能成为嫌疑人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了。
我们小孩子四人、夏妃伯母。源次,熊泽婆婆、还有南条大夫。…犯人即在这些人之中!
不,还不能就这么下结论。
……刚才不是怀疑过爷爷的遗体是不是真的是本人吗。
…关于其他的遗体是不是也该去想一想这问题呢。
比如,最开始被杀死的六人的面部是被严重的破坏了。
……虽然还有可以靠面容辨认出是谁的遗体,但是像我家的混蛋老爸那几个是,犹如脸被剥得干干净净似的,整张脸都没了…。
我们只是在靠服装和情况来断定是谁的遗体…。
比如说是预先准备好顶替自己的尸体,然后伪装出自己已死,躲藏在某处并犯下了犯行的吗…?
…虽然觉得不会吧,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手法。
……向第十九人,……不、………向魔女屈服还为时过早……!
小真里亚,不可以再盯着看了。
战人君也是。
嘉音君的情况也让人挺挂念,不可以老是待在这种地方。
回去吧。
……呜ー。
真里亚没和大家一起出去,留在了锅炉室里。
她盯着看的多半,不是爷爷的遗体,而是直立在眉间的“恶魔的冰锥”吧。
…这玩意肯定对魔幻迷们来说有挡不住的魅力吧。
我“咚”地一声敲了下她的脑袋。
喂,真里亚。
……贝阿朵莉切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所有人的命吗…?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贝阿朵莉切马上就要复苏了哟。
…到时候,谁都没法活下来。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还真笑的出来。
你觉得就你一个人是局外人吗?
为什么你感觉不到迫近自身的危机?
为什么不害怕?!
……因为贝阿朵莉切和我约好了呀。
…她会带真里亚去黄金乡哟。
………那里是,没有任何约束,所有人都可以永远相亲相爱地在一起的美妙的地方哟。
………真里亚很期待哟?
因为这个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哦。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究竟,真里亚是什么人…。
………我只知道六年前还是三岁时的真里亚是个,纯洁无垢、老实的好孩子。
然而六年后的真里亚,…和我所知的真里亚根本联系不起来。
……谁啊、这个、自称是真里亚的“魔女”…。
对于顽固妄信魔女存在的她来说,……这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件全是,证明魔女真的存在的证据。
每当发生人类难以做到的什么时,就不得不使我们越来越去相信那个叫贝阿朵莉切的魔女的存在。
对真里亚来说,…这也是让曾经顽固地否认魔女存在的亲戚们,一个接一个地开始承认魔女存在的很“痛快”的事…。
……所以,她心情愉快吗…?
………真里亚。
我就再问一次。
虽然反正你的回答是一样的吧,但是就再让我问一次。
呜ー…?
…昨天,你在玫瑰庭园拿到的信。
……是谁给的…!
呜ー。
…都说了是贝阿朵莉切。
…战人还不相信。
呜ー。
真里亚只是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真里亚和第十九人魔女见过面。
这个人真的是第十九人,还是十八人中的谁,教唆她这么说的呢。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真里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任何时间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她也没有任何可疑的行为。
……她只是陶醉于被贝阿朵莉切选为信使而已,决不是第十九人。
………………应该是这样。
对了。在绘羽伯母他们的房间里捡到的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呢…。夏妃伯母应该还把它带在身边…。
……嘉音君到最后,都没能恢复意识。
尽管南条大夫已尽全力抢救…。
…不,在这既没设施又没药的岛上本来就没可能抢救过来…。
但是,他是唯一一个和犯人对峙过的人。
至少想从他口中听出一点点线索来…。
但是,嘉音君被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太迟了。
………非常的抱歉。
伤势那么严重,没设备是怎么做都…。
…不,这是没办法的事。
您已经尽力了,谢谢。
南条大夫的衣服上溅满了鲜血,显而易见、他是奋不顾身地抢救到了最后一秒。
朱志香蹲在走廊上,潸潸泪下。
……或许她在一旁,亲眼目赌了嘉音君死去的瞬间吧。
虽然让治大哥向她抛去了安慰的言词,但是由于朱志香拒绝了他的安慰,让治大哥也不再硬去搭话打扰她了。
…………如果,我没让嘉音一个人去的话……,……呜呜呜…。
……不必把这挂在心上。
…假如你和他在一起的话,说不定连你自己都遇害了。
……而且,这是他居然会愚蠢到一个人先跑下去的自作自受。
怎么可以这么说?!
嘉音君找到了犯人,并勇敢地迎了上去!!
如果熊泽婆婆也在一起的话,犯人说不定就会有所顾忌而选择逃跑了!!
根本不像平时很细心会好好考虑别人心情的朱志香会说出口的,感情用事的言词喷了出来。
…熊泽内疚地垂下了头…。
朱志香…。
………现在不是去向她搭话的时候。
…就算是我,……还有战人君你也是一样吧?
已经什么都搞不清楚了,心都快被扯碎了啊……。
让治大哥的眼角,又积起了泪水。
…看着痛哭的朱志香,又让他再次想起了失去双亲的悲痛了吧。
…………我因为,一次性哭了个够。
…所以已不想再哭。
…但是,他们胸中的悲痛我比谁都明白。
…………没事的,朱志香。
………马上就能再见到嘉音哟。
…好了好了!
这种安慰我可不需要…!
贝阿朵莉切可以让死者,甚至是失去的爱复苏。
……所以,一定马上能再见面的。
然后大家一定可以,一起去过平静的生活。
杀死嘉音君的是,昨天给真里亚你那封信的贝阿朵莉切吗?!
这家伙在哪?!
藏在了哪?!
我要把她找出来撕成碎片!!!
快说、你是知道的吧、犯人的真实身份!!
你都知道些什么隐瞒了些什么!!
全给我说出来~!!!
小、……小姐,请住手…!
呜ー!
呜ー!
有贝阿朵莉切ー!
“有”ー!!
呜ー呜ー呜ー!!
可恶、源次放开我!!
真里亚知道犯人是谁!!
而且她是明明知道却故意隐瞒着!
不仅如此,她肯定还把我们的内部情报透露了出去,在帮犯人杀人!!
朱志香!冷静点!!
朱志香紧紧揪住了真里亚…。
虽然源次上前想去阻止她,但是朱志香并不肯就此罢休。…接着听到的清脆的响声是夏妃叔母一巴掌打在朱志香脸上的声音。
之后,只有朱志香悲惨的抽泣声回响在走廊上…。
……小真里亚。
…我知道,你决不是犯人哦。
…你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也没有时间去和犯人什么的接触。
…………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哦。
……昨天把信,交给你的贝阿朵莉切、…是谁呀。
……这些话,虽然看似温柔,…但是如实诉说着他对真里亚有着无法抹去的疑心。
……虽说没有扑上去。
但是,他的心情简直和朱志香一模一样。
……大哥。
我刚才已经问过同样的话了。
…回答还是一样。
我想听小真里亚亲口告诉我。
……贝阿朵莉切是谁呀。
……………………………。
就算说了,你们也、……肯定不会信。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犯人是我们所熟知的人,
…你是由于有什么理由要保护他而在保持沉默吗?!
你是,从谁那拿到那封信的!
…………从贝阿朵莉切那拿到的哟。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说。
信是从贝阿朵莉切那拿到的。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让治哥哥不信贝阿朵莉切,是因为她是没法揍到的吗?
让治哥哥,是想把心中的怨气化为暴力发泄到谁身上。
所以,对手不是可以揍到的人类的话就不肯罢休。
………所以,就算把真相告诉这样的让治哥哥,也不会去接受。
所以,说了也没用。
不会信。
…………但是真里亚无论几次都会说哟。
因为是真相所以说哟。
……贝阿朵莉切呀、是“有”的哦!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黄金乡的大门马上就会开启了。
真里亚会去那里哦。
贝阿朵莉切和我约好了的!
在那个世界,妈妈是温柔的,爸爸也在一起同样很温柔。
真里亚好想早点去那呀。
……大家都在怕贝阿朵莉切呢。
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请放心。
…贝阿朵莉切说过了哟。
………好痛。
……虽然并不讨厌口齿伶俐的真里亚,但先就此为止吧。
…想必现在的情形,对于说着有魔女有魔女的你来说是很愉快吧,但总之这事你就一个人去偷着乐吧。
别强加给别人。
呜ー。
虽说我、我早就觉得这家伙很恶心,
……但是不对劲嘞,哪有点不对劲!!
战人你不觉得吗,源次呢?!
熊泽婆婆呢?!
妈妈你是怎么想的!!
真里亚知道犯人的真实身份故意隐瞒着!
虽说确实不是她直接下手的也说不定!
但是毫无疑问、她是犯人的同伙!!
没错、是奸细!
不可以让这家伙和我们在一起!!
………………………唧嘻嘻嘻。
………小真里亚。
…有些场合要克制下自己不能乱说不慎重的话。
如果再不知分寸地火上加油添乱的话,阿姨真的要生气了。
………………。
夏妃伯母眼神恐怖地盯着真里亚。
…虽然真里亚已经习惯了楼座叔母那种激烈的训斥,但是像这种沉默类的似乎还没有免疫力。…肩膀缩了起来闭上了嘴。
冷漠的空气注满了此处…。
感觉无论谁说什么,都会发展成多余的矛盾纷争。
……到此为止究竟,死了多少人了。
老爸他们六人。
然后是绘羽伯母夫妇二人、嘉音君、爷爷。
………在这个岛的十八人,…之中的十个人被杀死了。
超过一半的人被杀死了。
……而且,到现在也完全无法保证剩下来的八人不会出事…。
……不管怎样,现在不是互相闹矛盾的时候。
……在犯人神出鬼没地出入大屋内的房间,已经变成了毫无疑问的事实的现在,
我们必须把所有精力放在如何保身到明天。
…我极其赞同夏妃伯母的想法。
……找犯人的事,今晚可以慢慢来。
现在先想想去哪里笼城比较好。
我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指着钟。
时针已指向了晚上八点。
…从一大早开始接二连三的打击侵袭着我们,身心都疲惫不堪了。
……到明天还有漫漫长夜。
必须去找个可以让身体休息一下,能提供最低限度的安全感的笼城场所…。
………我也是同感呐…。
包括我在内,大家的身心都已经撑到极限了。
接下来去想想此事是比较明智吧…。
正是如此。
………敌人带着具有总钥匙功能的东西的可能性非常高。
…纱音、嘉音君和乡田,是带着总钥匙的吗?
………是的。
在工作时间中应该都随身带着。
…当时说了不去乱动现场比较好没去查看的那么彻底呢,他们之中谁的钥匙被夺走了的可能性是没法排除呐。
………不过说到底犯人有可能为了打开玫瑰庭园的卷闸门,而去过一次佣人室。
此时他就已经把总钥匙搞到手了,这么想应该不会有错吧。
右代宫家的佣人人数并不少。
因此,总钥匙有好几串。
还有,由于每到交班的时候,佣人之间要把这互相转交,所以不得不承认这方面的管理稍微有点草率行事。
那有没有就算从被杀的佣人的口袋中拜借来钥匙串,
也没法用这些钥匙开门进去的安全场所呢…?
………我们由于工作的关系,所有房间的钥匙都有…。
包括大屋宾馆全部都有…。
也就是说,……我们无论守在哪锁上门,都是毫无意义的。
…太棒嘞,谁会需要锁啊,要来的话就来吧!
让你尝尝我们的反击!!
………敌人不会从正面进攻的。
最初的六人先不管,从妈妈他们和嘉音君,
…还有爷爷的前例来看,敌人只把孤立的人定为目标下手。
他没有敢堂堂正正地冲进我们守在一起的房间的那么大的能耐。
是啊。
大哥说的对。
……或许,伯母的来复枪起到了威慑作用也说不定。
…………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
真里亚,虽然你是有话想说吧,但是你给我把话吞下去,再安静一会。
…呜ー。
反正真里亚是想说,魔女才不会怕枪吧。
但是真让她说出来的话,气氛又会变得险恶了。想到这的我,先给她打了一针预防针…。
……………大家请听我说。
只有一个地方,是即使有佣人们的钥匙串也没法进去的。
这地方在哪?
……是。
老爷的书房。
我、…我反对!!
我才不想去爷爷那恶心的房间!
能进那房间的钥匙有几把。
……两把。
一把一直由我带着。
另一把由老爷带着,不过刚才,从锅炉室的遗体身上找到了。
源次从怀中取出叠着的手帕,然后打开手帕把包在里面烧得又焦又脏的书房钥匙亮给大家看。
接着,又把曾借给夏妃叔母一次的自己的钥匙摆在一边让大家比较。
…本来的话,为了警察取证该把钥匙留在那,
……但是由于老爷吩咐过一定要管好书房的门,所以就拿来由我保管了。
………原来如此…。
如此说来,金藏先生的书房是唯一的安全地带呐…。
…的确是这样呢。
……虽说要在那充满可疑怪味的房间守一晚,是想都不愿想,
不过现在似乎不得不承认那房间是最安全的。
……………守在那安全的房间一步不出的爷爷,被犯人带了出去杀死了。
…不可以说那是绝对安全的呐。
按照战人的假说,爷爷巧妙地等到收据掉了后,以自己的意志出了房间,
…来想的话,那说不定也是有笼城的价值的…。
……太乐观了啊,大哥。
不过,……我觉得去那里也是件有趣的事。
要问为何的话,那是因为这等于是在质问敌人魔女自身,是如何打开这封印之门的。
假定犯人是用了什么方法从书房把爷爷绑架走的话。
那么为了袭击守在书房的我们,他必须再披露一次把爷爷带走时用过的同样手法。
……这也是让他在我们眼前证明一下的机会。
如果真的有魔女的话,就让她在我们眼前,念出芝麻开门的咒语用魔法打开门,来给我们看看。……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吧。
以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的思考法来分析的话,很明显犯人的所作所为是想让我们以为他是魔女。
……如果真的是魔女的话,只要在我们面前现身,来一个华丽到让我们目瞪口呆的魔法就行了。
…然而只要他还在回避这些,那这就都是想让我们以为是魔女所作的,假魔女的所为。
……正因为如此,
……爷爷的房间大到挤进八个人都没关系吗?
………是的。
有床、沙发还有毛毯,如果要求不是很高的话足够过夜了。
房间里还有冰箱、酒柜和洗漱方便之处。
咻~。
这可厉害啊。
…然而也真奇怪呐。
在自己的家里,再造了一个自己的家吗?
以买下整个岛实现了自己全部梦想的爷爷的最后的家来说,也真够窄的啊。
……………………。
是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爸来说,连这大屋内,都不算可以放下心的地方了。
………我们对爷爷躲在那房间里是抱以了嘲笑,然而这次就换成我们自己去躲那房间了。
…哈!
朱志香不服气地说道。
看起来朱志香…,比起守在房间里,更想去找犯人呢。
…这是当然,不过我可不觉得我们出去找就能找到嘞。
…结果只能等。
那么在哪等都一样吧?!
不躲不跑。
就在客厅一边看看电视,一边舒舒服服地等她现身好了,等那个贝阿朵莉切夫人出来!
……不出来的话就不出来好了。
我们没必要去捉住犯人。
说的对呐……。
在警察来之前,不该去冒险。
谢谢,南条大夫。
………我觉得大家都该转移到爸的书房去。
…确实,爸有可能是从那被带出去的,无法保证绝对安全。
……但是,以战人君的推理,
爸用了某种方法,自己从书房脱身,在外面遇害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时,我总之是先提出了这种奇谈怪论。
然而,就如同绘羽伯母的反驳一样,即便这作为一种花招是说的通,但从爷爷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那么的想从书房悄悄溜出去的动机来说是,简直是无法说清楚。
还有,藏在床下,等到没有收据时脱身的花招,也必须是在爷爷“知道门上夹着收据”的情况下才能使用。
虽说绘羽伯母没有指出这点,……但是显然,这只是个非常荒唐无稽的奇谈怪论。
那么果然,就如同绘羽伯母主张的一样,门是被封印着的密室吗。
犯人是夏妃伯母,房间是密室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如果现在绘羽伯母在场的话,她会堂堂正正地提出这些把我的奇谈怪论批个体无完肤吧。
…不过不管怎样。
那毕竟是个有可以睡觉的床和厕所的,八个人都可以守在一起的房间,…只要唯一能打开这房间的两把钥匙都在我们手上,不说它是现在、在这大屋中最安全的场所都不行…。
我觉得至少,要比说“继续守在客厅里也没问题吧”好些。
不,……正因为在客厅,所以我们才没出事吗?
从这出去,移动到未知的场所,不是反而很危险吗…?
…啊~,不行了不行了完全不行了…。
………我的廉价货大脑也差不多要到因过热而烧掉的时候了。
…把国际象棋盘翻到现在,正面翻到反面,反面翻到正面,交替着翻了个没完没了,翻的连什么都没法相信了…。
感觉犯人在十八人之中时就想去相信有贝阿朵莉切,想去相信有贝阿朵莉切时又变得想在十八人中找出犯人。
…这些想法反反复复地转来转去,结果我的思考不是连一步都没有从原地踏出吗…。
……我从雾江姐那学到国际象棋盘思考时,是多久以前来着…。
把情况翻转过来,从敌侧的思考来摸清情况的概念挺有趣,当时我好像喜欢上了这概念,不管想什么都采用这个思考法。
……顺便一提雾江姐当时是老爸的同僚。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她成为我家人的那一天会来到啊…。
…雾江姐,……有没这么说过。
国际象棋盘思考虽是一种思考法,但决不是万能的,倒不如说太拘泥于此反而是不太好,感觉她有这么说过…。
所谓国际象棋盘思考。
是我对从前在书上读过的博弈论,做出的我自己的解释。
这是非常有趣的学问哦,战人君上大学后也试着挑战下好了。
我一定会去试试的!
学了这个把国际象棋盘思考锻炼得更厉害后,就会变得无论对手是谁心里想什么都能看穿似的,这不是很爽吗。
但是呢、不可以盲信哟。
博弈论是非常深奥复杂的学问。
国际象棋盘思考只是我取其皮毛做出的我个人解释的思考方法而已。
……没战人君想象的那么厉害,要完全读到对手内心的意图,需要学很多知识哟。
而且,国际象棋盘理论虽说在运用上方便实用但并不是完美的。
虽说方便但弱点很多。
……弱点?
哎~。
…国际象棋盘思考的基础是博弈论。
博弈论说到底是源于数学。
知道数学的弱点是什么吗?
………“杂音”(NOISE)哟。
1+1=2以数学来写在那的话,这个算式经过几亿年还是1+1=2,不会变。
因为它永远不会混进“杂音”。
但是,换一个例子,……不是数学,是语文就会混进“杂音”了。
比如汉字就是个好例子。
古代汉字和现代汉字有细微的不同,即明确表示出了随着时代变化混进“杂音”使之自身也发生了变化。
历史不也是这样吗。
…在当代来看是愚蠢行为的政策,在当时来说是有它的意义的,这种情况并不少哦。
正因为国际象棋的规则是固定不变的,所以关于某一盘棋局的高手之间的讨论,百年前的人也好、百年后的人也好,都有可能得出同样的见解。
…可是,如果国际象棋的规则随着时代的变化做出大胆的修改的话,关于同一盘棋局的讨论,就有可能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
正是如此。
人世间的任何事情原本就是到处有“杂音”哟。
人的感情也是一样吧?
即使是发生了完全一样的事,人也不一定会做出固定的相同的反应。
……把这用数学理论来,读解对手的行动,
就必须知道这在理论上是有弱点和限度的。
……简单扼要的说的话,国际象棋盘思考是非常容易受“杂音”、心血来潮、还有误解、理解错误影响而出错的。
…对了。
雾江姐确实是这么说过…。
说到底国际象棋这种竞技游戏,正因为双方是以同样的规则,以称为胜利的同样目标来对弈,所以双方可以互相猜到对方的意图。
………正因为可以假定对手总是会走最妙的一步所以可以互相猜到。
……但是如果。对手因为稍微有点疲倦或者一时心血来潮,而下了难以称为最妙的一步的话?
又或者说,…其实这游戏有特别的规则,有只有敌人知道,只有敌人能用的未知的什么的话?
不,要是对手原本就藏有胜利以外的目的的话?
站在敌人的立场来思考。
正是国际象棋盘思考的基本。
…那这就是说,……如果自己搞错了敌人的话,以此引出的答案就全是胡说八道,什么用都没有的东西…。
我自我感觉用国际象棋盘思考,已经捕捉到藏在事件背后的某人的轮廓好几次了。
但是,我一点都不知道犯人的情况。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思考的迷宫徘徊吗。
………这种时候,如果雾江姐在的话……,就会用千锤百炼出来的更加高明的思考来察觉到什么吧……。
……朱志香直到最后都不想去爷爷的书房。
但是,结果还是被夏妃伯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硬让她同意去了。
大家,都已经完全陷入了疑心暗鬼状态。
…虽然熊泽婆婆已经做好了晚饭,但是由于出了绘羽伯母他们的事,厨房和客厅在一段时间里没有一个人在。
“说不定就在此时被人下了毒”某人如此说道。
…因此,我们都没法吃到熊泽婆婆为我们亲手做的晚餐了。
………虽说杀死老爸他们六人的方法还不明,但是死于毒杀也是有可能的。
…确实毒杀的话,就算犯人是一个人,也可以做到杀害六个成年人。
…而且这种想法,能让我们联想到犯人是单独一个人,并惧怕夏妃叔母的来复枪,对稳定我们的情绪来说是非常好的。
可是,疲劳和空腹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熬。
……在此熊泽婆婆提出了,大家一起去一趟厨房,把难以下毒的罐头之类食物聚集起来一起拿到书房去。
像这样在打仗似的一天,至少是在晚饭上想犒劳一下大家的熊泽婆婆的心意,以这种可怜的形式化为了泡影…。
摆在餐车上的食物略显凄凉。
大家沿着楼梯往上走着。
领头的夏妃伯母,小心谨慎地用双眼和枪口盯着暗处。
到三楼后,就如同夏妃伯母事先警告的一样,药品类的味道和甜腻味混在一起的,感觉像是能侵蚀大脑似的臭味漂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让人在这守一晚的话连头都会痛的臭味呐。
…虽说是马后炮,我现在赞成反对去爷爷书房的朱志香了。
感觉这股臭味,像是从这格外气派的门里漏出来似的。
……这就是,拒绝所有来访者的不会开启的书房的门吗…。
在源次用钥匙打开门之前,真里亚像是很感兴趣似的一直盯着门上的门把手。
………呜ー。
…好厉害的门。
古老肃穆似乎也开不起玩笑,的的确确是和爷爷的书房很相配的门呐。
……牢牢聚集着击退灵的恶意的力量。
………大概,贝阿朵莉切没法打开这个门呢。
呵~…?
这是指什么啊。
真里亚指着门把手。
………在那是,蝎子的纹章…,…不,是把蝎子画在里面的类似魔法阵的图形雕刻在那。
…这造型是,……对了。
和昨天我和朱志香,从真里亚那拿到的钥匙圈护身符一模一样…。
………火星第五的魔法阵是强力的驱魔阵。
而且这魔法阵是相当细心地做出来的,充满了魔力。
…………对于身为魔的贝阿朵莉切来说,这魔法阵是非常令她头疼的吧。
这可真让人心里踏实啊。
进这房间的话就可以逃过贝阿朵莉切的魔掌喽?
我们的小魔女真是靠的住啊。
……那么,贝阿朵莉切是怎么把里面的爷爷…?
…………就如战人的推理所说哟。
…贝阿朵莉切没法进去。
但是,她既有魔法,也有使魔。
使用这些,说不定就可以唆使爷爷自己从书房里走出来。
啊~,在漫画上看过。
虽然吸血鬼害怕十字架不敢接近,
但是使魔们根本不在乎,有看过像是让使魔们去攻击的剧情啊。
昨天交给战人你们的,蝎子的钥匙圈似的护身符,也是这个火星第五的魔法阵哟。
虽然凝聚在上面的魔力很微弱,但是只保护到从这个岛出去以前的话是足够了哟。
………你好像把它搞丢了呢?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蝎子的钥匙圈护身符?
啊、……啊阿、这个…。
昨天,我交给妈妈的护身符,是从真里亚那拿来的嘞。
听说挂在门把手上能驱魔,…那比起我还是给妈妈比较好,那时就这么一想啦…。
……是这样啊。
…我还觉得以朱志香来说是,带着个不像你会有的东西呢。
…………夏妃伯母把那个…?
挂在门把手上了?
哎~。
…昨晚,听这么一说,就在睡前挂在门内侧的门把手上了。
那么,夏妃伯母非常幸运哟。
………正因为昨晚你这么做了,贝阿朵莉切才没法碰到夏妃伯母一根手指头的吧。
…我觉得贝阿朵莉切必定很懊恼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贝阿朵莉切很懊恼…?
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法碰到…?
夏妃想起了今天早上,那扇门的外侧,像是用沾着血的手搔抓过似的让人心里发毛的痕迹,……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那个自称贝阿朵莉切的魔女,……是打算进我的房间吗…?
但是,由于门内侧挂着驱魔的护身符。
…所以没能破门而入。所以很懊恼。…所以才用手指甲搔抓着门…?
好了,别说这些了…。
根本没什么魔女。
有的只是犯人。
他也是和我们相同的人类。
……如果这点还需确认的话,那就把他大卸八块看看血是不是红的来确认好了!!
……混蛋、………混蛋……。
……竟敢把…嘉音君………。
喀啌。源次打开了锁。
八个人一起进了金藏的书房…。
因为事先略有耳闻,………所以爷爷的书房,并没让我很吃惊。
只是彻底贯彻了喜欢神秘魔幻的自己的兴趣而已。
…如果爷爷的兴趣是追星的话,墙壁上现在定是贴满了明星的海报吧,就是这么回事而已。
虽说没法理解,但是这房间是兴趣的结晶这点是再明白不过了。
不过这可疑的药物的味道,和像是能溶化大脑似的甜腻味使我只好紧闭上嘴…。
门关起来时,自动发出了“喀啌”一声。
…原来如此,关门的时候自动锁上所以叫自动锁啊…。
然后能从外面打开这门的钥匙只有两把,这两把现在都在这室内。……也就是说,这房间就此成为“密室”了。
………卷闸门、收据、链条锁。……然后是,自动锁。
…第四次的门以之前没有的最牢靠的方式锁上,构成了没法找碴的密室。
为了使这点变成可靠的事实,首先、先检查了一遍整间房间的锁。
窗户锁的好好的。
虽说这就已经完美了,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又转了一圈把所有的墙壁都试着敲了一下。
……这也是因为有人在小声说“会不会有暗门”。
…不过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爷爷的书房非常大。虽说是书房,房间却不止一间。
把这简单的来分一下的话,书房部分和卧室部分,厕所浴室部分和洗碗洗菜用的水池部分,总共四区域。
原来如此,光是这个书房,就是一个足够的生活空间了。
…现在我也能理解爷爷为什么不从房间出来也能活得好好的了。
爷爷似乎没有看电视的习惯,这房间别说是电视机了连收音机都没有。
……我们只好伴随着风雨声,待到明天早上了。
南条大夫,看着沙发前的桌子上摆着的国际象棋盘小声嘀咕着…。
好像这是他和爷爷,下到昨天还没下完的一盘国际象棋。
……黑方紧逼着白方,已到了或许再走几步就可以将死的、终局的终局。
虽说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将死,……但终因心急坏事,……没来得及。
……金藏先生。
…果然,
………这盘棋没能分出胜负阿…。
………南条大夫…。
…我虽是金藏先生的老朋友,……但我只认识了半个金藏先生。
…还觉得金藏先生身体里一直是同居着,聪明的金藏先生和、被某种疯狂的什么囚禁着的金藏先生…。
…………我、一点都不了解金藏先生阿…。
…特别是提到贝阿朵莉切夫人时,人都会像变了一个似的呢…。
熊泽婆婆向上望着的,正是贝阿朵莉切的肖像画。
并没有挂在门厅里的那么巨大,似乎是为这房间量身定做的较小的肖像画。
爷爷,每天都待在这房间,在这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是在跟肖像画中的魔女说话中度过的吧。
……究竟,对爷爷来说贝阿朵莉切是什么人呢。
…事到如今,已经不能用长辈们为了不让小孩们在森林里迷路而编出来的吓人故事之类的来解释了…。
我们一边吃着从厨房拿来的罐头,一边谈起了贝阿朵莉切到底是什么人。
……犯人是贝阿朵莉切本人,还是伪装成她的别的人,是魔女还是人类先暂且不提,此肖像画中的贵妇人必定和事件的根源和背景有很大的关系。
………不提她的话,根本谈不了本次事件。
……对了。
…妈妈、你在绘羽伯母他们的房间里,捡到了犯人的信吧?
哎~…。
还没开封呢…。
……打开来看看吧。
…夏妃伯母取出了西式信封。
源次抽开书房桌子的抽屉取出了裁纸刀,交给了夏妃伯母。
让治大哥一边看着开封,一边表情变得稍稍有点扭曲。
……毕竟,是留在自己父母死亡现场的信。
…很有可能记载着对于大哥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内容…。
夏妃伯母似乎也想到了这点。
…所以,没有念出来,自己先看了一下信的内容。
我们虽然为她的表情会不会变成震惊的扭曲而稍微有点害怕,但是伯母的眉毛只是不愉快似的歪了一点点。
……是什么、内容…?
…只有让人不快的一句话。
……是想向我们挑唆吧。
夏妃伯母认定这是给小孩子们看也没问题的内容后,把信放到了桌子上。大家一齐把头探了过去。
“赞颂吾名”。
………什么呀这个。
……烦死嘞。
………这就是类似于贝阿朵莉切的胜利宣言的东西吧。
…………可恶…。
…………………………。
多半,你在期待又会有什么怪异的魔法阵出来吧。
……虽说不是魔法阵。
……但是我的预想没有落空哟。
…唧嘻嘻。
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想夸示自己的存在吗…。
这么想是比较妥当吧。
……通过这封信,才让我们知道了昨晚的信的主人就是犯人。
……我觉得它的意义不在于写在上面的内容,而在和昨晚使用的是同样的信封这点上。
……………信封和封蜡,毫无疑问是老爷用的东西。
…哦哦~~…。
我已经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这种事,是自我开始侍奉右代宫家以来,第一次碰到…。
如昨天那封信所说的话,……贝阿朵莉切是,自称为爷爷最早的心腹。
……爷爷也经常,把这挂在嘴边吧?
示意了让源次和熊泽婆婆回答一下后,两人一起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源次和熊泽婆婆你们是仅次于爷爷最了解这事的人了。
………可以讲给我们听吗。
………我长年来,故意不去把这些事听进耳里。
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这么说了。
…源次,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
源次没有回答。
…他是知道而不说,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但是,我已经想到了。
…叫做贝阿朵莉切的魔女,是已在佣人们之间神格化的怪谈。
……想必他们和兴趣是神秘魔幻的爷爷,很合的来吧。
因此,很有可能他们在被爷爷灌输了些奇妙的言论后,把魔女更加地神格化起来。
正因为是宣誓效忠爷爷、最受爷爷信赖的佣人们,所以也可以说他们是最容易受爷爷创造出来的魔女幻想影响的人…。
所以,源次闭口不言的理由只有一个。
……虽说可以说出来,但必定会招来反感,还是不说比较好,反正说了也没人信。就是这理由吧。
…也有因为刚发生过,真里亚把这类话不经过大脑就这么满不在乎得意洋洋地说出来,而使朱志香扑上去教训她的原因吧。
源次会保持沉默是理所当然的…。
……她是、
…爸的、
妾吗?
妾。……有可能。
一般的穷人反对一夫多妻,并不只是出于道德观的原因。
还有养不起的经济上的原因。
……但是,大富翁没这问题。
所以,无所顾忌地包养个正妻以外的女人是有可能的。
…无法否定,爷爷有除了奶奶以外的女人的可能性。
说不定是有呢…。
奶奶生前的时候,好像很怀疑这个嘞。
怀疑爷爷有情人。
……我还以为这一定是指,爷爷想象中的魔女呢…。
…这下,可是变得很好玩了啊。
……源次和我说过吧?
贝阿朵莉切是在这大屋建成前就在侍奉爷爷的。
听说这大屋是在昭和27年竣工的。
如此说来,这个叫贝阿朵莉切的人,起码是在30多年前起就在陪伴爷爷了呢…。
这、30年前的妾,又或许是她的亲戚呀私生子,因为有什么仇恨,而企图做些什么复仇、吗。
…嘿嘿嘿、原来如此,这不就变得越来越像洋馆推理小说里常见的故事了吗。
…………虽说不光彩,但这是最能让人接受的合情合理的说法。
…是这样的吗,源次。
…………………………。
……………恐怕,老爷对她是有爱情吧。
毫无疑问比起过世的太太,老爷更爱她。
……贝阿朵莉切到底是什么人哟!
还有她现在怎么样了?!
………………。
……听说在大屋建成以前,就已经过世了。
已经死了…?
……是的。
……老爷甚是悲痛,
………为了找出让贝阿朵莉切夫人复活的方法,而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黑魔术里。
……老爷从心底深爱着贝阿朵莉切夫人。
…深爱到驱使他疯狂成这样。
源次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像是在说“看看堆满了爷爷的疯狂的这个房间吧”似的,展开了双臂。
…我们一同哑口无言。
一般来说,爱好黑魔术之类的只会让人不快,到底是想着什么沉迷其中的真是完全无法理解。
…人人都把金藏当成是在疯狂之中复兴了右代宫家的“怪人”,谁都不去试着理解他…。
在爷爷的胸中只有,失去了深爱的女性的、……死不甘心的悲痛。
……直到刚才,还觉得是让人不舒服的这个房间,…在这一瞬间全都转变成了可以理解的东西。
骇人的藏书、魔法阵、药物、…全都是全都是。
……为了让一位已经离开人世30多年的女性的面容再一次复苏到人间而已…。
…………只有一次,听醉得很厉害的老爷说过贝阿朵莉切夫人的事。
………虽然具体的已经忘了。
……但那是让身为女人的我、
…听了会羡慕不已的,至深至纯的爱情哦。
……金藏先生继承右代宫家当主的时候,
…由于当时幸存下来的右代宫家的老一辈们的主意,指定了他与现已过世的太太结婚。
…也就是说,强迫他和对右代宫家来说有好处的女性,
……结婚吗?
……对。
……金藏先生,只是为了复兴家业才被摆到当主的位子上、背负起所有重责的。
………那时的金藏先生,究竟是在何处怎么样认识上贝阿朵莉切的,…就不知道了。
…………把这再说下去,就不识风雅了呐。
爷爷,在此第一次坠入了真爱的情网…。
要想知道这段感情到底是有多么深。…是非常容易的。
……在这房间堆满了的关于黑魔术的书山。
还有时至今日连一天都不舍得浪费的,闭门埋头于自己研究的那段寂寞的时日。
……这一切都让人无法不感到爷爷是有多么地爱着贝阿朵莉切…。
…………………。
……我、……误解你了嘞、源次。
……………您指、什么。
我、……一直以为,佣人们全妄信魔女、是不是都是因为受了爷爷那恶心的黑魔术兴趣影响。
……想错了呢…。
他们,是想让贝阿朵莉切光是以灵魂复苏,……待在这大屋中也好的,……来慰籍爷爷的心灵吧…。
源次闭上了眼睛,一边浮现起了像是想起遥远往日的什么似的表情,……一边沉默不语。
…………把此事坦白地说出来,是对已死去的、自己唯一的主人做出的最大的背叛吧。
……贝阿朵莉切成为魔女复苏了,直到现在还在这宅邸之中。
……如此述说着、让人、…去相信。
这或许原本会是,他对主人献上的最后的尽忠。
在佣人们之间低声流传,成为了六轩岛的怪谈的魔女传说。
……其本来面目是,给失去最爱之人的爷爷的,……悲哀的谎言。…不、是关心。
………………。
……记得、我在爸面前,说过好几次否定魔女的话。
………现在、我知道了、这对爸伤的有多深…。
……现在的我很理解。
………如果能让纱音复活的方法是黑魔术的话,
……我立刻就成为这间房间的下一个主人马上开始研究…。
…………………………大哥。
从让治的眼睛里,又流下了一行泪水。
……朱志香也是情不自禁的流出了眼泪吧,脸上挂着泪水、抽着鼻子…。
…………贝阿朵莉切说过了哟。
………马上,就可以复苏了。
可以和她见面了哦。
――黄金乡的门,马上就会开启了。
在闪耀着黄金色光芒的约束之地,让所有死者的灵魂复苏,让失去的爱也复苏。
……然后我会在安宁的世界里继续永远地沉睡吧。
……是这么说的吗。
交给真里亚信的贝阿朵莉切。
……………不信吧?
……唧嘻嘻嘻。
……爷爷如果还在的话。
肯定会很高兴吧。
想必他会为贝阿朵莉切马上要复活,高兴地跳起来吧…。
…那么、我信了。
…相信爷爷花了半辈子研究终于让心爱的人的灵魂复苏了,就可以让爷爷尽享天年的话,…我也相信了。
………战人……………………。
…始终爱着一位女性的深情,
……传到了周围,成为了真实。
………如果只称这为关心的话也就是这么回事而已吧。
………但是现在的我,…更想把这称为魔法。
…………不是关心哟。
………真的是,…魔法。
…魔女哟。
……唧嘻嘻嘻嘻嘻。
果然,谁都看不到贝阿朵莉切的身姿呢…。
一段时间内。我们一边听着寂静的雨声,……一边天马行空地想象着,这间房间的主人、是怎么样在爱情和疯狂中度过半辈子的…。
………要问身为女人的我的话,虽说爸纯爱的深情有想去稍微理解一下的部分,
……不过这样妈就没立场了。
哈哈、同感嘞。
花心就是花心。
被当成美谈可就让人受不了嘞…。
……这到也是。
这样奶奶就太可怜了啊。
那么,……贝阿朵莉切和爷爷之间是不是有、孩子…?
在本次的事件里,贝阿朵莉切这个强有力的关键词就像是被藏起来似的。
那么,会去怀疑贝阿朵莉切的亲属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
………我从没听说过。
……假如有的话,一定会把孩子当成最爱的人遗留下来的宝贝,灌注进全部的爱情吧。
…而爷爷并没这么做,埋头于黑魔术之中,那么应该认为他们没有孩子吧。
………………说起来,我听说过这种谣传嘞。
…都知道吧?
爷爷给一个叫做福音之家的孤儿院,提供了巨额的资助。
…不要再说了。
这只是恶意冒犯爸的诽谤而已。
告诉我吧夏妃伯母。
…我觉得不要藏着掖着也包括伯母哟?
……………这是不值一提的事。
仅仅是有把爸大力资助孤儿院,以作为学习处世做人的一环,而向孤儿们开放本家的佣人名额、
…的事说成是爸有肮脏的嗜好,来大肆宣扬的蠢才而已。
有段时期是,把这谣传成是为了黑魔术的活祭哟…。
实际上,由于这房间里老是在进行可疑的实验和仪式,连我都半信半疑过一段时间嘞…。
……这个、福音之家出身的佣人是?
…………有好几个,不过轮到在亲族会议这几天上班的只有纱音和嘉音两人。
为了让贝阿朵莉切复活的、……活祭,以当做佣人雇佣的方式从孤儿院召集来…?
确实被爷爷当成佣人选中的,都是跟纱音呀嘉音君差不多的年纪不大的孩子。
…连我都,信了爷爷肯定有奇怪的嗜好嘞。
朱志香!
不要口无遮拦。
夏妃伯母这么一训斥,一下子让空气变得甚是凝重,大家都闭上了嘴。
…可是,我的脑中有什么连到了一起。
活祭…。活祭…。
………从孤儿院带来的活祭…。
……怪了?
活祭这种让人不安的词,可不是随便就会看到的。
…可是,好像最近在哪看到过这词。………在记忆中的某处连接着。
……喂、贝阿朵莉切。
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走到了贝阿朵莉切的肖像画前。
虽没有门厅那幅那么巨大,但毫无疑问是让有名的画家画的肖像画,尺寸虽小威严十足。
…在画的下方,和门厅那幅一样,据说是记载着藏金地点的碑文写在那里……。
………………啊、
……………!
是、
……活祭。
干、干嘛呀战人。
别突然说些恶心的话嘞…。
………六名、
活祭。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双目瞪得斗大…。
……在那写着的东西,从一开始就预见了一切……!
大家都围了上来。
然后都和我一样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对。全被碑文写在了上面。
“在第一晚,奉献上钥匙选中的六名活祭。”
啊、……啊~、没错。
一开始死的是六人!
然后在那卷闸门上画着的魔法阵里,不是用希伯来语写着献上活祭吗…!!
……呜ー。
…我从一开始就这么说的ー。
对,真里亚从最开始就是这么说的!
找到六人的遗体后,在客厅看着电视的真里亚是这么说的!
“…………呜ー。犯人不是人类。
这不是说黄金藏在什么地方!!
这是黑魔术中的某种,复活仪式的进行顺序!
确实按这碑文来说是需要大量的“死”!
…真、真的呢。
光是粗看一下就是6+2+5,
…必须要死13个人啊…!
…平常在这岛上,有几个人?!
这、…这要按佣人们的轮班来看,爸、我的丈夫和我还有朱志香。
再加上佣人2~3人。
…这两天虽然佣人有五人,但是平时没有那么多。
如此说来。
……要进行这个“仪式”的话,平时是不够活祭的。
……不、不对。
……那个爷爷为了恐怖的仪式的活祭,而从孤儿院里招收佣人的谣言…。
也就是说什么啊?!
为了增加活祭的人数增加佣人,……聚集了更多人数的一年一度的亲族会议,
…不正是可以执行这仪式的一年一度的,唯一的时机吗!
在朱志香如此吼叫的时候,真里亚像是心里痛快的不得了似的,以那恶心的声音笑了起来。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人为了试运气,不是会去祈求某种概率的吗?
抛出木屐,如果是正面的话明天就是晴天呀。
…如果这个硬币掉下来是正面的话明天就是好天气呀。
……像这种稍微带有点迷信色彩的行为要多少有多少。
人在不走运烦透了的时候,扔出的骰子正好排成了三个六的话,定会去幻想这是什么奇迹的前兆吧。
…木屐的表面反面最多也就二分之一的概率。
就算说表面就是表面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骰子有三个,无意中扔出华丽的一串六的话,毫无疑问会去认为这是什么奇迹吧。
………在魔术中也有这种思考哟。
…期待着无限接近不可能的结果,只顾不停祈祷。
……由此积蓄的祈祷的念,到奇迹的结果降临的时候,就会被具现化为魔力。
…………爷爷想完成的魔术,大概、就是这样吧。
为了以防万一,尽量不让自己被
钥匙随机抽中、成为活祭,而选了这岛人最多的那一天举行仪式…。
荒唐、荒唐~!!
你要说这一切全都是,进行怪异的魔法仪式引起的事件吗!
夏妃大叫着。
……在脑海里浮起了,自己说不定是由于蝎子的护身符,才免于遇害的恐惧感。
………如果,自己在拿了朱志香的那个护身符后,没有去把它挂在门把手上的话,……我也成了六人中的一位,被杀死了?!
而且最奇怪的是,尽管护身符是挂在门的内侧,还是没被破门这一点。
……犯人、是从门外、知道了有护身符的存在,放弃了开门。
……人类是没法察觉到的。
专防人类以外的什么的护身符防住了,人类以外的什么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过,夏妃…。
确实、……之后发生的,也是照着这碑文…。
在、在第二晚,余下来的人啊撕裂紧靠的两人…。
…这是不是指,绘羽夫人他们…。
………虽、虽说不甘心,…但只能这么认为了。
…而且,杀死妈妈他们的犯人,把写着接下来的“第三晚”的话的信,留在了现场。
是、是啊…。
做完了第二晚后,把第三晚留在了现场。
…第三晩,正如刚才夏妃伯母念的一样…!!
“在第三晚,余下来的人啊赞颂吾高贵之名”
啊啊啊啊啊啊~~…,这么念下来一看,这不还在继续下去吗。
“在第四晚,剜头杀之”
剜头杀之。
……绘羽伯母他们的头上是被剜入了“恶魔的冰锥”而死的。
…但是,把他们算进第二晚的话,……除此以外,还有别的被剜头杀之的人…。
……是爷爷…。
因为被放在焚化炉里烧过,只顾着看烧焦没注意到,
……爷爷也在眉间,
…不,头上被剜入了凶器。
爷爷是、……第四晩的牺牲者?
那、…那嘉音君是…!
…“在第五晚,剜胸杀之”。
……关于嘉音君,我还以为是由于突然遭遇犯人而引起的犯行,………但是错了。
犯人原本的目的就是要引诱出一个人来,刺穿他的胸膛…。
…………如果,犯人是按着这个照做的话。
…那就是说还必须死三个人吗…!
“在第六晚,剜腹杀之”
“在第七晚,剜膝杀之”
“在第八晚,剜足杀之”
……确、……确实、
…读下来是这个意思…。
……嗨吚吚~…。
不、这可不一定…。
………再死三人的话就到了“第九晩”。
来看看吧…。
“在第九晚,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我们、……全都、会被贝阿朵莉切杀死……。
………真是搞不懂了。
这不是,结果无论有多少人到最后都死光吗。
……爷爷是有什么目的。
按这仪式的话,爷爷自己不是不管做什么怎么做,都没法活下来吗…!
……………无人生还也没关系哟。
……在第十晚,就到了黄金乡了。
“在第十晚,旅途结束,终至黄金之乡”
“魔女赞颂贤者,授予四件宝物”
……爷爷才不会怕死哦。
………喏,好好看看四件宝物的第二件和第三件哟。
…………“一件是,所有死者那灵魂的复苏。
一件是,连已经失去的爱都复苏”。
……也就是说爷爷相信,就算自己在这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死了,也是可以在不久之后复活的…?
傻透了嘞,胡说八道嘞!!
人一死就这么完了吧?!
死者是无法复生的。
这是人类追求了几千年,结果到现在还没完成的奇迹啊?!
也就是说,是这么回事吧?
在死后的世界再见就等于是复苏了,就是这类想法吧?!
……事实如朱志香所说的话,……也就是说此为,
来日无多的爷爷因爱而狂的自杀,
不、…壮大的逼着全家一起自杀吗…?!
………………………………。
……源次。
…这个可能性可以想象吗…!
…………不知道。
…老爷有时是如同看透了千年未来般的聪明之人。
可是,凡庸的我有时只能把这看成是疯狂…。
这就是,YES的意思吧?!
熊泽婆婆你怎么看?!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哎~、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您觉得今天我会在这岛上吗?
装病也好别的借口也好肯定是已请假休息了哟、哎~!!
作为爷爷长年的友人的,南条大夫的意见呢…?
………和、和源次一样。
…金藏先生是远远超越了凡人的人。
在他身上,甚至都能感觉到某种非人的力量。
………我也、………不清楚、……金藏先生是想着什么把这碑文留下来的…!
…唯一可以说的是,…假如、就算写下这剧本的是爸,实际下手的也是其他人。
确实如此。
………至少,杀害了爷爷和嘉音君的犯人是其他人。
而且这家伙,还打算照着碑文,把这事件继续下去…!
…我们没去细想的第一封信…。
上面有写了些什么吧?
我们回想起了,昨晚朗读出来的信的内容…。
信中贝阿朵莉切宣言了。
根据和金藏的契约,作为利息收下右代宫家的一切。
但是,她也明示了这是有特别条款的。
如果出现了找到爷爷藏金地点的人的话,就要放弃利息。
在拿到信时,爷爷还在世。
…然而此时封蜡上就已经被“当主的戒指”盖上了蜡印。
…如此说来,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把戒指交到了贝阿朵莉切手中。
………一般来想的话,该把这看成是爷爷保证了,贝阿朵莉切行使这份可疑的契约权利吧。
……也就是说,这等于是爷爷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并许可她这么做。
也就是说,“不解开谜的话贝阿朵莉切就开始收回利息了哦”的信息,等于是贝阿朵莉切和爷爷一同署名的。
……也就是说,爷爷和贝阿朵莉切,在叫我们解开这个碑文之谜看看。而且,如果解不出来的话,就照着碑文把我们全杀光。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谋求着什么啊?!
一点都想不出来其中的意义!
…………………。
………喂~、贝阿朵莉切又来信了哟。
……哎?
什么?
真里亚手指着,摆着大家刚吃过的罐头的桌面。
在那,确实摆着贝阿朵莉切的西式信封,……这又怎么样了呢。
……哎哎~?!
夏妃伯母不加遮掩地发出了如发狂般的声音,比较着自己手上的和摆在桌子上的。
……这是因为,夏妃伯母刚才开封过的信封还握在自己手上。
……尽管如此,在桌子上,又有了信封…?!
什、……什么啊?!?!
怎么回事啊真里亚!!
这信封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刚才,一看就摆在那了。
呜ー。
我、……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开什么玩笑,这儿只有我们八个人!!
也不可能有第九个人,悄悄地溜进来啊!!
我们只是稍微在肖像画前聚集了那么一小会啊?!
所有人都退下!!!
都退到墙边去!!
夏妃伯母用来复枪指着源次他们怒吼着…!
源次一脸的莫名其妙,被伯母的气势压倒着…。
当然我也一样,……但是略迟于夏妃伯母数秒,我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直到刚才为止,这张桌子上还没那封信…! 而且没有任何人,从房间外进来过! 这不就成了,这房间中的谁,趁着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肖像画上时摆在那里的吗…!!
战人君、打开信封念下里面的信!
好、好的!!
我捡起了信封。……封蜡没有动过。
在检查里面之前,就知道了这是还未开封过的未知的信封!
我才用不着裁纸刀,粗暴地撕开了信封,从中抽出了信纸。
上记、如下。
“金藏老爷的碑文之谜,诸位解的还算乐在其中吗。
我想各位已经知道了吧,诸位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
无论如何,都请把暴风雨过后就能逃出去的天真想法丢掉。
这个游戏,我和诸位最后只有一方能赢。
时间用尽算我赢。
没有平局。
在这一点上请千万不要有误解。”
写的就是这些……。
………这封信是谁摆在那的还不清楚。
但是可以把可疑的人物缩小到最小范围,那几个人、
就是你们!!
……太、太太…。
这就、……太过分了啊……。
我起身去看肖像画时,把罐头摆在了那里。
那时候,这封怪异的信的的确确、绝对没有摆在上面!!
然后此时,朱志香、让治君和战人君已经站在肖像画前了!!
而且他们在这封信出现之前都没有从肖像画前离开过!
这也就是说,把信放在那的人、贝阿朵莉切!!
就在你们四人之中!!!
………呜ー。
真里亚和大家不是贝阿朵莉切。
…因为贝阿朵莉切是“有”的哦!
闭嘴!!!
我不知道是你们中的一个人可疑,还是全都可疑。
…但是,你们之中确确实实地混有犯人!!!
……没、…没错嘞。
不可能有第十九人…!
不可能有魔女什么的!!
杀死嘉音君的,
……对了、是熊泽婆婆的话就可以说通了!!
熊泽婆婆其实和嘉音君一起进了锅炉室,杀死了他!
然后说谎说随后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倒在那了!!
您、您误解了小姐…!!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在密室里的妈妈他们到底是怎么被杀的,我没一点头绪。
但是,妈妈他们被杀的时候,除佣人们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只有你们这些佣人没有…。
但是,…这么怀疑真的好吗…?!
……确、…确实要把这说出来的话佣人们所有的事件都没不在场证明…。
………可!!
这么武断的一口咬定真的好吗?!
但是,现在在这房间中极细微的这一瞬间里的事实是明明白白的。
只有他们四个人,能在我们的死角放下信…!!
虽然没法辨别出是谁放的,但是很明显是他们中的谁放的…!!
…夏、……夏妃。
请你冷静点…。
今天一天出了不少事!
我很理解你心里很乱…!
把南条大夫的疑点说出来是非常让我心于心不忍的…!
但是,作为爸的主治医生,作为爸的独一无二的好友! 和爸相交甚久。
说不定也知道贝阿朵莉切的事。
你是不是知道以前的什么恩怨故意隐瞒着?!
没这回事…!!
请冷静点…!
南条大夫在拼命辩解自己是清白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痛。
这是只要被人怀疑了,谁都会作出的正常的反应吧。
熊泽也是一样。
被朱志香怀疑杀害嘉音,从刚才开始一直成惶成恐。
正因为如此,面不改色的源次的样子看起来就像目中无人似的。
夏妃伯母把枪口指向了他。
…………源次。
你是爸的最优秀的部下。
…所谓贝阿朵莉切,即是你给爸看的幻想,而这个幻想的实行者是不是正是你自己?!
………您这么怀疑,即代表太太承认我是老爷最优秀的仆人,
……虽然是在这种情形下,但这对我来说是无上的荣誉。
………不过,把信放在那的,不是我。
觉得这就可以让我相信!!
你肯定是主谋!
熊泽和南条大夫说不定也是此事的共犯!!
………连小真里亚也是。
只是怀疑大人的话那也算了,但夏妃伯母对真里亚也毫不留情地把枪口对了过去。
不过真里亚却若无其事、满不在乎。
………或者说是,像在说就算被射中也没关系似的。
小真里亚。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年纪小就可以从怀疑名单排除在外的阶段了。
所以就让我把,无论谁都是从昨晚开始一直带着的疑问,再问你一次!
…昨天,在玫瑰庭园交给你信的贝阿朵莉切是谁!!
………………呜ー。
……真里亚,别想蒙混过关!!
就在现在给我说清道明!
交给你信的到底是谁!!
…唧嘻嘻嘻嘻嘻。
…都说了无论几次都会说哟。
是贝阿朵莉切哟。
是活了千年的黄金的魔女哟。
…………想知道她的样子的话就回头看看好了哦。
…喏、就在这里哟。
贝阿朵莉切。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你这家伙!!在耍我们吗!!!!!
好了朱志香!
真里亚也别闹了。
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你们这样有什么用!
停止毫无意义的挑拨!
……真里亚不明白哟。
…战人你们,希望谁是犯人比较好?
不愿相信犯人在自己人之中的时候,就相信有贝阿朵莉切,
……亲近的人被杀想报仇的时候,就相信可以扁得到可以泄愤的人类是犯人否定贝阿朵莉切的存在。
…………所以,才看不见哟。
……贝阿朵莉切是“有”的。
你们看不见她的!
闭嘴!!!
虽然不想说你就是犯人,但是在这种状况下做出以让我们不快为乐的利敌行为这点,已无怀疑的余地了!!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
…那么、要怎么办呢?
向真里亚开枪吗?
可以哟。
黄金乡的大门马上就会开启了。
然后所有的死者都会复苏。
……现在死根本不是可怕的事了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妈、妈妈、果然这家伙不对劲!!
不能和她在一起!!
不过夏妃伯母,请无论如何冷静下来…!
没一点理由要向真里亚开枪!
无论如何请冷静…!
虽然信上是挑唆的话,但是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是犯人,他也很怕明天。
怕警察!
虽然现在这个岛,被混沌无序支配着,但这只是因为被台风隔离着而已!
只要台风过去了,秩序就会回来!
所以伯母,不可以开枪…!!
…为什么让治哥可以这么冷静啊!!
犯人就在这四人之中!
不、或者这四人全是一伙的也说不定!
明明在他们之中,说不定有杀死绘羽伯母他们的犯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冷静!!
就算是我,心里也有把犯人找出来杀了他的念头…!
但是,这只是蛮行而已。
我把审判罪恶交给秩序来办!
所以无论有多可疑,都不可以扣下扳机!!
我、我赞同让治大哥…。
夏妃伯母。
稍微冷静一下吧…。
总之开枪就难办了啊,嘿嘿嘿…!
在这种时候,好像把头向后仰过去,念三遍冷静下来比较好哦…。
……………就让我来说个清清楚楚。
根本没有魔女!
这里是六轩岛,这里是右代宫家本家大屋!
作为右代宫家代表、右代宫夏妃宣言!!
在这里没有魔女!
不承认贝阿朵莉切!!
无论有什么企图,都不会让你们动到我女儿他们的一根手指!!!
这是作为母亲,作为当家代表的义务!!
这句话,……成为了了结一切的最后的决别的言词。
…夏妃伯母为了保护女儿朱志香,把所有可疑的人物都看做敌人。
……我和让治大哥能在这一边,只是正好我们在关于这封信的事上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而已。
如果我没有去接近肖像画的话,……我也会被枪口对着,被痛斥疑点吧…。
……但是,自己在这么想的的同时,…也想到了把可疑之人全从这房间赶出去的话,不是可以总算保证住安全了吗…。
源次、熊泽婆婆和南条大夫,都是爷爷那边的人。
即使是真里亚,根据妄信贝阿朵莉切这一点也可以说成是爷爷那边的人。……没错,他们全都可疑。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我们凭着把可疑之人全部赶出去的无秩序,来对抗叫做魔女的无秩序,这么做真的好吗…?!
夏妃伯母没有从自己口中,说出叫他们出去。
……但是她把这化为了无言的压力,想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所以,南条大夫没把这话说出来的话,这冰冷的沉默一定会永远继续下去。
…………冷静点、夏妃。
………不过你的心情我很理解。
即便是我,也因这今天早上开始一连串的异常事件,脑子里都乱得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了…。
所以,想怀疑我们的心情我很理解…。
………………如果南条大夫真的和此事没关系的话,…那我所说所做的都是无礼至极。
………但是,…仅仅是现在请你理解。
………我知道。
…我们出这个房间吧。
………如何啊、源次。
…要不要回客厅,继续下国际象棋呐。
……………………您若是这么想的话,……请务必让我奉陪。
……我、……我不要出去…!
明明知道这之中有狼还要和他们一起从房间出去哟…?!
不要啊太太,无论如何请您宽恕,嗨~~咿咿~~~……!
熊泽婆婆所说的话是最理所当然的。
如果自己是清白的话,这等于是自己和犯人一起被放逐到危险地带去。
……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催促她和嫌疑人们一起从这房间里出去的行为,无限接近于见死不救…。
但是,熊泽婆婆关于嘉音君被杀的事上确实有作为第一发现者的嫌疑。
…在那时,除了熊泽婆婆以外的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只要没立证出是由于什么机关,或者是有第十九人存在的话,熊泽婆婆就是最可疑的嫌疑人之一。
我并不想这么认为。
但是,夏妃伯母和我们的心已经被紧逼到,连她都没法不去怀疑了…。
所以,我们对施加高压想把他们赶出去的夏妃伯母,什么都没有说。……虽然阻止了开枪,但是对于把他们赶出房间这点,是消极的赞成着…!
真里亚对着事到如今还没反应过来的熊泽婆婆说道。
…………没事的哟。
……贝阿朵莉切会温柔对待尊敬她的人的哟。
…熊泽婆婆信着“有”贝阿朵莉切哟。
…所以一定不会有事的。
……真里亚去客厅看电视。
一起来看嘛。
…这里,没有电视好无聊。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里亚那调皮的笑脸,在现在的熊泽看来必定是非常恐怖的吧…。
可是,除自己以外的三人已经同意了出房间。
熊泽也没法反抗,一边哭着一边不得不同意了从房间出去…。
…那么夏妃。
今晚就此告辞了。
……到明天再见吧。
……哎。
光是今晚,请各位理解。
等警察来了后,我一定会为今晚的无礼向各位谢罪。
…去下国际象棋也无妨,但最好去安全的地方下。
…源次、拜托了。
………遵命。
…呵、……呵呵呵…。
真是没办法呢…。
难怪有老话说带小熊的熊妈妈最可怕。
……源次和熊泽,真的非常抱歉。
……到明天,再见吧。
…………真里亚也。
…请原谅,不尽人情的阿姨。
呜ー。
真里亚原谅。
呜ー!
太太,这间房间的钥匙。
……两把全交给您了。
源次从怀中,取出两把金色的钥匙,亲手交给了夏妃伯母…。
…还有,我带着的这间大屋的钥匙串也交给您。
源次取出了串着十把左右各种各样的钥匙的钥匙串,递了过去。
………对佣人来说作为佣人的证据,其实就是钥匙也说不定。
把钥匙交给他们保管,就意味着被信赖,被委以重任。
……必须把这返还,…就意味着,失去了这份信赖。
…如此一想的话,……对于长年在此服务的他们来说,这是没有比这更屈辱了的事也说不定。
……但是,源次和平常一样,保持着淡漠的表情。
……源次。
……为了慰劳你长年的辛苦,我本打算在爸过世后让你退休的。
………可是,我却做出这种蛮不讲理的…。
…我从、心底感到羞愧…………。
我已受过老爷的恩了。
……直到今天的时日只是对此报恩的时日而已。
………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那么,…出发吧、大家。
…晚安。
呜ー。
晚安。
战人也晚安、呜ー!
……啊、……真里亚。
稍微等下。
心中的悔意,让我叫住了真里亚。
…我在口袋中捣鼓着,……取出了那个蝎子钥匙圈。
…………这玩意,能驱魔吧。
…带在身上吧。
呜ー…?
战人,好像说过掉了弄丢了……。
…那时,怎么地就一时火大,弄丢了只是我在随口乱说而已。
……没可能会去把你珍惜的护身符弄丢吧。
……………………。
真里亚一言不发,接过了护身符。
……我也没法,再向她说出别的话来…。
…………那么诸位,晚安……。
我们连回答的话都说不出来,……以精疲力竭的表情,目送着他们出去。
……在门关起后,听到自动锁的声音前,连呼吸都不被自己允许着…。
然后,终于到可以再呼吸时。
…我才察觉到,我一直捏着的被汗浸皱了的贝阿朵莉切的信,其实有两张。
…好像是由于两张纸正好紧紧贴在一起,刚才让我误认为是一张。
在第二张上没有文字。
……描绘着的是,以血似的红墨水画成的魔法阵。
………就如之前出现的魔法阵全都不同一样,这魔法阵也是第一次看到的新类型。
大小两个三角形像是在圆中组合起来的,简单的图形。
不过,在这图形里也用希伯来语写着什么,很明显是有什么意义。
虽说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唯一可以解读魔法阵的意义的真里亚已经被赶出了这间房间…。
…………依我的思考,魔法阵也可以说是从贝阿朵莉切那送来的第二信息。
…这魔法阵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可恶…!
把可疑的人物全部赶出去,接下来只用在这笼城到早上一切就都会结束了吗。
……在台风过后,海猫鸣泣之时,一切都会解决掉吗。
但是,在书房里突然出现的信把这天真的想法一脚踢开。
……清清楚楚的明示着,时间用尽算魔女的胜利。
如果时间用尽了,魔女会亲自出马吗。
……这次,她会使出把六位成年人一次性杀死的恐怖魔力给我们看吗。
…不,说到底时间用尽究竟是指什么时候。……什么、都搞不清…。
…………这下、……就安全了。
……已经。
………绝对安全了…。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还是不会把来复枪放开的夏妃伯母,…那紧张的表情并没缓解。
当然,我们也远远没有安心地长吁一口气的心情。
………至少,在再度听到海猫的鸣叫声之前是……。
把他们赶出房间后,……谁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所有的疑惑全被赶了出去。
明明知道他们之中说不定有清白之人,还是赶了出去。
……从不用互相猜疑的乐园中,把他们赶了出去。
然而,把他们赶出去的动机是源于一个称为怀疑他人的、作为人的最差劲的罪孽。
……如果,能把魔女的存在当成是第十九人的存在接受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到现在都互相信任着、在这房间里促膝而坐呢。
在那一瞬间。我们赞成了,把所有的疑惑驱逐出去。
……可是,这究竟是对是错。
……漫无边际的沉默的时间,只是静静地苛责着这份罪孽……。
夏妃伯母连一刻都没有把来复枪放开过,一边正面对着门,一边把腰深深靠在沙发上。
……大概,会一夜不眠地监视着门吧。
让治大哥,从拉上了窗帘的窗户的缝隙间,眺望着里院、和把这围起来的大屋。
……他是想从窗户看看有没可疑人物的影子呢,…还是在为了什么自问自答呢,…不清楚。
朱志香把腰靠在斜着放在夏妃伯母边上的沙发上,…摆着一副就像已经死掉了似的表情。
……并且,时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取出哮喘发作时用过的吸入器,含一会。
…刚才大哥告诉了我,……朱志香似乎喜欢嘉音君。
这好像是连本人都还没有自我感觉到的淡淡的恋情。
…就像是那个吧。周围看着的人,比本人还要先察觉到的那种。
…果真如此的话,……那么她是由心爱之人的死,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也说不定。
………这毫无疑问是,非常可怜非常悲哀的。
说起来,…那个吸入器是嘉音君亲手交给他的。……她是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吗。
我、……为了查出第二张信纸上画的魔法阵是有什么意义,在爷爷的藏书中翻阅寻找着。
这正是出于,从守在这里一步不出转为守势的同时,还想找出什么关键线索来维持起攻势的我的反抗心。
…反正,到明天早上前有的是时间。
这段时间要做什么,谁都没法说三道四。
大家,都没对这个魔法阵显示出什么兴趣。
…大家肯定都觉得这玩意即是莫名其妙,再说就算能知道意思,里面包含的也肯定是让人不快的信息吧。
……关于这点我也同意。
…但是,虽说如此还是不能放着不管,我像这样一边查阅着一边消磨着时间…。
………真认真呢。
…有没找到什么可以成为线索的东西呢…?
…一点都没。
光是找用日语写的书就够费事的了。
…爷爷到底,能读懂几国语言。
真挺了不起的啊。
战人君不睡吗?
……在还有谁醒着的时候休息下比较好哦。
虽说夏妃伯母说了自己不睡守一夜,但身体是不可能吃的消的。
轮流休息比较好。
那、大哥你先休息吧。
………我在睡意来之前,再稍微查一会。
……刚才的魔法阵吗?
…对。
反正时间多的是。
……我对这贝阿朵莉切夫人到底在这之中放了什么信息,挺感兴趣啊。
…………好了啦。
做这些,会被奇怪的东西附体嘞。
放心吧。
真里亚给我盖章定论过了。
…我是一点都没灵的才能哟。
嘿嘿嘿…!
………我们对真里亚,
…………是不是、
太刻薄了呢。
…………朱志香。
…现在不要想这些。
但是妈妈…。
如果真里亚和此事无关,另有犯人的话,
……犯人的目标肯定会定为比较容易杀害的人。
……如果她被杀了,
………我们做的、…就成了让她去送死啊…。
凝重的沉默,再次降临。
…朱志香似乎在为感情用事而喷过的话后悔。
……这家伙从以前就是这样呢。
…爱装坏老做过头,事后就后悔。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真里亚接触过犯人,
虽说是小孩,但她就像是站在犯人那边似的反反复复地说出撒下迷雾的发言。
………把她从房间里赶出去后,我心里爽快的很。
…夏妃伯母、真够严厉的呢。
……那说不定只是九岁小女孩的胡说八道啊。
自己这么说还真让我脸红…。
我今天,有好几次都觉得真里亚的存在不对劲,怀疑过她的真实身份。
……还有,我无法否认在真里亚被赶出去的时候,甚至让我心中感到了一丝安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
明天,我去道歉。
…把他们从房间里赶出去,全是我的责任。
……所以,你们不用为此苦恼。
从夏妃伯母的话里,感觉到了悲壮的决意。
……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坚决逐出所有可疑之人。
…其结果,即便是让被怀疑的人不幸地去送死也是不得已,…并做好了背负起这所有责任的觉悟。
…为什么真里亚,老是说那种话呢。
自己在掐着自己的脖子啊…。
………………我觉得,说到底小真里亚会去热衷于魔女呀魔法,
………是不是该归咎于我和楼座叔母。
归咎于楼座叔母?
是有什么怎么扯上关系的啊。
……战人君没有注意到吗。
…小真里亚的亲生父亲从很久以前就人间蒸发掉了。
…不过叔母告诉她说的是,爸爸去外国出差了瞒着她呢。
…………在右代宫家,关于楼座他们的事有一部分是当成忌违的。
我觉得叔母也考虑过再婚。
……但是,是不是由于小真里亚的存在成了枷锁,让这变得非常难了呢。
…………因为叔母有时候,
…会非常感情用事的对待小真里亚呢。
…………关于这我也是同感嘞。
……楼座叔母看起来,像是在努力使自己喜欢上真里亚似的。
……这就代表着,
……她不喜欢真理亚呢。
………对成为了再婚障碍的真里亚,是有点怨气吧…。
…我觉得母亲在感情上的拒绝,一定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然后,不知在何时何地接触到了神秘魔幻,像是为了填补心中的空缺似的埋头其中。
……知道吗?
对小真里亚来说,魔女的印象绝对不是消极性的。
…昨天、在海边、小真里亚不是给你看过她的笔记本吗…?
……啊~。
…画满了像是画得很开心的涂鸦啊。
对了,昨天在海边怀疑魔女的存在时。
…真里亚激动地给我们解说起魔女来着。
在她打开的笔记本上,连一幅丑恶形象的魔女的画都没有。
画着的全是五彩缤纷的美丽的、可爱的、快乐的魔女们。
完全没有男人会想象到的那种不吉的形象,…而是穿着华美的礼服,可以实现人类所有梦想,以不可思议的魔法带给大家幸福的存在。
……这是一种叫做不被母亲所爱的悲伤。
…真里亚,是把魔女当成是能从这悲伤之中救出自己,能给自己带来幸福的存在,而向魔女求救的吗。
总有一天魔女会到来,以美妙的魔法使自己幸福。
……即使是如此相信着,伴随着成长淡淡的梦想还是被一点一点的撕裂,这就是现实。
………如果在这样的她的面前,出现自称是六轩岛魔女的存在,轻轻地对她说“我带你去可以让你变得幸福的黄金乡哟”的话。
………………………。
……事到如今、
……我就坦白了窝在心里的话吧。
……把小真里亚,
……不、……把源次他们赶出去,
……多半,…是很不对的吧…。
……………是,
………伤感情了…。
正因为是当面向他们喷出拒绝的言语的朱志香,…所以她现在毫无疑问是受着良心强烈地谴责。
那么、大家要怎么解释这封信呢。
除了在我身后的四人谁都没法把信摆在那。
这是我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证实了的事实。
…要说那四个人是清白的话,那你们说要怎么做,才能在这有八个人的密室里放下信呢。
…………是呢…。
……只要提起这个,那四个人就变得确实可疑。
………但是,
…(完全不行。/丒丒丒丒丒)
啊阿、(完全不行啊/丒丒丒丒丒)…。
不行,…什么不行。
啊~。
………虽说事到如今说不定已经什么用也派不上了,但就再让我翻一次国际象棋盘。
…也就是说,如果这四人真的是犯人的话,就很奇怪了啊。
………………………没错嘞…。
……堂堂正正的把那玩意放桌子上,不就跟在坦白犯人在他们之中一样吗。
…没错、很奇怪。
……要做的话,比如说可以放在门下的缝隙间,让人把这看做是从走廊那边插进来的!
没错,他们理应知道不让犯人看起来是在房间外的话,就会怀疑到自己!
啊阿、就是这么回事。
…就算犯人在那四人之中,
“啪”地一声把信放在桌子中央,只有危险毫无意义。
…………不过,把那封信如何摆在那的花招放在一边,
……假定除那四人以外的谁,…也即是说,犯人在房间之外的话,
那封信就产生了巨大的意义…。
……………别说了,战人君。
…到现在这只是微不足道的问题。
夏妃伯母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我话中的意思。
……不、或许,她是在我想到之前早就察觉到,仅仅是没有说出口而已吗…。
……犯人在这房间之外,…他没法从外面对守在密室里闭门不出的我们下手,只能干瞪眼。
………对了。
这不就是我在说起爷爷从这房间里不见的时候,披露过的一说吗。
……就是爷爷自己从这出去的那一说。
…如果犯人是耍了什么能让人自己出去的花招,引诱他照犯人所想的到外面来的话…。
如此一提,…在发现在这书房的门把手上有蝎子的魔法阵时,连真里亚也这么说过。
……贝阿朵莉切进不了这扇门。
但是,她说不定能唆使书房里面的人自己出来。
……这样的话,…………我们是彻底地中了犯人的圈套,
变成了给他送去新的活祭候选人…?
…………源次他们也不是笨蛋。
只要想到保身,马上就会想到仅次于这个房间的安全场所吧。
一定会藏在那里的。
夏妃伯母的话根本不算回答。
……夏妃伯母自己也察觉到了,如果犯人不在那四人之中的话,那封信就是个圈套。
可是,去冒险把赶出去一次的人再专程叫回来是毫无意义的。
…对于夏妃伯母来说,保护孩子们是她现在唯一的最大的责任和义务………。
她认为只要是为此,多少有点牺牲也是没办法的事…。
………呐、夏妃伯母。
我问句不中听的话?
……如果,那时朱志香刚好也是在伯母身后的话,
………伯母也会把朱志香赶出这房间吗?
…………………………………。
确实是有点残酷也说不定。
…但是,夏妃伯母作为母亲,想着一定要保护住女儿。
因这份责任和义务,作好了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谴责的觉悟,而把他们赶了出去。
…………我并不是想责备这个。
只是、那个。
………觉得朱志香真是有个好老妈呀。
……是呢。
…夏妃伯母,即使是处于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还继续着的这种事件中,还不失冷静,一直带领着大家。
……如果连伯母都手足无措了的话,说不定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已落入犯人魔掌。
…所以,我觉得我们必须好好感谢伯母呢。
……………………谢谢。
……………。
…战人你们想说的话,…就是、这个吧?
………希望妈妈也能当当真里亚的母亲……。
……………………………。
……我、
………一直把真里亚当成亲生妹妹,疼爱着她。
………可是,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人都稍微有点秀逗了…。
……我对她说了好多过分的话伤害了她…。
………………妈妈,
…拜托了~。
………让真里亚也,
………嗯~、让大家、都在一起吧…。
………我们之中,
…根本没有什么犯人……。
就让这事件的犯人、
………是魔女、贝阿朵莉切好了啦…。
所以、不要再,……互相怀疑了嘛……。
夏妃伯母稍稍闭了会眼睛。
…她是在忍耐着又发作了的头痛,…还是在任思绪驰骋呢…。
……………………………。
朱志香是,
…………我和我家主人结婚后,经过了十二年才总算获上天所赐的,……心爱的女儿。
只要是为了保护朱志香,我、会铁下心变成无论怎样的恶鬼。
语尾稍显强硬…。
夏妃伯母在充分理解了我们说的漂亮话的基础上,更加坚定了即使自己成为恶鬼也要保护女儿的强烈的决心。
…………然而这是,因饱受良心责备而下的决意。
………这一天怎么那么长。
…在今天一天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们都被逼到什么地步了…。
……现在的我们,有迎来明天的资格吗……。
……………找、…找到了。
……找着了。
…就是这魔法阵。
我终于,在一直翻阅的书中,找到了和画在第二张信纸上的魔法阵相同的图形。
让治大哥也探头过来看了。
这个魔法阵的名字叫,……火星第三的魔法阵。
用希伯来语写着的是,旧约圣经的诗篇,第77篇13节的一部分。
“像您这般伟大的神,还有别的吗”。
魔法阵的意义为,………“不和”。
…煽动内部分裂,使敌自己瓦解。
…………喂喂…。
不是吧……。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相称于,我们现在的状况和心境的言语吗。
我们除了张口结舌,什么也做不了。
……那么,……那封信是圈套吗…?!
怎么做才能把信摆在这的呀?!
这房间除了我们八个人以外没有别人啊?!
总、总之、先把怎么放在这的,这个方法放一边。
……总之,犯人的目的只有一个!
使这固若金汤的书房中的人陷入疑心暗鬼状态,让我们自己把活祭的绵羊推出门外…!!
这样的话…,目标就是、被推出门外的那些人……!!
妈、妈妈、……怎么办!!
那四人很危险…!
………………………………。
夏妃伯母会心烦地保持沉默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算这全是犯人的圈套,刚才从房间中赶出去的那四人身处险境,也是和现在这房间中四人的安全是完全无关的。
而且,根本没有能证明被赶出去的四人是清白的方法。
……既然有对他们见死不救的觉悟,那么无论出什么事都不该从这房间出去。…这么做,是最安全的!!
此时、突然、响起了急切的电话铃声。
这是,源自摆在爷爷书房桌子上的内线古董电话。
……刚开始说这些时就响了。
理所当然,大家都以为这必定是被赶出去的他们打来的SOS电话。
但是夏妃伯母说道。
怎、………怎么会有电话?!
明明出故障不能用…!!
这个根本没关系…!
如果,是真里亚他们打来的求救电话呢…!
说到底,电话不通原本就是犯人做的手脚的话……,
那这电话,
………恐怕是……。
这一句话,让这听起来像是在求救的哀鸣的铃声,变成了从身份不明的谁那传来的恐怖的铃声…!
夏妃伯母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拿起听筒。
接、接吧、伯母…!
或许是因什么理由电话又能用了…。
有可能是小真里亚他们打来的紧急电话啊…!
是、是啊…!
而且万一,是犯人打来的电话的话那正好!
就听听他怎么说…!
反正只是电话。
隔着话筒无论他怎么说都是不痛不痒嘞…!!
……伯母不接的话,
……我来接……!
我、……我接。
……喂喂?
我正伸手要去拿话筒时,夏妃伯母抢先一步拿起了话筒。
…我们吞着口水,揣测着电话另一边究竟是什么人…。
可是夏妃伯母拿起电话后,只是连着喊喂喂。
………无言电话…?
真里亚他们才不会打这种吓人的电话。
……如此说来、……这电话、………难道、…真的是…………。
夏妃停止了问喂喂,静耳倾听。
………感觉在话筒另一边的…、远处,好像传来了什么。
…………是什么呢……?
……哎?
…………………这是、………………歌…?
歌、……怎么回事,伯母。
………不知道。
从电话另一边,……能听到谁在唱的微弱的歌声……。
怎么、回事呢……。
话、话筒稍微借我一下!…。
喂喂?!
……………………………………?!
我几乎强抢地从发着愣的夏妃伯母手中夺过话筒,把耳朵贴了过去。
……………刚开始,什么都听不到。
…但是,……一被提醒就注意到了。
…………与其说是声音小,倒不如说是从电话听筒的远方,……………听到了小女孩的歌声。
……这声音,听起来总觉得像是真里亚的,…但即便如此还是让我更搞不清状况了。
至少,打来电话的不是真里亚。
因为真里亚是在话筒的远方唱着什么歌。
……那么,打来电话的应该是,源次、熊泽婆婆、南条大夫中的谁。
…………可是,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为何不说…。…………打来这电话的,到底是谁……?!?!
喂!!
喂喂!!
是谁、快回答!!
在唱歌的是真里亚吗?!
回答一下!!
出、…出什么事了啊!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
唯一能说的是,
…多半、这是个圈套,……而且真里亚现在很危险…。
夏妃伯母再度拿过话筒,想到无论喊多少次都不会有回答后,挂断了电话。
然后飞快地拨起电话号码。……愕然咋舌。
对了,电话能用了的话就应该可以向警察报警。
……可是,一看伯母的反应,外线电话似乎仍然不通。
……走、走吧!
即便知道说不定是圈套,但是不能不去啊!
啊阿、说的对!!
朱志香和夏妃伯母你们留在这吧!
我和大哥正准备跑出去时,被夏妃伯母阻止了。
等等。
………可不能只让你们两个人去。
我也去。
朱志香在这等着。
把我一个人排除在外啊?!
开什么玩笑、我也去嘞…!!
嗯、说不定还是这样比较好。
…那电话、的目的倘若是想让我们分散行动的话,留人看家就太马虎大意了。
没时间讨论了。
大家一起去吧!
夏妃伯母高举来复枪,走在最前面。
我也不能空双手。
找了个进行可疑仪式用的三叉烛台,当做武器。
插蜡烛的刺虽短但都完好无损,宛如一把三叉戟。
然后我们出了书房。
从理应是这大屋中,最安全的场所中、出来了。
我们就像这样,尽管是在安全的密室笼城还是被引诱了出来,…或许这就是…、……爷爷从这房间失踪时发生过的一切的,完美再现…。
真里亚ー!!
你在哪ー?!
快回答ー!!
虽然在注意倾听,但是什么都听不到…。
一来大屋并不窄小,二来由于正要离开此处的台风做着最后的挣扎,使雨声变得更加吵闹烦人。
…小真里亚确实是说过,想去客厅看电视吧?!
去楼下看看!
…………是呢。
去看看吧。
……大家小心四周!
哦~!!
以举着来复枪,把手指放在板机上的夏妃伯母为中心,我们一边背靠着背,一边小心防范着四周靠在一起走着……。
刚才以不和为目的的魔法阵,简直就像以魔力完成了它的使命似的。…不仅使我们内部分裂,还把我们揪进了危险地带。
……如此说来这既是说,现在这一瞬间,我们上当了,在照犯人的剧本行事。…我们现在身处的是接下来无论突然发生什么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异空间…。
夏妃伯母每当发现阴暗处时就神经质地把枪口指过去。
从她的动作中比起警戒更能深深感到的是畏惧…。
然而,她手中的来复枪,理应是一定能让犯人害怕的王牌啊…。
……我一直都在想。
…像嘉音君那样,在胸口刺进“冰锥”,并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像妈妈他们那样,贯通头盖骨直插在眉间,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办到的。
犯人是有那么大的蛮力吗…?!
…大概,那“冰锥”是用射的,又或者是打进,是有发射器一样的武器的。
光靠人力,以刺得那么深来说柄部就太短了。
……无论哪种,总之是能打穿头盖骨的强力武器。
…嘉音的伤,似乎也是刺到了肺部。
……如果,看到对方的身影千万不要到前面来。
不可以从我的身后出来。
射出那骇人冰锥的武器,究竟是件多么恐怖不祥的东西呢。
……而且这是我、现在、拿在手中的烛台般的东西能抵抗得了的吗。
最开始的杀人、犯人、多半是把在饭厅谈论遗产问题的老爸他们四人一次性杀光。…而、我们也是、四人。
……想着同样的事的,似乎不止我一个。
……让治大哥、朱志香、…当然也包括,夏妃伯母,……我们把神经紧绷到极限,一边维持着最高最难受的紧张状态,一边一歩、一歩地、逐步前进…。
………啊~、我们是何等地罪孽深重啊。
…仅由一封信散播下的疑心暗鬼,……就竟然把真里亚他们四人推下到,如此可怕的世界…。
到了一楼。………客厅、就在、走廊另一边。
侧耳一细听,………微弱地听到了。……真里亚的、奇妙的歌声。
这并不是,心情愉快自然而然地从口中唱出来的歌声。
………而简直就像是,学校上课时,被命令唱歌而唱出来的无感情的歌声。
…唱的歌是,谁都肯定在学校唱过一次的平凡的民谣。
……可是、为什么、深夜、一个人、拼命地、把这、唱个不停、为什么…?!
在刚出书房的时候,我们都提高音量,大声喊着真里亚你在哪。
…然而,现在谁都是,一言不发。
……尽量不发出呼吸和脚步声,一边绷紧神经,一边越来越接近于神经质地、……向前走着…。
客厅的门关着。
不过,可以从中听到真里亚的歌声…。
夏妃伯母伸手去拉门把手…。但是被让治大哥阻止了。
…我来开门…。
夏妃伯母和战人君、拿好武器。
…………知道了。
……小心。
说不定在开门的同时会攻击过来…。
让治哥、小心点…!
…嗯…。
………那么、……上了哦…?
…………恩?!
让治大哥一推,马上就感觉到门被牢牢锁着。
夏妃伯母从口袋中取出钥匙串交于让治大哥。
……钥匙串上串着十把左右的钥匙,到底是哪把能开门完全不知道。
因此,大哥不得不“咯咭咯咭”地一把把试过来。
……这对不发出脚步声,打算奇袭客厅的我们来说,就像是致命的失误…。
从客厅中不断地传来,反反复复地唱着同样的歌的真里亚的声音。
……要拿什么来比喻的话,那就是坏了的像在发疯一样的盒式磁带的声音…。
在今早开始一直在这房间中。
…可怕的事总是都在这房间外发生。
…所以,深信只有这间房间是安全的。
………这、毫无根据的深信,干干脆脆地化为了乌有……。
…………嗯、………开了。
…谢谢。
让治君和朱志香退到后面去。
……伯母。
一口气冲进去后马上兵分左右。
打开门呆站着的话,那冰锥说不定会从正中央飞出来…!
知道了。
………可以了吗…?
嘿嘿嘿…!
果然好想说不要啊…!
我做好了觉悟。
…那边要是扔冰锥过来的话,我也让他尝尝这烛台!!
……上了!!!
我和夏妃伯母,撞开门后冲进客厅,迅速左右分开,寻找着说不定埋伏在客厅中的某人。
可是,跃进我们眼帘里的是、…………实在太过,………异样的光景…。
客厅,………被血涂装着。
我们今天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此的,为了从某人的恶意中保身聚集在一起的这个场所,被鲜血染成了、血海…!!
在地板上、源次、熊泽婆婆、南条大夫三人,全身被血染得通红倒在那里…。
………而且,能识别出是他们,说到底只是靠衣服。
……要问为什么的话,……啊~、对了、归根结底今天一天的惨剧就是从这个开始的…!!
三人的脸,…和在仓库中被捣地稀烂的老爸他们一样,…连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都不知道!! 就像是把包在酥皮里的炖过的番茄馅没教养地啃了个,……稀巴烂、…呜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还不止如此。他们三人的身体上还留着别的伤。……就是、那个、“恶魔的冰锥”! 扎在了、……源次的腹部、南条大夫的腿…,不对、是膝盖? 没错、就是膝盖吧…! 在碑文上、有写着、在第六晚剜腹! 在第七晚剜膝! 所以在看到直立在熊泽婆婆腿肚子上的冰锥时,不得不使我露出了“啊~果真如此呢”的自虐的苦笑!!
在第六晚,剜腹杀之。
在第七晩,剜膝杀之。
在第八晚,剜足杀之。
啊啊阿阿~,……这下直到第八晚都结束了。然后接下来的第九晚,……是什么来着…?
真里亚……也在房间中。
………面对着房间深处的墙壁,……一直在那一个人站着。
背对着此惨状,站在墙壁前,不停地反复唱着、唱着那首歌。
在这房间中,仅仅有这些。
……被惨杀了的三人的尸体,…表示着是从这房间打来的电话的,还未放好的听筒。
………还有,背对着此光景,一直面对着墙壁在唱歌的真里亚……。
面对这、……异样的光景,……我们就连、惊叫声都没法从口中发出。
…只能、只能,呆呆地睁着眼,不成体统地张大嘴……。
真、………真里亚…………?
朱志香在向她搭话。
…但是真里亚没有反应。
………一个人、不停地继续唱着、唱着……。
我们、为了把真里亚从迫近她的危机中,救出来而来到了此处。
…所以,在确认是真里亚后,理应为她没出事而欢喜雀跃,冲到她身边抱住她才对。……但是,谁都没法这么做…!
谁都想到了。但是没法从口中说出来。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因为,没错,不会的,但是说不定…不!没这可能的………!!
真、……真里亚!!
别唱了!!
听到了吗!!
我和夏妃伯母,…不知不觉地把武器指向真里亚的后背。
……我以粗暴的声音向真里亚吼叫着。
……可是,没有反应。自始至终,都在唱歌…!!
我举着烛台跑到她身边,重重地、……不、该说很暴力地拍到他的肩膀上。为了让真里亚转过身来,使劲硬把她的肩膀扯过来!
……呜哇。
…………呜ー。
真里亚小小的身体被很干脆地扯倒在地。
…然后,像是唱歌被捣乱让她很不愉快似的,……以跟平常一样的表情盯着我。
在这种,凄惨的状况下,
真里亚、这是怎么回事?!
谁、…谁干的?!
………呜ー。
贝阿朵莉切。
你、你给我适可而止!!!
我把拿在手上的烛台向墙壁猛扔过去。
这化为了粗暴的音之暴力,冲击着真里亚的心。
……然而,真里亚的表情连一点都没变!
别这样、战人君!
小真里亚,……这次你总该,看到过杀死三人的犯人的脸了吧。
犯人是、……交给你那封信的,贝阿朵莉切吗?!
……呜ー。
贝阿朵莉切。
啊阿、这下可以确定了。
有第十九人,贝阿朵莉切是实有其人的!!
那、真里亚,你可以告诉我们吗?
那家伙是怎么把在这的三人杀死的。
是用什么是怎么杀的,竟能让人死得这么惨?!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就发生在这间房间里!!
你不会是要说唱歌唱入迷了没注意到吧?!
冷静点战人君!!
小、…小真里亚。
来和我说说吧。
…好吗?
让治大哥,就跟平常哄真里亚时一样,为了和她的视线平行而蹲了下来,十分温柔地对她说着…。
…小真里亚,……为什么在对着墙壁唱歌呢…?
………呜ー。
…贝阿朵莉切叫我,在这、对着墙壁、不停地唱歌。
呜ー。
那么,贝阿朵莉切是来过这里喽?!
那时候源次他们都还活着喽?!
……呜ー。
大家一起来了客厅坐着。
……源次叔叔也好好锁好了门。
门确实是锁着的,……那这贝阿朵莉切是怎么进客厅的啊!!
呜ー。
不过贝阿朵莉切是魔女哟,所以和锁不锁根本无关。
变成了蝴蝶,从门的缝隙间飞进来的哟。
哈阿~?!
少给我开玩笑!!!
不可能是这样吧?!
你在胡说什么啊?!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是没法相信吧?
所以不想说哦。
反正说了也不会信。
但是贝阿朵莉切是魔女哦。
她的不可思议的魔法什么都做得到。
所以对贝阿朵莉切来说把门锁起来什么的,根本没关系。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后、后来?! 出现了的贝阿朵莉切,还有大家怎么样了?!
……贝阿朵莉切说了哟。
爷爷的书房被强大的力量守护着无论如何都进不去。
所以,剩下三人的活祭就在这客厅里的四人中选。
……大家都说不要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熊泽婆婆是不要啊不要啊说得好激动哦。
但是,贝阿朵莉切选了哟。
……然后呢,贝阿朵莉切说真里亚就算了哦。
………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是因为我有,灌注了战人祈求真里亚平安的念的,那个火星第五的魔法阵的、蝎子的护身符哟。
所以这股力量,使贝阿朵莉切只对我束手无策哦。
所以,把除真里亚以外的三人定为了活祭。
然后呢,贝阿朵莉切呀、说了哦。
“来来、对着墙壁,来唱歌给我听。
……因为你要唱好多好多的歌,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听到了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不知道。
来,唱好多快乐的歌给我听听”
所以真里亚一直都在唱歌。
不停地唱着歌哟。
所以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就是战人你们来了哟。
呜ー。
你要我们相信这吗?!
别耍我们!!!
唧~嘻嘻嘻嘻嘻!
那这次要怀疑谁呢?
怀疑真里亚吗?
要不要试试就在这把真里亚杀死?
就算这么做了贝阿朵莉切也不会没“有”。
到此第八晚已经结束了,贝阿朵莉切复苏了!!
少给我胡闹,你这种话我决不会再理了!!
哪有什么魔女啊,哪会让你再撒烟雾啊!!!
我可不承认,没“有”什么贝阿朵莉切!!
我绝对不承认!!
所以不会让她存在,也不会让她复苏!!
传说永远都只是传说。
我决不承认这种玩意~~~!!!
好了啦战人…!!
又不是真里亚杀的也不是她在见死不救!
只是贝、贝阿朵莉切来了,真里亚没法抵抗不得不去服从她而已啊…!!
…………哎?!
夏、……夏妃伯母呢?
喂、伯母不见了…!
哎? 哎哎?!
妈、妈妈? 去哪了呀……?!
……………刚才、一边念着信一边一个人出去了哟。
信?! 这、到也是啊,毕竟是一下子豪快、爽快地完成到了第八晚。
肯定又会想自吹自擂一番而留下信吧。
我们只顾逼问真里亚,都把找信的事给忘了…!
但是,读了这之后,为什么在这危险的大屋中,一个人从这房间出去了,就算是武装着,也是很危险的啊?!
朱志香想追出去而伸手去拉门,但是门像卡住似的就是打不开…!
妈妈、妈妈!!
这怎么了啊!!
快开呀…、快开呀…!!!
……刚才,战人扔向墙壁滚到了地板上的烛台,被夏妃捡走了。
………然后为了使门打不开,巧妙地把它夹在了门把手上就如同门闩一般。
…烛台复杂的造型正好使它夹得牢牢的,给门施上了一道牢固的封印。
女儿呼喊着母亲的悲壮的叫喊声…。
是传到了夏妃的耳朵里,还是没有传到呢…。
夏妃、………一个人,站在了门厅。
此处,正是装饰着贝阿朵莉切的肖像画的场所。
夏妃把在客厅读过的贝阿朵莉切的最后的信扔在一边后,举正了来复枪,以清晰宏亮响彻门厅的声音,在这巨大的空间中大声喊道。
……我是右代宫家代表、右代宫夏妃!!!
现身吧、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门厅是阴暗的。
除被一丝灯光照亮的中央以外,全被阴沉的黑暗的笼罩着。
……在这、黑暗之中,………闪着黄金色光芒的蝴蝶们,一边蠢动,……一边嘲笑。
夏妃狠狠咽了下口水,把冰冷的枪口指向、黄金的蝴蝶们……。
…………总算…。
………现身了呢。
……………像您这样的人物,居然真的存在于这世上,
………我到现在都没法相信…。
……但是,这并不是问题。
……以身为右代宫家的代表而自负的我,
自称继承了右代宫家的当主的您,此时此刻在此相会。
……您是真的魔女还是别的什么,在此刻不过是小问题!
……………来吧、
…做个了断吧。
…真正继承右代宫家的是哪一位,
…是我右代宫夏妃,
…………还是您、
……贝阿朵莉切!!
您提出的决斗,我心存敬意地接受了…!!
黄金的蝴蝶们慢慢地化为了人形,在朦胧的亮光中走着…。
夏妃,举枪瞄准、……怒目而视。
魔女,挥起黄金的杖、…笑了。
夏妃的手指,缓缓地缓缓地,压下板机………。
一、二、撞~~!!!
战人急速助跑猛撞向门,成为门闩的烛台被撞弯,让门开出了一条很大的缝隙。
从这缝隙里狠踹烛台几脚后,终于打开了门。
此时、听到了。…确确实实地听到了一声,干巴巴的枪声…!
妈妈!!
妈妈~~!!!
朱志香,不可以一个人跑过去…!!
刚才的是枪声啊?!
夏妃伯母开枪了!!
对谁? 犯人啊!!!
声音是从门厅响起的。
然而,门厅、……简直就如同舞台一般。
悲剧的女主角,就像是沐浴在灯光下躺卧在那似的,………身上缠绕着这份静寂之美的,……夏妃伯母、仰面倒着……。
朱志香疯了一样似的猛奔向夏妃伯母。
…夏妃伯母的额头上,…简直就像,配上了一粒发着红光的鸽血红宝石。
……而且、……从此流下的一道、………血的化妆、掠过眼睛、把脸上的表情一分为二……。
那微弱的火药味,是从仍然握在夏妃伯母手中来复枪的枪口中散发出来的。
…………哎? 那、………那、…………伯母是、……自己、向自己的额头……开枪…的?!
妈妈、妈妈、妈妈~!!!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真搞不懂了!!
为什么伯母要一个人溜出来,
……为什么要向自己的额头开枪?!
……小真里亚,夏妃伯母是念了信后从房间里出来的吧?!
没有信啊!
可恶、伯母到底读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引诱到这来的?!
不知道不知道,这种事根本无所谓…!!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自杀呀?!
为什么……,要丢下我?!
呜哇啊啊啊~~~~~……!!
朱志香紧紧搂住母亲的尸体一个劲地哭…。
我被不知道要向哪发泄的愤怒搞得心焦如焚,从夏妃伯母的手中夺过了来复枪,旋转着枪口指向全方位的黑暗,简直就像在旋转的灯塔似的寻找着犯人的踪影。
尽管是在这种状况之下,让治大哥还保持着冷静,努力想推敲出什么,但这不过是不会开花结果的努力也说不定。
…………只有真里亚,一个人漠不关心。
……她难道打算说,这是从一开始就被决定好的命运吗。
不。
这一切全都是,……通往极其美好的世界的序曲。
通往黄金乡的门终于要、开启了。
……在第九晚,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然后,在第十晚旅途结束,终至黄金之乡。
……到此就全部结束了呢,贝阿朵莉切。
恭喜、恭喜。
…所以呢、引领着真里亚,去你所说的黄金乡吧、
……现在正是此时……!!
在那里所有的死者都会复苏,连失去的爱都会复苏。
…………所以,今天的所有惨剧对真里亚来说,等于没有。
就连时至今日的失去了爱的那段岁月,也等于没有。
你给我适可而止!!
有什么好高兴的、有什么好恭喜的!!
这个岛有十八人!
死了十四人!
剩下的只有我们四个了!!
我可绝对不会死!
到天亮前…、不、到台风过去、海猫们再回到码头前我绝对不会死!!
我会活下来,我绝对会活下来!!
…………唧嘻嘻嘻嘻嘻。
好了啦战人。
…枪什么的在贝阿朵莉切面前毫无意义哟。
而且,还说什么活下来呀,都已经结束了哟。
……喏、看看钟吧。
…哎? 钟?
听到这句话后我向自己的手表看去。
两根针就快在顶点重合了。
……马上,就要迎来晚上十二点。…也就是、24点。
想来,24点是多么奇妙的时间啊。
…又可以叫24点,又可以叫0点。
是圆满结束了一天的时间,…同时也是新的一天开始的零的时间。
…………贝阿朵莉切!!
真里亚突然高兴地喊着,向黑暗处跑去。
这不简直就像是,……在这黑暗中,有贝阿朵莉切、她在跑向贝阿朵莉切似的吗。
我通过枪口,朱志香抱着母亲的尸体,让治大哥人都愣了,……一起看着那黑暗的彼方…。
那是在,贝阿朵莉切的肖像画的前方。
然后,真里亚飞扑上去的是、
…………肖像画上的、…人物。
骗人的、……怎么会、不可能…。
…我才不会容忍这种荒唐无稽的东西存在,…没“有”什么魔女,我不承认…!
像你这样的家伙不可以“在”这世上,因为这里是人类的世界啊,怎么可以去承认不是人类的存在,我绝对不承认!!
我重重地扳下压弹杆,弹壳排出在外滚到了地板上,装填进了下一发子弹。
然后我通过枪口,紧紧逮住黄金魔女的身影…。
真里亚转过头来。
……依然保持着粘住黄金魔女的姿势,转过头来。
……都说了,毫无意义的嘛。
…………在贝阿朵莉切面前铅弹根本没意义的嘛。
……真蠢呢、人类。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才不会承认什么魔女!!
你这家伙是谁!!
你敢动一步、动一根手指!!
就把这玩意打进你的身体里!!!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连大厅的大钟都配合着,魔女、……不、魔女们的笑声,笑了起来…。
这是,告知已到24点的报时吧。
以这是告知今天一天已经圆满结束了的音色来说,它也是在告知这一切已全都回归了虚无的音色。
………战人。
…让治哥哥还有朱志香。
……旅途、结束了、魔女、复苏了哟?
然后,(无人生还/丒丒丒丒)。
魔女赞颂贤者,授予四件宝物。
一件是,黄金乡里全部的黄金。
一件是,所有死者那灵魂的复苏。
一件是,连已经失去的爱都复苏。
一件是,用于使魔女永眠。
安宁的睡吧,吾最爱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瞧、让治少爷,请看那边!
好可爱呢,您看您看!
纱音注视着在水槽中亲密遨游的一对榔头鲨,简直就像是第一次来到水族馆的小学生般欢快地说着。
嗯,真的很可爱呢。
可爱到都想吃掉它们了哦。
这、这就太可怜了……
您知道吗?
来到水族馆,会说里面的鱼看起来很好吃的,貌似全世界也只有日本人而已哦?
是这样子啊?
…我是觉得,不论是美国人还是意大利人,都肯定会说想吃掉它们呢。
…那、
那个……
这个……
很适合你哦,这件衣服。
真的。
纱音双手抱着胸部,定在那里羞红了脸。
…看似是认为,让治一定是在取笑自己这身不太习惯的装扮。
让治,尽管没从脸上表露出来,但其实他也在为把这肉麻话若无其事到令自己都吃惊地随口说出来,而心中有着不输于纱音的害羞之情。
不过,一看纱音那副过分害羞的样子,心里就不由得涌起一股像是在戏弄自己喜欢之人的感觉,这种痒痒的快乐马上取代了羞耻之情。
……不,这不就是为自己辩解而已吗?
毕竟,这确实是在戏弄着自己喜欢的人啊。
不过虽说这么说了……,但我之前是认为此等古老的肉麻对白,在现如今的漫画中都是不会出现。
岂止如此,若真有这样将肉麻当有趣的情侣存在,以前的我甚至都会想对他们扔石块。
然而,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就算是被别人扔石块,也肯定会将之当成祝福的五彩纸屑。
所谓情侣,即是幸福到根本不会想起,曾经对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地粘在一起之事,抱有偏见的那段寂寞时日之人。
用古老一点的说法来比喻的话,这正可谓玫瑰色的每一天啊…。
就如字面所讲,在心驰神迷的我的眼中,早已没有了这个世界最大的水族馆的大水槽。
眼球上只是一直映照着与鱼儿们嘻戏,忽喜忽忧的纱音而已。
…好厉害呢……。
能够让鲸游泳的大水槽,我还是第一次见。
毕竟这个大水槽是这里最大的卖点哦。
据说好像还是全世界最大的呢。
是这样子吗?
好厉害哦。
……真的好棒呢。
简直就不像是水槽,而像是用餐刀轻快地切出一块海,运到这里来似的。
是呢。
这已是一片壮丽的小海了。
我一直认为水槽就算再怎么大,也依旧只是个水槽。
所以,一听她把这水槽比做是用刀切出一片海,就觉得这比喻颇是有趣。
人类再怎么开拓见闻,终归也就只能持有自己独自的价值观。说不定是正因如此,与持有不同价值观的人交流才会是如此有趣吧。
我将此如实说出。
说完后,她答道。
的确,这也许不是真正的海。
……可是,只要在此遨游的它们相信这是海,那这就确实是海。
纵然,只是在这有限的水槽之中呢。
就算是海,也是有限的。
嗯~,就算假定为无限。
我们在有生之年又只能去到其中的多少范围呢。
而此,肯定是比海要狭小得多。
…确实。
挺讽刺呢。
世界明明是如此辽阔,而我们人类中的绝大部分却连自己的国家都没有离开过就结束了人生。
如果,能令人相信这就是完成了的世界的话。
那就算此为狭窄的井底,也是完整的世界、是海洋。
……对于住在那里的青蛙来说,就是如此哦。
在一个名为六轩岛、全长为10公里左右的小岛上天天过着佣人生活的她,微笑着,如此说道。
我们在水族馆里走了一圈后,在一个视野开阔的餐馆用了稍晚的午餐。
一看见自助餐就会雀跃不已,乃是只要是个男孩,就必定会有的天性。
我以前也是这样。
不过,跟纱音一起用自助餐时就不一样了。
不能不成体统地光去拿一大堆自己喜欢的食物。
怎么说呢……,为了面子好看,结果我是来了个烤面包、沙拉和咖啡,有点假斯文的一餐。
若我只是一个人的话,就会去拿一大堆炒面、土豆泥和奶汁烤菜等油腻的食物吧。
纱音,光这么点就足以果腹了吗?
若是这样的话,男人还真是耗能大的生物呢。
……那个
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纱音的托盘里只放着红茶与沙拉。
会想到最起码也该再拿一碟啊,乃正是男人胃的思考方式也说不定。
让治少爷您才是,这点就足够了吗?
我认为男性最好还是再多吃一点比较好。
…我觉得若是平时的让治少爷,那就会再多吃一点午饭哦?
糟了,是嘛。
看来我在本家吃午饭的时候,是在纱音面前暴露了我的食量啊。
是的。
所以,我想着今天您的肚子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纱音在怀疑我身体是否不适。
我这无聊的撑门面,好像是使她担心了。
另外,我的胃也不同意我继续硬撑下去了。
…呀~,啊哈哈…。
招了招了。
不知不觉地就耍起帅了……。
因为跟女孩子一起,所以就客气了…。
我想也是如此。
从您在亲族会议上吃午餐时的样子来想,这可是怎么都不够的。
请不要客气,再去拿一盘吧。
好诈呢,光说我、那多难为情。
那么,纱音你又怎样呢?
平时吃这么少的话,能应付得了右代宫家的工作吗?
……那、个……
…………啊呜……
纱音红着脸不说话。
看样子,在装模作样的不只是我一个。
明白了这一点以后,我的羞意一扫而光了。
什么嘛,纱音不也是不够吃吗。
对了对了,平时的午餐,你可是将再稍多一点量的食物,一转眼就吃个精光哦。
女、女孩子的肚子是以魔法制造的,所以就这点也没关系…。
啊呜。
照这么说,我们就是彼此都在撑门面呢。
接下来就不要客气了吧。
我露出了意为不让继续搪塞的笑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难得来次冲绳,不尝一下苦瓜就太可惜了。
我去拿点炒苦瓜。
纱音也一起去吧。
来来。
啊、好的!
从旁来看的话,我们就是既何等令人欣慰,又何等肉麻的一对吧。
我是在两人待在一起时,首次明白的。
对于我们来说,这份嘻闹就是一切,就是世界。
因此无论世界之外的人如何以白眼瞧我们,我们都会无知无觉。
……原来如此,情侣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粘在一起的那份心情,我总算在这个岁数有所体会了。
我拿了一盘堆得高高的炒食,纱音则拿了个装着很可爱的蛋糕的一个盘子。
我们对彼此之前的硬撑抱以了微笑,又开始了午餐。
难得有一个能够好好看海的展望餐馆,却不凑巧碰到了阴天,实是扫兴啊。
这运气好占到的窗边座位,使那一望无际壮观的大海景色尽收眼底。
但是,因为恰逢天空阴云密布,与原本的美景乃是相去甚远。
是呢。
如果是晴天,想必就会看到一片蓝蓝的海吧。
没错。
虽然我想你平时在六轩岛的时候应该看惯了海,但这里的海肯定会让你看到一份别具一格的蓝。
真遗憾啊……
啊、不过…,在工作忙碌的时候所看见的海,即使有多蓝也跟灰色一样。
但是,今天不是在工作,……所以那个……
纱音似乎是竭尽全力地说出了很难为情的台词。不过我对这打的分却不高。
可惜呀。
如果换做是说“与让治少爷二人世界中所看见的海,即使是灰色,在我眼中也是蔚蓝的”,
那就是满分一百分,要给奖励的哦。
哎、
啊、
对、对不起……
呜呜呜呜……
奖励是什么,想听听吗?
那个……
……
那个,
如果可以听的话……
不行。
不告诉你。
啊哈哈哈哈哈哈。
您、您好坏,怎能这样呢……
我上小学时,是个所谓的专门被别人戏弄的角色。
每当我被大家戏弄得惴惴不安、或被吓到时,大家就都会因我的反应而非常开心。
虽然那时的我想着大家为什么总要欺负我呢。
但是,现在一逗纱音,我算是明白了。
这事很好玩。
她的喜怒哀乐,都照着我的想法般表现出来,…而且我还能将此独占。
能胜于此的幸福,现在的我根本无法想象出来。
正因如此,才要适可而止。
我并不是想让她羞得心里不舒服。
所以,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没完没了可不好。
午餐结束后,要不要去海岸边散散步呢?
搞不好云会散去,能看见美丽的大海也说不定哦。
说的是呢。
我也想去走走。
嗯,那就这么办吧。
…不过,这蛋糕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呢。
我是不也该去拿份同样的呢。
不可以…。
午餐已吃了那么多,再吃蛋糕的话,会发胖的。
让治少爷,由于您看似是浓厚地继承了秀吉先生的血统,所以不多注意一下的话会变大胖子的。
那么纱音,如果我变成了大胖子,你会讨厌我吗…?
我呀,就算纱音变成了大胖子,也不会讨厌纱音哦。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想说不多注意一下身体的话,对健康…、
啊呜……
妈妈也经常提醒我哦。
果然,我不开始练下太极拳之类的运动可不行呀。
减肥是与其过分运动,倒不如从改善饮食习惯开始做起比较好哦。
据说不以此为基础来做运动的话,就出不来效果的。
也就是说,对甜品蛋糕要节制咯。
那我就只好无可奈何地,眼睁睁地看着纱音吃蛋糕时那圆鼓鼓的脸了。
那个、
这个……
………。
……我觉得虽然整个蛋糕的话就未免吃太多了,
……但半个的话或许就没问题吧。
这个,真的很好吃哦。
纱音将自己的蛋糕切开一半,想将此放到我的沙拉盘里。
她肯定是想与我共享美味蛋糕的滋味吧。
然而我却故意使坏,将盘子拉回不让她放。
她眨了眨眼。
一脸迷惑,看似是想着这是否意为不想吃蛋糕。
所以我一边眨了下单眼,一边“啊”地张开了嘴巴。
嘻嘻。
您最想要的就是这吧。
……真是的,让治少爷是个爱撒娇的小孩子。
嗯,
啊~。
她露出既像是害羞、又像是拿我没办法的表情,用叉子插了蛋糕送了过来。
啪咕。
那是一股随处可见的廉价巧克力蛋糕的味道。不过,却是特别的。
毕竟,这像极了傻情侣范本的肉麻地讨蛋糕,乃是我长年的梦想。
所以,这个蛋糕的味道实是使人犹如置身天国…。
如果地球注定总有一天要毁灭的话,那这即使是在现在这一瞬间发生我也不会后悔。
……就是这样一段至福的时间。
之后,我们在海岸上漫步,时而捡捡贝壳,时而躲避波浪地欢闹着。
结果,天空一直乌云密布,没有放晴。
不过,我们深信,在我们两人的眼球上映照着的是同为蔚蓝色的大海。
………不知怎的,感觉太幸福了
…都让人害怕起来了。
你不时会这样说呢。
是有什么事令你害怕吗?
……我、
………是侍奉右代宫家的佣人。
这样的我,竟与右代宫家的成员,…像这样共度时光…。
那个、
………感觉就像太过了点似的。
我也很吃惊哦。
与纱音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在好多年前就有见面。
不过,这也仅限于在一年中也没几次的亲戚聚会的席上打打招呼而已。
…完全没想象到,会跟你发展成像这样一起共度时光的关系呢。
纱音也是如此吧?
那个、
……我,
……这个…。
嗯?
……单纯地想象,
……是有想过。
啊不那个这个!
与其说是想象,那个……
……更像是妄想吧……。
若能与一直都是既绅士又体贴的让治少爷拥有一段缘分的话,
……那个,纯粹是妄想而已……。
那么我们之间的缘分,也是拜你这份坚信的心所赐啊。
思念之力宿有魔法。
所以,肯定是这魔法让我们交织在了一起。
……是呢。
…我想,……这多半肯定是真正的魔法。
但是呢,不是这么一回事哦。
在我的心中,每年相遇时都是更美得认不出来的你,也是渐渐占据了相当大的空间。
还有,对你来说我若也是与此相同的话,
今天我们在此发生的那些皆是必然的结果,并不是魔法或者奇迹。
…………嗯~。
奇迹是存在的,
让治少爷。
她望向大海彼方,在波浪拍打之处停住了脚步。
……奇迹?
嗯~、魔法。
…是存在的。
她这时而会说出的,略带神秘色彩的表达方式令我陷入了困惑。
……魔法、吗?
是的,是魔法。
………就算我说了您也不会相信吧,所以我不说。
但是,这个魔法,确实拥有让我和让治少爷交织在一起的奇迹得以实现的力量。
是指某种巫术吗?
是呢。
或许就是属于那一类吧。
…唯一不同的是,这不是巫术,…而是真正的真正的、魔法这一点。
…哼嗯?
喜欢以奇迹与偶然来修饰相恋,乃是并不仅限于纱音的,女孩子们普遍的思考方式吗。
对于身为男性的我来说,与女孩子相恋,70%是靠讨她喜欢的努力、20%为勇气,还有10%的偶然。
她认为那就是一切的那一点,在我心中,所占全体的比重是很小的。
……这种想法本身,即是男性精打细算的产物吗。
但是,若把此说出口的话,无论怎样的魔法都会解除。
我认为我们能够形成这样的关系,乃是包含了非常多的偶然与谦让,以及双方极大的努力。
正因积累起了这一切,才有了现在两人之间的幸福时间,若是将此称为魔法的话,她的说法就决不算奇怪。
所以我对她说道。
是啊。
……如果将同样的命运重复百次,我与你最终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乃是只会发生一次也说不定。
就算相互意识到对方,我们或许也只会直到现在还保持着对待外人似的关系。
在此等别的世界的我们看来,现在的我们毫无疑问正是奇迹般的关系吧。
并不是这样的…。
……真的是魔法。
…男人的话,是无论怎么说都不会去相信这些的吗。
嘉音君也完全不相信。
…我相信哦。
……若因我不信,魔法解除掉的话那就讨厌了呢。
让治少爷…。
“说了些轻视你的魔法的话,对不起”我小声地说道。
这句话让纱音非常的高兴。
两人若都相信爱的魔法,那此就会成为永恒。
对了。
我有一个任性的要求,能否请你答应呢?
…哎?
是什么呢?
这个让治少爷的称呼。
虽然也不讨厌,但可不可以不这样叫我呢?
当然了,在右代宫家也是要顾虑到体面吧,平常在六轩岛我是不会强制你的。
不过,两个人的时候就不要这样说了吧。
嗯,就将它当作规矩定下来吧。
规、规矩吗…。
如、如果违反了会怎么样?
这个呀。
对违反规矩,或许是不能不定个什么惩罚游戏呢。
…这个嘛,该定个什么好呢。
……想听听吗?
不、不,不想听…。
啊哈哈哈哈哈哈。
该定什么好,我会好好想想的。
好的。
……让、
…让治。
…嗯。
好好听哦。
我很开心哟、
纱音。
我、
……我也、
……有个叫做纱代、
……的名字。
是嘛。
规矩可不能不公平呢。
我也遵守这个规矩,从今以后就叫你纱代。
好吗?
纱代…?
好、好的。
我伸手抱住她的肩膀,把她搂进了怀里。
柔软的身体被我用力地抱过来,如同洋娃娃一般飞扑进了我的胸膛。
我将她的头抱紧,两人一起望着水平线。
是蔚蓝的大海呢。
能两人一起看这片大海,我感到非常开心哦。
……我也是。
能够与您一起看这片蔚蓝的大海,我也非常开心。
我们眺望着,都开始落下小雨的灰色海面,始终互相感怀着对方内心的鼓动…。
我的耳朵浸泡在了海浪声之中。
…不,这是狂风大浪的波涛声。
这副沐浴了冰冷难耐的水花的躯体,不让我忘记。
那是打碎我古老命运的那一天的记忆。
对于过去的我来说,明天就是名副其实的“镜子”。
这“镜子”中,一直映照着今天的我。
……与今天毫无变化的明天。
这就是我的古老命运。
……在那时,我在镜子的彼方,第一次看见了别的命运。
魔女对我抛来了轻声耳语。
充满诱惑地说,去品尝那智慧的果实吧。
充满责备地说,只要还待在神的乐园,我就永远只是家具。
然后我选择了去懂得爱,成为人。
……这虽会是甜蜜地令人心驰神往的每一天,……但同时也会带来新的苦恼,……此刻是根本不会去想。
我、驶着刚打听到的摩托艇,来到了这个小岛。
不、再怎么说都称不上是小岛。称之为岩礁才对吧。
岩礁上有鸟居,还有镇守之祠。
恐怕,此处是供奉着六轩岛的守护神吧。
……尽管不明就里,但我明白此处倾注着神圣的意义。
我纵然在这种地方,还是担心会不会有谁看到了我,而再次四下张望了一番。
……映入眼球的只有波涛汹涌的大海、远方朦胧的新岛,以及以毅然耸立的绝壁拍碎大浪的六轩岛。
我下定决心,……提心吊胆地走近祠堂,…伸手拿起了摆在里面的镜子。
这是面又老又旧镜面模糊、脏兮兮的镜子。
……换做普通的镜子,就会让人感到这副样子大大贬低了其自身的价值吧。
…不过,仅限于摆在这个祠堂里的镜子,乃是反而让人从此感到了某种神格。
……然后,我认识到了。
这不是一面一般的镜子。
…即便对没有信仰的我来说不过是面旧镜子,但其实却也是意义重大。
……真的可以去听信美言,将此打碎吗。
……嗯~、这不是镜子。
…而是我直至今日无法逃避的,我的人生、我的命运。
将此、打碎。
打碎它,……然后抓住镜子彼方的人生。
不打碎它,我的人生就永远是对着照的两面镜子。连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会有…。
魔女对我抛来了轻声耳语。
诱惑我去品尝智慧的果实。
或许,我已经吃到了这颗果实也说不定。
如同自从懂得那心狂意乱的感情后。
就无法不去摘下无花果叶的亚当与夏娃那样。
我也已经,……无法不去打碎这面镜子了。
在今日前,我与内心纠葛较劲了不知几日。
在我的心中,善良的自己与拥护魔女的自己争斗了好多次。
然后,到了此处。
在此处的我,是获胜了?还是输了?
唯一明白的是。
要得到什么,就必须有失去些什么的决心。
什么都不愿失去,不去尝试改变的胆小鬼,是绝对不会获得开创崭新未来的钥匙的。
钥匙,已握在了我的手中。
这就是指,将此、打碎。打碎。
关在六轩岛上的家具、我,还有别的能付出的努力吗?
没有了。只有、这一个。
来、拿出勇气。
然后将我从家具之身中解放。
然后通过接受新的苦恼,成为人类。
这一定是给我的,小小的重大考验。
来、……打碎它。
将把我关起来的永不会有变化的命运、摔碎……!
举起镜子,
………我、想起了今日前那内心纠葛的时日,
……接着,以与此不相称的极短时间结束了回想,……将镜子摔了下去。
雷声怒吼,…斥责着我所做的大逆不道之事。
…这简直就是,想把我驱逐出永远的乐园的天使之怒。
我俯视着,摔成两半倒在脚边的镜子…,明确认识到自己确实完成了使命后,……抬头望向暴怒的天空喊道。
…我、
……………履行了,
……约定…。
……接下来,
………就该由您来履行约定了哦……?
雷声再一次地轰鸣。
…我已被赶出了乐园。
所以,为了活着,我必须靠自己努力挣扎。
魔女说过。那是世界的第一元素。
失去了这个,即是失去了世界。
…如同再怎么倒也倒不满的,开了个洞的水壶…。
……我履行了约定。
………接下来就轮到您履行了。
……请无论如何满足我的愿望吧!
贝阿朵莉切夫人~~!!
我回忆着。
今日的幸福,连想像都不怎敢想的那段岁月。
当时我是中学生。
是一位符合年纪时而会梦想美丽恋情的、普通少女。
不过,这其实是一个,我不可以做的梦。
…其原因为,我是家具。
家具不过是一种物品,不是人类。
不如人类的我,仅是能获受义务教育就已是过分地幸运了。
所以恋爱什么的,说真的光是想要懂得,即已是不合我身份的非份之想…。
虽然右代宫家的亲族会议按惯例在每年十月召开,但是,除此之外的时候也是会有亲族到访的。
…当然,他们可不是来喝茶的。
这一天,绘羽一家,登门拜访了六轩岛本家。
客厅中,聚集着藏臼一家三人与绘羽一家三人,互聊着近况,谈笑风生。
虽然源次应该已将绘羽他们到访之事报告给了金藏,但过了好久都没下来。
…恐怕,是在埋头于自己的研究,不想放手吧。
由于这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们悠然自得地等着随性的父亲自己下来。
呵~。
这倒是有出息啊。
在父亲那多多学习,为了能早点帮上忙,而付诸努力吧。
谢谢。
我现在由爸的介绍,从好多位人生前辈那接受了真的很宝贵的教导。
无论哪一方面,都尽是在学校学不到的东西。
在学校学的可不是语文数学呐。
而是掌握学东西的姿态与态度。
打好这个基础,才总算能开始贯彻一生的学习。
把这一点,搞错的家伙,乃是一生都不会有长进的石头脑袋呐。
就算语文数学得满分,在公司也派不上用场!
嗯、一点不差就是如此。
秀吉妹夫的教育方针一直都真是很了不起呢。
让治还只是半桶水呐!
得时刻不忘这点,勤奋学习呐。
好了啦、老公。
让治一直都是在拼命努力的哟。
是吧?
真是很了不起呢。
真想请他给我家的朱志香也分点指甲垢…。
…切ー。
还~在,对测验分数耿耿于怀呀。
复习备考我也有在用功的。
没理由在这种场合都要说吧。
烦死ー嘞。
每当称赞勤奋的让治,基本上、都会谈着谈着就转而说起讨厌学习的朱志香。
想着、果然又搞到我头上来了的朱志香,露出了副不加掩饰的厌恶神情。
哎呀哎呀…。
朱志香是不是有必要,与学业一起再学下稍微贤良淑德点的措词呢?
背负右代宫家家纹的独生女,这样子可不成体统。
啊~呀,这个也是挺有魅力的哟、是吧?
时代是在变的哟。
为了让男人养而不得不装娴淑的时代可早就结束了哦。
对对!
绘羽叔母果然明事理ー!
哎嘿嘿嘿!
……哈阿…。
今天的头痛特别难忍。
还好吗?
夏妃伯母,您看起来脸色不佳呢。
谢谢、我没事。
……不过,岁月流逝可真是好快呢。
穿着短裤在海滨跑来跑去,搞得全身湿透回来的日子,感觉就像是最近的事。
这个嘛,朱志香也是一样哟?
现在都成了,连化妆方法都很讲究的淑女了。
眉毛化得很讲究呢,今天的你、非常可人哟。
谢谢。
谁都没有注意到,我正快没自信了。
朱志香为自己的学习成果总算被人发现了,而露出了满面的笑容。
绘羽还以了与此同等的满面微笑。…然后,将这笑脸面向了夏妃。
不行哟、夏妃姐姐?
怎可以连自己孩子的小小变化都发现不了呀。
好可怜的朱志香。
她是好想由妈妈第一个发现哦~、是吧?
算啦~算啦~。
那人,就是个完全不会注意到这些的人。
朱志香。
把母亲叫做那人,是无法令人认同呢。
快道歉。
……关于措词,等下来跟我好好谈谈。
切…。
嫌小孩子碍事的话,就直说好啦。
我离席嘞。
这儿空气好闷嘞。
朱志香…!
朱志香处于面临中考,有点神经质的年纪。
最近常与热心教育的母亲起激烈冲突。
打扰了…。
呀啊?!
不高兴地想从客厅出去的朱志香,撞到了把摆着茶的餐车推进来的纱音。
啊、纱音。我那份茶就不必嘞。
我去院子里溜达溜达。
…小、小姐…。
纱音、茶要凉了。
快点上茶。
失、失礼了…。
虽然纱音并没犯错,但由于感到被人看到了家丑,夏妃不禁向纱音扔去了情绪化的言词。
…这在右代宫家是常有的事。
然而,纱音看似是并没坚强到能这么想而不去钻牛角尖。
人都完全缩了起来,战战兢兢地上红茶。
一旦缩手缩脚,就容易出小错,乃是她令人怜悯的小毛病。
这副可怜样,使直到刚才的祥和气氛烟消云散了。
虽然这本因怪不得纱音,但纱音却感到仿佛自己是元凶似的,揪紧了心。
发着抖的手指,搞得茶具“喀呛喀呛”地响,就算说客气话也谈不上优雅。
越觉得她可怜,此处就越是沉寂,夏妃露出了一副对此颇不耐烦的样子,更使纱音缩手缩脚了…。
纱音细细的脖子,被名为紧张感的死神掐紧,都快让她窒息了。
正在此时,让治像是要把此处变凝重的空气赶跑似的,愉快地说道。
这茶好香呢。
是哪种红茶呀。
那个、
………这是……。
嗯~、不要说。
我来猜。
通过这具有特征的香味多半能猜到。
……是格雷伯爵茶(Earl Gray)、吗?
我、我想、大概是吧…。
啊哈哈哈哈。
多半,就是格雷伯爵茶哟。
回厨房后,就去看下红茶罐吧。
呵~。
让治君对红茶挺熟悉吗?
照顾我的社长中有位精于红茶的人。
听着他讲解我也稍微懂了一点。
啊~啊~,是小此木食品公司的社长么。
那人,擅长这类有深度的学问呐!
红茶的名称多是以示产地的吧?
那这名字的由来,是不是因它是在名为Earl Gray的地点栽培的呢?
据说,从前在英国有一位格雷伯爵,好像是根据此人的名号命名的。
附带一提,这具有特征的香味并不是来源于茶叶,而是由一种算做柑橘亲戚名为佛手柑的水果添加上的。
是吗。
头一次知道这个呢。
有了这些知识,红茶也能喝得更美味了呢。
酒与香烟也是一样呐。
嗜好品是嗜其浪漫之物。
这类学问,是加深了其风味呐。
与药的功效说明相同呢。
夏妃姐姐下次也试试,先把您常用头痛药的说明书仔细看一遍,再喝吧。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这主意好。
今晚去试试吧。
…哎、我会试的。
纱音、把这壶的盖子打开看看吧。
应该能在茶叶中发现,夹杂在里面经过干燥处理后的佛手柑哟。
啊、……是的。
是放着的。
夹杂着像是经过了干燥处理的桔子皮似的东西。
嗯。
多半这个就是佛手柑。
是格雷伯爵茶茶香的主要成份。
虽因气味刺激而给人一种会是烈味的印象,但其实却是纯正易品的味道哟。
泡为奶茶就会冒出股醇厚香味,乃是妙不可言也说不定呢。
给大家斟完后若壶里还有剩余的话,请务必用此来泡奶茶尝尝吧。
啊、…好的…。
非常感谢…。
让治对她轻轻眨了下眼。
纱音总算察觉到了,让治是在为了缓和此处的空气,岔话圆场。当然,这也是为了缩手缩脚了的她。
右代宫家,并不会姑息佣人。
所以一有不妥之处就会受严厉地惩罚。
因此,能像这样受人相助乃是少之又少的。
纱音多亏了让治圆场,好歹是平静了心绪,平安无事地上完了茶。
冷静地来做的话,万事都能灵活周到地完成。
桌上并排着红茶,飘起优美茶香之时,气氛已完全变回原样,成为了赞赏让治博识的祥和氛围。
纱音,虽想为让治的相助道谢,但看来是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所以为了至少能让心中的感谢传到,她边向神祈祷着,边推着餐车出去了。
让治哥呀,从以前开始就是会在这种时候出手相助的哟。
不动声色地把话题给换掉。
纱音与朱志香身处在玫瑰庭园之中。
和母亲吵了嘴的朱志香,事到如今也是没法毫不介意地待在客厅,来到了此处消磨时间。
……回想一下的话,感觉像这样被少爷相助,这次并非是第一次呢。
感觉在让治在场时,出疏忽。他就总是会,很自然地加以掩饰圆场。
…打个比方来说的话,虽然这或许并不是一起来捡掉落叉子般的那么直接。
但是,这正是他关心人的独到之处。
佣人也是有尊严的。自己犯的错想由自己来收拾。
…因为这若是让客人来帮忙,佣人就没有立场了。
哥就是擅长这样配合场合嘞。
嗯,这是让治哥的美学吧。
因为哥那人,有点像是格外装模作样呢。
啊哈哈哈哈哈。
没、没这种事…。
…我觉得少爷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嗯ー…?!
……难道说纱音,你迷上让治哥了?
由于纱音少见地以有点强硬的口吻打断了朱志香的话,所以朱志香马上就脑子一闪想到了。
不是、…只是说并非、如此……。
话说,让治哥身上,是基本上听不到花边新闻呢。
啊咧?
好像以前听说过,哥喜欢的类型是家庭型女孩哦?
这可好嘞、恰好就是纱音嘛!
我我、我吗…?!
哪里、
…我那个,
…没有、这种资格…。
有资格嘞ー?
你们从好多年前起就在碰面了,算是半对青梅竹马。
互相没有男女意识处于天然状态的关系,可是一旦开始意识到了就好像会如火如荼地进展嘞?
嗯嗯!
朱志香非常喜欢面向青少年的这类杂志,总是通过电话与朋友们把这类话题聊个热火朝天。
所以对这类追求异性的事很敏感。
所以,纱音并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这些。
不过,把让治当成异性来看待,这次确实是第一次。
自己是家具,让治是右代宫家的成员尊贵的宾客。
……一直认为,更进一步的关系乃是想都不被允许去想的。
所以没有想过。
朱志香因为不关她事,所以很是愉快地逗着纱音。
而纱音费劲浑身解数地不想让朱志香发现自己脸上泛起的红潮。
所以,在这个时机若是出现了让治,她是没可能保持冷静的。
让治从大屋正门走了出来。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
边挥着手边朝这边走来。
纱音为了想在让治到之前恢复平时的冷静,而甚是慌张…。
爷爷总算下来了哟。
因为接下来要谈大人的事,所以被赶出来了。
哈哈哈,溜出来是明智之举哟。
要见爷爷尊容的话,那还不如去亲瘟神嘞。
这种讲法可不好哟。
…不过,爷爷或许是认为我们就是瘟神吧。
毕竟,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借做生意的资金。
对,这并不是按惯例在每年十月召开的亲族会议。
而是绘羽一家,为了做生意而向本家提出借款申请的一次拜访。
金藏拥有莫大的资产,他将其中一部分借贷给了儿女们。
当然,并不是因为生活穷困而借给他们钱。
…借到的巨额资金,要如何来扩大生意。
要加多少利息,到什么时候能还。
与借给穷人的钱可不同。乃是借给有野心进取之人的钱。
金藏,对值不值得借于资产,会做严格审查,之后还会对运用进行严格监视。
所以像这样,亲戚到访六轩岛,向金藏讲解经商计划的情景是偶尔可见的。
虽然对长辈们来说,这或许是牵动大笔资金紧绷神经的会面。
但是,对于住在名为六轩岛这个孤岛上的朱志香来说,这却也是个能与堂兄妹们见面的宝贵机会。
所以,刚才与母亲吵架过而留下的不快,也只需通过像这样与客人让治聊聊天,即马上化为乌有。
我家也真够抠门嘞。
既然是有余钱嘛,那就大大方方地借出来好啦。
我爸与爷爷,反正又是在絮絮叨叨地装派头吧。
借人钱时,会慎重起见是理所当然的哟。
当然我爸也是,带着用借来的钱扩大生意,并能如数还清的企划方案而到访的。
接下来就看陈述得如何了吧。
……说真的我很想在边上看着,好好学学。
不过就是被妈妈赶出来了。
稍微有点遗憾呢。
……老爷好像即便到了今日,仍会与藏臼主人呀绘羽夫人还是小孩子时完全不变地训斥他们。
夫人一定是不愿把这副样子,给自己的儿子让治少爷看到吧。
纱音低着头,想起了平常在大屋工作时看惯了的情景。
就连以一副骄傲自大的态度面对弟弟妹妹的藏臼,在金藏面前,都还是被当成小孩对待。
…纱音曾看到过好多次,金藏扇藏臼巴掌呀、让他跪坐呀。
……一大把年纪了还受这种强硬管教,理应是相当大的耻辱。
放机灵点不在此种场合出现,乃是身为右代宫家佣人的重要义务。
…说到底,以这意思来讲的话,正巧撞见了的纱音,也即是犯下了错。
是这样吧。
…体谅到这点不现身,也是身为小孩的义务、吧。
……嗯ー!
话说回来,今年这庭园的花儿也真是好美呢。
让治边这么说着边伸了个大懒腰。
…于是,这稍微变得有点沉重了的话题,真的很是轻描淡写地被换掉了。
纱音通过这次也注意到了。
……让治这人,一直都是像这样灵敏地感受场合的气氛,费心地为了大家能聊个和乐融融而转换话题。
而这真是十分不动声色,直到今天留心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
今天的纱音,是不得不对让治的这副举止感到深深的钦佩。
纱音所知的年纪相近的男性,绝大多数都是受义务教育时认识的同学。
不过他们每一个都那么幼稚,……谁都没有让治所具有的成熟冷静。
直到刚才明明还只把他看做为一个客人。…可是对现在的纱音来说,心中的他是没法只停留在这种位置了。
但是,这却是有违佣人本份的杂念。
纱音轻轻地左右摇头,努力地想把这念头赶走。
嗯?
怎么了啊。
啊、不、什么事都没有…!
那个,用不用我去备茶?
那个,……我再去准备点刚才的格雷伯爵茶。
啊哈哈,把红茶的名称记住了呢。
我很高兴哟。
那、………那个………,
嗯?
…那个,……刚才谢谢您的费心相助…。
纱音,好不容易地把对刚才的事的道谢言词说出了口。
虽然以文字来写,这就完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但对纱音来说,将此说出口,是需要一点点勇气的。
不过,让治却装起了糊涂。
是说什么呢?
我可不记得有做过会被道谢的事哦?
呵呵。
这好像是意为“并不是想被感谢才帮忙”的,他所具有的绅士情节。
让治的回答,对朱志香来说似乎正是意料之中。不由得笑喷了。
看吧ー?
就是这种地方,挺装模作样吧ー?
不、不…。
没这种事……。
朱志香煞是有趣地逗着,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的纱音。
让治虽不明原委,但也同样笑了起来,颇为自然地融入了进去。
三人边互聊着各自的近况,边在庭园中悠闲地散步。
让治说的是,身为堂兄妹中最年长之人的人生经验等等。
朱志香说的是,最近在六轩岛上的生活。
还有纱音说的是,最近怎么工作的等等。
你说说我说说,周而复始地聊着这些锁事。
对纱音来说让治他们讲的事,即使内容引人入胜,也不会对此抱有特别的兴趣。
自己不过是个佣人,完全不打算深入过问主人们的生活。
只不过,是想要舒舒服服地度过与自己聊天的时间,装做很感兴趣地听着并随声附和而已。
不过,不知为何让治说的话,今天听起来是特别吸引人。
感觉即便是在平时会听过就忘的内容中,都能发现藏在言语深处的温柔。
无论多细微都行,不知怎的,就是好想知道关于让治的事。
所以…,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的身姿。
右代宫让治这个人的、作为男性的仪表,……多半、属于平均水平,并不是一位特别引人注目的人。
但是,他勤奋、他诚实,…他理解他人的心,并且还会细心地照顾他人。
不过,在今天之前,从来都没有留心过这些。
虽然或许见面次数是不多,但从好几年前起就有在见面。
可尽管如此,直到今天前,还都没有意识到这些。
…因此,纱音为没能注意到这些的自己感到可耻,而羞红了脸。
让治是以为纱音在十分认真地听自己讲的话吧,既高兴又多话地继续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不过,朱志香可没看漏纱音那细小的变化。
所以,她将那一定会是纱音最想问的问题提了出来。
……我说呀?
让治哥,你差不多是已经交到女朋友了吧?
怎、怎么了,平白无故地…。
若在平常,光是让治的这种反应,就已等同于作出了回答。
但对现在的纱音来说,不知怎的,不听到以明明白白的语言说出的答案就怎么都搞不懂。
那、…那个…。
让治少爷您很体贴,
……想必一定,
…那个、……很受欢迎吧……。
呀、这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啦纱音~。
像这样穷追猛打就反而成使坏嘞ー?
哼~哼~哼!
我、我并不是,想使坏………。
这误会真令我高兴呢,谢谢了。
不过遗憾的是,我还未曾有过一个特别的她。
就如大家所见,我的相貌低于平均水平。
也不会讨女孩子开心的,机灵的说话技巧。
我、我觉得没这种事哦。
……另外,我觉得男性的魅力,是以不能靠容貌衡量的地方来决定的。
所、所以那个,
……我觉得、那个,让治少爷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男、男性……。
纱音,少见地把话说得很冗长。
从平常的她身上来想,这真是非常的冗长。
被极力主张有自身魅力的让治虽说并没喜形于色,但也为这突然的冠以盛誉稍微吃了一惊。
朱志香确信了自己的想象没有猜错,露出了副强忍着笑意的样子。
谢谢了、纱音。
真想早点与能从我身上感到魅力的宽宏大度的女性相会呢。
哎、我觉得您一定会遇到的。
……我觉得注意到让治少爷真正魅力的女性,一定就在身、
……啊、不、一定是有很多。
她其实是想说,就在身边吧。
…纱音在此守住了身位佣人的最后一线,将此话岔开了。
是、……是这样吗。
…实在是,让我脸红啊…。
他是从未被女性称赞到如此地步过吧。
让治也不输纱音地,满面通红。
看着他们两人,朱志香像是在使坏似的窃笑着。
让治哥也是,终究会遇到美丽大方的另一半的。
不过,我觉得照现在这样是,一定没法出色地成为护花使者嘞ー?
虽然哥是勤奋,但关于那方面看起来是一点都没学过呢。
…抱、抱歉呢。
这方面今后会一点一点慢慢学的。
连个伴都没有怎么学?
看爱情电影?
还是从秀吉伯父那学?
哼~哼~哼~哼!
切…。
简直就像是取了上将首级呢。
这类事上,男人是说不过女孩呀。
平常,让治与朱志香一碰面,长辈们就十有八九会说,让治勤奋好学,很了不起朱志香不用功学习,很不像样。
所以,她是为这难得一见的立场反转快活地不得了吧。
由于让治理解这点,所以甘愿在此次充当被耍的角色。
只要让治哥您乐意,就和纱音来试着稍微练习下如何?
带纱音去度过一天,不会使她无聊的约会!
怎么样啊?!
怎、怎能…!
小、小姐…!
面对朱志香的大胆提议,纱音的脑袋伴随着“碰!”的喷发之声,冒出了炸面圈般的烟,羞红了脸。
虽、虽然这是十分有魅力的提议,…但对纱音太不好意思了。
不仅仅是夺去了她宝贵的休息天。
还会变成由我硬挤进,她和真正思念之人独处的圣域。
这种不识趣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啊。
我、我、…那个、也是……,
……没有这种思念之人的,所以、那个、
…您无需如、如此,替我着想…!
纱音一副大脑充血,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扯些什么的样子。
这似乎对熟知平时的纱音的朱志香来说,很是滑稽。
不再遮掩地,傻笑了起来。
…是、是这样么…?
像纱音这般可爱的女孩还单身,真是难以置信呢…。
我我、我,
…因为是佣人那个,
……和男性无缘,那个…。
照这么说,为了纱音将来,能将出色的男性把到手,
不也是有必要练习下交际吗?
也就是说,你们两人的心思互为一致咯。
原来如此,这可是正好嘞,哼~哼~哼!
朱志香不负责任地瞎起哄。
已经,不止是纱音了,连让治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让治、从刚才起就在叫你了哟?
没听到吗?
由于绘羽在两人颇为害羞之时、突然出现,他们两人更是大惊失色。看得朱志香哈哈大笑。
啊、妈、妈妈…!
对不起,因为正谈得投入。
而没能注意到…!
绘羽夫人…,我多有失礼了…。
几个年轻人,看似谈得颇是热烈呢。
你们大家都处于这年纪。
这类话题会一说就没个完,阿姨也是很理解的哦。
呵呵呵。
讨厌啦,绘羽叔母不也还很年轻吗ー。
请给我们讲讲您和秀吉叔父一开始时是怎么相恋的吧ー。
哎呀哎呀,这种事才没可能说得出口呢。
呵呵呵。
大家真是年轻呢。
呵呵呵。
对、对了是什么事啊、妈。
不是因为有事才来叫我的吗?
你爸他们的事已经谈好了。
接下来要和爷爷谈谈你的事,跟妈妈来一趟吧。
我的事?
是什么事呢。
就跟、大家刚才谈的那个一样哦。
喏、就是那事。
啊、…啊~、那个啊。
这事是不是不用去跟爷爷提呀…。
什么事啊?
难道是,让治哥、要和谁结婚?!
这、…这倒是恭喜您了…!
不是不是…!
刚才不就说过,我没有独一无二的她吗。
这可不是值得自豪的事吧?
…真是的。
绘羽苦笑着,略显失望。
…啊、…知道了!
让治哥、是那个吧、相亲!
是相亲…、吗?
……嗯、……算是吧。
……哈哈哈哈…。
以让治的男性观,人生伴侣毫无疑问是该以自己的力量来找到,再带回身边。
所以,他似乎对通过父母安排的相亲,去与人生伴侣见面的事是,稍稍感到有点可耻。
所谓相亲,是不是该在年纪再大一点时考虑的事呢…!
我甚至还没一点已能独挡一面了的自觉…。
当然,这可完全没有要急着马上下聘礼、要你们马上结婚的意思哟?
以加深了感情,年龄上也更为稳重后再办入籍的形式,也是没问题哦。
绘羽那强逼似的态度,与让治那闪烁其辞的暧昧态度,让人窥视到了这场相亲的图表。
虽说不知对方是谁,但她对绘羽一家来说一定是位有生意上的利用价值的人吧。
能从此微微看出一股,即使在尚未入籍前,也要使他们定下婚约来牵起两家缘分的,政策方针似的意思。
结婚呀,可不是喜欢上后再做的事。
而是结了后慢慢习惯的事哦?
光以感情结婚必定会后悔。
把出身好的人选为人生伴侣后,再筑起爱情,也决没有错哦。
绘羽叔母,这么说就对秀吉叔父不太好了哟ー。
哼~哼~哼~!
我呀最喜欢他了哦。
想永远都和他待在一起,共度人生。
……绘羽夫人,好棒。
真的好了不起…。
谢谢。
不过,这份感情可是在两人成为夫妇后慢慢培育出来的哟?
并且我深信,比起现在的我们,未来的我们会更加更加地相亲相爱。
我认为夫妇正是要这样才比较好。
不过话虽如此,我觉得这也并不能导出个跟不喜欢的人结婚也没关系的结论。
话虽如此,也是不能导出个只要是喜欢的人那就可以结婚的结论。
结婚是一瞬。
但是,婚后的夫妻生活可是比这要漫长的多得多。
所以,不可以任由一时的感情,而该慎重的寻觅对象。
还有,你不认为比起人生经验不足的自己,妈妈和长辈们更能帮你找个好的?
……虽,虽然或许正是如此…。
你是我值得骄傲的独子。
卓越成长得、到哪都不会丢脸。
…而且,你还是继承爸血统的唯一男孙。
……不慎重地去挑选与你相配的对象可不行。
只要是与右代宫家有关的人就都知道,绘羽将让治疼爱到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
不过这并不是指,在娇惯他的意思。
从不松懈地严格管教,使他成长为了一位不负她期望的好男儿。…所以,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你的对象,决不是以妈妈和长辈们的损益来决定的。
……妈妈会让你认识,与你相般配真正出色的女性。
虽说现在,你心中的那份青涩的年轻是在避讳此也说不定。
……但是,光是这件事你得听妈的。
我有过,哪怕是一次不为你着想?
…………………这倒是,……从没有过…。
现在这就足够了。
来、走吧。
爸正等着呢。
赶快去大屋。
那、抱歉了两位。
待会见。
让治向两人低了下头,…接着又再一次地向纱音低了下头后,跑向了大屋。
那、阿姨也走了哦。
打断了你们愉快的会话对不起,朱志香、纱音。
不、不不。
请别在意。
那、纱音。
我们走嘞。
好、好的…!
没事的哟。
朱志香也一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美妙的相遇哟。
是与朱志香相般配的,出色之人哦。
和我同等那就是,哈哈哈、成绩差的男孩吗?
总觉得好烦ー嘞,哈哈哈!
当然纱音也会有哦。
与你相般配的出色男性是一定会出现的。
是、是!
非常感谢…。
绘羽微微一笑,像是要说悄悄话似的,用手挡住了嘴凑到了纱音耳边。
………哎?
与区区佣人的你正相配的对象,是一定找得到的。
……连把让你去接受义务教育的恩情都给忘了呢。
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这、…这种想法…、…我…。
让治可是继承了爸的血统,在孙辈中属于嫡男哟。
搞不好,是会成为背负起未来右代宫家的人也说不定。
为了回应这份期待,他积累了长期苦学进了出类拔萃的大学,留下了出类拔萃的成绩。
你真觉得,低学历无能无资格无教养的区区佣人能配得上这样的让治~?
充满恶意的言语,一滴不漏全都灌进了纱音的耳穴…。
……对现在的纱音来说,这就类似于灌入了冰寒的冷水。
…………………我、我、
……这种想法…。
这些全是小声的悄悄话。
而且表情是始终保持着刚才露出的满面微笑。
…只能通过绘羽的表情来猜测的朱志香是,只会认为这是谈了些令人心痒的恋爱之事。
绘羽说完悄悄话后,宛如是在再度叮咛似的“砰”地拍了下纱音的肩膀。
没事的哟。
一定可以找到,与你“正相配”的对象的。
是吧?
呵呵呵呵呵。
…回见,朱志香。
待会见。
好的、待会见ー。
与秀吉叔父的事,就到那时来说给我听哦~~!!
不要哟。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绘羽哈哈大笑着向大屋正门走去。
在欢快地向她挥着手的朱志香身后,…纱音细细咀嚼着,绘羽对她说的搞搞清楚自己身份的那番话…。
…我深刻地反省着,那略微的得意忘形。
忘了。忘了我是家具。
家具不是人。
所以,我是应对被当成人对待而抱以感谢,不被获许再有更多期望的存在。
即便,人会对用久了的家具产生依恋,但这也是属于人类方的感情,家具方并没有渴求此的资格。
……家具只需,每一天都老老实实地做好工作而已。
但是,与让治少爷和朱志香小姐,三人一起聊天时感到的那份感受,…对我来说是成为了禁忌的毒品。
换言之,这或许就是不该去懂得的感情。
……纱音。
从方才起就好是精神恍惚呢。
是身体状况不太好吗?
不、不是的。
我失礼了…。
夏妃这句好是精神恍惚,乃是正中把心。
…连纱音自己都无法相信,竟在被叫前完全没注意到夏妃就在身边。
原本的话,现在是纱音必须集中精神好好打扫的时间。
可是她却光叹着气,简直就是没怎么动过手…。
即使没有客人在府上,也必须无时无刻地振作起精神。
这副样子,以身为仕奉右代宫家的佣人来说就太不像话了。
…是。
我以后,会注意的…。
马上,当主大人与主人就会回来了。
书房有清扫好吗?
楼梯有清扫好吗?
非、非常抱歉…。
还没有…。
哎~、我知道。
所以,让瑠音去做了。
在你慢腾腾地清扫走廊时,她已经把书房和楼梯都清扫好了。
……这、这个,
……是因为打扫得很仔细,所以花费了点时间……。
纱音很老实,所以不论什么工作都做得认真细心,从不偷工。
所以总是完成得挺慢。
与此相对照的瑠音,乃是在该偷工之处就巧妙地偷工。
所以从旁来看,她就是能以远短于纱音所需的时间,把工作完成得基本不逊色于纱音。也就是说,她做人很乖巧。
与此相比,向不高兴的夏妃还口的纱音,乃真是该说她做人不乖巧吧…。
当然夏妃,最为不能容忍的就是佣人顶嘴。
皱起眉头,以严厉的口吻说道。
不过由于此是,像是在教诲似的慢慢地说,而以没有比这更恐怖了的方式,让纱音注意到了她那无法收回的失言…。
那么你就尽情地用心仔细清扫吧。
纱音,我命令你就照这样去清扫大厅。
那是装饰着多幅当主大人的珍贵绘画,招待来右代宫家的宾客的,重要的大厅。
不要留下一粒灰尘,给我仔细地清扫到令你满意为止。
当然是要在今天内完成。
在做完向我报告之前,不准吃饭不准休息。
明白了吗?
是、………是、太太。
很好。
佣人只需将这句话说出口。
下次再还口,将给予更严厉的惩罚。
所以,你要将此铭刻在心。
是…、太太。
…非常感谢您的教导。
不用谢。
夏妃边摆出副受困于头痛的样子,边沿着走廊离去了…。
当看不到她的身影后,纱音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
……正因为自己在发呆,才会变成这样。
对什么都做不好的我来说,清扫不本应正是我也能稍微完成得跟别人一样好的工作吗。所以连这都做不好,…乃是使我可耻得流下了眼泪。
比这更要可耻的是。
不仅是,像这样连清扫都没法好好做好。而是,在刚才受夏妃训斥之时。………梦想着那个人会不会现身帮我。
如果让治少爷在场的话。
那他就已不动声色地帮我解了围吧。
一定是会故意像是搞不清状况似的爽朗地出现,轻巧地岔开话题,连被夏妃斥责之事都会使我忘记…。
尽是在梦想这样的他,从那扇门的另一边。又或者是,从走廊的另一边,突然出现时的情景。
想象了与如此出色的他相配的相亲对象会是什么样的人。
并且,还想象了自己是有多么地配不上如此出色的他。
这是曾被绘羽明明白白地告知。即便是在梦中都反反复复地出现了好多次…。
………姐姐依旧是那么不机灵呢。
太太从今早开始就心情不好。
垂头不语就好了,都因为姐姐说了多余的话。
……嘉音君…。
嘉音在不知不觉间冒了出来。
……他原本就是个如猫一般不发出脚步声,悄无声息的人。
即使是从什么时候起待在了那,纱音也是无法发觉吧…。
嘉音脸上浮现起的是、憎恶的表情。
他一定是在代替不知如何露出这副表情的纱音,表露愤意…。
太太,还有瑠音都去下地狱。
那家伙知道太太会检查哪里,就只在打扫那些地方。
刚才那次打扫也是如此。
我去看过了,所以知道。
………根本没做真正意义上的打扫。
…她就只是一个寄生在仔细打扫的姐姐身上的,最差劲的混蛋。
不可以去说这种脏话哟…。
脏话,是会玷污到嘉音君的洁净灵魂的。
所以请至少,不要在我的面前用那些词。
……好吗?
…………哼。
嘉音如同在怄气似的,把头扭向了一边。
虽然是嘉音特有的不会好好听劝的态度,…但我却是稍微有点高兴。
因为他替我,发了火。
……打扫大厅可很费事。
我也来帮忙。
谢谢。
不过太太命令的人是我,所以没事的。
……嘉音也是有自己要做的工作吧?
……………肮脏的工作。
我的灵魂,早就被玷污了。
嘉音在此垂下了头,咬住了下唇…。
对我来说光是想要帮忙这句话,就已足够。
…嘉音君也是再不回自己的岗位,就会连你都要受罚。
…这样的话,我会伤心的。
纱音清楚嘉音的性格。…他有时,会完全不顾自己。
不坚定地拒绝的话,他会宁可怠慢自己工作地来帮我的忙…。
虽然嘉音对她不领自己的厚意,略感伤心,但嘉音明白这么做的结果是会给她带来多余的痛苦,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知道了。
……姐姐也请加油。
嗯。
………再者,我也是有责任的。
姐姐才根本没责任呢…!
…嗯~。
有的。
……所以快走吧。
嘉音虽然露出了副略微有点不乐意的表情,但他并没继续固执下去,离开了此处。
……嘉音君明明是向无精打采的我,抛来了温暖的言词。
可我却因为他不是“他”,而再次感到沮丧。
这已成了、一种罪。
是远远超出了我所能做的梦的、不知自己身份。
…没怎么好好吃早饭的纱音,连思考都开始变得虚无缥缈了。
……可是,只要还没打扫完大厅,夏妃就不会许可她用餐。
坏心眼的夏妃,一定也向厨房传达了这份旨意吧。
…我、必须乖乖地受太太的这份惩罚。
对。错就错在,我身为家具,…却陶醉进了远超我身份的梦想…。
我打扫完走廊,接着去了大厅。
是空腹感让嗅觉变得敏感了吗。
感到从明明离得很远的厨房中,飘来了香喷喷的味道,更是刺激了空空的胃。
…在将此清扫完前,我是喝不到汤的。只好死心了。
大厅中挂着好几幅肖像画。
其中有一副肖像画,…在佣人们之间,是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此即是、魔女的肖像画。
虽然不是正式的名称,但在大屋的人都是这么叫它的。
这副画着优雅的金发妇人的肖像画的像主之名是、贝阿朵莉切。
…私下里传说着,她会不会是金藏往年的爱人。
……并且还传言,她是给予金藏传说中的黄金的伟大魔女。
魔女贝阿朵莉切是、六轩岛夜间的主人。
虽对敬她之人宽宏大度,但对蔑视她之人定会给予诅咒。
纱音的性格是决不会去怠慢这类规矩与信仰的。
…所以,她一直都是把这另一位主人的肖像画,当做就是本人般的,仔细谨慎地小心对待。
…另外,在心中悄悄地对这位只存在于肖像画中的魔女谈话,乃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
……她是家具。
家具不会发牢骚。也不能发牢骚。
所以,没有吐露平日辛酸的资格。没有张口将此变成言语的资格。
所以,……她仅是在,心中吐露。
在心中吐露,向没有身形的魔女倾诉了,…那不能说出口的言语。
当然,魔女不会作出回应。
既不会安慰她,也不会一笑了之。
……哪怕是受魔女随便敷衍下也好,纱音只好将这无言作出了自己的解释。
…贝阿朵莉切夫人。
……请听听卑微的我的话。
纱音一边抹去魔女肖像画上的尘埃,一边在心中如此说着。
………我确实是如绘羽夫人所说,是无能无教养的家具。
……不是人。
…所以或许是根本没有恋爱的资格…。
……但是,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给予了我能够感知恋情的心呢。
…在此纱音,发出了一声抽泣。
在不知不觉间下起来的雨的声音,与这凄凉的大厅,一起更是衬托出了她的那份卑微。
若是真正的家具,…就不会有心。
所以这不就是可以不用去爱人吗。
所以不会痛苦。
……我明明也同是家具,……为什么会有心呢。
………会这么痛苦难受的话,…………那我希望,不要给予我这样的心…………!
……原来如此。
把心赐予了家具吗。
那家伙时而是会做愉快之事呢…。
呵~呵~呵~呵…!
哎……………………。
不会回答,不会笑的魔女,…回答了、笑了。
是幻觉? 是幻听? 不、不是。
…因为,下一句话好好地成为了声音,不是由我的心,而是以耳朵听到的…。
人类自公元前的远古时代起,就一直在探求着构成世界的元素。
据说古希腊人曾尝试过用风火水土四元素来解明世界。
之后的数千年,人类们也是在这四元素之后添加了各种各样的元素,
以五大、六大、七大、八大、十二大,等各种各样的解释来想要解明世界,
但是,这都未能解明那唯一的真实“第一元素”。
………然而,受星之引导出现的一位男人,终于将这,构成世界的第一元素给解明了。
知道那是什么吗……?
………………哎、
………啊、
………是、
…………是、谁………。
纱音提心吊胆地回头看去…。
她就、……“在”身后。
不是以什么幻觉,而是以现实。
落雷照射出的明暗对比,清楚地明示了这不是白昼的梦幻。
……那就是『爱』哟。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肖像画上的魔女,优雅地衔着黄金烟管,扑哧一笑。
…她是在笑人类误入歧途的思考,大大偏离了最为单纯的答案。
这个男人以爱说明了整个世界。
这即正是第一元素。
他以最小的数目解释清楚了世界的构成。
……何等地既是单纯明快又是豪快爽快愉快痛快呢。
…不久后这位男人出生的那一年,被称为了西历纪元。
……呵~呵~呵~呵!
纱音无言以对。
对这位初次见面不认识的客人,理当是先问她的姓名。
不过,由于纱音在与她说话之前,…就知道她的名字,而谨言慎行没有说。
不,……该说只要是生活在这个岛上的人,去询问她的名字,就定是会变成犯下大不敬之罪。
要问为什么的话,…乃是因为、她、是异于金藏的这个岛的另一位主人。
贝、………贝阿朵莉切夫人……………。
正是。
妾身即是贝阿朵莉切。
………即使经过了千年,人在看到妾身时露出的第一个表情还是不会变呢。
…呵~呵~呵。
魔女呵呵地笑着,纱音显露出的反应并没超出她的预想。
纱音,意识到自己遇见了不可以遇见的存在,踉跄地往后退。
……由于身后是墙壁与肖像画,所以她既是被魔女盯着,又是背对着魔女的肖像画。
你的烦恼是源于爱。
……这即是,世界的第一元素。
也就是说,这就是整个世界。
……这不完整,即等同于世界不完整。
与不断地将水倒进开着个洞的水壶相类似呢。
……再怎么倒都倒不满,永远的心之沙漠。
是处于人类根源的一切的原罪哦。
明白吗?
吃了智慧果实的亚当与夏娃,懂得的乃是爱。
…正因为懂得了这个,才会被赶出乐园,足以成为人。
这即是说,懂得了爱,为爱痛苦才是人。
……心地善良的女孩哟。
汝就自豪吧。
懂得了这个的此刻,汝已不再是家具。
现在的汝即正是『人类』。
赌上吾之名,将此承认哦。
…………………那个、………呜……。
哼。
凡庸之身乃是难以理解吗。
…也罢。
呵~呵~呵~呵…。
请见谅。
好久没与人说话了。
妾身为太多话了而道歉哦。
完全就没想要纱音回答的贝阿朵莉切在片刻间,饶是有趣地笑着。
作为道歉来说是有点那个。
……但以妾身之力,来实现汝的这个愿望也是可以的哦?
…哎…、
对纱音来说,这句话所意味的事,比突然冒出来的魔女更让她吃惊。
妾身是在说,来让汝和汝相思之人结为伴侣倒也无妨。
……本来的话,是会要求你付出与此相均等的代价。
…呵~呵~呵、妾身心情好。
而且,汝直至今日从未对妾身缺过礼数。
就当是对此的奖赏来做好了。
…………是、…………是真的吗……。
原本的话,面对这欠缺现实感的客人,纱音只会目瞪口呆没可能说得出话来。
……但是,现在的她却简直就像已经中了魔女的法术似的。…张口回答了魔女的提问。
施上妾身的魔法,安排汝与相思之人结合,乃是毫不费事。
这是真的吗。…差点将此脱口而出的纱音,以最后的理性把这句话拦下了。
魔女是、魔女。是带来灾祸的存在。
魔女贝阿朵莉切,一定是想侵入我心上的缝隙,将我俘获……。
从小时候起,受图画书中的童话故事警告过无数次的诱惑,此刻就在我的眼前。
畏惧也是尊敬的一种。
虽说挺舒服,但这样下去就不会有进展。
……妾身确实是并未偏离汝等忌讳厌恶的魔女形象。
但是,妾身会对敬我之人还以好意。
这个人类也是一样吧?
不过,妾身是觉得也是不会有面对这么一副架势,还能还出好意的人呢?
………失、……失礼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纱音总算注意到了,自己的这种态度对客人颇为失礼。
然后,…总算细细品味起了魔女刚才对她说的那句话。
“汝已不再是家具。现在的汝即正是『人类』。”
……这句话,越是细品,……纱音,就越是觉得自己的苦恼全被理解了…。
……刚才的、那个,
…………奖赏、
……是说什么。
是说、妾身可以安排汝与俘获了汝的那颗心的男人结合。
将之当做,每天、细心擦净妾身肖像画的谢礼好了。
……………………………。
放心吧、不求代价。
妾身很大方。
………但是呢,虽说不求代价但是有一个请求。
看呀、来了…。
心中的另一个纱音发出了警告。
这是在小时候读了后怕的图书中,受过好多次的警告……!
汝知道那,位于距离此岛很近的海面上的岩石,和建在此处的小小的鸟居与祠堂吗…?
…纱音马上就联想到了。
那是在船开到六轩岛时,会途经的建在不能称为小岛的岩礁上的鸟居与镇守之社。
虽然感觉曾听熊泽婆婆讲过此的由来,但不怎么想得起来。
…好像是云游的修行僧,建起祈祷什么什么的。
…哎、我知道…。
…这个、怎么了………?
对不通魔性之人,不从一说明。
简单点地说,……有个东西很令妾身为难。
…其实、那祠堂中,放着一面镜子。
妾身想让汝去将此打碎。
这实在是十分可疑的请求。
虽说不知来历,但有鸟居和祠堂,里面再放着个东西的话,那这就定是神圣之物。
……希望我去打碎它?
身为魔女之人,因自己做不到,而要拜托人类吗…?
这个想法没有说出口的必要。
贝阿朵莉切将这最基本的疑问,在纱音回答前就讲述了出来。
那面镜子的魔力,与妾身的魔力相对。
……以人的言语无法好好说清呢。
…打个比方说,就是餐具的不同吧。
那面镜子是叉子,妾身的力量是汤。
用叉子是喝不了汤吧?
若是没有那面镜子硬是捣乱,妾身就能拿出把用来喝汤乃是正合适的汤匙。
……只要有了这个,就能喝汤,就能挖穿岩牢。
…甚至连眼珠,……都能扣出来?
呵~呵~呵~呵!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是我无教养的错的话,我道歉。
是这么一回事。
汝若为妾身费力打碎了那面可恶的镜子。
妾身就作为奖赏,实现汝的愿望。
……今天妾身的心情,真的很好。
如若汝想要那就改变愿望,将授予金藏的所有黄金全都给汝也是可以的哦?
呵~呵~呵~呵!
我、……………我拒绝………。
……什么?
听了纱音这句话,贝阿朵莉切首次尝到了出乎意料的滋味。
如有理由就说来听听。
若有误解,那就将此化解。
……我、…我不怎么清楚,什么理由。
………但是,…直至今日这个岛都是平平安安,没有发生过任何变故。
…那么,即使不去打碎镜子,直至今日的平安也理应会一直持续下去。
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是最基本的道理呢。
就如汝所说。
没打碎那个的话,未打碎镜子直至今日的同样日子,明天后天都会继续下去。
妾身就对次作出绝对的保证吧。
赌上贝阿朵莉切之名的断言。
直到永久永远。
纱音陷入了可怖的错觉之中。
镜子恐怕是束缚魔女之物。
…那么,这就理应该是为魔女打碎的东西。
……可是尽管如此,纱音却感觉到为了自己,必须去打碎那面镜子。
感到似乎是被偷换掉了某个前提…。
妾身说到底只不过是,想作为奖赏给予汝一个成就汝的思恋的机会。
……去打碎还是不去打碎,是汝的自由。
打碎了,妾身就会实现汝的愿望。
不打碎,直至今日的明天会永远继续下去。
汝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
……明白吗?
说的是什么。
呵~呵~呵~呵~呵。
魔女说着。
逼迫地说着,想与让治结合的话,就去打碎镜子。
宣判般地说着,不去打碎的话,这份思恋绝对不会如愿以偿……。
…请…别这样……。
我不想、
……听这些………!
妾身并不是想让你痛苦。
……不过也好。
为爱心狂也是身为人类的深邃乐趣。
汝就好好地享受这份感情吧。
但是,汝若祈愿想要借助妾身的力量,不管何时都可以去打碎那面镜子。
然后大叫吾之名,将妾身唤醒。
妾身必会遵守约定。
……这下就没有怨言了吧?
不逼迫汝立刻下决断。
很是轻松畅快吧?
这果真是,轻松畅快之事吗。
……断然不是。
这是用那条退路来永远地诱惑,为恋心焦为爱烦恼的她,的过于残酷的考验…。
虽然这份约定不设期限,
……但实现愿望的魔法却是有个期限。
…这期限不是由我决定。
而是由汝思念之人自己决定。
………明白这意思吗?
……不、不明白。
在汝的思念之人,决定了与谁来缔结爱的盟约之时,即是此的期限。
……妾身虽是魔女但不是恶鬼。
并不拥有将相爱的两人,拆散的魔法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汝的思念之人即将面临相亲吧…?
虽说汝或许是世界上最思念着他的人。
但是,汝却不一定是世界上最般配他的人哦…?
妾身(知晓/丒丒)那位相亲对象。
那位姑娘,是全世界最,(般配右代宫让治/丒丒丒丒丒丒丒)
从优秀的学校毕业,留下了优秀的成绩,温文尔雅深谋远虑。
比你更美,比你更聪明,(比你更/丒丒丒)
像你这般无知无能无教养的女孩,要怎么说才能叫般配?
你自己最清楚。
你最不般配!
你和右代宫让治结合,乃光是想象就是罪孽深重的发傻,愚蠢愚蠢,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把让你去接受义务教育的恩情都给忘了呢。
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让治可是继承了爸的血统,在孙辈中属于嫡男哟。
搞不好,是会成为背负起未来右代宫家的人也说不定。
为了回应这份期待,他积累了长期苦学进了出类拔萃的大学,留下了出类拔萃的成绩。
你真觉得,低学历无能无资格无教养的区区佣人能配得上这样的让治~?
住、…………住口,不准欺负纱音!!
你这家伙是谁!!
正在此时,在为了从贝阿朵莉切那言语的刀锋中保护住内心而抱住了头的纱音面前,跑来了嘉音。
对嘉音来说,这女人无论是谁都无所谓。
只要明白了她是欺负自己当做姐姐敬爱的纱音的敌人,别的就都无所谓了。
………嘉音君…、
退下…!
这位贵人是……!
……………………………。
嘉音似乎也明白了,眼前之人正是肖像画上的魔女。
…然后,也明白了她是一位可怕的存在。
……虽说只是想让纱音领取奖赏,但妾身好像是说过了头,成了欺负。
对此妾身道歉。
……但是刚才的约定,就当做对汝的奖赏留着。
若是需要妾身力量,随时都可唤妾身出来。
这方法已经教过汝了。
………那么,今宵就此告辞了。
虽然带有敌意的视线令人心情舒畅,但对美容却略有坏处呢?
呵~呵呵呵呵呵…。
滚…!!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是在威胁纱音!
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了!!
嘉音的这句话,似乎使魔女非常地不快。
……不会挑词吗,下贱。
…妾身虽对敬我者宽大,但对不敬之人可很残酷哦…?
魔女的笑脸,开始扭曲了…。
接着,某种以人的五感无法形容的压迫感,徐徐地充满了房间…。
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但却是让人马上明白了此是十分可怕…。
在大海里游泳时,若是有什么巨大之物东西在横穿过自己身下,那是会比起去搞清它是什么更是会先想要逃到岸上。…这就与此相同!
请、……请别这样贝阿朵莉切夫人!!
嘉音君还是小孩子。
关于措词我道歉!
………………………。
……………………。
豁出身躯,护住纱音的嘉音的额头上,…渗出了紧张的汗水。
此时,魔女确实是掌握着嘉音的命运。
…无需一根手指。
光是让自己的微笑略有扭曲,就可以将这命运捏烂般,轻松地掌握着他的命运…。
嘉音也清楚这一点。
所以渗出了汗水。双脚发软…。
然而,贝阿朵莉切却噗地一笑化解了这紧张感。
………也罢。
这是汝之所求的话,妾身就特予原谅。
…叫嘉音的。
看在她的份上,今宵赐于汝宽恕。
感谢妾身吧。
那么、今宵就此告辞了。
…………临行前,就留下一个饯别之礼吧。
把你们两人的左手手掌举向这边。
贝阿朵莉切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接着违背了两人的意志,他们的左手猛然展开,摊开了手掌。
这就如同,只有左手是他人之物似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感觉就像仅是左手成了牵线木偶,被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线猛然一拉。
这、这是……、
要做什么…?!
嘉音的抵抗,并未使左手重获自由。
别吵。
马上就好。
贝阿朵莉切举起烟管,烟中闪烁着金色光辉的粉末在空中拖下了一道长长的轨迹。
……这份耀眼的光彩,逐渐变成了数只金色的蝴蝶。
美丽的蝴蝶们,在大厅中自由自在地飞舞,创造出了具有幻想美的世界。
…接着,其中两只,飞入了纱音与嘉音的手掌。
?!
好痛…!
“嗞”地感到了类似烫伤的痛楚。
在两人正想看一下手掌时,直到刚才那无法控制身体的感觉,就如一场谎言般的消失了。
………啊、……痣…?
这是……。
手掌上多了一颗豆粒大小,烙上的小痣。
…而且,还是蝶形的…。
这、…这算什么意思…。
看来,嘉音的手上也留下了一粒同样的痣。嘉音充满憎意地凝视着魔女。
只是饯别。
别无他意。
…这只不过是普通的痣,过了数日即会治愈。
无需医治。
这是,以示妾身今日确实在此,不让汝在明天忘记与妾身定下约定之事的印记。
…………遇见妾身,会受强烈的刺激。
…时而也是会有在第二天早上,就想把遇见妾身之事当做梦幻般忘去的人。
…………慢慢想想吧、纱音。
…然后好好地休息,迎着明天的朝阳看下吾之印记后,再考虑一下好了。
妾身不会强求任何事。
汝以汝自己的意思,来自由地决定未来吧。
………说到底,对想要之物的代价光是这种程度就可完事呢…。
以悲恋为主题,写下戏剧的伟人们都会很是懊恼哦。
呵~呵~呵~呵~呵!
那么、有缘再会。
时隔许久的谈话,实是愉快哦?
再见了、家具们。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贝阿朵莉切的身体,“呼”地一声如烟一般瓦解喷出。
…这是黄金之烟,…不、是黄金的蝶群。
它们在大厅中向四面八方散开飞去,…留下了黄金飞沫,一下子就从这空间中消失了。
……之后,就只剩下了冰寒的静寂。
此种过分的安静,使嘉音与纱音两人想到了,直到刚才为止,是否都是一场白日梦…。
…所以魔女才留下的。
为绝对不让他们把此当成白日梦,而留下了印记。
纱音与嘉音,边回想着手上的蝶痣,与烙下此时感到的痛楚,边一动不动目瞪口呆地站着…………。
然后从这天起。
……纱音,每天都会受到苦恼与内心纠葛的折磨………。
哎~~~~~~?!
两、两个房间算什么意思啊?!
那、纱音你和让治哥还特意分房睡的啊?!
是、……是的…。
请问、……这有那么奇怪吗……?
由于朱志香正狼吞虎咽着纱音从冲绳买来的礼物、巧克力脆皮金楚糕,这一惊叫,把满嘴的饼沫都喷向了纱音…。
…我说、纱音呀、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和让治哥两人单独去…、
冲绳旅行的呀!
这个嘛…、是让治少爷来邀我说冲绳有很大的水族馆,希望我务必和他一起去…。
我、…蛮喜欢鱼的…。
呀、所以说啊?!
这是健全男女一起去的住宿旅行吧?!
而你们连“啾”也没有,“抱”也没有啊?!
更何况还男女分房睡,这算什么呀?!
关、关于“啾”我无可奉告。
啊、但是、有抱过哦…?
让治少爷的胸膛、暖洋洋的…。
才~不是指这种意思嘞!!
啊~真是的!
怎么会有这种情侣啊?!
啊~真是的~!!
真让我急~死嘞!
虽然这对纱音来说是次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非常幸福的旅行,但让朱志香来看却是毫无进展尽让她干着急。
朱志香气得,一边把纱音送的糕点塞的满嘴都是,一边在床上,含糊不清的嘟哝着别人谈恋爱都是怎么样怎么样的。
纱音和让治会选择去冲绳旅行,是因为那有个巨大的水族馆。
而水族馆,正是成为了他们彼此相恋契机的场所。
正因为这段缘分是从水族馆开始的,所以第一次住宿旅行选择去水族馆也肯定是带着点纪念意义的。
既然是这么有纪念意义的!
首次住宿旅行的话!!
那理应该有不少进展吧?!
可你们呢!
男女分房睡?!
情侣却要了两个单人房?!
啊~真是的~、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
…那个,……我们互相都是独身的男女…。
…让治少爷说了在这种事上严守规矩是男女间的礼节……。
所~以~说,不就是为了跨过这条线才去的住宿旅行吗?!
早就不是“啾”呀、抱抱呀这种程度的事嘞?!
虽、虽然我不知道小姐的话中是什么意思…。
但、但是让、让治少爷一直到最后都真的很绅士。
而且那个、
……我也、
…想到是不是会有那、那个
…不过我们,虽说在交往,
但、但并没有结婚…。
小姐您所期待的那个、
……我觉得应该在神前立下誓言后再、
……再再、再…、
啊呜。
纱音满面通红。
她一会用双手做出圈状,一会握在一起、一会放开、一会又做出爱心状忙的不得了。
虽然本次旅行没有朱志香所期待的那种急速进展,但对纱音来说却是很有意义。
…所以,无论朱志香如何嫉妒吵闹,被纱音大大领先了一步都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啊~、我也想要男朋友~!!被纱音抢先了好不甘心ー!!明明约好了交男朋友的时候要一起的却管自己抢先了~、
气人~~!
那、那个…。
小姐是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一定会马上找到比我的要优秀得多的对象的…。
我才不需要这种安慰嘞!!
纱音是叛徒、出去出去、烦死嘞~!
咳咳、咳哄咳哄咳哄!!
朱志香气得把房间中放着的很多软垫不断向纱音丢去。
可是由于扔着扔着就突然发起了哮喘,痛苦地喘不过气来。
纱音见状慌忙跑上前去,望向放在床边的小桌子。
桌上摆着个可爱的小篮子,篮中放着朱志香的支气管扩张剂。
她把这个拿了出来,递给了朱志香。
朱志香的哮喘经常突然发作。
所以治哮喘的药必须不离身边的带着。
她吸了药,强忍了一会咽喉的不适后,总算是把病情压下来了。
纱音觉得这是个差不多该离去的时机,礼貌地行礼告别后向房外走去…。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小软垫飞了过来,轻轻地砸到了纱音的头上。
回头一看,朱志香把半边脸埋进了她抱着的最后一个她最喜欢的软垫中,眼眶里都涌起了一丝丝泪水。她的脸红红的,略显柔弱…。
……小、小姐……?
纱、……纱音…。
…老实跟我说…。
………我的发型。
…………是不是、…很奇怪…。
怎会呢…。
我觉得小姐的头发非常美。
那、那那,是不是我的眼睛、鼻子长得奇怪呢。
…果然是我的说话方式不好吗……。
所以才交不到男朋友的吗……。
没这种事的。
小姐光是现在这样就已十分优秀了。
而且,我觉得您的魅力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大的哟。
……可是、只有我交不到男朋友…。
咲与比奈都交到男朋友了,就我一个人交不到……。
果然是我没有魅力吗……。
大家说好了,文化祭那天要把男朋友带来……。
那时想着到那天前一定会有男朋友的、吹了牛…。
………结果我根本交不到男朋友。
就我一个、就我一个……。
不知不觉间,朱志香的眼眶里涌上了大颗的泪珠。
朱志香本来并不想哭,作为纱音友人的她心中当然是想向恋爱进展顺利的纱音献上祝福。
…然而,在吵吵闹闹之中,不知不觉地搀杂进了心里话,到最后情不自禁地落下了眼泪…。
…纱音深深理解,朱志香那颗容易受伤的纯洁的心灵。
朱志香平常那稍微有些粗鲁的说话方式,…全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那颗容易受伤的心而已。
……这位因身为右代宫家继承者,而被隔离在六轩岛的少女能倾吐心声的人、就只有纱音一个。
这些纱音心里很清楚。
所以,…她为了刚才那稍显得意的言行而深深反省着。
…对、………对不起…。
居然流出眼泪来了、我、好奇怪嘞。
对不起、……嗉。
小姐是优秀的女孩。
在这样优秀的小姐面前不可能没有优秀的男性出现的…。
………纱、纱音、已经到时间了吧?
再不快点去又会被源次或妈妈骂嘞。
我一点事都没有,快去吧…!
嘿嘿、抱歉啦、居然哭出来了。
……好像笨蛋嘞。
朱志香转过身去摆出一副不希望别人来管她的样子,像是要赶纱音出去似的朝身后挥着手。
纱音看到朱志香不想再受人过分关心的手势后,恭敬地低下头从房间里出去了…。
纱音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方后,朱志香保持着抱着软垫的姿势,向后躺卧到了床上。
…脸上还留着泪水依然摆着副稍显柔弱的表情的朱志香,…在床上静静地静静地和好久未能如此坦率的自己的心交谈着。
我也、
…………想、
谈恋爱…。
纱音正高兴地向庭园里的花坛浇水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有人。
她心中想着如果是家里人路过的话不去打声招呼可不行,而回过头去,……然而在她身后的却竟然是那位魔女。
贝、……贝阿朵莉切夫人………。
好久不见了呢。
怎么样?
那之后,汝和汝相思之人的关系进展得顺利吗?
贝阿朵莉切、坐在环绕着玫瑰的拱门上,心情愉快地抽着烟。
虽说坐在那种地方,玫瑰会被压扁,拱门也说不定会被压倒,…但她毕竟是魔女啊。
这种担心肯定是多余的。
…是、是的。
托您的福、…一切顺利。
这是当然的,妾身的魔法是立马奏效的。
…然而汝感觉这简直就是,汝等二人相恋是命中注定的命运也说不定。
但是汝这么想就错了,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命运。
……这、……这个我知道。
魔女向纱音提醒道。提醒了纱音、两件事。
她和让治的缘分,本来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命运。
……还有一件是,魔女的力量强大到能弯曲这命运。
纱音差点就因这段甜蜜的日子变得飘飘然,而把这一切都误会成所有的命运都在以自己为中心转着。
…但是,魔女的话让她想了起来。
她和让治的缘分,本来是不可能有的,………不、或许今后也是不可能会有的…。
…呵~呵~呵~呵、抱歉抱歉。
和医生一样哦。
因病烦恼时就缠住不放,治好了却连感谢都忘了。
……魔女从未被人感谢过,一不小心就变得过分谦卑了。
请见谅。
………感谢的心情,我一刻都没忘过。
…全靠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力量我才能感到这么幸福。
……还有,如果没有这股力量,也就不会有我和让治少爷相伴在一起的命运,
…这些我都绝对不会忘记的。
抱歉抱歉。
妾身并不是为了欺汝才来的。
说话不中听是妾身的本性。
见谅。
…比起这个,妾身听说了哦?
汝等两人单独去旅行的那件事哦。
想必玩得很开心吧。
是、是的!
玩得那个、…非常开心。
纱音的脸,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
面对这转变,魔女就像是在说真够势利似的轻轻一笑。
现如今汝的相思之人已不再只是被汝单相思着而已。
汝等已是互相爱着对方的恋人了哦。
……对心中装满爱的两人来说世界仅靠此就可成立。
那是个极其美妙的理想世界吧。
哼~哼哼哼哼哼!
连魔女都会嫉妒呢。
贝阿朵莉切心情愉快地笑着。
这笑脸不带半点邪气,而像是从内心祝福着恋人们的甜蜜相逢似的。
自那天以来,贝阿朵莉切时常显现在纱音面前。
对纱音来说,贝阿朵莉切依旧是个让她心里发毛的存在。
…可是,虽说如此贝阿朵莉切也同时是授予她抓住和让治缘分的魔法的大恩人。
所以,纱音极力使自己尽可能的不露出害怕或吃惊的神情。
对…、对了。
……那个、贝阿朵莉切夫人。
我买了些当做旅行礼物的小点心。
…如果可以的话那个,……贝阿朵莉切夫人也请尝尝吧。
呵???
给魔女送礼物………?
就连豪语已活了千年的魔女,似乎也没能预见到自己会从甜蜜的恋人手中收到旅行礼物。
纱音从这副发愣的表情上,第一次感觉到这位魔女就像是自己的朋友。
呵呵~、里面是用猪油和小麦粉做成的东洋糕饼。
而外面则包了一层西式的巧克力,正可谓东西结合糕点中的丝绸之路。
………怎么了。
什么那么好笑?
不、…不是的。
失礼了。
看着这位肯定拥有着恐怖力量的不可思议的魔女,那边发出如同松鼠在大啃核桃般的“咯吱咯吱”声,边接连不断地把点心放进口中的样子,纱音不禁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嗯~、承蒙款待。
……下次就让妾身招待汝,喝喝尼禄的dolce ·vita吧。
玫瑰是永远的爱的象征。
现在的汝正是与玫瑰dolce 非常相称。(译注:据说dolce ·vita是古罗马暴君尼禄发明的最早的冰淇凌)
魔女饱尝了近代的糕点后,已变得非常高兴。
贝阿朵莉切夫人,………这个。
真的是非常感谢。
不过,我觉得我已用的足够久了、还给您。
纱音轻轻地摆在桌上的东西,正是那金色的蝴蝶别针。
不必归还。
只要汝带着这个,汝等二人的关系将如磐石般的持续到永远。
……我们相恋的契机,或许确实是靠了魔法的力量才得到的。
但是,我觉得把这份恋情变成永远的努力,还是该由我们两人自己同心协力地维持下去。
嗯~。
……爱也与玫瑰一样。
施过多的肥反而会使根腐烂。
没有辛勤的劳作就不会开花。
那就随汝喜欢吧。
不带在身上,放在珠宝箱中也不错。
这是妾身出于好意赠汝的东西。
这要是被还回来,妾身也不会感到愉快。
啊、……非、非常抱歉…!
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呵呵呵。
妾身并未介意。
这个别针已是汝的东西。
如若汝能好好珍惜这与妾身的友情之证的话,妾身也会略感慰籍。
继续带在身上,受它的保佑也好。
把它装在珠宝箱中也行。
倘若汝想要将之让给其他为爱而苦恼的人,也随汝。
……只要汝珍惜着它就行。
毕竟它若是被胡乱处置,妾身会心痛的。
根据贝阿朵莉切所说,她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过好多次受人请求而给予其注入了某种魔力的道具的事。
…可是,大部分人用这力量解决掉他自己的烦恼后,就开始感到这股力量很可怕,而忘了感谢的心情把得到的道具当成不吉利的东西扔掉。
所以,很少会有人老实感谢妾身的好意。
……不、该说汝是第一个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魔女逞强的笑容,在纱音看来却是充满了悲伤。
自己曾经也是如此,…不,即便现在或许也是一样。
贝阿朵莉切是地地道道的魔女,拥有着不可思议的、恐怖力量。
只要能躲开她就躲开她。无论谁都是这么想的吧。
就算有时要依靠她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到最后也肯定是畏惧之情远远大于感谢之情。
………如此重复下来,魔女的心必定是被深深伤害了。
纱音一想到这。…就决定再也不去害怕贝阿朵莉切了。
人类的恐惧,一定已经折磨了她上千年…。
看来那糕点颇合她的口味吧。平时爱说挖苦话的贝阿朵莉切,一边夸奖着纱音给她倒的红茶,一边显得十分高兴。
魔女和佣人两人在片刻间,甚是投机地聊着和让治一起去的旅行的话题。
关于贝阿朵莉切,纱音知道的并不多。
首先,她就像幽灵一样,行踪神出鬼没。
还有,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
据她所说,每个人都有类似波长的东西,能不能感觉到魔女能感觉到多少,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是非常大的。
能像这样与她对话交流的只有纱音和嘉音。
…虽说还是有一小部分人类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但是大部分人类就连这都感觉不到。
让贝阿朵莉切来说的话,特别是藏臼夫妇的魔法才能完全为零,无论怎么一步不离地缠着他们,都决不会被他们感觉到。
纱音以前因犯错而惹得夏妃大发雷霆的时候,贝阿朵莉切曾搞怪地用烟管“砰砰”地敲着夏妃的脑袋给她看过。
…原来如此,夏妃确实是一点都没察觉到。
可是把这看在眼里的纱音却是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更是被夏妃狠狠地责备了一翻。
那么、……老爷又是如何呢。
老爷好像有在研究魔法这些的,我觉得他一定能感觉到贝阿朵莉切夫人的身姿的。
…………金藏也是一样。
他也是甚至能让人觉得可怜地没有魔法才能。
…是血的缘故吧。
没才能到令人同情。
………………?
一说起金藏,就感觉贝阿朵莉切整个人的气氛都变了。
明明说起藏臼他们时是用就像是在鄙视他们没有魔法才能的语调,然而一说到金藏她的语调却是完全不同。
只要是与右代宫家有关的人就都知道金藏的黄金传说。
…根据那个传说,金藏是召唤出了魔女贝阿朵莉切,并从她那得到了黄金。
…这也就是说,她和金藏有过什么交流。
所以说他那是,……明明没有半点才能,还是做到了的。
…像疯了一样的不断独自研究,使他到达了魔术师的领域。
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吗……?
……嗯。
经常说鄙视人类的话的她,难得地称赞起了人类。
…把没才能贬得一无是处的她,称赞着金藏的努力。
然后、………老爷用魔法的力量召唤出了贝阿朵莉切夫人……。
嗯。
……不过,妾身应他召唤只是一时兴起。
在否定魔法时日已久的这个时代,竟还有没半点才能的人类在拼命进行魔法仪式。
会想去稍稍戏弄他一下,也真是妾身的运气走到头了呢。
呵~呵呵呵呵。
运气走到头了,用这种说法,即明示了对她来说那是一场灾难。
纱音为该不该往下问而犹豫了起来,但贝阿朵莉切却毫不介意地顾自往下说了。
大体上的程序与章程都有做对。
虽说混合了好几种召唤方法,但妾身看在这份热忱的份上还是示以宽大与他定下了契约。
……然后妾身赐予了他堆成山的黄金。
后来老爷…、就用这笔黄金使事业获得成功,成就了今日的财富呢。
嗯。虽然他没有半点魔法的才能,但商才与赌才还是有的。
…不对,该说这是敢把一切拿去无规律可寻的赌博中赌的勇气与疯狂吧。
……疯狂时而会通向魔力。
原来如此,从这点来看的话,就不能断言说金藏完全没有魔法的才能呢。
呵~呵~呵~呵…。
纱音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身处在白日梦之中。
倾倒于魔术的金藏,召唤出了魔女并从她那得到了黄金的事,是右代宫家的人虽然都知道,但实际上却又根本不信的莫名其妙的传说。
然而这传说中的魔女,自己把此事的真相说了出来…。
纱音为这只有自己知道的天大的秘密,而稍微有点不知所措。
然后,得到莫大财富的金藏,实现了所有能在人世上实现的梦想。
………于是,他在最后谋求起了世界的真理。
世界的、…真理?
…构成世界的第一元素。
满足了一切能在人世上满足的愿望的金藏,应人类所求最后的欲望而渴望得到它。
第一元素。………好像以前也从她的口中听过这个词。
看着在努力思索那是什么的纱音的脸,贝阿朵莉切一边苦笑着,一边挥了挥手示以想不起来也无所谓。
……妾身也稍许小看了金藏呢。
万万没想到,他会使出那么强大的力量给妾身看。
……结果就落到了这幅田地。
连一同饮茶的朋友都没有,被锁在这岛上已有几十年了。
…无论向谁搭话都听不到妾身的声音,想去哪都去不了。
何等乏味的数十年呢。
她一边自嘲似的笑着一边用手指轻弹了下茶杯。陶器传来了清澈的声音。
…虽然用了自嘲来比喻她的表情,不过这么比喻究竟恰不恰当呢。
纱音虽然并没全都搞清楚,但多多少少想象到了其中的内情。
…而此多半是只要不是她自己想讲述,就绝对不该随随便便地去催她说出来的事。
把她所说的要点概括起来。
即是由金藏的魔法召唤出来的贝阿朵莉切,因不知道什么理由没法从这个岛离开。
失去了力量和身姿后的她,一直过着无聊乏味的日子。
然后在某一天,不忘对魔女抱有深深敬意的纱音听到了她的言语。
于是,她为了能取回一丁点力量也好地让纱音帮了忙。
…而这结果,她至少能像这样和纱音一起喝茶了…。
……贝阿朵莉切夫人叫我去打碎的那面镜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阿~、说那个啊。
………这一带的岛,在很久以前似乎有过不少变故。
因此积聚了些不好的东西,吸引扭曲的邪念。
之后好像是来了个旅行中的东洋魔术师还是别的什么的,建立了镇魂之社将之封在了里面。
…虽说此事本身对妾身来说根本无所谓,不过头疼的是那魔力的根基搞错了呢。
对妾身的魔力也起到了强烈的干扰,让妾身非常为难。
原来是这样呀…。
我还以为,那一定是封住贝阿朵莉切夫人的东西呢…。
那不是以妾身为对象的东西。
不过因为是有神格的镜子。
其结果还是封住了妾身的力量。
……以料理来比喻的话就像这样。
妾身在厨房准备了一盘西洋料理。
然而,等妾身去上菜的时候,却发现宴席上摆着的都是日本风的怀石料理。
所以妾身无法拿出不合场合的菜,没法从厨房出来…、就像是这种感觉吧。
所以让汝破坏了宴会的气氛,使餐桌重归一张白纸。
多亏此,总算使妾身取回了把点了的料理送到的力量。
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总算把餐前酒水送到了的程度。
离正餐还远的很。
现在的妾身,还不过是连靴店的妖精都比不上的存在。
………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
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
是魔女夫人的比喻实在太有趣了。
真没想到魔法的事,还能用料理来比喻。
妾身是想着用个生动活泼的比喻来说明,本以为决不至于惹汝笑的。
有点意外哦。
魔女的脸上稍稍浮现起了点不服气的神情。
…这作为与共赏红茶的朋友谈笑间浮现起的表情完全没有半点可疑之处。
……别看现在这样,妾身曾经可是以残酷无比而闻名的。
…变得和善了呢。
竟变得能像这样和人类一同饮茶闲话家常。
这恐怕是自言自语。
贝阿朵莉切一边眺望着在沿着水平线飞的海鸟们,一边又喝起了红茶。
…云出来了呢。
海若失去光彩也只不过是灰溜溜的水洼。
是这样吗。
……我觉得就算是阴天,海也是美丽的蔚蓝色。
…………哼。
魔女或许是听出了纱音说的那句话所蕴涵的深意。
…轻轻一笑把空茶杯放回原处。
……看来,埋在汝双目中的已不再是黑色的小石头了呢。
如何呀?
……体会到,从家具重生成人类的感受了吗?
……………体会到了。
…世界竟是、这么祥和温暖,以前根本不知道。
自从和让治开始交往,纱音的脸上就时常浮现开朗的表情。
笑容使一切变得顺利,就连运气都能改变。
……纱音与以前相比在工作上犯错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家人间对她的评价也渐渐开始改变了。
在前几天,极少与她说话的藏臼突然来搭话时让她吓了一跳。
最近,露出开朗笑脸的时候变多了呢。
是不是有了什么好事呢?
不、不是的…。
不过,……每天都很快乐~。
哼。
这不就是好事嘛。
即使是同样的咖啡,也肯定是以笑脸倒的那杯好喝。
……可以拜托你以这笑容再来一杯吗?
好、……好的!
此事,对纱音来说是成为了让她对自己抱有信心的契机。
当然这还只是存在于她心中的程度,并不是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她不同了的巨大改变。
…不过,虽说只是一点点,但她已经开始改变了。
纱音明明白白地体会到了。
知道爱就是得到灵魂。…即是,从家具重生成人类。
贝阿朵莉切说的言语完全没有说错。
…她通过知道爱,懂得了人类。
……享用了少见的茶点呢。
这段时间过得挺有意义。
也差不多快到汝必须回去工作的时间了吧。
茶会就先到此为止吧。
……看来有不喜妾身与汝共饮茶的人呢?
哎?
魔女拿起茶匙,用手指将之弹向空中。
…飞上天的茶匙被空中看不见的某人用手指重重一弹,急速飞进了就在附近的草丛中。
草丛激烈地晃动着,从中走出了嘉音。
……他似乎是从不知何时开始躲在那,偷看着她们的茶会。
嘉音的手中握着茶匙。
…如果他没在刹那间接住这茶匙的话,说不定已经重重地砸在他额头上渗出鲜血来了。
………………………。
放心。
茶会就此结束了哦、嘉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的?
嘉音君要是早点出声说话的话也已给你倒好茶了…。
是不想打扰女性间的攀谈吧?
呵~呵~呵~呵!
………………。
嘉音虽然始终保持着沉默,但他的瞳孔里似乎包含着一丝敌意。
…尽管他表面上做出尊敬魔女的样子,可是,与纱音不同,嘉音对魔女并没有扔掉戒心。
贝阿朵莉切用烟管敲了敲桌子,茶具们化为黄金的蝴蝶一齐飞舞了起来。
等这些四散飞走后,茶会后的收拾也就结束了。
很尽兴哦、纱音。
…有缘再会吧。
……妾身的魔力还远远不够。
显现身形颇累呢。
……既然这么累、就别再出现了。
嘉音小声嘟哝的这句话,似乎被魔女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耳朵里。
她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纱音。
下次茶会,再讲讲汝与让治的事给妾身听吧。
再也没有比人的恋情更甘美的茶点了。
呵~呵~呵~呵~呵。
那么告辞了。
贝阿朵莉切的身体化为了黄金的蝴蝶四散飞走消失而去。
…这是犹如下着金箔的暴风雪般的,充满了幻想性的美丽情景。
纱音在片刻间静静地目送着魔女的离去…。
嘉音从背后接近她,浮现起与姐姐相对照的表情向她说道。
………姐姐,我不是和你说过、不可以和那家伙来往吗。
贝阿朵莉切夫人,不是你想的那种坏人。
…虽说确实是有些可疑之处、
只有我们能看见她就已经够可疑了…。
那家伙不是人类。
天知道她在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嘉音君、我觉得你这么说,有点失礼。
纱音少见的,以略带严厉的语调说着。
…这对非常了解她的嘉音来说是,使他感到格外严厉吧。
与纱音的语调相比,嘉音简直可以是用夸张来形容地大吃一惊,闭上了嘴。
确实贝阿朵莉切夫人和人类不一样。
是拥有恐怖的力量,不得不去敬畏她的存在。
…不过,我觉得只因为和人类不一样,就以此为理由来厌恶她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我明白姐姐你想说什么。
…姐姐你从那家伙那拿到别针时就开始变了。
简直就像是魔女的俘虏。
因为她帮你撮合了和让治少爷的缘分,所以抬不起头来。
…不要这么说。
那家伙不是人类。
天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以不可以掉以轻心。
………还有,不是人类这点我们也一样。
姐姐。
嘉音的言语严厉了起来。
…这句话是剜入了纱音的心吧。纱音咬紧下唇低下了头。
我们是家具。
…就算得到名字,被别人当人对待,也不是说我们的出生就会改变了。
汝已不再是家具…。
贝阿朵莉切对她说的那句最让她欣喜的言语,划过纱音的脑海…。
不是、
………家具哟。
嗯~、是家具。
我们是不如人类的存在。
……姐姐你只是假装忘了这点,…装成人类的样子。
你明明自己也明白的。
我、……才不是家具。
…是人类…!
错、不是人类。
我们一开始,就没有爱与被爱的资格。
嘉音批判的焦点,在不知不觉间偏离了纱音和魔女交流的问题。
…纱音也马上注意到了这点。
我从小姐那听说了。
老实说,真令我愕然。
竟会去和让治少爷,一起旅行…!
把家具是什么身份都忘了。
姐姐你只是受了那魔女的教唆,误以为自己成为了人类!
听我说,嘉音君。
…………确实、我们是家具。
是劣于人类,不如人类的存在。
…但是,如果得到了不如人类的那部分的话。
…那这是不是就是成为了人类呢。
……这种东西,根本不会有的。
嗯~、有的。
只要得到了它,我们就不是家具。
就可以成为人类哟。
………………。
………荒谬。
…哪可能、……成为人类。
嘉音中气不足地把,…这句话吐出来后,把头转向一边。
这多半是代表着,他已经死心了。
……为自己身为家具而苦恼的那段日子的洗礼,使他把自己的心严密地封闭了起来…。
…嘉音君也、可以成为,
……普通的人类的。
………………………。
别再,照搬魔女的话了。
嗯。
这是贝阿朵莉切夫人教给我的。
……我们可以通过得到世界的第一元素,成为人类。
嗯~、该说如果缺少这个,就不是人类。
……所以人们,会为了得到第一元素,而坚持到费尽一生。
我不知道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胡言乱语的话我可不想听。
那么,我就以嘉音君也能明白地来告诉你吧。
………请看姐姐手指的地方。
……?
纱音的手“唰”地指向大海,水平线的彼方。
嘉音不知道她具体是在指什么,只好交互地看着水平线和像是在向他暗示什么的纱音的脸。
海。
……嘉音君你看到的海,是什么颜色?
她提出的这个问题实在是非常单纯。
嘉音为这问题到底是有多大的意义而思索了一会,但是由于什么都没想到,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平平无奇的灰色。
这又怎么了?
在布满阴云的天空下展开的大海,从客观上来看嘉音所用的形容词是最符合现在的颜色吧。
……不过纱音却闭起了眼睛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是蔚蓝色的。
……是这意思?
把绿灯说成青色那种。
不是的。
……海是蔚蓝的。
我明白,而嘉音君不明白才会…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嘉音咬住了下唇,沉默了一会。
……………………。
………我、………不明白。
嘉音君。
……把手伸出来?
纱音抓过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茫然若失的嘉音的手,摊开了他的手掌。
然后她把一个小玩意轻轻地放在了上面。
那是她从贝阿朵莉切那拿到的,魔法别针。
外形仿照黄金蝴蝶,成就恋情的魔法护符。
这是、
…………那家伙的……。
嗯~、这是我的。
…所以你就把它当成我,不要随便处置哦?
…………………。
被这么一说那就没法扔掉了。
嘉音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放在手掌上的别针,为难了起来。
纱音把自己的手也轻轻地盖到了他的手掌上,别针被她两的手烘得暖暖的。
这真的是带有魔法的力量的护符。
……我觉得它一定会教会,嘉音君重要的感受。
…从那家伙的魔法里根本学不到,任何东西。
嗯~、有的。
……所以你把它别在身上。
如果害羞的话,只把它藏在怀里也行。
…………荒谬…。
我才不会去受,那家伙的魔法迷惑。
虽然说是这么说,被纱音这么硬塞给他,嘉音也没法不领情。
结果,嘉音以要把自己才不会向魔女的力量屈服证明给纱音看为由,勉勉强强地同意收下了。纱音微笑着点了点头。
嘉音君,一定会学到重要的东西的。
……一定,可以成为人类的。
到那时嘉音君,也肯定能把这海看成美丽的蓝色。
…灰色无论看几遍都是灰色。
不是哟嘉音君。
……会看成这样是因为没有*。
哎…?
由于风的呼啸声,纱音说的话的关键部分没能听到。
所以纱音又说了一遍。
…世界的第一元素。
把充满了这,海是蔚蓝色的世界,又说了一遍。
嘉音君,也一定会看到蔚蓝的大海的。
因为,
没有爱,就看不到。
………是谁在那儿。
……是我嘉音,老爷。
金藏会从书房出来是很少见的。
……可是,虽说如此,这也并不是指他暂停了他那高尚的研究。
虽说他是为了换换心情从书房里出来的吧,但是占满了他大脑里的东西,和在书房中的一点都没变。
所以嘉音深知,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不是金藏自己想听而随便上去搭话,都会成为妨碍他的研究。
天气阴沉沉的。
要变坏吗。
是的。
根据天气预报,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需要我去拿伞来吗?
这就不必了。
……暂时不用来管我。
我的儿子们问起时,你就说不知道我在哪。
我在做着巡游思考之旅很忙。
……遵命。
那么我失礼了。
嘉音在领会其中意思之时,金藏已经顾自返回自己的世界,把嘉音在身边的事忘了。
然后又开始,叽里咕噜地自言自语。
他的话中,…那个魔女的名字反反复复地出现了好多次。
……哦~、贝阿朵莉切…。
我的手够不到你的微笑啊…。
要怎么做才会复苏,要怎么做才会再对我微笑…。
……是缺少了什么。
研究吗、资料吗、触媒吗。
魔力吗、运气吗、神谕吗…!
哦哦哦~贝阿朵莉切,要怎么做我才能再见一次你的面容…。
哦哦哦~哦哦~~~……。
嘉音一边听着从背后阵阵传来的主人的呜咽声,一边回过头去。
在那,…………孤独的、老主人的背后,……站着根本不可能有的人影。
那是、……魔女。
嘉音心中一惊,以为这魔女必定是因什么邪恶的阴谋要加害金藏,而急得想马上跑回金藏身边,以自己的身体做盾牌保护主人。
然而,在他看到魔女脸上的表情时,…这份冲劲烟消云散。
要问为什么的话,这是因为贝阿朵莉切的表情充满了,……悲伤,……又或者说是怜悯。
愚蠢的金藏……。
……我明明就在这里,你却看不见吗。
在把与她重逢当成比什么都重要的金藏背后,就站着他把名字念了无数遍的那位魔女。
可是,金藏却连一丁点都没感觉到。
……就算贝阿朵莉切,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还是根本没法让他注意到。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手够不到贝阿朵莉切的微笑!
月龄吗、
彗星的周期吗、
行星的排列吗!
是缺了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没用的,金藏。
…没有爱,
就看不见。
嘉音从口袋中,…取出了从纱音那拿到的那个别针。
……自己也可以通过懂得什么,而看到现在看不到的什么吗。
………………………………。
没有爱,就看不见。
再往金藏的背后望去时。
……那里已经没有魔女的身姿了。
对右代宫家来说秋天的重要活动,就只有在10月召开的亲族会议那么一个,但对朱志香来说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那就是学校的文化祭。
对朱志香来说学校生活是,能发泄平日被强逼过着严于律己日子的压力的非常让她中意的场合。
今天的文化祭,她也是和朋友们组成了乐队,要在临时舞台演奏轻音乐。
虽然她为了今天做了种种练习和准备,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但真的到了这天,还是有一件事让她很苦恼。
看了下钟。
…虽说还有些时间,…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
他真的会按时来吗。
正打算作一次深呼吸时,周围朋友们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一齐吵了起来使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不是吧ー,比奈你的男朋友不是超O~K吗~!!那不是超厉害阿?!那不是超厉害阿?!铃的男朋友看起来脑筋很好哦~!那样子还是鬼畜四眼啊,喂~是真的吗?!不行不行,我家的老公呀、是GAL男~!唧呀~唧呀☆ 唧呀~唧呀☆
……虽说并不是对所有女性来说都是这样,…但至少朱志香学校文化祭的意义是等同于男朋友品评会的。
朱志香没有男朋友。
异性朋友倒确实有不少,但没有特别的ONLY ONE。
…不过朱志香在学校是个小有名气的名人,大家都自然而然的以为她已有了与她相般配的男伴。
而且,她那死要面子的自尊心也使她一直都装出一副正是如此的样子。
就像这样稀里糊涂地总算是瞒混到了今年。
……可是,由于诸般缘由今年的文化祭是怎么样都没法逃过了…。
杰西~。
男朋友来了没~?
噗哎?!
啊、啊、呀、好像还~没~来嘞?
大概是工作比较忙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杰西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呀?至少给个提示吧。是什么系?什么系?!好厉害哦,是已经在工作的人吧?!会穿西装来哦?!当然也会戴着眼镜哦?!唧呀ー☆!!不过其实呢~~,根本没有这个人吧?现在、老实招供的话,就会让你加入我们哦!来一起用泪水沾湿这文化祭嘛~~~!
不是不是不是、有的有的有的、真的有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志香冷汉直冒地苦笑着。
…这些机灵的朋友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被蒙骗住了呢,十分可疑…。
那么。
让某人假装成小姐的男朋友,带着一起去怎么样。
假假、假装?!
让、让谁呀……!
这人选我一点也想不出来嘞…!
纱音那惊人的提议让朱志香着实吓了一大跳。
不过,这与为从现在开始到文化祭的那段短时间里快速交个男朋友的不现实的方法而头痛比起来,是多少要现实一点。
比如说哦,
……嘉音君怎么样。
嘉嘉、嘉音君~~~~?!
不不、不行不行!!
再说了嘉音君,一定在文化祭那天有工作要做的…,给他添麻烦那多不好意思…。
我当然是已经看过预定表才说的哦。
嘉音君那天,休息。
……就、…就光是这种时候机灵…。
啊不对!
放假天的话那更不好意思嘞…。
难得的放假天,才不能去为了我的面子把他拉来呢!
嘉音君呀,不去把他拉出来的话就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
所以我觉得去硬把他拉出来透透气那是正好哦。
是、
……是这样吗?
…呀、
不过、
…这对嘉音君太不好意思了……。
那就无计可施了呢…。
那小姐不如就去老实坦白自己没有男朋友吧。
…虽说这么做确实是会比较没面子吧,
不过只要熬过那段到毕业前的既短又长~的日子就行了哦。
对相爱的恋人们来说,单身之人那嫉妒的神情是比什么都要甘甜的蜜汁哦☆
纱、纱音~~~~!!
你其实没在为我的事操心吧,是在耍我玩吧!!
双眼滚满泪水的朱志香扑到了纱音身上。
不过纱音并不介意,露出一副与往常一样的笑嘻嘻的脸。
是哦。
这是对尽是取笑我和让治少爷关系的小姐的报复哦。
面对一年里都见不到一次的纱音的反击,朱志香懊恼得抱着靠垫在床上滚来滚去。
虽说这看起来像是在夸耀胜利的笑容可气得不得了,不过她是现在自己唯一能够与之商量的人。要把她用靠垫闷死,等商量好了也不迟。
这不是挺好吗,小姐。
虽然只是文化祭,但这也是可以和嘉音君一起去玩的机会哦。
这到也是、不过…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朱志香为了不把变得通红的脸给人看到,而把头埋进了她所喜欢的那个靠垫。
然后“咔嚓咔嚓”地咬起了拇指的指甲。
…她这反应实在是极具观赏价值啊。
纱音和朱志香,两人年纪相近又是同性还是朋友关系。
再加上彼此都处于思春期。
关于恋爱的话题总是谈不尽。
所以,她们是常把这种事拿来互相商量的关系。
因此朱志香对纱音和让治的恋情发展是知道得很详细的,反之,朱志香喜欢哪种类型,对什么样的男人感兴趣等等,纱音也知道得很详细。
以朱志香现在这反应来看,要把这详细说出来的话也真是挺不懂道理的…。
不过让朱志香一直在那滚来滚去的话,故事没法往下发展,还是说了吧。
朱志香从认识嘉音时开始,就一直喜欢着他。
六轩岛上几乎没有年轻男性。
所以,朱志香会对嘉音感兴趣,以她正处于思春期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也说不定。
不过要这么说的话,那就成了在蔑视少女的纯情和一见钟情等等的浪漫主义了。
纱音和嘉音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在开始工作前就互相认识。
所以朱志香总是刨根问底地问纱音,嘉音是什么样的人呀、兴趣是什么呀、爱吃什么呀、有没喜欢的东西呀、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呀等等等等…。
………就算是纱音,也早就明明白白地看出朱志香迷上嘉音了。
真是的。
…这可是能和嘉音君一起去约会的,好机会哦。
但但、但是但是但是,…嘉音君也有可能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为了我的面子让他来陪我,会使他不高兴的嘞…?
像小姐这种不肯坦白心意的,
…是叫什么来着,让治少爷教给我听过的。
对了对了,好像是叫熬饺子哦?
好像再过几十年就会很流行的哦?
嗨~、不愧是让治哥啊,
连未来的流行趋势都能知道。
厉~害。
……不对!
那这么说我这类型不就是不合时代吗!
呜哇ー呜哇ー呜哇ー、完蛋了ー!!
……结果,等朱志香接受让嘉音来假扮男朋友的计划时,已经白白浪费了好几天时间……。
……小姐。
您叫我吗。
朱志香为选错了叫住他的时机而后悔了起来。
…虽说嘉音还是与往日一样面无表情,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是有心情不好的日子和心情稍好的日子。
…遗憾的是这反应属于前者。
那、那个我说呀、
…………那个。
…………………。
在镜子前反复预先演习了一晚而培养起来的自信和努力成果,在区区5秒间化为乌有…。
朱志香满面通红地低下了头。
看着这副样子嘉音叹了一口气。
…朱志香以为他在叹自己的气,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我已从纱音那听说了。
小姐是要说,想让我陪同您去参加学校文化祭的事吗?
哎?
……啊、啊~啊啊~!!
纱音NICE~、
呀不是!
嗯、嗯嗯。
就、就是这么回事,那个那个!
……………当天、有有、有空吗…。
…纱音已严命过我,当天定要去供小姐差遣。
虽然由于我从没去过高中不清楚,
但听纱音说那好像是个如果没有男性随从就会丢尽脸面的场所。
…因此她特别严命过我,决不能让右代宫本家千金有劣于庶民的地方。
哇哈、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纱音等下我要杀了你ーーーー!!!
朱志香摆着副坏掉了的笑脸,一边像煮沸水了的茶壶一样冒着蒸气,一边用怪声嚷嚷着。
嘉音看着她这副举动,又叹了一口气。
嘉音并不是笨蛋。
朱志香是出于什么意图来邀自己的,他心里十分清楚。
……不过说真的,陪小姐玩恋爱游戏,对他来说只是件麻烦事。
但是,平时欠了纱音不少情。被她反复叮嘱,是没法拒绝的。
…口袋中放着那个别针。
难道这莫名其妙的事,也是由这宿有魔力的贝阿朵莉切的别针招来的吗。
…………荒谬。
纱音说过的话在脑海里回响了起来。
…纱音是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什么吗。
纱音的感受我才不知道。我们是家具。…哪可能成为,高于此的存在。
还在用怪声嚷嚷的朱志香和长吁短叹的嘉音两人,实在是个古怪的组合…。
杰西~,人已经来了哟ー?!
没听到吗?!
哎~、啊、啊、对不起!!
是、是谁…?
朋友们都挤在了一起,…一边以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这边!一边用都不算是小声的声音窃窃私语着。我都在装什么傻呀。还说对不起,…是谁?! 明明知道会来的人是谁的…! 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骗人那是杰西的男朋友?!好可~爱~~~~~!!真的有男朋友啊~?!不会吧是真的?!朱志香这个叛徒~~!!这个超棒呀!!年纪比她小?!可没听说是年纪比她小的啊?!在哪在哪?!杰西的男朋友在哪在哪在哪呀?!真的是正太吗~~~~~!!
呀、呀呀呀、呀啊~!
怎、怎么来得这么晚啊,哇哈哈哈哈哈!
……我不知道楼梯在哪。
来迟了真是非常抱歉。
呀、呀这、…这套服装也蛮相称的嘛?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纱音说,穿平时的衣服去不太好,前几天一起去买的。
……是不是不合适…。
哇、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这种事!
纱音,等下给你连升两级~~~~~~!!
………这儿到处是女人,待着有点不舒服。
也也、也是啊也是啊!
那那、别待在这去舞台那边吧?
马上就到我们乐队出场嘞!
来~来~来~!!
就感觉不舒服来说,朱志香好像也是一样。
全身沐浴在像看珍奇动物的视线之中,很不自在。
…把这副样子看在眼里的嘉音,心想是否是自己来了后,朱志香才变得不自在的。
……总觉得好像给您添了麻烦。
我是不是妨碍到您了?
没没、才没这种事嘞!!
…如果我有妨碍到您的话,只要您随时说一声…。
((唧呀ー,骗人ーー,好礼貌ーー!!!!))
啊咿咿咿咿咿咿咿、没没、没妨碍到我啊嘉音君!!
(((唧呀~~~~,在男朋友、名字后加君的啊~~~~!!!)))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小姐。
((((骗人~~~,原来让他叫小姐的啊,管家系降临!!))))
不不不要啊~~~,今天不准叫小姐!!
………是、…是这样啊。
我明白了朱志香主人。
(((((唧呀~~~~,都调教好了叫主人了啊~~~!!)))))
对对对、对不起嘉音君,3秒就行了、能把眼睛闭起来吗…。
((((((唧呀~~~~,是接吻是接吻、要接吻了哦~~~!!))))))
那、…那么我闭了。
吱噶~、嗵啌!砰砰、唗~砊~、咕呯咔砰!!
…等嘉音睁开眼时,教室里已成了恐怖的惨剧现场。
大家都被打进了墙壁中,宛如一个个的大字。
朱志香在嘉音睁开眼前利索地把铁指虎放进了口袋中。
总、总之先去舞台那边吧。
马上就到我们出场了,先去座位上稍等一会吧。
我们还要准备一下!
从这往前走到尽头就是临时舞台,在那等着!
朱志香从背后用力推着不知道在误会什么不知所措的嘉音,把他赶到了走廊上。
嘉音虽然为这第一次看到的朱志香的反应和狼狈相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从了她的指示朝她手指的地方走去。
以僵硬的笑容目送他远去后,朱志香砰然一声关上了教室的门大声喊道。
大家、看到了没?
都看到了吧,满足了没?!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快~人~心啊!!!
……呜咕~~~~~,赌输了。
还以为杰西,绝~对没有男朋友的。
才不是你男朋友吧,是假公济私硬让佣人来的吧~~。
呜哇~~~,杰西的男朋友好棒~~…!
吵、吵死嘞!!
好了好了快准备快准备!!
朱志香又从口袋中取出了铁指虎,大家都吓得立刻回去继续做准备工作了。
……………哈阿。
嘉音照着朱志香的话走到走廊尽头后,看到了挪用了自动贩卖机区域建的临时舞台。
这舞台大概是按时间,分别借与各小组和乐队使用的吧。
虽说只是学生乐队在唱歌,但现场的场面还是非常热烈。
讨厌这份喧嚣的嘉音,把背靠到了阴暗处的墙壁上独处着。
……这就是高中吗。
真是个吵闹的地方。…嘉音这么想着。
然后,他想起了刚才朱志香那以前从没见过的举止。
……老实说,那都是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喝了带酒精饮料的兴奋样。
对嘉音来说,无论何时都应保持理智与冷静是身为人的最大美德。
在这么想的他看来,这校内文化祭的气氛是非常难以融入的东西。
…自己身负着,把所见所闻的一切向老爷报告的义务。
…所以刚才朱志香不成体统的样子也必须去报告。
……那至少不能算是,与右代宫本家千金身份相称的举止。
老爷、藏臼先生,…特别是夏妃夫人都会为此很生气吧。
如果要在报告中袒护小姐的话,那就把这怪在与小姐不相称的学友身上…。
………什么呀,那样子。
……跟笨蛋一样。
又想起刚才朱志香那兴奋样的嘉音,长叹了一口气。
也算稍微体会到夏妃会头痛的心情了。
……说起来,夏妃夫人作为PTA会长,要在出席完体育馆的典礼后,就此召开亲睦会。
夫人好像有说过没法来观看小姐的活动。……多半,这是正确的选择吧。
…………人潮真不舒服。
…到底,在搞什么呢。
从刚才开始就老是有女学生,晃来晃去地朝这偷看。
她们好像还在那小声交头接耳着和小姐学友们口中说过的一样的话,实在是恶心。
说起来,纱音也警告过我。
……在文化祭这种地方一个人走的话,就会被好多奇怪的人搭讪一定要小心。
请、请问~、是一个人吗?
果然不出所料,素不相识的女性们来搭讪了。
被烦人的眼神盯着,感觉后背都要发痒了。
……对了,纱音好像说过在这种时候有一句魔法的言语能将之赶走。…嗯。
……抱歉。
我有伴了。
哎、啊、是这样啊…!
对、对不起!
真的呢。效果显著…。
不过,虽然人是走开了,但瞄向我的烦人眼神的总数并没多大的改变。
错了、是那个哟,杰西的男朋友!!
骗~人?!
是那个?!
没法相信吧,之前我都以为那绝对是吹牛!
好可~爱,年纪比她小?!
真不~错啊!!
……………哈阿。
…这种地方我再也不会来第二次了。
嘉音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正在此时,灯光一变,站着看的观众们响起了热烈的欢声。
往周围一看,不知不觉间多了好多人。和刚才完全不同变得到处是男人。
人山人海连舞台都看不到。
幸好,边上倒着个啤酒箱,把这当垫脚台踩了上去。
舞台上已不知从何时开始换成了别的乐队。
站在最前面的是小姐。
换了身上舞台的服装,拿着吉他。
……小姐还会弹吉他,还真不知道呢。
不对,或许本来就会弹。
曾见小姐练习过弹吉他的姿势。
夏妃夫人决不容忍朱志香小姐有学习以外的兴趣。
所以小姐可能是在暗地里练习的。
…说起来,小姐最近有从学校回来的非常晚的时候。
…说不定是为了逃过夏妃夫人的眼睛,而在学校努力练习吧。
果然夏妃夫人不来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如若辛苦练习吉他的事被责备,那想必一定会非常沮丧吧…。
杰西大人~~~~~~~~~!!
谢谢大家今天能来,谢谢~~~~~!!
通过扬声器,朱志香小姐朝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杰西大人? 这是在学校的外号吗。
学生观众们反复喊着这名字。
…这和小姐一点都不般配的粗俗的称呼真让我有点来气。
被连着叫杰西大人的朱志香小姐十分高兴。
…大概,大家都是她的FAN吧。
小姐对着麦克风讲的带动气氛的言语引起了热烈的回应。
…简直就像电视里播的歌谣节目。
…………虽然一开始时觉得这挺轻佻,但现在一看还真的很厉害呢,看法也改变了。
嘉音没有听过流行音乐,但右代宫家里人爱听的音乐倒是时常能听到耳朵里。
…由于这些基本上都是古典乐,嘉音也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了古典乐。
…对这样的嘉音来说,朱志香她们唱的歌该怎么说好呢,…………是非常时兴有冲击力吧。
至少是能让夏妃夫人听了会晕倒的气氛。
不过,大家看起来都十分高兴。
连荧光棒都拿来了的热心观众们配合着歌曲,以简直就像是事先说好似的不差毫厘的同样动作狂舞着。
在舞台上的朱志香小姐也是挥洒着汗水热情演唱着。
………与右代宫家千金身份相符的地方连一个都找不出来,…不过,小姐真的很高兴。
杰西大人~~~~~!!
杰西~~杰西~~~~~~!!!
今天背后也有脚步声啪嗒啪嗒!御社神大人跟在身~后!遇作祟失踪、活祭拷问、鬼隐是指偷偷抓走?!别叫我魔理沙~~~~~~~~!!!
…虽然我跟不上这气氛。
……但总之小姐是生龙活虎地唱得非常高兴。
看着这么高兴的小姐我想道。
是不是现在的她,才是右代宫朱志香真正的样子呢。
…最清楚小姐在六轩岛的生活是有多么抹杀自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那么,…这段不是作为右代宫家继承者千金小姐,而是作为名为朱志香的一位少女的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的时间肯定是非常珍贵的。
…我在小姐身边工作,把小姐春夏秋冬各种样子全看在了眼里,自以为了解了她的一切。
…但这其实只是,她在六轩岛上因名为千金小姐的束缚而呈现出来的一面而已。
……我们是家具。
在六轩岛上工作,在六轩岛上终老一生。
…所以心里一直以为六轩岛会不会就是整个世界,六轩岛外面会不会是如天动说的世界一般,大海从世界边缘滚滚倾泻进无尽的深渊。
不过,看了现在的小姐后,我深深体会到这只是视野非常狭窄的想法。
…虽然我还是跟不上这依然热烈火爆的气氛。
…但感觉我好像看到了,在六轩岛“看不到的”什么。
………尽管我并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纱音所说的看不到的东西。
我还是没法把海,看成蓝色…。
今天是朱志香学校开文化祭的日子吧。
…校长先生精神可好?
…哎、看起来很精神。
对了,高宫议员也有出席。
他特别交代过要我代他向你问好。
嗯、他看起来还是很忙吗?
看起来是的。
他也是位精力旺盛的人呢。
对了,榎本会长好像也有出席呢。
晚餐的席上,当然也出现了朱志香文化祭的话题。
学校的活动经常会成为当地有权有势人士的社交场所。
对于这一带的名家右代宫家来说也是一样。
夏妃一边回想着在亲睦会碰到的要人们的名字,一边向藏臼报告他们的近况。
…朱志香对这种对话完全没兴趣,不礼貌地发出淅淅簌簌的声音吮吸着南瓜汤。
……小姐。
您这样有点不太礼貌。
…………好啦好啦、抱歉嘞。
朱志香。
把措词改文雅点,我一直都在跟你说。
……是。
朱志香不高兴地回答着。
看到这副样子,藏臼露出了少许微笑暂停了和夏妃的谈话。
朱志香的文化祭过得、怎么样呢。
哎?
啊、
……啊~、一般!
我去看过了。
有很努力呢。
哎、……哎?!
啊、……啊哈哈哈哈哈,一、一般啦!
朱志香的脸变得通红通红的。
…她是没想到夏妃竟然会来看自己的演出吧。
欣喜与害羞之情混合在了一起。
实际上,她因怕被说这是与右代宫家不相称的音乐等等的话而不想被妈妈看到。
……但是,母亲看了自己竭尽全力的成果,并被称赞有很努力呢,不可能觉得不高兴…。
朱志香也变得相当稳重显现出威严之气了呢。
是与学生代表十分相符的举止呢。
…啊、
…………阿啊、
…嗯。
直到刚才还摆着的笑容如沙做的一般土崩瓦解。
…朱志香马上就发现自己误会了。
朱志香在学校当着学生会长。
…虽然她本人对这种麻烦事没兴趣,但因父母督促着她不得已还是应募了。
不幸的是,在学校里她是个红人就这么当选了。
所以夏妃给予肯定的是指,文化祭刚开始时学生会主办的开幕式的事。
其实,朱志香只是随便应付了一下。
马上就去和朋友们汇合到一起,一直在做演出的排练…。
站在人上,背负起责任的经验,必定会在将来派上用场。
作为右代宫家的人,这一定能使朱志香变成熟吧。
只不过,致词稍微有点说得太快了。
虽然内容刚好及格,但说得快使之缺少了味道。
最好去养成个隔一会喘口气的习惯。
………、…嗯。
用完餐后,朱志香怎么都不想直接回自己的房间。
自己的房间也即是,被父母指定她待着的场所。
所以对朱志香来说,不回自己的房间,让父母不知道她在这广大大屋中的哪处,或许可以说成是她微薄的反抗…。
就连待在大屋中都感觉憋得慌,朱志香去了玫瑰庭园。
……………。
…不过,就算来了,也肯定是说这是与右代宫家继承者不相称什么的吧。
…那么这样不是正好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
朱志香为自己都在呕什么气啊,而笑了起来。
…想象着刚才自己究竟是要听到什么话才会满足、笑着。
……真是好蠢啊。
结果,我只是个想被捧的小孩子。
总觉得自己好傻,好想笑。
……小姐。
哇啊、…是嘉音君啊。
别、别吓我呀,哈哈哈…!
咳哄咳哄!
她正要强逼自己再大笑起来的时候,冷不防被嘉音打了声招呼,搞得她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
有什么事吗…?
…………………、
这个。
……嗯?
朱志香的表情,化成了嘉音平时一直都有看到的样子。
不再是直到刚才还是无精打采的朱志香了。
如果,这是由只知道右代宫本家继承者朱志香的到昨天为止的我的话,…一定会把这误会成朱志香已把心中的委曲扔掉重新打起精神来了吧。
……然则,这么想是错的。
我因为知道了直到昨天都没法看到过的她,所以清楚现在朱志香的内心决不可能和她表面露出来的神情一样。
啊…、今天的文化祭,
…呀,能为了我的面子来陪我谢谢啊。
得救嘞。
……歌。
…唱得很不错。
哎?!
……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是吗,我会脸红嘞…。
明明是得到了最想要的一句话,…但朱志香却红起了脸,没有坦率地接受。
……我不会唱歌。
乐器也只知道小学里学过的口琴和竖笛。
…所以我以为小姐也肯定是一样吧。
…嘉音并不是看不起朱志香。
只不过,由于在演奏特殊乐器的人物总是在电视荧光屏的另一边。
…所以他独断地认定了至少朱志香是不会演奏的吧。
…我因为是家具,
…所以一直深信我无需唱歌,也无需弹奏乐器。但是,……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嘉音君。
这句因为是家具的口头禅,真的别再说嘞…。
这是佣人的规章制度吧…?
佣人是活着的家具那句。
…源次经常把这挂嘴边呢。
也不算是规章……。
…因为,…真的是家具。
我知道福音之家的孩子们,…受了爷爷各式各样的帮助,
也知道你们很感恩。
……但就算如此,…家具这种说法也太过分嘞。
我们不都是相同的人类吗。
……………………。
嘉音君,看我唱歌的时候,…觉得怎么样?
……您看起来非常开心。
这多半不对吧。
……哎?
你不是觉得我很开心,
…而是在羡慕才对吧?
……………、
这种想法才……。
这大概是,嘉音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感受。
……嘉音多半是通过见到、知道了,在这之前都没见过的东西……,而感到很羡慕。
然后,他为了向自己隐瞒这份感受,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自己是家具…。
我好像是右代宫家继承者什么的,
……这个,我觉得各种各样的麻烦事今后也不会少。
关于此,既然已经生在了灾星下那就只好死心了。
…大概,这是与嘉音君必须在福音之家生活是一样的,我们自己怎么做都没有用。
人没法选择生在什么星星之下。
……………或许正是如此。
只不过,我和嘉音君有一个很大的不同点。
…知道是什么吗?
我是家具,而小姐不是。……虽然想这么说,但还是咽了下去。
…不知道。
嘉音君,你觉得自己的命运就是自己的一切而认命了。
我由于没法接受这种命运,所以我想为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做出努力。
……所以,我除了必须当右代宫家小姐受拘束的自己之外,
又创造出了一个可以尽全力做自己喜欢的事的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自己。
嗯。
……嘉音君,你一直都在把因为自己是家具说给自己听。
……我觉得你一定有很多不这么说给自己听就受不了的辛酸。
…关于这个,
……我真的觉得很可怜。
………但是,仅仅凭此就决定了嘉音君整个人生的话,我觉得这就太可悲嘞。
……………………………。
人呀、随时都可以在自己的心中,再创造出一个能让自己真正喜欢上的自己哟。
这和逃避现实可不同哦?
……在以另一个自己活着的时候,我可以切实感受到活在世上最棒的时间。
所以,无论平常的日常生活有多不自由、多无聊,我都一定可以不感到窒息地活下去。
……在自己的心中,
…创造一个能让自己真正喜欢上的、
自己…。
创造一个,不是家具的、自己…。
纱音是通过和让治少爷的交往,产生出了不是家具的自己吗。
……还有,另一个纱音,可以看到家具看不见的、什么吗。
嗯。
………我呀、对于嘉音君的私生活一点都不清楚嘞。
不过,…不知怎的想象得到哦。
嘉音君的私生活,多半、什么都没有。
说中了吧…?
尽管嘉音没法回答,但这沉默已经成为了够格的回答。
对他来说,没有叫做私生活的概念。
所以,嘉音永远是嘉音。
所以,家具永远是家具。
……嘉音君的嘉音两字,不是本名吧?
福音之家,为了给予新来的院生新的家人和人生,而硬给他们冠予新的名字。
……他得到的就是嘉音。
………确实,……我的这个名字,也许是化名。
我本以为自己决不会是嘉音之外的任何人。
……但是,想起来了。
…记忆深处确实是有一个不是嘉音的自己。
然而,那是在非常非常遥远的忘却迷雾的彼方…。
那么,嘉音君也理应可以,在以嘉音君活着的时间之外,变成一个与之不同的自己。
……身为佣人时的嘉音君,是在严格要求自己把自己称为家具也说不定。
……但是,我觉得不是嘉音君时的你,可以去更加更加自由地活着。
这句话,决不是光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朱志香曾经也是如此。
为和学校中的所有朋友都不同的境遇,诅咒着自己的出生。
只有自己过着受严格约束的生活,被强逼着学各种各样的东西,就连和谁一起玩都要被干预。
……虽然这很可悲,但已经生在了这种星星之下那就认命吧。
不过朱志香在某一天,选择了不再屈服于这种命运。
和右代宫家的规矩与重压,都没关系的。
一个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的、真正的朱志香,在自己的心中诞生了。
我呀、在学校大家都用杰西这个外号叫我。
所以,我是杰西的时候,可以按自己的想法不加掩饰地活着。
正因为如此,我在是朱志香的时候也可以拿出干劲。
…嘉音君是不是也在,是嘉音君的时候,
和不是嘉音而是以那个,
……本名活着的时候,分别去用不同的方式活着比较好呢。
……不是嘉音的时候,…就去试着成为一个能让自己喜欢上的自己,不也挺好吗。
……………………我,不是嘉音的时候。
我以为我真正的名字,不过是个无所谓的东西。
所以认为,嘉音即是我的一切。
然而朱志香却叫我去创造出一个,称为不是嘉音的另一个自己的、新的存在。
……嘉音君。
不介意的话就告诉我吧。
……真正的名字,是叫什么呢?
………………………………。
沉默持续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嘉音的喉咙口,或许已经涌上了他自己真正的名字。
…可是他为了该不该把它说出口,犹豫了半天,…结果,…还是吞回了肚里。
……忘了。
…我的名字什么的,早已是无所谓的东西。
这句话所表达的意义是,小小的拒绝。
就算我真的曾有别的什么名字,
……现在,在此都只有我是嘉音这一个事实。
和过去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跟做好了的家具的材料,原本是什么树的哪部分都无所谓一样。
……都说了别再说了!
你不是家具,是人类啊?!
我不是人类!
嘉音直截了当地把拒绝的意思说出了口。
……这是一副他平常从没露出过的激动的样子。
朱志香被这气势压倒,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姐是人类。
所以您可以自由选择任何生活方式,
有着无限的未来和可能性。
这就简直如同长着翅膀能在空中自由翱翔的鸟儿一般。
但是,我没有这种东西。
我就算看起来像鸟,也只不过是只鸭子。
……鸭子即使有翅膀也无法飞。
可尽管如此您还向我谈论空中的梦想,
……这实在、
…太残酷了…!
…一会家具一会鸭子的!!
你到底怎么了啊!!
…………不是、…。
朱志香终于情不自禁地配合着嘉音强硬的语气把还嘴的话说了出来,但是她马上就发觉这话不该还嘴把后半句吞了下去。
……………我一点都不清楚你的事。
既不知道你是如何成长的,也不知道此中的辛苦。
…所以,你是因什么才开始把自己是家具说出口的,我是根本想象不到。
……但是,请明白。
你不是家具也不是鸭子。
是好好的人类。
………………………………。
如果要说作为佣人的嘉音君是家具的话,那就这样好了。
……不过,…那么。
……嘉音君就不觉得除去家具之外的时间,再去创造个是人类的自己也是无妨吗?
……小姐是人类才能抱有这种可能性。
…我不是。
我没有未来,没有可能性,也没有能抱有的梦想。
…………所以小姐。
您别再、
…对我说、
……这些残酷的话了……。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是因为小姐您好像把我误会成了,…是和您一样的、人类。
我和小姐是不同的存在。
我想把这点明明白白地告诉您。
……我从纱音那听说了。
小姐,您很中意我之类的。
哎、……哎?!
啊,………呀、哇哈哈…。
…我长着无限接近于人类的外貌。
所以,………或许我也可以像纱音一样,误以为自己是人类,模仿人谈一时的恋爱。
…但是,这毫无疑问是在欺骗自己。
不,也是欺骗了小姐。
纱音和让治少爷的关系必定会破裂。
…纱音自己也知道会有那一天到来,…还做那种蠢事。
怎、……怎么可以说是蠢事!!
确实,让治哥是出色的青年,背负着双亲的期望。
…确实,哥要结婚的话绘羽叔母是会从各方面插手管着吧,这个嘛、我也觉得他们前途多难嘞?!
…不过呢,让治哥才不会是去向这种事情屈服的人!
才不会去让纱音成为朱丽叶,一定会使她幸福的!!
人和家具无法谈恋爱。
…就算小姐您能爱家具,我也无法去爱小姐,我想说的就是此。
………………嗯、
嘉音的这句话,……将朱志香今天一天酸甜的心情完全打成了碎片。
如此直白的拒绝,她的心中根本没可能会预先想到…。
想化解掉嘉音胸中结实的什么的冲劲越来越少,…不知不觉中仅成了茫然若失地呆站着…。
……如果小姐您喜欢我的这份感情,是我自作多情的误会的话请您原谅。
…呀、……呀。
…这个嘛,…我不否认嘞。
……非常感谢。
哎…?
您能把我当成人类,
…非常感谢。
您有这份心意,我真的很高兴。
……还有,再说下去,对我来说是太残酷了…。
呀、已、…已经够了。
…那个、
………对不起。
朱志香“沙沙”地挠着头,强迫自己用爽朗的语调说着。
……我那个只顾、
……自己一个人、
…为难你了。
…老实说抱歉嘞。
贵重的休息天一整天都被我折腾掉,…真的对不起。
不。
……我能看到愉快的小姐很高兴。
…那,今晚就此结束吧。
……我再不回房熄灯的话,又会被妈妈骂嘞。
…哈哈哈。
这么做是比较好吧。
…晚安、小姐。
……嗯。
…………晚安………。
转过身去的朱志香,无精打采地拖着步子走着。
然后突然,她不顾一切地飞奔了起来,消失在通往大屋的方向…。
看着她的背后,…嘉音在一瞬间,被自己是不是犯了个大错的感情责备着。
…不过,自己什么都没做错。
……正是为她着想,才必须在痛苦最小的现在拒绝她。
…………居然会让女人哭,你还蛮能干的呢。
呵~呵~呵~呵。
意外的是你竟会拒绝到这种地步呢。
……如若你能照常接受的话,妾身的魔法就已创造出第二对恋人了。
从什么时候在那的…。
………真是个最差劲的混蛋。
回头一看那里是不知何时在此的魔女的身影。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从刚才开始一直在那,把他们两人当戏剧般欣赏似的。
对妾身讲的粗言秽语,就看在这出愉快的好戏份上特别原谅。
……过了千年都未曾出现过胜于男女间闹别扭的好戏呢。
这是对妾身来说比鸦片都要甘美没法戒掉的快乐哟。
……嗯?
嘉音从怀中取出了蝴蝶别针。
这是魔女给予的伟大魔法的结晶。
嘉音毫不犹豫地把这重重扔到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呵~?
知道是妾身给的东西,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现在,我明白了。
……你做的才不是如爱神丘比特般洒脱的善举。
你只是以把爱情显给不能结合的人看,再诓骗他们为乐的恶魔而已。
……………哼。
…要这么想是你的自由。
借到妾身力量的人类大多数都会把和你说的差不多的话吐出口。
别装糊涂!!
你不是怜悯纱音,才借给她力量的。
…你只是钻了纱音因爱而心焦如焚的空子,让她去打碎封住自己的镜子。
而且还不止如此,
…你连他们会有什么下场都早就想象到了,玩弄着他们!
没说错吧?!
哼~哼哼哼哼哼哼,呵~呵~呵!
家具真是个可悲的存在呢。
没梦想没未来连恋情都没有吗。
很好很好,深知自己身份那是再好不过了。
呵~呵~呵~呵!
………咕…。
朱志香的心就如你想象的一样,有淡淡的恋慕之情。
而汝是打算用剪刀将之剪去。
……不过汝可知?
据说与其让树木自由生长,不如定期修剪下反而能长出更粗壮的树枝哦。……爱上家具的少女,有趣啊、实在是有趣!
纱音与让治那不能结合的恋情终有一天会陷入僵局,结出合妾身口味的丰硕果实。
可是,怎奈何他两人实在进行得太顺利了不太好玩呢?
你们要是能走上恋途,倒是似乎能让妾身非常开心呢,呵ー呵~呵~呵~!
魔女笑着。
明知他们不能结合还借予了魔法的力量,让他们结合。
不能结合的命运是无法逃脱的。
……魔女知道。
就算结合在了一起,纱音和让治、嘉音和朱志香的恋情也必定会失败,然后掉进恋爱的地狱,一边彷徨于永远的沙漠,一边为永远的干渴痛苦…!
你以为妾身借予力量会是不要代价的?
恋情会出手相助。
此代价,即已当做了终有一天必定会降临在两人头上的残酷命运的观赏费。
能胜于此的好戏过了千年都不曾有过…!
看看金藏。
尝到恋爱滋味,被从乐园驱逐出来的可悲老东西的下场吧!
看看他心有遗憾要死都死不了的犹如亡者般活着的样子吧。
哈~哈~哈~哈~哈~哈!!
你果然是魔女。
给我消失,你这个恶魔…!!
……汝不提妾身也会消失。
妾身的力量还远没复原。
持续显现身形,还是颇累的呢。
……把力量授予汝等恋人们是有点过分勉强了呢。
…没有触媒别针,还把力量维持下去,对现在的妾身来说并不容易。
嘉音把踩在脚下的别针又重重碾了下去。
…别针折断了的感触从脚底传了上来。
正在此时别针就如被水溶化般了的消失不见,变成闪耀着黄金光芒的蝴蝶们从嘉音的脚底飘舞了出来…。
妾身要保持住身形还有些辛苦。
暂时就按汝所愿,消去身形。
就如同没有不会满的潮水与月亮一样,吾之魔力必定会充满。
…还有适合妾身复苏之时,也必定会到来。
……这会是在明天还是明年,又或者是千年百年后的未来发生,妾身是一点都想不到。
但是,只要有能让妾身开心的人们存在,妾身就必定能得到力量复苏吧。
……到此时前先暂时消去身形。
汝的手掌中已无痣了,
汝若想要的话在明天早上就可以把妾身的存在等等如梦如幻般的消去。
……没有比被忘记更能使妾身悲伤的事了。
但是,妾身必会复苏。
然后好好告诫自己,等到那天来了时不要留下后悔的事。
我必定会再临,作为这个岛真正的主人支配一切。
…此时即是再度开启黄金乡大门之时。
…贪得无厌的亡者们必定会将我唤醒…!
…罗嗦!!
快滚,黄金的魔女…!!
魔女留下嘲讽的笑声,自身化为黄金的蝶群散去。
…周围简直就如同是处在永远下着雪的球体工艺品中一般,金色的雪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只要眨两下眼就会如梦幻般消失无踪的,短暂的幻想风景…。
魔女身姿已经不在了。
…可是嘉音却感觉好像还能听到,那令人不愉快的尖锐笑声…。
……啊~,愉快愉快。
为什么好久不去的人世会如此愉快呢!
为恋情而狂。为黄金而狂。
无论这两者中的哪个都不会为之疯狂的,就不是人类!
原来如此,所以才能叫做家具,呵~呵~呵~呵!
家具是为了服务人类,才被创造出来的。
然后妾身为了排解千年的烦闷,欺凌着人类。
而妾身竟控制不了家具,…何等愉快的三者互相牵制的妙局啊!
金藏呀,实在是做了件好玩的事呢!
家具呀,你就来试试能不能杀得了妾身好了…!
今宵,播种下了两颗恋情的种子。
…包括早已播种下的,一共三颗!
贝阿朵莉切…。
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抛在这苦海中不管呢…。
……我好恨。
我永远憎恨,思念你到如此苦恼还不想做出回应的你…!
老爷,再喝酒的话会有伤身体。
…南条大夫不也警告过您了吗。
闭嘴源次!!
你不明白的,你既不明白我的哀叹也不明白我的痛苦!
亏我还相信只有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只有你是我最老的朋友!!
为什么你都无法理解呢!
哦哦哦哦~贝阿朵~莉切~~~,
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
………………………。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什么呀家具家具的!
莫名其妙…!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真是、太可怜了朱志香小姐。
…对于这从卧室传来的抽泣声,我虽然知道内情,也无法帮上一点忙。
…一切都是由太年轻了的两人和太近了的距离,以及出身的家世相差太远而产生出的悲剧。
…我只能选择,体谅小姐的心情,压低脚步声静静地离去…。
…那个、
…这、
…这句话…。
……是什么意思呢,
让治…。
和字面意思一样哟。
……我还没有筑起自己的城堡。
等它建成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成为了男子汉。
……到那时,我想和你结婚。
……这、
……这个、
……那个…。
不过,如此一来。
我的心就已忍不下去了。
……所以,我想赠送给你婚约戒指。
婚、…婚约、
……吗…。
不过那个、
……我、
……只是、
……………家具………。
是呢。
那家具不听人说的话可不行呢。
…此刻,相称与你的戒指,已经让人在制作了。
我想大概在,下次的亲族会议那天可以带来。
到那时我会赠给你,希望你到时千万给我个答复。
……如果你接受了我的婚约。
我就在席上,在包括爷爷在内的所有亲戚面前宣布我和你的婚约。
让、……让治…………。
一定会有,责难我和你不相称的人。
…但是,你没必要去看那帮家伙的脸色。
…你的瞳孔中只用,装满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一定会使你幸福。
这一点,我绝对保证。
到底会结成什么样的果实都迫不及待了!
黄金的蝴蝶们不会飘落到,熟过头烂得掉下来的果实的汁液上。
从今日开始望眼欲穿地盼望着收获之日! 宴会之时还没到吗还没到吗!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座母女是在车站大厦里的咖啡馆用的早餐。
…由于正好是10月的关系吧,这家咖啡馆的内部布置成了万圣节风格。
而这,好像甚是合了真里亚的喜好。
从刚才开始就在电车内,不顾周围的目光,“想过万圣节,想过万圣节”地吵个不停。
这个在欧美过得非常热闹的节日,在日本却并没怎么被大众接受。
虽然商店街装饰了不少艳丽的橙色南瓜,但并不会出现说着“不给糖,就捣蛋”(TRIKE OR TREAT)来讨糖果的孩子们举行的化装游行。
呜ー!
想过万圣节ー!
不想穿这种洋服,想穿魔女的衣服ー!
呜ー呜ー!
亲族会议可不是去玩。
要和爷爷见面的,所以不能不穿像样的洋服。
虽还不至于说是挤满了人,但车内的座位基本上全被乘客坐满了,人数不少。
楼座为身处在那么多人之中,还在座位上任性地双脚乱动“啪嗒啪嗒”吵得很大声的真里亚,皱起了眉头。
从刚才开始楼座就低声说过她好多次了,但真里亚根本不听。
…真里亚一旦固执起来,是如何讲解劝说她都不会管的。
楼座曾经有几次,向此妥协顺着真里亚娇纵她。
不过,这一定是做错了吧。
幼小的真里亚一定把这误解成了,只要死磨下去母亲就会让步听自己的要求。
楼座在从教育书上发现到自己的过失时开始,就使自己变成了不会再去娇惯爱女的铁石心肠…。
和真里亚思想上沟通的机会越来越难找到,楼座为自己的无力而沮丧的次数也变多了…。
万圣节ー万圣节ー!!
不给糖果就捣蛋哦ー,呜ー呜ー呜ー!!
才没有要给你的糖果!
早上不是吃过早饭了嘛!
不给糖,就捣蛋!
不给糖,就捣蛋!
呜ー呜ー呜ー!!
在双脚乱蹬的真里亚边上座位坐着的体态发福的老妇人,从手提包中取出了润喉糖,交给了真里亚。
呜ー! 拿到糖了,拿到糖了!
妈妈快看快看,妈妈!
万圣节~快乐~!(Happy-Halloween)
真里亚不乖,怎么可以随便去拿别人的糖?!
快还回去!!
没关系的,呵~呵~呵。
老妇人的这句话或许并没恶意。…但是,楼座却听得自觉很丢脸。
真里亚,妈妈平常经常和你说不可以去拿陌生人的糖果吧!!
呜ー!
呜ー!!
这是真里亚拿到的!!
呜ー呜ー!!
不要、是真里亚的!!
放手!
我一直都在和你说要听妈妈的话!!
是真里亚的ー!!
真里亚的~~~~!!
呜ー!!呜ーー呜ーー!!
我和你说过不准再说呜ー呜ー了!!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楼座条件反射地重重扇了真里亚一耳光。
…连转瞬之间都没有经过,真里亚就大声地哭了起来。
楼座马上就从她的手中夺过糖,塞向坐在旁边目瞪口呆的老妇人。
…请别随便把糖给我家女儿!
楼座一边耸动着肩膀喘着气,一边又把糖塞向了老妇人。
…老妇人,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困惑了一会后,想到自己所做的事,大概对这两母女来说是给她们添麻烦了吧,说出了谢罪的话语拿回了糖…。
然后楼座总算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
衣服被扯乱,挂着鼻涕哇哇大哭的女儿,和目瞪口呆看着她们的人数众多的乘客。
…车厢内除去列车行驶的声音之外完全陷入了沉默。
这令人伤心的沉默,幸好只持续了一会。
…但是取代它的却是,交头接耳细声细语地比之前还要令人难受的空气。
真里亚,完全不顾两邻坐着的乘客,“哇ー哇ー”地叫着,仍在双脚乱蹬。
…又被冲动驱使着想动手扇她耳光的楼座,马上注意到了车厢内人们的白眼,再也没法打下去了。
电车一停,楼座就强行拽过真里亚的手,接近于强拉硬拽地和她一起下了车。
真里亚依旧没有停止哭泣。
把她带到月台边缘处后,楼座又朝她的脸颊打去。
虽然被打到的那一瞬间停止了哭声,但真里亚马上就以比之前更大的声音哭喊了出来。
感情爆发了的楼座,一把拎起真里亚的领口,像是要把她的头发拔下来似的用劲扯着。
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
呜ー!!
妈妈好痛、妈妈好痛!!
呜ー呜ー呜ー!!
所以妈妈才说你好吵!!
这呜ー呜ー!
妈妈说过,不准再说了吧!!
都因为你这样才在班级里交不到朋友的?!
给我再懂事一点!!
为什么你脑袋里永远处于幼儿班!!
为什么不肯听妈妈的话!!
为什么~!!
为什么!!!
伴随着严苛的话语,楼座一次又一次地不断打着她的头。
真里亚要哭喊那就应这哭喊程度打她。
然后真里亚越被打哭喊得就越大声…。
妈妈、好痛…!
妈妈、好痛…!
妈妈、救命、妈妈、救命…!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这、呜ー呜ー,为什么就是不肯改!!
都因为你这样才交不到朋友!!
都因为你这样爸爸的出差才不会结束的!!
都是因为你这样我才…!!
请、…请问、…客人ー,出了什么事吗ー…。
你有、什么事…!
战战兢兢前来搭话的是站务员。
楼座以母女问题不容他人插嘴的恐怖神色怒视着他。
站务员也肯定是不想来搭话的。
可是,楼座已远比她自己想象要久得多的在这月台怒吼了很长时间。
…还有,这感情用事的训斥方式使在月台的乘客们向站务员忠告了还是去劝说一下比较好吧。
楼座向站务员怒吼道“我们会坐下一辆电车走的,所以别来管闲事了”。
…然后她总算,又或者该说是再一次吧,…注意到了月台上的乘客们从远处朝这盯着看。
……楼座微微出了些汗,风吹到身上冰冷冰冷,感觉风就像是在责备自己似的。
真里亚用手保护着自己的头,还在继续哭着。
……不,…该说只要还继续打她,她就会一直哭下去吧。
……………………、
……我、
…………又……。
楼座醒悟到自己又遵从于脑中苏醒的恶性热情,…把灵魂让给了不好的东西。
妈妈、妈妈!
妈妈、快回来…!
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楼座弯下双膝紧紧抱住了,脸上沾满了眼泪和鼻涕的真里亚。
……真里亚…,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妈妈…。
欢迎回来,欢迎回来……。
真里亚总算发现,…母亲变回成了原来的母亲。
然后牢牢抓住母亲的衣服,把脸埋在妈妈怀里哭着。
…请原谅坏妈妈…。
请原谅坏妈妈…。
……真的,…对不起…!
请千万不要讨厌妈妈……。
呜ー…。
真里亚完全不介意…。
才不会去讨厌妈妈。
……妈妈只是又被坏魔女附体了而已。
…不过妈妈已经回来了所以不介意。
嗯、……嗯…。
……妈妈又被,…坏魔女附体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抱在一起的两人,有时互相请求着对方原谅,有时又互抛着宽恕对方的言语,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又过了一会,两人总算冷静了下来,一同分开了贴在一起的脸。
真里亚和楼座,…都哭肿了脸红通通的。
…真里亚好想过万圣节?
嗯。
…真里亚想给让治哥哥和朱志香姐姐看,南瓜软糖……。
这是指,她们用早餐那家店里收银台边上卖的糖果。
……棒棒的先端,插着模仿南瓜灯形状的一大团橙色软糖,充满了幻想色彩。
真里亚很想要那个磨着母亲给她买。
…楼座以刚吃过饭还要糖果太不懂事了为由拒绝了她。
……那么,真里亚。
……虽然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但先去一起找找好吗。
呜、……嗯!
最喜欢妈妈了,我爱妈妈…。
谢谢……。
真里亚,我也爱你……。
说真的,根本没有时间在半路下车的车站闲晃。
要是错过了飞机,就会晚到半天。
如果能再早点从容不迫地从家里出来就好了,挑真里亚该穿哪件衣服选来选去时浪费了不少时间。
…因此,从今早开始楼座的心情就稍微有点焦躁。
看了下钟。…已经到马上该去乘下一班电车的时候了。
可是,想和母亲一起去买糖果而紧紧握着我的手的,女儿的小手热呼呼的。
…对现在的楼座来说,取回和真里亚间的羁绊才是最重要的。
……真里亚对自己来说,不仅仅是爱着的女儿,…更是现在的我的一切。
幸好,车站跟前就有个大型超市。
…或许并不能找到和那个完全一模一样的糖,但与之相似的女儿也会接受吧。
而且自已也不能以这副哭肿了的脸去见人。得去重新化妆一下。
虽然可能会找不到和那个完全一模一样的软糖,…但要是有差不多的也不错呢。
……然后,一起去让堂哥堂姐们吃一惊哦。
嗯。
…只要是和妈妈一起买的糖,什么都行。
两人从陌生城市车站的剪票口走了出去。
真里亚和母亲一起走过人行横道时,简直就像是身处在游乐园里一样高高兴兴地走着。
虽然她们两人的脸都还红通通的,……但这笨拙地谈笑着的两母女看起来却很温馨…。
………老公。
你怎么了,待在这种地方。
是你啊。
………没事。
只是在此处想事情,能稍微感觉舒服点而已。
…今天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接下来不就只用喝喝茶宽心等待就好了嘛。
………抱歉。
总是,把麻烦的事全推到你身上。
…可以,
让我再多为你分点忧吗。
…我是你的妻子。
……这是当然,一直都得你相助,对此我很感激。
……正因如此,我才能专心我的工作。
我明白。
……工作的事。
……还有就是爸的遗产的事、吧。
…………这是和你没关系的事。
只不过是利欲熏心的兄妹们争夺腐肉罢了。
……没事的,老公。
…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的。
老公的工作没有进行得不顺利的地方。
…………………。
夏妃轻轻把头靠在了藏臼的肩膀上。
虽然她对藏臼的工作说了慰劳他辛苦的话,…但其实最清楚他进行得不顺利的正是夏妃。
…藏臼所做的这一行就如同会牵动庞大资金的跷跷板。
虽然巨大的投资联结着巨大的回报,但规模巨大的跷跷板摇得缓慢幅度也很大,不是马上就能得出结果来的。
时而也会有为了让这跷跷板快点倾向好的一方面,再追加投资的事。
……当然这是因为确信了在不远将来,就可以取回加在一起的所有投资才会这么做。
……可是,藏臼选的跷跷板,总是不能照他想的运转。
…他的预计并没有算错,……只是时代前进得太慢了。老是跟不上他的步调。
这要举个例子来说的话,就是跟字面意思一样放在公园里的跷跷板。
一直都很受欢迎总是有人在玩,要想玩必须先排长队慢慢等。
…然后,某一天他发现这跷跷板的位子居然空着,以为当了第一名骑了上去,独占了跷跷板。
可是,…跷跷板这种玩具另一边没有人坐上去的话就没法玩。
藏臼坐上去后不管等多久另一边都没人来。
跷跷板是受欢迎的玩具,只要等着就必定会有人来一起玩。
……藏臼注意到了。
天气要变坏。
所以大家都不来外面玩。
但是,跷跷板是受欢迎的玩具,必定会有谁来的。
…就因为天气要变坏而把这位子让出的话,必定会被谁夺走,自己又会变成只能在远处含着手指看着玩得很高兴的其他人…。
坐在跷跷板的一侧,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等着…。
这就是藏臼事业的现状。
…………我如果能再多一点点勇气,…能有相信自己预见力的自信的话…。
无论哪次都不会,……失败的。
…哎、是的。
老公的预料一直都没有算错过。
……只有老公你,继承了爸的才智。
继承了无论其他几兄妹中的谁都没继承到的天资。
……可是,我自己却没能相信这个!
总是因害怕而自己结束掉计划。
……为什么我就是无法相信自己呢!
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男人谁会相信?
谁都不会相信!!
……我一直都坐上,该由败者坐的椅子,……被爸、被妈,…还有弟弟妹妹们嘲笑…。
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从这自卑感中解放出来……。
要到什么时候………。
…只有夏妃清楚。
清楚身为右代宫家长子,一直背负着重大责任的藏臼胸中,无法把辛酸向任何人倾吐,总是被拿来和父亲的伟业相比的苦恼…。
………为了能让老公把一切精力放在亲族会议上,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全部都。
…………抱歉。
……父亲的事,
……没问题吧。
哎。
……源次和南条大夫都是我们这边的人。
…决不会让那帮贪婪的兄妹们,和爸见面的。
喂喂,是的,鄙人是乡田。
……哎~,请包在鄙人身上!
一年一度的重大任务鄙人的手都痒了。
厨房里聚集了五花八门的食材,已经快马加鞭地开始第一轮准备了。
明明还没到中午,晚餐的食材就已被放进了锅里“咻咻”地冒着热气。
虽然乡田平时除了烹饪之外还必须做其他杂务,但在亲族会议这一天他可以专心以厨师的身份来工作。
对曾经是厨师的乡田来说,这天毫无疑问是他一年中最棒的华丽舞台。
哎~,晚宴是小牛排…!
上等好肉现已在冷藏箱里焦急地等待着今晚了。
今晚的工作餐,也请您务必期待。
乡田会如此高兴地和佣人同事说话是非常少见的。
对以身为右代宫家专属主厨而自负的乡田来说,获有在亲族会议上展现他自豪料理的资格是他最高的荣誉。
……知道了。
那就托付给你了,请多费心。
…还有,熊泽是否在你那边?
熊泽吗?
虽然刚才有照过面但并不在这里。
是不是去了宾馆那边做准备工作呢。
……又在偷懒了吗。
……不是,够了。
那么请继续吧,拜托了。
哎~,万事、都包在我乡田身上…!
源次轻轻叹了口气,挂好了话筒。
对于在这么忙的时候还隐藏起行踪肯定是在哪小歇一会的熊泽,和只有在这种能出风头的日子才会拿出干劲来的虚荣的乡田两人,又叹了一口气。
失礼了。
宾馆各个房间都已整理好了。
……获小姐吩咐,准备一个能住四位小姐少爷的房间,请问可以吗?
…今年应该会见到六年不见的战人少爷。
小姐是想和堂兄妹4人一起玩到深夜吧。
……去准备吧。
此事不必报告太太。
是呢。
知道了。
……今夜值深夜班,明天又要接下去做早班吗。
会成为辛苦的两天呢。
说起来,天气预报说了会受台风直接影响呢…。
不会出问题吧。
…只要台风不是走得太急,看情况是会影响到老爷亲族诸位回去的船吧。
亲族会议的日程说不定会延长到星期一或星期二。
……虽说是要连续工作很长时间吧,但请大家千万不要有疏忽。
…………纱音不要心急记住保持冷静。
嘉音寒喧时要亲切热情一点。
……好、好的。
我会注意的。
…我会注意的。
这是个贵客临门的日子。
…千万不要有疏忽。
……这方面我有经验。
…因为无论何时,这里都是只有贵客光临。
嘉音。
……今天将迎来,真正意义上的、
去重新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
………纱音,怎么了?
…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心神不定的,是有什么约定快到时间了吗。
哎?
不、不是的、什么都没有。
失礼了…。
姐姐。
今天是会有贵客临门的日子。
…得把私事放一边呢。
什、…什么私事我才不知道…。
纱音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红潮,把目光从时钟上移开了。
……现在老爷亲族们坐的飞机是不是已经到了新岛呢。
…虽然她是自以为已稍稍掩饰住了,为要和让治相隔许久的再会而翘首以盼的心情吧,但是这却被旁边的嘉音完全看出来了。
………纱音,默默地收下这个吧…!
…在厕所的单间里,让治简直就像是荒野快枪手似的,反复练习着亮出藏在口袋里的天鹅绒小盒子。
不对…。
纱音喜欢有牵引力的男性。
不、不再多点魄力可不行…!
纱音,把这个戴在无名指上。
…是、是命令哟…?
啊阿,不指明说是左手说不定会戴在右手上!
不、不不,纱音是不会如此使坏的,
啊阿但是,不稍微留点自由意志的话有点那个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嗯ーーー呜呜呜~~呜呜~,姆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正在他抱着双腕,呜呜作响时传来了敲门声。
让治心猛地一跳!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喂~,让治君。
没事吧?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ー?
啊、啊哈哈哈哈哈,留弗夫叔父…!
不要紧,我没事!
不用担心,啊哈哈哈哈哈哈…!
是吗…?
那就好啊。
别太使劲憋气拉。
屁股会涨裂的。
留弗夫哈哈大笑着洗完了手,从厕所出去了。
…让治知道自己难为情的自言自语没被听到后,安下了提着的心轻抚胸口…。
雾江,楼座还没来吗?
还没哦。
真慢呢。
因为还在天气调查那还好。
要是按时刻表按时出发,她可就会拉下了。
到那时她要打算怎么办啊。
…楼座妹妹也是年纪不小的大人了哦。
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当哥哥的人,不管到了几岁都还是把妹妹当小孩子呢。
不过老爸你自己也是,不管到了几岁都还是小孩子呢ー。
说啥呢? 我要是小孩子那你不就成婴儿了。
来来来,小战人、高高的高高的~!
放手啊、好痒、哇哈哈哈哈、别呀~!
你们呀,比起父子更像一对坏小孩死党。
…喏、人来了哟。
噢ー噢ー噢ー!!
这不是楼座吗!
小真里亚,好久不见呐ー!!
好久不ー!
呜ー!
真里亚!
是说好久不见才对吧?
来、说说看?
呜ー。
好久不、见…。
乖!
不是说得挺好呐!
伯伯奖你颗糖!
……恩嗯、怪了?
放哪去了…。
楼座妹妹,好久不见。
小真里亚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雾江姐姐,秀吉姐夫。
…啊、……啊呀,是战人君?!
长大了呢…!
别呀~,哈~哈~哈~。
今天碰到的人都要这么说一次,我快羞死了…!
噢~、楼座。
来得真晚啊。
飞机要是准点出发的话你可是紧打紧差点来不及啊…?
对不起。
转乘列车时出了点问题。
什么嘛,又是天气调查中吗?
别烦心了别烦心了。
比起以前在船上摇摇晃晃六小时,现在坐飞机只用三十分钟已经舒服很多了。
就算多等一小时,也比以前快得多啊。
那个是真里亚吗…?
长大了呢…。
成长期啊…。
上次见面是在六年前?
那么是会变得不认识了哟。
女人是只要心里变了只用一天就可以脱胎换骨的生物哦。
……呜ー?
发现亲戚中混了个没见过的大个子男人的真里亚,躲到了妈妈楼座身后偷偷地盯着战人看。
喂、战人去打声招呼。
上次碰到时还是三岁,那现在就跟初次见面一样。
三岁那是不会记得啊!
哟~真里亚、好久不见。
长大了呢!
真里亚。
他是战人哥哥哟。
是留弗夫哥哥的儿子。
…知道了吗?
…………哥哥的儿子。
哥哥是儿子。
…………??
……呜ーーー!!
真里亚明显抱着警惕心。
被大个子陌生人,过分亲切的搭话,果然是有点让她害怕吧。
战人也注意到了这点,思考着有没什么能拉近距离的方法。
然后,他发现了握在真里亚手中的棒棒糖。
那是,楼座买给她的南瓜灯棒棒糖。
说起十月就是万圣节啊。
嘿嘿嘿嘿,不给糖果就捣蛋哦~?!
要去抢小孩子拿着的糖,一般来说应该会惹得她使劲哭闹。
虽然大人们都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好,但意外的是真里亚却喜笑颜开显得很高兴。
万圣节、万圣节!!
看呀妈妈,战人也知道万圣节,看呀看呀!!
不乖,好好叫战人哥哥!
对不起呢战人君。
不用不用,我没在意。
就叫我战人吧。
我呢,也叫你真里亚。
喏、真里亚、到万圣节了哦!
不给糖果就捣蛋哦~!!
不给糖果就捣蛋哦~!!
呀哈哈哈、呀~呀~!!
真里亚从手提包中,取出了和手中拿着一样的南瓜灯棒棒糖,递向战人。
通过战人接过了这个,他们之间的友情得到了充分的认证。
大人们心悦诚服地感叹着,孩子们也是有孩子们独有的交流方式啊。
对于死磨着想过万圣节的真里亚来说,懂得不给糖就捣蛋的战人一定是让她感到了就像是伙伴的亲近感。
直到刚才小心提防的样子简直就如同是在骗人。
现在他们就宛如认识了十年的好朋友般一起欢闹着。
话说,在日本万圣节只是个小型节日呢。
虽然化装大游行,在外国新闻上经常有看到,但在日本却是从没见过啊。
真里亚也想化装。
想化装好了和哥哥姐姐们玩不给糖果就捣蛋哦…。
是吗是吗。那下次算我一个一起来!
真里亚是想装扮成什么来游行呢?
魔女!!
贝阿朵莉切!
哦呀、小姐,怎么在这种地方。
太太在找您哦。
不想被找到才在这种地方嘞。
…反正妈妈一定只是想来烦,衣服穿戴整齐没啊,措词要文雅点啊诸如此类的。
呵~呵~呵…。
您说得没错。
……我呀。
每到亲族会议这一天,就会不由得很在意这位魔女夫人呢。
呵~…。
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所谓亲族会议呢,是与爷爷有联系的整个家族成员聚集在一起的日子。
……今年不也是会有相隔六年的战人参加吗。
…所以呢我总是在想。
会不会有类似那种,……相隔几十年直到今天为止都没出现过的“亲戚”,突然出现呢。
…………呵呵~。
会不会有这种亲戚呢…?
就是说贝阿朵莉切夫人嘞。
……她的底细谁都不知道。
她也有可能是爷爷很久以前的情妇。
……说不定她的子孙会突然出来,叫我们把给予的黄金还回去哦?
呵~呵~呵~呵…。
藏臼主人他们,今年也会去讨论老爷的遗产问题吧。
…那么如此热烈地去谈论魔女黄金的话题的话,给予黄金的魔女本人就算在不久之后登场也不足为奇呢。
我说熊泽婆婆,
…虽然你一会辞职一会又来上班的很忙,但婆婆你是和源次一样从很久以前就在出入这里的吧?
……那婆婆是不是更进一步地知道,贝阿朵莉切的事呢?
……这个嘛,知不知道呢。
呵~呵~呵…。
就算想记起这把年纪也…,老太婆就连今天早上的早饭都想不起来了呢。
熊泽婆婆老是用这种说法来含混过去,婆婆你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婆婆身上经常会冒出那种心知肚明躲在阴暗角落里偷笑似的气氛嘞?
呵~呵~呵…、小姐真严厉呢。
…老太婆没有隐瞒任何事哦。
……老太婆能告诉您的只有,
贝阿朵莉切夫人是黄金的魔女,并是统治着这个岛夜间的另一位主人,这一件事。
照搬爷爷的话啊。
虽说是拿了工资,但要去配合爷爷的胡说八道也真是挺不容易的呢ー。
……仅此一件,是老太婆可以告诉您的。
…什么?
……六轩岛在上古时代,是个被称为小豆岛而一直令人惧怕的荒岛。
而在渔民间流传着,小豆是把恶食念错误写成的,其实是叫恶食岛的风闻。(译注:小豆与恶食日文音相近)
之前我就听过了嘞。
是说这一带有很多暗礁,因为经常发生海难事故,所以渔民们很害怕不敢轻易接近的故事吧?
……恶食岛住着恶灵,从上古时代开始就一直不断地吞噬着人类的灵魂。
…和这个岛扯上关系,而被夺去性命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
后来是不是被云游的修行僧还是别的什么的,立了那个御社镇魂平息了一切来着?
…好假的故事嘞。
而这镇魂之社在今年夏天,被一道撕裂漆黑夜空阴森森的紫色之雷劈了个粉碎哦…。
熊泽婆婆,真是喜欢、这种故事呢。
确实镇魂之社因打雷而没了是让人觉得挺恐怖的。
但它本来就已经破旧不堪了。
会不会就只是被稍微有点大的浪给冲走了呢。
哈哈哈哈哈。
从沉睡中醒来的恶食岛的恶灵,呼唤来了贝阿朵莉切夫人。
………如果,会有贝阿朵莉切夫人前来到访亲族会议的话…。
有的话…?
在此熊泽暂时选择了保持沉默。
…这对于很想听下面的朱志香来说,是场阴森森的沉默。
熊泽,知道这沉默已经充分起到使朱志香害怕的功能后,抿嘴一笑。
呵呵,是会发生什么事呢。
呵~呵~呵~呵~呵…。
嗨~,这倒是挺妙啊。
是吧?
偶尔去过过优雅的时间充裕下心灵,是不是也会对老公的工作起到帮助啊…?
也是。
心灵与钱包这两样不充裕可不行啊。
知道了,那天我会空出来的。
预约就拜托了。
好的。
说定了哦。
啊~,拜托了。
我爱你,雾江。
留弗夫亲了一下话筒后挂了电话。
…他的座位前站着挽起了袖子的数名公司干部,焦急地等待着他打完电话。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从美国的联络来了吗?
是的。
迪尔·渡边律师在外线等着。
请转进来吧。
……总而言之,情况怎么样。
这个嘛,……似乎不太妙。
对方好像不打算放弃打官司。
……果然是要逃不过去了吗。
哒哈哈…。
给我转进来。
知道了。
马上就去。
他立刻去了秘书室让人把外线转进来。留弗夫面前的电话响起了铃声。
喂喂。
哈罗ー哈罗ー!
让您久等了,我是右代宫。
您好您好。
最近可好啊。
哈罗ー,右代宫总裁。
跳过客道话直接进主题吧。
我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一个?
…先来坏消息好了。
我这性格是没甜点就提不起劲来。
知道了。坏消息是,对方已经开始准备控告我方了。
就在前几天,类似于此的审判以原告压胜下达了判决。
虽然被告方也提出了与我方基本相同的论据进行论战,但全部都被驳回。
很遗憾,我们就这样去上法庭的话,我方主张的一切全被驳回的可能性极端的高。…那场官司,一败涂地吗。
……我觉得他们的条件还比我们好啊。
这可麻烦了。
那、好消息呢?
我和对方的高层接触成功了。
向对方说明了我方的立场,
并解释清楚了我方没有侵害对方品牌形象的意图,成功获取了对方的理解。
约定了只要我方履行对方会在近几天里提出的条件,对方就暂不控告。
这是对方董事会成员的发言。
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我预计这将会是个非常严峻的条件。
按我方预估避免不了的有,更换公司名称,更换商标。
还有交涉余地的有,和解金额,在大牌报纸上登道歉广告,以及这些的履行期间。
对我们说“你们直接关门吧”这一句话不就行了,真是帮爱拐弯抹角的家伙。
对方,刚在这几年换了第二任社长,还没稳固好立足之地。
有着我方若是选择彻底抗战,想给现任社长抹上污点的团体必定会在暗中搞些什么利敌工作的顾虑。
因此,对方的最高决策层似乎也是有想将此事快点解决掉的念头。
所以,对方为了能迅速和解,多少是会在条件上留些可以放宽的余地也说不定。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需要一大笔钱吧。
这个思想准备是必须的。
还有,尽管如此这也是比惩罚性质的赔偿金要便宜得多的多。
谢谢了律师。
如有进展请再和我联络。
律师您是领高薪的,不能拉您闲扯啊。
哈~哈~哈~哈。
3Qー3Qー、GOODBYE。
留弗夫挂上了话筒。
看来他们对话的内容,是已被坐在接待椅上的公司干部们想象到了。
……听到了没,小的们。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只要把钱堆过去他们就肯放我们一马。
接下来就只用把争论之处放在给多少钱好了。
可是社长。
渡边先生出示的和解金预估金额实在是太庞大了。
我们没这份从容…!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不去开始什么多项经营了…。
按计算只要撑过三年就能解决资金危机的。
…没想到,会在这马失前蹄…,真是不走运…!
就像是在三级跳远中,跨步跳时跌了一跤。
都想哭了。
只好去从往来银行找钱了。
找银行可不妙。
那帮家伙只会把钱押在会获胜的马上。
…行情是在转好,但咱们的弱点可不能暴露给银行。
……社长。
有没有帐外资金。
我们都不知道的资金。
住口。
你看我像是那种男人吗。
我的钱包里有些什么全亮在那给你们看了?
在那的帐本就是我们公司的一切。
那么,……必须去想法筹钱了。
十万火急地需要,能拿出数百万美金单位的资助人。
……社长!
就不能以社长的交友关系来想出点什么办法吗…!
社长!
社长…!
…啊~啊~,你们冷静点。
……筹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你们不用慌给我维持好业务。
对方说了只要堆够钱就不计较。
我们在亚洲已经建立起了非常畅通的销售渠道。
虽说是会有种种影响吧,但买卖还是可以维持住的。
扼要的说,这是个只需把钱堆够,一切都能解决的问题。
看好了,我会解决一切的。
我才不会让你们去流落街头。
就当坐在大船上放心好了!
等圆满解决后,我就犒劳你们所有人去日本塔旅行。
我保证。
所以你们只用默默地跟着我就行。
懂了吗!!
飞机突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大概是气流的原因吧。
留弗夫因这晃动睁开了眼睛。
由于早上起得挺早,他坐到座席上刚歇了口气就马上睡着了。
…还好吗?
是不是还很想睡呢?
你最近的工作好像很忙哦。
工作忙那不正是好极了吗。
我要是变得有闲工夫,那咱们明天就在流落街头了。
是呢。
战人君也已经回来了,已不是我们两个去讨饭就完事了的问题了哦。
……是啊。
相隔六年一家人才聚在一起。
…为了一家人能一起好好过日子,当家长的不加把劲可不行啊…。
朝窗外看去,飞机已降下了不少高度。
直到刚才还如小黑点一般的渔船,已经可以清楚看清形状了。
………跪在爸面前,吃一拳头就能借到一千万的话,我倒真想来个一打份的…。
要不然,他若是能赶快驾鹤西去也不错。
………要了老爷子那么多钱,这次又盘算着他的遗产吗。
…………我是下定地狱了。
…哎~,这样的我,爸怎么会想见……。
……难道今年,你也不打算出席亲族会议吗?
南条一边叹着气一边看着金藏的脸。
…金藏的眼睛死死盯着怪异的魔法书一点都没动。
我不打算加入秃鹫们的讨论。
我的骨头的啃法想怎么讨论就怎么讨论好了。
……实在是不值一提。
…………………。
…哎呀哎呀。
真是伤脑筋呢…。
南条轻轻摇了摇头。
…对他来说子子孙孙都是很讨人喜欢的。
并且,他深信子孙的成长是自己老后唯一的乐趣。
对这样想着的他来说,金藏的话语实在是太过可悲了。
到我该从这房间出来的时候我自会现身。
……就像她到现在还没现身一样。
金藏抬起头来,目光射向的地方,正是颇显恭敬之意地装饰在墙上的,魔女的肖像画…。
………………。
金藏的脑中,连一点点今天是亲族会议的日子,久违的亲戚们会齐聚一堂之类的想法都没有。
……他脑中只有,那只在肖像画中微笑着的,油画中的魔女的面容…。
谁都知道,在金藏谈起贝阿朵莉切时,随便去多嘴插话等同于是触摸他的逆鳞…。
我在今天,…要举行某个仪式。
呵~。
…这是指什么呢?
……比起说是仪式,更接近于赌博。
…要问为什么的话,这是因为不背负风险的魔法不会宿上奇迹。
这话南条已经听过好几遍了。
说这是金藏的口头禅都行。
……金藏好像相信,在把自己的命运用某种风险与确率来赌时,在此取胜就是魔法和奇迹…。
曾经被称为黄金赌徒的金藏先生,
究竟要以这不管何时迎来大限都不奇怪的老体,去挑战一场什么样的赌博…。
这可是值得一看呢…。
哼…。
……原来如此。
我研究到极限的秘术仪式,碰到不擅长魔法的你就只是会被叫成赌博吗。
也罢。
……………如果相信奇迹的我获胜了,
会使你清清楚楚地理解到,在你的眼睛看来只是在发疯的我研究的一切都会在此日开花结果吧。
如果你赢了,
……就会如你所见的一样,只以不管何时迎来大限都不奇怪的老家伙在发疯而告终。
呵~…。
到底,是要开始一场什么样的赌博呢…。
作为你的朋友,我从内心祈祷,这场赌博、…不、该说是仪式吗
…祈祷这场仪式会由你来获胜。
嗯、…感谢。
……说起来金藏先生。
今年的亲族会议好像是会有久违的亲人到来吧?
什么……?
面对南条的这句话,金藏难得的作出反应转过头去。
喏,就是留弗夫家的战人君啊。
不是好像有六年没出席了吗。
一定成长得很出色了呢。
…………什么,战人吗。
…不过区区六年没见的客人,哪称得上是久违。
听到战人的名字,金藏摆出一副简直可以说成是泄了气似的不高兴的表情,又把背对向南条。
对金藏先生来说,扑在这房间里埋头研究,六年不过是转瞬之间吧…。
哼。
……真正久违的客人,
………或许真会到访也说不定。
………全都由轮盘赌滚出来的结果决定。
…轮盘早已开始转了。
会是ROUGE(法语红),还是NOIR(法语黑)呢。
…………今宵轮盘,会亮出什么样的奇迹呢,就让我尽情期待吧。
…奖金数目巨大。
还有,我才不会输…。
……贝阿朵莉切哟、…加入我的赌局吧………。
正才此时,桌上的电话响起了铃声。
金藏看似是很讨厌这吵闹的声音,为了稍微能使屋内安静点也好地拿起了话筒。
……有什么事。
我很忙。
我是源次。
亲族的诸位已经到了。
那又怎么样。
随便上点茶好了。
…遵命。
我会照办的。
金藏粗暴地挂上了话筒。
看着他的南条叹了一口连是第几次都数不清了的气,目光转向窗外。
无论什么样的来客到访,都不会使现在的金藏感兴趣吧。
…对于这样的金藏,到底会不会有能使他说出该出来的时候就出来的来客呢。
虽然我已想到了一个,但那是一位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客人…。
南条的脸上浮起了连是在笑还是在悲伤都没法辨别出的淡白神情,看过肖像画里的魔女后,又抬头向铅色的天空望去……。
好了,棋子就此全部摆上棋盘了哦……?
把所有的棋子重新排好,来开始新一盘棋吧。
有没有问题…?
……没有。
魔女一边优雅地抽着烟,一边射来了挑衅的目光。
战人呢?
简直就像不把她当对手般的放松地垂着肩膀。
不去与她照面。不过这并不是意味着没把她当一回事。
…而是意味着决不会去中你这家伙的计策的,坚定明了的决心。
是决心战斗的强力意志的体现。
总不会,是毫无对策吧…?
在知道你会怎么出手前,怎么会有对策。
…你就随你喜欢的取先手不就行了。
哼…。妾身自然会这么做哦。
如何瓦解你的防御。
在第几手逼死你。
……正是显妾身本领之处哟。
…………无论你怎么下,我都不会信你!
…只要始终贯彻这一点,我就不会输。
这么说来。
这场游戏可是做得让你没法赢啊…?
或许是如此。
可是呢?
把这场游戏重复几次是由妾身决定的哦。
并且在妾身获胜、汝认输之前无论多少次都可以重复下去哦…?
也就是说这是场拷问。
不停继续到汝向妾身屈服为止的,永远的拷问…!
直到汝承认妾身、魔女的存在为止永远地继续下去!
……那么,我也在你坚持不下去之前,无论几次无限地陪你玩。
斗气比耐性我可从没输过。
被不知哪的魔女指点过了吗…?
呵~呵~呵~呵,也罢…!
废话已经听腻了。
…来吧,快给我开始!
好啊、那就开始吧!
汝的下法已全被妾身看透了。
底细被看透,汝的防守是有限度的!
别以为同样的下法能够撑得过去!!
……贝阿朵莉切。
有一句话我要在最开始讲给你听。
是什么…?
你想给我灌输什么是你的自由。
但是,我信还是不信、
永远
由我
自己来决定…!
无论你这家伙的魔法是何等厉害的东西!
我的灵魂都不会屈服。
这是对我的拷问?
错了!!
那么你要说这是什么…!
这是,对你的拷问!!你什么时候向我屈服,什么时候放弃!
直到此时为止不断重复下去的拷问!
很有趣啊,这个比喻很好!!
互相折磨的拷问实在是有趣!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这场拷问吧!!
右代宫战人~~~~~~~~!!!
到访六轩岛的亲族们,每年都会在迎接着他们的玫瑰庭园感叹不已…。
今年他们也停下脚步,热烈谈论着美丽的玫瑰与盛开的美景。
在这之中,有一朵枯萎的玫瑰,真里亚为此陷入了感伤,意志消沉了起来。
不过,让治灵机一动,对她说了“既然觉得玫瑰很可怜,那么就来好好照顾它吧”,并用糖果的包装纸做了个记号,马上就使真里亚恢复了心情。
然后,从今早开始一直与她很要好的战人,把她最喜欢的万圣节话题抛了过去,使真里亚又开始活泼地吵闹了。
对真里亚来说,今天早上,楼座给她买的南瓜灯棒棒软糖是比什么都要喜欢的宝贝吧。
…好像妈妈为她买了好几根,每次碰到人她就去要求“不给糖就捣蛋”,然后自己反把糖送人。
真里亚为什么这么喜欢万圣节呢。
我还觉得,这是一个日本人难以融入的节日呢。
是不是因为那是个小孩子们排成队列进行化装游行的热闹庆典呢?
打扮得和平时不一样地来玩闹那是很开心嘞。
嗯ー、…不过,我认为这会不会是由更深层一点的理由造成的呢。
毕竟,她可是“魔女”小真里亚哦。
这么一说,真里亚在机场,好像也说过要装扮就想装扮成魔女来着。
真里亚她喜欢魔女吗?
……哎~、很喜欢哟。
喜欢到令人头疼。
不过嘛。
这个年纪,本来就是会憧憬于幻想性事物嘞。
至少,只是去憧憬电视动画片里的女主角程度的话,那还算可爱…。
…哈阿。
看楼座这样子,她是作为母亲对女儿的魔女兴趣有点不快吧。
除战人以外的堂兄妹们似乎都对此心知肚明,苦笑着耸了耸肩膀。
嗯ー?
因为喜欢魔女所以也喜欢万圣节的逻辑吗?
不懂的话还是要问本人啊。
喂、真里亚。
万圣节和魔女是有什么关系的吗?
战人这么一问,让治和朱志香都“啊”地小声叫出声来。
…简直就像是差点把“这下糟了”说出口似的。
而这问题,对真里亚来说就像是早就在等着似的。
她在显现出了一瞬愉快的表情后,马上转变成一幅像是在说“你不明白呀”似的使坏神色。
就跟狂热爱好者因门外汉自以为是的一句失言,而被惹恼时露出的神情一样。
呜ー。
…凯尔特人认为,在一年间强弱变化的太阳,
是由于太阳在一年里历经,出生、成长、衰老死亡、然后再度复苏这一个过程。
有道理。
在春天柔弱暖和的太阳,一个劲儿地茁壮成长成热得要死,
接下来就会变得像越来越瘦弱似的,原来如此把这想成太阳的一生也是能使人点头称是呢。
嗯。
所以他们认为,太阳会在10月底死去,接着在死之国修养完身体后,在冬至那一天再度复苏。
因此,他们把太阳了却一年的生命而死去的那一天称为除夕、Samhain ,进行庆祝。
把在日照时间再次开始变长的冬至,当成太阳的复活之日的想法是非常有趣呢。
这是段能使人明白古代人有多么地把太阳视为神圣的轶闻哟。
…原来如此啊。
那、这和魔女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我随口晃出来的催她说下去的话,好像又稍稍惹恼了真里亚。
被她用像在说“别插嘴让我说给你听”似的眼神盯着。
……既然真里亚讲述得那么高兴,那就先不去插嘴吧…。
10月和11月的间隙,是生与死最接近的混沌时期。
…凯尔特人相信这是,生者的世界最接近死者和神鬼魔怪们的世界的时期,
异界的住民们将在此时大批到访。
……就跟日本的盂兰盆会差不多哟。
唧嘻嘻嘻嘻嘻。
当时的人们相信,回到现世的灵魂们,要么闯入人类的家中,要么就附在人身上作恶。
因此他们创造出了,能够不受这些危害的巫术。
其中之一好像就是,模仿成恐怖怪物的样子,反过来去吓灵魂,使它们不敢附在自己身上。
这部分后来就发展成了节日活动,变成化装游行了吧。
…真里亚真是个万事通嘞!
……的确呐。
俺也伐知道,万圣节里有这种典故呐。
可是,这又是会从哪蹦出来“不给糖,就捣蛋”啊?
由于真里亚那令人意外的博学,连大人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听起了她的讲述。平时,尽被当成最年幼的小孩子对待的真理亚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虽然楼座说了,小孩子的话题没什么好听的,快点解散去宾馆放好行李吧,但是谁都没有赞成,她只好“哈阿”地一声叹了重重一口气。
呜ー。
“不给糖,就捣蛋”仅仅是玩。
和本来凯尔特人的仪式没有任何关系。
是在之后与基督教的习惯混合起来后的产物。
…不过,真里亚觉得原本万圣节的样子就该这样。
根据真里亚接下来的话,从非人的世界来访的不只是死者的灵魂,还会有与人们的生活密切相关的大批精灵到访。
正因为人类受到了这些精灵们的恩惠,才能得到上天的恩泽,获得一年的收获。
也就是说,万圣节里也是稍微有点收获祭的意思呀。
原来如此啊。
…听这么一说,感觉10月在季节上也是个有种种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呢。
和日本的4月正好相反。
……原来如此,这或许确实是个一切收尾的好时候呢。
呜ー!
还有哦,魔女们呢、会在这段时期召开安息日魔女集会哦。
魔女们向带来丰厚恩惠的精灵们献上感谢,并犒劳它们。
万圣节的化装,即是在模仿成从另一边来的客人们。
……也就是说,把糖果送给他们,可以说成是包含着对这一年的收获的感激之情呢。
呜ー!
让治哥哥说得对!
也就是说,万圣节是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有所交流的时期吧?
这也即是指,对魔女们来说这是个可以和那边世界的客人们交流的重要机会。
真里亚想说的就是这吧。
呜ー!!
战人说得没错!
所以呢?
所以呢?!
10月是魔女们、恶魔们的力量变得最活跃旺盛的时候哦!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贝阿朵莉切也一定会来的!
然后呢,她会陪真里亚一起吃果汁软糖,还会带真里亚去黄金乡!
一起唱着魔法的歌曲,学习魔法的咒文、学习魔法阵的画法!
然后呢,再学习符文的秘密,让真里亚早早地成为了不起的魔女!
哎呀哎呀,这可真美妙呢。
小孩子有梦想那是最好哟。
对了楼座,
小真里亚到今年是几岁了呀…?
真、…真里亚…。
这些话别再说了!
别在意嘛,楼座妹妹。
这不是无论哪个女孩子都会描绘过一次的梦想嘛。
谢、谢谢。
…可是,真里亚已经过了这种岁数了。
…喂!妈妈说了不要再说了吧!
楼座为了趁在,真里亚继续这么朗朗谈论黑魔术,而引亲戚们发笑前让她闭嘴,向她吓唬着。
嗨ー…。
这倒是还真挺规模庞大的呢。
……话说回来贝阿朵莉切是谁来着?
……什么来着,嗯~嗯~、我有听过这名字…。
由于战人有六年没来,所以完全把六轩岛的魔女传说忘了。
不过,他这么把不知道贝阿朵莉切这个名字说出口是,让直到刚才都很高兴的真里亚一下子变得不高兴了。
看着这副样子,战人马上想起了那是这个岛的魔女的名字,不过这已经晚了。
…真里亚心情好转之前,只好乖乖的听她喋喋不休地讲述黄金魔女精彩神秘的种种奇闻…。
已经够了!真里亚。
战人君,谢谢你陪她说话。
…嘉音君,你还有工作要做吧?
请先走吧。
乡田,我觉得大家都很想先去把行李放好。
不好意思,能请你带大家去宾馆吗?
遵命。
…那么诸位,请随鄙人去宾馆。
……那么我失礼了。
乡田在前带路,引领着亲戚们向宾馆那边走去。
想快点放好行李,稍微休息一会的他们,全都没注意到楼座和真里亚还留在原地。
看到他们全都向宾馆走去后,楼座的面色在顷刻间变了副样子。
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真里亚的胳膊。
…在那留着红红的握痕,真里亚纤嫩的胳膊,到底被多么过分用劲的力道握着、一看就明白。
然后她“啪”地一声打了真里亚的头一下后,狠狠地拎起了真里亚的左耳…。
我一直都在跟你说别提魔女……。
…我一直都有说这是和我的约定吧……。
妈妈好痛、妈妈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你这孩子万圣节万圣节烦死了…。
魔女的庆典…?
凯尔特人算什么,黑魔术算什么,蠢不蠢啊……?
你都9岁了,9岁啊…。
都因为你在电车里那么吵,我才专程为你连电车都下了,买了这个像是荧光涂料似的恶心的妖怪软糖…。
都迟到了还给你买的哟。
你要把我的脸丢到什么地步才肯满意……!
楼座一边吐着咒骂的言语,一边都快要把真里亚的耳朵撕裂了的使劲向上扯着…。
真里亚摆着副痛苦的神情,拼命踮起脚尖、想缓和耳朵被拉扯着的疼痛…。
真里亚拿在手里的棒棒糖,突然被楼座一把夺去。
狠命扔向地面,一遍又一遍地用脚跺着。
对真里亚来说这应该是,那段虽说很短,但也算是和母亲一起快乐地买过东西的记忆的证据…。
这被不是别人,就是被母亲本人碾在脚下的光景。
…在真里亚的瞳孔里,烙下了无法消去的烙印…。
这种恶心的糖算什么啊,恶心、恶心…!!
都因为你这样,都因为你这样!!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一下又一下地打着真里亚的头。…不能打脸。因为会红会肿,会很显眼。
真里亚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忍耐着母亲的暴力…。…不对,有一点点说错了。
……妈妈快回来,妈妈快回来…。
妈妈救命,妈妈救命…。
战胜坏魔女……。
真里亚在不断地如此嘟哝,始终忍耐着…。
我都说了!!
这个、叫魔女的、不准再、说了!!
可恶可恶可恶!!!
打累了的楼座颤动着肩膀,喘着气。
…真里亚握紧了双拳,等待着“母亲”快点回来…。
……妈妈、妈妈…。
快点回来…。
来救真里亚、妈妈……。
打倒坏魔女……。
你、…你给我永远保持这样子待在这!!
然后你就在这,魔女也好万圣节也好永远地一个人唠叨着好了!!
楼座扔在身后的就这一句话,把真里亚留在原处,一个人向宾馆走去。
…真里亚,就连靠哭来发泄悲伤都忘了,动也不动地向下死死盯着,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南瓜灯棒棒糖…。
哎呀、楼座。
去了哪啊?
对不起。
因为玫瑰太美了,一不注意就。
楼座,快去把行李放好过来。
一起去大哥那打招呼。
嗯?
小真里亚怎么了呐。
还在花坛那里吗。
…哎。
好像有朵玫瑰甚是让她喜欢,说要去照顾它,说她也不听。
所以暂且就随她喜欢了。
…………我们偶尔会把,女孩子有女孩子自己的世界的事给忘了呢。
有时候是得去尊重下呢。
……是呢。
…谢谢关心,雾江姐姐。
…乡田。
我们的房间在哪?
请让鄙人为您带路,是在这边。
鄙人来为您拿行李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拿,谢谢了。
楼座受乡田指引进了客房。
她稍显粗暴地关上门后,把行李扔在了床上。
…………………………………………。
…………。
在床前,…她如下跪般的弯下双膝,……把脸埋进了床里。
楼座在片刻间,只是一边像是要把床单用手指甲扯破似的搔抓着,一边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真里亚小姐。
…您还好吗。
躲在植物丛中的嘉音,等到看不见楼座的身影后,走了出来。
…唧嘻、……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没事。
…唧嘻嘻嘻嘻。
虽然真里亚在恶心地笑着,但是这在把此事从头至尾看在眼里的嘉音看来,却是她所竭尽全力做出的强装无事…。
真是个差劲到极点的家伙。
那样还算母亲……。
……没办法的哟。
那种程度的器量也就只能装进那种程度的东西。
…真里亚完全没事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嘉音弯下腿,捡起了被践踏过的棒棒糖。
……惨不忍睹。
虽说他本想抹去尘埃后还给真里亚,但远不是光这样就没事了的程度了。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和真里亚打了个照面。
……不,没有照面。
真里亚的眼睛盯着,嘉音捡起来的棒棒糖。
…现在真里亚的心多半,…一定是和这被踩得不成样子一踏糊涂的糖果一样吧…。
虽然嘉音看出了这点,但他想不出该怎么去安慰真里亚才好…。
…对了…。
……和我刚才拿到的交换吧。
嘉音想起了自己的口袋里放着,刚才从真里亚那拿到的同样的糖。
真里亚把手伸了出来。
……他以为这是代表着同意交换,把棒棒糖递了过去,但真里亚并没伸手来握住。
……于是,嘉音察觉到了。
…真里亚是在说“还给我”。
……无论有多不成原形,被践踏过的那根棒棒糖,都是真里亚的东西。
…是妈妈买给真里亚的东西。
无论有多不成原形,都必须要是这一根糖…。
而这若是抹去尘埃,至少是能变得干净一点的话…。
…嘉音低下了头。
………我只能做到,擦掉灰尘的程度。
………对不起。
嘉音把她想要的,被踩烂了的棒棒糖递了过去。真里亚将此接过后,说道。
…谢谢。
虽然人类只能做到擦掉灰尘,但魔女却可以将它变回原样哦。
贝阿朵莉切的话,轻而易举哦。
唧嘻嘻嘻嘻嘻。
…………真里亚小姐知道、
…贝阿朵莉切…、
…夫人的事吗。
把战人当成例外,只要是和右代宫家有关的人,就没有不知道贝阿朵莉切这个名字的。
…然而就在刚才,真里亚得意地向战人夸夸其谈时。
她所用的语调,简直就像是平时就在和贝阿朵莉切碰面似。
嘉音感觉握着拳的左手内侧,冒上了一丝丝痛楚。
……曾经,有个叫贝阿朵莉切的魔女现身,怂恿过我和纱音。
我一直都使自己去相信那只是个恶梦不抱怀疑。……但是,纱音却固执己见地说那肯定是现实,是真正的魔女。
然后在今年夏天。
……镇守之社因打雷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纱音去打碎镜子的事。
……还有,我记得魔女在离去时放下的总有一天会复苏的厥词。
还有,…………虔诚信奉贝阿朵莉切的少女,也说出了宛如和贝阿朵莉切见过面似的话。
…嘉音已经无法抑制住,心中涌起的不吉的什么了。
在一段时间内,真里亚像看透了嘉音的内心似的保持着沉默。
…简直就像,在等待着贝阿朵莉切的记忆苏醒似的。
然后,她就像是在阐述事实似的说道。
唧嘻嘻嘻嘻…。
真里亚呀,和贝阿朵莉切是朋友哦。
今天也会碰面一起玩耍哦?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玩耍、…吗。
…嗯。
玩耍哟。
一起来,学习魔法哦。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
……嘉音在使自己将之认定为恶梦的,魔女的面容,……慢慢地慢慢地在脑海里浮了起来……。
父亲大人讲了,他的研究十分繁忙。
非常遗憾,无法来此出席。
……哎呀哎呀。
咱们这可是在秋天忙得不得了的时候,抽出时间千里迢迢来到这六轩岛的啊。
真希望爸能稍微对我们客气点呢。
说真的。
……南条大夫。
真的是研究或心情的问题吗?
不是病倒到已经从床上起不来了吗?
……嗯,……该怎么说呢。
从我的嘴巴里说是…。
南条瞅了夏妃一眼。
感觉像是自己没资格把夏妃放在一边顾自将此说出口似的。
爸的贵体正日益健康。
说病倒什么的,实在是失礼至极…!
不过,爸是余命三个月吧?
照常理想理应是已瘦弱到从床上起不来了哟。
是吧、南条大夫?
………一般的患者的话,是会如此吧。
但金藏先生有着超凡的精力。
…面对这份气势,或许就连死神都被吓到不敢接近…。
既然这么有精神,那至少是能放下心了呢。
…有这么精神的话,那真希望仅仅是能让我们去打个招呼也好啊。
…所谓亲族会议不就是代表着来见爸一面的意思吗?
如此一来,那连是为什么而来的都不知道了。
别这样说。
就算爸来的时候,不也一直是在抱怨没法让心放松嘛。
兄妹一同,来为今年也能一个不少地欢聚一堂乐乐吧。
去年的亲族会议也没能见到面哟?
流着他的血的孩子们,相隔两年想来见他一面打声招呼,为什么就不肯体谅一下呢。
……如想要问候的话,我们来为你转达好了。
还是说绘羽。
……你有什么要与爸见面再说的,并非是问候的事呢…?
………………嗯。
…讨厌,在说什么哟、真是的。
别说了呐绘羽。
夏妃姐姐,请忍耐。
绘羽也是身为女儿,对爸的病情甚是不安而已呐。
请稍微体谅下她的心情呐。
说得对呐。
绘羽她是在父亲被告知将不久于人世时突然开始想尽孝道的啊。
…原来如此,这幅样子想务必被爸看到的心情,也不是不能体会呢。
……哼。
………你想说什么。
好了大姐。
我们就祈祷,在晚饭前爸能心情转好吧。
…而且我们才刚刚到。
来此只是为了先略作下问候。
亲族会议就算爸不来,也能召开。
…呀、我们兄妹几个意见不统一就没法谈的事,理应是有不少吧?
是吧、秀吉姐夫。
嗯!
留弗夫君说的有道理呐。
……俺们全体聚在一起,一年只有一次。
宝贵的时间得好好珍惜,不去坦诚商量正事可不行呐。
明明连茶都还没有送到啊……,他们可真是精力旺盛呢。
不过,在这之前抽出点时间,在这被本家豪华讲究的日用家具包围着的客厅里,
大家悠闲地品尝下红茶放松一下不也不错嘛…。
雾江的这句话,似乎对在场的所有人,都包含着点轻微告诫的意思。
所有人都理解了她的意思,有的在装咳嗽,有的在重新系好领带等等,一下子,让此处的气氛变回了原状。
……失礼了。
各位请用茶。
哟~、纱音呐。
越来越像大美女了呐!
纱音推着餐车走进了客厅。
大家,姑且是都决定了先悠闲地享用下红茶…。
客厅之中,飘满了优雅的香味。
看这副情形,直到纱音来之前的死板僵硬的空气宛如本就没有一样。
…当然,来上茶的纱音也并没注意到此吧。
……看着、大家老老实实的样子,雾江轻轻一笑将之抛在了脑后。
留弗夫并不乐意,雾江在亲族会议上率先发言。
…这是由于无聊的,男人的自尊。
他是不想被别人当成是需要老婆从旁出主意的软弱男人吧。
雾江理解了他的心理,极力小心地尽量避免多余的发言。
所以,她退出了兄妹们在表面上欢聚一堂的圈子,在窗边悠闲地享用着红茶。
哎呀、楼座妹妹。
兄妹们的欢聚怎么了…?
……开玩笑。
对不起,请别生气。
我只是对我家丈夫有点气哦。
楼座,好像没法做到在表面上和大家配合好。
…为了争夺遗产的即是充满了血腥味,又是粗俗不堪的讨论才来到此处。
事已至此,她才不想去装成一团和气吧。
……又或者说,这是她还远远不够成熟的表现吧。
…风好像,已变得很大了呢。
…树枝摇晃得那么激烈。
台风已经到了附近了吧。
……不知会不会从今晚开始下场大雨呢。
……………小真里亚,这一年成长得相当优秀了呢。
………看起来是这样吗…?
她连把自己的衣服折叠起来都不会哟。
哎。
因为她和如此充满了母爱的妈妈待在一起呢。
会成长为心灵丰富多彩的孩子的。
楼座沉默不语。
………或许她是想不出,雾江究竟是在以哪种意思说吧…。
…像我这种人。
………不配做母亲。
……………孩子,没有选择生她的父母的权利。
那孩子真可怜…。
这不是彼此彼此吗。
……父母也无法,选择生出来的孩子。
…………………………。
楼座咬住了下唇…。
不是去想谁不好。
而是以和孩子一起活下去的胸怀,不慌不忙地守护着她的成长不就行了吗。
楼座妹妹因为每天都在和小真里亚生活,所以她每次小小的变化都没能注意到也说不定。
但对相隔一年再见的我们来说,她那茁壮的成长势头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哟…。
……如果,这话是认真说给我听的话,非常感谢。
那么、我失礼了。
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随时吩咐一声。
纱音恭敬地行完礼后,走出了房间。
一脸馋相的秀吉和留弗夫目送完她离去后,
…此处的空气又开始变回纱音来之前的样子。
………爸不能驾到的话,那么这样一来,也是有别的话题可以谈了呢。
是吧、留弗夫。
啊~、没错。
…我们千里迢迢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喝有尘土味的红茶啊。
……也好。
那就听听你们连一秒都要争的,想谈的话题吧。
………哎呀哎呀。
真是群精力旺盛的人呢。
立马就开始了。
我也必须加入进去了。
……那帮人,只要我自己不去主张,就会马上忘了兄妹总共是有四个人。
…你也够受的呢。
……我是不是有点口不择言。
对不起。
嗯~、我没介意。
…我才应该说声对不起。
我们彼此同是有女儿的母亲,明明应该再多交流下的。
却老是一碰到就谈些没意思的事…。
……都怪这大屋里的空气哟。
只要闻到这里的空气,就总是会使我们板起面孔。
……楼座妹妹,我想和你在并非亲族会议的场合,一起悠闲地喝次茶呢。
银座有家我常去的茶馆。
下次请务必让我做东。
谢谢,雾江姐姐。
到时我一定会去的…。
讨厌呢。
天空一下子就变暗了。
简直就像是这屋子里的人把天气变坏似的。
……天上都在咕隆隆叫了。
啊呀?
是不是有雨珠落下来了呀…?
…哎?
客厅的玻璃窗上,沾上了小小的雨滴。
…天气转坏好像比预想的要来得早。
……正在此时,楼座的脑中,落下了无声的惊雷,想起了爱女还待在玫瑰庭园里。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遇到天气变坏就会想到回家。……不过,真里亚可不同。她有时顽固起来,不管是下雨还是下尖枪都会待在原地不为所动。
……对了、我…。……是不是、有对那孩子说过…、
糟、……糟了…!
真里亚…!!
楼座这一小声惊叫,使大家都回过了头来。
…怎么,出什么事了呢?
对、对不起,我稍微去下外面。
马上就回来!
……怎么怎么,干嘛啊,那家伙…。
就随她去吧。马上会回来的。
……比起这个,先开始如何?
我们的正题。
是呢。
这是就算没楼座也能谈下去的事哟。
继续谈吧。
………………。
飞奔出大门的楼座,向玫瑰庭园跑去。
她打开门时,强到无法称为和风的气流刮在身上,告诉了她台风来得要比想象的早。
和雾江说的一样,风里夹杂着细小的雨滴。低沉的雷声也在天际轰鸣着。
……雨可能随时都会下下来。
楼座向玫瑰庭园飞奔着。
向刚才狠狠训斥过真里亚的地方飞奔着。
…从时间上来说,已经快到中午了。
孩子们,因为中午要一起到大屋去,大概,都在宾馆里等人来喊他们吧。
…真里亚就算没回来,也肯定会以为已经被我带到大屋去了,不会去很担心。
……因为,她不是和母亲在一起吗,根本没有要去担心的必要。
而我竟然在此,把女儿一个人扔在天气就要变坏的屋外…!
真里亚~~ー!!
在吗ー!!
在的话回答一声ー!!
………呜ー。
果然不出所料。
真里亚一直都站在,…我训斥她的地方,保持着和那时完全一模一样的站姿。
手里拿着的是,……我买给她的,然后被我踩烂了的、那根糖。
紧紧的握着,任由着强风肆虐她的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真里亚…!!
请原谅妈妈…!
…呜ー。
妈妈、欢迎回来…。
……真里亚、一直在等,妈妈回来。
…虽然被可怕的魔女拉耳朵,但真里亚忍住了没有哭,等着妈妈回来…。
……真里亚…。
……请原谅妈妈…,请原谅妈妈……。
妈妈没有错…。
只是又被坏魔女附体了而已……。
所以不介意。
最喜欢妈妈了。
我爱妈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
……输给了坏魔女……请原谅、
………妈妈…………。
楼座一边把脸埋在真里亚小小的胸口里,一边流着泪乞求原谅。
…然后,再次洒落了事到如今已数不清是第几次流下来了的泪水。
如果她们两人,能至少是处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的话,那说不定还能使人感到,两人之间的芥蒂全部化解,将会和好重新开始。
…可是,现在包围着她们两人的却是越来越坏的天气。
强风凌厉,雷鸣阵阵,实在让人叹息。
楼座注意到了真里亚抽鼻子的声音。
…老是待在这风里会得感冒的。
……来、真里亚。
马上就到中午了哟。
和妈妈一起去大屋吧。
呜ー。
不去。
为、…为什么…?
由于楼座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真里亚的原谅,所以根本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拒绝的话。
不过看她的表情,并看不出想要反抗母亲的样子。…所以楼座想不出,为什么真里亚想在这越变越坏的天气中,毫无意义地站在玫瑰庭园里。
她这疑问,真里亚给出了回答…。
贝阿朵莉切呀,
马上就会来了哦。
所以在这等。
………真里亚…。
楼座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一小会后,选择了保持沉默。
…好不容易刚刚和好。
不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去说否定魔女的话,该怎么说真里亚才肯跟自己去大屋呢,楼座挑了一句合适的话。
……贝阿朵莉切、
…要来吗?
呜ー!
是吗…。
那么,不要在这,去大屋中等吧?
老是待在这大风里的话,会得感冒的哟…。
会来的ー!
贝阿朵莉切会来的ー!!
然后呢,真里亚会把糖,送给贝阿朵莉切。
玩不给糖,就捣蛋!
把南瓜灯软糖送给她,再说万圣节快乐ー!!
呜ー!!
真里亚从手提包里,取出了另一根糖,“呜ー呜ー”地念叨着。
面对又开始耍性子真里亚,楼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为难了起来…。
正在此时,响起了一声格外响亮的雷鸣。
这多半是个、信号。
……代表着这个岛,被关进了暴风雨里,被从现实常识中切离开来了的信号。
所以大概,从现在这个瞬间开始,所有的常识都肯定将在这岛上变成无法通用。
变得更加强劲的风,把无数的玫瑰花瓣吹到了空中,……看着在这玫瑰的暴风雪中出现的身影,楼座在顷刻间,怎么都无法相信那是现实的景色。
…不、大概是……,但是…、这绝对、…是幻想。
因为那个人影是……………。
贝阿朵莉切ー!!
真里亚朝那个人影飞扑过去。
……要是在平时,楼座看到女儿飞扑向陌生人的话,定会责骂她。
…可是现在的楼座,全把这忘了,只是目瞪口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好久不见了呢。
精神可好啊?
呜ー!
真里亚很精神!
魔女不会得感冒!
呜ー!!
呵~呵~呵~呵!
魔女是用诅咒让别人得感冒的,若是自己得了,那可是何等地愚蠢啊。
今后也尽可能地使自己不得感冒的,做出努力吧。
她一边露出搞怪的微笑这么说着,一边抚摸真里亚的头…。
真里亚高兴地向她撒娇的那位女性的名字,楼座根本没可能知道。…不过,真里亚刚看到她时就叫过一个名字。
所以楼座,尽管是与她初次见面,并且她也没自报姓名,还是知道了她的名字。
……可是,这个名字、在六轩岛、在右代宫家里有着特殊的意思。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贝阿朵莉切!
万圣节快乐!
看呀、买来的哦!
也送给贝阿朵。
呜ー!
嗯、万圣节快乐。
呵、这个给妾身吗?
天国、地狱都去不了,彷徨在漆黑炼狱里的男人的,唯一的孤灯,像这样变成糖果后也实在是挺可爱的呢。
……在被切离于人的世界与非人的世界的,现在的这个岛上,
或许再也没有比这更相称的糖果了呢。
呵~呵呵呵呵…!
………嗯?
真里亚、这是怎么回事啊?
魔女,注意到了真里亚紧紧握着的那根糖。…被楼座践踏得不成原形的,真里亚的棒棒糖。
……呜ー。
被踩烂了。
……贝阿朵可以把它复原吗…?
真里亚并没有说是被母亲踩的。
可是魔女看了下这根糖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微微一笑望向楼座。
…楼座被这好像能把自己的一切看透似的眼神,盯地后心一凉。
轻而易举哟。
借妾身一用。
呜ー!
真里亚兴高采烈地把糖递了过去。
……楼座只能呆呆地看着她们。
…被踩得那么不成原形一踏糊涂的糖果,究竟要如何用花言巧语蒙混过去呢…?
真里亚简直就像是深信着,魔女会把糖变成和原来刚买来时一样。
…而这是,不是用真正的魔法的话,就没法做到的…!
哎呀哎呀,被彻底踩烂了呢。
……来来、真里亚。
把眼睛闭起来回想一下。
因为它原本是那么美妙的糖果果。
所以在记忆中的糖也总是软棉棉。
所以你也来好好想一想。
它原本是什么样的糖呀?
…在把不可思议的言语,说得像是在演唱即兴民谣似的同时,魔女把糖果扔向了天空。
真里亚照着魔女说的话,闭起眼睛回想着。
…被踩烂了的糖果,原本是什么样子。
所以,此情此景只有楼座一个人看着。
被抛到空中的棒棒糖,……变成金色崩裂开来…,不、说错了。是变成了黄金的蝴蝶。
数只飘舞着的黄金蝴蝶,…聚集到了魔女伸向天空的手中。
然后它们,………难以置信地,………变回了和刚买来时一样全新的棒棒糖…。
只有楼座和魔女将此情景看在眼里。
楼座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变故,就连把张大了的嘴闭上都忘了…。
可以把眼睛睁开了哦。
…收下吧。
这下汝的糖果已成原样了哦。
呜ー!!
贝阿朵莉切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厉害,呀~~呀~!!
……………………………。
真里亚那天真无邪的高兴样,和楼座目瞪口呆的样子,形成了实在太过鲜明的对比。
……魔女是在笑此吗。
贝阿朵莉切的脸上浮现起了并不能说成是在回应真里亚那高兴样的笑容。
……妾身的脸,和什么很相象吗?
被这么死死盯着,可是会开个洞出来的哦。
哎、……啊、对、对不起…!
她的这句话,在楼座的脑中激起了强烈的反映。
……楼座见过,她的面貌。
……从魔女的肖像画上见到的。
可是、不、但是……这位谜一样的女人真的是……?!
……真里亚。
作为糖的回礼,给予汝这个。
呜ー…?
信?
魔女从怀中取出西式信封交给了真里亚。可是,当真里亚想打开信封时,魔女又制止了她。
不可。
将此开封之时马上就会到来,但是在此之前绝对不可以打开。
小心带着吧。
这将会成为邀汝进黄金乡的请帖。
黄金乡!!
总算肯带真里亚去了呢!!
呀~~呀~!
呀~~呀~!!
要小心放好哦。
不可以给任何人看到。
呜ー!
遵守!
真里亚绝对遵守和魔女的约定!
……接下来,这是给汝的。
哎………?
给、……我……?!
楼座是完全没想到,魔女竟会来向自己搭话吧。
看着摆在眼前的另一封西式信封,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西式信封是以前有看到过的。
……不会错的。
这是配上了右代宫家家纹的,用在金藏亲笔书信的特别信封。
而且上面还有红色的封蜡,…而且还盖上了应该是被当主的戒指盖的印记,封得好好的。
也就是说,先不管里面的信是写着什么,…总之真里亚将之叫为贝阿朵莉切的女人,是受信赖到能保管右代宫家现当主写的亲笔书信…!
给四兄妹中的谁都行。
不过,妾身在此与汝相遇,即代表着金藏的轮盘赌选中了汝吧。
…那么汝就收下吧。
还有汝要将里面的信,在所有兄妹都到齐的晚餐席上朗读出来。
………什、什么……。
楼座反复地看着拿到手的信封和魔女的脸。
在今天亲族会议上,最大的议题是遗产问题。……还有按计划,她将和、绘羽、留弗夫两人联合了起来,向藏臼提出某个条件,强逼他支付几亿日元现金。
而这,简直就像是全被魔女看透了似的。
……还有,她要在兄妹们全体到齐的时候,用只有右代宫家当主能用的装着当主亲笔信的信封。
向我们宣言什么呢…!
……真里亚。
天气要转坏了哦。
回宾馆,去等待正午好了。
………那么楼座,等会再见。
在那席上妾身将好好自报姓名哦。
…呵~呵呵呵呵。
魔女笑着背过身去。
…然后朝着大屋的方向悠然而去。
真里亚精神十足地说出回答再目送魔女离去后,把楼座留在原处一个人向宾馆跑去。
……似乎是想将遇到了魔女的幸运,早一秒也好地告诉堂哥堂姐们。
楼座被留在了,风越刮越大的玫瑰庭园里,……只能在心中祈祷着,刚才发生的事请千万要只是一场白日梦…。
魔女走进大门,……迎面遇上了源次。
源次对从正门到访的客人行了最恭敬一礼,迎接她进来…。
我在等着您呢。
………贝阿朵莉切夫人。
…好久不见了呢、源次。
………呼。
汝老了呢。
……无论变得多衰老,家具都只用像个家具,把自己的职责尽到最后一刻。
………那人的妻子,嫉妒你时的事也真挺怀念的呢。
…金藏还精神吗?
非常得精神。
……呼。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魔女会这么笑,是由于她知道金藏已被主治医生告知过他的余命不剩多少了。
…不过说到底,亲眼看下金藏的话,就可能会觉得把那怎么想都不像是命不久矣的人会有的气魄,比做很精神也是没一点好奇怪的吧。
…或许,魔女就是在笑这吗。
就去打一声招呼吧。
相隔30年的,互喷咒骂言语也是不错。
魔女抿嘴一笑,扔下源次快步走去。
……她这走法,宛如熟知这幢大屋内部的自家人。
源次为了去供她使唤,追在她身后。
碰巧在此时,从客厅里走出了雾江。
…她是出来补妆的吧。
然后,她在看到像是把源次当跟班似的带着走的魔女时,神色不变地吃了一惊。
金藏的余命已不长,在这要讨论如何处置他遗产的亲族会议这一天、居然来了客人,…而且这个人物,还是能让源次跟在身后伺候的右代宫家的熟人。
……雾江马上就认识到了这位初次见面的人物,是带着重要意义的来客。
雾江和魔女打了个照面。
……想到装做不知道的话有点失礼,向她打了声招呼。
…………初次见面。
是留弗夫的后妻吗。
正是。
这位是留弗夫先生现在的太太,雾江夫人。
看他们这对话,雾江认识到了第一次看到的这位女士,在右代宫家里是身份非常高的宾客。
………然后,她是身份如此显贵的宾客的事实和,……把她的面容与她背后门厅里肖像画中一对比,……是使雾江的眼睛越睁越大…。
……初次见面。
我叫雾江。
是第一次见面吗。
如果以前有打过招呼的话,非常抱歉我好像忘了您的名字。
…明明是隐隐约约有点想象到了,还敢来引妾身自报姓名吗。
………………………。
雾江用的是社交上的低姿态打的招呼。
然而对此的回答却是露骨的气势凌人,她的表情稍微有点变得阴沉沉的。
……看来,对方是个自己怎么也不会喜欢上的人呢。
…不过,如果雾江的想象猜中了的话,……这位魔女恐怕是握着可以任意左右,自己的丈夫最关心最重要的事与,今晚的亲族会议的,巨大钥匙…。
所以雾江没有还嘴,只是默默地目送着,带着源次上了二楼的她的身影。
所以她的肩膀被从身后的人一拍时,简直能让她窒息地大吃了一惊。
来的是、夏妃…。
………雾江妹妹。
在这种地方一动不动地站着。
您是怎么了啊…?
对、对不起。
……只是有点,被魔女的肖像画吸引住了。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吗。
右代宫家今日的复兴,是没有她所授予的黄金就没法达成之类的。
……真是挺有爸风格的,幻想性的故事呢。
夏妃的语气和平常一样。
…是认为魔女什么的荒唐透顶,那只不过是金藏的胡言乱语的人,都会说的话。
…可是,现在的雾江却怎么都没法听进去。
自己就在刚才,亲眼看着黄金的魔女从大门那边过来走上了楼梯。
正因如此夏妃的这种说法让我感到,简直就像是不承认那个存在,又或者说是,想诱导自己去认为本就没有似的…。
…对不起。
感觉头有一点点痛。
…我想稍微休息一下。
啊呀,是这样吗…?
那么,我有不错的头痛药哟。
我去拿来吧…。
金藏书房门前的走廊上,飘满了那绿色的酒独有的,甜甜的带毒的气味…。
已经习惯了的源次并没有皱眉。
…黄金的魔女,也没有皱眉。
……待在里面已有多长时间没出来过了。
我想,已有几年了吧。
…………做到如此地步般的,想把妾身变成笼中之鸟吗。
…可怜。
……想要如此的汝,现在成了笼中鸟。
…简直就是书房的亡灵。
……这都无法自知,真是可怜的男人。
……在直到与夫人再度相会前,恐怕,老爷即使成为了如字面意思的亡灵也会继续研究吧。
是爱吗,是疯狂吗,还是执迷不悟呢。
…然而这些高涨起来也会成为魔力。
……可悲的魔术师哟。
魔女伸手去握书房的门把手。
……正在此时,响起了就像是肉被烤裂了的“嗞嗞”声。
…这是和字面意思一样的,门把手在炙烤魔女的手的声音。
……贝阿朵莉切夫人…。
什么啊这东西。
………驱魔阵吗!
…那家伙,不靠这种东西就连自己的身体都保护不了吗…。
…老爷讲过,这对贝阿朵莉切夫人来说是个难办的东西。
要由我来为您开吗…?
不用、…算了。
那家伙赢了的话,妾身就会成为永远的笼中之鸟。
…那家伙输了的话,为爱而狂,失去了一切的可怜魔术师的生涯就只会成为个笑柄留于后世。
……就连妾身,还有金藏,都已不过是摆在棋盘上的棋子。
…接下来就只用看轮盘赌的结果来分出胜负。
………在看到轮盘赌的结果时,妾身没有与金藏再会的必要。
魔女看着被烤烂了,在一点点恢复原状的手掌。
……或许是,为此布的驱魔阵吗。
………哼。
…原来如此,这倒也痛快。
……现在,一切全都处于金藏的棋盘上。
甚合妾身之意呢、金藏。
就让妾身好好享受一盘,和汝的对局。
……让妾身好好欣赏一下,为思恋妾身心焦到豁出自己整个人生的老魔术师的,最后一场赌博会是怎么个败法…!!
………是谁。
打扰了…。
我把午饭带来了。
进来。
……失礼了。
得到准许后,嘉音把装着午饭的餐车推进了贵宾室。
…这间房间在佣人之间,是被称为魔女的贵宾室的。
这是因为,尽管金藏平时就在严格要求他们勤加打扫,让这间房间无论何时都能使用。
…还是无论有什么样的客人来,都没被招待进这间房间过。
…所以从不知何时开始,佣人们把这间房间叫成了,只为迎接金藏所等之人…,那位肖像画的魔女而存在的、魔女的贵宾室。
然后,嘉音在今天,知道了事实正是如此…。
他走进房间时,………金发的魔女,正在眺望窗外。
外面已经下起了不算小的雨。
…看着为了今天花费了数日精心准备好的美丽的玫瑰庭园,被风雨摧残地越来越不成样子,……是使她陷入了某种感伤吗。
她背对着此处的身影,使嘉音无法窥视到更多的东西。
…我把午餐送来了。
…贝阿朵莉切夫人。
所以嘉音,……为了让魔女转过头来,特意喊了她的名字。
他很想知道。
……想知道曾经怂恿过自己和纱音的那位魔女,……是不是真的再度出现了。
…然而,……被叫到名字的魔女,保持着后背对向他的姿势、……笑了。
憋不住漏出声音来地、窃笑着。
嘉音心中一惊…。
自己想让她转过头来而向她搭话的念头,简直就像,完全被她读到似的…。
………好香的味道啊。
看来藏臼,多半是招到了个不错的厨师呢。
……………………。
……是的。
…他是最近几年来工作的,名叫乡田的厨师。
…厨艺高超那是胜于一切哟。
…美食构成了活在人世上的三柱快乐。
不曾断了此,正是千年不腻的秘诀哟。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魔女望向他的眼睛。
…然后,咧嘴笑了…。
毫无疑问。无从非议…。
她肯定就是,那天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曾经只有自己和纱音看得到的魔女,终于有了身体,堂堂正正地作为客人从大门进来了…。
………贝阿朵…莉切……。
……夫人。
好久不见了呢。
………家具、嘉音。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好、
……好久不见…。
嘉音姑且,没有去忘记对客人该有的礼仪。
…可是他的胸中,为这形迹可疑的魔女,在亲族会议这一天的登门拜访,布满了阴云…。
汝看起来,在为妾身是要做什么才出现的,而心烦意乱。
……是这样吧…?
………………………………。
嘉音没有去勉强回答。
…恐怕,这位魔女会读人的心。
…那么,再专程将这话说出口,根本没意义。
………当然,就连这反抗心,也被读到了。
所以魔女对嘉音稚拙的反抗还以了小声的嘲笑。
……妾身是为了完成和金藏的最后的约定,而来的。
和老爷的,……最后的约定…?
……妾身贷给了金藏堆成山的黄金。
…而在金藏将此放弃之时,妾身即可连本带息将之取回。
………今宵,是为领取此而来的。
……………我听不懂,夫人在说些什么。
然而,胸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
……这个魔女说的话,决不会是好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没错!
魔女说的,不会是好事。
汝是正确的。
然则,魔女与剪刀都要视用法而言哦。
…时而也会有如所罗门王般,成就伟业的人哟。
………不过说到底,大多数情况下,是如童话中所讲的一样,不会有好事呢?
呵~呵~呵~呵…!
………然而金藏也颇奸诈。
连把妾身来取利息,都算进了自己的仪式。
他要么就是个把妾身都超越了的,无比伟大的大魔术师。
……要么就只是个被疯狂支配着的白痴。
…有趣。
实在是有趣啊…!
嘉音无法揣测出,魔女在嘟哝什么,在笑什么。
…唯一知道的是,……对这位魔女来说是能让她笑的一切,对自己来说肯定是完全相反的意义。
……然后他的脑中,回响起了魔女曾经喷过的恐怖话语。
你以为妾身借予力量会是不要代价的? 恋情会出手相助。此代价,即已当做了终有一天必定会降临在两人头上的残酷命运的观赏费。
能胜于此的好戏过了千年都不曾有过…!
………………………………。
…难道、……你要……。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贯穿那怀念的、故乡的鲇之川啊。
目标黄金乡的人们哟,顺流而下来寻找钥匙。
魔女突然,咏起了奇妙的诗…。
这是自己以前有听过的诗歌。
这……,……难道是、魔女的碑文…。
不会错的。
…这就是,添加在金藏让挂的那幅魔女肖像画下的碑文。
虽然老爷的亲族们,认为那恐怕一定是暗示着藏黄金的场所,但到底是意味着什么谁都不知道。
而魔女唐突地将此碑文咏唱了出来。
…嘉音。
身为家具的你的话,有从金藏那听过吧。
………把一切,送回黄金乡的日子,来到了。
欢喜雀跃吧。
…让你蒙受耻辱的身为家具的时日,总算迎来了结束的一刻。
……………………。
你理应一直都盼着这一刻。
…对不抱有自身存在价值的家具来说,只是存在于世上的日子只有痛苦没有别的。
……因为对有灵魂者来说现世是理所当然会依依不舍的东西,但对无灵魂者来说现世只不过是苦海呢。
呵~呵~呵~呵…!
嘉音的表情化为了复杂的神色。
……这是嘉音心中一直期盼着的解放日。
…可是它的到来,却是如此冷酷无情地突然。
还有,这宣告了安息日的魔女的可恨语调,不知怎的就是不愿接受。
…嘉音连自己该抱有什么感情都无法决定了…。
……为何不欢喜?
还是说,汝在现世还留着什么遗憾吗。
……区区家具。
…………才没什么、
……遗憾。
…因为、
…………我是家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实在是个模范的家具呢。
……很好很好。
……可是,什么遗憾都没有那倒真是很缺乏乐趣呢。
……要说我们的遗憾,就是你的快乐吗。
正是!
活过千年,大多数魔女都会对生感到厌烦!
妾身为了逃避烦闷,将白兰地与水果搅拌进人类的命运,如做蛋糕般地烧烤。
在烤箱中被残酷的命运摆步地上蹿下跳的人们,是何等地有趣啊…!
呵~呵呵呵呵呵!
妾身,在这一领域上,是小有名气的哦?
……有名气到,时而会有稀客为了观赏妾身的厨艺,而从远方到来哟。
…哼~哼哼哼哼,就算说了小小家具也理解不了吗。
魔女在说些什么,嘉音完全无法理解。
可是,对于她简直是把人类的命运当成戏剧一般,通过施加危害来取乐的恐怖存在这一点是理解地不能再清楚了。
……不过,家具没有灵魂没有人生,甚至连命运都没有。可怜的家具在到从现世中获得解放的日子之前,只是受着奴役而已。
…对这样的家具们来说,为了把他们从一切之中解放出来而出现的魔女也算是个充满慈爱的存在…。
嘉音对明明是在焦急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但真来了又无法轻易将此接受的自己,陷入了困扰之中。
…这是为什么呢…?
………脑海里浮现起来的是,当成姐姐爱慕的纱音的面孔。
……还有,不知为何浮现起的朱志香的面孔。
…………………咕。
嘉音心情烦躁地咬住下唇。
……身为家具是不能去喜欢朱志香的。我明明自知这点,责备过纱音的恋情,…而我在这种时候居然去想起朱志香。
……我从自己的天真中尝到了些许苦味。然后,我为了忘记朱志香,硬使自己转而去想纱音。
纱音也是家具。
……对这一切回归虚无的日子,不可能会感到不高兴。
……可是纱音,………通过和让治的交往,懂得了家具绝对不该去知道的感情。
明明没有可以结合在一起的资格,却一直沉浸在无法亲眼看到的梦中。
这样的纱音,……会高高兴兴地接受此吗。
……不会。
…纱音还有遗憾。
……而这大概会成为,难熬的痛苦折磨纱音吧。
这份遗憾,………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魔女种下的。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样“会变得好玩”这一个理由……!
……纱音,……在这本该是等得望眼欲穿了的一天,由于懂得了决不该去知道的感情,
……将会被强加上非常难受的心境。
………我感谢、…把我们家具的解放之日当做礼物带来的您。
……然后我憎恨,使纱音变得无法接受这个日子的你…!
妾身也想让你和纱音一样,因心有遗憾而痛苦哦。
……可是你不肯变通一直做着家具,也未曾被妾身引诱成功过。
…………不过,汝似乎有点太爱慕纱音了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
纱音的遗憾,成为了汝的遗憾。
……而这,又转变成了对妾身的憎恶吗…?
………………………………。
想杀妾身的话,尽管来杀杀看好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是金藏家具的话,也是拥有着相称的力量吧?
可是,把妾身杀了的话家具们的安息之日永远不会到来。
……对此汝能忍受得了吗……?
汝真的能,抗拒妾身带来的解放吗……?
呵~呵~呵~呵~呵~呵!!
………跪下!
什、……什么…!
跪下,把嘴唇贴到妾身的靴子上。
………汝若不做,妾身就会离开此处哦。
…回去后永远不会再现身。
…………喂~、嘉音?
对此汝能忍受得了吗…?
…………………咕……、
黄金乡的门一旦开启,汝充满苦难的家具生命即告结束。
……汝若想要,妾身也可以赐给汝作为人类的生命。
如此一来,汝和朱志香即已平等!
你也理应很想知道、恋爱的味道…!
………就算汝想隐瞒,妾身也全都知道哦…?
看着淹没在甜蜜的恋之沼中的纱音,汝甚是羡慕。
…都快憋不住想知道恋爱滋味的欲望了呢…。
呵~呵~呵!!
……住口……、住口…!
又想来诱惑我吗……!
我才不会沦为让你取乐的玩具…!
呵~。
那么就以纱音来满足吧。
播种下的种子不止汝一颗呢。
时而也是有不会成熟的果实。
………手持钥匙的人啊,应遵循以下所记出发前往黄金乡。
在第一晚,奉献上钥匙选中的六名活祭。
在第二晚,余下来的人啊撕裂紧靠的两人…。
魔女再度咏唱起了碑文。
实在是唐突,就像是一下子斩断了之前谈的一切似的。
可是,她那挑衅的笑容,简直就像是在说这碑文,就直接是对嘉音的胁迫。
………不明白吗。
…要完成这碑文的仪式,必须在“第二晚”,将紧靠的两人当做活祭献上。
…………紧靠的两人是谁都行。
夫妇也可以,……恋人也可以。
……要选谁,只要遵照着仪式的规则,妾身可以随意决定哟。
……汝觉不觉得,再也没有比现在的纱音更适合做第二晚活祭的人选了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卑、……卑鄙………。
嘉音心里清楚。
…虽然自己以为直至今日,自己都是作为家具像个家具般把一切都舍弃了的活着。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他太爱慕纱音了。
…所以,纱音感到痛苦的时候,嘉音也会同样感到痛苦。
如果纱音能一直是家具,能和嘉音一样不会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依恋淡漠地活着的话,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魔女,让她懂得了恋爱的滋味…,不,魔女是打算把,被她教会恋爱滋味的纱音,尽情玩弄后再杀死。
魔女并不是为了让她获得充满慈爱的解放,而在邀请她进黄金乡,而是把她当成了为此的活祭,要尽可能地折磨她,让她饱受痛苦后,使她变成邪恶仪式的人柱…!
还有,这位魔女,会仅以好玩的理由,让纱音在现实里遭遇可怕的事实吧。
……而且,她还以“妾身会这么做哦”,威逼着直至今日一次都没有向魔女屈服过的我,想要在这次一定使我屈服……。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为了决不让魔女高兴而反抗至今的自己,结果,还是让魔女开心了而已。
……归根结底我就是个家具。不、是玩具。……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成为让她消闲解闷的玩具而已…!
……………可……恶………………。
要怎么办呀、嘉音…?
只要你下跪,妾身也是可以暂不选纱音为活祭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妾身很想让你这样的玩具,屈服一次看看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咕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魔女以不沾半点优雅的没品笑声,嘲笑着嘉音。
…没错,她在嘉音自己打定主意之前,就已经看穿了他的屈服…。
…………………………………咕…。
……嘉音,……………弯下了单膝,选择了在魔女面前下跪…。
自己会怎么样,无所谓。
…但是,……仅仅是玩弄,在身为家具的日子里唯一教给了自己活着的理由的纱音这件事,……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法置之不理的…。
所以。……亲吻魔女靴子什么的,…对嘉音来说算不了什么。
……他颤抖着的嘴唇,碰触到魔女靴子的时候。
…贝阿朵莉切的眼神好似心都醉了似的,以就快笑破喉咙的声音,…大笑着。
活了千年对生感到腻烦的魔女,满足了她当成唯一生存意义的邪恶感情的瞬间,正是这一刻……。
吃完午饭后的亲戚们,都去了客厅。
大家品尝着楼座从银座名店买的,高级名牌红茶。客厅之中,注满了十分美妙的茶香…。
大人们,由于有小孩子们在场,在表面上像普通亲戚们之间的交流一样,和气蔼蔼地谈论着各自近况和孩子们的教育。
因为外面在下雨,孩子们都没法出去玩,只好像这样在客厅看着电视。
真里亚似乎是个电视儿童,看着午间播出的无聊节目也不会觉得厌烦,“呀~呀~”地独自欢闹着。
虽然战人刚开始也加入了进去,加深和真里亚的交流,但他早上起得早,马上就被阵阵睡意侵袭地打起了哈欠…。
……呼啊~~~…。
哦呀,打了一个好大的哈欠呢。
是不是早上起得太早了呀。
…嗯,算是吧。
解除了紧张,把雨声听着听着就想睡了。
紧张?
嘿嘿,态度搞得那么高调,你还在紧张啊。
我也是有我的情况啊ー。
……呼啊~~~~~~~~~~……。
战人又打了个大哈欠,慢慢地躺倒在了沙发上。
看来,是真的想睡觉。
以为那是“无聊了”的暗号,而去和他说话的让治和朱志香,知道他是真想睡觉后,就决定不去吵他了。
噢哟噢哟。
据说刚吃完饭就躺下,是会变成鲭的哟。
呵~呵~呵…!
……别开玩笑啦。
乡田说了今晚可是有小牛排啊。
照这么说就成鲭排了哦。
熊泽婆婆。
这家伙,好像真的想睡觉。
可以给他拿条毛毯来吗。
呵~呵~呵。
来了,请。
熊泽从架子上拿了条毛毯过来。
…客厅挺大,虽然不算冷但空气稍微有点凉飕飕的。
所以战人被盖上毛毯后,马上用它包裹住了全身,像幼龟似的缩起了身子。
…是真的很困了呢。
要在几点起来?
我来负责叫醒哦。
……呀、也没什么特别想要……。
……有什么事的话就到那时来叫醒我好了,
…如果什么事都没有的话,就一直让我睡下去好了。
……晚安…。
呜ー?
战人睡觉了吗?
睡午觉?
睡午觉?
呜ー呜ー,真里亚也要睡ー!
喂、喂真里亚。
战人在睡觉,不可以去吵他。
熊泽婆婆,可以再拿一条毛毯来吗。
真里亚是不是真想睡午觉,十分可疑。
她或许只是因为看到战人被毛毯包着,所以自己也想要一条。
从熊泽那拿到毛毯后,她高高兴兴地把自己包了起来,回到正对着电视机的地方继续安营扎寨。
切~。
…难得相隔六年堂兄妹们全体聚在一起。
这家伙,完全没有自己是本次亲族会议主宾的自觉呢?
……我听得到哦ー。
…悠闲地吃完了午饭,而且外面又是台风又是雨。
……这没什么事可做就代表着,还不是我出场的时候。
这可不好说呢。
因为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什么都不做,以这种消极防御的态度活着,人生会很无聊哟?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该怎么说呢。
…在这种时候,我是这么想的。
……不是出场的时候。
就是说这要是在演戏的话,即是还没轮到我出场。
……既然如此那还是在舞台侧门里老老实实待着最好。
自己的人生,不管什么时候自己都是主人公吧?
以这样的配角脾气,怎么行啊。
…得自己跑到舞台上去。
………不是这意思。
我想说的是现在不是我出场的时候…。
咕~啊啊啊~啊啊~~~……。
抱歉呐,困得思考都乱七八糟了。
饶了我吧……。
呼~呼~……。
确实,
想睡的时候就不由得会说些支离破碎的话呢。
…别再去吵他了吧。
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嘞。
…自己的人生,不管什么时候自己都是主人公。
关于这一部分,我想和战人认真的辩论一番!
他只是睡迷糊了哟。
不可以往深处想。
………那个什么。
像是这种因为自己成不了主角所以就不想上舞台的脾气。
……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觉得超~烦嘞…。
朱志香的眼睛望向,窗外远方被雨帘隔着的灰色的玫瑰庭园…。
感觉额头碰到玻璃窗时,那凉丝丝的触感,把不愿回忆起的记忆赶跑了似的…。
…………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吗。
…那、……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上舞台呢……。
那,你要说这个舞台的主人公到底是谁呢…。
………这不都已经在为所欲为了。
…这算什么啊。
……简直荒谬绝伦…!!
呵~呵呵呵呵呵呵…!
因为汝用来当做根据否定妾身的18人呀、19人呀的理论实在是滑稽。
所以就试着换了下走法哟。
…汝否定妾身最大的根据,就单单是因为妾身没有作为棋子摆在棋盘上这一点而已。
那么妾身只用像如此,先走皇后就行了哦。
…头一着就用皇后开道不正是国际象棋的王道呀。
………你、…你就给我扯吧…。
像这种,…我怎么可能会去承认!
魔女从大门走进来了?!
别给我胡扯!!
怎么怎么…。
上一盘棋妾身可是让汝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下呀…?
本次妾身只不过是拿起棋子下了应对汝的下法的一着哦。
………才头一着就要投降吗…?
……王、………王八蛋…。
开什么玩笑!
谁会去投降!
这步下得很好,随你喜欢继续进行下去好了。
原来如此,这是意味着你的回合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你就随你喜欢的下吧!
趁现在快去摆好完美无缺的阵形。
我必会凌驾在你之上。
必会逼你进绝路!!
我才不想听你说借口,放马杀来好了。
……不过是这种程度的话,才不会去承认什么魔女。
…没错,刚才,真里亚的糖看似是用魔法复原的,
但其实说不定只是你在怀里藏了根同样的糖果,演了一出华丽的戏偷偷调了包,做得看似是用魔法复原的一样!
啊~没错,肯定是这样,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呵呵~?
楼座,看到了糖果变成蝴蝶散开了的瞬间了哦?
那、那不知道!!
这种玩意要么是幻觉要么是变戏法,…要不就是看错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无法说明的部分就当做是琐碎小事弃之不顾吗。
……原来如此,这就是汝应对的招数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自掘了个坟墓哦。
…右代宫战人…。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回合还早得很。
再让妾身继续进行一会,妾身的回合。
这才刚刚开始哦,魔女的回合!!
听到战人的打鼾声,为了让他安静睡会,亲戚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客厅出去了。
方才明明在客厅聚集了那么多人搞得热热闹闹,……可一旦被宽广的大屋,把大家分批吞下后,就只剩下了仅仅能听到风雨声的阴森森的静寂…。
没见过。
像这样的人我一次都没碰到过。
…大姐呢。
…没见过哟。
……雾江妹妹,说的是真的?
……我也只是刚到门厅的时候,和她稍微打了声招呼而已。
看起来年纪刚过二十岁左右吧。
虽然我向她自报了姓名,但是她没有说自己是谁。
…我看她被源次带路,上了二楼。
这样的话,找到源次直接去问他比较省事呐。
……不过,这情况是变得有点怪怪的了呐…。
谜一样的女性向雾江说过。
没有通名,以嘲笑的口吻说了“明明是隐隐约约有点想象到了”。
……能从此联想到的人物。
…还有那,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肖像画上的魔女…。
那家伙,难道想说、
……自己是肖像画上的魔女夫人吗。
依我理解,她是以这个意思在笑。
……尽管我和她是初次见面,但她说的话简直就像本就知道我是你的后妻似的。
……大姐。
是真的不知道有这样的家伙吧?
真罗嗦。
我从没见过,像这样的金发女人出入过这间大屋!
这个无所谓呐。
…问题在于,那个女人要是自称是贝阿朵莉切,是爸的财产管理人的时候呐。
又或者是,…会自称是爸情妇的女儿,来要求分遗产吗。
……不管怎样,这可是插进了一张不得了的大王牌啊。
………是哥叫来的?
…还是爸…?
糟了。
…我们本以为用花言巧语,还是可以勉强蒙晕大哥的。
……可这样一来,这事完全回到了原点。
…………。
…虽然我不知道你没告诉我想了一些什么计策。
……但看来我们多少是得到了点,制定对策的时间。
…啊~。
这要与那位金发姐姐,突然在晚餐席上出现把我们吓个肝胆俱裂比起来,
还是我们能从现在开始用一点点时间来商议对策的要好得多。
…只要不知道她为了什么而出现的,俺们能做出的对策也被限制住了呐。
……她那边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肯定是那个吧!
为了来坚决主张自己是爸遗产的正当继承者!
爸到现在还是贝阿朵莉切的俘虏哟。
如果她有女儿,爸保准说出要把全部财产让给她!
说不定就会有莫名其妙的遗嘱砸到我们眼前!
…这个,或许去靠打官司的话还可以去主张分得一半的四分之一…,
……不过,这多半在下判决前是没法瓜分遗产了哟。
…这可头疼。
我、留弗夫!
当然楼座也是哦?
……我们,由于各有各的情况都急需一大笔钱。
…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弱点。
那么、……目的是什么。
雾江,…看得出来吗?
……………………………。
……虽然我是第一次听说,但总之我们是有个,急需、一大笔钱的前提吧?
…………………嗯、……。
……雾江妹呐。
男人的生意里,也有展开攻势的时候正是需用资金的时候呐。
请理解呐。
………怎么、留弗夫。
你没和雾江妹妹说过吗?
…抱歉。
我也不是想瞒着的。
……其实是,稍微有点…、
不用了。
因为这是你将之判断为没必要对我说的事,
所以在此不做追问。
……比起这个当务之急是,找出黄金魔女夫人的目的吧?
啊~…。
………我们的事已整理好了,能看出敌人会来一手什么棋吗。
留弗夫,对雾江掌握的独特思考术国际象棋盘思考,抱有着某种信任。
当然,听这只能像听占卜结果般稍微安下心,但留弗夫在斟酌什么大型战略时,雾江的指点总是使他得到巨大的参考…。
雾江把手指摁在额头上思量了片刻…。
………从她直到今天为止,一直藏着没来拜访过来看,
她是有,想给我们一个什么“惊喜”(surprise)的目的。
………这是指财产呢,还是指让我们承认有这么个亲戚呢,就没法知道了。
不过,她一直藏到今天才来拜访这一点,
或许可以说成是,不想让我们由于事先知情而有准备。
照这么说,她的目的,似乎是只要我们有准备就会变得不利的东西。
…明白吗?
原来如此啊…。
假定她带着让爸以前写过的遗嘱呀,可以证明有血缘关系的证据呀,
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那些是牢不可破,犹如磐石的证据的话,她理应会反过来事先通知吧。
…是呢。
倒不如说,她理应让站在怀疑立场的我们,律师也好鉴定师也好通通带来,
把能使我们蹦不出半个“不”字的事实亮在我们眼前哟。
只要她做得到。
嗯嗯。
…也就是说,这意味着敌人选择突然袭击,即是代表着她从正面发动正攻法是无法获胜的呐。
有道理。
绝对会赢的王牌堂堂正正地打出来是最好的。
拐弯抹角的打法,反而会给王牌抹黑。
……从结论上讲,
…我预计,她会在大家最执着的遗产问题上,
直接或者间接地牵扯出个相当大的“惊喜”,摆在我们眼前。
…恐怕她那边,以为光靠这份冲击力就可以压倒我方。
……可是,这个“东西”,尽管伴随着相当大的冲击力也不是无懈可击的。
也就是说,……这之中有我们可以钻空子的地方吧。
你真是个,脑筋动得超快的人呐!
光是能知道这些俺们就可以心里有底了!
也就是说,不要去跟着对方的步调转呐。
…归根结底,这是非常单纯的结论哟。
无论对手要出什么牌,都不要心急、去冷静地对应。
……这不就是交涉术的初步中的初步吗。
这可怎么都不能说成是读到了对手的思考哦。
不不。
…依旧是那么了不起的见解啊。
………知道了我们这边有进攻的余地,那么也可以稍微从容不迫一点了。
不清楚的是,她和藏臼哥的关系。
……对藏臼哥来说这也是个“惊喜”呢,还是把她叫来的就是藏臼哥本人呢。
……如果是后者的话,说不定会变得相当难对付。
…………是呢。
…在亲族会议当天,悄悄地找来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令人作呕的品位呢,总觉得有点哥的感觉。
大姐,这么办吧。
…只要无法清楚明了地证明出这女人的真实身份,我们就不管那女人是什么身份都不承认。
这么做是最好。
……她对碰到面的雾江妹妹连名字都没说哦。
…哪能容忍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的发言,来搅乱我们的会议。
……她说不定会出示血缘证明之类的呐。
能证明她流着爸的血的东西,比如出示了母子手册的话,那怎么做都么法子了呐。
这种证明无论做得怎么样,都可以怀疑是假的。
假如就算那是真的,要证明她就是本人也必须去医院办理。
…至少,在现在的六轩岛要证明这个是不可能的。
………正是如此哦。
也就是说是这么回事哟。
在现在的六轩岛,无论出示了什么都无法当成真实去接受。
在台风过后,去该去的地方让她证明出来看看之前,什么都不能相信哟。
…呵呵。
像这种抓小辫子,挑毛病是大姐的拿手绝学。
交给大姐了。
别给我说蠢话。
你也来帮忙哟。
……我们都需要钱。
而且是急需,数额巨大!
我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哟。
………哪能容忍在这种地方突然冒出来的谜一样的女人,把我们指望着的遗产搞砸…!
留弗夫和绘羽夫妇,由于都无法容忍属于自己的遗产被外人夺走,光在这种时候兄妹团结在了一起。
雾江看着这劲头十足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一边叹了一小口气一边望向外面。
外面依旧下着猛烈的大雨,一切都变成了灰色失去了光彩。
让人感觉到那曾被太阳照耀得,呈现出绿意洋洋一面的庭园,简直就像是一场谎言。
雾江不知为何,在脑中重复回放着刚才绘羽说出口的话。
………也就是说是这么回事哟。
在现在的六轩岛,无论出示了什么都无法当成真实去接受。
这是句有奇妙语感的话。
现在这个岛,被台风封闭着孤立无援。
没有官方机关也没有医院。
所以在这个岛上,无论是把哪个机关部门发行的证明书拿出来给人看,全都可以被硬说成是假的。
要证明真实是不可能的。
和外界隔绝,在外界受到证明的所有真实,都会被称为虚假…。
那么这就是说。……在现在的六轩岛,根本没有什么真实吗。
……只有虚假支配着一切吗。
这就简直是能让人误以为,……此处已从真实做成的人类世界切离了开来,…掉进了名为虚假的异界似的。
……雾江,又想起了那位女性的样子。
然后,把她的容貌和肖像画中的魔女一起想了起来。
与人的世界隔离,掉进非人世界的这个岛,……来了非人世界的存在。
无论雾江怎么想,结果都会把那位女性浮现起的笑容,想成不吉的东西……。
越去尝试理解那笑容,…就越使我感觉到我的国际象棋盘思考搞错了一个大前提。
…对,那笑容,就像非人者看不起人类似的。
我把对手,假定成了是和我们同样的人类做出了推理。
……可是,和现在这个岛一样,她也说不定是非人的存在,人类的价值观根本不管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所有的推理都没一点用处。
那位魔女是因为什么在今天,被招到了此处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这一瞬间,她在这广阔大屋的某处待着的这一个事实…。
……真里亚。
……今天中午,我们在外面,………碰见过、
一个女人吧?
那是……、谁?
…呜ー。
说过好多次了。
…贝阿朵莉切。
真里亚,以前有没有见过那位贝阿朵莉切…?
呜ー。
每年都有见面。
每年…?
在这,六轩岛的大屋?
呜ー。
…光呜ー怎么听得懂!
是妈妈说得那样吗?!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碰面的?
从几年前开始的!
…呜ー。
……不知道。
不知道?!
为什么!
去年?
前年?!
……是从更久以前开始的。
……呜ー。
楼座不禁愕然。
…这岛上只有右代宫家的房屋。
所以,这岛上不可能会有自己不认识的人类。
可真里亚、竟然每年、都在来参加亲族会议的时候见过那个古怪的女人……。
万一真里亚说的是事实的话,……那个叫贝阿朵莉切的古怪的女人就成了,每年、都在这个召开亲族会议的场所。
……怎么可能。
那么怪里怪气的女人,每年、都在这个召开亲族会议的场所,而我们之中的谁都没有注意到她吗…?!
楼座陷入了,尽管就在短短几小时前,在玫瑰庭园亲自和她见过面,还是不愿去承认她的存在的奇妙感情之中…。
我今天中午,到底在台风来临前风势很大的玫瑰庭园里,遇到了“什么”呢……。
……真里亚。
你说了,每年都有和她见面。
…那么碰到后,是做些什么呢?
呜ー。
唱唱歌,学学魔法。
也有学魔法阵的画法。
是、…是吗。
这可真厉害呢。
……真里亚经常在杂记本上画涂…、
…不是,画魔法阵的吧?
这也是她教给你的吗?
呜ー!
贝阿朵莉切呀,给真里亚画过范本哦!
喏喏、来看! 来看!
真里亚高高兴兴地在手提包中捣鼓着。
……然后,取出一本杂记本,翻了起来。
基本所有的页面,都画满了如字面意思的涂鸦。
无论哪页都尽是些迷信魔幻的东西,虽然这么说对欢乐地翻着本子的真里亚挺抱歉,但真的尽是些让人不快的图形。
看呀! 这个!
贝阿朵莉切给真里亚画的!!
呜ー!!
真里亚翻到的那一页,又是画着些阴森森的魔法阵。
……而且这是只看一眼,就可以知道这不是真里亚画的图形。
落笔的劲道、线的粗细,图形的工整。
……虽然光靠此无法猜测出作画之人的秉性,但确实是能让人明白这是年纪比真里亚大的人画的。
楼座也不得不承认了。
…这个六轩岛上,确实存在着自己时至今日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人物,而且她每年,都在亲族会议那段时间和真里亚一起玩。
………真里亚。
这位、魔女贝阿朵莉切是住在这儿的吗…?
还是,像我们一样,住在岛外面…?
呜ー。
……贝阿朵莉切因为是六轩岛的魔女,所以住在这个岛上。
………那,不是开亲族会议的日子,她也是、…在这岛上喽……?
呜ー。
光呜ー怎么听得懂!!
到底怎么样!
…!
…………嗯。
…呜ー。
竟、……竟会如此、竟会如此………。
无法相信无法相信…!
这个岛上,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进那个来历不明,莫名其妙的魔女的!
我曾经是住在这个岛上。
在这岛上生活,在这个大屋,在这个玫瑰庭园度过了无数时间。
可尽管如此,我一次都没碰到过那个、……魔女、……应该是…………………。
妈妈……?
妈妈……?
怎么了……?
妈妈…?!
……头、………好痛…。
…大概,我大脑里稍微混淆进了一些少女时代的记忆。
少女时代的我,和真里亚不一样,非常害怕魔女。
所以,对我来说贝阿朵莉切的名字就是恐怖的代名词。
……所以,一定是由于出现了自称是贝阿朵莉切的女人,而使我少女时代的恐惧感苏醒了…。
……才不会是魔女呢。
……这不肯定就是个自称是贝阿朵莉切的“人类”吗。
对了…。
……我从那位魔女那,拿到了一个她托给我的信封…。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楼座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那封西式信封。
…这是,配着金藏亲笔信上用的右代宫家家纹的西式信封。
……还有那红色的封蜡上,连金藏带着的当主戒指盖的封印都有。
………如此说来,…这信封是右代宫家当主的东西。
…也就是说,是爸发出的东西。
为什么,这会拿在自称是贝阿朵莉切的女人手上,还交给我呢。
对了。她好像说过,要我在晚餐席上念信。
………到底,这里面的信是写着些什么呢…。
打开这个信封,是不是就会解放出什么了不得的不吉之物的不安侵袭着楼座…。
……可是与此同时,想比其他几兄妹都要快的知道,这之中的信写着些什么的好奇心也在心中冒出了绿芽。
按常理想,………恐怕里面的信,是记载着围绕父亲遗产继承的某个重大的决定吧。
嗯、…既然这是让那个自称是贝阿朵莉切的女人拿着的,那她就不可能与此完全无关。
……会是说遗产不是以四人,而是按把她也加进去以五人来分配吗。
………………我、需要一大笔钱,…而且这是没法等很久的。
在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讨论他遗产的分配,对此我深知自己是个罪孽深重的女儿。
……可是,我已不是处在能说漂亮话的处境了。
…还有,我甚至为了要从藏臼哥那诈取一笔钱,而去与绘羽姐和留弗夫哥商量。
对这样的我来说,………魔女的出现,无法不让我感到不祥的征兆…。
………这里面的信写的是什么呢。……不会错的,一定是写着可怕的事实。
………要先偷偷地看一下吗?
魔女指定了在晚餐席上大家都到齐的时间。
……可是,若是如此的话自己拿到晚餐席上,自己来宣读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专程将信托付给了我呢。
………这是否就是在说,先被你悄悄看一下也是没办法的嘛…。
……还是先看看里面的信好了。
…我知道这是违反了约定。
……但是,我已经没法说这种漂亮话了…。
根据内容,再去与绘羽姐和留弗夫哥商量一下比较好吧…。
…姐姐他们,在关于这些的事情上面,一直都是脑筋转得很快的……。
正在我咽下一大口口水,……手碰到红色封蜡的时候。
…袖子突然被某人用力一拉,使我发出了小声的惊叫。
………什、什么?!
真、………真里亚。
别吓妈妈呀。
怎么了?
…呜ー………。
…………不可以。
哎……?
真里亚的表情里,也浮现起了和那位魔女相同的不吉的什么,使我的后背凉飕飕的…。
……贝阿朵莉切对妈妈说了,在晚餐时读这封信。
……不可以违反和魔女的约定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不、…不是的。
只是稍微看看信封而已。
……妈妈会守约的。
……妈妈不也总是跟真里亚说,约定要遵守嘛。
…妈妈自己当然也会,遵守约定哟…。
嗯。
妈妈是好孩子。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
……这种笑法。
……一点都不可爱不准这么笑了。
………呜ー。
说起来真里亚也拿到了个信封呢。
………里面的信写了些什么?
没打开过。
…贝阿朵莉切说了,在没到要打开的时候之前不可以打开。
所以小心地带着。
…呜ー。
是、……是吗。
…真里亚,很听贝阿朵莉切说的话呢。
呜ー。
因为真里亚是贝阿朵莉切的弟子,所以师傅说的话会好好听。
……是、………是吗。
楼座注意到了。
……真里亚的眼神中,…混进了不是真里亚的人物的目光。
…在此不遵守规则,打开信封的话,这必定会立刻让贝阿朵莉切知道吧。
……这是因为,真里亚是魔女的弟子。
………真里亚和魔女是连接着的……。
…妈妈会遵守约定的。
所以去对贝阿朵莉切说,叫她放心好了哦。
呜ー!
会转告的。
…真里亚。
…妈妈想和贝阿朵莉切说话,要怎么做才能碰到她呢…?
不知道。
……因为贝阿朵莉切是非常随心所欲的,所以总是突然出现。
真里亚不知道去见她的方法。
……不过呢,她一直都看着真里亚。
所以,真里亚一旦有烦恼,她一定会来帮忙。
…她一定是,隐起了身形,藏在真里亚附近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我一直都在说不准这么笑了!!
楼座条件反射地打了真里亚的头。
……这虽然打断了真里亚的笑声,…但还没法把浮现在她瞳孔里的不吉之色消去。
楼座起了个誓。
…至少,在离开这个岛之前,绝对不让真里亚一个人待着。
………再也不能让女儿,去接触那不明就里的存在了……。
…真里亚,都不回来呢。
……是不是又在挨楼座叔母骂呢。
今天真里亚,刚到飞机场的时候,就一直在“万圣节万圣节”地闹得很欢。
…只不过,她好像有点太兴奋了,飞机上船上,还有午餐的席上都吵得过分喧闹,楼座也说了她好多次。
像这种时候,楼座叔母一般不会在众人面前斥责她。
…基本上,都是把她叫到四下无人之处,两人独处时骂她。
所以,他们认为真里亚像这样被叫出去是,肯定是被带到了某处在挨骂。
看了下时钟,已经六点了。
总不会是一直骂到了现在。
大概,是到了她每周都在看的动画片开始播的时间了吧。
所以她就这么待在了大屋的客厅里了吧。
或许是,战人少爷醒了过来,在陪她一起玩也说不定呢。
对小真里亚来说,战人君就像是新交的朋友那种感觉吧。
…战人君在飞机场,陪她玩万圣节游戏时,小真里亚一定是非常开心哟。
战人也闹得够痛快啊。
那家伙,尽管都长成傻大个了,里面还是和从前一样完全没变嘞。
说的是呢。
…我感觉战人少爷就跟六年前一模一样。
纱音,还记得六年前的战人啊?
哎。
毕竟,因为少爷是非常活泼的人哟。
呵呵。
我也把六年前四个人一起玩时的事想起来了哟。
纱音颇像个姐姐呢。
是啊。
感觉比现在都要成熟可靠嘞。
啊哈哈哈哈!
这、…这是由于那时、那个……我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那个,多有失礼了…。
……不用,守这种规矩哟。
在工作时姑且不论,但是像这样在休息的时间里我们希望和你像那时候一样,其乐融融地度过呢。
说的是嘞。
…佣人时的纱音,和休息时的纱代各归各好了呀。
……又不是奴隶,不就只是做着佣人这份工作而已吗。
………在我看来纱音、
…嗯~、纱代,是我最老的朋友嘞。
…………谢谢,小姐。
纱音似乎听出了藏在朱志香话中的隐意。
……这是因为,她已从朱志香和嘉音两方面,多多少少地听过了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
看来,让治也貌似多少知道一些,此事的原委。
让治走近窗边,抬头望向越来越暗的下着雨的天空…。
…我觉得嘉音君虽然年纪还很小,但在思考上却有点顽固逞强的地方呢。
呀、哈哈哈哈…。
别再提这个啦。
这个嘛,我觉得自己也有太受气氛影响了的地方…。
这个嘛,…看着纱音你们、那个稍微有点羡慕,而有点太性急了也说不定。
……我、我的事根本无所谓吧。
比起这个,让治哥你们进行得怎么样啊。
进行得挺不错吧?
哎~嘿~嘿!
这个、……是、…是怎么样呢…。
嗯。
进行得非常不错哟。
红着脸吞吞吐吐说不出口的纱音,和声音响亮马上回答的让治。
从这幅不言而喻的样子来看,他们两人的关系必定是进展得让人羡慕地一帆风顺吧。
切,真让人嫉妒嘞。
……照这么看,纱音用不了多久就要退休了吧?
会、会怎么样呢…。
我那个……。
是会怎么样呢?
我也不知道哦?
让治一边使坏地笑着一边逼近纱音。…这是他们两人独处时常做的调情吧。
朱志香只好说着“好了好了,我被你们熏饱了”露出了苦笑。
我有个梦想。
这并不只是单单指想成为一国一城的主人的,事业方面的野心。
想和能共度一生的伴侣建立起幸福的家庭也是我的梦想。
…孩子至少想要两个呀。
想进行可以一家人玩的运动游戏呀。
其他也有不少。
像这类话题经常有和纱音谈哟。
………不过一谈这些,纱音就总是会笑我想得太远了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年岁开始,就已在考虑稳定下来度晚年的事了。
……希望能被健康长大的孩子们,还有到处乱跑的孙子孙女们,
围绕着,形影不离地和纱音一起安稳地度过余生啊。
这倒确实是想得太远了嘞。
……不过,这个该怎么说好呢,挺合让治哥风格嘞。
像这样被家人围绕着,想必一定很美妙吧。
……我在心里描绘着的理想家庭,也是这种感觉哦。
…对在孤儿院长大的纱音来说,和气蔼蔼的家族绘卷,是非常让她憧憬的吧。
……还有,与她约定绝对将此实现的让治,确实是适合和她共度一生也说不定…。
对朱志香来说纱音是她很重视的朋友。
……要托付这位朋友的将来的话,让治一定是最适合的人选。
这个,我不是要泼冷水哦。
……秀吉叔父那还好说,但绘羽叔母那要怎么办?
要说服她不会很辛苦吗?
……………………。
啊~哈~哈~哈。
这种事,没必要去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哟。
……我选择谁做伴侣,不会去忌惮任何人。
我来让纱音幸福。
这还要谁的许可?
……咻ーー。
让治哥、好帅嘞…。
真亏哥能把这么肉麻的台词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我还觉得从前的哥不是这种性格呢。
男子、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我也是在成长的。
…为了让纱音幸福,我还要更加更加地努力学习,成长为与她相配的男人哟。
让治多少是对自己说的肉麻话,有点自觉吧。
脸稍微有一点点红,挠着头。
…………让治。
没事的。
妈妈确实是会有所怨言也说不定,但是包在我身上就行了。
我会让所有亲戚,认可你为我的伴侣给你看的。
厉~害…。
纱音我好羡慕你嘞、真是的!
……让、让您为我说到这个地步、那个、
………小女子甚、甚是惶恐…。
话说回来,…我开始感觉自己是不是成了电灯泡了。
是不是离开下比较好呀ー?
朱志香苦笑着从坐着的床上站了起来,正好是这个时候,电话响起了铃声。
会是什么事呢,在朱志香去接前,纱音看了下时钟,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看起来,她似乎是休息得太久了。
对、对不起…!
我、忘了回去上班的时间…!
就、就此失礼了…!
朱志香拿起话筒的同时,纱音从房间里飞奔了出去。
啊、纱音!
………等下、老时间、老地点。
好、………好的。
…失、失礼了!
喂喂、我是朱志香。
………啊、源次。
是的,纱音刚刚,回去那边了。
是我们留住她的。
请不要去责怪她。
哎、好的。
对了。
是马上要到准备晚餐的时间了吧。
厨房的配菜台上,摆放着许多盘子,正在逐步进行着晚餐的准备工作。
……数了下摆着的盘子的数量。
……有十九副。
这数字,比往年亲族会议摆放着的盘子副数多了一副。
无法接受…!
为什么不可以由我直接来把饭菜送去呢!
乡田不管冒着热气的锅,在向源次极力反驳着。
由于老爷喜好一个人在书房里用餐,所以饭菜就必须由人送到书房去。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不过说真的,乡田是非常想将倾注了自己心血做成的料理,亲手送到老爷面前的。
……可是老爷,却定了一条只有拥有黄金之鹫纹章的佣人才可以进书房的,严格的规矩。
………所以乡田,就算能在书房外向老爷问问好,但也一次都没有得到过把料理送进书房的荣誉。
乡田常常对此抱有不满。
…确实自己从工作时间来说,毫无疑问是最晚进右代宫家的新人。
可是,我有在上一份工作中积累起来的足够的经验,有绝对可以做到在金藏面前不会有失礼举止的强烈自信。
可尽管如此,仅仅由于不被允许有黄金之鹫这一个理由,自己还从未获赐过这个荣誉。
……这有多么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是能够想象到的吧。
那么,今晚他是又把这个拿来旧事重提吗,不是的。
今晚,除了老爷以外,还有另一位要把饭菜送到房间里的人物。
这位人物,好像是位非常少见的稀客,严格命令过我们要将其按对待当主大人老爷的标准服侍。
乡田,毫无疑问一定是很想通过自己的手把料理送到这位宾客面前,来挣分数吧。
因为他是位虚荣心很强的人呢。
既然没有送到老爷面前的资格,那至少就去争取与老爷同级别的客人的…。
午饭时由于怎么都腾不出手来,只好让嘉音去了。
…所以,这作为一年中最豪华晚餐的饭菜,他无论如何都想由自己亲手送去。
但是,这又被源次指责了。
……好像是因为,乡田没有黄金之鹫。
………又被指责没有资格,乡田他已忍无可忍。
啊~,乡田真是太可怜了…。
我能做的,只有像这样待在暗地里默默注视着而已…。
熊泽婆婆、有磨洋工的时间的话,就请去饭厅做准备工作吧。
桌布铺好了没有?!
呵~呵~呵~呵…,老太婆失礼了呢…。
要把气转撒到自己身上那就头大了,熊泽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走廊上。
贝阿朵莉切夫人,是和老爷完全相同级别的贵人。
……规矩也必须重视为按与老爷相同标准来照办。
……乡田请专心于自己的工作,老爷亲族诸位的服务就拜托了…。
如此贵客,源次您去那还好说,可是让那种小孩子去真的没问题吗?!
若是有了什么闪失会算做失礼的。
虽说他们确实是工作了很长时间,但是他们根本没可能去过该去的场所受过磨练啊。
请恕我老实说,连如何接待客人的基础都没打好!
……………………。
尽管纱音就在厨房里待命,乡田还是不留情面地把这说了出来。
源次指名将饭菜送到贝阿朵莉切的房间里的人,正是纱音。
……按允许有黄金之鹫的佣人中的序列来看,纱音确实是排在第二位。
…第一位的源次是去金藏的房间送饭的话,去贝阿朵莉切的房间送饭的工作就轮到了纱音头上。
乡田的自尊心,在每次看到这种序列的时候,都会受到深深的伤害。
…这种时候,他就会、毫无顾忌地信口乱吐纱音与嘉音的坏话。
乡田,把纱音之前犯过错的前例一一举了出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地吵着。
在听得低下了头的纱音身后传来了嘉音的声音。
…嘉音站在没人看得见的死角,紧贴在靠近门口的走廊墙壁上听着里面的谈话。
…他是知道只要走进厨房,自己也会被搭进去一起骂吧。
…………就让我说了吧。
真是个最差劲的男人。
……但、…但是,可以学到接待的基础哦。
……乡田学过好多东西,他的话非常值得借鉴…。
哼。
……姐姐真温柔呢。
……比起这个。
…………在贵宾室的客人,
…真的是贝阿朵莉切夫人吗?
…嗯。
………去送午饭的时候碰过面了。
…不会错的,就是那家伙。
是、是吗。
她看起来精神好吗?
……………………。
嘉音想起了,自己和纱音对贝阿朵莉切抱有的印象是不一样的。
对纱音来说,魔女是授予自己抓住和让治的缘分的,爱神丘比特。
从她这副满怀欣喜的表情来看,…她是急着想把和让治恋情的进展报告给魔女听吧。
……不过,嘉音已经知道了。
那位魔女,是带有一个恐怖的目的,回到这儿的。
……曾经只有我们两个能看到她身姿的、存在感稀薄的魔女,已复活成能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走进来,能让人把晚饭送去的存在了。
…魔女曾在嘉音面前消去身姿的时候。
说过听似,自己的力量还很弱的话。
………那么,变得能像这样堂堂正正地显现身形的魔女,这次是已经取回了往年的力量了吗。
她说了。
………确实是说了,知道他们的恋爱会失败才种下恋情的种子。
还说了。
………确实是说了,开启黄金乡大门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纱音。
…那家伙会和老爷举行某种可疑的仪式,…一定会做连想都想不到的恐怖的事。
……而且这是谁都无法抗拒的。
在说什么呢……?
那家伙来。
…是为了老爷所渴求的,开启黄金乡大门,将一切返还进黄金乡。
那家伙确确实实,对我这么说过!
…………………………………。
打开黄金乡大门是意味着什么,……作为家具为金藏所用的这两个人,曾经是有听他说过的。
所以,纱音尽管没再提任何问题,也已经搞清楚了一切。
………所以,…她深深地绝望了。
…看着她因悲伤而扭曲了的神情,嘉音心如刀绞…。
……………怎么会。
………为什么、…到现在要…………。
……所以我说了。
我们是家具!
……都因为姐姐去学人类,去谈什么恋爱,………才没法老实接受,结束我们使命的日子的…!
………………我曾经、…祈愿过,这一天无论如何都要到来。
……可是,不管等了多少时日都盼不到…。
……连我们要身为家具受多久苦才行,都不知道了…。
………所以、我想到了。
…安息之日什么的,永远不会到来。
………就算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它必定会到来!
所以,我没有去忘记作为家具的自觉!
可是姐姐却忘了!
……………………是我、……不好……。
………是我………。
啊~、是姐姐不好。
……要是姐姐不去懂得什么恋爱的话…。
……我们本应会为这总算到来的今天,一同欢喜!
可是姐姐自做了个无聊的遗憾!
在这必定会不得不离去的世界!!
……………仪式,在今晚开始吗…?
…嗯。
……………还有,那家伙还对我说了。
…今晚,让治少爷将会把婚约戒指送给姐姐。
……………………。
这是事实。
……今天,让治身上应该一直是藏着婚约戒指。
……他一定会在今晚,将之交给纱音。
……那家伙,是打算把姐姐和让治少爷当成第二晚的活祭,才连结起你们两人的缘分的。
…明白吗?
姐姐是受了那家伙的教唆,被她利用了!
…………会是这样吗。
……我想都没想过。
不过那家伙和我说了。
…如果今晚,不去接受那个婚约戒指的话,就保证不选姐姐做活祭。
…………我想我们两个能一起去黄金乡的确率是非常低的。
活祭是要十三人。
能活下来的只有五人。
…这之中包括我们在内的确率真的很低。
……不过,就算是只有姐姐能得到这保证的话,确率也会高不少!
我想赌一把!
在黄金乡能获得救赎。
我们将会到达那里,得到人类。
然后我想和姐姐,两个人一起去走上身为人类的人生…!
这样的话,真正的恋爱,
……或许也可以谈得到!
…………………………。
…曾经的我们,梦想着前往黄金乡。
………到了那里,无论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能把我们从这苦难中拯救出来。
…………如此相信着。
可是这仪式,只会把由命运与偶然选中的寥寥几人招待进黄金乡。
……其他的所有人,都会在仪式过程中成为活祭失去性命。
但是,过去的纱音与嘉音都认为,抵达了黄金乡也好,被选为活祭也好,不管哪个都是把自己从家具的使命中解放出来。
……所以换言之,对是家具的自己来说,仪式一定会给予自己解放。
我不甘心。
……我想和姐姐一起取回,直到现在那么多辛酸的回报。
才不去做什么活祭。
我和姐姐会活下来。
然后两人一起到达黄金乡。
…………所以我不会让姐姐,去成为什么第二晚的活祭!
求你了姐姐!
不要去接受那个男人的戒指!
那家伙保证了,只要不接受戒指,就不选姐姐做活祭!!
…………………这我、……做不到。
……今晚的戒指是非常特别的东西。
……我的心不允许,…我不去接受这个。
姐姐…!
仪式的活祭,是魔女随心情决定的!
这位魔女,保证了只放过姐姐哟!!
只有姐姐一个人绝对能到黄金乡哟!
……只有我?
嘉音君呢?
我、……就来玩魔女的游戏好了。
…我会钻空子,逃过那家伙的魔手。
………我不是无力的。
那极低的确率,我会硬去抓到手…。
………………………………………。
我们的家具生命,归根结底不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东西吗。
…为了开始真正的人生,
……我们一起去到达黄金乡。
然后,
…去得到人类。
……………这样的话。
…我是不是也能像姐姐一样,
……懂得恋爱呢。
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再因为是家具,
………而去惹人哭了呢……。
………嘉音君…………。
我、
……不想做家具了……!
……绝对要、
…成为人类……。
…绝对要从这、
……苦难中………!
………………………………………。
嘉音眼睛里擒着泪水…。
嘉音到了现在总算是注意到了。
……为知道了恋爱的味道而痛苦的不只是纱音一个。
自己也是。
那一天他看到的朱志香的眼泪和,……时至今日,掩饰住内心像是在讨好人似的朱志香那令人心痛的笑脸,在不知不觉之中,给嘉音的心带来了某种变化…。
………纱音!
刚才就在叫你了。
突然传来的源次的声音,让纱音清醒了过来。
似乎从刚才开始就已叫了她好几次。
纱音慌慌张张地答应了一声。
……回头一看,嘉音已经不见了。
……他好像是不想将自己的泪水给任何人看到…。
在、在。
我发了一会呆,对不起…。
虽然午饭是拜托的嘉音,但原本是该由序列排在我之后的你送去的。
………贝阿朵莉切夫人是当家最尊贵的宾客。
再也没有比夫人尊贵的客人了。
……请把夫人当成另一位老爷,要非常小心礼貌地对待。
…听好了,拜托你千万不要有闪失。
虽然把这托付给经验不足的你非常让鄙人不安,但这是当家的规矩没办法。
……请千万小心。
姑且在表面上认同了她去的乡田,以一副就算是犯一点点小错也绝对不会得到原谅的面孔吓唬着纱音。
虽然纱音想着既然那么想去的话,那就让乡田去不就好了,……但想到这是被授予黄金之鹫的自己的职责,就只好死心了。
……而且。
…她也很想见贝阿朵莉切。
是要说什么? 是要问什么? …不知道。
感谢? 还是愤慨?
还是,…别的什么? …不知道。
纱音把魔女的晚饭摆上了餐车,以慢悠悠的步伐走出了厨房…。
在敲门的是藏臼。
爸。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亲族会议。
为了见爸一面兄妹们都来了啊。
哎~!!闭嘴!!
我说了不出去!
源次,你在那边吧!!
为什么不照我指示,将饭菜送进来!!
金藏隔着门朝外面怒吼着。
…源次在藏臼身后站着。
……饭菜已在准备送进书房了。
…只是,藏臼先生说了,今晚无论如何都想请老爷去下面一趟…。
爸。
我不说每天。
至少只是今晚也好,就不能一家人团聚一下吗。
谁算我家人!!
你什么时候开始把等着人病死的秃鹫们叫成家人的!
把腐肉里冒出来的蛆虫叫成家人的!!
………………………。
…哎呀哎呀。
对这早就猜到了一半的回答,藏臼耸了耸肩。
源次,照我说的把饭菜送进来!!
为什么不听我说的话!!
为什么!
为什么!!
……源次。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我的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藏臼轻轻摇了摇头,立马将背对向书房的门。
……只是为了不让兄妹们说闲话,知道反正没用,上来装装样子而已。
源次,目送完藏臼走下楼梯后,隔着门向里面说道。
…老爷。
饭菜已准备好,送到此处了。
………请问南条大夫的那份该怎么办。
南条也在书房之中。
由于金藏硬要他与自己将这盘下了时日良久的国际象棋分出胜负,而从黄昏前开始就一直在陪着下棋。
南条作为医生,告诉了金藏,他已没有余命。
…站在这个立场上,被要求想在还活着的时候将这盘国际象棋分出个胜负,是没法拒绝的。
金藏以远超平时的集中力,反复思虑着下一步棋。
……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是轮到金藏下,等得不耐烦了的南条,随便抽出了本读了也是不懂的魔术书一目三行地草草看看。
………金藏先生。
在棋盘前,只是抱着腕是下不出一着妙棋的。
不如,先暂且休息一会,让头脑去恢复下活力如何啊…?
别吵。
……嗯ー。
……守备就此已足够了吗。
会不会被主教与骑士钻到空子呢…。
…………嗯嗯嗯嗯嗯…。
今天的金藏,总之是一心一意放在坚固防守上。
……如果是平常的金藏,理应是把攻击是最大的防御当成座右铭的。但是,今天却简直是完全相反。
…………我的肚子也饿了。
可以就此暂停一下吗。
而且,由于没的休息一直在动脑,我的头都晕了。
……再继续下去,我不一定能下出最妙的一步了哦。
…这可头疼。
…………国际象棋里,对局双方必须一直去下最妙的一步。
…下出不是如此的一步会让对方苦于理解,搞乱这场互相揣摩思考的游戏。
…这样一来会大失其趣。
金藏长叹了一口气,总算把视线移离了棋盘。
国际象棋要有对手才能下。
…而这对手,因为累了想暂停一下的话,那也是只好如此…。
确实,国际象棋是通过取得胜利这个目的,使对局双方为获胜下出最妙一步,
…并且互相揣测对方会怎么下的智慧游戏。
……但是,它除去胜利以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哦,金藏先生是不是把这给忘了呢?
…………什么。
你要说除去胜利以外还会有什么样的目的呢。
哈~哈~哈~哈……。
金藏先生竟会把这忘了呢。
…是通过国际象棋,和好朋友共度快乐的时间、
呐。
嗯。
……败了。
这到确实应该是,很久以前我对你说过的话。
…………这可是败了啊。
平时,经常皱着眉头的金藏,少见地舒缓了眉间笑着。
…南条,感到自己就像与很久未见的好朋友再会了似的。
就是如此呢。
输了一分之后,再顺便,
和我一起去下面用餐如何啊?
饭后再一起喝喝咖啡,讨论下卡斯帕罗夫的棋局怎么样呀。
………………………………。
…好提议,但是我不去。
……我已经不能从这个房间出去了。
…因为仪式已经开始了。
…………是这样啊。
不过,我的肚子可已饿瘪了啊。
…我下楼去了。
要是心意变了随时奉陪。
南条。
…………谢谢。
……哦呀、是谢什么呢。
…虽然和你的这局国际象棋没有分出胜负。
……但是,我曾忘了的国际象棋的目的,看来是达成了。
而且总觉得,这仿佛是与成功将军同等重要的东西。
一点不像你啊。
这是为何感伤呐。
………这不是你说的吗。
我已没有余命。
……快走吧。
还有,不要再来这个房间了。
……以后就在黄金乡下。
…………………………。
…好、不过要清盘重来。
城堡被吃掉,我这边受了重创啊。*……那么、再见了。
啊~、再见。
…………在黄金乡、在炼狱。
又或是下一个世界。
………………………。
南条之后什么也没说。
以熟门熟路的样子,按了下桌上解除自动锁的按钮。
最后望了一眼金藏的背影,从书房出去了。
南条刚走,从走廊上就传来了源次的声音。
……那么老爷。
我这就去把晚餐送来。
这或许会成为最后的晚餐。
不好好品尝可不行。
……就拜托你准备了。
遵命。
…………请问老爷这边的准备,是否已万无一失。
…嗯。
这间房间,到今日已施加了十重二十重的结界严密地包围起来。
………那个轮盘赌就算来选我,也必定会被弹回去。
…还有活下来,到达黄金乡的人中绝对会有我一个…!
……就算有想把我带去冥府的死神们来访也会被拒之门外…。
………失礼了。
…我把饭菜送来了。
纱音低下头推着餐车走进了贵宾室。
在窗边,眺望着理应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的窗外的年轻女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位魔女。
这次是纱音吗。
久违了呢。
………呵~。
脸色好看了很多啊。
和嘉音不一样哦。
预计错了呢。
………谢谢。
纱音一声不响地摆放着晚餐。
…说真的,有好多话想跟魔女说,有好多问题想问魔女。
…但是由于这些杂乱无章地摆在了一起,都不知道该先从哪说起了。
胸中,混杂了各种各样的感情,连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都搞不清楚了。
…所以,只好保持暧昧的态度,漠然做着自己的工作。
不过,魔女看穿了她的内心。
在魔女面前是藏不住事的…。
……………妾身不会道歉。
因为妾身是魔女。
……您指、什么。
哦呀。
…汝从嘉音那听过了吧。
助汝的恋情,单单是出于妾身的戏汝之心。
……不过是为了观赏汝二人会如何受折磨,如何陷入困境,如何关系破裂而散播下的种子而已。
………也是有,比起谈恋爱更喜欢看别人谈的人呢。
汝总不会是,………还要感谢妾身吧。
…是的。
……无论您是以什么样的坏心眼授予我恋爱魔法。
……您给予我的东西都不会改变。
………所以,就算您是明明知道我们无法结为夫妇还散播下了种子。
…我也不会恨您。
…………呼-。
……果然叫家具的东西是十分无趣。
…呵~呵呵呵呵呵呵。
将此烹饪地有趣正是显妾身本领之处呢。
……我不知道,贝阿朵莉切夫人的想法。
……您是我们望尘莫及的大魔女,
…您远大的深虑,我根本无法想象。
但是,有一句话可以对您说。
……什么。
谢谢,您教懂了我何为人类。
………您说过的。
…我已不再是、家具。
……………住口家具。
…若是真正的人类,会因在这要收到婚约戒指的日子里被告知死亡宣判,而哀声不断上蹿下跳了。
可汝怎么样呢。
简直就是一副大彻大悟,接受了一切似的嘴脸。
……实在是扫兴。家具…!
不是。
我不是、家具。
闭嘴、家具。
不闭嘴。
因为我不是家具。
汝要不听妾身的命令吗。
是家具的话会听从命令。
…但是人类,听不听从命令由自己来决定。
哼。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收回前言。
果然是有趣呢。
……不播种下种子,汝就会不抱有任何感情把自身交付给仪式处置。
……可是现在的汝实在是成长得甚是有趣,会让妾身从心底感到开心。
这甚好。
因为妾身恨无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晚餐已经摆好了。
…请用。
嗯。
…看起来相当美味呢。
………乡田若是能抵达黄金乡,妾身来将他任命为厨师长倒也不错。
……我从嘉音君那听说了。
………您保证过只要我拒绝和让治的婚约,就不选我为活祭。
嗯。
说过。
……汝是第二晚理想的活祭人选呢。
…嘉音为了求妾身饶了你在大哭大叫哦,所以妾身示以宽大就听他说的做了个保证。
就是附带了个汝要放弃婚约的条件呢。
……呵~呵呵呵,妾身何等地宽宏大度啊。
…………何等愚蠢的条件。
还有,何等愚蠢的胁迫。
……你就是用这种东西,把嘉音君折磨虐待了个透吗。
呵~。
汝知道了啊。
……呵~呵~呵~呵~呵!
这已经被纱音看穿了。
……她似乎已经想象到,魔女,以这种过分的约定为诱饵,在如何地虐待嘉音,在如何地羞辱嘉音。
妾身让他拜倒在地毯上,亲吻了妾身的靴子哦。
呵~呵呵呵呵!
还不止如此。
……其它还让他受了些什么耻辱呢、想听吗…?
纱音不声不响地摇了摇头。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总算是搞清了。
你把通过欺辱、迷惑、来让人受罪当成了快乐的食粮。
………所以,我确信对抗你唯一的方法,就是这个。
什么。
你算什么,我不予理会。
…我会,直面给予我的命运。
所以我不会让你去开心。
……(你算什么,我不予理会/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魔女的神色,只有一瞬因憎恶而扭曲。
…虽然这马上就消失了,但这是在一次都没换下过不怀好意笑容的魔女脸上,只在眨眼之间表现出的少见感情。
呵~呵呵呵呵呵呵!!
…也是有这种反抗方法吗。
有趣。
正合妾身之意。
杀了你。
把你和你所爱之人一起杀了…!
…这就是你定好了的命运的话,随你的便。
……我不会去畏惧,不会去抗拒。
因为我不信,接下来发生的残酷命运,会由你的意志引起。
我们人类,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命运。
正因为如此,直到最后的瞬间为止,我们会以自己的信念伴随着命运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命运不过是骰子扔出来的点数。
从这之中才感觉不到恶意。
随你怎么鼓吹好了,我不信。
……呵~。
明明不做家具了,居然还不怕死。
……虽然汝以为这就可以让妾身无聊,但这是个巨大的误解哦。
…汝能不能将此贯彻到最后的瞬间呢,越来越使妾身感兴趣了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很懊悔。
……为什么你会以人的样子,在我们面前出现,以人的言语说话,嘲笑我们。
…如果你没在我们面前出现,没事先告知命运的话,
……我们就可以直到最后一瞬间,都竭尽全力地活着。
这就是魔女。
把你们这帮东西的命运当成食物,作为高次的存在君临在低次的存在之上。
汝等的命运不过是区区碎片。
只要把双手做成碗,就可以要多少捞得起多少。
……就跟无论妾身饲养的肉牛们如何多嘴,在餐桌上被妾身享用的结果都不会改变一样。
呵~呵~呵~呵…!
……无力的我们,无法对抗你的仪式与命运。
…不过可以做到,让你立刻变得不愉快。
呵。
这是什么呢。
………就是现在立刻从此离去。
回答你的话,全会让你开心。
不回答你提出的问题,是唯一可对你做出的抵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可以报得一箭之仇。
…可是这却打倒不了妾身哦?
……妾身拥有无论将谁都可以永远杀死的力量。
………在永远重复被杀的轮回之中,汝可以将这抵抗坚持到什么时候呢,实在是期待啊。
……(别忘了哟?/丒丒丒丒丒)
自己从口中说出的话。
呵~呵~呵~呵~呵~呵。
那么,我失礼了。
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随时吩咐一声。
纱音低头以机械化的礼仪,把背朝向魔女。
…这动作或许确实是如同魔女所说,报了一箭之仇。
…魔女叫住她的时机,与之前相比稍微有一点点性急。
嘉音向妾身表示了感谢哦。
…汝不感谢吗。
妾身给予的安息日。
家具的话会为安息日高兴。
但是我是人类。
所以没有任何事要向你感谢的。
……要说的就此而已吗?
………汝打算从让治那接受戒指吧?
别忘了,只要接受了,妾身和嘉音定下的,保证不选汝做活祭的约定就会无效。
还有别的事的话,我会让其他人来的。
就此失礼了。
纱音不容分说地打断了话题。
她已不会去回答。
然后关上门的声音,代替了回答。
纱音的这份抵抗,多半、比她想的还要深得多地刺进了魔女的心。
…要问为什么的话,这是因为贝阿朵莉切又露出了满脸憎恶的神情。
直到最后都未被诱惑成功的嘉音屈服了。…之前很容易就诱惑成功的纱音,这次却拒绝了屈服。
……………怎么了。
…这不仍是挺有趣的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
…妾身还是年轻啊。
正是要这样才活千年都不会腻哟…。
亲族会议中最为华美的时间。
即是用晚餐的时候。
曾经认真对待亲族会议时的金藏,非常重视这,一年一度大家聚在一起用的晚餐。
据说他把这晚餐如有什么不像样的地方,当成了身为主人的自己的最大耻辱,严命夏妃,万万不能让这晚餐给他丢脸。
因此,藏臼夫妻在日后雇佣了对厨艺很有自信的乡田。
……而这结果,尽管是成了可以去自信满满的展示华丽的晚餐,可此时的金藏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再也没在晚餐上露过面,所以这或许可以说是极具讽刺吧…。
摆在桌上的今晚主菜小牛排,因乡田自豪的介绍,更使人食欲大增。
这边,用的是波鲁特雷丝调味汁。
打底的红葡萄酒当然用的是波鲁特产中非常高级的品牌,其他的是,按当家独创配方,
混合世界各地数种名酒,使之更具浓厚风味的调配了进去。
这调味汁是只限于本年才有的东西。
如各位能细细品尝的话,鄙人将深感荣幸。
…这倒是极妙啊。
不过,波鲁特雷丝调味汁不正是法国料理的王道吗?
不去用法国的酒,感觉是不稍微有点走上了邪道呢。
主人。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亲族会议。
鄙人深知在平时住在远方的诸位贵宾,千里迢迢在此齐聚一堂的晚餐席上,
再也没有比用从世界各地,定购来的平时见不到的各地名酒调配成的调味汁,更与此般配的了,
所以特别准备的。
了不起呐!
你真是相当了不起的厨师呐!
加上说明,料理与药的效果都会倍增呐!
把料理原本的美味做成了两倍,加上说明再两倍。
味道的翻倍游戏呐!
哇~哈~哈~哈~哈~哈!
呵呵。
讨厌呢,哥。
这问题,是不是想到故意问的啊?
肯定没错。
完全是在给乡田表现机会嘛。
是这样吗?
我是想着可能有没注意到今天的料理是法国风格的人呢。
……绘羽刚才、说了不抹黄油是美德呢,这是西班牙风格。
…确实这两国的国境是相连着呢?
…我不是以这个意思说的哟。
可不可以别只挑出话中的一部分,随便加工啊。
…非常美味的调味汁呢。
乡田真的很了不起哦。
受各位美誉,鄙人深感光荣。
这一切全都是,多亏了太太平日的教导。
……不,全都是乡田的主意。
我只是听了他说的食谱,做出了认可而已。
虽然仅仅是谈谈调味汁,兄妹们几个就好像在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似的,…但晚餐基本上还是在一团和气中进行着。
……不过,所有人的胸中,都在为一件想问得不得了的事憋得心焦。
……这就是,那身为第十九人的来访者。
…………黄金魔女的事。
实际上,绘羽和留弗夫他们都对这场晚餐抱着戒心。
因为要介绍神秘来客的话,没有比在这晚餐席上介绍更适宜的时机了。
…可是,餐桌上没有准备魔女的餐具。
虽然过去也有亲族会议在饭后正式召开,持续到深夜的先例。
……但是,实在是想不出,把该介绍的人物藏到深夜是有什么意义。
所以绘羽和留弗夫他们,对此产生出了一个疑问。
……这即是,实际上那位来客,对藏臼来说是否也是未知的客人呢。
如果她不是藏臼为了使自己在遗产问题上取得有利位置而叫来的刺客的话,…那么就该对藏臼开诚布公,四兄妹一起为了预先组成对抗某种不利情况的共同战线好好商量一番。
……如果她是金藏的刺客,目的是不把遗产交给四兄妹的话,那藏臼和兄妹们之间的敌对就是必定会被敌人利用到的弱点…。
那么,请诸位慢慢享用…。
上完菜讲解完料理,准备退下的乡田,被雾江小声叫住。
……在、雾江夫人。
有什么事吗?
那个、对不起。
……今天有客人光临,…是否能在晚餐席上见一面呢…。
虽然她是以若无其事的语调说的,但还是被坐在旁边的夏妃听进了耳朵。
夏妃似乎把这听成了,明明有客人来,主人却不在晚餐上露面吗,……在质问金藏来不来出席晚餐的意思。
当主大人,身体欠佳,他吩咐过在房间里用餐。
……主人在晚餐刚开始时就已提过、怎么了…?
………………对不起。
我不是说这个。
…雾江从夏妃这反应上,立刻看出了那位未知的客人对藏臼夫妇来说同样是个未知的存在。
………然后她把由此导出的推论…。
……摆到了放在脑海里的国际象棋盘上,伴随着“喀啦喀啦”的大声迅速地重排棋子…。
客人?
坐在夏妃另一边的战人,看似并没有误解雾江所说的话,为在这亲族会议的日子,又去把谁请来了感到纳闷,脱口而出地叫出了声。
这声惊叫,使兄妹们憋在肚子里的不安感一股脑地溢了出来…。
大家一齐朝乡田那边看去。
……看他们这副样子,显而易见那位谜一样的女性,至少不是在场众人之中的谁请来的。
乡田,在转瞬间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自己身上而吓了一跳,但他原本就是爱慕虚荣的性格,反而将此转化为了优越感。
因此,他的回答是以极其沉着冷静的优雅态度来说出口的。
……是的。
由于这位客人想在贵宾室独自用餐,所以她的饭菜已经送过去了。
乡田这即是过分优雅,又是十分自然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明白了有身为第十九人的来访者存在…。
贵宾室? 客人?
……什么、是在说谁。
夏妃的这一句话,代言了所有不知道有黄金魔女来访的人心中的疑问。
乡田没想到竟会被夏妃质问,不由得略显狼狈。
……被如此重视的贵客。
根本没想过藏臼夫妇会不知道。
是、……是贝阿朵莉切夫人。
贝阿朵莉切!!
看吧看吧!
贝阿朵莉切是来了吧,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之前一直在对堂哥堂姐们喋喋不休地唠叨,我今天遇见了贝阿朵莉切哦,我今天遇见了贝阿朵莉切哦。
……而堂哥堂姐们,虽然回应了“真不错呢”,但是并没有相信。
所以,…眼睛都睁圆了。
抱、抱歉。
我还以为这一定是真里亚的玩笑…。
真、真的有啊…。
………贝阿朵莉切?……那个、黄金的贝阿朵莉切…?!
呜ー!!
真里亚一直在说,“有”的!
谁都没信ー!!
对不起哦,小真里亚…。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哟…。
知道了大家之前都没相信有贝阿朵莉切存在的真里亚,坏了今天一整天的好心情,气得发起了脾气。
…坐在旁边位子的让治,拼命地哄着真里亚。
…乡田。
这是晚宴的某种余兴吧?
呵~呵~呵,颇有味道的安排呢。
………大哥。
就别演戏了。
…是大哥叫来的吧。
叫来的?
把谁。
…从哪!
哥。
来个痛快吧。
……那人是谁。
总不会,要说那真是肖像画上的贝阿朵莉切吧。
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乡田,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鄙、鄙人那个……。
只是被源次那么指示过而已,那个…!
把源次叫来。
马上就去!!
夏妃这一叫,乡田浑身一颤飞也似的奔向走廊。
伴随着乡田夺门而出的砰然之声,晚餐的席间一下子吵闹了起来。
那么大哥你也是不知道吧?
谁叫来的。
是爸吗?!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你们以为在此事背后抽针引线的是我,但这是个巨大的误解。
藏臼兄,冷静一下呐。
现在不是俺们去互猜对方肚子里在想什么的时候。
如果,要说这是兄长也不知道的神秘人物的话,那就不得了了呐…!
秀吉,能稍微注意下你的用词吗?
我家主人不会去把多余的人请进亲族会议的。
没错。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
难道要说肖像画上的魔女,从画框里出来了吗!
……实际根本没有人碰到过那位魔女夫人吧。
我、碰到过了…!
楼座一发完言,绘羽和留弗夫也点起了头。
呜ー!
真里亚也遇到过了!!
藏臼伯伯、请相信ー!
请相信妈妈!
呜ー呜ー!
不过片刻的紧张气氛被打破,真里亚又吵着。
…已经完全乱成一锅粥了。
我完全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什么啊?
授予爷爷黄金的魔女夫人,作为今年亲族会议的特别嘉宾登场了吗…!
可是…,真的…?
不是楼座叔母看错了…?
真里亚也遇到的ー!!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楼座叔母,……肯定、没错吗?
…………哎~。
………我和真里亚遇到的,……话都说过了。
……我遇到过的!!
那毫无疑问就是魔女…!
相信我!!
断然不是,我看错了啊、我的错觉啊诸如此类的东西!
那个、………到底是什么?!
…楼座,在台风就快到达的一刹那。
……确实是在玫瑰庭园遇见了魔女。
不过那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将之当成现实接受的情景……,越是把它说出来,就越是不明白自己碰到的是什么。
讽刺的是,由于把的确见过魔女说出口的她丧失了冷静,她越是激动地辩驳,就越是让人怀疑此人是否存在。
所以,冷静的一言,将此人的存在不带疑问地肯定了。
………我也见过。
虽然谈不上是打招呼,但姑且算是和她说过话。
………断然不是,楼座妹妹看错了。
雾江姐,这是真的吗…。
哎。
………不过,她没向我通名。
所以不能断定为她就是贝阿朵莉切。
……不过,虽说以我的主观来判断有点惭愧。
……但是我在门厅见到她时,把她的容貌与肖像画上的对比过了。
…以我的第一印象,她肯定就是那副肖像画的像主。
………至多只是主观判断。
不会有这种事的!
第一,你要说那个女人是从哪儿来的呢。
今天的船只是趁了接送诸位之便而往返了一次而已。
她是坐的这艘船吗?!
…………………。
被这么一说倒真没辙了。
确实,不记得与这样的妇人一起下过船。
哎~呀、是吗?
要怎么做才能证明出除我们乘坐的船之外就没有别的船了呢?
做不到的!
“(没来/丒丒)”是无法证明的!
有道理。
……“来了”是可以证明的。
让看到她来了的人说一声我看到过她就行了。
可是“没来”却是无法证明的。
就算所有人都说她没来,没见过她,也是无法否定她没让任何人看到“偷偷地来了”的可能性的。
换言之,这就是恶魔的证明。
要证明“有”恶魔是很容易的。因为只用碰见恶魔就行。
可是要证明“没有”却是不可能的。
谁都没有见过恶魔,是无法用来否定他们在人类无法进入的某处躲藏着的可能性的。
……无法否定外星人的存在也完全是同样道理。
在人类探索完全宇宙,能完全证明出没外星人之前,是无法去断定没有外星人的。
还有,对我们来说去证实全宇宙都不存在外星人是毫无疑问做不到的。
…所以,证明外星人存在的余地屈指可数,然而要否定它存在的证明却是不可能做到的。
……照这么说,即便去讨论她是不是坐别的船来的,也只是浪费时间呢。
……她没在我们坐的船上。
仅此一点是事实,还有她用了其他的方法,总之是到了这个岛上。
是呢。
或许并没必要去讨论她是怎么来的。
重要的是,她此时此刻在这大屋里,不想和我们共进晚餐这个事实。
把这事整理一下。
…现在,这个岛除我们右代宫家的十八人以外还有一个客人。
而且这家伙是,大哥和夏妃姐都不清楚的客人吧?
不清楚…!
连在说什么事都不清楚…!
你稍微安静一会。
会头痛的。
……如内人所说。
我们从刚才开始就完全搞不清你们在说些什么。
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是爸叫来的哟。
为了今天的亲族会议!
为亲族会议?!
那目的是什么呢!
这就不知道了!
我是想着哥若是知道的话,就追问下去!
绘羽、住口!
藏臼兄说了不知道呐!
……总之是这么一回事呐。
爸偷偷地请来了一位和肖像画上的魔女长得一模一样的客人。
而且,她碰到了楼座妹碰到了小真里亚,还碰到了雾江弟妹。
………现在知道的就这些!
有话要对俺们说的话,快点现身好了呐!
招呼也不打躲在屋子里,算啥子呐。
是本就对亲族会议漠不关心的爸,把新情妇悄悄地叫来了吗?
还让她穿成了自己理想中的魔女样?
…………要这么下结论,选在今天这个日子就太含深意了。
理由只有一个。
为了让她加入亲族会议。
…想就爸的遗产,来主张什么权利哟!
荒谬!!
当主大人才不会有情妇之类的肮脏勾当!
我说了叫你安静一会!
我一直在这大屋和父亲一起生活着,从没听过有这种事。
………我示以最大限度的理解,
……爸和几十年前的情妇有个私生子,
……爸把她找到了,并在今天这个日子把她叫来了。
…你们是想这么说吧?
老公!
爸才不会有这种东西呢!
尊贵的右代宫之血哪会被区区情妇…!
刚才在说见过见过的几个人不过是在自称!
肯定是幻想、妄想、白日梦!
又或者是,这也是为了陷害我丈夫,大家合演的什么戏吗?!
是什么戏啊!!
要说演戏也是你们在演吧!!
好了大姐。
……虽然说得很强横,但正如夏妃姐所说。
雾江看见过她,我并没见过。
大姐也是。
但是楼座见过。
……可是,这就是成了“有”。
只要有能证明“有”的人存在,就直接以“有”下结论。
这即是恶魔的证明,反转形式。
………而且,我也想见见她。
然后,再去直接质问她到底来我们家有什么贵干。
关于此我也是同感。
想务必问问她来六轩岛有何贵干。
别说装傻的话了!
目的就一个。
谋取爸的遗产哟!
得去找个精通继承问题的律师好好订制作战方针哟。
主张是享有和妈同级别权利的情人时,我们应得的那份会被整整夺去一半!
………大、大家请稍微等一下!
源次马上就会来了。
他什么都知道的。
一定会解答我们的疑问!
在这之前就别提这些话了!!
来、孩子们?!
不好意思,大人们必须谈会有点纠缠不清的事情!
都回宾馆吧!!
楼座稍微有点冲动地对孩子们大喊道。
虽然孩子们,不清楚为什么在此刻突然说到自己头上,但绘羽他们稍过了一会,全想到了。
当着自己孩子的面,都把粗俗不堪的遗产继承的事谈得那么热烈了。
…谁都不会想让自己的孩子,继续待在这里。
所以,所有人都马上同意了楼座的提议。
是、是呐,楼座妹妹说得对呐!
让治!
把堂弟堂妹们带回宾馆去!
堂兄妹们一起,亲亲热热地在那玩耍吧!
让治,听爸爸的话照做。
带着堂弟堂妹们,立刻出去!
稍、…稍微等一下妈妈…!
我们的饭还没有吃完呢…!
呜ー!
甜点也还没有来ー!!
呜ーー!!
甜点会让乡田,送到宾馆去的!
所以快点出去!!
朱志香。
接下来都是大人商量事情。
出去吧。
………知、…知道了。
………我还只吃了一半呢…。
…照这么看,总不会有我这么一个例外吧。
谢谢你能理解,战人君。
…不过你很幸运哟。
嗨ー。
为什么这么说。
我要是能出去的话也想出去哟。
…嘿嘿嘿嘿!
没错。
大人就和大人们一起,尽情享受围绕着遗产的全家团聚之乐吧。
…………我也离席吧。
看来今晚,是没我什么事了呢。
南条轻快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坐在最边上的位子一直没对刚才的对谈插嘴,静眼旁观着。
……这一定是像个沉着冷静的老绅士的,有长者之风的对应。
南条的起立,成为了对该出去的人们的督促。
孩子们“喀哒喀哒”地站起来后,走廊上传来了零乱的脚步声,佣人们回来了。
用了那么长时间非常抱歉…。
源次已经叫来了…。
……由于我在巡视检查大屋中房门有没锁好,所以来迟了。
非常抱歉。
来! 孩子们快去宾馆!
乡田,虽说不太好意思,但能请你把孩子们的甜点,送到宾馆去吗。
哈…。
…可以吗…?
乡田,好像对这难得一次的晚餐以这种形式被打断感到很是遗憾。
…向夏妃,送去了请示真的可以吗的眼神。
照楼座妹妹说的做。
还有,不用再给我们送甜点来了。
在有吩咐之前,不要靠近饭厅。
再把这话转告给其他佣人。
听懂了吧?
好、…好的。
遵命…。
来来、大家。
上路吧。
真里亚小妹妹,也不可以再去为难妈妈了。
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也要谈贝阿朵的事ー!!
不要不要不要呜ー呜ー呜ー!!!
小真里亚。
可不可以在宾馆,为我们讲讲贝阿朵莉切的事呀?
…我们好想听听魔女的事呢。
好吗?
呜ー?
呜ー!
……让治哥真是有一手。
我都感动嘞。
真不是有孩子的人吗。
也太驾轻就熟了、嘿嘿嘿!
真里亚,完全被让治的话哄开心了,高兴到带头说着快去宾馆吧。
虽然乡田不乐意连自己都要被赶出去,但是他没法违抗夏妃,和战人们一同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呢。诸位。
哎,有事哟。
好多好多问题。
而且大家都有。
多到都想靠抽签来决定由谁开始提问哟。
不过,我觉得无论谁抽到一号签,会提的第一个问题都是同样的。
没错。
………源次。
请老实回答。
…现在,在贵宾室里的,那个叫贝阿朵莉切的究竟是什么人。
…秀吉的“加上说明能使味道倍增”的一贯观点,看来是正确的。
被赶到宾馆的孩子们和南条,聚集在堂兄妹房间,正在吃着熊泽送来的甜点蛋糕。
尽管蛋糕是抹着厚厚奶油,表层被点缀上了新鲜水果洋溢着高级感的上等精品,也甚是美味,但不知为何总感觉少了点味道…。
哈~、没有乡田的介绍,少了好多味道呢。
就算想听介绍,但要是去问熊泽婆婆的话,这蛋糕的原料就会成了鲭啊。
呜ー?!
真的?!
鲭可以做成蛋糕?!
呵~呵~呵~呵。
嗯~嗯~,这蛋糕也是,用鲭榨出来的汁与小麦粉、鸡蛋混合搅拌在一起,再烘烤膨胀而做成的哟。
呵~呵~呵~呵。
这要是真的那就厉害了。
爸餐厅的新菜单里,或许就会有鲭蛋糕登场哟。
哇~哈~哈~哈!
鲭是有营养极为丰富的健康食品的印象啊。
在女性呀老年人之间挺有人气的!
不过我是不会去吃!
女孩子才不会去吃这种怪东西嘞。
老年人也不必费心了呐。
呵~呵~呵~呵!
很好吃的哦?
熊泽以十八般鲭笑话,漂亮地搞热了此处的气氛。
…可是一刻不停的雨声,却使他们不由自主地在意起了那位谜一样的客人。
结果,这之中唯一见过贝阿朵莉切的真里亚又被大家围了起来不断提问。
………没想到,…那些话会是真的呢。
听大哥这口气,真里亚说的碰见了魔女,在大家还没相信前也有听说过吧。
…啊~。
我们还以为是爱幻想的小孩,常说的梦话嘞。
有的ー!!
贝阿朵莉切是“有”的ー!
每年,来参加亲族会议时,都有和真里亚碰面、一起玩!
是呢。
据说贝阿朵莉切夫人呀,虽然平时不会把样子给人看到,
但是在心灵纯洁诚实的人面前,夫人有时是会突然冒出来闹着玩哦。
呵~呵~呵。
贝阿朵莉切,是指存在于传说中的,六轩岛魔女的名字。
金藏一直妄想着的魔女形象,因家人与佣人们为了讨他开心,而被予以肯定地大肆宣扬,最终成为了六轩岛的传说,又或者说是怪谈…。
对知道此事原委的家里人来说,黄金魔女传说只是个没什么可信性的东西。
…只是,碍着金藏,他们无法将之说出口。
所以,对不知原委的人、…比如年幼的真里亚来说,这就断然不是没可信性的东西,…是真正的魔女传说。
所以,真里亚相信魔女传说。
信以为真。
…以一个相信魔女爱做梦的少女来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谁都不去把破坏她梦想的话说出口。
…倒不如说,为了让她的梦想更美妙而统一了口径。
…所以,就算真里亚把自称是从贝阿朵莉切那拿来的糖,显给我们看,
…多半,我们也只会以为这是谁在逗小真里亚,偷偷地把糖放到她的手提包里了吧。
…………我,以前也有这么假扮过两、三次,
悄悄地放下糖。
…恐怕,熊泽女士也、不、佣人的大家,右代宫家的大家也都做过一、两次吧。
……为了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能高兴,统一口风偷偷放下糖吗。
……照这么看,让治大哥,十有八九是做过吧?
…………哈哈。
将此说出口,多半是挺不懂道理的吧。
让治一边小心注意着决不让真里亚听懂,一边含糊地承认了。
总而言之,……这就类似于圣诞老人吧。
为了保护孩子们的梦想,双亲串通一气说假话,在睡熟了的孩子枕边放下礼物。
……孩子的梦想嘛,是会想去保护嘞。
…当然我是早就知道了,根本没有圣诞老人。
……但是,如果这是场可以不用醒来的梦,我想相信一辈子嘞。
…正因为知道了社会上到处是艰辛,
…所以大人们会自然地想去至少保护住孩子们美丽的梦想。
呜ー!!
贝阿朵莉切是有的!
“有”~的ー!!!
哎、当然有哦。
贝阿朵莉切夫人是有的哦?
在前些日子呀,老太婆正准备把鲭晒干做成红茶的佐料时,夫人就突然冒出来了哦!
……总之就是,像这样吧。
…原本的话。
也就是说。
……除了真里亚,原本是谁都不信魔女啊。
稍微缺了一些字呢。
……不是不信。
…而是在让她去相信。
孩子们的纯真,无法辜负。
但是,现实里并不存在圣诞老人。
要是不想让孩子在知道真相时大失所望的话,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去做这个梦。
…会这么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还远没有完全成长为大人呢。
战人,对六轩岛魔女的真相,总算是取得了一定的认识。
………不过,现在这情况,远远超越了这份认识,而且还将此前提完全翻了个…。
……原本被大家这么理解的,魔女贝阿朵莉切夫人,真的出现了。
是这么一回事吗。
而且,从伯父他们乱作一团来看,她怎么也不像是被请来的客人。
……这下可有趣了啊。
叫做贝阿朵莉切的女性实无其人的前提,其实并不存在。
……这本身就是留弗夫叔父说过的,恶魔的证明哟。
……我们谁都不知道,有自称为贝阿朵莉切的女性存在。
…但是,虽说如此,靠这也并不能否定实际存在着贝阿朵莉切的可能性呢。
……南条大夫已和爷爷相交很久了吧?
…………………。
…有段时期,在亲族会议上藏臼先生他们经常问我,
……金藏先生,在很久以前是不是有个叫做贝阿朵莉切的情人,是不是还有个私生子。
原来如此。
老爸他们满脑袋装的都是遗产分配的事。
要是在此出现情人的女儿,会变得多麻烦是明若观火啊。
藏臼先生他们,一开始时是去问的源次吧。
可是,源次是宣誓效忠金藏先生的亲信,…大概,还是比我更受金藏先生信任的好友。
……源次多半是,什么都没说吧。
……因此才来问与金藏先生交情仅次于他的我吧…。
那。
……南条大夫从结论上讲。
……爷爷,是有一个叫做贝阿朵莉切的情人吗。
……………有的。
…不过,我没有与她见过。
…但是,我从金藏先生那听说过他与这位女性的交往。
………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死了。
……那他们之间有没有孩子呢?
这就不知道了。
……只不过金藏先生,常常说他是为了让贝阿朵莉切复活而进行着研究。
…一般来说,失去的心爱之人留下了遗孤的话,那就会把这份爱注入到孩子身上去的。
……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地认为金藏先生和贝阿朵莉切之间是没有孩子吧…。
…………嗯?
…照这么说,这也成了恶魔的证明啊。
……是哦。
……无法证明爷爷和情人之间“没有”孩子哦。
……现在都已经这么出现了,那就成了“有”嘞。
稍微有点强横的理论呢。
……收到右代宫家因遗产问题产生了纠纷的风声,
某人调查清楚了爷爷在很久以前情人的事,
假装成与此有关的人士,想在遗产问题里插一脚,这么想比较现实哟。
……现实是现实。
…可是,她真的是私生子,
而且还是,被爷爷弃之不顾孤独地长大,回来是为了复仇的假设,也是无法否定的吧…?
复仇?!
什么呀这玩意!
啊~、抱歉抱歉…。
男人啊,不知不觉地就会把事按有趣的方向添油加醋。
那类电视剧看过头了啊。
嘿嘿嘿嘿!
本来的话,这只是个小小的玩笑。
……可是,神秘的不速之客自称贝阿朵莉切,在亲戚们将要讨论充满血腥味的遗产分配议题的亲族会议这个日子,不请自来。
………战人的玩笑,根本没可能招来笑声。
所以,南条为了缓和气氛快活地大笑起来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倒颇是有趣呐。
剧情这么写的小说,倒定是要拜读一下呢。
不过,我觉得在现实里这种事根本做不到。
……毕竟、现在,这个岛上有、一二三…、有十八个人啊?
她要敢有什么不轨,马上会被逮住。
而且,托了台风的福要想从这个岛上逃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无论她想搞出什么了不得的事端,都是无从下手的。
……同感。
在断绝了后路的死胡同里,而且又是处在引起了大家足够戒心被防着的状况下,
这种恐怖的复仇剧,怎么想都是做不到的。
说的是呐。
…假如是,不现身在暗中报仇的话那还有真实感。
堂堂正正地现身报仇,只有在古装剧中才可以想象呐。
这可不知道嘞?
所谓复仇是靠感情驱使的行为,没道理的哦。
正因如此,如果想要同归与尽的话,警察也好、人数也好、没有退路也好什么都不会怕也说不定嘞。
没事的朱志香。
我们想象到的那些乱子都不会发生的哟。
嘿嘿嘿!
只要围绕着遗产伯父他们的明争暗斗,不会变成乱子就行ー。
……是呢。
…爸爸和留弗夫叔父体格都不错,绘羽叔母还学过格斗技呢。
……不会出事的。
嗯…。
朱志香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自己的父亲在遗产问题上,和其他所有兄妹们对立着的情况,是已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的。
他们虽在孩子们面前装出副关系不错的样子,一旦捅破这层纱纸,就会像刚才晚餐上似的,七嘴八舌地引起大骚动。
察觉到此的朱志香,会去害怕父母会不会被卷进什么恩怨,…成为恐怖事件的牺牲品也是正常的…。
也是。
让治大哥说得对啊。
…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即使是冒了魔女夫人的名字,
一个用不了魔法的(人类女性/丒丒丒丒)又能做什么呢。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突然蹿进耳里的阴森森的笑声,让所有人的心猛地一跳。
……在知道这奇怪笑声,是真里亚发出时,再度吃了一惊。
………是这样啊。
…这就是战人的理解啊。
什、………什么啊。
别用恶心的声音笑。
战人,姑且是先承认了贝阿朵莉切的存在。
承认她是身为第十九人的客人。…………不过,就到这为止了哦?
…第十九人贝阿朵莉切是魔女这件事,是没有承认哦…?
还以为你,突然要说什么呢。
……这不当然吗。
她只可能是冒充魔女的人类女性。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啊咧~…?
不对头呢、战人。
……这是、恶魔的证明哟?
……才不会有魔女?
只凭战人没有遇见过魔女,
是无法来否定魔女的存在吧…?
……………。
………对。
…确实如此。
要证明没有魔女是做不到的。
……不过,虽然无法证明,但是可以主张。
没有魔女,就是我的主张。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无法证明没有魔女,却可做出主张呢…?
因为没这种玩意啊。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就QED(证明完毕)了?
什么根据、证据都没有就结束证明了?
这是因无知对自己的无学选择性失明的典型例子呢。
暴力性的停止思考。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
那么解答方法就只有一个了,真里亚。
……只能请魔女方来做出反证。
这又是恶魔的证明。
……把她带来马上就完事。
…让那位自称是贝阿朵莉切的女士,
用魔杖披露一下耀眼星光四散飘落的华丽魔法,
……好了两位。
请冷静一下呐…。
发现两人间的气氛稍微有点变糟了的熊泽,插进来劝解了。
…战人似乎也马上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很孩子气。
不过,真里亚的表情并没有舒缓。
……一边笑得让人很不舒服,一边还在瞪着战人…。
真里亚也不要这样了。
…别不高兴了嘞、好吗?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
……这是战人所愿的话,贝阿朵莉切一定会给你看哟。
然后呢,战人也会相信,
贝阿朵莉切哦。
…………哦~。
……这要能让我见识到,我就信好了。
这是魔女和战人的,名为辩论的国际象棋。
………如果被将死了,战人就相信魔女。
呵~,好是风雅的比喻。
……魔女展现魔法。
来将我国王的军。
而我以人类也可以用某种手段来再现地挑出刺来,即可让国王逃走。
…如若挑不出刺来即是被将死,确实是个好比喻。
战人。
……所谓国际象棋,对方和自己的棋子走法都是一样的。
所以可以猜到对方怎么下。
…………但是呢?
对方的棋子,可以走出比战人的棋子更神奇的步法这一点,战人现在没有去想过。
一口咬定,因为没可能有魔女,所以贝阿朵莉切可用的棋子的走法,肯定会和自己的一样。
………………………。
……不过呢?
………不好意思呢,和战人下国际象棋的对手不是人类。
是魔女。
……可以下出人类无法下出的走法。
………战人现在,对此的认识是错误的。
…雾江伯母的国际象棋盘思考,战人挺喜欢的吧?
………啊~。
站在对方立场的思考术,我很是喜欢。
所以才不行的。
对手明明是魔女,战人却不承认。
………所以,无法理解魔女能下出来的步法,国际象棋盘思考也不管用。
你对对手的认识是错误的。
国际象棋盘思考最基本的前提都崩溃了。
……………………呵~。
…来这么一手啊。
(汝赢不了和魔女的/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我们佣人被严命过不准靠近饭厅…。
………原来是这样啊。
那么,那位叫做贝阿朵莉切的人物,纱音以前有见过吗?
………………………。
……不知道。
这是句稍微有点奇怪的回答。
感觉与记忆模糊,不清楚有没见过的意思,有点不同。
……对我们佣人来说,贝阿朵莉切夫人是这幢大屋的另一位主人。
……虽然有些人说我们是受了老爷影响,才在这么宣扬的…。
……但其实在我刚到此工作时,贝阿朵莉切夫人的事就已经在暗地里传了。
以前也听你说过哟。
…是说不敬她就会遭诅咒,实际上还真有佣人出过事故的事吧。
哎…。
……只不过,实际上信不信每个人都有差异。
…我是那个,…由于把不忘对这类事物抱有敬意当做信条的,所以没有去怀疑过夫人的存在。
……淡淡地有点相信,
…像黄金的魔女,……那种未知的存在,一定是有的。
…然后,那位未知的存在魔女,真的现身堂堂正正地从大门走进来了…,是这么一回事吗。
………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
…纱音把晚饭送去时,有和她说过什么吗?
…………………………………。
……没、什么都没说。
是吗。
…不过,这还要吃饭的魔女,总觉得没什么真实性呢。
果然,只是知道这个岛的魔女传说的某人,假借了贝阿朵莉切的名字而已吧。
………我觉得纱音,多半是把贝阿朵莉切,当成了这幢大屋的守护神一直尊敬着吧。
所以,是不是由于出现了自称是她的人物,才变得稍微有点心神不安的呢。
………。
………是呢。
我也觉得一定是如此吧。
让治,为纱音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而有点困惑。
……难道是,不只是源次,纱音等年轻佣人也被死死追问过,知不知道贝阿朵莉切这个人的底细吗…。
这么一想,就不由得想给她打打气了。
跟真里亚和朱志香一样,纱音也一定是,因这突然来访的自称是黄金魔女的人物,而藏不住心中的不安了吧。
一定是这样的,让治如此想着。
…然而,让治是根本没法知道纱音内心的。
纱音既懊悔,又悲伤。
……黄金乡的大门,即将开启。
……魔女确实是如此告知的。
这意味着的是,一切的终焉。
………即便从让治那拿到婚约戒指,…………也已经,无法与他结为夫妇了。
不,………说到底。
…身为家具的自己,……有成婚的资格吗。
即使魔女没有来宣告终焉,……这不也是总有一天要分开的命运吗。
这不正是只看着和让治一起度过的快乐时日,…故意不去直视的、悲惨现实吗。
…………怎么了。
…从方才开始就很没精神呢。
让治。
……婚约,…是指什么呢。
哎?!
啊、……这个嘛!
约定结婚,的意思哟。
…不过我认为基于这个意思,它和结婚是相同的。
……说真的,我很想现在就把你娶过门带回家。
……只是,我现在还在学习之中,还远远没有筑起自己城堡的力量。
所以,我想在成为了男子汉的时候,挺起胸膛将你带回家。
这不会是在遥远的未来。
只希望你能等短短的三年而已。
……不过虽说如此,我也不想在三年里隐藏自己的心意。
所以,……我决定了把婚约戒指赠给你。
……这是身为男人很丢脸的理由也说不定。
以因为无法兼顾妻子和事业所以想请你等我的理由来定的婚约,或许也很丢人。
……但是我绝对要把你、
………谢谢。
…我已经明白对让治来说,婚约戒指,并不仅仅是送给恋人的一个礼物而已。
这、这是当然哟。
婚约戒指并不仅仅是个饰品。
是把高贵的约定以戒指之形状留下来的,恋人们的誓言。
………嘻嘻。
…照这么说,那马上结婚的话,就不需要这东西了呢?
那、那时就不是婚约戒指了。
而是作为结婚戒指交给你哟。
……不管怎么样,把戒指赠给你是不会变的。
就像是,这个女人是我的,谁都不许出手的,已售标签似的东西呢。
嗯、……、呀这个、……不是这个意思……。
……………咳哄。
让治清楚自己没男子气概的秉性。
在喜欢上纱音,起誓要成为了不起的男人时,宣言了誓要与没男子气概的自己决别。
……所以,就算说是故意,还是选了稍微有点强硬的回答。
…他相信,这将成为使纱音安下心的言语。
………不,…或许正是如此。
………纱代。
我要娶你为妻。
…不会把你给任何人。
只属于我一个人。
…所以谁都不许出手。
……就是为此的戒指。
…毫无疑问。
非常感谢,让治。
…………我真的,好高兴。
那么让治。
……这婚约戒指,……就算是被强加上了无法完成约定的命运,……还会送给我吗…?
…纱音虽然想这么问,…但还没说出口就已把话吞了下去。
这是因为,让治已把这问题的回答说出了口。
……让治说了。
说了对让治来说,婚约戒指几乎就和结婚戒指一样。
所以,接受让治的戒指,是带有比约定结婚还要崇高的神圣意义。
所以。
……我就不再将此叫做婚约戒指了。
从现在开始,这就不是婚约。
是结婚戒指了。
可、…可以这样吗…?
没有神的祝福,我们真的可以去独断地宣言,结为夫妇吗……?
嗯。
神也好,爸爸妈妈也好全等事后再告诉就行了。
我们就单方面地宣言,两人已结合在一起。
………谁都不能将此颠覆。
………让治……。
我、不是以一时冲动地在说。
不是只看着现在的你在说。
………把明天的你,后天的你。
…甚至是未来,老了后的你都看在眼里才在说。
……这是让治老是在说的。
…想被健康活泼地子孙们围绕着,安安稳稳地渡晚年呢。
嗯。
在那时,我的身边会有老了后的你。
然后我预告,不、我预言。
…嗯。
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一定、
…会到来吗。
……………………。
嗯。
一定。
绝对。
……把这以语言之外的形式来证明的,就是这个戒指。
……………请给我、
……看看。
哎?
啊、
啊、
啊、
………是、是、是这个…!
让治以为纱音是想看看戒指,慌慌张张地把戒指盒拿了出来。
…尽管已练习了那么多次,还是做不到潇洒地亮出。
然而,纱音并没有看这个。
……浮现起了淡淡笑容,以擒着一丝丝泪水,率直清爽的眼神。
………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让治的瞳孔,…不,是凝视着从瞳孔另一边看到的东西…。
……请给我、
…………看看、
…………这个未来。
啊、……………,啊~。
……会让你看到的。
一定。
……我保证。
………不止是到晚年为止。
…死后。
…我们即使成了灵魂,也永远永远在一起。
纱音擦掉了泪水,伸手接过了戒指盒。
里面装着,配得起祝福两人的钻石戒指。
让治把在大脑中反复练习过了许多次的台词说出了口。
我、……我希望你作为答复,把这戒指戴在想戴的手指上。
那个,也就是说到明天早上……,
……嘻。
纱音微微一笑,取出了戒指,……以毫不犹豫的动作,把它戴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看着这,……毫不迟疑理所当然似的动作,让治在片刻间,人都呆住了…。
这就是,我的回答。
…让治。
纱音……,
不、
………纱代……………。
……即使变成了灵魂也、
………永远、
…………永远……、
在一起。
………让治。
没有神的祝福,没有牧师的见证。
但是,结合在一起的两人,宣言了。
…两人的灵魂今日在此结合………。
…………………姐姐,…………这个笨蛋。
……是这样吗。
明明是家具……。
……明明是…家具……!
我、已经不是,
家具了。
……说谎!!
为什么要去骗自己!
姐姐明明知道,我们绝对没法成为人类的!
明明知道,不到黄金乡就成不了人类!!
……尽管如此,你为什么又自己去撕毁能去黄金乡的约定…!!
是吗。
接受了戒指,……和贝阿朵莉切夫人的约定,就这么取消了呢。
……嘻、对不起。
…………接下来,我、姐姐、让治少爷、老爷、大家,全都全都成了同样条件了。
有十三人会成为活祭。
只有五人会被招待进黄金乡。
……竟然自己去把这,一席、
……踢翻……。
好奇怪呢。
……有遗憾的好像不是我,是嘉音君呢。
有遗憾的不正是姐姐吗!
定下婚约了吧?!
明明知道这是无法实现的命运!!
嗯~。
…我们约定了,永远永远,永远在一起。
……所以说呢?
在这一瞬间里,……我们的永远,已经完成了。
就算,我们会成为活祭,这也已经完成了。
所以呢,没关系。
………有遗憾的反而是嘉音君。
…我们都是家具吧?
无论结果会怎么样,我们都会被解放。
…那么,能不能去黄金乡,不就是无所谓的吗。
……可是嘉音君却顽固地一定要去黄金乡。
………是无论如何都想成为人类吧?
…为什么?
因为我想成为人类!!
不想再做家具了!!
为什么?
我也,想谈恋爱…!!!
从嘉音的双目里落下了泪水。
…吼叫着。
……我喜欢,小姐…!!
然后看到了那一天的小姐后,我更加地喜欢上了…!
然后知道了小姐喜欢我之后,高兴地不得了…!!
但是我是家具,……我无法接受小姐的心意!!
…这是个误解。
………我们或许是家具。
或许不如人类。
…但是,并不是没有去恋爱的资格。
我本以为不能在一起的话,还不如没有!!
独断地认定了,迟早会来的自己消失的那天一定会伤害到小姐,………但是错了!!
我只是在害怕!!
我只是因……不能成为永远的恋爱,还是不谈的好,在害怕谈恋爱而已!!
……蝉的一生,是在不到数周的短暂时光里相恋,然后逝去。
………因为是数周的恋爱,所以就不谈了,这种蝉是不是根本没有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
虽然嘉音好像还在说着他的遗憾,但话中已搀杂进了哭声…。
……我恨那个魔女…!!
为什么,…给我种下这种感情…!
要是那家伙、那家伙不搞那莫名其妙的恶作剧的话,我就不会去在意小姐的…!!!
…………贝阿朵莉切夫人真过分。
…为了让嘉音君,像这样流下悔恨的眼泪,玩弄了命运。
………不过,魔女的盘算多半是、落空了。
…因为、
懂得爱情并不是对生留下遗憾。
而是我们人生旅程中的,应当去寻觅到的目的地…。
这么一来,嘉音。
好不容易定下的约定就此化为泡影了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来来来。
这下所有棋子的条件都相当了。
棋子有十八个! 成为活祭被献上的有十三人!
活下来的五人会是谁呢?
…………又或者是。
会有谁将此仪式破坏掉给妾身看看呢?
会是谁!! 怎么做?!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不是国际象棋残局。
是对等的游戏。
并不只是有妾身单方面的猛攻。
汝可以通过拼命逃过妾身的猛攻,拖延成平局使比赛无效。
不过,充其量汝能做到的只是没完没了反反复复地逃下去罢了。
而且恐怕,这对汝来说并没有那么难。
然而,这会永远继续下去的无效比赛,将会销损汝的心神,终会将汝的心神杀死。
此时汝即会,接受败北向妾身屈服吧!!
妾身说这是对等的游戏的理由。
……那就是,妾身也有一个败北的条件。
没有比不会输的游戏更无聊的东西了呢?
打败妾身的方法。
就是,献在妾身肖像画下的那段碑文哟。
那既是打开黄金乡大门的方法同时也是破坏仪式的关键。
妾身遵照着碑文达成仪式。
汝靠解开碑文之谜,破坏仪式消灭妾身…!
去解开藏在碑文中的谜,找出妾身给予金藏的莫大黄金的所在之处看看呀!!
本次的游戏会呈现出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期待着汝的顽强奋斗哦?
来使妾身玩个痛快吧,右代宫战人~~~~~~~~~~!!
……………………………。
……………没有异议。
…我和夏妃承认了。
………咕……。
…无法相信,…也不想去相信…。
……但,……这就是现实…。
…夏妃。
说话稍微挑下词。
………她是当家最尊贵的宾客。
…………俺、俺们也承认。
…半个不字都蹦不出来呐。
哎。
…承认了。
………连一点意见都没有。
怎想到真的会……。
………诚心诚意地,涌起了尊敬你的念头。
我也一样…。
…………真厉害。
纯粹地尊敬你。
……所以没法不承认。
我也承认了…。
………虽然还无法相信。
…但是,………已无计可施了。
你赢了…!
呵~呵~呵~呵~呵…!
恶魔的证明,是汝喜欢的用于不能证明时的方便借口,……反倒是害了汝呢?
……别损我了,魔女夫人。
………我已经承认你了。
投降了。
……………………………。
………雾江。
还有什么异议吗…?
妾身只好所有人意见一致。
有你一个人不承认妾身的存在的话…,
魔女一目中无人地笑起来,兄妹们就都急了。
…他们在为魔女被惹不高兴,吓得惴惴不安。
雾江微微闭上了眼睛,…保持了一会沉默后,张开了口。
…对不起。
……我投降。
只有雾江,直到最后都以严峻的眼神面对着魔女。
……但是,这只不过是她在将此当成真实接受时,出现的十分短暂的拒绝。
就在眼前的现实与存在,是无法否定的。
………我也,承认了。
……你是贝阿朵莉切。
是右代宫家的顾问炼金术师。
…而且,还会使用伟大的魔法。
………………无法不承认你是魔女…!
……一刻不停灌满耳朵的是什么声音呢。
是雨声、是瀑布的声音、还是无线电的爆音呢。
那么我,希望它是鲜血澎湃的声音。
……希望它是将血还在这副躯体里循环,将我还活着的事实告诉我的声音…。
…………………嗯…。
……到、早上了吗…。
从窗帘缝隙间射入的阳光虽弱,但至少是让人知道了已到清晨。
金藏、保持着刚醒来时的姿势,…保持着躺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的姿势…,让血慢慢地循环到全身…。
…看了下时钟,正好是早上六点。
……无论有多累,无论睡得有多深,都会恰好在仿佛是被沙漏计算好的此时醒来。
虽然并不觉得这种事可以拿来自满,但在身体还能做到这种程度时,是能把自己还很是硬朗说给自己听的。
………迎来了早晨,那就代表着…。
……………哼嗯。
……看来,我似乎是逃过了最初的活祭。
……是轮盘赌的结果使我获幸了吗,…还是拜我努力的所赐呢,
这无法区别之处何等地令人烦心,…算了此话不当讲。
金藏,被想看看书房门外侧的诱惑惹得有点心动。
这是因为他在想,搞不好在门上会发现要把自己选为最初六名活祭之一的什么,留下的怎么尝试破门都进不来的痕迹。
…哼。
………人类真是种肤浅的生物。
……一边自称尽人事待天命,一边到了获得幸运之时,就自鸣得意地希望这不光是幸运,更是凭了自己的本事才有的。
所以,想去确认门上有没一踏糊涂的痕迹。…这就是人类。
所以,金藏没去确认。
压住了是人类才有的欲望。
由此金藏,沉浸进了自己达到超越人类境界的充足感…。
自觉自戒人之欲。
抗拒着人的欲望。
……这即顽固又乖僻的品性,一定赐给了他少有的博才,让他仅凭一代就完成了复兴右代宫家的伟业…。
哼哼、贝阿朵莉切。
你吃掉的是哪六个棋子呢。
……还有,下一手会怎么杀来呢。
…就让我好好欣赏一下吧。
………我的防御是完美的。
不会去像上次那样出丑了。
……哼、……哼~哼~哼~哼。
佣人们的清晨来得很早。
拉开窗帘,准备早餐,为了让客人们迎来全新的一天,必须去做各种各样的准备工作。
干得最起劲的人是乡田。
他被吩咐过,在亲族会议这段时间里,要专心去做厨师的工作,特别免除了他,佣人原本必须要做的好几件工作。
…要面子的乡田,似乎在这点上感到了非同寻常的优越感。
把大屋内的准备工作交给了源次他们,自己在厨房卖力地准备早餐。
源次、纱音和嘉音三人分头,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工作。
纱音、来到饭厅,敲了敲门。
…去年,亲族会议一直开到了凌晨。
那么今年的亲族会议,就算延长到了早上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纱音是想着里面可能还在开会,而敲的门。
不过由于没反应,她边问候着早安边推开了门。
…早上好。
……………请问有人吗。
屋内的空气冷冷的,看来会议早就开完了。
他们大概是喝过茶了吧,桌子上用过的茶具摆在了一起,挺方便收拾的。
收拾喝完的茶是佣人的工作。
所以,他们要是太客气都收拾好了,佣人就没立场了。
所以,仅仅如此就已是让纱音很高兴的客气之举了。
想去收拾而走近桌子时,纱音发现一张像便条似的纸和茶具一起被留在桌上。
由于是和茶具摆在一起,纱音自然而然地想到这是张留给来收拾的佣人的便条吧,将此拿了起来。
这上面,没有写命令,也没有写对备茶的感谢,只写了一句话。
纱音愣了一下,将此念了出来…。
…………礼拜堂。
……………?
不知是什么的小声不断地钻进我的耳朵。
原本的话这只是微不足道用不着去管的声音。
快点停止响声,再让我打个盹儿,我迷迷糊糊地想着。
…可是不管等多久它都不停。
一直一直反反复复地响着。
啊~,好吵。
是谁啊? 一直在那敲着门。
刚想到此的时候,眼睛就睁开了。
……到底是谁在敲门呢。
注意一听,这声音里并不是只有敲门声。
………楼座夫人,…楼座夫人。
……早上好。
等、……等等。
马上,就来。
那是源次的声音。
看了下时钟,连七点都没到。
……来叫客人起床的话,这时间显然是太早了。…是发生了什么能让源次这么早来喊人的,不好的事吗。
这份不吉的预感,将我的倦意纷纷赶走了。
对楼座来说,源次是她从小就很熟悉的佣人,所以她稍微有点不设防地还穿着睡衣,就轻轻把门开了一条缝。
早上好。
一大早的,非常抱歉。
……出什么事了吗?
是的…。
………其实是礼拜堂…………、…………。
源次把嘴靠近楼座耳边,小声告诉了她些什么。
楼座看似,只听一遍无法搞清源次说的话,源次复述了好几遍后她总算明白了,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事。
楼座关上门,马上换好衣服和源次一起,向大屋走去…。
关于礼拜堂,有必要先说明一下。
礼拜堂不是在大屋里面,而是在从大屋背面稍微步行一会就到了的树丛之中。
由于它和六轩岛大屋是同时建成的,所以尽管外壁补修过好几次,仅看外观挺像是新造的,但其实也是幢非常老旧的建筑物。
楼座和源次一同在雨中飞奔着。
雨和昨晚一样仍是下得很起劲。
不久,礼拜堂从稀疏树丛的另一面映入了眼帘…。
仅仅看外观,就能使人感到能让年轻恋人们想在此举行婚礼的,美丽圣洁之气。
不过,这礼拜堂对金藏来说似乎是个非常神圣的地方,严厉警告过楼座几兄妹好几次不准擅自靠近。
所以,到了这个年纪,不管是加上什么理由,来靠近这个礼拜堂都还会感到某种罪恶感,和必定会惹父亲愤怒到痛打自己脸颊的恐怖感…。
在礼拜堂门口,看到了佣人们的身影。是乡田、纱音、还有嘉音。
……做早班的佣人全都在此集合了。
楼座就在刚才听源次口头讲过了,是怎么个事态。
可是,…在亲眼看到之前,是怎么都搞不清出了什么事…。
恐怕,在此集合的佣人们也都是如此。
……(在自己亲眼看到之前/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这是因为礼拜堂的大门上有个,……以令人心里发毛的,……像血一样的粘性涂料画的,…阴森森的像是魔法阵的图形。
这、
………这是、
……什么呀…………。
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佣人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第一个开口的是乡田。
…非、…非常抱歉。
平常是不会来这儿的,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那,第一个看到这个的是谁?!
是、…是、是我。
……我去饭厅收拾茶具的时候,……找到张写着礼拜堂的便条…。
纱音以颤抖着的手亮出了便条。
……谁的字?
不是哥或姐的字呢。
…后来,你就来了此处,看到了这个。
是的……。
…楼座夫人,………请看这个。
怎么?
……………Happy-Halloween、for、
……哎?!
嘉音,指着写在阴森森的魔法阵下面的一行英文。
在被嘉音指出前,还以为那是魔法阵的一部分而没有注意到。
在此记载着的英语是,
“Happy_HALLOWEEN_for_MARIA.”。
――把快乐的万圣节。送给真里亚。
把阴森森的魔法阵。送给真里亚。
万圣节快乐。
昨天,唯一对真里亚说过万圣节快乐的人物……。
与此对上了号。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真、真里亚呢?!
她、应该是和堂哥堂姐们一起睡的?
有没去看过?!
……非常抱歉。
真里亚小姐的名字被写在上面,是现在刚刚发现的。
…所以还没有去看过。
立刻、
在搞什么呢!!
我自己去看真里亚!
还有,把此事也去通知藏臼哥他们。
去听哥他们指示接下来该怎么对应!
…楼座把话说到这份上,总算是感到了哪不对劲。
自己在亲族会议里的序列,是排在四兄妹的末席。
……发生了此等异常事态,为什么只把自己叫了出来,而没去叫其他兄妹们来呢。
…就算上面有个真里亚的名字,也理应……。
难道、……哎?
……哎?!
……那、那个。
我们有想去先联络主人的,
…可是找不到…。
太太也不在房间里。
…从床单的样子来看,太太昨晚可能没有上过床。
楼座感到自己的后背麻麻的,一股不祥的感触顺着脊梁向上爬…。
………有、…有没去礼拜堂里面看过?
没、还没进去过。
我们有想进去看的,只是…。
……其实,礼拜堂用的钥匙是特别的,总钥匙并不对应。
只有一把钥匙能打开此门,……不过,这把钥匙已从钥匙柜中遗失了。
画着阴森魔法阵的大门,如果可以的话才不想去接近。
楼座先定了下心再走到门边,抓住门把手试着推拉了一下。
…只感到了门被牢牢锁着的手感。
…虽然我们去找过有没可以进去的窗户之类的入口。
不过,我觉得要进去看看的话,就必须得把窗户打破才行…。
请问可以吗。
…这种许可,我怎可能下得出来。
这是爸珍爱的礼拜堂啊,不可以这么做的。
…………………。
正在此时,楼座的脑海里浮现起了昨天发生的一件事…。
……对了,……与那位魔女在玫瑰庭园相遇时,…她是不是,有给过真里亚一个信封呢。
没错,毫无疑问,确实是给过。
她在对想要打开信封的真里亚说了不要打开后,还说了
“(将此开封之时马上就会到来/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对、的确这么说过…。
楼座确信了。
……不会错的。
……真里亚拿到的,那个信封是…………。
楼座跑回了宾馆,压低脚步声来到了堂兄妹房间门前,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向里面张望着…。
从房间里传来了,年轻人富有朝气的鼾声。
房间中有四个孩子。真里亚也在。…都在甜甜地睡着。
安下了提着的心轻抚胸口后,楼座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目标是,放在沙发上的真里亚的手提包。
真里亚,喜欢把自己的宝物放在身边带着走。
…这是在模仿母亲总是把化妆品不离身地带着走的习惯吧。
当然,这只是看样学样而已,包里装的全是些没用的破烂。
就是些会让人联想到迷信魔幻的骇人的小玩意呀,还有把这些记录在案的杂记本等等。
……这种不适合女孩子的东西,楼座一次都没想过希望她将之带在身边。
不过,在硬是要她改掉而大吵了一架之后,楼座就不再去过问了。
………………………、…找到了。
………是这个………。
配有黄金之鹫纹章的西式信封…。
一把它拿出来,就知道了里面装着个沉甸甸的棒状物。
…从重量和手感来看。
……不会错的。
这是、……钥匙。
楼座回头看了下,确认了真里亚还熟睡着后,一口气撕破了信封,把信封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掌上。
……这是一把,做工考究的老旧钥匙…。
楼座紧握钥匙,跑出了房间。
…虽说这声音好像吵到了战人,但他只是一边嘟囔着一边翻了个身,又开始继续打呼了…。
……源次。
……这钥匙,……是否是礼拜堂的那把呢…?
这是从哪……。
…是的,这是礼拜堂的钥匙。
楼座再度靠近了那阴森的魔法阵,……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
……转不动。
锁在抵抗了一会后,…随着喀嚓之声放弃了抵抗。
然后,伴随着刺耳的吱吱嘎嘎声,门慢慢的、慢慢的开启了………。
……………有人、……在吗…………!
这声音在宽广的室内回响着。
…当然,无人应答。
礼拜堂的天花板很高,空气凉飕飕的。
…还有,即便是在这令人不适的阴沉沉的雨天,还是让人感到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神圣感…。
随着楼座,佣人们也战战兢兢地跟进来了。
……楼座夫人,请看那边。
嘉音马上就注意到了“那个”,用手指着。
……他所指之处,是祭坛。
在那个原本该是牧师宣讲神爱的场所,摆着张不该有的桌子。
对此的第一印象,是餐桌。
…在桌子上摆着,引人注目的各种杯盘器具,简直能让人联想到小孩子庆生会之类的东西。
仔细一看,四周也点缀着,装饰南瓜和黑色或橙色的蝴蝶结。
这些、多半是,……万圣节装饰。
还有,桌边坐着不少人。
两边各三人,各自面对着面地坐在椅子上。
一看就知道是谁。
藏臼夫妇、绘羽夫妇,还有留弗夫夫妇。
不过,要是被问毫无疑问肯定是他们吗,那就必须去再靠近点看看才知道。
……要问为什么的话,这是因为他们简直就像人偶似的没一点生气。
打开门,蜂拥而入了那么多人,还大喊过有没有人在。
…可尽管如此,还是没任何反应。
…假如就算是铁下心要无视一切,一般的话也会不由自主地做出点小小的反应。
……就连这都没有。
所以对此的第一印象是,与他们非常相似的人偶们被摆放在坐椅上…。
……现在,不只是楼座。
……纱音、嘉音,还有乡田。
…都在拼死与猛抓着自己心脏似的,往上冒的渗人感情较着劲。
……哥…?
………姐………?
尽管楼座在边走近祭坛,边叫着他们,他们还是没有还以一点点反应。
……啊~,…楼座自己已经看清楚了。
……认定了他们不是人偶,
…………这是………。
………………。
我已靠近到了,能看清桌上情形的距离。
看到的是,就如第一印象,能让人想到小孩子庆生派对的,可爱的宴席。
盛满糖果的盘子,装饮料的可爱容器。
被剪成南瓜形状的装饰品等等…。
…这些将此装点成了万圣节风格,…此时我想到了个完全与现在无关的念头…,让真里亚看到了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
在这张桌前,坐着的他们,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犹如是正在举行快乐的万圣节小派对时,…时间突然停止了的,不可思议的光景…。
……哥他们……。
……在睡觉吗…?
……………?
在向前更加地靠近他们后,……发现地板上散落着许多糖果点心。
被充满想象力的包装纸包着的糖、小甜饼、汽水、巧克力乱七八糟地散落在…。
到处都是黑莓果酱与红莓苔果酱的地毯上…。
……哇、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座他们,………总算是搞清楚了状况……。
这是,万圣节的派对。
是非人者的宴会…!
藏臼、夏妃、绘羽、秀吉、留弗夫、雾江六人、坐在椅子上,……宛如睡着一般的死了。
为什么可以断言说他们不是睡着了,而是死了呢?
这是因为、………他们的身体、……被从胸口到、………腹部、…纵向地、………剖开了………!
主、……主人…………!!
嗨咿~~~~~~~~……!
…………………好、……惨…。
就坐在万圣节派对席上的六人,全都被纵向地…剖开了腹部。
遍地都是的果酱,一定是他们吃不下了…,而呕吐出来的吧…?
……错了!!
倾倒了一地的是他们肚皮里面的“东西”!! 而且还不仅如此。
那些糖果、……简直就像、……简直就像是! 从他们的肚子里!! 溢、…溢出来的!
糖、饼干、汽水、巧克力,……溢出他们的肚子,沾满鲜血,倾倒在了地板上!!
要怎么做才会变成这样?!
这不简直就像是,用糖果把他们肚子撑得大大的,……再剖开肚皮,使之一下子溢出来似的吗!!
楼座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庆生会时端上来过的惊喜火鸡。
用餐刀切开,……里面就会冒出小寿星最爱吃的东西……,可是由于我事先根本没听人说过,…那血红、血红的、…沾满番茄酱的蛋包饭如同浑身是血的蛆虫般溢了出来,软软的烂烂的粘粘的糊糊的啪嚓啪嚓!!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
幼年时的精神创伤苏醒了。
楼座感到自己胃中有怪物狂闹,喉头涌上了热呼呼的酸水。
…然后她忍不住,将此吐到了地板上。
空腹的胃只能让她吐出胃液。
眼前的光景已断然不是快乐的万圣节派对…!
端坐着的三对夫妇,被纵向破开了腹部,挖开了肚皮。
在这之中塞进了好多好多糖果点心,粘粘糊糊唏哩哗拉。
血、内脏、糖果溢到了地板上,……粘着血湿嗒嗒粘糊糊、甜甜的糖粘在了他们手指之间,啊~不过到处是内脏一踏糊涂! 此刻,我踩到的是什么!?踩下的感触,既不是糖也不是饼干也不是汽水更不是巧克力!!
啊~啊啊啊~我怕得连去看看脚底是踩到了什么都做不到!!
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唧咿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等、何等凄惨的万圣节派对…!!!
将这从远处来看,是非常美丽、欢乐、充满幻想性的。
将这从近处来看,明明是非常恐怖、恶心,却还令人感到股莫名的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座那陷入混乱了的思考,拼命地将不知该说成是惨叫还是吼叫的,惊天动地的大声从喉咙里往外拉…。
……………主人…………。
……这实在、…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救、救护车…、
……警察………!
对、……对、警察…。
警察~、警察警察警察警察~!!
如果乡田没把,有现实意义的“警察”这个词说出口的话,楼座他们到现在都还无法从那恶梦般的派对里脱身。
…可是,这并没至于让他们想到警察一定会帮上忙。
感觉只要不去说“警察警察”,……这恶魔的派对就会给自己也设一席似的…!!
我感到自己肚子内侧被什么涨了起来好难受!! 咕隆咕隆咕噜咕噜…、这一定是我肚子里的糖果要涨破我的肚皮!!
楼座又被呕吐感折磨得把胃液吐到了地板上。然后她找了起来。在找这之中有没有混着糖果!!
……哈阿、………哈阿、……哈阿……!!
啧哎、……哈阿…。
……总、……总之!!
咳哄、咳哄!!
楼座又一次连着咳嗽,将灼烧着咽喉的胃酸粗暴地吐到地板上。
在不知不觉间,全身都被肮脏的汗弄得透湿…。
源、…源次和纱音去通知爸,请爸来定夺。
乡田和嘉音一起去打电话报警。
…还有,再去把南条大夫带来…。
把南条找来又能怎么样呢。
明明早就已经没得救了……!
佣人们听完命令,朝外面跑去。
目送完他们出去的楼座,……………将同甘苦、共患难的姐兄与他们的伴侣们,……那明明是没有比这更悲惨,…却又是不知为何想将之形容为美丽的、幻想性的死,再一次深深映入眼睛………。
…没人呐。
都到哪儿去了啊。
佣人室和厨房都空无一人。
…到底怎么回事啊?
呜ー呜ー呜ー!!
妈妈ー!!
妈妈ー在哪ー!!
真里亚的信!
真里亚从贝阿朵那拿到的信!
还来!
还~~来ー!!
哇呜啊呜啊呜ー!!
糟糕了呢。
…战人君,那真的是楼座叔母吗?
……这个嘛,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没什么把握。
不过我感觉,在凌晨时楼座叔母进房间,翻找过真里亚的手提包。
…我还迷迷糊糊地以为,真里亚的手提包里一定是放着牙膏吧。
干嘛要把牙膏放在真里亚的手提包里啊。
肯定是你睡迷糊了在做梦。
战人隐约记得楼座进过堂兄妹房间。
而第一个起床的真里亚,说了自己用心藏好的信封被撕破了,大吵了起来。
…因此,就成了在说是不是楼座来了,将信封开封的。
……黄金魔女夫人的信封,
里面装的会是什么呢。
不知道呢。
…不过,那是用于爷爷亲笔信的,有右代宫家家纹的信封。
………我想不会是,装着与亲族会议完全无关的东西的。
真里亚昨天,将这不让任何人碰的信封,向战人他们炫耀了不知多少回。
…所以他们把这记得很清楚。
呜ー呜ー呜ー!!
妈妈、还给我~!
妈妈、还给我~!!
呜ー呜ー呜ー!
哇呜呜呜呜呜呜呜!!
……要是如让治哥所说,那就应该是个相当重要的东西啊。
…可是,如此重要的东西,魔女为什么要交给真里亚呢?
…完全搞不懂啊。
早晨清爽的氛围,被时而听到的雷鸣声赶了个精光。
…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他们从早上醒过来之后,就没遇见过任何人。
感觉简直就像,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堂兄妹们被留在了空荡荡的大屋里一样。
……喂~!
有没有人在啊ー!
请回答一声啊ー!
朱志香在走廊上大声喊了之后,总算是有人回答了。声音是从大门那传来的。
我听得到ー。
…是出什么事了吗ー。
是南条大夫。
…太好了。
看来,不是除我们以外的人都从这个岛上消失了。
南条大夫,早上好。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知道我们的父母去了哪吗…?
啧。
…我也是,起床后刚刚到这的。
所以没可能知道、呐。
这也怪不得南条。南条和他们一样,同是客人。起完床,为了去客厅消磨掉早餐前的时间,而刚刚到的。
呜ー呜ー呜ー!!
南条大夫、妈妈拿走了,妈妈把真里亚的信拿走了!!
还给我还给我,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边哽咽地说着边把脸埋进南条发福的肚子,哭了起来。
…南条,想着一大早的到底出什么事了,而不知如何是好。
………嗯。
有谁跑过来了。
朱志香!
有人来了!
从走廊的另一边,听到了有人慌乱跑过来的动静。
仔细一看,是乡田和嘉音。
……在大屋中跑,理应是身为佣人的不体面行为。
可是,现在的战人他们并不会去为此抱有疑问。
由于拿哭哭涕涕的真里亚毫无办法,所以想尽快随便找个人问出楼座去了哪。
可是,两位佣人就像是没把在挥手的朱志香看在眼里似的。
乡田飞奔进了佣人室,嘉音看到南条后,行了一礼快步走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什么?
楼座……。
是的。
由我来为您带路,请务必与我同去。
知道了…。
请往这边。
谈了几句话后,嘉音总算注意到了朱志香,低下了头。
…不过,依旧很慌张。
他带着南条,跑回了刚才跑来的走廊。
从这副慌里慌张的情形,战人他们推测到,果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从佣人室敞开着的门中,可以看到乡田。
…他拿着话筒,“咔恰咔恰”地使劲乱按着电话钩。(译注:电话钩,老式电话里有的东西)他这副样子让人看出了,医院也好警察也好,总之是发生了非同小可的紧急事态要往哪打电话。
去看看吧…!
嗯…!
妈妈ー、还给我ー!!
把真里亚的信还给我ー!!
那是(去黄金乡的请帖/丒丒丒丒丒丒丒)ー!!
虽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总之是发生了什么。
战人他们,跟在嘉音和南条身后,追了出去…。
啊~……,然后我们明白了。
嘉音君虽然叫了南条大夫,但并没有叫我们。
…所以我们不可以跟去的。
追赶拿着表的兔子的爱丽丝,真的没有为多余的好奇心后悔过吗……。
不可以,不可以进来!!
不要看!!
朱志香!
不要!!
唏、
………咿、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妈妈、爸爸~!!
什么、……是发生过了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算什么啊…。
……兴趣变态不是也该有个限度吗…。
要夺去性命的话,不早就已经完事了吗…。
……这算什么啊!!
是杀完之后特意把人放椅子上坐好,剖开腹部,扯出内脏!!
特意把糖果塞到肚子里去的吗!!
为什么,……他妈的为什么要做这么变态的事!!
畜生~畜生~!
他妈的有种,太棒了太棒了!!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大家还是去外面吧…!
他们是不会,想把这副样子给各位看到的…。
虽然南条在催促孩子们快出去,但是谁都没有去听。
楼座,请说说大家吧。
把这副惨状看下去对心灵是…有害的…!
………………。
楼座对自己的轻率感到后悔。
……明明能想到,孩子们不久后就会来此。
…不该发呆,应该赶快去把门锁住的。
因此孩子们才进来的。
才看到的…!
他们在刚才一瞬间,肯定是把那比起自己幼年见过的怪诞惊喜料理,要不知过分多少倍的情景烙印在了眼里…。
楼座一边抱紧了像是被惨状吓呆而忘记感情的真里亚,一边为他们和他们的双亲不停地落下眼泪。
四人的哭声、哀吟、悲伤,…在这本该去铭感神爱的场所,没完没了地回荡着……。
混帐东西!!
又来啊、又来这种杀人啊!!
而且这次用的又是他妈的乱下工夫,胡闹到极致的杀法!!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妾身比起这种愤慨更想听的是,感谢的言词哦?
感谢!!
说的是感谢吗,你这死老太婆?!
你他妈要是耳朵不正常的话,我就帮你把两耳扯掉让你能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我必须要为这不正常到极致的杀法,对你说非常感谢贝阿朵莉切夫人?杀了你!!!
在上一盘游戏。
你不是在哀叹看不到自己父母的脸吗?
所以留下了哦。
好好地留下了!!
是……这么回事啊,这倒是服务到家啊,我喜欢!!
虽然我起誓过让你断气后就耕了你的脸,不过现在取消了,我要把你的肠子拉出来!!!
别去感情用事停止思考。
妾身的游戏已经开始了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
妾身决定了,这次要留下漂亮的尸体。
知道为什么吗?
在上一盘游戏汝否定妾身存在时,是这么想得来否定的吧。
即是
“(脸被捣碎,无法确认尸体的真实身份/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所以不能去否定预备了顶替自己的/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只要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人类犯人/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喂、战人,把验尸交给南条真的好吗?
按古典推理小说验尸的医生是犯人一伙的,可是传统吧?
那么就不要把验尸交给南条,汝自己来好了。
不留疑问地将,那六具尸体都是本人,不是装死,是真上加真的死了的事实确认个够好了!!
将你的父亲、母亲,被杀死、被割开肚皮、被拉出内脏的事实,
靠把手伸进他们肚子里,亲手摸摸地来检查好了!!!
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唧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哭!!!
畜生~、畜生~…我不会哭的…!!
突然,战人大叫了起来。
还忍不住流下泪水的他,像是在痛斥不争气的自己似的,用双手重重地打了好几下自己的脸。
虽说尽管如此,泪水还是停不住。
……但是,他的双目中已经点燃了炽热的火焰。
这笔帐得让那个做了此等“好事”的混蛋如数偿还!!
那么就不是哭的时候,去想想自己该做的事!!
啊~、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有空流泪的话,就快去思考!
不是去松弛什么泪腺的时候!!
或许,比起纯粹的愤怒,这更应该是为了掩盖掉悲伤的逃避性质的怒火。
……不过,这对被悲伤打垮的让治和朱志香来说,却是带给了他们些许的勇气。
……是啊。
…就算我们哭,
……已经发生的现实,
…也不会改变。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那要怎么办才好?!
我、…要为爸爸妈妈,做什么才好啊!!
……楼座夫人…。
鄙人回来了…。
乡田,警察怎么样了。
该怎么办的指示呢?
说了什么时候能来?
…这个、……电话好像出了故障…。
虽然也试过了紧急状况时用的无线电,…但是,那个、大概是天气的原因吧,这个也不通…。
什~么…!
那,这就是说没法联系上警察吗?!
是那家伙~!
是那家伙在电话线之类的东西上做了手脚、让我们无法打电话给警察!!
一听说电话出了故障,朱志香马上就将此断定为是那位神秘来客搞的鬼。
她的眼睛因哭肿而红红的,然后再因愤怒充血而变得更红了。
…啊~,已经没有讨论的余地了?!
一切都明明白白,一目了然!
杀死爸爸妈妈的是谁?!
不用说,肯定是那家伙!!
肯定是昨天来的那个魔女夫人!!!
我要去把她的领口、揪起来!!
畜生畜生畜生~~~!!
朱志香…!
等一下!
乡田、嘉音君、快去!
好、好的…!
小姐、请等等…!!
用愤怒掩盖住无处宣泄的悲伤,情绪爆发了的朱志香拼命朝外面跑去。
…武断地来想的话,昨天到访的谜一样的客人,贝阿朵莉切或许确实很可疑。
但是,目前完全没有能证明她是犯人的证据。
…在现在这一瞬间,她还仅仅是一位客人而已。
所以楼座以身为大人的判断,认定必须去阻止朱志香武断的失控蛮行。
乡田和嘉音也马上想到了此,追在她身后。
……没受任何人之邀的客人,贝阿朵莉切会不会是犯人呢…?
朱志香的心情我能理解。
…我也有想去这么认定的念头。
也有随便谁都行,将之当成犯人揍烂她侧脸的念头!!
……但是在这之前,有必要先明明白白地搞清楚。
…这叫贝阿朵莉切的是什么人。
我连她的脸都没见过!!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脸的话,装饰在大屋里的大大的肖像画上有哟。
看了那么多次还没有记住吗。
唧嘻嘻嘻嘻嘻。
…干嘛啊真里亚。
…在这种状况下有什么好笑的?!
贝阿朵莉切是魔女哟。
还有,为了开启黄金乡大门的仪式终于开始了哟。
这六个人就是为此的活祭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来来开始了哟,魔女的宴会。
今宵是万圣节,正是魔女们庆祝聚会之时。
唧ー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里亚,我一直都在跟你说不准再用这种恶心的声音笑!
楼座痛打真里亚脸颊时发出的干巴巴的声音,在天花板很高的礼拜堂内引起了回声…。
总觉得,从昨天开始下雨时。
不,…在这个岛被台风包围之时起就有什么变得不对劲了。
我在天还晴着的时候到了六轩岛,然后由于早上起得早,犯困睡了午觉。
……等醒来时已经在下雨了。
然后从我睡醒时开始。
就在不知不觉间,多了个自称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的神秘客人,不由得让我感到此处在一点一点地倒向不正常的世界。
我在睡午觉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段时间里,这个岛被拖进了人世上的常识不通用的异世界吗…?!
叫贝阿朵莉切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她是昨天晚餐席上老爸他们乱作一团时说的那种,想在遗产继承问题里插一脚的陌生人吗。
……还是像真里亚说的,就是那个黄金传说中的魔女夫人是犯人呢?!
都不用朱志香性急下判断,这情况下本就是那位客人最可疑吧。
不过,就这么单方面地去一口咬定可不行。啊~不行啊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我又一次用双手“啪”地一声拍打了下脸,想将加热了的脑子冷却下来。
就算只是杯水车薪。
……这是,………爷爷的信封。
让治大哥发现了,像是在装点桌子摆放着的糖果盘上,放着封镶有右代宫家纹章的西式信封。
而且这还是没开封过的。
照这么看,……这是不就是留给我们的呢。
如果是老爸他们看过的信,那应该是已经开封了的。
……这推理看来是说中了哟。
……上面写着。
写着“给余下来的人”。
这是,犯人留下来的信…?!
里、里面是…?
大哥、开封吧…!
让治大哥一言不发地点了下头后,打开了信封。
……从中取出了折好的信纸。
………我念了。
………欢迎来到六轩岛,右代宫家的诸位。
我是长年侍奉金藏老爷的,本家顾问炼金术师贝阿朵莉切…。
这是封尽胡扯的信。
自称是顾问炼金术师的贝阿朵莉切宣言了,要连本带息的收回贷给爷爷的黄金。
而这利息,就是爷爷创造出来的、一切。
目睹了那惨剧后来看这封信,就马上让人想到了这并不仅仅是指爷爷筑起的所有财产。
……如字面意思。
爷爷创造出来的东西,……也就是说,…爷爷的子孙们全都包含在贝阿朵莉切说的利息之中!
尽是在胡扯!!
何等荒谬的契约啊!
要说黄金的利息是人命吗?!
这不简直就像是恶魔的契约!
靠这来自以为是魔女?!
哈~、笑死人了!!
……特别条款。
………但是,出现找到藏起来的契约中所提到的黄金的人的时候,贝阿朵莉切必须永远放弃所有权利。
……………。
……关于藏黄金的地方,金藏老爷早就公示在我的肖像画下的碑文中…。
……总结起来,就是如此。
如果,这起杀人是在收回利息的话,
那信上说的,让其作罢的条件,就是去把她给予爷爷的藏金找出来给她看看。
还说了,这秘密、就隐藏在那幅肖像画的碑文中。
换言之,……这是魔女夫人给我们下的战书?
要是解得开记载藏金地点的密文的话,就解给我看看呀!
这若是做不到,等下还会马不停蹄地继续收回利息哦,那家伙是在这么说吗。
很好,杀了你!!!
…战、战人君!
那个……、那个!!
因为桌上摆满了糖果,…所以尽管“它”不遮不掩地摆在那,我们还都以为“它”只是糖果。
……这也难怪嘛,因为这种糖果蛮常见的啊。
……喏,就是那种包装得像金块的盒装巧克力…!
这、……这玩意,不是糖果盒…。
是真家伙…!
……这是、真正的金块…!!
…上面刻着片翼之鹫的纹章…。
…以前听妈妈说过。
……这是爷爷黄金传说中的金块…!!
在桌子的正中央竟然堆着,…三块,单块有十公斤重的金块! 这若是庆生会的话,那此处就该是摆蛋糕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玩意即是地地道道的、名为亲族会议的庆生会的生日蛋糕!
这如果真的是纯度Fore Nine的金块的话…。
……嗯、咕。
有、有六千万日元左右的价值啊!
混帐东西~~~~~!!!
太便宜了~!!!
我们的六位父母被杀,堆在那的黄金就只有六千万日元?!
少他妈耍人~~~~~~~~!!!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开始了呢,贝阿朵莉切。
……反正这个谜谁都解不开。
所以绝对会是贝阿朵获胜。
……快点打开通往黄金乡的大门。
然后带走真里亚吧。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小姐,请千万镇静下来…!
还不知道谁是犯人呢!
再说,贝阿朵莉切夫人可是老爷重要的宾客啊…!
那又如何!!
只要拎起她胸口,她就肯定会招!!
一看她眼睛,就能知道!!
我来识破她!!
什么魔女啊、贝阿朵莉切啊!!
我来撕了她那张画皮!!
朱志香决不会停下脚步。
虽然乡田和嘉音在边快步追赶边拼命地规劝她,但朱志香根本不会去听。
不久,“魔女的贵宾室”映入了眼帘。
这间贵宾室,是从未被任何人使用过的、不会开启的房间。
…不论对什么样的来客,金藏都不会让之进入这间房间。
……可尽管如此,他却让佣人们时常打扫这个房间,使其随时都能使用。
所以,佣人们渐渐地把这间没有身形的另一位主人的房间,称之为了“魔女的贵宾室”。
朱志香也知道这一点。
而且,无法容忍,住进这间贵宾室,自称为魔女的那份傲慢。
……黄金的魔女只是骗小孩的故事。
什么魔女啊! 对我来说,你不过就是个残忍杀害了我爸妈的杀人犯!
我会逼问得你,喘着气冷汗直冒地吐出站不住脚的诡辩。
…管你怎么装魔女,我都会让你明白,你只是个散发着汗臭的人类!!
朱志香声嘶力竭地高喊着,猛敲贵宾室的门。
这断然不能算做敲门声。
…乃是“若不开,那就砸开这扇门”的愤怒铁锤发出的锤击声。
开门、贝阿朵莉切!!
给我出来!!
你有听到吧?!
快把门打开!!!
没有回应。
…朱志香毫无顾忌地拧了拧门把手,不过门锁着拧不开。
然后,她回头对两个佣人说道。
这里是能用总钥匙打开的吧?!
快打开!!
小姐…!
这会算做大失礼数的…!!
乡田战战兢兢地极力设法平息朱志香的怒火。
……嘉音低头不语思考了一番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总钥匙。
嘉音…!
这样好么?!
……我自然清楚,如果夫人在的话,这么做就是很失礼。
………再者。
…假如贝阿朵莉切夫人真与此毫无关系,也只需对我们解释一下,令我们心服口服就行。
没,……没错,正是如此!!
借我用用!
朱志香从嘉音手中夺过总钥匙,粗暴地将其插入了钥匙孔。
…立刻就传来一声轻响,转开了锁。
于是,这扇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贝阿朵莉切!!!
在哪呢?!
滚出来!!
朱志香无所顾忌地大踏步闯进室内。
…房中不见魔女的踪影。
…王八蛋!!
没人啊!!
滚哪儿去了?!
………夫、夫人不在呢…。
朱志香认为她可能藏在了室内某处,而查看了下窗帘后面以及床下,不过什么都没能发现。
可是,床上的确是留着使用过的痕迹。……暧昧地说,房中的空气也有点软软的。
并非是礼拜堂内那种,平常没人在的僵硬空气。
这房间中确实是有着曾有人住宿过的迹象。
然而,不见踪影。
实际上,朱志香和乡田都还没有见过贝阿朵莉切。
…只是听见过的人说过,有这么一位与肖象画中魔女一模一样的人而已。
…所以,对她实际是长什么样,充满了疑问。
…不过,嘉音是亲眼见过的。
并且清楚魔女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怎样的性情。
所以,我们为了找她而闯进此处时,她是绝对不会让我们称心如意的。
……她现在肯定是在某处嘲笑着,白跑了一趟、懊恼不已的我们。
……她就是这样的家伙。
正因为嘉音心中持着这样的看法,所以第一个发现了。
…其他两人因光在集中精神找人,而没注意到的东西。
在方桌上的水壶边,摆放着一张信纸。
纸上装点着短短的几行字,与一支写下这些的钢笔…。
嘉音理解了魔女的意思。
对发现了六人尸体,被愤怒所驱使闯进此处却找不到半个人影的我们几个,魔女必会抱以嘲讽。
……嘲讽,若不让受嘲之人明白,那就不算是嘲讽。
也就是说,…这一定就是、那个…!
……小姐。
………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写着字?什么东西?!
朱志香气冲冲地快步走来,粗暴地夺走了信纸。
……她本人并没对嘉音动粗的意思。
…只是现在无法控制住力道而已。
………什么~…?!
你、他妈的少小瞧人!!!
刚读完信纸上的字,朱志香就在激怒之下把信纸揉成团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接着,她抓起放在床边的室内台灯,四处乱舞,一个劲地砸着墙壁和家具。
…灯泡破裂,碎片四处飞溅。
小姐,请镇静下来…!
这样会受伤的!!
放开我!!
畜生畜生!
给我滚出来贝阿朵莉切!!
竟敢把爸爸妈妈!!
你就那么怕我吗!!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你给我滚出来!!!
我不是说了放开我么,混蛋!!!!!!!
信纸上写着的是…。
你以为我会糊涂到满不在乎地在这等你杀来?
充满知性的夜晚不适合粗暴的你。
养出此等蠢蛋的父母又是长啥样呢?
嗯,看过了。真是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蠢脸呢。
现在,已在点心国填饱了肚子!
……正是那位魔女,会写的内容…。
……她是算到了,失去双亲的孩子们中的某一个会杀到这里。
…如果,她躲在了这个房间的某处,现在定会笑得抱住肚子满地打滚…。
那个魔女就是这样的家伙。
…嘲笑他人的不幸,以此来排解千年的烦闷…!
请把这个交给鄙人…!
不然您会受伤的…!
………嗯嗯嗯、……嗯嗯!!
我说了放开我!!
可恶~~~可恶~~~!!
……唔~!
乡田抢过了朱志香手中挥舞着的台灯。
…再这样让她挥下去的话,搞不好就会砸到哪而受伤。
…乡田眼中映照着的,定是怒极成狂,以愤怒的火焰煎熬着自身的朱志香。
……然而,嘉音眼中却是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而此,多半是藏在愤怒下的悲伤之泪…。
所以。
在朱志香一被夺走手中的台灯,就趴到地上,双手搔抓着地毯大哭起来的时候。
……乡田大吃了一惊,嘉音没有吃惊。
……剥夺了她名为发火的哭泣方式,…那此即为必然。
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爸爸……、妈妈……、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这是副,……以右代宫本家千金小姐的身份来想,…就是过于寒碜的丑态。
……用手指甲搔抓着地毯,双脚如抽筋般乱动。
朱志香泪如泉涌。
…因为若不如此,自己就会被再次喷发的怒火所吞噬。
然而,每流下一滴眼泪便会回想起那信纸上的充满侮辱的文字…。
……养出此等蠢蛋的父母又是长啥样呢?
才不蠢呢!!
我爸我妈,脑筋都很好!!
和我完全不一样,脑筋真的很好的!!
根本就不蠢!
收回你的话、
给我收回!!
嗯,看过了。真是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蠢脸呢。
现在,已在点心国填饱了肚子!!
呜哦哦哦哦哦哦,畜生~~!!!
杀了你杀了你,剖开你这混蛋的肚子,原样奉还!!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咳咳、咳哄咳哄咳哄!!!
朱志香的大声哭喊,引发了哮喘…。
一旁守候着的佣人们赶紧跑过来,轻抚她的后背,但这反而是惹恼了朱志香…。
咳哄咳哄!!
干什么!!
有做这事的闲工夫,还不快去找她!!
找到后,带到我这里来!!
你们不去的话,我去找!!
我会以这双手杀了她,撕开她的肚皮!!
咳咳咳哄咳哄!!
噶哈~、咳哈~!!
别碰我!!!
混帐…、混帐、咳哄咳哄~!!
咳哄咳哄~!!
朱志香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喘着粗气出门来到走廊…。
小姐,请赶快服药…!
鄙人去叫南条医生!
……………乡田。
………能不能,交给我呢。
嘉音察觉到了。
………年龄差距较大的乡田,…大概是无法感受到朱志香心中的泪水。
……所以,察觉到此的自己,不去支撑她可不行。
嘉、嘉音。
…………这样好吗…?
………我觉得,现在的小姐,…需要大哭一场的时间。
…………毕竟是亲眼目睹了双亲那样凄惨的死状…。
………………………………。
…是呢。
乡田也明白了。
……另外,他也知道朱志香和嘉音两人有浅浅的私交。
所以,他对一切示以理解,交给嘉音来照顾。
………知道了。
……鄙人回楼座夫人那边。
…小姐,就千万拜托了。
好的。
……交给我吧。
嘉音轻声回答道、……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的眼神,乡田也还以同样的重重点头。
…乡田是位有长年工作经验的老手。
看过很多人。
…所以,他很清楚那会在克己之人眼中浮现的强劲光辉。
而这,确确实实地能从嘉音眼中看到。
……所以,把这交给了嘉音。
…回想起来,这或许正是,乡田首次出于信任将工作交给嘉音的瞬间呢…。
朱志香痛苦地喘着气,…靠着墙壁缓慢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嘉音沉默不语,只是紧随其后。
若是听到了来帮我一下,他就会飞奔上去,扶起她。
…可是,只要朱志香不开口求助,他就只会压低自己的气息,与之保持随时都能上前帮助的距离,守护着她。
……撕心裂肺般悲伤时,任谁都会想找人倾诉,而嘉音就待在了千千万万人回头看去那一刻的求其所在之处,默默地守护着朱志香…。
然后,朱志香终究是在自己房间的门前蹲倒了。
……突发的哮喘,夺走了她全身的体力。
由于大脑缺氧意识模糊,她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不过,现在的朱志香并不想要谁来帮下手。
而这是因为,她还没有战胜愤怒的烈火。
…即使,伸过来的手是带有善意,现在的朱志香心中也是会涌起股,想要将之抓住扯断的冲动。
…并且,正因为她清楚这想法非常蛮横无理。
…所以在战胜愤怒的烈火前,她决不会寻求帮助。
朱志香是已连开口求助的精力都没有了吧。
……但是,嘉音听到了。
…确确实实地听到了。
……世界上伤心至极的人们,那“为什么我在如此呼喊,却谁都听不到呢”的无声哀叹,确确实实地被嘉音听到了。
嘉音在朱志香的身边悄无声息地跪下,默默地用肩膀担起了她。
……朱志香剧烈咳嗽着,依靠在嘉音肩膀上,………打开自己房间的锁,进房了…。
…………请往这边。
……………立刻、就为您备药。
………………咳哄咳哄咳哄…!
………咕、………咳咳噶哈咳哄…!!
朱志香常提起,哮喘发得最厉害时,会痛苦得简直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她脸色苍白,眼珠的焦点晃来晃去。
直至现在都还在不停地咳嗽…。
……可尽管如此,…这也多半是没有胜过那无尽的悲伤…。
扶朱志香到床边,让之坐下后,嘉音从床边桌上可爱的小篮子中取出支气管扩张剂,交给了她。
……朱志香偶尔,会忘了把药带身边。
虽说有这种迹象的时候,是本该机灵点,将佣人室急救箱中备用的药拿来悄悄地带在身上,但今天并没有这么做。
……嘉音心想着:这种日子没带着备用的,又怎么能将自己称为家具呢?很是自责。
………然后,他将此说出了口,想起了辜负朱志香心意的那一天的事,…心里痒痒的,……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这与现在朱志香的悲伤比起来就是十分不敬的感情,将此压在了心底…。
………哈阿、………哈阿…。
……………………哈阿…。
吸了药、朱志香那猛烈的呼吸慢慢地缓和了起来,…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不过,精疲力竭的她,已经无法从床上站起了。
…………………还好吗。
……小姐。
…………我、
………没事嘞…。
………爸爸妈妈是不行了。
………但我、
……只要再哭会,
………就没事了…………。
……………………。
嘉音后悔着,自己的失言。
……对现在的她说、还好吗?
…为什么我就体谅不到心灵的痛楚呢。
…………所以,我才不过是家具。
所以,才成不了人类…。
………………我去走廊待着。
…如有吩咐的话,请马上叫我。
嘉音认为,她还需要一点独自哭泣的时间。
说了有事就请随时叫我,行了一礼,向门外走去。
……啊、……………。
……怎么了。
由于听到了朱志香那像是要叫住他的声音,嘉音停住了脚步。
………只要是她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她做。
…只要是能治愈她的心痛,现在的我甘愿成为手杖、椅子。
………如果这么做,……能成为那天伤她心的补偿的话…。
……………………………………。
…朱志香在片刻间,一动不动地盯着嘉音的眼睛。
……感觉就像,仅是叫住他而已,并没任何话想说。
……………………………。
………………………。
片刻间,相对无言。
…………朱志香以小声、打破了,
…这份沉默。
………抱歉。
………什么事都没有嘞。
……………我想一个人待会,可以帮我把这话转告给楼座叔母吗…。
不会让您…、一个人的。
……………………哎…。
我、…不会让您一个人的。
………………所以,我就待在走廊上。
…请随时,
……叫我。
朱志香仅在一瞬间,确实是从瞳孔上浮现起了某种希望。
…不过这实在是太过脆弱,如初雪落在河面般、转瞬…即逝了。
……谢谢。
………………光一会就行,让我一个人哭会…。
…………是。
……………我失礼了。
嘉音再度低了一下头,关上了门…。
………明明是为了给她勇气,才抛上的言语。
…………可、不知为什么,却感觉这反而是伤了她。
…为什么? ………不知道。
……这一定是因为,………………我、是家具。
所以直至现在,都未能理解,…人类的悲伤。
嘉音漫步在走廊上,反反复复地自问自答。
………感觉走廊尽头的窗户,正以凉爽邀我前去。
…………………………。
……我、………果然只是家具吗……。
外面依旧是下着倾盆大雨的,阴暗灰色的世界。
…即使是像今天这种天气,纱音也一定会从大海上看到蓝色。
……但是,由我的眼睛来看,却就算是晴天也只能看到灰色…。
只要还不懂得大海之蓝,……我就只是类似于人类的、家具………。
…………………真是个不知女人心的家伙呢。
…在这种时候啊,默默地陪在身边才算做对哦。
…呵~呵~呵~呵,所以说你是家具哟。
你、…………你这个家伙!……,
走廊上没有半点人的气息。
是注满了凉凉的空气,空无一人的走廊。
………可是,从嘉音的背后,却是传来了嘲弄的言语。
回头一看,……那里站着魔女。
正是不在怒极成狂般寻找她的朱志香面前现身,留下了嘲笑之信戏弄人的、那位魔女…!
伤害女人的方法有三种。
…妾身特予传授与你。
一种是用刀具来伤害。
一种是用心来伤害。
…然后这最后一种尽管是最难,最具成效。
却是可以无意识地让她受伤。
明白吗…?
我、……怎可能明白,而且我不想知道!!
是、辜负她的期望哦。
……没有一种生物,能如女人般爱做梦!
顾自做梦、顾自受伤。
……处在你这般距离的男人,最是伤害女人!
你这个东西、是不会明白的。
一直以来把朱志香伤得有多深,你是简直想都想不到。
……因为你是家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可没有半点听你胡说八道的心情!
……你是光为了嘲笑我而现身的吗!!
少自恋了,家具。
像你这种东西,连去嘲笑都不够格!
呵~呵~呵~呵!
不过,光是汝一个是不够格,但两人聚在一起就足以够格了。
……嘲笑年轻男女的悲惨命运之乐,是重复多少次都不会腻呢。
什么…。
………难、
…难道你这家伙、
……要把小姐……。
第二晚的活祭,需要“紧靠的两人”。
…你们两个实是正好…!!
等、……等等…!
别误会……!
我和小姐,
……不是这种关系…!
成不了第二晚的活祭!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说,你伤害了朱志香。
所以说,你不会成为人类…!!
那么也好,你这东西不承认是思恋朱志香之人的话,妾身就将此接受好了。
……但是,朱志香照杀!!
为什么?!
你个笨蛋!!
这不明摆着吗!!
遵从仪式,妾身会随性选出十三人,献为活祭。
但是,并不存在不能再杀更多的人的规矩。
…妾身为了快乐,无论几人都会杀!!
所以,杀!!
此时,嘉音确确实实地听到了朱志香的惨叫。
眨了下眼,望向走廊另一边的瞬间,直到刚才还理所当然般待着的魔女,一下子就消失了。
…在现在这一瞬间,自己只不过是在走廊上孤零零地站着。
……想要保护之人发出了求救,而她就在走廊彼方的房间中。
自己该做的事,明明白白。
这不是以情理来推动。而是如电流,如条件反射。
没有一丝犹豫与杂念。
…想要保护之人,发出了求救。
………所以在这一瞬间,心中有的是想要做回我自己的纯粹情感。
飞奔进朱志香房间时,异样的光景跃入了眼睛。
房间里,飘舞着金粉暴雪,宛如球体工艺品中四散飘落金箔雪花的幻想世界。
………不、错了。
我以前也见过这副情景。
这不是金箔。
……是无数的黄金蝴蝶,贝阿朵莉切的眷属!!
朱志香被无数的蝴蝶包围着,拼命挥舞着臂膀想要驱散蝶群。
小姐!!!
嘉、嘉音君……,
救、救救我……………。
…咳哄咳哄咳哄咳哄~!!
嘉音飞扑到朱志香跟前,粗暴地驱赶聚集起来的蝴蝶。
…这些既美丽又肮脏的蝴蝶,聚集在了朱志香脸上,直往嘴巴与鼻孔中钻。
朱志香剧烈地咳嗽着。
…简直就像是,这些蝴蝶惹得朱志香哮喘发作,在嘲笑着他们一般。
嘉音跑上前来,朱志香开始咳嗽不止时,蝶群就放弃了袭击,围绕着两人,跳起了优雅的轮舞。
………嘉音君……,嘉音君………。
…还好吗。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
……就不会让任何人的任何一根手指,碰到您。
………滚出来,贝阿朵莉切!!
这下你就满足了吗!!
嘉音护着,露出难受的神情吸着药的朱志香,向半空叫喊着。
……接着,的的确确地在半空传回了满足的笑声。
…然后,现身了。
这才不是在回应嘉音的要求。
明摆着是出于,现身嘲笑更能使他们受辱、其乐无穷,这一个理由!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一切就都照着计划进行了哟。
现今,汝即是案上鲤鱼了呢。
不对、因为是两人一对,所以是该叫鸭子和葱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是,
……贝、贝阿朵莉切…!!
请退后。
……小姐、由我来保护…!
公主与骑士都到齐,那魔女就必然会出现。
……呵呵、金藏的家具是拥有何等程度的力量,就让妾身好好看看。
魔女弹了下手指,响起了尖锐的声音。
接着,房间中的黄金蝶群边卷成了旋涡状,边堆起了小山。
…宛如,秋风卷起落叶,堆砌着枯叶的小山。
从这座黄金小山,伸出了一只手臂,…犹如,是从地底世界爬上来似的,……出现了。
这、………这是什么呀……。
什么呀这个……?!
朱志香无法理解此刻所见的情景,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
这即正是,想要搞懂无法理解的事物的,咀嚼智慧。
爬上来之人,……多半、肯定是仕奉魔女的仆从吧。
他的装束,看起来是遵照着下人穿戴规矩的正装。
……然而,长相却很奇怪。长着一张,异形的脸…。
……整张面孔被黑毛覆盖,…吐着腐臭的气息,双目充满了如同熔岩来自地底的怪异光辉。
…头上,………还长着非人者的象征,…两只角…。这即是仕奉魔女的山羊脸仆从的面貌……。
………………………!!!
朱志香已经,想不出该从自己的嘴里说出什么话了。
…面对在自己眼前发生的,无法用人世的常识解释的事物,只是一个劲地一张一合着嘴巴。
……朱志香并没注意到。
…这个岛,已从人世的法则中切离开来之事。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能想到。
……这位山羊仆从是魔女的手下,……并想要自己的命。
而魔女似乎也已下达了这个命令。
并且以期待的眼神望向了嘉音。
……射去了以名为期待实为质问“汝要怎样来保护公主呢?”的挑衅目光!
虽然他从金山爬出之时就像一头野兽,但现在一看这位仆从背脊笔挺,高颀伟岸,充分具备了仕俸黄金魔女的气度。
……另外,他心中满溢着想要回应主人期待的身为家具的喜悦,也是一看便知。
………就让妾身看看吧。
金藏家具的力量!
这次可别搞错哦?
……别忘了你是家具哦?
事到如今还要继续装做人类的话,可不是死了你一个就可了事的哦。
呵~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山羊仆从行了一个默礼。
这是,为了回应主人呢,还是献给对峙着的嘉音呢,…就不知道了。
接着,从仆从的手上,……冒出了邪恶的、恶意之剑……。
………什、
…………什么呀、
………这个…………。
朱志香是早就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了。
……唯一想得到的是,……那“东西”是为了要自己的命才闪烁着光芒。
还有,此刻知道这就足够了。
嘉音静静地对躲在自己背后的朱志香说道。
………小姐。
…请退到墙边。
…后背绝对不要离开墙壁。
哎……?!
……呵~呵~呵~呵~呵~呵!
公主就乖乖地躲在骑士殿下的背后好了。
去尽情饱尝自己的性命被男人保护着的深邃乐趣吧。
……来!
嘉音、拿出你的剑来看看!!
…………………………………。
……好美。
…仅就金藏的创造家具一项来说,或许是及得上妾身的九牛一毛。
…这种东西,连修剪玫瑰,……都用不上。
……………嘉、………嘉音君…。
……………这是,………。
………我不想…,让您看到的。
拔得好。
………在思恋的女人面前,晒出自己是不如人类的东西的感受,到底如何呀。
……………………闭嘴。
……哼。
……明明在用愤怒灼烧着自己,却还装冷静?
…原来如此,据说真正炙热的火焰是既安静又呈蓝色。
现在的汝即正是如此么。
以我的力量,根本没可能杀死你。
……你是月亮。
靠扔小石子砸,是根本不可能砸碎月亮的。
……但是,你为了现形而在水面映照出了你的身姿。
朝水面扔小石子的话,说不定是能在一时间搞乱月影的。
…然而,这却并不能打碎月亮。
所以我。
……在耗尽这条性命前,
……会不停地拍打映照出你的水面……!
正合妾身意啊、嘉音!!
开始吧、家具们!!
…………呵~。
……………好美的轨迹呢。
魔女发出的感叹之言,化解了沉默,让看傻了的朱志香获得了仅是一瞬的自由。
…………………………、
我、
……我在、
……做梦吗………?
…………来呀。
魔女的家具。
………将你打下,原本来自的地狱。
………………………………。
嘉音的脸颊上留下了一缕红线。
…看着这个,魔女咧嘴笑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去将还没找回感觉之事,当做借口来嚼舌头也是无妨哦?
……………………。
嘉、……嘉音君,…………振作…!
………没事的。
………我、…还不会死。
山羊仆从的剑描绘出的轨迹,……乃是在半空中划出的大大的一道弧。
…嘉音的身影,不在那里。
……出现在了仆从背后。
………先走一步,去等主人归来吧。
……上路。
将描绘出耀眼轨迹的这种战斗比做国际象棋的话。
…此即是嘉音从背后逼来的一着将军。
追逼、追逼、追逼、追逼。
用了七着,将其将死…!
……山羊仆从是连发出临死惨叫的资格都未获赐吗。
……边弯膝倒下,边“呼”地化为了黄金蝶群溃散而去…。
所以,并没发出倒到地板上的声音。
而搞不懂这场战斗之人,…也明白了嘉音那华丽的胜利。
……哼。
赢不了这手工制品么。
…看来也不是那么无一点可取之处呢。
下一个是你,………贝阿朵莉切~~~~~~~~~!!
嘉音的剑就像是砍到了软绵绵的黄油上,斜着斩断魔女身体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姿化为了黄金色、爆散了。
……散开成了数千匹黄金蝴蝶,室内在一瞬间充满了黄昏色的光。
…就如嘉音自己说的那样。
斩贝阿朵莉切,就如同斩映照在水面的月亮。
…魔女出现在了嘉音身后,如同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那般的理所当然地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出趣意十足的好戏呢。
看在这份上,本想饶了你们的,但由于刚才的无礼,妾身改主意了…。
少骗人!
不会让你杀害小姐的!!
……即便这是自不量力,……也不会让你在杀我前,动小姐!
你连这都做不到!!
别说话、家具。
给我保持沉默、家具。
搞搞清楚你的身份、家具!!
嘉、………嘉音君才不是家具…!
……呵~。
…为什么能这么说。
才不需要理由呢。
……嘉音君就是嘉音君。
嗯~,虽然是有个别的真正的名字,……但即便如此他的名字也不是家具!
嘉音君有嘉音君自己的活法。
这是非常高洁,以自己的意志决定的东西。
……因为是家具所以不可以提意见呀,因为是家具所以不能有自己的人生呀,……才没这回事呢!!
小姐…,不可以向那家伙挑衅。
嗯~,让我明明白白说清楚。
………嘉音君不是家具。
是人类。
……为什么?
嘉音君以自己的意志,为了救我跑到了我身边。
而且站在我身前,挡住了可怕的魔女、你。
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扔下我不管,但他没有这么做。
………自我牺牲是只有人类才有的高洁精神!!
所以,嘉音君是人类!!
所以订正你的话!
永远都不准再叫嘉音君、家具!!
………小…姐………。
哼。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废话、人类!!
快点让之结束吧,毕竟这才第二晚呢。
现在正是要将这互相认可对方尊严的“紧靠的两人”,献为活祭。
来来、出来吧、去赦罪吧、炼狱七桩之一、色欲!!!
魔女摆出张又是笑又是愤怒的脸,呼唤出了自己的家具。
……色欲的阿丝磨德乌丝。
在此。
妾身已看腻这出破戏了。
速速实行第二晚。
……别让妾身眨完三下眼!
……遵您吩咐。
又、……又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来了……。
………………………咕…。
嘉音无需花费超过弹指之间的时间,就明白了。
……先前的山羊脸,对魔女来说不过是士兵程度的棋子。
可是,这新召唤出来的家具,…棋子的价值与级别可大不相同。
……能获受极妙的猎物,我真是何等的幸运呢。
………嘻嘻嘻、在害怕吗?
好~可爱。
嘻嘻嘻嘻!
………………来呀。
魔女的家具…。
不会让你杀的…!
嘻嘻!
明明是个根本追不上我的慢乌龟,还虚张声势。
……要上了哟?
……喂喂、哪比较好呢?
想插哪呀?
快回答嘛,可爱的小鬼。
痛痛快快地来插进你喜欢的部位哦…!!
嘻嘻嘻嘻、来来、快回答嘛可爱的小鬼…!
别、…别说我可爱!!!
呀~哈哈哈哈哈~!!
上了哟慢乌龟!!
来追追看呀,用你这双迟钝的眼睛!!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小姐………。
虽、………虽然没能以眼睛追上…。
但、被我猜中了嘞………。
该…你出丑…………。
瞄准的是嘉音的后背。
…朱志香猜到了。
猜到了,嘲笑着的魔女想要射的地方,定是与堂堂正正完全相反的,…后背。
但是,没有抵挡的方法。
…并没有臭美地想要自我牺牲。 只是觉得不这么做,就保护不了嘉音的后背。
…………所以,只好以自己的后背来承受。
变身成恶魔之桩的魔女的家具,深深扎进了朱志香的背脊。
…很明显,这是直达肺部的致命伤。
看着这些的魔女以邪恶之声大笑着。
这是因为,正好是命中了“魔女预想中的部位”。…全部都在,魔女的预料之中!
怎么啦嘉音~~…?
不是说要在杀你前,不让朱志香小姐被杀的吗??
咕~唧唧唧唧唧唧唧,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就是这张脸哟,妾身就是想看你这样的脸!!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实是乐了个尽兴!!
已经够了死吧死吧来惹妾身笑吧!!
来来出来吧去赦罪吧,
炼狱七桩之一、
愤怒!!
……愤怒的撒旦。
在此。
这猎物是你的东西。
立刻吃了他,降下这家伙舞台的帷幕。
……是人的话就也可说成是降板,但汝这种家具的情况,就该说是让布景师搬到后台吧!
………………我已经,……不是家具了。
还有,……我不会再对此有怀疑!
……嘻嘻、怎么?
你、又要被我杀死吗?
你的胸膛,……暖暖的插着真是好舒服哟…?
来、再让我尝一次嘛…?
在你暖暖的胸膛中,用火热火热的鲜血让我好生舒服吧…?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根本没法挡。
房间中满溢出了类似啄木鸟啄木时发出的声音,…光想到个啊字,……那东西就已扎进了胸口正中…。
在国际象棋中吃子时,死子要避免被吃,从规则上讲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是已定在了规则上的、当然的结果。
嘉音双膝着地…。
然后,道了歉。
……不是向魔女。
…也不是向“小姐”。
………是向朱志香、道歉。
…对不起…………。
……我没能……保护住您…………。
………别在意……。
……好帅…哟……。
嘉音终于倒下了。
……能让人联想到双子座般的,朱志香与嘉音平排平地躺着。
……嘉音君呀,
………已经、不是家具了哟…。
…是的……。
………我、
……发现的、
……太迟了……。
我想听听,
……………你真正的名字…。
…我、
……真正的名字是,
…………、
……啊、
………啊啊啊~~…啊…。
嘉音想在最后一刻,将自己真正的名字告诉朱志香。
…可是,…朱志香、已经坠入了永不会苏醒的沉眠……。
所以,嘉音直至今日守口如瓶的真正的名字,………终究是、…没能、……告诉朱志香…。
………我…、
…………成为了、
………人…类…………、
这就是,嘉音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咕~唧噶噶噶噶噶噶噶噶噶噶噶~!!
别惹妾身笑了,死家具!!
即使经过百年,家具也只是家具!
这世上哪会有为扔掉的家具挖墓穴的笨蛋?
家具是要劈碎成为柴火,之后就只会剩下灰!!
呵~呵呵呵呵,就是如此哟、不会给家具刻下墓碑!
……你这东西看似是以为死了后就不会再受屈辱了呢,这可天真啊…?
就让妾身来教教你,……什么叫污辱死者。
呵~呵~呵~呵~呵!!!
魔女抽了口烟,然后将口中之烟喷向了嘉音的尸体…。
……接着,嘉音的身体轻飘飘地浮上了半空,…就像是被虚空吃掉似的,突然消失了。
魔女直至最后都十分卑劣。
……在最后还不让,心灵相通了的两人的遗体紧挨在一起…。
如有人见到了此的话,定会哀叹所谓的污辱死者即是指此。
…然而,贝阿朵莉切的残酷可远远不仅仅是如此…。
……而这一点,马上就会让人明白…。
…………是嘛。
开始了嘛。
…是的。
……………………………。
金藏尽管听了六人的死讯,情绪上还是没有产生任何起伏。
他眺望着窗外的脸上显现的是,……宛如在下国际象棋时,被对手杀来了绝妙的一步而露出的微笑。
…这是副,怎么想都不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好几个儿女的父亲的表情。
……楼座夫人吩咐了,乡田与嘉音去打电话报警。
还说了,请老爷来定夺今后之事…。
……请问该怎么办。
……………这个岛已从现世中切离开来了。
电话什么的起不了任何作用。
要阻止他们吗。
……在轮盘赌结束前,要做什么怎么过都是自由的。
随他们去。
…………好的。
…那个……。
…请问该怎么转告楼座夫人呢。
我说了要做什么怎么过都是自由的!!
要唱歌要跳舞!
要上吊要跳进煮沸了的大锅里都请自便!!
到死十三人之前,随自己喜欢的过好了。
真那么无聊,那就去想为什么6×9会等于42好了!!
这就是人与宇宙的奥秘的答案!!
好、好的…!
对、对不起……!
突然激动起来的金藏,把纱音吓得缩成一团。
…源次,向她示意了不用去说多余的话。
纱音为自己的多嘴后悔不已…。
不过。
…万事自由对你们也是一样。
……源次。
还有纱音。
直至今日有劳你们了。
老、…老爷言重了……。
…但是那个………。
……………我们是发过誓要为老爷所用的家具。
……无论何时,都会在老爷身边等候差遣。
……直至、那最后一刻。
………………。
…………我想将一切,告诉、
………你们。
……纱音。
写遗言了。
拜托你代笔。
…源次把我一直喝的酒拿来。
哎…。
……………好、…………好的……!
虽然金藏由于健康上的原因曾被南条规劝过去写好遗言,不过那次他可是火冒三丈。
……从那以后,遗言这个单词,就理应是金藏最忌避的词语。
然而此刻他竟然亲口将这单词说了出来,纱音在那一瞬,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纱音慌忙找了张桌子拿出了信纸。
源次照主人吩咐,调配起了那绿色的魔酒…。
准备好了。
………嗯。
………从哪说起呢。
…讲讲我的一生倒也不错。
……将印象深刻的对局留在棋谱上乃是一件乐事。
………拜读百年前的棋谱,…探寻对局双方思路的思考之旅,也颇是有趣。
………那么,我这一生的棋谱,是否也会由后世之人,使之成为邀人踏上探寻我思路之旅的请帖呢。
……哼。
金藏在片刻间,像是在思量该从何说起好似的,双手搭在背后在房间中大踏步地转着圈…。
老爷。
………请用。
嗯。
抱歉、我的朋友。
…………嗯~。
要讲述我的一生,就必须先从我和那位魔女的相遇写起。
…纱音,将之记下来。
……我和贝阿朵莉切的第一次相遇,得追溯到很久以前。
那是在昭和几年呢…。
…好像是、终战……、
我们,用去足够的时间恢复了冷静,………向各自的双亲发下了定要抓住犯人的誓言。
要说不窝心,那肯定是谎言。
…就算是现在,也只要稍一不克制,就会如朱志香那样,被震怒所驱使,去通过某种暴力来宣泄。
据乡田回来时所说,现在嘉音君正在照看朱志香。
…她的情绪好像仍是相当高涨。
……是嘛。
谢谢。
…年轻人的心,或许要靠年轻人才能体谅。
……现在不要去打扰他们比较好吧。
楼座…。
……我们即便继续留在此处也没有任何事可做。
……虽然电话是不通吧,但到了明天就会来船,那时就能联系上警察了吧。
为了方便警察取证,该将此处保持原样。
…鄙人与南条大夫同感。
……一直待在这种地方,对身体无益。
……回去,让鄙人为大家泡红茶吧…。
………是呢。
…我也赞成。
……战人君和让治君,可以了吗…?
将此处关上门吧。
为了警察到了后的取证,让这保持原样比较好。
是呢。
………战人君,…还好吗…?
……啊~。
…能流的眼泪都流尽了。
………已经没事了。
警察的话,一定会通过彻底搜查找到些蛛丝马迹吧。
…不过,我们并没有成熟到,会去老老实实地等。
…我、想在警察来之前就把犯人逮到,而以我的方式在礼拜堂中查找了一翻。
……然后其结果,…虽不甘心但收获为零。
……什么线索都没能找到。
来、……出去吧。
…真里亚、走了。
……别老是盯着看了…!
……呜ー。
来来、真里亚小姐。
走吧…。
在这会让肩膀受凉的。
…………爸爸、妈妈。
……直至今日的恩情,谢谢了。
…我、一定会成为不负爸妈期望的男子汉的…。
让治,向双亲进行了最后的道别。
……看着他这样子,战人也效仿了起来。
…老爸、雾江姐。
虽然光看脸,…还好似睡着了一般,……但此反而让我格外地窝心……。
………把你们留在这种凉快过头的地方,请见谅啊。
………我绝对会、报仇的…。
绝对…。
……这是、……什么?
让人不舒服的涂鸦呢…。
是犯人画的吗。
太低级趣味了呐……。
……这可过分…。
通过关上礼拜堂的门,我们得以首次看到那个阴森的涂鸦。
我们刚找到这时,就已经画在上面了。
…恐怕,肯定是犯人画的吧…。
…因为犯人是魔女,那这就是召唤出恶魔来的魔法阵什么的吗……?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是太阳第七的魔法阵哟。
连这都不知道呀…。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好痛。
不乖!!
妈妈一直都在跟你说不准再用这种恶心的笑法!!
真里亚、继续说。
……这是有着什么意思呢。
是用于,从肉体上或精神上的束缚中逃脱的魔法阵哟。
……还有在两圆之间写着的希伯来语是,“主解开了我的枷锁。
我向您献上感谢的活祭,我将高呼主的圣名”。
……感谢的活祭…?
要说爸爸他们被杀,是为了这魔法阵的活祭…?!
静下心来,让治君…!
这东西是犯人的挑衅。
…横竖是不会有意义的。
去想只会伤自己的心。
……这儿,还写着英语。
…Happy HALLOWEN for、…MARIA。
……原来如此。
由此想到的,打开此处的钥匙是交到了…真里亚那啊。
…这儿是礼拜堂呢。
…或许这意思不是小真里亚的马里亚,而是圣母马里亚也说不定。
……若是如此的话,这也可解释为假借万圣节之名亵渎神明。
据说与恶魔签下契约的魔女们,宣誓过要永不作罢地玷污神名。
……按此作风来说的话,这实在是很合魔女风格的犯行。
…好精通呢。
……从真里亚那学的?
……哎、是这么回事。
礼拜堂。
……特意把人叫到礼拜堂来杀死…。
…………楼座叔母。
这礼拜堂,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特殊的意义,……什么意思?
呀那个。
…………在这么远的地方把六个人的尸体,大费周张装饰成了这样。
…虽然无法断定是把人叫到这儿再杀的,还是把六人杀死后再搬到这的,
…但不管哪种,都很是费事。
………犯人,他是有一个
……是呐。
做这种大费周张的装饰,到警察来时,是很有可能被警察找到对他不利的证据吧。
……犯人也不可能没想过这点。
…那么,重点就成了犯人为什么特意,
大费周张不辞辛苦地做成这样呐…。
这么一来在此出现的疑问就一个。
……这发现六人尸体的现场,包含着什么意义。
……这里是,……爸珍爱的礼拜堂。
……从我还是小孩子时起,就被爸严厉警告过不准进入。
呜ー。
…真里亚以前来这时,也被狠狠地骂过…。
呜ー…。
珍爱的礼拜堂…?
……对右代宫本家来说是有缘之处吗…?
不知道呢。
……这礼拜堂在爸看来是非常神圣的,爱护到让人施工整修过好几次外观。
…不过,就如大家知道的一样,
爸很迷黑魔术,并不是虔诚的教徒。
……爸在此向神献上祷告什么的,听都没听过。
……据鄙人所知,老爷也是从没来过此处。
我们,也将此称为了 “不会开启的礼拜堂”,…那个,
就像是鬼屋似的感觉,觉得这阴森森的。
爸自己、也明明不曾靠近过,却不知为何每年都让佣人去做好几次大扫除。
……使之常保干净,感觉简直就像,让它无论何时都能用似的。
尽管如此,结果还是“不会开启的礼拜堂”吗…。
……嘿嘿嘿!
虽然这么说不严肃,但这倒是个有趣的称呼啊。
南条大夫是爷爷的老朋友吧?
有没问过他关于此的内情?
…………虽然在很久以前有问过,不过我忘了他是怎么打岔的了。
……对了对了,好像是有这么说过吧。
……或许,自己也会有能在那接受祝福的一天。
不过这是,只要不发生奇迹,就不会到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
………在礼拜堂举行的会是什么呢?
总不会是自己的葬礼吧。
惟独金藏先生,决不可能这么想。
…他是个比起考虑后事,更注重竭尽全力把握活着的现在的人。
………不过,由此却是种下了让遗产问题变得纠缠不清的种子吧。
要在礼拜堂做的,还会有什么呢。
………祷告?
忏悔也是礼拜堂来着?
………………总之,很可疑啊。
……虽然不知道理由为何,
……但对爷爷来说,看来是跟南条大夫说得一样,
……只要不是发生了奇迹,就无法接受祝福,是从这个礼拜堂建成时起就注定好了的宿命。
为什么知道这种事…?
喏,…清清楚楚地记在那边哦。
……喏、就是那边。
让治大哥,指着位于门上面拱状部分,锈迹斑斑的金字浮雕。
看来是用英语记载着些什么吧。
…这副锈状告诉了我们,那是在建成当时就有的文字。
………我英语不怎么样啊。
……什么什么…?
……迪丝特爱字,奥~喷托、奥利ー啊托,葡咯吧比力铁奥夫??
抱歉,英语不行啊。
我念完两行中的一行就只好投降了。
…其他人看似都读得挺不错。
…嗯,这个、m、b、t、q确实是、
…那个那个…是多少来着呢、确实应该是那个、
……………。
……总之,这可厉害哟。
用双手的手指都数不过来。
的确是,不发生奇迹就不行呢。
……是呐。
这口气倒是挺像万事都想用赌博来打比方的,往日的金藏先生呢。
怎么怎么,大家都读懂了啊。
谁来告诉我下什么意思啊。
唧嘻嘻嘻嘻嘻。
…英语总该去学学好吧。
这种程度都读不出来真亏你考上了高中呢?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
要你多管闲事。
写的是什么。
…大体上是这样哟。
“这扇门,只要不发生奇迹,就不会打开。
你,只要不发生奇迹,就不会被祝福”。
……爷爷的魔术是以天文学低确率为基础的。
…也就是说,开启这扇门的奇迹,……恐怕一定是需要十分庞大的魔力。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好痛。
OK辛苦你了,可以闭嘴了。
楼座阿姨,是让真里亚去上英语班的吗?
果然英语不从小时候学起可不行啊。
………不会开启的礼拜堂吗。
……先不论魔女贝阿朵莉切,是不是真的是魔女,据传闻她可是、
……十几年前实际存在的女性,并且是爷爷的情人。
这个、是鄙人不负责任的想象…。
……老爷一定是深爱着贝阿朵莉切夫人。
可是,由于已经结婚了,而无法与她结为夫妇。
…原来如此。
………死了的贝阿朵莉切,因奇迹的魔法复活了的话,那在奶奶已死的现在,是可以大摇大摆地结婚了啊 。
那这是为了与她在礼拜堂成婚的,………充满童话浪漫色彩的一回事吗?
……想来这也不算是荒诞无稽呢。
…爸直到现在都深爱着贝阿朵莉切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还有,虽然说过这阴森。
但现在一想礼拜堂的内部装潢倒是十分华丽。
………爸梦想着与死去的爱人举行婚礼而建了这个礼拜堂,这个看法,搞不好并没说错也说不定呢。
…从这个礼拜堂建成时起,爷爷就知道自己一生都用不到这个教堂吧。
……不过,他心中祈望着魔女会因某种奇迹复苏。
然后想着假如这奇迹真发生了,就在此与她结为夫妇…。
……原来如此。
…照这么想,此处的确对贝阿朵莉切夫人来说,也是有着重大意义的场所呢…。
心里明知是决不会开启的礼拜堂还……。
……一场悲恋呢。
个头比我都要大的乡田,竟说起了甚是多愁善感的言词。
…大家默不作声地同意了这个看法。
明知是不会开启的礼拜堂。
……却还是,梦想着那奇迹之日吧。
………金藏先生年轻时是位非常浪漫的人。
…感觉能理解呐。
嘿嘿嘿。
会是怎样呢。
……不过,每年有四次,大家一起进来做扫除吧?
什么不会开启啊。
就连我们现在都这么出入过了。
这才不是什么奇迹。
拿来钥匙,“喀硈”一声就进去了。
不就仅此而已吗,无聊。
………………哎?
…………哎?!
……………那、………这是怎么回事?
什、什么怎么回事啊…。
我只是不爽这变得像是在聊美谈似的气氛,而想岔开话题。
……但楼座叔母,却突然摆出副非常认真的脸朝我极力反驳。
楼座叔母的脸色越变越青。
…然后她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交互地看着魔法阵的门和自己的手心。
请、……请问怎么了,楼座夫人…。
喂乡田!
这礼拜堂的钥匙!
源次、有没说过?
…………………哎?
…………。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大家发现得太晚了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小孩子的恶作剧,偶尔会有没被大人注意到,让搞鬼的小孩大失所望的时候。
……这种情况若是有人能略晚于预想时间让其得逞的话,那是会使小孩从心底感到高兴的。
……真里亚现在的高兴样与此非常相似…。
…哎、……哎哎、是的。
这钥匙只有一把。
因为这是老爷珍爱的礼拜堂的钥匙,所以只有一把,没有复制的。
…平时是好好保管在佣人室的钥匙柜中的…。
对。
源次还说了这个后来搞丢了。
……是某人把这夺走,……放在信封里亲手交给真里亚的?!
而且是昨天!
…………什么…?
那这就、
………不对劲了啊。
…怎么可能。
………这下可变得奇怪了。
是、是怎么回事呢…?
鄙人完全搞不懂…。
我也是。
……哪位能为我说明一下吗…。
…乡田和南条搞不懂,决不是因为他们两人脑筋差。
……是因为他们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只有一把的礼拜堂钥匙,是从什么时候起交到真里亚手上的。
不会错的!
门关着!!
是我开得门哟!!
肯定没错!!
楼座叔母关上礼拜堂的门,用钥匙锁好再拉拉有没锁住,然后再打开,如此反复重复检查了好几次。
她的脸色再次变得越来越苍白…。
我从真里亚的信封里拿出钥匙,来把这门打开之前!
这扇门的确是锁着的!!
但是这把钥匙是放在信封里交给了真里亚保管的?!
而且这是昨天中午以前发生的事?!?!
………什么………。
那,……这不就很奇怪了吗……!
是啊。
………唯一的钥匙,是真里亚在昨天中午从自称魔女的女人那拿到的。
这也即是说,从昨天中午开始到今天早上楼座阿姨来开锁之前,礼拜堂是个密室。
………老爸他们六人是怎么进来、怎么被杀的啊?!
我们为这六人的死,脑子里乱成一团。
我本以为问清那怪异魔法阵和礼拜堂的来历,算是搞清些什么要点了。
……但这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问题!
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之前,礼拜堂是个密室。
而且,长辈们到昨晚前都和我们在一起。
那犯人是怎么打开门?!
又是怎么锁上的呢?!
……有够烦的。
…又来啊。
又来密室啊!
用魔法的力量开了锁,你是想这么说吧!!
别瞧不起人!!
汝要说将妾身用魔力开锁之时给汝看看的话,倒也无妨。
……只不过,这样是算不上让汝屈服了的。
将汝所说的“用人类来说明”逼到穷途末路!
才是妾身胜利之时!!
来来,汝要如何破解?
汝要说这是人类,用了什么样的诡计做的来破解给妾身看看呢、嗯~?
和上次的密室一样。
…情报不足!!
这样是没法推理的!
无论什么借口都能说,无论什么骗术都行得通!!
根本推不出来的!
哈!
又是这个吗?
情报不够,所以静观?
有不明确的情报,所以无法推理…?
哈、汝等人类停止思考的借口一直都是这个。
小小人类,以为自己是谁啊!
不达到拉普拉斯恶魔的境界,就连去转动脑筋都做不到吗、无能之辈!!
……虽然你把情报不足说得简直就像是对自己不利似的,但事实是完全相反哦?
给予汝越多情报,汝就会越痛苦!
结果只会增强压紧自己的压榨机的压力!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呵~、那我就说了吧。
说到底这是否是“密室”都无法证实!!
既然提到恶魔,那就让我说了吧。
……要说它不是密室是做得到的。
因为只用像这样进出一下,证明可以出入就行了!
但要证明是密室却是不可能的!!
无限的方法是无法全部否定完的。
换言之,这就是恶魔的证明!!
所谓密室的定义,其实是无法证明的!!
用情报不足的借口停止思考后,又这么杀来啊。
……也罢。
这若是汝的下法的话,妾身予以恩准。
继续说吧。
首先,你看似是想把礼拜堂说成密室吧。
…实际上,我们进去转了圈看了下后,也确实是没能找到除门以外的进出方法。
……但是,(光凭我们/丒丒丒丒)
如果有我们没能找到的“暗门”什么的话,所有的前提就都化为乌有!!
换言之,我找到了暗门也好,没能找到暗门也好,能够出入密室的方法X都是永远无法否定的!
然后这个方法X,不是魔法也是可行的。
毕竟因为是“暗门”啊!
这礼拜堂也是如此,反正肯定有找不到的暗门。
所以没必要去推理,魔法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呵呵~、这种论法吗。
呵~呵~呵~呵、嫩呐。
早已料到的一步哦。
那妾身就来下这对应的一着。
……妾身一直觉得小小人类的推理小说中出现的所谓“密室”甚是愚蠢。
为什么?
因为用法错了呀。
……在推理小说中登场的密室,你会觉得那是真的“密室”吗?
想都不会去想?!
你是这么想的吧。
也就是说,在人类累积起来的百年中密室杀人,连一次都没被完成过!!
咻~!!
还真敢说啊,推理迷可不好惹?!
克里斯蒂都在墓中咬牙切齿了!
哼!!
但是妾身可不同。
妾身创造出了真正的密室!
而且可以将此立证。
为什么?
因为妾身是魔女!!
恶魔的证明是只要把恶魔带来就可以证明了吧?
那这胡言乱语是正好啊,对魔女来说恶魔是好朋友哟,要多少就可以带来多少!!
很好!!
“老爸他们从暗门,走进了礼拜堂、又或者是被搬进去的”!
这一着,你要怎样来逃给我看?!
就是这样。
不论生死。
“六人的的确确是从门进去的”!!
哈~?!?!
大笨蛋!!
门锁着,怎么进去的!!
妾身用魔法打开了门,引他们进来的!!
没这可能!!
既然我不承认魔法,就不会去接受这种鬼话!!
你在说谎!!
要么就是做了什么手脚开的门。
要么就是有暗门,我只承认这两者之一!!
……永无休止了!!
国际象棋中的千日棋,说的就是此。
互相否定对方的根据使辩论无法进展,这在妾身与汝的游戏里与千日棋一样。
……虽然多数棋局都会就此定为平局,但这就实在太扫兴了!!
妾身与汝没有平局。
即是说,汝要么屈服承认妾身,要么就不屈服!!
仅仅是这一点与你同感!!
就随你所愿,痛快地分个胜负!!
呵~呵~呵~呵!
这气魄甚好!
………因此妾身考虑过了。
想在这妾身与汝的游戏里追加条新的规则。
新规则~?!
…反正是会让你有利的规则吧?!
怎会呢怎会呢。
妾身是要将汝渴求地不得了的东西给予汝呀。
汝等无能之辈一直愤慨地提出的停止思考的理由是,“情报不足”!
然后,在给予汝等情报时,这次又怀疑起了情报的真伪“否定根据”!
真方便呢?
可将无能束之高阁,着实是句悦耳的言词呢。
这方便的借口,妾身帮你去除。
感谢妾身吧,呵~呵~呵!
我以“没这可能”否定了,你说的是从门进去的。
……你想说这否定是在选择逃跑吗。
没错。
所以妾身从现在开始,
是、是说什么……?!
继续讲!
妾身无论设下何种魔法的一着,
汝总是可以通过反复使用“情报不足”和“否定根据”来没完没了地逃下去。
…如此下去就算妾身到最后会获胜的结果不会改变,但过程却实在是无聊至极。
……因此,妾身想给予汝,汝想要的“情报”和“根据”。
可是,汝是会将妾身说的话一句一句地怀疑个够吧。
这本身并不是坏事。
妾身也会为让汝屈服而使用各种下法。
这双方互相摸索对方最妙一步的姿态,妾身并不讨厌。
……不过这样下去就不算游戏。
所以设了这条规则。
#ff0000妾身用红字阐述的全都是真实#ffffff!
没有一丝怀疑的必要!
叫我信这个吗…!
妾身在与汝玩一场游戏。
游戏的规则是神圣的!!
轻侮此的人没有参加的资格!!
好我同意了,就接受你这条规则!!
抬死杠与鸡蛋里挑骨头那是小学生都做得到。
那么就赶快重新开始吧,继续刚才的。
我再重复一遍。
“老爸他们从暗门,走进了礼拜堂、又或者是被搬进去的”!
那么妾身也重复一遍。
“#ff0000不论生死。
六人的的确确是从门进去的#ffffff”!
………有这么说的证据吗?!
停!!
补充一下规则。
……妾身虽然在阐述真实时用红字,
不过,红字阐述的既是事实也是真实!!
理由很简单。
妾身所有的犯行都是用魔法做的。
所以无论怎样的不可能犯罪,都只用在你的眼前挥挥魔杖让你看看就行了。
然而这样一来就算不上是游戏!
等同于明明在对局着国际象棋,却不顾胜败扑上去痛揍对手的蛮行!
确、……确实在理。
…只要你是魔女,
……因为什么都可以用魔法来做到,过分啊…。
何等不利的游戏…!
那么就再次重新开始吧?
六人的的确确是从门进去的。
妾身用魔法开了锁。
……这魔法、这密室汝要如何避过?!
……是、钥匙!
虽然源次他们说了钥匙只有一把,但这是无法证明的!
犯人偷偷地复制了一把…!
呵~呵呵呵呵呵呵!
咕……。
那、那就是这样。
犯人是用了除正规钥匙之外的东西打开的门!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要打比方说,那就是铁丝呀!
开锁别针等道具!!
怎么怎么,这一着太嫩了啊。
不过说到底用魔法的力量是可以打开呢…?
那么就是如此了!!
门本身有蹊跷!
有保持锁着的情况下,能够通行的机关…!
这是什么呢,可以想到很多!
比如城堡大门里附有小门似的,门上还有另一个门!
拆下合叶,把整扇门拿开再进去也是有可能的!!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人类百年的英明智慧吗,战人~~~?!
只要不是使用魔法哦…?
呵~呵~呵!
是时候将军了吗?!
还早~!!
你虽然说了六人是从门进来的,但并没说是从这扇正面的门进来的!
有可能是从其他的暗门进来的!!
罗嗦、无能之辈。
那么就让刚才那一着再进一步。
没道理啊!!
明明锁着门,而且除去那只有一把的钥匙无法开锁,可尽管如此那六个人还是从这扇门进出的?!?!
怎么做的啊!!
是魔法吗?!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快就暴露出人类的极限了?
那么高呼吧、高呼Resign(认输)!!
认输的人要如此高呼着放倒国王,可是惯例哟。
来、要投降吗?!
那就宣言屈服吧,然后像放倒国王般的跪下!!
然后来亲吻妾身的靴子!
能胜于让你这般的男人舔靴子的愉悦是不存在的,呵~呵呵呵呵呵呵~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可恶~~~~…。
不行啊不行啊不行啊…。
我赢不了魔女吗…?!
这才不是国际象棋,我只是被推到了将棋残局要输的那一方…! 我能做到的至多不过是尽可能地强词夺理拖延到平局吗…?
仅此是断然不可能的…!
要么妾身屈服,要么汝屈服!!
没有除此之外的了断!!
把这比喻为互相折磨的拷问时的勇姿到哪去了?!
喂喂喂喂喂,失望失望,期望落空了哦~~~?
右代宫战人~~~~~~~~…????
可~恶~~~~~~~,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 看到了,我看到了被将死的那一刻…!!
啊~啊~啊、不行啊不行啊,我如此吃力地下出的那一步,只是辛苦地让国王从被将军中逃过一着而已。
……看到了,无论逃过几着,都逃不过被将军,然后用不了几步,就会被将死的未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
………看到了,……再走几步就会被将死的、……那一刻……?
……………………………………。
……不要认输,右代宫战人。
在能看到自己被逼上绝路的那一刻。
……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的话……,不就可以猜出对方的下一步棋吗…。
雾江姐说过…。
所谓思考,越是到最后的最后关头,……就越容易读解。
翻转过来。
……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
………………………………………………。
……怎么了?
突然默不吭声。
放心吧。
屈服只是一时之耻。
之后等着的全是献身后的愉悦哟…。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来,高呼认输吧。
………听不到呢?
用大声痛快地讲。
…………别做梦了。
只是你没问而已。
…那么我就再说一遍。
……不会认输。
……继续。
重新开始游戏。
……………呵。
很好。
到汝的回合了哦。
…呵~呵~呵~呵。
我把你搞出来的规则,误会成了是你的武器。
……不过,我已注意到它对我来说也可以成为武器。
…………换言之就是如此。
汝来试试好了。
我的脑袋里一直,拘泥于是怎么进礼拜堂那个密室的…。
………这思考方式不行啊。
……啊~、不行啊、完全不行。
……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
………没错。
把思考的方向反过来。
……正确的思考方式是这样的。
…………怎么将原本不是密室的礼拜堂,伪装成密室的。
来了呢。
……人类创造出来的百年思考术。
汝就来试试好了,呵~呵~呵~呵!!
…给我用红字来阐述。
做不到的话就拒绝。
…上了。
……这男人,……自以为打破了守势吗。
猖狂…。
我知道了只有这扇门能进礼拜堂,也知道了钥匙只有一把。
………但是等一下。
…这钥匙,真的是昨天中午前交到真里亚手中的吗。
………好长呢。
抓重点说。
是这么回事。
…我们自以为,钥匙从昨天中午时起就不能用。
所以,自以为从昨天中午起到今天早上礼拜堂是密室!
想由你来宣言下,这不是自以为,而是明确的事实。
有趣。
……不说门,将论点放在钥匙上吗。
真里亚昨天,从你那拿到了信封。
真里亚虽然没有开封,但通过手摸到时的感觉说不定是知道了里面有钥匙。
……但是,这并没明确证实这就是礼拜堂的钥匙。
………也就是说是这么回事。
……交给真里亚的信封里装的是假货。
…还以为会说出什么来呢,愚蠢啊。
从这里面拿到了真真正正的礼拜堂的钥匙#ffffff。
…决不会是假货什么的东西。
嘿嘿…。
这些我知道啊。
继续了。
……那么,在真里亚拿到信封时,这里面装的,真的是同一把礼拜堂的钥匙吗?
……………………………。
………呵。
换言之,是这么回事。
……你在昨天中午,把里面有钥匙的信封交给了真里亚。
并好好嘱咐了决不要打开。
………真里亚也发觉了里面有钥匙吧。
之后由于楼座叔母用里面的钥匙打开了礼拜堂的门,
有疑问的就是这!
……………………是想这么说吧。
我把钥匙交给真里亚的时候,那把钥匙是假的。
然后,在楼座把钥匙拿到时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把它替换成了真的…。
啊~、没错。
……怎么了,贝阿朵莉切夫人。
从方才起看似状态不好呢…?
……亲近之人中也有叫妾身贝阿朵的。
叫贝阿朵好了。
到贝阿朵的回合了。
Turn of the golden witch!
……避给我看看。
…………很好。
…#ff0000妾身交给真里亚的信封里面装的,的的确确是礼拜堂的钥匙#ffffff。
我追逼了哦。
……能用红字复述吗?
……“这信封,在到楼座叔母开封前完全处于真里亚的监视之下”。
……………………………………。
…做不到的话就给我宣言拒绝。
将军了。
…………拒、……………拒绝。
这下一步之差就翻转过来了。
…这次轮到你来让国王逃过将军了、贝阿朵。
……哼、拒绝是有理由的。
就是,关于汝说的监视之下这个单句的定义。
…按其纯粹的意思,那就必须是自始至终都被真里亚看管着。
…但是,真里亚并没有做到这个地步。
虽然从手提包里拿出来的时候是完全处于她监视之下吧,但放进手提包后就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只是从这意思来讲,监视之下这个单句不合适,用不了红字而已。
………………………咕…。
……不怎么样的一步吧。
看你脸上都写着猜到我的下一步了。
……………抱歉呢。
我对女人很温柔。
不会伤害女人。
………给我用红字来复述,说得出来就说出来看看。
“真里亚的手提包,在楼座叔母从中取出信封时之前,谁都没法碰到”。
……………………这个也、……拒绝。
…不说明理由。
错。
……不是不说明。
而是无法说明。
………这一步,是会将死你吧…?
……………………………咕…。
你做不到的话,我来给你说明。
………在你交给真里亚的信封里,的确是有礼拜堂的钥匙。
…然后真里亚把这放进手提包里,在次日早上楼座叔母从中取出钥匙开了门锁。
…………但是!
手提包没有完全处于真里亚的监视之下!
根本无需魔法。
这是人类做得到的密室诡计!
身为人类的犯人,将钥匙交给真里亚,
在次日早上,通过让楼座叔母来用它开门,虚构出了在这段时间里礼拜堂是密室的幻想。
你无法否定,在这段时间里,犯人从真里亚的手提包里取出钥匙使用后,
再在早上前将之放回手提包里的可能性!!
能用红字来说吗?!
要求复述,说得出来就说给我看看!!
再一次将军!!!
早、……早得很。
逃过将军…。
…放着钥匙的信封应该是被封蜡封着的…!
楼座是从未曾开封过的信封…,
是吗、那么你来说说看啊!!
要求复述!!
“在昨天中午时给的信封,和楼座叔母开封的信封是同一个”。
这、这个可以复述。
……哈~…!
…啊~啊~、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这个,早就无所谓了吧。
…我还对你很期待。
……觉得你若在此投降的话,那还是个稍微有点先见之明的人。
……所以我失望啊。
…………(你、辜负了我的期望/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什、…………么、……喔呜………!!
信封是同一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封蜡无论多少次都可以重粘!
重要的是、里面的钥匙吧。
…咕、…………………咕~呜呜呜~………。
这次即是画上休止符的时候了、黄金的魔女。
真正将死你的一着。
……再次要求,要求复述!!
说得出来的话就说来看看!
“真里亚拿到的信封里的礼拜堂的钥匙,在楼座叔母将信封开封之前,一次都没有用过”!!
………………、
…………咕、
……………咯、
……啧……!
我………、
我、
……我………竟被、
小小人类………!!
不论几次我都会重复给你听,贝阿朵莉切!!!
要求复述~~!!
“真里亚拿到的信封里的礼拜堂的钥匙,在楼座叔母将信封开封之前,一次都没有用过”!!
……呜、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要吼的话就吼这,Resign!
这下可以认定了!!
这就是真相。
真里亚的钥匙,楼座叔母在今天早上,将之拿到手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曾到过某人的手里。
然后他用了这把钥匙再重新粘上封蜡,伪装成犹如从没被动过似的放回了真里亚的手提包!
这是利用“因为封蜡没被拆下,所以没人用过钥匙”的思考盲点的,肤浅的心理陷阱!!
将死你了!!
不是什么魔法,只不过是人类做得到的诡计!!
那、那么…,偷过这钥匙的人是谁!

这次由你来复述给妾身看看…!!
也是,尽是在让你复述了。
偶尔不由我来回答下也是不成的呢……。
(但是我拒绝/丒丒丒丒丒)!!
我的胜利条件是否定魔女的存在。
到把你这家伙用魔法做成的不可能犯罪,证明出用通过人类的手也可以做到为止!!
我将你的密室用人类也做得到来攻破。
但是,我并不会就此具体追究犯人是谁。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我相信人类!!
因为我断然不承认,我们当中会有从真里亚那偷来钥匙,用它去干出那么过分的事的人!!
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服了、Resign!
仅在这副盘面上,服汝一回。
…但是,你果然是嫩呐、战人。
嚼舌头是败者的特权。
你就尽情喷吧。
……可…!
只要汝在否定妾身存在,汝终究会被逼上绝路哦…。
毕竟因为,只要否定了妾身,汝就不得不去怀疑汝爱的不得了的亲戚们…!
当汝,到了不去怀疑汝所爱之人都不成的最后瞬间,必定会去承认妾身存在吧…!!
呵~呵~呵~呵,在这一副盘面上的确是输汝一回。
……但是,这种稚嫩的走法必会令汝自取灭亡…。
……你果然是赢不了我的!!
右代宫战人~~~~~~~~~~~~~~~~~~~!!
…楼座一行从礼拜堂回到了大屋的客厅。
从清晨起就出了这种事。
神经没可能吃的消…。
目睹了双亲的惨状,任由情绪爆发又是狂怒又是号泣的战人与让治,一旦回到客厅坐倒在沙发上,就犹如之前的一切都是骗人似的双目无神、茫然自失…。
只有真里亚看起来与平常完全没变。
……由于她不淘气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不说话一个人玩的,所以就算在茫然自失,却还是会看成如此也说不定。
…不过,她这副打开电视机频繁换着频道的样子,看起来是与平时一点都没变。
这完全异于普通人的品性,是让楼座略有所思了吗。
……她以与欣慰稍稍有点不同的眼神,定睛看着真里亚的后背。
过了会,熊泽进来向大家道了早安。
…这副开朗的样子显然是不合时宜,客厅异样的气氛使她不由得不知失措。
……然后,听乡田讲了事情原委,很是吵闹地吓了一跳。
当当当、当然是已经去联络过警察了吧…?!
这种时候该怎么办才好呀,哦哦、该怎么办才好呀…!
………请冷静下来听鄙人说。
…昨晚的雷击好像是打坏了什么机器。
因此电话不能使用了…。
哎哎哎哎~!!
那、那么在台风过去前,是连警察都无法联络上吗?!
熊泽那夸张的吃惊状或许是有一点点滑稽吧。
楼座尽管是身处在这种状况下,还是不禁扑哧一笑。
……通过此,稍稍散去了一丝笼罩在她脑中的混乱迷雾。
………我不振作起来可不行。
……不只是真里亚。
……让治君和战人君,现在也要由我来代父母照料,不振作起来可不行……。
楼座,是与其他姐兄年岁相差很大的小女儿。
所以一直都被当成小孩子看待。
由于她新学到的东西,对哥哥姐姐们来说总是稀松平常的事,而使她认定了自己很无能,从小到大都抱着自卑情节。
因此,也养成了每当有什么事都想去请示哥哥姐姐的被动性格…。
………不过,哥哥与姐姐已经都不在了。
现在右代宫四兄妹只剩楼座一个。
…再加上金藏即使是处于此等紧急状况下,还要闭门不出的话,……那么楼座就必须作为当主代理来带领大家渡过这个危机。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小孩子。
……………………………。
…楼座轻轻拍了下膝盖,站了起来。
现在的我不能再去坐等命令了。
…不去自己行动起来可不行。
然后她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内线电话的话筒。
……然后马上想起了,电话出了故障。
命令去金藏那里的纱音和源次还没有回来。
…一想便知。
多半现在金藏又是在骂些不知所谓的话,一发不可收拾吧。
…珍爱的礼拜堂被血弄脏。
会成如此,是很容易想到的。
虽然想用内线电话给书房打电话,但是电话有故障那就没办法了。
楼座决定了用自己的脚,直接去一趟书房。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要去金藏那里什么的,肯定是怕得做不到。
…真与他见面时,定是会被他找出什么岔子骂一顿吧。
但是,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身为亲生女儿的自己,必须去告诉他实情,让他认清现状。
……熊泽婆婆。
我去一下爸那里。
…让治君和战人君这两位请特别照顾下。
……我觉得他们整个人都垮了。
哎~哎~…。
确实是如您所说…。
…真的是太可怜了…。
老太婆会做些暖暖的饮品给少爷们喝的。
谢谢。
楼座来到走廊,向金藏的书房走去。
在此度过了少女时代,明明是充满着各种回忆的大屋中的空气,总感觉哪有点不一样…。
沿着门厅里的楼梯向上走着…。
……正在此时。
楼座背对着的楼梯下方门厅的阴暗处,…有什么闪了一下光。
那是一只在翩翩飞舞的,黄金的蝴蝶。
…翩翩飞舞,闪闪发光。
这只蝴蝶,没有声音静静地飞舞着。
……这是当然的。
蝴蝶挥动翅膀的声音本就没可能听得到。
………然后它停在了正在慢慢走上楼梯的楼座的、……背上。
楼座并没感觉到。
还有就算被不知此为何的人见了,也只会以为是背后粘了张蝶形金箔吧。
完全没注意到的楼座,就这样朝金藏的书房走去了……。
………哼哼,接下来该怎么玩呢。
…棋子还多的是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安静下来的客厅中,只能听见真里亚独自看着的电视机的声音。
就算要说除此之外可以听到别的声音,那也只会是从昨天起没完没了地下到现在的雨声。
目睹了根本不是这个世上会有的惨状的他们,像是在默默祈祷今天早晨发生的事全是一场梦似的,一起一言不发。
只有熊泽由于没有亲眼看到,稍微有点和大家不一样。
…倒不如说是受不了这沉默,想要给大家鼓鼓气而在坐立不安。
…不过,也并不能就此去说些废话,熊泽思索着自己能帮大家做些什么…。
本来的话,是该吃早饭了。
……可是,由于出了那种事,乡田似乎忘了要去准备早餐。
…岂止是他,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深受打击到忘了空腹感吧。
熊泽、虽然想提出早饭该怎么办,但碍于这气氛,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过空着肚子实在是难受。
…因此,她装做很是自然的样子,如此提议道。
…大家,这么下来也都很疲倦了吧。
……在这种时候用暖暖的红茶来暖暖身子是最好的哟。
……嗯、这是个好主意呐。
我也赞成。
呵~呵~呵。
好喝的红茶,再配上抹了果酱的饼干如何呀。
对了对了,好像是快到万圣节了呢,架子上有南瓜形状看起来很好吃的小甜饼哦…。
……啊、熊泽女士、这个………、
这当然是一句失言。
…因为这句话让战人他们的脑中重新浮现起了,礼拜堂中那凄惨的万圣节派对…。
南条赶紧,贴近熊泽的耳朵悄声告诉了她。
……………………………………。
……战人少爷,真的对不起!
…老太婆没恶意的、哎~…。
没事、我没在意。
………这股像是在胸中沸腾着的愤怒,绝对要回敬给那个犯人。
………那个犯人,是不是还在这个岛上呢。
在吧。
毕竟,在台风过去前船是来不了啊。
哎、…哎~,正是如此!
船是稍微起点风就要停航的。
更何况是台风,绝对坐不了船的、哎~!
……心里怪怪的呢。
大哥也这么想吗。
我也是啊。
………就算把那个神秘客人是不是犯人的问题丢开,还是不爽啊。
说的是呐。
……虽然我们不知不觉地都变成在怀疑那位自称是贝阿朵莉切的神秘客人,
但是还没法认定她就是犯人。
…她是(尚未发现尸体的牺牲者/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的可能性,也是还留在那啊。
……一去想这个,就有一点让我怎么都无法理解。
这是……,指什么呢……?
简单啊。
就跟刚才,熊泽婆婆说的一样。
这个岛现在,处在台风之中无法逃出去。
换做犯人也是如此。
………那么,对犯人来说,他理应去尽可能的不让犯行暴露出来。
……是呢。
…在礼拜堂门口画上,那么阴森森的魔法阵,像是在说这里有尸体似的引人注目之举,是毫无必要的呢。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更深入的讲,既然有能把那六人搞得如此凄惨的工夫,
……那么把六人的尸体藏在无法发现的地方也理应是办得到的。
同感。那残酷的万圣节派对多半,不是给死去的人们的。
……而是给不久后发现此处的我们看的。
那魔法阵,可以断言成是为此在吸引注意力吧。
…犯人知道暂时是无法从这个岛逃出去的。
……可尽管如此,在这台风最猛烈之时还做了让我们去找到尸体的举动。
……这个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我是犯人的话,可绝对不会去做让人找到尸体的蠢事。
…………贝阿朵莉切夫人不在房间里。
…房间里也没什么被搞乱过的迹象。
……啊、不对,小姐进去将之搞得相当乱七八糟了…。
…说起来,朱志香呢?
嘉音在照看着小姐。
…大概,是在小姐的房间里吧。
…………不太好呢。
…犯人毫无疑问,还在这个岛上。
……在如今这个状况下,单独几人孤立着不是很妥当呢。
这、这是指什么意思…。
难、难、难道,要说犯人打算把我们所有人都杀光吗…!
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请不要激动…。
并不是说肯定就是如此…。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可能性也是无法否定呢。嘿嘿嘿。
……这封信是放在礼拜堂里的。
根据这封信的话,那就是在说,
犯人是魔女,不去解开爷爷的碑文之谜找到黄金的话,就要把我们一家上下全…、杀光。
此话当真…!
这个,可否让鄙人也拜读一下…。
嗨、嗨…、嗨、嗨哎~~~~~~~~~~~…哎~~~~~……。
……呜嗯~~~~~~……。
看过魔女的信,乡田和熊泽,还有南条的脸色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了…。
熊泽已忍不住,在发抖了。
………不想死的话,就把爷爷的藏金找出来看看、吗。
…真他妈混蛋。
因为是你小子解不出来的谜,所以就盘算好了来让我们解啊…!
不过,…实际上又是如何呢。
太太常常用肯定的语气说,黄金传说只不过是老爷编出来的幻想。
……是不是真的有这东西,可是很可疑的呀…。
说的是呐…。
理应都是想着真有就好了而在半信半疑的。
……诸位亲族开始相信黄金传说时,是在金藏先生搞坏身体遗产问题浮出水面之后。
我觉得在此之前基本上是没有人相信的。
…是吗,那这个大家、
还记得吗?
在礼拜堂的桌子上。
…摆着三块金块。
光是这些就价值连城了呢。
这是否正是证明了,黄金传说是实际存在的呢。
那、…那个,…请等一下。
刚才,您说的是金块有三块吗……?
……啊~,的确是堆着三块。
这又怎么了?
那个我,………曾经有听到主人谈起过这个。
……哎~,只是正好听到的而已哟?!
并不是悄悄竖起耳朵偷听到的哦、哎~!
现在不会去在意这啦。
于是怎么样啊。
那个金块有三块是有哪不对啊?
…哎、哎~。
照主人所说,…印证了黄金传说的黄金,只找到了一块。
……是这样呐。
确实应该是,金藏先生给马鲁索的会长先生看了金山,然后取出了一块让会长先生带了回去。
而这一块呢,到了主人的手上。
主人,还这么说过。
印证了老爷黄金传说的黄金只有这一块…。
主人就是指、藏臼伯父说的话吧?
那这又怎么了?
……不对、……三块?!
喂喂、从哪冒出来的啊,太多了啊?!
那是不是可以这么想呢。
其他的各位亲族们也有找到,然后各自带了一块将之凑在了一起…。
不,鄙人并不认为是如此。
诸位亲族刚到房里时,鄙人曾为大家提过行李。
此时,并没感到重量有哪不对劲。
……我觉得那个该有十公斤。
有那么重的东西放在行李里的话,就算是我也会注意到的。
但完全没那感觉。
我这边也是一样啊。
我想顶多就是些替换的衣服、常备药,
还有就是雾江姐的化妆用品。
楼座叔母的行李看起来也挺轻啊。
……这么一来,那堆在一起的三块金块,就成了出示给他们或我们看的东西了呢。
……其意为黄金传说毫无疑问一定是真的。
不是什么幻想。
快将此找出来看看。
那这会不会是,…想让我们来解开指示着藏黄金地点的碑文,再夺取黄金的阴谋呢。
…………确实这说法是最合逻辑的。
…可是让人想不通的地方也是有好几处。
首先,身为最有可能解开碑文的人物、长辈们,在一开始就被杀了。
此处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个矛盾。
………还有这点是更让人想不通的。
……说着黄金传说是实际存在的,
……这看起来不简直就像是犯人在说,只有我一个找到了黄金啊,
你们也来找出来看看呀。
犯人也是如同藏臼伯父那样,搞到了三块而确信了黄金传说,
然后剩下的就来让我们去找…,照这么想是感觉最合理呢。
…………………………。
……国际象棋盘上,怎么都排不上棋子啊。
…………犯人有什么企图,想要做什么,想让我们做什么全部搞不懂。
…………是没用的吗?
无论想什么,在现时点都是……,
…………………………。
……唧嘻嘻。
写着哟。
想让大家做什么。
大家是不是都不识字呀,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里亚突然以恶心的声音笑了起来。
…虽然我还以为她在专心看电视,但看来我们谈的话她也是竖起耳朵在听。
她保持着面向电视机的姿势,…非常简明扼要地告诉了我们遗漏掉了的一点。
贝阿朵莉切,连一句想要黄金都没说过哟。
……贝阿朵莉切只是在问,这碑文之谜大家是解得开,还是解不开。
…不过,她肯定是想着反正没希望吧。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那真里亚,你是能解开这个吗?
…不~知~道。
因为,真里亚会被带去黄金乡哟。
才不会去妨碍贝阿朵莉切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好痛。
看来,要知道更多的事,除了听真里亚讲就别无他法了。
…真里亚,说来听听吧。
……………这贝阿朵莉切是什么人。
有什么企图。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贝阿朵莉切呀,是魔女哟!
她不可思议的力量什么都做得到。
她的魔法之力什么都做得到。
能创造出黄金能创造出面包。
当然糖果也能创造出来哟?
都见过了吧?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正在此时,响起了重重关上门的声音,大家都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原来是楼座带领着源次和纱音回来了。
……楼座,脚后跟着地发出很大声响地快步靠近真里亚,“啪”地扇了她一巴掌。
……不准再说这些话了。
会让战人君他们心里不舒服的。
………………呜ー…。
楼座不由分说地又打了一下她的脸蛋子。
面对这情形,在场的人全都傻了。
呜ー怎么听得懂。
“是”呢?
……………呜ー。
毫不留情,又是一下。
……被打了两下脸,连反抗的劲都提不起来了吧。
真里亚有气无力地将“是”说出了口。
楼、……楼座,犯不着这么严厉嘛…。
…这是对女儿的教育。
请不要来插嘴。
率领着源次和纱音的楼座整个人的气氛,既稍显冷酷,又带有威严,…与出去时简直完全两样。
再一看。楼座叔母手上拿着把枪似的玩意。
……在这种状况下是万万不会去把玩具拿来的。
楼座叔母,这个是…?
……是爸的东西。
因为是这种事态,所以特别借来的。
………大家也应该都知道。
犯人还在、这附近。
会出什么事都不知道。
……………同感。
……比起去找出犯人在企图什么,还是先考虑下我们自身的安全比较好也说不定。
………………………。
虽然爸没什么事,但由于这突然的变故,多少有点心慌意乱。
…幸运的是,爸说了不会从房间里出来,那这就安全了吧。
还有,我们应该尽可能地在同一个地方,待在一起。
…同感啊。
对方搞不好还在哪潜伏着,……毕竟,这可是连犯人是单独一人的保证都没有啊。
……………。
我为这自己说出口的话,打了个寒战。
是啊。杀死六人,搞成那么凄惨的现场,单靠一个人真的做得到吗。
……按这是复数犯做下的犯行不正是合情合理的吗。
……我也与楼座同感。
我们一起待在同一处是比较好吧。
哎~哎~,老太婆也觉得这样好,哎~哎~!
………把小姐他们,也去快点叫来是比较好吧。
是呢。
……叫她们下来吧。
让治正要去拿电话话筒时,乡田摇了摇头。
……对了,电话现在,好像是用不了。
……来几个人和我一起去吧。
有让治大哥和乡田同去那就足够了吧。
…………不行。
大家一起去。
…这是“狼与羊的难题”哟。
…“狼与羊的难题”?
……呜ー。
真里亚,带着哟。
给战人看。
真里亚,把电视机关了。
……源次。
请告诉我朱志香的房间在哪。
大家一起去吧。
……好的。
我来带路。
来、大家。
要一起行动哟。
请照我说的做。
我们都站起了身来。
虽然真里亚似乎还舍不得电视,但姑且是配合着大家,站了起来。
…纱音,太好了。
因为回来得晚,我稍微有点担心哟。
让您担心了。
是因为老爷命令我代笔才…。
代笔?
…………纱音。
对、………对不起,我失礼了…。
我们由举着枪的楼座叔母与源次领头,向朱志香的房间走去。
朱志香和嘉音君是年纪相近的男女。
要是正好碰上不该打扰的时候,那就抱歉了呐ー,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去这么搞笑。
不过,由于楼座叔母战战兢兢的,紧张感在一刻不停地往外冒。
…因此,在这气氛下是怎么都没法把搞笑的话说出口的。
喂~、别落后了!!
大家要一起行动!
天知道犯人会在什么时候杀出来?!
…或许,楼座叔母采取的态度是非常正确的也说不定。
……只要爷爷不从楼上下来,楼座叔母就是我们的头。
现在可不是,能像往常那样陪笑脸的事态。
……而且,楼座叔母也是母亲。
她也有想过如果自己不振作的话,爱女或许就会有危险吧。
犯人是一次性杀死老爸他们六人的。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杀的,但犯人很有可能是个能在短时间内杀死那么多人的可怕敌人。
是靠武器吗,是靠人数吗。
……还是,凭借身为魔女的魔法呢。
不管哪种,都完全找不出可以去放松警惕的理由…。
我们必须去跟楼座叔母那样,再大大地加强警惕心才行…。
…………大家、停步!
楼座叔母如此尖声叫道。
想着怎么了,把视线集中到前方时。
……我们立马就知道了楼座叔母为何喊停…。
………这、……这是什么呀……。
咿~、……………!
诸位,请退后…!
乡田和源次,慢慢向门靠近…。
大概,这扇门的另一边就是朱志香的房间吧。
这个,……好像是和礼拜堂门上的涂鸦,用的是同样的涂料。
……好像是的。
看上去像是,从画好到现在并没经过多少时间。
啥玩意啊……。
……又是,…魔法阵吗?!
……是月亮第一的魔法阵呢。
…有开启封闭的门的力量哟。
在朱志香房间的门上,……画着跟礼拜堂门上那个相似的阴森森的涂鸦。
……这怪异的图形一定是有着神秘魔幻方面的含义。
不过那是什么含义,现在根本无所谓。
担心的是,朱志香他们是否平安。
这、这个根本无所谓!
朱志香与嘉音君没出事吧?!
…我有不好的预感呐…。
赶快去带朱志香他们一起下楼吧。
小姐!
小姐!!
您在里面吗?
请回答一声!!
虽然乡田在猛敲门并大声喊着,…但房中没任何反应。
然后他“喀咭喀咭”地转动起了门把手,传来的手感告诉了他,门牢牢锁着。
……楼座夫人,门好像是锁着的。
没办法了。
请把门锁打开吧。
源次一点头,乡田就马上用总钥匙开了门锁。
…我的脑海里,划过了一幕幕可怕的想象。
……礼拜堂的门上画着魔法阵。
然后,在那扇门的另一边等候着的是六具尸体。
……那么,在这扇画着魔法阵的朱志香房间的门后,……等着的会是…………。
朱、…………朱志香小姐!!
怎、怎么了。
人在吗?!
朱志香!!
怎么了啊!!
……真是无情啊。
…打开门后,乡田的表情与说出口的话,…让我们在亲眼看到朱志香之前,就有了迎接无比残酷命运的思想准备…。
大家争先恐后地一起挤进了朱志香的房间。
…这副光景,让我们每个人都意识到了自己心中最坏的预想是猜中了…。
…朱志香~~~~~~~!!!
………好……好惨……。
…南、…南条大夫!!
在有点不合主人年纪甚是雅观的室内,倒着朱志香。
地板上淌着一大滩血迹。
……还有,在她的后背深深插着把匕首似的东西……。
…到底是不是匕首呢。
宛如是把恶魔当成主题思想的构图被精心施在了柄部。
肯定是有着什么神秘魔幻方面含义的武器吧?
…这可,………过分。
…人已经去世了。
……这个,大概、都一直刺到了肺部吧…。
……从死时到现在并没经过多少时间。
朱志香~~~~~~~!!
混蛋、混蛋~~~~~~~~!!
……战、战人少爷……。
太天真了!!
明明知道的!!
只要还无法从这个岛上逃出去,犯人就一定在这附近!
那么为什么不去马上提高警惕呢!!
……太天真了!!
天真地以为犯人那小子犯下重罪那当然是会去偷偷摸摸逃走躲起来的!
……那时我们被吓傻了。
以为朱志香会气急败坏地跑出去,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是,这想法太大意了。
该去阻止她的…!
…乡田,你为什么扔下朱志香他们不管!
你要是和他们在一起就不会有这种事的!!
不、不是的、这、…这这个!!
鄙人也进言过有危险的回去吧!
只是,小姐说了想一个人待会!
嘉音,也说了希望包在他身上!
……这么说起来,嘉音到哪去了…?!
对了!
嘉音君人呢?!
嘉、……嘉音君…。
在哪………。
嘉音和小姐应该是在一起的…。
到底在哪呢…!
总不会,是被杀了吧…?!
…………………………………。
安静。
………这房间里或许还躲着人。
去看看床下和橱柜!
嘉音君的尸体有可能是被塞在了某处。
遵照楼座的指示,大家一齐在室内找了起来。
……但是,并没发现哪有藏着人或尸体。
……哪都没有!!
难道是被犯人带走了?!
那得快去找到他们,救他出来啊!
……再磨蹭下去搞不好就危险了!!
楼座叔母,去搜寻一圈大屋吧!
把犯人找出来!
救出嘉音君!!
……………………。
…………安静!!!
楼座叔母这么大声一喊,我们都条件反射地不再作声了。
叔母是在沉思着什么吧。
…不过,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楼座叔母,像是在找什么、…又或者说是在汇总思考似的在房内转着圈。
…………然后,她在床边的桌子上找到了什么,用手指捏住拿了起来。
……………知道这个的人,请告诉我。
……这是哪的钥匙?
楼座叔母把挂着可爱吉祥物的钥匙亮给了大家看。
…从这份小巧可爱的感觉来看,毫无疑问是朱志香的东西,不过是什么钥匙就没可能知道了。
……恐怕、是这个房间的,…小姐房间的钥匙吧。
听了这句话后,楼座叔母特意走到门外,拿钥匙试了一下。
………不会错的,就是这房间的钥匙。
…………为什么会摆在这种地方呢。
一般,重要的钥匙不都是该放在衣袋里的吗。
…那个,…………小姐基本上没有锁上自己房间门的习惯。
只在去学校的时候锁而已,
说了不想让主人他们擅自进来检视自己的房间才锁的…。
………原来如此。
因为没有去上学,所以朱志香把钥匙摆在这儿是很自然的。
能开这扇门的钥匙有几把?
只、…只有小姐拿着的一把…。
你们拿着的总钥匙是开不了的吗?
……开得了的。
总钥匙是有几串?
所有佣人都带着吗?
有没备用的?
是的。
我们全体都带着。
………备用的、…有没有呢。
以前是有几把的,…不过由于太太强烈斥责这样太不小心,所以应该是采取过措施了。
……是的。
只有我们佣人各自带着的一把。
没有除此之外的了。
…嗯?
等一下。
…确实在上一盘游戏,不是说总钥匙是有备用的吗?
嗯。
不过关于这个嘛。
是因为妾身注意到了若有所在不明的总钥匙,就会使妾身过于不利。
……说的倒也是啊。
对想用密室来让我相信魔法的你来说,预想之外的总钥匙是对你非常不利呢。
…毕竟因为,我本就打算在有关于门锁的诡计登场时,
用犯人有复制或过去丢失的总钥匙的论点来对抗。
是哟,正是如此。
所以,妾身就下了使此分崩离析的一着。
……更改了一下设定。
#ff0000总钥匙只有佣人们各自带着的一串#ffffff。
呵~呵~呵~呵。
…真胡闹。
……话说。
你这一着,是什么棋。
……楼座叔母正在说些什么呢。
呵~呵~呵~呵。
会是什么呢?
汝去侧耳倾听下好了。
……………谢谢。
我整理好状况了。
……杀害朱志香的犯人或犯人们中的一位,已能特定出来了。
什、什么…!
那这人是谁呢?!
…楼座叔母,你总不会是在说嘉音君吧…。
……哎、……哎~?!
为、为什么要说嘉音君!
这房间是锁着的。
而且要把这房间锁起来,只能靠各位佣人带着的总钥匙或朱志香带着的钥匙。
……但是,朱志香的钥匙是被锁在这房间里面的。
…也就是说,门只可能是用总钥匙锁的。
…………正如您所说。
照这么说,就是某人杀死朱志香后,再锁的门!
这个人是带着总钥匙的。
而带着总钥匙的,只有五人!
不、不是的!!
不是我呀、不是我!
哎~,老太婆做不出这种事的!
……熊泽婆婆,早上来的很晚呢。
虽然我们从礼拜堂回到客厅时,与你碰了面,
不过在此之前,你在哪做了些什么是无法证实的。
你在暗处偷看着我们,等到朱志香他们孤立后偷偷跟去,悄悄地下了手。
您、您是说我来到小姐这里,
做、做下了此等没人性的事吗?!
您、您、您太过火了!
哎~,实在太过火了!!
乡田,你又如何呢?
你说了把朱志香交给了嘉音君照看而回来的。
…不过,这是不是真的呢。
……真不是你杀害了两人,藏好嘉音君的尸体,
再摆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来的?!
不是这样的!
鄙人乡田,发誓决没做过这种事!!
……也、也不是我们…!!
我们听从老爷的命令在…,
哎。
只有你和源次两个是可以排除在外的。
爸说过的话给你们作了证。
两位一直在爸的房间里代笔与见证。
爸与我为此担保。
………非常感谢。
这么一来,我觉得按推理就成了乡田和熊泽婆婆两人中的某一位可疑。
……我刚进这房间时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呢,感觉有点奇怪。
看了朱志香遗体的情形。
大家不觉得奇怪?
……说起奇怪,…那是…?
朱志香是从背后被人刺死的。
………喏,一般都是这么说的吧?
从背后被人刺死的事件,犯人是熟人的可能性很高。
不放心放进房里的人,是绝对不会让之进房还毫无防备的把后背对着他的。
难、……难道,楼座夫人,
…………您要说这是嘉音君干的吗…。
哎。
我们很清楚朱志香被杀前是怎么个情绪状况。
……看到双亲凄惨的遗体,朱志香惊恐过度丧失了理智。
很容易想象到她在之后冷静下来时,将会变得非常消沉。
……此时的朱志香,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的心理,是很能理解的。
而且关于这些的原委,和乡田说的也是一致。
……说了想要一个人待着的朱志香。
…还有与她年纪相近,或许也是有处于思春期原因的嘉音君,提出希望包在自己身上的心情。
我真的十分明白。
………然后,我觉得正因如此朱志香才让嘉音君进了房间。
不过,如果换做乡田与熊泽婆婆。
能获她准许进房间吗?
……鄙、鄙人相信我已获得了小姐的信任。
只不过那个…,
那么,乡田果然是属于嫌疑人中的一个喽?
不过我是觉得乡田你,多半不怎么被朱志香喜欢,所以进不了纤细敏感的朱志香的房间。
因此,还认为你不可能是犯人呢?
不、那个…!
………非常遗憾,鄙人或许是没得到小姐的认可。
…熊泽,您又是如何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们这些年岁不小的人,由于年纪差的太远,小姐这一辈年轻人的心境是怎么也没法体谅到的…。
小姐也一定是,不会向我们敞开心灵吧。
您说是吧,乡田?!
哎、是的!
无论如何都不会来向我们敞开心灵!
伤心欲绝的小姐决不会让我们进房间的!
乡田与熊泽婆婆,搓着手、摆出副讨好人的笑脸一唱一合互相肯定。
实在是让人恶心的一幕。
能让伤心欲绝的朱志香,准许进房间的人物。
会毫不提防地把后背对着的人物。
而且这个人物还带着总钥匙。
这些指向了一个结论。
……只可能是嘉音君。
等、……等一下…!
嘉音君决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哎呀、那其他还有谁呢?
果然是乡田或熊泽婆婆可疑吗?
纱音你觉得是哪个可疑…? 喂~。
我…、……我、…怎…………。
不是我呀,纱音!
哎~、绝对不是老太婆呀!
当然也不会是鄙人!
和小姐关系好的不就是嘉音,还有纱音嘛!
………啊~,是这么回事呢。
……如果是纱音的话,朱志香也或许会让之进房间。
不过,你应该是在爸那里的。
………但其实、
……你才是犯人……………?
纱、……纱音才不可能是犯人!
刚才不是说过纱音是在爷爷那里做重要的事!
哎、我知道。
纱音与源次不是犯人。
爸也说了他们一直与自己在一起。
………那么,大家又是怎么想的呢…?
被这么一问,无话可答…。
因为假如要去反驳的话,就必须去提出取代嘉音君的其他可疑人物的名字。
……而且,不管说这个人物是谁,都肯定会是在场各位中的某人。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楼座叔母一边目光如刀地扫视着大家的脸,一边把枪当玩具似的摆弄着…。
………这副样子与平常温柔的楼座叔母相比,也未免差的太远了。
…不,会不会是我自己的危机感还不够呢。
…只要还不能把楼座叔母的态度,想成理所当然,就代表着是我自己的危机感不够吗…。
看来都没意见呢。
那我就说说,我的意见。
嘉音君是没找到尸体的牺牲者的可能性,当然无法否定。
但是,只要还没找到尸体,嘉音君是嫌疑人的可能性也是完全无法否定。
……也许,嘉音君是被犯人抓走关在了某处…、
他搞不好是会用此类借口,突然冒出来的。
但是,请防着点。
恐怕十有八九是,不、肯定是,
………(嘉音君,杀死了朱志香/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怎、………………怎么可能…………。
我、…我无法相信…。
嘉音君、
………会去把小姐、
……您太过火了!!
我与纱音一样。
反对就这么一口咬定嘉音君是犯人。
那、乡田与熊泽婆婆,哪一个是犯人?
来告诉我哪个可疑呀。
不不不、不是我们!!
纱音。
让治君。
……说呀?
说呀说呀说呀…?
楼座叔母,笑得很恶心地逼问着纱音与让治大哥。
…当然,他们两人什么都回答不出来。
想相信嘉音君。
…但是相信他,那就成了必须去怀疑其他佣人。
最不会让人烦恼的犯人,是谜一样的客人贝阿朵莉切。
……可是她只不过是一个客人,没有总钥匙。
………那么,要把没有总钥匙的贝阿朵莉切当成犯人的话。
…那就必须去承认:她是真正的魔女,用魔法之力锁上了门的、……论法吗……?
…………好肮脏的论法…。
……肮脏……、肮脏……。
烦恼什么呢。
归咎在妾身头上好了呀。
归咎在第十九人神秘来客的身上不就行了吗。
这么做的话,就用不着去看人类间丑陋的互相推托嫁罪于人了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
也就是说什么啊。
犯人是身为第十九人的客人,贝阿朵莉切。
…因为这家伙是魔女,所以没有总钥匙也可以用魔法来锁上门。
你要我承认这个吗?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
通过上一盘游戏,妾身已看透了你的弱点哦。
来呀、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你是绝对不会承认妾身的吧?
那么,………就去使用名叫嘉音的正合适的牺牲品好了。
嘉音杀了朱志香!
只要去支持楼座的论点,即可圆场哦?
嘉音已经死了。
没必要去顾虑死者。
而且,这样就不用去怀疑在场的任何人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畜生!!
我是不会去承认你的!!!
但是,……要我说嘉音君是犯人,……绝对没这可能!!
………我不想怀疑任何人。
…不过,疑人即疑黑,这种观点要说在理也是在理的。
……总之,小心提防下是不会有坏处的呐…。
南、…南条大夫…。
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请不要误会。
…我并不是想认定嘉音就是犯人。
……只不过,在知道内情之前,嘉音是犯人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去这么想留个心眼是比较安全呐。
呵、……呵~呵~呵…。
是呢…,去小心提防是不会有坏处的。
此处的气氛,决没有在责备南条。
嘉音是犯人什么的,说实话、谁都不这么想。
…可是,如果不去怀疑他,那就会变成必须去怀疑此刻在场的佣人中的谁。
……不愿如此。
讨厌、去怀疑人。
也讨厌、被怀疑。
这即是正确选择了。
……提高警惕,是不会有坏处的。
关于此都没异议了吧?
听好了?
…此次事件很有可能与爸的黄金传说有关。
若是如此,那就毫无疑问是企图独吞价值数百亿日元巨额黄金的某人的犯行。
……有了那么多钱,无论去哪个国家都可潇洒玩乐一生哦。
…为了这个目的,说不定是会来把我们全杀光的。
…………………………。
虽然以没有总钥匙的理由,将身为第十九人的客人贝阿朵莉切,
从关于杀害朱志香的嫌疑人名单中排除了。
但是,并不能说她与事件无关。
……毕竟,那可是巨额黄金哦。
犯人不是单独一人的可能性也是无法否定的。
……在这一瞬间的我们当中,说不定就有被犯人收买了的人!!
楼座叔母一边如此喊着,一边举着枪环视了众人一圈。
……她是在说,…谁都不要去相信,怀疑你身边的人。
但是谁都不想去怀疑。
…不想去怀疑在场众人中的无论哪个。
这份人心的脆弱,让人向不在场的人寻求起了答案…。
能去相信不是嫌疑人的只有两种人。
………一个是自己,还有一种就是成为尸体的人。
………这对嘉音君也是一样。
只要还没找到尸体,他就是杀害朱志香的最大嫌疑人哟!!
所以要小心点。
如果还活着,那无论他以什么理由粉饰遮掩,都绝对不可以去相信!
懂了没?!
没有人积极地回答。
……但是,被楼座叔母盯到的人,都不得不点下了头…。
所谓人类是形成社会,在社会中活着的生物。
……这也就是说,在出生时遗传因子上就印着人与人之间要互相信任。
…与、将此反过来时的不快感。
绝对不会想去怀疑任何人。
…然而,无论如何一定要去怀疑谁的话,…就会去选最不会使自己为难的此刻不在场的人物。
仅仅以不会使自己为难的理由,消极地把嘉音、选为了、牺牲品。
怎会如此………。
我绝对不想去相信嘉音君、是犯人!
就在刚才,我问了下让治大哥,两人既是年纪相近,也有楼座叔母指出的处在思春期的少男少女会有的关系。
……原来如此,现在一想倒确实是有那种感觉。
目睹了双亲凄惨的遗体,心灵受了重创的朱志香,只向嘉音君敞开了心扉。
…想想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所以,我不爽…!!
唯一能向之敞开心扉的人是嘉音君。
所以,只有嘉音君能进房间。
所以,只有嘉音君才能杀死朱志香,……这种逻辑,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知道了吧?!
即使嘉音君出现了也不可大意!
只要还无法证明嘉音君是无辜的,我们就把杀害朱志香的犯人,假定成是嘉音君了!!
楼座叔母下了断言。
“假定”这种稍微有一点点暧昧的语气,…最终推了所有人一把。
大家一同无精打采地点下了头,……………姑且是用名为假定的借口,“断定”了杀害朱志香的犯人就是、………嘉音…。
………如果这一番争论,让死去了的朱志香与嘉音听到了的话,他们又会怎么想呢。
朱志香、哭了。
……扑在为自己豁出性命战斗的嘉音胸口,哭了。
窝心啊。
能撕裂胸膛般地窝心…。
为死者的尊严,被践踏蹂躏到如此地步,而悲愤交加…。
…那帮家伙,…凭什么把嘉音君当成犯人啊…!!
……………………因为、…没有尸体。
为什么没尸体,就要当成犯人啊?!
嘉音君为了我,可是在豁出性命战斗啊…?!
因此,……那个魔女才为了好玩让尸体消失……!
因此,犯人就是嘉音君什么的、过分、太过分了!!
………没关系的。
……虽然,我结果没能保护住小姐…,
………但在最后,已为小姐尽到力了…。
为什么,……大家都不明白这点呢?!
别这样,楼座叔母!!
别去用胡说八道的推理来咬定嘉音君就是犯人!!
………没有说是犯人。
…只是在说可疑,
……不、
……要提高警惕,之类的话。
在说啊!!
那帮家伙认定是嘉音君后,一定会停止思考的!
已经不会再去想,杀死我的犯人是谁了!
不会去想嘉音君有可能不是犯人了!!
而且在这之后再发生什么事时,都会重复去用是失踪了的嘉音君搞的鬼的借口!!
……我、无法忍受这种事啊!!
……………没关系的。
…因为小姐,知道真相。
只有我知道,根本没意义!!
死了才明白的。
所谓真相只属于活着的人!!
只要没留下真相,死者就不会得以昭雪!!
嘉音君是为了什么豁出命去的,我都不知道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实是一出好戏呀。
如死者哀叹般甘美的蜜都是很少见的哟。
哀叹吧哀叹吧。
无论汝等如何哀怨,死者的声音都决不会传到生者耳里。
畜生,畜生~~~~!!
无论谁都行!!
听听我的声音吧!!
嘉音君才不是什么犯人!!
嘉音君只是尸体消失了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明白这点呢!!
………小姐。
……我讨厌这样!!
伤心!
窝心!!
这下,……嘉音君不就跟白死了一样吗!!
死者的名誉,不获生者承认就得不到!
无论谁都行!
请注意到吧!!
请注意到吧、拜托了!!
嘉音君不是犯人!!
啊~啊啊~~啊~,别走呀、大家别走呀!!
求你们了,别就这么结束了啊……!
别走啊,……别走啊~~~~~~!!!
楼座提出,在警察到来前先把这房间封起来。
…不想再去互相怀疑谁是犯人的他们,高兴地同意了这个提议。
……接受了暂且把嘉音当成犯人。
…连想都没想,这么做是会带给死者多少屈辱地接受了。
……小姐…,已经够了…。
……谢谢……。
别走呀!!
大家别走呀!!
求你们了,快回来!!
别就这样,把我们留在这里!!
别就这样,……还把嘉音君……当成犯人~~~~~!!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传不到的!!
死者的哀叹决不会传到!
惹人笑呢,啊~你的这张脸很是惹人笑呢!!
还以为能传到?
传不到的哟,朱志香~~~~???
呵~呵~呵呵呵呵呵,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全不行啊。
哎?
………战人君,你在说什么?
啊~、不行啊。
…(完全不行/丒丒丒丒)啊。
正在大家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
…战人独自背向大家,低头看着朱志香的遗体。
完全不行,…是指什么?
是有什么异议吗…?
我赞成要去提高警惕这一点。
……但是,去把嘉音君当成犯人这点,抱歉呢我拒绝。
……呵~。
要在此咬住反攻呀。
那么以嘉音不是犯人,而且又不是妾身所为的话,此朱志香房间的密室要如何解释…?
………说实话,关于此我举手投降。
…真是的,我干嘛要说完全不行啊?
…对自己的言行不负责任可不行呢。
咿~嘿~嘿~嘿…!
……………虽是理论武装为零的赤手空拳。
…但是,我不会再去,只叼着手指看了!! 贝阿朵莉切!!
战、……战人少爷……。
……是、是有了嘉音君不是犯人的证据吗……?
两人脸上浮现起的表情,毫无疑问充满着期待。
……不愿相信嘉音君是犯人。
说真的,内心相信嘉音君是清白的。
所以这是,希望能使自己加强信心的期待!
那么,战人君、你要怀疑其他佣人中的谁?
乡田?
还是熊泽婆婆?
好了、楼座叔母。
…我非常了解熊泽婆婆这个人。
……虽然偶尔会上班偷懒,但一直都是个喜欢引人开心的人。
……就算会被钱迷心窍,也决不会去杀人。
战、……战人少爷………。
还有,我和乡田是昨天刚认识的。
……老实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并不怎么了解。
……但是,有一件事很清楚。
……………………鄙、鄙人………、
……如此高兴地在烹饪饭菜的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一样的。
和熊泽婆婆是一样的。
……乡田是个喜欢让人开心的人。
这样的人,就算把钱堆过去也决不会去杀,…称赞自己做的饭菜好吃的人!!
…那么,战人君你要说谁杀了朱志香呢?
是谁将朱志香关进,只有总钥匙能锁住门的房间的?
等一下。
……在讨论这个之前,先让我说个清清楚楚。
我不是想谈,谁谁不是犯人的话那么谁谁就是犯人。
…我只是单单想说,犯人是嘉音君乃是断然不可能的。
汝是能立证犯人不是嘉音了吧?
呵~呵~呵、要怎么做呢!
其实很简单。
…险些就将此看漏了呢。
……贝阿朵!
要求复述!!
说得出来的话就说来看看,“嘉音君带着总钥匙”!!
………………………呵~…!
……嘉音君没带总钥匙?!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我问了下乡田。
与嘉音君分别前。
…朱志香杀向贵宾室时的事。
………乡田,你记得很好啊。
你保住了嘉音君的名誉。
……鄙、
……鄙人、
…吗…?!
我也问过同样的事。
但是,我不怎么明白呢!
能说明一下吗,战人君!
……没错。
朱志香要开贵宾室的门锁时,虽然向嘉音君借了钥匙,(但是没有还/丒丒丒丒丒)!
所以嘉音君没有总钥匙!!
呵~呵~呵~呵!
这可不好说呢?
确实在乡田的记忆中朱志香没有把总钥匙还给嘉音。
但是,在乡田没看到的时候还回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汝要怎么证明绝对没这回事?!
呵~呵呵呵呵呵,虽然检查下嘉音尸体的衣袋就能立证了吧,但这是做不到的!!
无法证明!!
完全不行啊。
这不实在很简单嘛。
……怎么会…!
那这就是说,嘉音君没带着钥匙喽?!
啊~。
而且这个证据,理应能在朱志香身上找到。
……朱志香的衣袋里,应该就放着嘉音君的总钥匙。
南条大夫,您能去看一下吗。
嗯、……嗯。
南条快步上前,查找着朱志香的上衣口袋……。
大家,…都在期盼着………!
……嗯…。
…拜托了。让我说中吧…………!!
……有了!
是这个吗?
……………是的。
这是总钥匙。
不会有错的。
“哦~~”,源次的断言,引起了小小的欢声。
这就是,嘉音君的总钥匙。
………我再说一遍。
“嘉音君并没带着总钥匙”。
所以,他没法去把门锁上!!
……确实、…是如此呢。
……但是,嘉音君是最后一个见过朱志香的人。
很可疑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别再、……这样了。
……哎?
人类原本,应是互相信任的生物。
…可是由于活在这艰辛的社会上,而学会了多疑。
…所以无论什么都会去怀疑。
我们真是可悲的生物。
…我不否定,这种本性。
……………但是,我决不容忍没有证据就去断定!!
疑人不是疑黑,是疑白!!
当然社会上到处都是大灰狼。
我不说要去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人!
但是,如要断定别人是黑的,那就去准备好完整的证据!
只要还做不到,就绝对不要以臆测来说人家是黑的!!!
……………呜……。
这………。
……疑人即疑黑、…,是我说的呐。
………太轻率了。
我道歉。
…………战人少爷………。
…漂、漂亮的推理呀,战人君!
乡田也谢谢了。
多亏你记得,嘉音君才得以洗刷嫌疑的!
不、不…,哈哈哈哈…。
“啪啪啪啪”…。…魔女假惺惺地拍着手。
漂亮漂亮。
……颇是有一手呢。
………糟了。
我是完全中了你的投饵诱敌之计吗…。
汝漂亮地证明了,嘉音是无法锁上这房间的门哦。
因为是以所有佣人都理应带着总钥匙为根据,
来把嘉音当成犯人的,所以汝至少是将这嫌疑漂亮地洗刷掉了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
……如此一来。
…那问题就成了,
杀害朱志香的犯人是怎么把门锁起来的。
切。
……完全被拉进你布好的局了…。
中计了吧…?
而且汝还夸下海口,不去怀疑其他佣人中的任何人呢。
那么,汝要如何诡辩可很是值得一看呢…。
少烦。
…立马开始好了。
虽说反正到最后会被否定到渣都不剩,…但还是先让我确认下这个房间为密室的定义。
很好。
首先,#ff0000没有一切暗门之类的东西#ffffff。
由于是二楼,也是可以从窗户进出吧。
但是#ff0000窗户是从内侧锁上的#ffffff。
……就让我立马翻一遍国际象棋盘。
…多半,去讨论门如何如何,锁如何如何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汝就随你喜欢好了。
来呀来呀,是要妾身复述什么呢。
………要求复述。
“嘉音君是在这房间被杀的”。
嗯。
“#ff0000嘉音是在这房间被杀的#ffffff”。
不过尸体是被妾身用魔法搞消失了呢?
呵呵呵呵呵!
继续,要求复述。
“嘉音君的尸体,在这个房间之中”。
呵~呵呵呵呵呵呵!
拒绝。
无法复述。
…其原因为,尸体是妾身用魔法使之消失的。
呵~呵~呵!
这倒真是不能说呢。
……这点上反正肯定是有秘密吧。
……可恶,这个谜的论点该在哪。
………是不用总钥匙来锁上门吗?
还是,如何在锁着门的室内杀死两人呢?
又或者是在杀完两人后,如何出去的吗?
……虽说不甘心,但只好先从外围开始填补空缺了。
…要求复述。
……“最后一次锁门,用的是总钥匙”。
这个也拒绝。
呵~呵~呵~呵~呵。
……这个所谓拒绝的玩意还真够含糊的。
…搞不清楚是不能复述才拒绝,还是其实能复述却又故意拒绝…。
在说礼拜堂门锁时,完全被汝将计就计摆了一道呢。
在妾身处于有利时,没必要特意去用有风险的红字来发言。
仅此而已哟。
………说来也是呢。
…原本这红字,可是在要封住我的奇谈怪论时用的呢。
使妾身有利时才使用,是理所当然的。
知道有被汝抓住把柄的危险,可不会用在无益之处了。
…呵~呵~呵~呵。
那么,汝的下一步要怎么走呢?
去怀疑乡田与熊泽,恐怕会是最好用的一步哦…?
……可恶。
被你诱导着似的可来气…。
给我安静会,让我想想…!
当然,这扇门与说礼拜堂时的一样哦。
再深入地讲一句,#ff0000在房间外通过不用钥匙来锁上门的花招也是不通用的#ffffff。
呵~呵~呵~呵…!
切。
尽在没叫你说的时候,用红字乱喷…。
…………好了,重整旗鼓了。
…总之先去思考。
把知道的要点整理一下。
首先,牺牲者有两人。
朱志香和嘉音君。
…嘉音君虽然没有尸体,但贝阿朵莉切用红字说了嘉音君已被杀的事实。
所以没有尸体也包括在牺牲者之中。
有疑问的地方有好几处。
然后,把哪个当成主题,思路将会大有不同。
首先,犯人在这房间杀完人后,是怎么把门锁上的。
这个疑问,只要假定成犯人是带着总钥匙的人物就非常简单了。
……但是,这点是能避开的话,就决不想去这么做的。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这么做就成了去怀疑熊泽或乡田,…不、搞不好连纱音与源次都要算进去。
在此我注意到了。
……我在自相矛盾。
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
我不管怎样都想去否定贝阿朵莉切。
想把如此残忍反复无常喜欢愚弄人的魔女的存在消灭地干干净净!
为此就必须去把各种事情,以不是魔法而是人类做的来说明。
……可是这也代表着,在怀疑人类中的谁。
我不想去怀疑任何人。
……当然,如果有明显的证据的话,那也不得不去相信那人是犯人,…但只要不是如此,就不想去怀疑人。
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我只不过是在孩子气地不想让“那人是绝对不会去杀人的”期望落空吗…?
既想否定魔女,又想否定人类。
………这么一来我到底该干嘛都不知道了…。
呵~呵~呵~呵!
原本汝与妾身的游戏,仅有一个能不能否定妾身存在的胜利条件。
…仅是如此就已是对汝不利的游戏了,可汝还自说自话地增加胜利条件,让自己难以获胜…!
……就如她所说。
…以带着总钥匙的某人是犯人的看法来推理的话,就可简简单单地破解掉这个密室。
……可是,能打开这扇门的钥匙数目已被限定,而且带着钥匙的人还清清楚楚地摆明了是哪几个,将此说出口,即是成了在怀疑我熟知的某人…。
…不,……是否仅仅是我没在直视问题呢。
如果在我自以为爽快地破解掉的礼拜堂密室诡计上,我提倡的“某人从真里亚的手提包中偷了钥匙,之后又还回去了”的说法是正确的话,那么问题也就在于是谁从手提包里偷了钥匙。
…最容易对真里亚的手提包下手的时机,多半,是在真里亚睡着了的时候。
……若是如此,………包括我在内,…让治大哥与朱志香都成了嫌疑人。
让治大哥、朱志香是犯人?
或是犯人的同伙?!
……我们三人的父母都被杀了啊?!
可尽管如此,……可尽管如此,我们三人中的某一个还是事先知情地在协助犯人吗?!
我们在礼拜堂中哀号,悲痛,流下眼泪。
…可其实,我们当中的某一个,……是在演戏吗?!
……呵~呵~呵~呵。
汝说过的那个,从手提包中先偷再还的推理,可是种给堂兄妹们抹上厚厚嫌疑的说法哦…?
然而,还真亏你能装做没注意到,
恬不知耻地讲出那么多大道理…!
呵~呵~呵。
可、…………可恶…。
就算如此,也不能打保票说是亲戚与佣人中的谁是犯人!
比如,是你躲在纸板箱里偷偷摸摸地接近,
潜入熟睡着的我们的房间偷走了钥匙,不也是十分有可能的吗!
哼哼。
关于此若要这么说也行。
通过去怀疑身为第十九人的客人妾身,就不用怀疑他们。
………那么,朱志香房间的门锁该怎么办呢?
妾身用魔法开锁轻而易举,不过并没带着总钥匙。
要否定妾身的魔法,也就不得不否定妾身的嫌疑…?
换言之这也即是指,要去怀疑十八人中的谁…!!
谢、……谢谢你的亲切相告啊。
…稍微有点整理清楚了。
……我的目的,即是推理出身为人类的第十九人,客人贝阿朵莉切是怎么做到这些犯行的。
这么做的话,就不用去怀疑任何人!!
呵~呵~呵~呵!
你做得到吗?
愚蠢的男人哟。
……这个房间,原本并不是什么密室。
毕竟,能开锁的钥匙,合计起来是有六把呢。
而且钥匙的所有者也有好几个!
谁都可以去怀疑!
能随便怀疑哟!!
可是你呢,特意将这些全部否定,自己创造了个密室。
………明白吗?
这是个,以你的思考矛盾产生出来的密室。
呵~呵~呵~呵!
不是别人,就是汝自身封闭起了门。
……是承认魔女用魔法开的门,
…还是承认我认识的某人是犯人,你是想说我就这么两个选择吧。
可恶,你是要将军抽车吗!
只是想让你见识下这种走法哦。
……呵~呵~呵。
那么该怎么做呢右代宫战人~~~~?
其实不是很简单吗…?
去把那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厨子和老不死的臭老太婆,轻轻推上牺牲品的位置不就行了吗。
呵ー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可恶!!
去怀疑乡田与熊泽婆婆就行了吗?!
不行!
………我不觉得乡田会是犯人!
也不认为熊泽婆婆会是犯人!!
但是我不会承认你!!
绝不!!
那么,这就必须是不用魔法也不用总钥匙地进房间,
杀害朱志香与嘉音,再不靠魔法地来让嘉音的尸体消失。
……汝要怎么实施?!
汝要怎么去实施,既否定妾身又不去怀疑任何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Resign。
哎?
战人君,怎么?
……投降了。
我证明了嘉音君无法锁上这扇门。
……但是,虽说如此,我却并没能特定出杀死朱志香的是谁。
不、……不、…已经足够了…。
那个、……您为了嘉音君、
……非常感谢…!
……不用道谢。
因为换言之,……纱音这样也是有了嫌疑。
…………………。
…楼座叔母对不起。
……我并不是想反抗叔母。
我也不想死,想找出杀害老爸他们的真正仇人。
……说了没协调性的话,抱歉啊。
……嗯~、不用。
我也是,稍微有点轻率了。
来和好吧。
叔母与侄儿,不相亲相爱可不行。
…………是吧?
楼座叔母换成单手拿枪,把空出的手伸了过来希望握手。
…我也伸出手去,总之是握了下手。
叔母的目光十分锐利。
……为了否定魔女,无论谁都可以当做牺牲品。…她的眼睛在如此诉说着。
我…?
我否定魔女。
……但是,什么都不想失去。
大概我是,自以为最是在与魔女正面交锋,……却又是处在距离真相最遥远的位置。
朱志香之死,将犯人还潜伏在附近,一旦找到机会就会再次杀人的推论变成了确切的事实。
据源次所说,到了明天早上就应该会有船来。
船上有无线电。
到时,就可用此来直接联络警察了吧。
我们决定了一同聚集在客厅,乖乖等到明天。
虽然我提议过该去搜索下大屋找找犯人的线索,但是楼座叔母说了这若是把犯人逼急,又或者是挑衅到犯人的话,就可能会诱发第三杀人,而将此否决了。
…或许,正是应该这么做吧。
我们外行人不论怎么搜查,都没可能找到有用的证据。
不去做多余的事,专心于保护自身的安全,等到明天、将一切托付给警察乃是最为明智之举。
虽说最开始时大家都战战兢兢的,但到了现在除去楼座叔母,基本上所有人都通过看了一上午电视渐渐觉得无聊,大大减轻了危机感。
想一下的话,第一杀人虽然确实是一次性杀死了六位大人,但由此让人联想到的却是下毒之类的阴招。
然后,第二杀人,目前看来也应是和大家孤立开来而惨遭的不幸。
能从这些想到的是,犯人决不会是有很多人,没厉害到能将聚集在客厅中的那么多人一次杀光。
此刻在这个客厅中有,我、让治大哥。真里亚。楼座叔母。还有源次、乡田、纱音、熊泽婆婆、……再加上南条大夫总共有九人。
而且楼座叔母还用枪武装着。
确实只要以此人数待在房间里,犯人是肯定没法轻易下手的。
这份安心感,与时间一同让我们从今早的打击中一点一点地振作起来了…。
顺便一提,我们刚刚用完了午餐。
不过那只是,与昨晚乡田大展身手做的晚餐相去甚远的、罐头餐。
…楼座叔母也在怀疑,老爸他们六人是不是死于毒杀。
…那么,犯人趁着早晨一片混乱闯进厨房,在食材里下了毒的可能性就不会去排除了。
……楼座叔母严命了所有人,在警察来之前,不要去吃罐头等安全食品以外的东西。
这对身为厨师的乡田来说,定是个使他颇为遗憾的决定。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想显显手艺,拿来了盘子,提出了至少是盛在盘子里吃吧。
楼座叔母并没爽快地同意,但由于将拿来的盘子一一检查了遍后,没找到可挑错之处,所以乡田的“主厨随意点缀风格的罐头食品拼盘套餐”就此成为了现实。
让乡田来说的话,味道不光是舌头,连眼睛也是在品尝。
…的确呢,这倒是与早餐吃的相同的罐头,感觉完全不一样…。
呜ー,战人。
来看来看。
这就是“狼与羊的难题”。
呜ー。
真里亚来到,连电视都不想看,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的我身边,一边从手提包中取出图画书递向我,一边如此说着。
……怎么了、这本书。
“狼与羊的难题”?
………………我看看。
“狼与羊的难题”。
这是今早,我们正要去叫朱志香下来时,楼座叔母说过的单句。
…当时并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而且之后,由于发现了朱志香的遗体乱作一团,完全把这给忘了。
真里亚递过来的书,感觉像是外国图画书的译本。
打开一看,就知道了这是本塞满了智力题的图书。
呜ー。
这是把几匹狼与羊,
用一艘船送到对岸去的智力题哦。
……嗯ー?
有听过以此为规则的游戏呢。
就是那个的狼与羊的版本吗。
这是一种从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非常单纯的智力题。
就来,先试出一题吧。
右边的岸上,有两只狼与两只羊。
河里有一条能乘坐两只动物的船,此游戏的目的,就是让四只动物乘船移动到对岸。
规则是有两条。
第一条是讲船的。
狼也好羊也好,还有就一只动物也好,全都可以划动船。
只不过,最多只能坐两只。
第二条是讲狼的。
狼,在同一场所数量大于羊时,狼就会吃羊,造成game over。
比如说,在游戏开始时。
两只羊坐上了船,去了对岸。
然后一只羊下了岸,另一只羊把船划回右岸。
……这样,在右岸就是有两只狼。等着那一只羊回来。
由于狼比羊多,所以这种情况是羊被吃掉算game over。
左右两岸,还有连船上也算,都不可以让狼的数量比羊多。
这是种处在这种状况下,如何用往返的船将它们运送到对岸的智力题。
附带一提,正确答案是在第一回合将两只狼送向对岸。
然后回去一只狼。
在第二回合将两只羊送向对岸。
然后回去一只狼。
接着,在第三回合让留在右岸的狼也一起坐上船来到对岸,漂亮地、完成运输。
虽然在进行途中会有在船或左右岸,狼与羊数目相同的情况,但是数目一样是没问题的。
只在狼的数量比羊多时算输。
虽然在这本书中是以狼与羊为例,但通过以其他为例的同样游戏而知道此的人也是有很多吧…。
真里亚像是想试试我能不能解开,她知道解法的智力题,说着来解解这题呀,这个难呀等等,一页又一页地翻给我看。
话说这个智力题的名字,楼座叔母是在什么时候说的呢…。
对了。
…是在要去喊朱志香下来时,我说了来几个男人一起去就行了什么的之后,楼座叔母将“狼与羊的难题”说出口,叫大家一起去的……。
……………………………喂喂喂…。
这只意味着一件事。
…楼座叔母认为,我们当中有狼。
而且还想着,虽然狼与羊的数量保持均衡时是安全的,但只要这平衡被打破,…狼就会露出尖牙……?
楼座叔母在找到老爸他们的尸体时,就在怀疑佣人们有可能是狼。
尽管不知是全是,还是只是一部分,但她嗅到了可能有狼潜伏着的气味。
……这也难怪。
如此精心布置的杀害现场。
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是复数犯所为。
而且,想到了此之后,再去朱志香的房间,发现朱志香与佣人嘉音单独一起时被杀的事实的话………。………会去如此执拗地怀疑佣人的楼座叔母的内心,真的不难想象…。
各位佣人。
乡田要回厨房清洗餐具。
小心为上,请各位都与他同行吧。
各位,不好意思。
来一起团体行动吧。
……纱音、熊泽。
走了。
好的好的,来了。
呵~呵~呵。
那么让治,我先失陪一会。
嗯。
………小心点。
啊、楼座叔母,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对不起,让治君可否留在这呢。
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是吗?
纱音、抱歉。
千万要小心。
…不要一个人待着哦。
…好的…。
南条大夫,不好意思。
……有事想和您商量下。
嗯、……是什么事呐?
……………………。
佣人们将餐具与空罐头放上餐车向走廊走去。
在他们背后,楼座叔母小声地对南条大夫说了些什么。
…知道了。
走了。
哎~、拜托您了。
南条大夫合上刚才在看的书从沙发上站起,跟在佣人们身后出去了…。
楼座叔母向走廊探出头去,将他们目送到完全看不到后,关上了门、说道。
大家听我说。
这下此刻在这的就只有右代宫家的人了。
……嗯?
确实是如此呢…。
是指把“狼”全都赶跑了吗。
……楼座叔母。
我这一言,让楼座叔母的眼神一下变锐利了。…看似是理解了这句讽刺。
……楼座叔母浅浅一笑。
…战人君脑子转得真快呢。
阿姨喜欢聪明的孩子。
一说就懂。
呜ー。
战人、脑子好…?
这题解得开吗?
六十四页的很难哦。
呜ー!
真里亚、再去看一会电视。
妈妈和战人君他们有事要谈。
………………呜ー。
楼座叔母。
…智力题的事我听战人说了。
…小心谨慎不是坏事,但我觉得疑心太重就有点那个了。
先不管真犯人是不是贝阿朵莉切。
我觉得至少是可以去怀疑佣人们与犯人是同伙的。
……在哥他们被杀的首次事件中。
他们可是遭受了异常残酷的对待吧?
那看起来像一个人做的?
…………是谜一样的客人,贝阿朵莉切夫人熬夜,一点一点做成的也说不定啊。
那围绕着朱志香房间门的总钥匙这一点又怎么样呢?
这不正是与佣人中的某人有关的证据吗。
……嗯………………。
当时锁住朱志香房间门的只可能是总钥匙。
…那么,这就只会是佣人中的谁锁的……。
………不、……等等。
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
……不对劲啊、楼座叔母。
犯人为何在杀了朱志香之后,还特意锁上门?
门若锁着,带着总钥匙的人被怀疑乃是必然的结果。
……没必要去特意锁门啊。
…是、是啊。
就如战人君所说!
没理由去故意做要受人怀疑的事。
嗯。
这是个有趣的想法呢。
当然我也想过这个。
……那么这就是锁上门的人想让我们去怀疑佣人,而不靠总钥匙地锁上了那扇门。
但这是不可能的。
是吧?
……是啊。
如果有不用总钥匙来锁上门的诡计,那这就会成为一个引人怀疑佣人的、不错的伪装手法。
…犯人是想要将我们孤立起来各个击破的话,用这个诡计可是高明到能诱发疑心暗鬼。
可是,并没有不用总钥匙也可锁上那扇门的方法…。
没有不用总钥匙也可锁门的方法?为什么要如此说死。
这不正是留弗夫哥说过的,恶魔的证明吗?
只以我们没想到,是没法去否定掉未知的诡计的。
…………这倒也是呢。
…也就是那个吗。
所谓的疑人即疑黑…?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花招,但轮廓已经猜到了。
不好意思,以把嘉音君假定成犯人,就能非常简单地将此说清。
只要还有没尸体这个理由。
哎……。
不过嘉音君他可没带着总钥匙啊?!
其他佣人那还好说,单单嘉音君是理应没法锁上门的!
……原来如此啊。
…因此楼座叔母,才在刚进朱志香的房间没一会时,就说出叫我们去看看橱柜什么的啊。
……楼座叔母才是,…比起从平常的样子上想得到的要脑筋转得快呢。
妹妹脑筋的转速,永远都是只差姐姐一点点哟。
…因为现在不用再去顾虑任何人,神清气爽哦。
知道这是在指絵羽伯母的让治大哥,不知该如何领会这句讽刺而稍显为难…。
……不、不好意思。
请为了让我也能听懂地说明下吧。
嘉音君的总钥匙放在朱志香的衣袋里,被关进了密室。
门锁住后,从房间外将钥匙放进衣袋里的把戏理应是做不到的…!
错了啊、大哥。
……按楼座叔母在想的做法,……这个诡计就只有嘉音君能用。
…而且,这还能让总钥匙留在朱志香的衣袋里,不用钥匙地锁上门。
……更甚之,在最后,还能让尸体消失。
怎、……怎么做的!
要怎么做才能不用钥匙锁上门!
简单哦。
让治君你也是,一回到家就锁门的吧?
门栓一拧,“喀咭”一声。
哎…?!
………难、
…难道、
……不、但是,
……哪都没看到嘉音君啊……。
…看来大哥也已猛然悟到了呢。
………楼座叔母就是为此才在室内找一圈的。
……找的是从内侧锁上门,将钥匙塞进朱志香的衣袋,
躲在某处等我们离开的嘉音君。
这是个最为单纯的密室诡计。
…总而言之即是,在密室内杀完人后,躲藏起来。
…然后在发现尸体的人全都走出去后再溜出来,就此完成密室杀人……。
我们在查找房间时,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是,虽说如此、也并不能说那间房间没有只有佣人知道的秘密通道之类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藏在了哪,
但通过假定有密道的推理,就可以断言只可能是他。
………………这个推理啊。
…我也在最开始时考虑过的。
……因为是最不愿接受的推理,所以想在最开始时就消灭这个可能性…。
呵~呵~呵~呵…。
那句“#ff0000嘉音是在这房间被杀的#ffffff”、吧?
汝由于差点怀疑起嘉音是犯人,而为了立马消灭这个可能性,让妾身复述了这句话。
知道哦知道哦。
呵~呵~呵……。
…所以,接下来我想到的就是这个。
那房间里其实是有三个人的推论。
朱志香和嘉音君是被害者。
然后,身为犯人的客人贝阿朵莉切也和他们在一起。
汝是想将此算做,“身为人类的妾身”不用魔法做下的犯行呢。
原来如此,这倒是与汝绝配的怪论呢。
呵呵。
……我猜想的是,你先杀了两人,再从内侧锁上门。
然后,扛着嘉音君的尸体,用一般人不会注意到的秘密方法,
……换言之,即是用了暗门从房间里逃出去的。
不过却被你用红字说了。
…那个房间里没有暗门之类的东西。
嗯。
你们不知道的秘密通道是不存在的。
据说那个诺克斯,还是范达因来着,
说过什么推理剧中不可以有秘密通道呢。
妾身遵从这条规矩哟。
也就是说名侦探,不用去把屋子查个底朝天,就可断言没有密道哦。
………呵~呵~呵~呵,所谓人类的推理游戏真是何等地轻松啊。
可恶,说了好是重大的一点啊…。
谢了。
多亏了魔女夫人的费心关照,我不用去把屋子查个底朝天,就能断言那房间没有暗门了。
嗯。
……照这么看。
…现在,楼座叔母自信满满地抛出的假说,
……就是说错了啊。
…而且,窝心的是这假说乃是无法反证的。
……虽然身为魔女的你,只需用红字断言“
……但身为人类的我,就算去如此反驳楼座叔母也不会接受。
成了恶魔的证明。
……………可恶。
这魔女还真方便…。
……怎能!
以暗门这个有没有都不知道的理由,把嘉音君叫成犯人…。
我、…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的话,那就说个更能让人接受的推理来听听啊?
………没有了。
我一直都在想。
只可能是如此!
…………………………。
让治君和纱音关系很好吧。
我觉得因此,你才难以接受全体佣人都是犯人。
我也,不愿相信纱音是犯人的同伙。
………不过,姑且不论是否全部都是,但他们之中是确确实实地有犯人或共犯的。
仅此一点决不能去搞错!
……认为除嘉音君以外还有狼的话。
…那叔母在朱志香的房间时说嘉音是犯人搞乱场面的目的,是为了看佣人们的反应吗…?
哎、是哟。
然后这结果,让我更加地怀疑他们了。
……佣人们中确确实实地有狼。
确确实实的。
而且,还如“狼与羊的难题”一样,纵然平常装得乖乖的,但一旦有机会就肯定会吃羊。
……朱志香是一个人坐上船的羊。
……尽管在那道题里等数时是不会来吃羊,但我们这道题可不同。
视机会与人数,就算是等数也会吃羊。
就如朱志香被杀那样!
………我、我都想发火了!
那、去了厨房的纱音不就是处在危险之中吗!!
我们应该立刻去厨房!
管他谁是狼,谁不是狼!
我觉得既然我们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就可维持住均衡的话,那就应该把这继续保持下去!!
……纱音,和源次一起去过爸那里。
那时她明明应是孤立着的却没有被杀。
这是因为源次不是狼?
……错了!
是因为他们两人都是狼!!
纱音才不是会去帮着做坏事的人!!
就算是楼座叔母,我也不能对这话置若罔闻。
我要求您,收回刚才的发言…!
…在大哥面前说是有点抱歉,但这逻辑,
……跟绘羽伯母的作风一模一样啊。
就像是我们这边无法反驳就自动变成你自己是正确的似的。
……人果然是反抗不了血里的DNA啊、叔母哟。
………我自己也觉得,现在的我决无令人称道之处。
但是,我是母亲!
为了保住真里亚的平安,我宁可成为恶鬼。
说真的,我都想和真里亚两个人单独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但是,与此同时我也想当你们的母亲。
现在的你们就等同于我的孩子。
……我不会去说出又不是我的亲生孩子,…而扔下你们不管。
………绝不。
……这倒是谢了啊。
我、作为你们的母亲,只是想警告下不要大意而已。
我会保护你们的。
顺便,把我们是否不是狼也一起监视了嘛。
…这可真是感激不尽啊。
………那这么做的叔母是能证明自己不是狼?
哎、能哟。
脱口而出呢。
怎么证明。
这个。
…这就是证据。
楼座叔母竟然举枪,将枪口对向了我。
不过,这只是一瞬而已。
她马上就露出了闹着玩似的笑脸放下了枪。
……然而我却感到了,甚至能够窥视枪口内部的漫长时间。
…这把枪,又要怎么证明楼座叔母不是犯人呢。
去想想吧。
我要是犯人会怎么样?
你们觉得我会放过这个佣人们都出去了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用枪蹦了你们后,就只用去随便说个借口。
比如,贝阿朵莉切突然从窗外出现向屋里开了枪。
我去慌称还击了两枪,将两发空弹壳扔到地板上就行。
这可,真是有够粗暴的理论啊,但确实是有一理呢。咿~嘿~嘿~嘿!
藏臼哥从前,经常说。
力量就是正义。
………这正是如此话所说吧?
………对不起,两位。
我因这从今早开始的一连串事件已基本丧失了冷静。
从熟知平常的我的两位看来,现在的我或许是看似没什么耐心稍显焦躁。
…但是请明白。
我是想从心怀恶意的犯人手中保护你们的。
为此我才成为了恶鬼。
仅此而已。
……说了些惹你们生气的话对不起。
战人君。让治君。
…来和好吧。
让治大哥露出了一副并未释然的表情。
…他是无法原谅伤害纱音名誉之事吧。
…我又如何呢…?
有好几件状况证据,指向了佣人中的谁参与其中。
……我不愿相信某某人是犯人,或与犯人内通,…但按现状这只是个人希望,并没超出臆测的范围。
我要相信谁才好。
归根结底,谁是犯人。
有没有共犯?
有的话,是几人?!
……我怎么,尽是在疑心与自己有关的人。
…老是将最根本的,昨天来的大胆自称黄金魔女,身为第十九人的客人,贝阿朵莉切夫人马上忘掉。
事实上,我没见过她的脸。
虽然听说过她和魔女肖像画中的妇人一模一样,但由于没有直接见过面,所以怎么都没法实感到这个岛上有十九人。
…所以,不禁错觉成了十八人中有着犯人…。
可恶……。出来啊、贝阿朵莉切。
是反派的话就像个反派样的,来尖声大笑着藐视我们看看呀。
就像那类电视剧里常见的,明明已经暴露出身为犯人的事实了,还翻脸说出您有证据吗?的,嚣张反派那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汝有证据吗?
少烦、你给我安静会…。
厨房虽有五人,但由于灌满了雨声,显得非常安静。
只有纱音与熊泽清洗餐具之声成为了突出的重音。
乡田、正在用早餐和午餐没用上的剩余材料,烹饪着西餐汤。
……虽因楼座怀疑食物可能被人下了毒,而变成了餐餐吃罐头,但这种东西是吃不饱的。
再加上乡田觉得这有点太多虑了。
因此,他自发地烹饪起了只拿给想喝的人享用的西餐汤。
纱音和熊泽,清洗着中午盛过罐头食品的盘子。
虽然他们两人内心想着,既然是乡田提出想盛在盘子里的,那这是不是也该由乡田来洗,但姑且是没把这不满说出口。
源次与南条,面对面地坐在一副做工粗糙的老旧国际象棋盘前。
…棋局才刚刚展开。
由于老棋手的序盘走法乃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所以这看起来就像是双方仅仅是在以固定的顺序挪动着固定棋子的仪式。
味道好香呢…。
果然罐头是不会有这好味哦。
这是只用开封的食材做的,所以不会混着毒物。
大家的份鄙人也有做,请务必尝尝吧。
当然,鄙人也会先来试毒。
请各位安心品尝。
真是好香的味道呢。
乡田烹饪的料理真的很美味呢。
用买来的美味材料做成美味料理乃是理所当然的。
……鄙人曾受师傅教导,去精通于将现有的材料烹饪成美味料理,才是真正的厨师。
这可真是位好师傅呐。
托他的福,看来我能有幸享用这非常好吃的西餐汤了呢。
……为了款待亲族诸位的材料变成做汤实在是太可惜了。
楼座,她也是从早上开始因种种变故而很累了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托了这个的福、才有美味食材做的汤喝哦,呵~呵~呵。
楼座向大家热辩过,危机意识不够,去怀疑食物里也被下了毒。
虽然由于当时的气氛同意了这个,但空着的肚子可不会由这一时的感情就停止抗议。
讽刺的是,这可是成了平常的我们怎么都不会享用到的西餐汤了。
如果可以的话,鄙人想用此去款待下在客厅的诸位…?
……这有违楼座夫人的指示,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
……光让想喝的人喝好了。
呵~呵~呵~呵。
在没人看到之处巧妙地歇口气,也是身为佣人的秘诀哦。
熊泽哈哈一笑,纱音与乡田也一同笑了起来。
只有佣人同事聚在一起的这个空间,看来是能让他们非常放松吧。
纱音,虽然不喜欢乡田偶尔显露出来的狡猾之处,但清楚他烹饪饭菜时如孩子般的笑脸,与想通过自己做的料理来使大家高兴的心情绝无半点虚假。
所以,纵然对像这样让她来洗盘子稍微有点来气,还是总觉得就是讨厌不起来。
然而,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在他们如此和乐融融安度时光的同时,楼座竟然在客厅,将佣人们都称为了狼……。
正在此时,有几个佣人、听到了“啪唦啪唦”的声音。
这正是在雨天搬成堆的垃圾袋,又或者是穿着雨衣做完工作回来的佣人,到后门附近时自然会发出的声音。
所以刚听到这个声音时,并没有人感到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
但是马上就察觉到了。
…………在所有人都在客厅和厨房的情况下,究竟又是谁、从后门…?!
佣人们面面相觑,互相确认着对方有没理解这个声音是意味着什么。
会、………会会是谁呢……?
佣人们很清楚这幢大屋的构造。
所以,清楚不会是客厅中的某人,特意跑到还处在台风中的户外,转一个大圈来到后门。
那么是金藏? …就连平时都待在书房里不出来的金藏,不知在想什么地飞奔进台风中,要从只有下人出入的后门进来之类的,就更是不可能了。
……不、
……不是、
心理作用吧……?
…………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纱音与熊泽身体挨在了一起,提心吊胆地望向后门…。
…是、…是哪位……?
乡田边战战兢兢地靠近后门边向门外的人如此喊道。
……然后,用眼睛确认了摆在附近冲洗槽里的切肉刀的位置。
……还不能将它拿到手上。
因为有可能是家里的某人。
可是,这个可能根本不可能…。
对于乡田那一问,门的另一边并没传来回答。
…说不定是因为声音小,没有传到大风大雨的屋外。
………源次。
……嗯。
………南条大夫和女人们都退后。
…到、……到底、是谁呐……。
源次从摆在国际象棋边上的文具箱中取出了古典造型的匕首。
…那是,代裁纸刀来开装有交货单或帐单的信封的东西。
不过,它本就是一把匕首。
所以有着可以杀伤人的刀刃…。
源次将此以熟练的手势握住藏进袖子内侧。
然后,自己也靠近后门,向乡田默默一点头递了下眼色。
乡田慎重地靠近后门,………慢慢地打开了门……。
哇~、哇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就滑进来了个人影,然后膝盖着地、倒下了。
乡田像是吓软了腰似的,人向后仰,坐倒在了地上。
此人被雨淋了个透湿,浑身是泥,浑身是血…。
嘉、…………嘉音君?!
嘉音君!!
………嘉音。
还好吗…。
南条大夫…!
此人是嘉音。
……气若游丝,……由他做成的泥水洼马上就被血染得越来越红。
南条将他抱住翻过身来,在他前胸正中,有个像是被枪还是别的什么刺中过的,又深又惨的伤口。
即便是现在,从伤口中都还在咕嘟咕嘟地溢出通红的鲜血…!
这、这这…这伤得好严重…。
该、该怎么办,要急救箱吗? 要急救箱吗?!
嘉音,请把手放在伤口上!
用力按住!
搬到佣人室的床上去!!
大家、请帮下手。
来、来嘉音!
请稍微忍耐一会…!
挺住!!
已经没事了!!
所以不要把手从伤口上放开…!!
总之,搬到佣人室去吧。
……熊泽去报告楼座夫人,找到嘉音了。
等、………等等………。
……不可以对、
………楼座夫人………。
…请等一下!
嘉音在说,不可以对…、楼座夫人…。
……这、这是什么意思,嘉音君…!
…………现在不用管。
快搬到佣人室去。
熊泽、先不要去告诉楼座夫人。
…听嘉音讲了事情原委后再去。
好、……好的……。
……嗨咿~~~~~…。
以此等惨状出现,还说不要告诉楼座。
……这所意味之事,也太过可怕了。
……那股阴森森的焦虑都浮现在了他们的脸上…。
来、来大家!
赶快搬走吧…!
快点快点…!
嘉音的伤深得令人难以置信,…从南条这副苍白的神情来看,还有意识就已是奇迹了…。
……这可……过分…。
像是被枪之类的东西刺的。
如、如果没刺到肺的话,说不定还能勉强保住……。
总之、先止血……!
呜、咕喔……,啊啊~噶~!!!
无论南条怎么擦,那像是汹涌出来似的通红的鲜血,就是擦不掉擦不掉擦不干净…! 而且每擦一次就刺激到伤口,使嘉音发出痛苦的声音…。
嘉音君、嘉音君嘉音君!
挺住…、挺住…!!
南条大夫!
这是替换的毛巾…!
…太、惨了…!!
状况怎么样…。
………说真心话,…这是令人无法相信还能活着的重伤…。
或许是侥幸没刺到要害吧…。
不过血出得太严重了…!
虽然必须输血,但是到明天前是没可能的…!
……呜、
……咳哄咳哄~!!
楼、
……楼座夫人、
……向我们……、
呜噶啊~啊~!!
别、别说话嘉音君!
伤口会裂开的…!
……楼座夫人,来了后、
………向、
……小姐和、
……我………。
什、……什么……。
是楼座、……夫人吗…。
哦~哦~~…,这种事、这种事…。
……不会有错吗。
是的………。
……不会错的,……就是楼座夫人………。
来、别再说话了…!
熊泽女士,请把另一个急救箱拿来!
………源次。
……楼座夫人,……那个、是有可能的吗。
…………不知道。
不顾浑身是血在奋力帮嘉音止血的南条与熊泽,源次与乡田面面相觑…。
……嘉音如果说的是真的,……楼座就是杀害朱志香的犯人。
可恶的、楼座……。
竟敢把小姐……。
…杀了你…、杀了你……、呜咕咕咕咕…!
嘉音更加充满怨恨地喊叫着…。
…这简直就像,是在诉说着亲眼看到楼座在自己面前杀害了朱志香般的怨恨之声。
……确、确实楼座夫人或许是有杀害小姐的理由。
右代宫家的人全部去世的话,遗产就全归了楼座夫人…。
若是如此,战人少爷与让治少爷也有危险…!
楼座夫人拿着枪,而且、现在客厅就只有他们几个人…!
源次,这可是非常不妙啊……!
……………………………。
…………………………。
纱音突然,奔向了走廊。
…她的表情既复杂又悲壮,就像是那种不知该相信什么才好了的感觉…。
纱音飞奔着。向哪?
……由于大屋内打扫得很彻底,所以是没法轻易找到的吧。
虽然在玫瑰庭园或许能找到,但在这风雨之中也已全都被打落了吧…。
对了,……锅炉室平常不怎么清扫。
…在那的话,……或许能够找到…。
纱音为了找(那个/丒丒),飞快地跑下通往地下锅炉室的台阶…。
是某种药在最后关头起了作用吗,还是嘉音终于连痛觉都失去了呢。
…嘉音总之是不再痛苦地呻吟了。
南条似乎不认为这是什么好的倾向,一次都没挪开过眼睛。
熊泽紧握着嘉音的手,为了不让他活下去的勇气陷入沉眠,一直鼓励着他。
源次和乡田,似乎在为不知该如何接受嘉音拼上性命告知的真相,而陷入了困惑…。
………楼座夫人的枪,确实应该是装着四发或五发子弹。
绝对不是小数目呢。
…但是,温切丝特这种枪装弹上膛应该是需要相当熟练的手法的。
虽说可能会让她开出第一枪,但只要大家一起上,就或许能不让开出下一枪地夺过枪…。
………这个岛上,虽有医生却没药,没医院。
……打中要害的话,…会死的。
这个鄙人明白…。
比起这个,不赶快行动的话,就可能再次发生事件…!
鄙人感觉我们是被楼座夫人巧妙地赶出来的。
此刻,让治少爷与战人少爷已被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
……呵、…呵呵呵呵呵。
既然对方这么危险,那不要硬去刺激她不是比较好吗…?
可是,到明天还有很长时间…!
她会怎么杀来,是根本想不到的!
源次,该由我们这方来主动出击。
去硬找理由至少将枪夺过来的话,或许就会好办了…!
子弹、不是就四到五发吗。
照这么说,那就是不够把我们全杀光…。
只要不去无知无识地刺激她,楼座夫人也一定不会乱来…、
…………嗯~、那家伙说了。
要把我们全杀光。
在此之前,宛如静静地睡着了一般的嘉音,突然声音宏亮地说起了话。
简直就像从刚才开始一直醒着,突然张开了口似的。
由于他这副样子很是精神,南条刚稍微松了一口气,就想到了他的伤口之深,怎么都无法拭去使自己心里发毛的那股怪怪感觉了。
……他是医生,所以清楚。
按嘉音的出血量,理当失去意识。
可尽管如此,他还这么清楚明了地保有着意识。
……是年轻? 还是执念?
…人的生命力,偶尔也是会超越常识的……。
我在为他止血时,由于伤口里不可留有异物,曾用镊子伸进涌出鲜血的洞里稍微试探过一下,这深度实是吓了我一跳。
…伤确实应该是波及到了肺部。
……可尽管如此、…可尽管如此…。
……不、不过,能活着不管怎样都是桩幸事…。
……嘉音毫不含糊地说着。
…咬牙切齿地念叨着给他留下这个伤的楼座之名,重复着愤怒与诅咒的言语。
…那家伙为了独吞老爷的财产,在台风过去前,不计任何手段地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那家伙就是这么明明白白地对我说的。
………可恶…!
都什么人啊…。
源次、怎么办!
我们是不是也需要有什么武器…。
……太突然了我无法相信。
……楼座夫人竟会……。
源次先生,不是信或不信。
那家伙就是对我这么说的。
是我听到的。
为什么不相信?
别、别起来…。
会影响到伤口的…。
嘉音从床上仰起上体,向不相信他的话的源次说道。
那家伙一定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杀光。
毫无疑问,在客厅的诸位已经肯定被杀了。
我们如果不去先把她杀了,就一定会被她杀死。
就像我先被杀了一样,大家都会被杀。
不杀就会被杀。
不杀就会被杀不杀就会被杀。
…嘉、………嘉音、……你、
……你真的不痛吗…。
……啊~、这个吗。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哪…、哪能说不是大不了的伤,…你都……、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已经完全不痛了,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嘉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解起了好不容易帮他包好的绷带…。
没一会,那凄惨的胸口上的洞就暴露在了外面…。
嘉、嘉音…!
不可以这么做的!
快点躺下…!
没事的。
……喏。
看呀…?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吧…?
嘉音扯开,直到现在还在“噗噗”地往外冒血泡的伤口,像是在夸示似的亮给大家看。
…大家都条件反射地背过眼去。
看呀、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别、……别这样…,不可以动伤口的……。
…喏、看呀?
……根本、不是很深的伤口。
………喏。
………………喏。
嘉音竖起两根手指,扑哧一声、慢慢地插进了,位于胸口正中的凄惨伤口…。
……扑嗉扑嗉、啪嚓啪嚓,溢出血来。
手指、深深的、连根部都…。
……咕噜、扑扑、嗉嗉…。
嗨~咿~~~~~~~~…!!
嘉嘉嘉、嘉音、不要啊、不要啊…!!
等手指连根部,……都完全地埋进胸中后,……他又用与插进去时同样的速度,慢慢地慢慢地往外拔…。
拔出来的手指,被红色带有粘性的液体染成了同一种颜色,甚至还挂着血丝…。
…手指、直到根部、都粘粘糊糊,……通红通红…。
……你、
………你你你、
……到、到到、到底………………。
………喏?
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此时,门轰然敞开、纱音出现了。
…就算看到了鲜血沾满全身的嘉音,她的险峻神情也丝毫不为所动。
……呀~、姐姐。
去了哪啊?
我都危在旦夕了,到底是去了哪呀?
嗯。
去了趟锅炉室。
在找东西。
………比起这个,我想确认下。
你真的是、…嘉音君?
……哎、……哎~…?
这也难怪。无论谁都以为他就是嘉音。
所以,无法理解纱音这个问题的含义。
仔细一看,纱音手上拿着张手帕。
手帕脏脏的,就像是擦过灰尘或脏东西似的。
她拿着手帕接近嘉音,………拿向嘉音的脚。
什么啊、这玩意……?
这是粘着蜘蛛网的手帕。
…………………。
…干嘛拿这种玩意来。
是嘉音君的话那就没事。
……不过,我觉得如果你的(天敌是蜘蛛的话/丒丒丒丒丒丒丒),或许就会怕这个。
………………………。
哈哈哈、讨厌。
我怎么会怕蜘蛛呢?
对不起,我试了。
……纱、…纱音。
纱音正要将手帕贴到嘉音腿上时的,……刹那间发生了什么。
一次性连续发生的。
以人类的眼睛追不上的速度。
嘉音、如羚羊般的跳起,…为了躲过纱音手中之物跳得高高的。
然后,他用手上闪着紫光的什么划下了几道轨迹。
这是画成了弧形的三道美丽的紫色轨迹,其中两道分别划过了在看护他的南条与熊泽的咽喉。
接着,南条与熊泽的咽喉,……裂开了一道口子,…这正是血将要喷出的那顷刻之间。
另一道紫色轨迹,本应划过纱音的咽喉。
但是那里没有纱音。
这是因为在后面的源次,用自己的手抱住纱音的脖子硬将她拉到了身边。
这些全都发生在一瞬间。
………………………!!!
正在乡田,想要理解这情景而转动起脑子的瞬间,凝固住的时间碎裂了。
从南条与熊泽被切开的脖子中,鲜血喷溅而出。
飞在半空的嘉音用脚一蹬挂在身后墙壁上的画框,再度瞄准纱音的咽喉,如同猫一般的飞扑了过去。
可是,猎物又一次地在嘉音面前消失了。
这是因为源次再次拉住纱音,两人一起趴倒在了地板上。
反射神经不错嘛,老不死的家具!!
……乡田!
呜、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乡田并不是笨蛋。
就算尚未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清楚只要不把这“嘉音”制伏,自己的生命就会很危险。
他以巨体撞向嘉音,以体重与臂力将嘉音撞到了墙上死死压住。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放、开…我,死大块头!!
嘉音的右手指尖再度描绘出了紫色轨迹。
然后他举起手刀想将之砍向乡田的后背时,响起了一声巨响。
嘉音举起的手刀就保持着这个形状钉在了墙壁上。
无法将手掌扯离墙壁。
在那直立着的是,源次扔的匕首。
若是在平时,见到年老的源次使出此等飞刀技艺,定是会令人大为惊讶,但处在这异常空间之中大家都觉得这根本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事。
源次先生,这个…!
……嗯。
源次从纱音那接过粘着蜘蛛网的手帕。
然后走向被乡田的巨体与匕首钉在墙上的嘉音。
不…要…!!
不要、让那玩意、接近我…!!
不要、不、要!!
咖呀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源次将手帕,贴到嘉音的脸上时,…听到了与将肉放到火热的铁板上时发出的一模一样的声音。
当然这气味也是一模一样。
烧烂了的,红色与黑色的肮脏肉片掉了下来,伴随着惨叫声嘉音的身体爆炸了。
这就宛如装满了金箔的气球炸开来似的。
佣人室中被金箔的暴风雨,……不、黄金蝶群占领了…。
这些蝴蝶,宛如在水中、不、空气中熔化了似的,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虚空之中,……之后剩下的就只有,被血弄脏全身坐倒在地上的他们。
不过,并不是只有被血弄脏全身的人。
还有自己吐血倒着的人。
…熊泽…!
……南条大夫…!
…………………。
感觉去摸一下都会把手指割破的锐利的切口开在勃子上,大量的血还在从此往外淌…。
是什么啊,………刚、…刚才的…………。
………………………。
………乡田。
有没有受伤。
我、我没事…。
可是,………我们看到的是什么啊!
发生了些什么啊?!
我、我我、……我明明亲手将那个东西摁在了墙上!
可是我、(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乡田看着自己的手。
与嘉音扭打时由他的血留下的红色污秽,确确实实地留在手上。
…可尽管如此,哪都没有这个嘉音的影子。
因为他消失了。
化为黄金的蝴蝶四散飞走了。
乡田完全搞不清怎么回事,人都傻了地独自叫喊着。
纱音蹲在南条与熊泽的遗骸前流下了眼泪,…源次看着这副情景,依旧沉默不语…。
南条大夫与熊泽婆婆?!
究竟、怎么回事?!
啊~、纱音!
没出事真是太好了…!
你若是有个什么、我…!
……让治少爷……。
……呜呜呜~………。
让治君,稍微安静一下!
人是在你们眼前被杀的吧?!
看到犯人了!
还是没看到!!
这、……这个这个,
……该怎么讲好呢…!
源、源次。
………………即便是我们,也无法好好讲清所见之事。
确实那个,…是在我们的眼前发生的!
就在鄙人的眼前!
可是,
……那个那个,
………是什么来着…。
就连鄙人都搞不清楚!
在说什么呢?!
你们碰到的只可能是昨晚开始不知所踪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或失踪了的嘉音君!
是男、是女!
就算光知道这个,不也能回答?!
楼座叔母、请稍微冷静一下…!
在眼前有两人遇害,无论谁都会大脑一片混乱的!
乡田、源次。
不用着急。
是发生了什么,按顺序来说。
……………这个,……该说什么好呢……。
…………………………。
南条大夫与熊泽婆婆被杀了。
明白的,只有这一点。
…还有,尽管这应该是在他们眼前发生的。
他们还吞吞吐吐,很不痛快。
承认确实看到了在眼前发生的犯行。
可是,一要他们说清看到的是什么就马上闭上了嘴。
这实在是让人很不耐烦,楼座叔母会青筋爆起也是不难理解的…。
…纱音。
你有看到吗?
南条大夫遇害的那一刻。
有、………有。
告诉我吧。
…光说你知道的就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后门、…………。
……来的。
…是、是的。
是从后门来了个人。
然后,一想会是谁呢,鄙人去开了门…。
后门有人?
那人是谁?!
让他说完!
后来呢?!
………那人、…浑身是血,受了重伤。
…我们把他搬到佣人室后,南条大夫马上为他进行了抢救。
……那个,伤口很深很深。
所以说那人是谁啊?!
…不知道!
确实,…最开始时是这么想的。
不、既便现在都这么想!
但是,………那个究竟是!!
…不知道…,…不知道!!
乡田抱住了头搔抓着,这是副与他的巨体极不相称的样子…。
他是因想不起来,还是因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无法将此接受而心乱如麻呢,…猜都没法猜。
另外,纱音看起来也是如此。
只要稍微放松一下,刚刚看过的情景就会马上溶解成白日梦,无法想起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似就是这种感觉。
只有源次看起来与往常一样冷静。
…所以询问的矛头自然地转向了源次。
然而,即便是源次在开口之前,都不得不花费了不短的时间来整理思路。
源次。
你是有看到吧?
从后门来的是谁?!
…………刚开始、…我们以为那个人是嘉音。
看吧!!
果然活着吧!
我的推理是正确的!!
……用、刚开始这个词,即是说之后就不这么、觉得了……?
是的。
………之后发生的事,无法用言语说明。
……他杀死了南条大夫与熊泽,……然后就消失了。
此时的他,毫无疑问不是嘉音。
对!
就是如此!
跟源次说的一样!!
怎么都无法用言语说明!
……你也是同样意见吗。
…是的…………。
我也,……只能告诉大家同样的话……。
………………………。
…把他们说的话,按好意来解释,……其含义即是与楼座叔母一开始下的判断一样。
在厨房的后门出现了受了重伤的嘉音君。
接着,他被搬到了佣人室接受了治疗。
……然后,发生了什么可怕之事。
由于无法想象嘉音君会做出这种事,连那是否真是嘉音君都不知道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总之这就是说,……嘉音君出现了。
不管他们情绪有多乱,有多含糊其词,总结起来即是如此。
果然这是代表着嘉音君有方法从那间锁着的房里金蝉脱壳吗?! 不,现如今这种事根本无所谓。
南条大夫与熊泽婆婆被杀之事才是重要的问题。
楼座叔母,从一开始就断定了是嘉音君做的。
无论他们怎么乱作一团地否定这个见解,…他们的话都是有一半认同了就是如此。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莫名地觉得、并不能光以大脑一片混乱了来解释这副含糊其词的样子…。
……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真是、如他们所说的,
想到再怎么问也不会有进展的楼座叔母,就此打住,提出了想去查看下两人的遗体。
这也是我所关心的。
虽然脑中一片混乱了的他们搞不清怎么回事,…但换做当时没在现场的我们冷静地看一下遗体,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
………不过,楼座叔母也和我一样地在意遗体,使我稍感意外。
我纵然到了这副田地,还是想着一旦发现线索,就亲手找出真相与犯人。
然而,楼座叔母应该与我不同。
……楼座叔母确实理应是,比起找犯人更是以保护自身安全为最优先方针。
这样的楼座叔母,宁可从在笼城的客厅中出去还要查看遗体的理由,有点看不出来。
大家一起去佣人室。
所有人一起行动的话,就是安全的。
真里亚,别再乱画了!
呜ー。
不是乱画。
真里亚在解贝阿朵莉切的问题ー。
呜ー…。
贝阿朵莉切的问题?
是什么啊,也告诉下我呀。
…楼座叔母。真里亚也要,…那个、一起带去吗。
让治大哥,似乎有点反对把真里亚也一起带去充满血腥味的现场。
…不过,一想便知,把真里亚一起带走远比把她一个人留下来要安全得多。
……结果,这只成了大哥不负责任的人道主义愚见。
包括真里亚,我们所有人一起走向了佣人室。
佣人室的床,被血染得红红的。
…不、不只是床。
房间中被大量血迹,施上了凄惨的涂装。
光是这副骇人的光景,就让我们知道了他们想说又说不出来的什么的恐怖轮廓…。
……呜ー。
真里亚也要看ー!
小真里亚和我一起在这等着哦。
让治大哥,挡住了真里亚的眼睛,在门口将背对向了房间。
……是不想让这房间里的骇人的赤色,玷污纯真少女的视网膜吧。
这一定是个明智的决定。
……虽然现在的我在逞强装做没事,……但在今后的人生中,每当看到有红油漆倒翻时,我都会想起这间房间,不由自主地催动吐意吧。
……这间房间,已经烙印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也就是说,我已没救了…。
……………哎……。
到、…到哪去…了!
刚进佣人室,就听到了乡田和纱音慌乱的声音。
…我们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新的能让他们再度心慌意乱的恐怖事态而直打哆嗦。
怎么了?
什么事?
楼座叔母也哆嗦着,高高举起了枪,寻找着让他们心慌意乱的什么。
……可是,什么都找不到。
…这也难怪。
…因为,他们就是因为找不到才在心慌意乱的。
怎么怎么,究竟怎么了啊…。
………两位的遗体、不见了。
怎么回事?
……没、没可能这样的…!
确实两位,是在……!
…喂喂喂。
什么啊,尸体自己走到哪去了吗?
没这可能吧?
这佣人室,不是锁着的吗?
这锁不就在刚才,由乡田开了才能进来的吗!
……也就是说什么啊。
…和朱志香房间一样吗?!
又从密室中消失了吗?!
哪有这么荒唐的!!
鄙人也完全搞不懂怎么了!!
我们从这个房间出去时,确实是把门锁住的……!!
鄙人才是,什么都搞不明白了…!!
乡田露出了一副,平常绝对不会让人看到的,软弱别扭的笑容。
纱音也是一样。
两人的尸体消失了!
而且明明锁着门,还是消失了!
就算把嘉音君假定成犯人,嘉音君也理应没带着总钥匙啊!!
不是…!
嘉音君才不是犯人…!!
……纱音…。
我相信纱音。
嘉音君才不是什么犯人。
这一定,是与他很像的某人搞的鬼。
不。
嘉音君已把总钥匙搞到手了。
……他的总钥匙是从朱志香遗体的衣袋中找到的。
…然后,这把钥匙又到了谁的手里呢?
!!
对、对了!
是南条大夫……!!
没错。确实在那时,是南条大夫在朱志香身上,发现的总钥匙…!
那么,既然有机会搜南条大夫的尸体,取回总钥匙也就是件易事…。
楼座叔母在查看着床下与橱柜。
…我已明白了此中的含义。
按犯人是有两人来想,就很容易解释清楚。
其中之一,是嘉音君、或酷似他的某人。
他杀害了南条大夫,逃向了某处。
另一个,……多半、是行踪不明的第十九人、贝阿朵莉切。
她、事先藏在了佣人室的床下,等着将南条大夫的遗体安放在此的源次他们离去。
人都走后,她就爬了出来从南条大夫的衣袋里拿回了总钥匙,因什么理由搬走了两人的遗体。
接着,再用总钥匙锁上了门,这个密室就此完工。
呵~呵~呵~呵。
以朱志香房间的推理为前提,组织得颇快呢。
以这个方法,倒是可以不用魔法也能创造出密室。
大致上算及格分吧?
不过,虽说实是有趣,……但你可不能去忘了这一点哦?
…按你说的方法是犯人取回了总钥匙的话,
……那这个犯人就是、
……不说我也知道…。
你是想说这是,除当时在场的人以外,就不可能知道的事吧…。
……嘿!
这第三密室被轻易攻破,你就只能用这种下法来对我说酸葡萄的话了嘛。
重复同样的把戏,真是没本事啊…。
这仅仅是虚张声势,魔女的这步棋实是压得我沉甸甸的痛…。
……用来否定我最不愿承认之事的,理论根基裂了一条缝。
这一步,可是从两方面掐紧了我的脖子。
一方面,是用只有魔女能做到的密室诡计,强迫我相信魔女的,犹如硬来似的正攻法。
……然后另一方面是,通过加强我身边之人的嫌疑,诱导我认为这还不如去信魔女的,旁敲侧击。
她在第一密室、礼拜堂时用了正攻法进攻,但是这对我不管用。
所以,在第二密室、还有第三密室,一定是逐渐转换了进攻手段…。
然而,换进攻手段本身,即是我的抵抗稍微起到了些作用的证据。
…还有,舍弃正攻法,毫无疑问是因为她有无法靠正攻法来堂堂正正地取胜的弱点…。
………我在这么想着,给自己打气。
但是,魔女貌似是早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呵~呵~呵~呵。
正攻法必不可缺。
…旁敲侧击与正攻法同时进行才有意义。
堕落到只用旁敲侧击,那就只不过是把手段当成目的时闹出来的愚行。
…咿~嘿~嘿,是吗。
那、就请你用最拿手的红字复述遍“某人曾躲在了佣人室之中”。
没这个必要。
你这推理的前提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哦~哦~?!
拒绝啊?!
果然是曾有谁藏着吧?!
楼座马上就会将你的前提分崩离析。
…呵~呵~呵~呵!
来,去侧耳倾听一下吧。
请相信吧,楼座夫人…!!
两人的遗体确实是安放在这里的!
这地板上的红色鲜血就是他们的东西…!!
楼座叔母后背对着,在恳求似的喊叫着的乡田,在房间中找来找去。
……没多久,找到了什么,不动了一会。
楼座夫人,我们断然不是在说谎…!!
之前两人的遗体毫无疑问是在这里的!!
安静。
………藏起尸体之人,自己坦白了将尸体带到了别处。
………以这个说的。
楼座将一张信纸举过肩膀,亮给了我们看。
这究竟是?!
难道,……是和在礼拜堂那封一样的、有家纹的信封里的信纸?!
……哎、是的。
就光明正大地摆在了这。
我念了。
右代宫家的诸位。
黄金碑文之谜,诸位是否已解得终入佳境了呢。
各位能用来阻止我的唯一方法,即是解开碑文之谜。
无论拿出除此之外的任何方法,都是无法阻止我与仪式的。
还请各位万万不要搞错目的,拜托了。
想找我是、没用的。
想从我手心逃走是、没用的。
想否定我当然也是、没用的。
――黄金的贝阿朵莉切。
……追伸。
两位的遗体,已为仪式借走。
随后就会归还,还望谅解。
…另外,这钥匙是诸位的东西请恕我还给大家。
楼座将此念完后,把信封里的东西摆在了手掌上亮给了大家看。
那是两串总钥匙。
即是南条从朱志香的衣袋里找到的,原本由嘉音带着的总钥匙,和熊泽的总钥匙。
什么~~……。
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少他妈胡闹、又来啊!
又要说,只能去怀疑带着总钥匙的佣人吗?!
妾身没用红字说过哦…?
不可去否定他们将这房间的门锁好离去时,房中还躲藏着某人的可能性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藏在了床下的话,将尸体搬到别处就不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这样是没法锁上门的!
故意将到手的总钥匙,放在了那!
……对了,都忘了。
这房间原本的钥匙“佣人室的钥匙”又是如何?!
嗯。
那个#ff0000保管在佣人室深处的钥匙柜里哦#ffffff。
佣人室的钥匙虽然有好几把,#ff0000但全部都在钥匙柜之中#ffffff。
这么说,这和说起朱志香房间钥匙时的情况,是一点都没变吗…。
佣人们有方便的总钥匙的话,也是不会把用不着的钥匙带着走啊。
放在钥匙柜里不管倒也令人信服…。
其他的条件也都没一点改变哦。
故、用暗门之类的不正规出入手段已被否定。
欢喜吧、名侦探们。
呵~呵~呵!
#ff0000而且上述中的不管哪个都是锁着的#ffffff。
换言之,保持锁着的状态,拆了门、搞个能挤出去的缝隙等等是不通用的。
当然,#ff0000除佣人室的钥匙和总钥匙之外的东西,无法打开门锁#ffffff。
…每次,都将此念一遍也真是麻烦呢。
下次妾身就想想,将此归纳为一句话的略语。
但是,你是没法复述这间房曾有谁躲藏着吧!
……不过,光靠这个破不了这扇密室之门…。
啊~、可恶可恶!!
不行啊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呵~呵~呵~呵!
汝拿手的将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是怎么了啊…?
务必来披露下汝得意的怪论看看呀。
……………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
…………如果我是犯人会怎么办。
要将尸体搬到某处。
……留下信。
………从内侧锁好。
……接下来,就只需用某种方法从房间逃出就行。
………可恶、有这种方法吗?!
被红字说了除去通过门与窗是没法到外面去的…!
………………啊、
……正在此时,……灵机一闪。对了。
……搬出尸体,留下信。
……还不靠暗门,(那这就是/丒丒丒丒)
…对了。这不是什么疑问,而是答案……。
贝阿朵。
……在要求复述之前,我想确认下你话中的
还以为汝想到什么了呢。
好吧,妾身就说明一下。
所谓暗门,即是不知之人不清楚的出入口。
这种事就连小孩都知道吧。
……也就是说,如果没通到房间外面的话,这就不是暗门喽?
呵~。
………要这么杀来呀。
我、一直都以为犯人已从密室逃脱了。
……错了。
就连犯人,也没法从密室逃出!
所以犯人是躲着想要蒙混过关!
我的这个主张,在发现第二密室时,就推理到了嘉音君说不定是在这么做。
……可是,由于被用红字说了“嘉音君已被杀”就撤回了这个推理。
接着,又推理了那房间里当时有第三人在场,而那人可能是用暗门脱逃的。
然后在此被第一次用红字断言了,“不存在暗门”。
然后现在我知道了。
魔女所说的暗门,是指通向外面的出入口。
……也就是说,不通向外面,以及不知道的人无法注意到的东西,是不算进暗门这个定义的。
也就是说,比如暗柜呀秘密的小房间之类的东西就是没被定义成暗门!
也就是说,当时在朱志香房间的第三人是躲在了这些之中等着我们离开!
嘿、无聊啊,这只是玩了个小小的文字游戏!
以这方法的话,这成为了第三密室的佣人室感觉也好办了。
床下也好暗柜也好无论哪都行。
他藏在了某处,在等我们走人。
………犯人还关在,密室之中!!
这么说……,现在这一瞬间!
在这佣人室里,仍然躲藏着压低了呼吸尽量不出声的犯人…!!!
如此说来,………什么呀…。
我们虽在为这三次密室绞尽脑汁痛苦不已,……但其实、在这一瞬间,我们正将着犯人的军!!
总算是看出来了。
……接招吧、贝阿朵!!
要求复述!
“这间房间里除我们以外没有任何人”!
我们所指的是:我、让治大哥、真里亚、楼座叔母、源次、乡田、纱音?!
如何啊!! 说不出来吧?!
………呵~……。
………呵~……!
戳到你的痛处了吧!!
要拒绝的话就给我说拒绝!!
下一句、来了!!
要求复述!!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藏在了这间房间中的某处。
但是,只要这是事实,第二密室、朱志香房间的密室之谜也能一口气解决!!
这狐狸尾巴总算是让我抓住了!
这下一切都可解释清楚!
根本没魔女,不用去怀疑任何人!!
好、就此把局势翻转过来! 接下来要她复述的是、
#ff0000这间房间里,除你们以外不存在任何人。
所谓你们的定义是指:战人、让治、真里亚、楼座、源次、乡田、纱音#ffffff。
……什、……………。
再回头,说一下朱志香的房间。
只有战人、让治、真里亚、楼座、源次、乡田、纱音、熊泽、南条这几个人#ffffff。
噢、成为尸体的#ff0000朱志香当然也包括在内#ffffff。
再深入地讲一下。
顺便再讲一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ff0000嘻ー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ffffff!!
混、………混帐东西~~……。
那这不就成了,………真正的、……密室吗…………。
亏、…我好不容易才想到。
亏我还以为只要是你藏着的话…,一切都可说清,
所有的诡计都被破解,………可恶~…。
………呜、…………呜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不行啊不行啊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一瞬间,还以为灵机闪现了! 完全不行啊!!
原本还以为我一定是看穿了,贝阿朵莉切那混蛋,通过巧妙地使用红字撒下烟雾,来框骗我的诡计…!!
……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之光,…………消失了、………消失了………、被红色的大海,……吞没了………!
红、……红红红红~!!
没有任何人躲藏着! 而且没有暗门,甚至没有骗过锁着的门与窗的方法!!
一切都被证明成不可能了吗?!
以正攻法,……完成了、……恶魔的证明吗?!
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啦,右代宫战人?
你不是一心想要否定魔女吗。
干嘛趴在这种地方挤懊恼的泪水呀?
啊~、这倒是个绝妙的方法呢。
让妾身笑倒在地上,被笑出来的泪海淹死,倒确实是个妙计呢。
其实就是如此吧?
就是想让妾身笑啊笑啊地笑杀妾身的计策吧、右代宫战人~~???
什么魔法啊,魔女什么的我绝对会否定掉!!
绝对不会去相信你!!
在以魔法之力,
……半寻开心地虐杀大家什么的,
……我绝对不承认~~~~~~~~~!!
喂、战人?
太欺负你了抱歉呢。
由妾身这一方来将“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
代替你,来说说你这一方的最妙一步是什么吧。
想听吗~~~??
少胡闹,不想听~不想听~!!
朱志香房间的事件。
汝其实已说到点子上了哦…?
藏着想蒙混过关。
这实是一个不错的着眼点。
…但是,为什么只去考虑那是嘉音或身为第十九人的妾身……?
没错,是藏着想蒙混过关的、“藏”字在捣乱,所以没能想到。
…喂~、已经知道了吧?
是朱志香哟。
朱~~志香~~~~!!
如果朱志香是犯人,……就能很容易地构筑起这出戏!!
杀了嘉音君,把他搬到某处! 然后,装出被杀的样子,蒙混过关!
但怎么可能啊!! 南条大夫有好好证实过死亡啊! 那么就连南条大夫都是一伙的吗?!
错!! 我不也确认了朱志香真的已死嘛! 确实我从没验过尸,但确实是死了!
我觉得是死了!! 不、大概、一定、绝对,但要说肯定就、不、不……、…是死了的!! 是死了的!!!
朱志香也是一伙的哟。
还有给她验尸的南条也是一伙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那这,第三密室也是一出戏喽~~~。
啊~、这下就简单了。
南条大夫是一伙的那也就是说,是犯人那边的人,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本就没有被杀?!
那被杀后再消失的遗体,本就没在佣人室里?!
那、一起消失的熊泽婆婆也是一伙的?!
……不止如此不止如此!
对好口风的源次、乡田,还有纱音也是一伙的!
那么,从真里亚的手提包里偷了钥匙的就是朱志香,…不、不,让治大哥也有可能!
因为纱音是犯人那边的话,让治大哥也就自动成了犯人那边的人!!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到处是狼…。到处是狼啊!!
我不仅在红色的血海里遇溺,在岸上还挤满了,等我上岸开吃的目露凶光的狼!!
我该怎么死才好?!
是选一切被否定,在红海中淹死?!
还是选知道真相,被狼群咬碎全身吃掉?!
两边都是地狱!! 没法选!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正因如此才有妾身…!!
然后宣誓永远效忠,舔妾身的靴子…!!
战人,不想委身于向有力者屈服的愉悦之中吗~~??
#ff0000呵~呵呵呵呵呵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ffffff!!!
………这下、明明白白了。
已不用怀疑了。
哈…?
……您、是说……?
你们说了死了死了的两个人根本就没在这。
…并且,还多了封贝阿朵莉切的信,亲切地自白了把尸体带走之事。
……就是如此哟。
这出破戏我已看腻了!!
楼座叔母如此叫喊着,以险峻的表情环视了一圈所有人的脸。
戏、
……戏是、
……指什么意思!
我在朱志香房间说过。
……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与成为了尸体还被找到了的人。
所以只要还没找到尸体,就不能去承认那两人已被杀了。
……请、请等一下,楼座叔母。
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条大夫与熊泽婆婆没死、还活着!
做出了被杀的假象,躲在了这幢大屋的某处。
而这么做,是为了杀我们!!
怎么知道这个的!
您是说乡田他们在说谎吗?!
……楼座夫人!!
鄙人乡田,不、右代宫家佣人一同!
发誓决没这么做过!!
你们说了,南条大夫他们被杀了。
但是只要还没有尸体,就不能去相信这句话。
因为你们有可能是对好了口风在这么说谎!!
让人相信你们是无辜的方法也是有的哦?
这就是找到南条大夫与熊泽婆婆的遗体!!
将此找到了的话,我就会去听听你们的话。
但是,只要还没找到,就没法说你们不是狼!!
你!
你!!
都满眼是黄金被那个魔女收买了吧!!
就那么想要钱?!
是这样吧?!
是想玩乐一生吗?!
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价值!!
楼座夫人…!!
我们、……怎会!
闭嘴!
还有纱音,不许再靠近一步!!
竟然将受了十年的恩当仇来报!!
我会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机的!!
怎能……、
………这实在、
………太过
……分了……。
……楼、楼座叔母!!
您这是含血喷人!!
这房间里发生了杀人案!
然后犯人带走了尸体!
她们只是老老实实地报告了此事而已!!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纱音的脸上都滚下了大颗的泪珠…。
将十年的岁月献给了右代宫家。
将人生最为灿烂的岁月中的十年献给了右代宫家。
………并且,以为已与楼座他们建立起了友好的关系。
…这种对待,也太!! 不用刀具,也是能杀死人的…。
不用说让治大哥,…连我都明白,那些话深深扎进了纱音的心,淌下了名为眼泪的鲜血…。
纱音、退下…。
……楼座夫人,确实我乡田来此效劳的时间尚短,深知还未赢得您的信任…。
…但是,……可否请您至少光是相信纱音呢…?!
她、为右代宫家献身服务都已有十年了…!
鄙人不说,相信我乡田…!
但可否请您、至少光是相信下纱音…!!
…然而、……连我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了!!
没法去不怀疑他们地寻求答案了!!!
啊~啊~,渐渐地明白了…。
……正因为在寻求什么答案,…才越来越不对劲的…。
根本不需要,什么答案。
全都是,第十九人魔女贝阿朵莉切,遵照恐怖的仪式,以怪异的魔法犯下的,不可思议的杀人事件。
…………就这样,……好了………。
我已经、…不想去、…怀疑任何人了………。
纱音与乡田,几乎称得上是泪流满面地在申诉清白。
源次静静地制止了他们。
…………好了。
…楼座夫人说的是最在理的。
…只要没找到尸体,
是啊。……按楼座叔母的逻辑,只要找到了尸体即可证明此人是无辜的。
但是,这只限于成为尸体的人。
就算他们在大屋中四处搜寻,把尸体找到了,其结果,他们的无辜仍是没有被证明。
他们将南条大夫与熊泽婆婆绑架到某处杀害了,密室是由他们的总钥匙锁的门。
不用上述方法以外的推理,破解密室的话,……就无法证明他们的无辜…。
……但是,………这是没法做到的!!
能证明他们是无辜的机会,只有一个。
……就是他们被犯人所杀,成为尸体与楼座叔母再会的时候。
这也太不正常了!! 死了就无罪,只要还活着就有罪什么的,简直就像魔女审判!
…啊~、对了、敌人是魔女呀。
所以即便如此都算OK吗…。
……楼座夫人。
我们是服务右代宫家的家具。
……我们受信任也好不受信任也好,都是我们不该过问之事。
无论,得到什么样的评价,我们都只需尽责到最后一刻。
你真是佣人的榜样呢。
…爸会对你放心,我也很理解哦。
连你都不得不去怀疑,真是很让我于心不安。
……………………。
源次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了总钥匙。
…然后,他把钥匙放在了身旁的书桌。
……我、认为此是作为信任之证而由我保管的。
既然失去了信任,自当将此归还。
………………。
……这是个不错的决定呢。
今天,害你们受多次怀疑的最大根据就是这个总钥匙。
将此交出是否就能洗清嫌疑的想法,虽说很初步,
不过,我觉得并不坏。
……………两位。
源次看着乡田与纱音。
……两人点了点头,把各自的总钥匙摆在了书桌上。
接着,楼座叔母把从信封里发现的两串总钥匙与那三串放在了一起。
这下五串、总钥匙全都聚集在了一处。
这也即是,否定了全体佣人,时至今日的所有功劳苦劳,连他们本应获许拥有的最后的名誉都被剥夺掉了的证据…。
真里亚,把手提包借妈妈。
……呜ー!!
还给我ー!!
楼座叔母抢过真里亚的手提包,“喀啦喀啦”地将总钥匙塞了进去,举起其中一串炫耀着。
这即是在宣言,所有总钥匙都在自己手上了。
这、………这下就满意了吗,楼座叔母。
……这下,总钥匙就只有楼座叔母你带着。
……这下,总满意了吧!!
哎、满意了。
哪怕所有人都不能相信,我至少还可以相信我自己!
枪与总钥匙全成了我一个人的!
这下我已不用再去怀疑任何人了。
你们也很高兴吧?
这下就不用再受怀疑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唧嘻嘻嘻嘻嘻。
正在此时,看似在独自旁观的真里亚,嘲笑起了母亲。
…这笑声使楼座叔母如神经过敏似的,立刻转过了身去。
……和钥匙什么的没关系哟。
……贝阿朵莉切是用魔法打开的门。
才不需要钥匙。
…这种东西,不管谁带着谁没带着都是没关系的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一直都在跟你说不准再这么笑!!
……?
怎么、战人君。
…我、终于忍不住上前插嘴。
……不,错了。
…我、双膝着地,抱住了真里亚的头。
……哭了。
别、…再这样了楼座叔母……。
…真里亚、是对的……。
……你、…在说什么呢……?
………真里亚…。
我怀疑了、
………对不起。
……我没相信、
………对不起。
……………战人。
全都是、
……魔女做的…。
……都是魔女的、
……所为……。
…诡计呀密室呀根本毫无意义…。
………只是、只是、
…………名为贝阿朵莉切的魔女是实际存在的,
………真的有魔女而已…。
……都因为我不相信,
…………才会这么痛苦,
…………悲哀…………。
………战人,……相信贝阿朵莉切了……?
啊~…!
相信。
…贝阿朵莉切是“有”的。
而且还是会使用不可思议的魔法的、魔女…!
战人……。
真里亚拿开了我的手,…反过来抱住了我的头。
……这就行了哟,战人。
…………贝阿朵莉切是、“有”的。
……战人、因为怎么都不肯相信,所以才看不到的。
…………魔女是“有”的。
“有”的。
马上就会“来”了。
………战人因为相信贝阿朵了,所以一定会被招待进黄金乡的哟。
……快了。
……已经快了。
已经,什么都不用怕了。
…………不怕哦?
来和真里亚一起,手拉着手、…永远在一起吧…?
一起来思考碑文之谜。
思考贝阿朵的问题。
………贝阿朵从一开始时就只在说。
来解开这个问题玩玩吧。
啊~……,是啊……。
找犯人什么的,纯粹是浪费时间…。
……我们,
……只用信魔女,
……就行了………。
轻抚了我不断淌下泪水的脸颊加后,……真里亚以犹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般的力道,吻了下我的额头。
这一瞬间,……那曾经甚至让我心里发毛的真里亚的笑容,宛如天使一般…。
虽然归还了总钥匙,…但我们对右代宫家的忠诚并没有改变。
………今后,除非获得准许,我们不会再进客厅。
也请楼座夫人,从客厅内侧锁好门。
……真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呢。
等台风过后,……海猫的鸣叫声,再度回到这个岛上时,
………不知我们能否再次互相信任。
……如果,能再次蒙获信任的话,这将会是胜于一切的欣喜。
是呢。
……我们,必会互相理解的。
……在海猫鸣泣之时。
………这间房间,在警察来之前就让它保持原样比较好吧。
楼座夫人。锁门就拜托了。
……我们回厨房了。
如有什么事的话,请随时吩咐。
谢谢。
…………如果你是狼。
究竟为何要恬不知耻地说装模作样的话呢。
……如果你是羊。
………把你扔进了狼圈,对不起。
……家具是,把命运交给家的。
……即便会丢性命,但由此能够再次赢得楼座夫人的信任的话,
这也是非常光荣的。
…………………………。
如果可以的话,我祈愿、你们能精精神神的一直到台风过去。
这一切全是台风演奏的暴风与骤雨的狂想曲。
……演奏结束就会降下帷幕,
……我们一定可以再度牵起手来的。
……在海猫、鸣泣之时。
楼座叔母点点头,作出了回应…。
源次转过脚跟。
从佣人室出去了。
虽然乡田的脸仍被泪水搞得湿漉漉的,……但听了源次的那番话,他或许是整理好了内心的感情吧。
……尽管这张脸很是不像样,……但表情已经变回我们熟知的乡田了。
………鄙人、也去厨房候命。
……如有什么事的话,请随时吩咐。
………如想用热呼呼的饭菜的话,鄙人乡田无论如何,都会为您准备最棒的料理。
…………谢谢。
明天的早餐很想拜托你呢。
……船也是会在明天上午来吧。
…一直以来谢谢了。
在六轩岛唯一的乐趣就是吃你做的饭菜哦。
…遵命。
鄙人乡田,会去准备最棒的早餐的。
请好好期待明天的早晨吧。
谢谢。
…………纱音也是。
到了明天早上,…我们就一起喝喝美味的咖啡,和好吧。
……?
让治君?
……我也和他们一起走。
…不用了、让治少爷…。
请回客厅吧。
再也没有别的总钥匙了。
所以和楼座夫人一起待在客厅的话,就不会有任何人能威胁到您。
是呢。
…倒是如此呢。
…在客厅和我们在一起,我觉得以客观地来想是最安全的。
……不过,我不说一定要一起。
让治君就去让治君觉得安全的地方好了。
……让治君也已经是大人了。
到明天早上这段时间,想和谁在哪过都是自由的。
………没错。
我、按我的判断,
决定和谁度过今晚。
啊、………大哥……。
战人君和楼座叔母待在客厅。
这么做一定是最安全的。
……我觉得与此相比,客厅外面并不能算安全。
……所以,我没法让她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待着。
……我、……决不是在怀疑纱音和其他佣人、
…不、没在怀疑任何人……。
我不想怀疑任何人…。
遗产?
黄金?
…这种玩意不简直是无聊透顶吗…。
…哪可能会去为了这种玩意、互相残杀啊………。
嗯。
战人君有颗美丽的心灵,这点我是最清楚的。
……谁都不会责怪你的。
谁都不会。
………………大哥~…。
…没事的。
真里亚会保护战人的。
……只要和真里亚一起,就连贝阿朵莉切都没法出手哦。
真里亚虽小,可也是魔女哦。
嗯。
………小真里亚。
战人君就拜托了。
………来、纱音。
走吧。
好……。
……楼座夫人,就此失礼了。
如有吩咐的话,请随时来叫我。
………刚才说了过分的话,对不起。
…………到明天早上前,就算不原谅也行。
但是,到了明天早上请让我再道一次歉。
好的…。
…………非常感谢。
让治大哥与纱音,两人一起走出了佣人室。
………这下,这间到处是血令人作呕的房间里,就只剩我、真里亚和楼座叔母三个人了。
在看不到源次、乡田、让治大哥与纱音的身影前,我们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等到连他们的脚步声都完全消失后,楼座叔母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似的,咧嘴一笑。
………什么都不能相信。
死家具。
这一句话,……听得我窒息了。
…为、
………为什么、
………要说、
…这种话啊……。
总钥匙一共五串?
这种话谁会信?
反正肯定是有复制的钥匙。
……哪可以光凭他们从怀中拿出钥匙来就相信…!!
没、……没这样的啊……?
这、……把钥匙放在这里,……可不单单是把钥匙交出了而已…。
……这可是由你糟蹋、践踏、玷污……他们时至今日的所有辛劳而造成的结果,
………才使他们交出钥匙的啊……。
这种损人的话算什么啊…。
让人做到这种地步给你看了,……还要、说不能相信吗?!
太过分了…、这也太过分了……!
这是恶魔的证明哟!
总钥匙一共五串?!
这话,根本无法证明!!
总钥匙有五串,是只用摆在这就可证实的!
但是,没有除此之外的钥匙是无法证明的!!
这种事就只有恶魔或魔女能证明?!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这样了…!!
求你了贝阿朵莉切,立刻现身吧,
然后对楼座叔母用红字说“总钥匙只有五串”!!
拜托了求求你了,只有恶魔才能证明,那身为魔女的你是能够证明的!
求你了贝阿朵,在此现身告诉楼座叔母,
所有总钥匙都在这了,已经不用再去怀疑大家了…!!!
#ff0000总钥匙只有五串#ffffff。
…呵~呵~呵,这又怎么了。
无论妾身说几遍都传不到楼座的耳朵。
看来,似乎是因为还有人在否定妾身的存在所以听不到呢~?
右代宫战人~~~~???
我承认!!
我承认,你是有的有的确实是有的!
所以我求求你了,快去制止这种猜疑吧!!
别再这样了!别再这样了!!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光以言语可传不到哦,以态度来表示。
从心中起誓成为妾身的家具。
做得到吗~~?
给我脱光衣服,全裸、然后两手着地爬在地上。
穿衣是只有灵长类才获准有的特征。
你从现在起就是家具了,所以理所当然地失去这个、资格!!
然后跪下,用舌头舔妾身的靴子。
做得到吗?
做得到吧~~~~??
若这么做了,妾身就为你现身去用红字说哦!
对楼座说#ff0000总钥匙只有五串#ffffff!!
啊~不过妾身知道哦、自负的你是没可能扔掉自尊心的。
即便如此也已够了足够了,心中有些什么轰然倒塌了吧?
一瞬间想到,就去舔靴子算了吧?
马上就将此否定,感到自己很可耻吧~~~~~~??
光是看你这表情,就使妾身愉~快痛~快爽~~得不得了哦!!
瞧你这副狼狈的脸,去照照镜子看看吧,
那里照着个全身赤裸舔着靴子的贱无可贱了的你哦?
看到了吗右代宫战人~~~~~~~~~~~~~~~~???
…………难以置信。
……要说这些就是、…真相吗。
……是的。
……我们说的,都是亲眼所见之事。
让治双手抱腕,又念念有词起来。
…然后,厨房再一次地被漫长的沉默笼罩了。
让治少爷,您一下子无法相信,鄙人很是理解。
…毕竟,…就连理应是以这双眼睛亲自看到的鄙人,都不明白那是什么…。
鄙人是亲眼看到的。
而且还应该和那个搏斗过!
可尽管如此,……还甚至感觉,那些似乎全都是幻觉…。
…原来如此。
……这倒是不能和那样的楼座叔母说详情呢。
……若真把这些话说了,那可是会闹出更麻烦的乱子吧。
…原来如此,源次您是做了相当冷静的对应呢。
……………我、如果有将此讲清的心力就好了。
再怎么反复述说想要他相信,没实际看到的让治都是无法想象到当时的情形。
……这也怪不得他。
因为,就连实际见过的人,都在自问那是什么…。
…把这事稍微往前倒一下。
……纱音,你刚才说了想到这个嘉音君有可能是冒牌货的时候,就跑去拿蜘蛛网了吧?
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了、鄙人也在这么想。
为什么要蜘蛛网呢?
以前,有听熊泽婆婆讲过。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六轩岛住着,那个、怕蜘蛛网的恶灵。
因此蜘蛛网曾被尊为了驱邪之物、受人重视。
……所以那个,……突然就。
我、我也觉得当时脑子是稍微有点乱了…。
…………熊泽。
…对这类古老传说很是精通。
因为蜘蛛是益虫呢。
……确实,或许即使有这种信仰也并不奇怪。
…………我觉得,一定是。
…由鸟居之祠封住了,那些恶灵的力量。
…还有,肯定是由于灵镜被打碎,这股力量才复苏…。
……成为了使贝阿朵莉切夫人复苏的力量…。
…………我、
……心智软弱的我、
………要是没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就………。
呜呜呜呜呜…!!
…纱音。
这事不用再提了哟。
……我不会责怪你的。
纱音自以前开始,谈起与让治的相恋,就经常鼓吹些超自然色彩的内容。
让治一直以来都是边听边觉得,这是喜欢把恋爱与命运、偶然还有奇迹扯上关系的女孩子的天性。
……虽然觉得把供在鸟居之祠里的灵镜摔碎是实在有点做过头了,但让治还是想着这只是她真心想要与自己交往,才闹出的一个恶作剧,而一笑了之。
……打碎破旧祠堂里的镜子,并不会改变我们相恋的命运。
而且,也不会由此遭到任何报应。
那只是块沾满灰尘的旧镜子,当时这些话理应是让她想通了的。
…岛上有位叫做贝阿朵莉切夫人的,犹如灵一般的东西存在,这是鄙人自到这个岛工作以来听多位同僚讲过的。
虽然刚开始时觉得这很荒谬,
但由于一说这个的不是,就总会感到气氛变紧张。
…鄙人也在表面上装出了副相信这个的样子。
……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有的。
…贝阿朵莉切夫人一直都在这大屋里。
……但是,贝阿朵莉切夫人由于失去了力量,…没法在我们面前显现身形。
一直都“在”的。
…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源次,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没有任何意见。
………唯一能告诉您的是,……我们当时,在此是有五人。
……然后,我们以为是嘉音从后门回来了。
然后,把他搬到了佣人室,
………发生了什么,南条大夫与熊泽成了不归人。
……仅此而已。
……我们所见之事已全都讲过了。
…我们理解,这要叫没亲眼看到的让治少爷相信乃是强人所难。
是没可能相信的。
………鄙人本来还以为他肯定是嘉音。
但他从床上起来,
…对、
就像这样拨弄起伤口时。
……就直感到这家伙不是嘉音,是别的什么东西。
………让治少爷是没法明白的吧。
…本以为是熟人的家伙,暴露出其实是别人的那一瞬间,是有多恐怖…。
………无法说明。
…怎么都、没法说明…。
我明白。
……我能想象到,是发生了何等能让乡田你受惊到如此地步的恐怖之事。
……非常感谢。
…让治少爷。
沉默再度降临。
纱音认为一切全是听信了魔女甜美私语,在摔碎灵镜的那一天所犯之错,无论被劝多少次都无法止住泪水…。
………………教唆你的那个魔女,…是只要有那面镜子在,就会失去力量吧?
…她好像有对我讲过,记不清了。
……我想应该是说过,只要有那面镜子在,就使不出力量来。
……你摔碎的那面镜子又怎么样了?
不记得了。
…因为我将之摔碎后就走了,大概、…就这么留在了原处吧。
……照这么说,就是在岩礁被雷劈碎之时,沉到了海底吗…。
不过,就算把它捡来重新粘好,神力也是回不来了吧。
哈哈哈哈哈。
………我、………真是、………都做了些什么………。
……抱歉。
失言了。
纱音摔碎镜子之事,是否真是一切的开端呢?不知道。
而佣人们,虽然没有责备纱音,但似乎是相信就是此事引发的一切。
…不过让治,还是没能相信到这个地步。
……魔女呀恶灵呀,再怎么听都觉得假。
尽管如此还在认真听纱音讲的事,乃是因为他想找到能稍微缓解下她心中伤痛也好的提示。
说起来,………虽然是和鸟居那的不一样吧。
…但鄙人曾听说过,太太有当做了护符的灵镜。
……嗨~?
夏妃伯母吗?
是的。
据说是在分爷爷遗物还是别的什么时拿到的东西,是拥有非常强大的驱邪之力,来历正统?
的灵镜什么的…。
…………我也听说过同样的事。
……镜子,拥有反射不祥之物,将之弹回去的力量。
有了这灵镜的话,……是否就能对抗,魔女贝阿朵莉切呢。
哎……。
听了让治的提议,佣人们抬起了头来。
……虽然曾用来供奉的鸟居与祠堂说不定是已经没了,但还有一面灵镜可是意义重大哟。
………我曾听说过,夏妃伯母的老家是通晓神职的。
那或许真的,不单单是一面镜子。
确、确实感觉太太以前好像说过,将之放在了宝物盒里小心保管着…。
…或许并没有那么大。
………我觉得不是大小的问题。
我摔碎的镜子,也是一眼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小镜子。
…………对手是超自然现象的话,我方也只好用超自然手段来对抗了。
…只是这么坐着,什么也不会解决。
就算是只能让自己安安心,也有去试一下的价值哟。
当然,这并非代表着让治承认了魔女的存在。
……他是想着,要治好纱音的心伤,必须来一场洗净负罪感的仪式。
…所以,夏妃的灵镜可以说是来的正是时候。
走吧。
…我不说要去消灭魔女什么的狂妄之言。
…但是,我觉得有免遭魔女所害的驱魔之物的话,倒也不错。
……之前听真里亚讲过,爷爷房间的门,是被施上了强力的驱魔阵吧?
……不愧是爷爷呢。
对超自然现象都做好了充分的防御措施。
………走吧。
去夏妃伯母的房间!
可、可是,我觉得太太的房间是锁着的…!
总钥匙都还给了楼座夫人,
…有钥匙柜的佣人室又被锁了起来…。
……房门钥匙应该是由夏妃伯母随身带着的。
…夏妃伯母的遗体应该还在礼拜堂里。
虽然在警察来之前去乱动是不太好,但这个就事后好好解释吧。
可是…,礼拜堂的入口也是锁着的…。
哈哈哈、以乡田的臂力,还打不碎一块玻璃?
用附近的石头来砸破窗户好了。
可是去、去打破老爷珍爱的礼拜堂的窗户,…这个、真的可以吗…。
爷爷发火的时候,我会担责的。
……我原本就打算在今天,对抗右代宫全家。
就是为了让我与你的婚约得到准许哦。
…所以原本就有这个觉悟。
打碎玻璃。
然后从夏妃伯母的遗体身上借来钥匙。
让治,这一句由自己担起责任的话,似乎是给予了佣人们莫大的勇气。
…纱音与乡田互相看了下对方的脸,然后再次望向让治。
爷爷是很熟悉神秘魔幻的。
一定也会明白夏妃伯母的灵镜之力的。
没事的,不会挨骂的。
………用太太的镜子,
……真的可以再次封住,
……贝阿朵莉切夫人吗。
不知道。
不过,我觉得有试一下的价值。
…那么,走吧。
天色越来越暗了哦。
快点!
纱音去拿手电筒!
乡田去找能打碎玻璃的东西!
源次抱歉,请去备伞。
是!
被楼座拒之门外的佣人们,重得主人,行动了起来。
从平常老实稳重的让治身上无法想象到的威严之气,冒了出来。
纱音检查着紧急情况时用的手电筒。
为了以防万一,替换了新电池。
乡田,对比着几把看起来挺重的烹饪用具。
…原本的话,有厨师精神的他是不想将这些用在本来用途以外的地方。
然而现在的他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回应,承认是他主人的让治的命令。
他稍微苦恼了一会后,拿起了有点份量的大大的平底锅。
源次从摆在后门边上的伞筐里,抽出了几把伞。…共是三把。
源次…?
………我不能同去。
……在有吩咐时,倘若所有人都不在,乃是身为右代宫家佣人长的耻辱。
怎、…怎能,源次!
在现在这幢大屋里,一个人待着是有多危险,您也是明白的吧…!
……我不能去。
……为了让老爷无论何时来喊人都没问题,我不在此恭候可不行。
源次先生……。
……去吧、去为让治少爷所用。
千万不要有闪失。
乡田,去起个表率,拜托了。
好、………好的。
…请包在鄙人身上。
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真的要这样吗,…源次。
嗯。
………我已经这个岁数了。
时至今日的人生,全是为了报答从老爷那所受之恩的时日。
…这副老骨头会怎么样,全看轮盘赌滚出来的点数。
我想在这坐着亲眼目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源次这么说着,弯下了腰。
像是在说不想再商量下去似的,…把目光落向了曾与南条对局过的那盘国际象棋。
让治看着这情景,终于决定了将源次留在此处。
走吧、大家。
现在风也似乎稍微老实点了!
接过伞的让治跑向走廊后,纱音与乡田也拿着各自的工具跟出去了。
……他们跑出房间后,源次、把手伸向国际象棋盘的边上。
………把放在那的东西,轻轻地拉了过来,盖在手掌下藏好。
源次依然屏着呼吸。
………突然,………有什么黄金色的东西闪了下光。
从摆在配菜台上的冰桶中,…悄无声息地飞舞出了一羽小小的黄金蝴蝶。
这就简直像是,看到让治他们飞奔出去后,自己也想偷偷地跟上他们似的……。
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优雅地拍打着翅膀的黄金蝴蝶,被源次扔出的匕首犹如昆虫标本似的钉在了墙上。
黄金蝴蝶,痛苦地扇了几下翅膀,认识到没法逃脱后,化为了细小的黄金粉与烟,如在水中溶化了似的消失了…。
源次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盯着国际象棋盘。
……说不定是马上就要想到一步妙招了吧。
然而,无论怎么下,对局的另一方都已永远不会接这一招了。
清楚这点的源次还在思索着妙招。
……这一定是正好用来,消磨掉自己被给予某种命运之前的时间…。
……虽然不知道轮盘赌会带来什么样的点数。
不过,马上就会有个了结。
………谁都无法干涉,滚在轮盘上的球…。
客厅的门,不仅是锁上了,还被沙发等做成的防御壁垒堵着。
所以,楼座叔母貌似是觉得,如果有可疑分子出现定是会先打破窗户。
而将一张单人沙发背向大门,抱着枪坐着。
已经、什么都不明白了,身心疲倦到极点的我,受真里亚之邀、陪她一起玩了会。
按真里亚所说。…贝阿朵莉切,是在试我们能不能解开黄金的碑文,所以必须去挑战这个谜题。
刚开始时,我被稍微激起了点兴趣,试着挑战了一下,不过、那根本就是篇完全看不懂在说什么的怪文章。
……虽然对这之中隐藏着什么谜是没抱怀疑,但完全没想过,能够一下子就解开。
碑文中间有几行是讲,历经第一晚到第十晚的顺序,前往黄金乡。
在第一晚,奉献上钥匙选中的六名活祭。
在第二晚,余下来的人啊撕裂紧靠的两人。
很明显,这是在暗示已经发生了的在礼拜堂的六人被杀,与朱志香和嘉音君的两起事件。
按照这个的话,就必须做好还会有五人被杀的心理准备。
在第四晚,剜头杀之。
在第五晚,剜胸杀之。
在第六晚,剜腹杀之。
在第七晚,剜膝杀之。
在第八晚,剜足杀之。
南条大夫和熊泽婆婆的遗体,还没有被找到。
…不过,按他们是排下来的第四晩与第五晩的牺牲者来想的话,……将来发现尸体时,肯定会是一副头、胸部被糟蹋过的惨状。
照这么看,按预定将还会有三人,被分别剜腹、剜膝、剜足而死吗。
……会是谁呢。
…虽然一环视了下室内,就马上察觉到了这儿正好有三人,但不知该怎么说呢,情绪都麻木了吧。
…就是感不到恐惧之情。
我呆呆地将上身靠在沙发上,望向天花板时,真里亚急了。
…看来是觉得我没认真解谜,在偷懒。
向我怒斥:不准不用心。
……喂、真里亚。
呜ー…?
贝阿朵莉切确实是说过,将这解开了的话,就要怎么怎么吧。
确实,在魔女的信上写着,像是放弃收回利息之类的抽象内容。
…虽然我把这按好的方面理解成了,放弃杀光我们全家,……不过,实际上又是以什么意思写的呢。
没法实感到,通过解开这个谜,是不是就真能让自己得救。
………甚至感到就算解开了谜,会不会也正是着了犯人的道,结果全部都是白费力气…。
嗯~,不会这样的。
……只要解开这个碑文,贝阿朵的仪式就结束了。
所以不会再有,任何人死了。
……真的?
这条规则,只是那家伙自己提出的吧…?
解开了这个谜,…多半,是就能知道爷爷的藏金地点吧。
…那家伙一定是打着这个的主意才…、
呜ー。
才没打主意呢。
…为什么,能这么断言。
因为,黄金原本就是贝阿朵的东西哦。
才不会对自己的东西打主意呢。
……那、…那贝阿朵为什么要给我们一个这么大的启示?
……再说了,干嘛要搞的像一场游戏?
魔法、是需要风险的。
……风险。
…不怎么明白是什么意思。
比方说马拉松。
……只要跑完全程无论谁都能拿到的奖牌,与只有第一名的人能拿到的奖牌,你会觉得都是同样价值…?
不会啊…。
……也就是说什么啊,归根结底、那家伙是在玩吗?
故意把机会送给我们这一方、
错ー啦ー。
魔法这种东西呀,就是这样的。
无论多大的魔法,都绝对有风险与弱点。
嗯~、不可以没有。
…魔法魔法的是不怎么懂啊,…不过按赌博来想就稍微有点明白了。
没有输大钱的觉悟,就赢不来大钱。
还有获胜机率越低的赌法,得的奖金就越高。
正是如此哟。
所以贝阿朵,好好向大家说明了仪式的风险。
所以,只要谜被解开了仪式就会乖乖中止。
因为,违反约定的话就不算冒风险了。
解开了这个,…她真的会遵守、约定吗。
花明明会枯萎为什么还这么美丽?
假花即使精巧到无法区分真伪,为什么还是不美?
人类因为赌上死才会引起奇迹。
如果有不会死的人,这个人就没有引起任何奇迹的道理。
………我们、人生、魔女、仪式都是如此。
我们不冒风险的话,就什么都做不成。
……把谜解开后要怎么办。
叫一声“呯乓”举手,把解答告诉魔女,由她对答案吗。
呜ー。
这个就不知道了。
不过,只要解开了,仪式就一定会自动结束。
……………………。
…真里亚真懂呢。
…这些全都是,……从贝阿朵莉切那学的吗。
呜ー。
不冒风险,就什么都得不到、…吗。
这虽然毫无疑问是世间的真理,……但与我喜欢的国际象棋盘理论是有点格格不入。
下国际象棋时,每一步都是在摸索冒最小的风险,使局势对已方有利的最妙一着。
不会像赌博一样,碰运气地下棋。
……对,智力游戏不可能会有挤进赌博要素的空间。
可是,叫做贝阿朵莉切的家伙,一边在犯着如此大罪,…又或者说是执行仪式吧,……一边又专程给自己搞了个败北条件,并向我们公开。
国际象棋中,双方永远都是在下最妙一步。
所以可以站在对手的立场上,猜到他所能下的每一着。
…可是,贝阿朵莉切下的棋,不一定都是最妙一着。
我是认为,她多半是在撒下烟雾想让我们把注意转到这碑文上,从而引起什么误解。
……然而真里亚,却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说这是魔女公示出来的纯粹的风险,证明这是正式的魔法仪式的证据。
………我搞不懂,这个叫做贝阿朵莉切的魔女。
她明明应是有目的地在犯案,杀死了那么多人,……可是为什么,要故意晒出自己的败北条件呢。
……无论怎么翻过国际象棋盘,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都想不出解开这个谜就投降的理由。
这不简直就像是,那个贝阿朵莉切,…输也好赢也好,全都无所谓吗。
和这样的对手下国际象棋,国际象棋盘理论不通用也是理所当然的…。
…搞不懂、搞不懂。
……贝阿朵莉切,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才引起这起事件的呢。
只是想把我们全杀光的话,不用大张旗鼓,悄悄地暗中进行不就行了。
既用不着懂礼貌的预告信,也不需要故弄玄虚的密室。
…全是过剩的表演。
完全搞不懂是有什么意义。
我只要还把贝阿朵莉切当成,利欲熏心的人类犯人,就什么都无法理解吗。
…果然,我是不承认她为魔女的话,就连按国际象棋盘理论摆好棋子都做不到吗……。
……倘若那家伙真是魔女,真里亚说的全是事实的话。
我们该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推理、闹矛盾、找犯人全是毫无意义的。
大家聚在饭厅,一起为解谜贡献智慧就好了。
有那么多人一起来想的话,或许就能理出头绪也说不定…。
贪婪的人类,欲火中烧地只想着要比别人得到更多好处,……未能聚集智慧,一个接一个地被当做祭品献上。
………归根到底,这是人类的咎由自取吗。
虽然自我感觉在思考,…但其实只考虑到了贪婪的自己。
国际象棋盘理论说到底,乃是将自己投影到对手身上。
……贪婪的人类,是会从对手身上看到贪婪的自己…。
我心不在焉地望向楼座叔母。
由于一直在强迫自己维持紧张状态,所以是有点疲倦了吧。
尽管没睡着,但眼睛一动不动呆呆地盯着什么都没有的空中一点。
楼座叔母公言了,除去被杀的人以外不能相信任何人。
……楼座叔母的国际象棋盘思考,……使她从对手身上看到了自己。
…也就是说楼座叔母,……说不定是个无法相信任何人,无法对任何人放心的、孤独的女性。
…感觉好象,以前听老爸提起过一点点。
楼座叔母原本是个非常老实的孩子。
……不过,由于她与其他姐姐哥哥年纪差得很大,而且,爱搞对立的哥姐双方经常同时要她赞同自己,因此她从幼年时起,就留下了不少心灵创伤。
由于只能帮到一方,所以她被另一方欺负的事是并不少见的。
确实楼座叔母在今天,说了好些能理解为谩骂的言词。
………不过,这也正是因为她曾被这些话骂过,才会刻在她的词汇表里。
从她口中吐出的句句蛮不讲理的言词,……也完全是,楼座叔母从小到大挨过的骂人话…。
…这么一说,感觉今天她的措词,时而似乎是混进了藏臼伯父与绘羽伯母的语气。
……虽然我还以为因为是兄妹所以像,…但事实、说不定并非如此…。
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对,一直以来都以为只是个温和的人的楼座叔母抱有了同情…。
那么,真里亚呢…?
真里亚自刚才起就在断言。
解开魔女出示的谜题,仪式就会中止,绝对会得救。
而且,还认为贝阿朵莉切说过绝对不会违反定下的约定。
……也就是说,这是指真里亚自己。
真里亚有着一颗绝对不会违反约定,最为纯洁无暇的心灵…。
所以她能相信、 相信贝阿朵莉切也不会违反约定。
不过,这不就是真里亚想像中的贝阿朵莉切的形象吗…? 根本无法保证,真正的贝阿朵莉切会绝对遵守约定…。
#ff0000妾身遵守约定#ffffff。
解开了碑文之谜,即是能抵达黄金乡。
若是如此,仪式即会结束。
不会再让,任何人死了。
……像你这样鬼畜到极点的家伙,还会遵守规则?
妾身不否认,我既残忍又鬼畜又邪恶。
……但是,妾身是魔女。
使用魔法。
使用魔法是有不得不遵守的规则。
…正因为妾身是魔女,所以不能蔑视这一点。
这个汝尽可相信。
…………………。
……一路乱来到如此地步,还要叫我相信规则?
……妾身会说谎。
当然也会骗人。
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但是,妾身许下的约定从未出尔反尔过。
人类又怎么样呢?
会一定、遵守约定吗?
…………有这句所谓“遵守约定”的宣传词,
…还真让人怀疑会不会好好履行。
依妾身所见,人类才是十分利己犹如鬼畜的存在。
……无一物能有人类的约定般靠不住。
虽然妾身有时也会与人类签契约,但汝根本想象不到满足个无聊的愿望是要严格协商到什么程度。
…稍有空子可钻,那伙人就会马上说出“把愿望的数量增加到一百”呀“变身成小豆粒看看”呀。
……老爸常跟我说。
契约书比什么都可怕。
……不好好看过就盖上图章的家伙,活该被啃到骨髓。
…定是做过缺德圈钱的勾当了吧。
…………体谅一下呀。
人出生时是不懂欺诈的。
…在哪遭过殃。
才会学会。
………………………。
无法不互相推来推去的人世之罪、吗。
……哎呀,是从哪的魔女那听说的呢。
算了。
……妾身并没有汝想的那么冷酷无情哦?
呵~呵呵呵~呵~呵!
你就吹吧!!
把那么多人,而且又是以!!
如此残酷的方法杀害,哪是不算冷酷无情!!
会遵守约定?!
少随口乱说!!
我不会承认你的。
断然不会。
我相信唯有在这点上不让步,正是对你的抵抗!
…………原来如此。
永远的拷问,对妾身也是一样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或许确是如此呢。
千年很长……。
魔女的强弱比起魔力,更是以忍耐力来决定的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贝伦卿之可怕也是能点头称是呢。
干嘛唠叨些莫名其妙的话。
………快点继续这永远的拷问。
我可有千年也好一万年也好,陪你玩下去的决心。
呵~呵~呵~呵!
很好很好。
看来是稍微取回了些战意呢。
不这样的话就不好玩。
喏、这在对战游戏中也是常有的吧?
是有比如虽然乱入进去了但对手实在是弱得令自己扫兴,所以故意输掉拖延到决胜局,
在最后再使出真本事痛扁的情况吧?
……不明白你这比喻的意思。
和葡萄酒一样哟。
不好好熟成就不会绽放荣光。
……你是能让妾身等到那一刻的葡萄酒。
妾身会慢慢地使你熟成的。
……将汝培养成,给妾身优雅的时间添彩的,最棒的美酒…。
所以不要这种程度就屈服。
继续来否定妾身嘛~。
毕竟因为只要汝不承认,妾身就只不过是虚虚实实的幻想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不论看几次都,……吃不消呢。
……鄙人、体谅您的心情。
……纱音、钥匙就拜托了。
……虽说已经过世,但太太是淑女。
鄙人不可以去触摸。
………好的。
纱音以带有使命感的表情重重点了点头。
让治他们刚才随便打破了扇窗,进了礼拜堂。
…由于他们内心是真不想破窗而入,所以之前又慎重起见找了下可否从其他地方进去。
…不过,此举的结果,只是再度证明了无法从任何地方潜入礼拜堂,更加突出了这个令人费解的密室之谜…。
礼拜堂中,时间静止在了他们白天离去时的那一刻。
再怎么说是让治,也无法再次靠近那凄惨的万圣节派对。
这也难怪。因为他不想再次想起,同时失去双亲的悲痛。
……另外乡田也是考虑到了,经过了半天他们的遗体可能已经变得更惨,而不希望让治接近。
接受了乡田指示的纱音,一步一步地靠近派对餐桌…。
…如果是平常的纱音,说不定是会为又把脏活累活推自己身上而感到愤慨吧。 ……不过,此刻的她很理解乡田现在的心境。
面对手艺出众却因卷进纠纷而失业、生活无着的乡田,夏妃给了他新的人生。
……纵然对夏妃来说,这只是一次无心的招聘,但对乡田来说却一定是让他感到了命运的转机。
…乡田对夏妃抱有了特别的忠诚心,也是从边上一看就知道的。
……所以,即使已过世,还是不想失去对她的那份敬意吧。
……夏妃他们的遗体经过了半日,已经面目全非了。
嗅到尸臭的羽虱们正在逐渐聚成群。
…决不是一副能拿正眼瞧的情形…。
……太太,…………失礼了……。
纱音从身为佣人的长年工作经验上想到了,夏妃是会把房间钥匙放在哪个口袋。
………大概,是这边的口袋…。
猜中了。
刚摸到口袋时,就马上知道了里面放着钥匙…。
有了。
……是太太房间的钥匙。
纱音把钥匙高高举起,告诉大家她已经找到了。
望向她的让治与乡田的眼睛,越睁越圆…。
由于这不是纱音等待着的表情,所以她吓了一跳。
要问为什么会这样的话。
乃是因为在远处望向她的让治与乡田先于她发现了,她没注意到的什么。
在纱音高高举起钥匙的时候,……从桌子周围,呼地涌起了数不清的金箔雪花。
这是,无数的黄金蝴蝶。
由于让治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他或许是将之看成了充满幻想性的情景也说不定。
……但是,乡田却早已知道了。
…知道这些黄金蝴蝶,是与美差十万八千里的,象征着某种不祥的东西。
然后,在这些黄金呼地要将纱音吞没之时………、
纱、纱音!!
快跑!!
哎?!
呀啊!!!
纱音也明白了这些黄金蝴蝶想要将自己吞下。
保持着惊愕的神情,踉踉跄跄地跑着。
黄金蝴蝶们朝着纱音,一齐向下飞去。
聚集成群。想将她吞没!
纱音~~~~!!
可恶、这是什么啊?!
这就是,你们说的…,黄金蝴蝶吗?!
快去外面!!
这些家伙!
可恶、可恶!!
让治他们赶开了,逼到纱音跟前的蝶群。
然后就这么跑向,打破了的那扇窗户!
然而,要跨过有着由玻璃碎片做成的利齿的窗户,必须找个够高的垫脚台。
进来的时候虽然有准备这个的时间,现在可没有。
从门出去!!
没时间找垫脚的东西了!
……打、
…打不开…!
好紧…!
我来!!
可恶,这破东西…、嗯嗯嗯嗯嗯~!!
让治少爷、请快点!!
可恶、少小瞧人、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乡田脱了上衣,将其挥舞着驱散蝶群。
不过,这可远远不是敌众我寡程度的问题。
就连有没争取到一点点时间都说不准。
让治在竭尽全力地与快坏了的门把较着劲。
出了毛病,转不动了。
光靠力气可不行,是个小小的角度与窍门上的问题……。
让治少爷!!
可恶~~~~~~!!
你们这帮怪物!!
……正在此时,乡田看到了。
……也被看到了。
换言之,就是四目相对了。
在派对餐桌上,……不、背负彩色玻璃,漂浮着一位笑着的魔女。
乡田看到了有黄金蝴蝶作陪,在黄金旋风中笑着的魔女。
……………、
贝、
……贝阿朵莉切………。
乡田明明应是与她初次见面。
…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就跟其他佣人们说的一样,确确实实是肖像画中的魔女本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差不多快要到晚餐的时间了呢。
……妾身已是这片宅邸的主人。
不以华美的晚宴来款待汝等可不行呢。
……这不正是妾身想要的“三人”吗。
……这倒实在实在是正好啊~!!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开了!!
乡田、快…!!
…………!
贝阿朵莉切……夫人…。
哎?!
……………?!?!
真的可以停步吗…?
要说这儿适合做汝等墓地的话,倒也无妨哦。
呵~呵~呵~呵!!
妾身称赞这想待在旧主身边,死后还要尽忠的心意哟!
包围着魔女的黄金旋风爆开了。
这简直就像,…完全如字面意思的,手指张得很开想要猛抓过来的魔手!
黄金蝶群,伴随着喳喳声呼啸袭来。
快点!!
不要停下来!!\<譲治让治的声音使纱音与乡田回过了神来。
现在,在此止步就等同于被蛇盯到的青蛙。
我们不去反抗可不行。
……我们不去与把六轩岛包在里面的,既残酷又恐怖的新秩序的化身战斗可不行…!
没空撑伞了。
三人飞奔进了大雨之中。
他们因为没有回头所以没有注意到,黄金蝴蝶在雨中似乎无法无拘无束地行动,没法追上他们三个。
三人甩掉了黄金的追兵,飞也似的冲进了大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愉快愉快。
不这样,就不好玩!
打开门锁,冲进了房间。
夏妃的房间内,残留着她爱用的清淡熏香的一丝丝香味。
…不过,现在根本没空去闻香宁神。
是在哪?!
说过放在宝物盒中吧…?!
只是听说的…!
实际是在哪就…!
………我觉得大、大概,会不会是在化妆台,或床边上!
纱音以女性的感觉如此断言着。
但是,床边上只放着香炉和快读完了的小说。
不过,化妆台乃是既美观又有很多抽屉,她若把宝物放在了此处也是让人觉得很合理的。
夏妃伯母、对不起…!!
抽屉一个接一个地被粗暴拉开。
不快点可不行。
虽然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感觉到了那位魔女正在接近…。
感觉,那笑声正在逼近…!!
接连不断地拉开抽屉查看里面。
……每个装化妆品的小盒子都感觉像宝物盒,为这全部检查过来的费事程度,不禁感到了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
可、……可能是这个盒子…。
被锁住了打不开…!
一眼看去,这像是个比普通的大一圈的音乐盒。
摇了摇,从咯唦咯唦的声音上听出了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可是,上着锁打不开!
一、一般,钥匙都是藏在附近的。
…或许也有一刻不离随身带着的人……。
不知道了,…不知道了…!!
没办法了…、拆开来吧!
不过是不能乱来呢,搞不好会弄碎里面的镜子。
有没能把它撬开来的工具…!
可恶…!!
乡田为了找有没用的上的工具环视了室内一周。
于是,发现了进来时,推开后就没人管的门。
他想要关门走近时,……注意到了从走廊另一边的黑暗中过来的,一群不详的人影…。
不对,人影这个词用的不恰当。
其原因为,人影是指人类的身影。
……并非人类的东西的身影,不能用人影来表达!!
……………让、
……让治少爷~!!!
快、
……快快一点……。
乡田的语尾越来越没中气…。
这是对看了非人世者们的行列的、惊骇。
他是佣人。
所以认识在右代宫家工作的所有佣人。
…但是,他不知道有他们存在。
然而,他们却毫无疑问就是佣人…!!
不是仕奉右代宫金藏和右代宫藏臼的佣人。
…而是仕奉大屋的新主人,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长着山羊头,有沸腾着的红色熔岩之眼的、新佣人!!
看到了新主人率领着整然有序的六名新佣人,一边高声笑着一边撕裂了黑暗从走廊的彼方向此走来。
…当然,她的象征黄金蝴蝶们也紧随左右。
乡田手忙脚乱地关上门,然后上了锁!
可是刚一锁好,门就像被弹簧还是别的什么弹回来似的变回原样!
简直给人造成一种,门的另一边有个捣蛋鬼,每当关上门他就再开锁推门的错觉。
……从距离上讲,他们理应还没有到门边!!
那、到底是谁、又是怎么做的…?!
简直就像是在玩坏了的玩具似的。
咯咭、嘭~。
咯咭、嘭~!!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关、关不上!!
就算关好了也会开!
怎么回事啊这个、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为锁会抗拒妾身?
以为这间房间的门,会抗拒这间房间的新主人?!
魔女就像是隔着门看到了乡田的拼命努力似的。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脚步声也是在渐渐接近。
然后,在不止是脚步声,连呼吸声都能听进耳朵时,乡田放弃了锁门,用肩膀猛地撞向门,以自己的巨体封住了门。
……让治少爷、快快快!!!
让治少爷、这个怎么样!
开信刀吗!
这个好呢、借我!
钢笔不怎么行!
让治接过了开信刀,拧进宝物盒盖子下面的缝隙。
…这下就应该行了…!
快快~!!
嗨咿~~~~、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啊啊阿啊阿啊啊啊阿啊!!
从门另一边传来的压力变得更为难挡了。
……乡田大喊着。
这并不是使劲比力的呐喊。
……而是出于害怕。
只是在为与非人世者靠近到仅隔了一扇木制的门,吓得心惊胆颤。
不过,这还是算幸运的。
因为没有直接接触到。
还隔着门。
所以,当直接接触到时、…乡田那英勇的呐喊,转变成了刺耳丢人的、…真正的哀嚎也是理所当然的。
乡田无法相信眼前的情景。
…穿过了门的、…手、……手、……简直就像穿透水面,非常自然地穿透、挤进门,抚摸着拼命堵住门的乡田的手与手指甲。
………手、沙沙沙地沿着臂膀、…到了胸、…然后、………摸到了下巴。
乡田的哀嚎,已经不成声了。
他从门的另一边,听到了甘甜的低语。
……虽然不是出于魔女之口,但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年轻女性。
…然而,此乃是非人世者之声的这一点是根本没改变。
……嘻嘻。
好可爱~。
……喂。在看吗、走马灯。
……等看完了。告诉我哦。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谢谢。
看来已经看完了呢。
……嘻嘻!
这只风骚的手爆开了。
然后,传来了什么东西以惊人的速度在房间中弹来弹去的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呢、不知道。
就像在疾速飞行的小钢制物品或小甲虫似的…!
这东西,………在打进乡田前胸正中不动后,…才让人、……首次看清它其实是被施于了奇妙意匠的桩形物品……。
乡田的巨体,轰然向后……、仰面、……倒下。
随后,门明明没有任何人在推,却慢慢敞开,……迎进了这间房间的新主人。
看起来简直就像门自身认可了这点似的。
山羊仆从们一个接一个地进房,都进来了六人…!!
接着,那位魔女也进来了,黄金蝴蝶们也进来了!!
房间被金箔的暴风雪包围,雪越积越厚,逐渐变貌成黄金世界…!!
………纱音。
轮盘赌选了汝与让治。
感谢这解放之日吧。
有没遗憾呀?
没有吧?
即使从爱上的男人那收到结婚戒指,连初夜都未曾共同度过就被杀,也是根本没遗憾吧~~~~???
想被抱吧~~~? 想让他教给你何谓女人的欢悦吧?
哼~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啊~纱音不行不行啊,都垂下来了呢? 妾身都看到了,遗憾、
从汝的嘴角边在直往下垂哦、纱音~~~~~~~~~~~???
嘿ー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唧呀ー唧呀~唧呀~唧呀~唧呀~!!!
啪。
这是宝物盒的盖子被撬坏、打开的声音。
让治把盒子翻了个个,倒出了首饰呀护身符等、……看似是夏妃从少女时代起好好保管着的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这些之中,有一个格外显眼的荷包。
让治将之捡起,马上就确信了。
………就是这个。
找到了…,是这个………。
慢了一步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去死吧!
……可、可恶!!
黄金蝴碟们一齐袭向了,心急火了地想要把荷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的让治。
正在此时,感觉在一瞬之间有红色的闪光将室内照亮了…。
这红色闪光,将室内呼啸着的黄金蝴蝶们,……以纱音为中心切开了一个圆…。
……所以,这是非常神圣的光景。
…简直就像,从天上云间向黄金世界,照下了一道圣光似的…。
想从蝶群魔手中保护自己而缩起身子的让治,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纱音像是在保护目瞪口呆的让治似的挡在了他身前,以一副从未给人见过的认真表情,怒视着魔女一党…。
………忘了呢。
汝也是,金藏的优秀家具。
而且,还比嘉音要熟成得多、……。
………………你竟然把、…嘉音君。
………不是说杀。
…你竟然消去他的亡骸,
…连他的名誉都要玷污……。
哦呀哦呀纱音~~~~~,你这是在生气吗?
见不到嘉音很寂寞的话,那就来拜托下妾身呀,不论何时都会让你们相会的哦~~~~!!
魔女弹了下手指,……六位山羊仆从中的一位,……在发出黄金光芒的同时变成了嘉音。
这毫无疑问让人怀疑眼睛的光景。
…那毫无疑问是嘉音的面容。
……可是,他的瞳孔里,几乎没有嘉音眼里闪烁着的诚实的光辉。
…只有一双只知道服从魔女命令的家具的、混浊的眼睛。
…让治无法理解眼前的光景。
……然后终于明白了,乡田他们为什么无法讲清,在佣人室看到了什么。
………你很高兴吗。
啊~高兴哦。
让因死而拆散的两人再会,是无论哪回都很是愉快哦。
因为,由死拆散是一次,让之相会是两次,然后再一次拆散,是可以乐三次呢
来、嘉音~,去和姐姐玩吧。
如果弄疼你了,就狠狠地露出痛苦的表情好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假嘉音从手上,…伸展出了一道发着阴森寒光的轨迹。
………他是想用这个劈开纱音。
……将还未整理好内心感受的纱音、一刀…。
……不能原谅。
……一次还不够,…竟还要再次污辱死者,……无法原谅。
少废话,来被弟弟杀死吧、纱音~~~~,
一定会做个好梦的哦~~~~~~~~~~~~~~~~~!!!
假嘉音一边划下了数道轨迹,一边袭向纱音…。
然而,在他飞扑向纱音时,……让人感到了,在纱音身前似乎冒出了某种看不见的墙。
这道墙留下了红光波纹,……弹开了冒牌货。
……错了,不是弹开了,而是碎了。
……假嘉音成了黄金粉与碎片,七零八落地弹了回去…!
模仿成嘉音的样子,连嘉音死后的名誉都玷污了的愚蠢家具碎成了无数黄金蝴蝶,这些蝴蝶又再次分解成了一块一块,这些小块碎片又再度分解,这已不是蝶,而是化为了黄金飞沫消失了。
……纱、……………纱音……………。
…………让治请待在那不要动。
我不想错开中心轴。
这可是…,……吓了一跳呢!!
摆着张连一只虫都杀不了的脸,………竟显现出此等力量!!
原来如此,是灵镜在借汝力量吗…。
不过要引出这灵镜的真正力量,准备与时间都不够呢。
这之中的哪一样妾身都不会给。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让治紧握着的灵镜绽放着神圣光辉,显现出了不向邪恶力量低头的坚强。
然而这光辉,远远不及魔女的邪气…。
所以说家具可怕!
妾身现在的感受就如没留心撞到了衣柜角的小脚指。
…所以说家具可怕!!
死家具、家具~家具~~~~~~!!
…………我不是家具。
…而且,我现在觉得你非常可悲。
什么…?
呵~~。
……百年都不到的家具,刚才对千年的魔女说了什么……?
……你是非常可悲的人。
………对相爱的两人来说才没可能没有遗憾。
但是,你所期待的遗憾,是连一丁点都没有。
不准讲,小小家具…!!
忘了想要与让治结合舔妾身靴子的时日,来对妾身讲这个吗!!
人类是为爱而生,在泥泞中攀爬的。
在嘲笑瞧不起这个的你,乃是远远不及。
我在此刻,觉得你可悲。
……对相爱的两人来说肉体结合,共度初夜是有多大的意义?
……有意义、一定有。
…但是,这与你所说的那些完全不同。
是有更为神圣,如你这等邪恶之辈连将之说出口的资格都没有的神圣意义。
所以我已没有任何遗憾了。
我和让治共同起誓了相爱。
作为此的证据收下了戒指。
……就此,永远的誓约即已完成!
无论你以什么样的邪恶魔法与恶意来折磨我们,“永远”都不会被玷污!!
……哈!
少把漂亮话如诗人般地述说!!
爱是肉欲~只能按肉体结合来计算。
男人们是由你的雌性臭味引来的成群的蛆蝇。
到了这年纪,还没法搞懂这种事~~~~~~~~?
你会失望的,只要偷看到一次后面那个眼镜男的乌黑欲望,
你就会失望愕然哑然呆然完全不行哦~~~纱音~~~~~~~~~~~~~??
嘿呀~~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ーー!!
啊~已经够了不准说话了死家具、死家具家具家具,
你以为自己谁啊、烦个屁啊,爱归根结底是如何将肮脏的汚物打扮得漂亮的欺诈,
人是醒悟到这点才成为大人的吧~~~~~去死吧渣子、家具家具废料,
我来把你变成肮脏的蛆虫,试试那个眼镜会不会即便如此还爱你,
让你明白那家伙打的是你肉体的主意~~~~~~~~~~~~,
去死吧死破烂~~~~,你别给我来谈爱~~~~~~~~~~~~~~~!!
以纱音为中心的看不见的圆柱形的墙,一齐描绘起了红色的波纹。
…墙拼命抵挡着,从全方位杀来的眼睛看不见的恶意的侵袭。
什么玩意呀这就以为在抵抗了~~~~~~~?!不值一提微薄无力、和你的漂亮话一样哟,只是虚有其表的薄弱之物,还~不明白你只是在把不想看的东西用纱布盖好藏起来而已吗所以说你是家具~家具~~~~,喏喏喏喏喏被削掉了哦~~~咯吱咯吱咔哧咔哧噶吱噶吱𠮶哧𠮶哧何等地薄弱可耻呀,与你的微薄抵抗比起来,还是削撒有帕尔马干酪要来的更吃力哦~~~~~~~~~嘿呀~哈ー哈哈哈哈哈~!!席卷室内的黄金暴风,慢慢地将保护纱音他们的圆柱形墙越削越弱。
虽然红色的波纹们在奋力描绘抵抗的图案,但这反而成了绝望的赤墙要将两人包住…。
…………让治、对不起……。
………果然,
………我是、
…办不到………。
……嗯、谢谢。
…你在为我战斗。
…仅是如此,我就已很高兴了哟。
…曾经保护着两人的圆柱形墙,一边如在惨叫似的绽放无数红色波纹,…一边反过来迫近两人要将他们吞没。
让治,我有个请求。
纱音握紧了在身后的让治的手。
所以让治也以同样强的力道,抱紧了她的肩膀。
是什么呢。
在最后,……请说给我听、我爱你。
啊~。
…纱代、我永远源次用完略迟于平时的晚餐后,开始了大屋内的夜间巡视。
晚餐是,重新热了下乡田快做好的西餐汤,再随便吃了点冰箱中的剩菜。
由于这些全是出自乡田之手,果然甚是美味。
虽然源次也去过楼座他们那,问了下晚饭要怎么办,但是由于楼座怒吼了“我们吃罐头,不用了”,连门都不开。
……所以,这反而成了是身为佣人的源次能享用到美味食物的,讽刺的结果…。
不过,明明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件,惨死了好几个人,……可源次为什么还一点都不怕一个人去巡视呢。
…看了他这副泰然自若,十分自然地如平常一样巡视着的样子,一定会让人觉得,今天发生的所有惨事,会不会根本是一场梦幻。
这是,某种大彻大悟吗,还是看破了红尘呢。
毫无疑问对源次来说,等候着自己的命运是无法避免的话,有条不紊地工作到那一瞬间就是他的美德。
要窥视他的心灵深处,除非他自己讲述,不然永远都是不可能的吧……。
因为总钥匙已经还给了楼座,所以他能巡视的场所颇受限制。
充其量就是转一圈走廊,检查下窗户有没锁好。
所以,比起平常快得多的走完了巡视路线。
…………………………………。
……嗯。
“咚咚”、刚一传来恭敬的敲门声,之前一直迷迷糊糊的楼座叔母,就猛地睁开眼睛,把枪口对向门叫道。
是谁?!
这一声,把正在沙发上打盹儿的我拉回了现实。
……楼座夫人。
我是源次。
有什么事?
门就不开了。
就这么说。
………是。
那么就请恕我如此失礼地汇报了。
…找到南条大夫与熊泽的遗体了。
什、…什么…!!
…………是嘛。
知道了,去查看一下。
…没看到尸体前,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
……呜ー。
没事的、战人。
和真里亚在一起,就绝对没事哦。
真里亚是将我的脸,看成了因不安而阴沉沉的吧。
…她用小手握住我的手,像是为了鼓起我的勇气似的轻轻说着。
由于楼座叔母是负责举枪警戒,所以挪开沙发做成的防御工事就成了我的任务。
搬完后,我斜眼瞪了下把枪口朝向我肩膀上方的楼座叔母,开了门。
源次,两位的遗体是在哪…。
………里院。
我来带路。
战人君、等一下!
小心为上,我去检查下房间里的窗户有没锁好。
稍微等一会哦。
楼座叔母为了不让我一个人先走而叫住了我,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起了每一扇窗户的锁。
……不过,有没锁好是已经检查过一次的。
……简直就像,是在怀疑我有没躲过她的眼睛,偷偷地开了锁似的,真让我心里不舒服。
…不、或许小心提防到这种程度的楼座叔母才是正确的也说不定…。
虽说叫里院,但此处可并不是如玫瑰庭园般能让人散散心的美丽场所。
倒不如说是,由于四周被大屋彻底包围着,让人感到了就像是听到它在说“就算能逃出这里,也无法逃出大屋”的渗人之情。
不过托了这个的福,虽然能听到暴风之声但风却是被挡住了。
源次将伞递了过去,但是楼座叔母看都不看。
…她是想说,枪是要两只手拿着的,拿把伞就没法开枪太危险了吧。
不用源次来指,就马上知道了在哪。
我们看到了在里院正中,……倒着的南条大夫与熊泽婆婆…。
楼座叔母没撑伞就进了里院。
…所以,我与源次也没撑伞就这么进了里院。
只有真里亚一个人好好地撑着伞。
………………、真里亚…。
……这就是、…那个吧?
……呜ー。
……第七晚与、第八晚。
原、……原来如此。
倒确实是,如源次你们所说,两人的脖子上有不得了的伤口呢。
……简直就像是。
用十分锋利的日本刀什么的斩过般利落的切口…。
虽然脖子上开着口子的伤确实是让人不忍心看,但对见过礼拜堂的万圣节派对的我来说,尽管觉得惨,却已是并不能再催起我的吐意了。
比起这个,我们的视线被引向了他们的脚。
南条大夫的膝盖。
熊泽婆婆的脚腕。
……各自,插着恶魔风格外观的匕首或桩似的东西。
…这东西,与刺进朱志香后背的凶器毫无疑问是同一种。
……这是什么?
…与朱志香遇害时的一样呢。
这是算某种神秘魔幻类的仪式、吗?
………不知道。
最后一次看到他们的遗体时,并没有这种东西。
是在被搬出佣人室后,再插上去的吧。
虽然插在南条大夫膝盖上的东西,仍是直立着,但插在熊泽婆婆脚腕的东西,可能是因为插的浅吧。滑出倒在了一边。
所以,看到倒在地上的东西,我得以首次明白了这不是匕首,而是桩状物品。
全长大概,有三十厘米,或不到点吧。
应该是用青铜或铁之类的原材料制成的。
不用碰,就知道这玩意有份量。
整体以柄部,与圆锥部分构成,很明显是用来刺的武器。
打个比方来说的话,那就是有点将西方骑士用的骑枪迷你化了的感觉。
雕刻着的螺旋状沟槽,使之也能看成为小钻头。
……不过,用来握的柄部,却是被施于了富有魔幻色彩,代表着恶魔的意匠,感觉比起说它是用于战争的武器,更像是用来献上活祭的,仪式用具。
……不会错的。
…这是算做、活祭。
………在第七晚剜膝杀之。
在第八晚剜足杀之。
等等。
这样的话,不就漏了第四、五、六晚。
……难、……难道说…。
是啊。
为什么只有源次一个?!
出了这种事的话,让治大哥也是、乡田也是、纱音也是,不都是会一起来的吗! 为什么只有源次一个?!
怎么回事?
让治君他们三个到哪去了?!
………他们说了想去夏妃太太的房间找东西,而出去了。
还没有回来。
什么…。
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啊?!
我想应该是两、三小时前。
怎、怎能…!!
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不、不是这个,…为什么没觉得不对劲?!
……不论何时,都必须得有一位佣人待命。
在他们回来前待命,乃是我的职责。
源次这人就那么像机器人吗?!
不妙不妙、真的不妙…!!
南条大夫他们(以这种死状/丒丒丒丒丒)
我们飞奔向夏妃伯母的房间。
………带着一缕不安,和与此同等的悲观预感。
在还没看到夏妃伯母房间内的情形时,…我们就陷入了某种绝望。
门上留着,异样的、…涂鸦、…不、污迹…?
总之情况反常,不用开门就让我们想象到了室内的情景。
门的表面,……该怎么说好呢。
……总觉得像是,手掌涂满了与画了那个魔法阵的同样的红色涂料,…碰碰地拍呀,用手指搔抓等而搞脏的。
……犹如,幼儿园的小孩玩过泥般留下的污迹。
这到底是何用意呢、不知道。
…涂抹着的红色涂料,这边那边垂下了一道道痕迹,不用说就让人联想到了血。
…源、…源次,请去打开门。
楼座叔母高高举起枪,催促源次去开门。
源次并没表现出不想靠近门上的那东西,走了过去转了下门把手,然后马上就回头转身望向了我们。
门锁着。
现在,唯一一个能开锁与锁上大屋内各房间门的人,乃是楼座叔母。
这次反过来,是由源次来请楼座叔母去开锁了。
楼座叔母脸上露出副稍微有点不愉快的表情后,把总钥匙交给了我,叫我去开。
……战人君,能请你去用这个开下门吗?
这点事,就相信下源次也没…。
楼座叔母以凶狠的眼神瞪着我。
……在此吵嘴的话,只会把气氛闹得更僵而已。
之后我什么都没说,走近阴森森的门,姑且先握住门把手试了下。……开不了。
从手感上来看,毫无疑问是锁着的。
将总钥匙插进了钥匙孔。
咔咭。轻松地转开了。
我一边听着楼座叔母叫我小心点的嘱咐,一边没留任何心眼地开了门。
接着,………在眼前,展开了完全没有违背我们想象的、光景。
………………………!
好、好惨……。
…………………。
果然,……是在再现第四、五、六晚。
………呜ー。
房间中,感觉就像是被小偷乱翻过似的。
抽屉就这么开着,原本装在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地板,乱地让人没法想到这是重规矩的夏妃伯母的房间。
不过,比这些更先映入眼睛的是,………就趴在距门口很近之处的乡田的遗体…。
在胸口正中,简直如要封死吸血鬼似的,扎着那恶魔之桩。
……往胸口里刺进了那么深,那到底是扎到了身体的哪呢。
…光是想象一下,就让我感到胸口发痛。
…剜胸、这就是第五晚吗。
…………呜ー。
真里亚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虽然光看表情是如平常一样,…但果然是因倒着三具遗体的这个房间中的灵气而感到害怕了吧。
另外,让治大哥是死在了房间最深处的墙边。
……那桩扎在了他的腹部正中。
…剜腹、这就是第六晚吗。
纱音的遗体,趴在了化妆台前的血海之中。
她是从这面溅满血迹,破裂的镜子上,看到了自己在这个世上的最后的表情吗。
…虽然由于趴着,没法看到她的脸,但不用看就能想象到了。
在这片血海边上,倒着恶魔之桩…。
……还剩下的是第四晚。
剜头杀之…。
我的心,或许是已累到极点完全死了…。
明知不能做这种事,…竟还捧起她的脸,仔细一看。
……然后,我知道了自己的想象完完全全地猜对了。
纱音的额头上开了一个洞,从这之中流出了里面粘粘糊糊的东西。
岂止如此,…连这洞中有什么,…都被我看进了眼里。
看了这个,我总算醒悟到了,自己做了不可以做的事。
虽然我慌忙背过眼去,但事到如今这根本就没任何意义。
喂!战人君!!
警察来之前不让之保持原状可不行!!
随便乱碰,是想干什么啊?!
宝贵的现场证据要是被破坏了该怎么办!!
我惹地楼座叔母火冒三丈,连后领都被猛拽了一下。
我有气无力踉踉跄跄地屁股着地、跌倒,……然后傻傻地望向了天花板…。
……真里亚。
呜ー……?
……这下直到第八晚都结束了吧。
……第九晚、是什么来着。
………………………。
…在第九晩,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是吗。
……这下,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是要复活了呢。
……接下来是什么啊。
…最后的第十晚。
…在第十晚,旅途结束,终至黄金之乡。
………黄金乡的大门,马上就会敞开了哟。
…马上就会。
………魔女复苏,无人生还、吗。
………接下来我们是会死吗?
还是活祭仪式就此结束,…我们结束旅程,抵达黄金乡呢…?
………………………………。
……哪是、我们的旅程啊。
……我们今天一整天,为了找犯人,为了解决事态绞尽了脑汁,
…而什么都没做到。
愚蠢的思考,就和在休息一样。
没错,我们今天一整天,一直在用憎恶与疑心暗鬼煎熬着自己。
……说了只有死人能相信,
…还专程做到这种地步来此查看三人的死相…。
…为什么、
……要说这样的我们、
………能到达那个黄金乡啊……。
没错,……既然什么都解决不了的话,那就不如去什么都不想,始终闭门躲着。
爷爷是最聪明的。
从昨天起一直躲在房间里,没和任何人接触。
……这么做就行了。
爷爷的做法,是最正确的…。
……没事的哟、战人。
……和真里亚一起、就没事的。
………虽然或许魔女是非常随心所欲,有时会闹着玩地杀死人类的恐怖存在。
…但是,只要和真里亚在一起就绝对没事。
所以,不用怕。
………谢谢呐。
……就算是安慰话,…我也很高兴。
楼座叔母验完三人的尸体后,说了这屋子也要封起来,单方面地把我们赶了出去,抢过刚才给我的总钥匙,锁好了门。
让治大哥似乎带着夏妃伯母房间自身的钥匙。这个也一并拿走保管了。
…………喂喂。
所有总钥匙都在叔母手上。
而且这原本的钥匙又被锁在了房间里的话,……那这不又成了个密室吗。
还来个第四密室啊……。
我们,从对那三人的疑心中解放,……起程返回客厅。
已经,啥都不明白了。
……要说只有死了的人才是正人君子,活着的人全是狼的话,……还剩下的就只有,我、楼座叔母、真里亚、源次。
……爷爷、与连影子都不给我们看一个的身为第十九人的客人、贝阿朵莉切。
死了十三人,剩下了六个。
……只有六人的,狼与羊的难题,是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呢…。
曾经有十九人的难题,都减少到了只剩六人,……我却还是无法找出任何解答…。
再度回到了客厅。
……搞不好,在我们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客厅的门上是不是也会被画上什么阴森的魔法阵,虽然我怀抱着这份不安,但幸好什么都没有…。
谢谢,源次。
到这里就够了。
今天你就休息了吧。
……遵命。
…请恕我就此去休息了。
喂、…喂、楼座叔母…。
……在这种情况下,都要说叫源次一个人去撑过吗…。
……是呢。
这是很危险呢。
……不过,那么为什么就他没出事?
他们三人去夏妃姐姐的房间时,他一直是一个人待着。
尽管如此,还平安无事。
……是狼与羊的难题哟。
立场最弱,孤立了的羊是因什么缘由才平安无事?
…是、……是正好狼不在吧…。
错。
是因为他不是羊。
要说,…源次是狼吗…。
虽说他似乎是一个人待在了厨房,但这是无法证实的。
能把南条大夫他们的尸体搬出去,杀死让治君他们的人,就只有他与贝阿朵莉切哟?
等、等等,按这逻辑,无论谁、
……战人少爷。
非常感谢您的好意。
…我相信,赢得信任永远都不是靠,百般的辩解,而是靠如一的诚实。
……即使得不到信任,我也想诚实到最后一刻。
…………………源次…。
……那、就决定了。
……如果你真是无辜的话,明天来的警察就会为你证明。
所以,在这之前,不能把你从疑犯名单中排除。
………虽说,这么对待长年仕奉右代宫家的你,真的很让我于心不安。
…但是,今晚请先理解一下。
……然后,到了明天,就请再与我和好吧。
源次轻轻摇了摇头。
……今天也好明天也好。
我都会把右代宫家的佣人做下去。
……如有贵干,请随时吩咐。
……那么请恕我失礼了。
说死到如此地步,就没话好接了。
源次深深鞠了一躬,沿着走廊离去了…。
然后,我们进了房间。
…尽管全部总钥匙都由楼座叔母自己带着,可她还是再次仔细地检查起了客厅。
拉开了窗帘,又检查了遍窗户的锁。
看着她的我,……该怎么说呢、爱干嘛干嘛吧。
多说话又是会引起口角。
我在片刻间,待在走廊上看她“忙”,到觉得已经差不多了的时候,斜着眼顾自进了客厅。
……要说除死者以外谁都不能相信的话,就用你手中拿着的枪,去把大家杀光好了。
这么做了的话,你就会在最后醒悟到自己是狼。
…然后,去自己轰掉最后一匹狼的头,让这出疯狂的杀人剧落下帷幕好了…。
我一边在心中这么咒骂着,一边回到自己之前占着的沙发,粗鲁地将双脚重重架到桌子上…。
……正在我想要这么做时,在那发现了什么停住了脚。
……………………。
………这是、什么…。
桌上摆着封,仿佛是专门留给我的,…西洋信封。
就是镶有片翼之鹫的、那种信封。
…而且,这还尚未开封。
喂、………喂喂喂喂…。
…什么呀、这个…………。
是谁、在什么时候,摆在这种地方的呀……。
我和大家一起去查看尸体前,一直都坐在这。
桌上空无一物。
…然后一回来,这儿就多了封、这个。
……没事的。
都锁着,没问题。
这房间是安全的。
楼座叔母这句自言自语传进了我的耳朵…。
……喂喂喂喂喂。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
出门前明确证实过这房间是安全的。
明确证实了锁得完美无缺。
…之后锁上门,现在再回来,果然是全锁着,没被动过。
……喂喂那这信,是谁又是怎么放到这儿的啊……。
打开信封。
从中冒出了两张信纸。
第一张,……以血似的红色墨水画着个魔法阵。
这个只要去问下真里亚,就能知道意思吧。
然后另一张是写着字。
碑文之谜解得有否进展呢?
马上就要干脆地到时间了。
第九晚,即将开始。
……没有错。
…是贝阿朵莉切送来的,…信…。
…呜ー?
……战人、
……这是?
啊、……啊~。
刚才一到,
…就发现、放在那的。
怎么了真里亚。
………哎?!
战人君、这信是?!
呀、呀这个!
是摆在这的。
是怎么回事呢?!
这房间明明锁得好好的!!
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呀!!
……………………………………。
……真里亚、过来。
楼座叔母微微眯起眼睛,沉思了些什么后,说出了叫真里亚去她那边。
真里亚听从了母亲的话,照做了。
接着,发生了使我难以置信的现实。
楼座叔母将枪口,对准了我…。
战人君,我将你断定成“狼”。
为、………为什么?!?!
我刚才回到房间看到这桌子时,桌上什么都没有。
…而且我清楚真里亚也没接近过这张桌子。
…屈指可数的时间哟。
接近这张桌子,还说看到了信的人、就你一个。
这些是、
…………不、简、简直胡扯!!
为什么我要把这玩意放在这?!
喂喂、我只是汇报了下发现了可疑的东西?!
干嘛要怀疑我?!
因为只有你、能把这信放在那!!
没错,这是你在自导自演!!
你从怀中取出了信封,装出副是刚刚发现的样子。
这是为了要虚构出魔女侵入了密室之中留下了信的幻想!!
……………混帐家伙~…、
又、……又是这种思考方式吗…?
就凭这种玩意,
……连我都要怀疑吗?!
你给我适可而止!!
我是老爸他们都被杀了啊!!
这样的我,凭什么一定要去帮犯人的忙!!
是呢。
再怎么说是能得到巨额钱财,我也不愿相信会有以这理由就能把肉亲的性命拿来零售的恶魔。
但是呢,…或许真的有。
嗯~,这个表达方法不太好。
……那比如,对战人君来说,留弗夫哥他们不算是父母又如何呢?
…哈、……哈阿~?!?!
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呢!!
老爸就是老爸!!
确实和雾江姐是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就等同于我的大姐!!
惟有这点我决不会当耳边风,你个混蛋!!
呜ー呜ー呜ー!!
别ー吵ー了!!
呜ー呜ー呜ー!!
不准说呜ー呜ー!!
……对不起,这表达方法不太好呢。
右代宫战人君,或许确实是留弗夫哥哥的小孩!
……但是,你真的是留弗夫哥哥的儿子战人君?!
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我不是战人的话,那你看我像是谁?!
包括留弗夫哥在内,我们全是隔了六年才再次见到你的。
你是不是真是战人君,谁都无法证明哟?!
你不是真正的右代宫战人,而是想巧妙骗取右代宫家财产混进来的陌生人也说不定!!
你、能明明白白地证明自己是右代宫战人吗?!
在此,立刻证明!!!
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就是我!
右代宫战人!!
要怀疑到这地步的话,那你不也可以怀疑是否真是右代宫楼座?!
自己就是自己,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啊~对了,你说的对啊,除了尸体以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既然要说到这份上,那就给我来反驳啊!
让治他们大哥遇害的,夏妃伯母的房间是锁着的!
房间钥匙是由让治大哥带着吧?!
再者,这总钥匙现在是只有楼座叔母你有?!
能锁上那房间门的不就只有你吗?!?!
我的推理是这样的。
你内通真犯人,
躲过了我们的眼睛,将五串总钥匙中的一串偷偷地借给了他!!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哟!!
喏、这儿有五串哟~?!
这玩意根本靠不住!!
放在了预先说好的地方,你再去拿回来的不也是有可能的吗!!
而且,说了天知道总钥匙是否就五串的人,不就是你?!
那你要说这信封,是除你以外的谁,怎么放在这的!!
少烦~~~~!!
你才给我来立证啊,
犯人是怎么才能将让治大哥他们杀死在那个密室!
是怎么把门锁上的!!
完完全全正是如此呢!
喂~喂~、嫌疑人都已只剩一个了哦~~,
都这样了你还要装傻吗、右代宫战人~~~~~~?!
烦死了~~~~!!
你也给我闭嘴~~~~~~~~~~~~~~~~~~~!!!
该闭嘴的是你吧,不是你,那是要怎样才能把信摆在那?!
只要无法证明出这点,你就是狼哟~!!
我要是可疑的话,那你也是可疑,你才给我证明出来看看,
第一个进房间检查起有没锁着的不就是楼座叔母你吗?!
你预料到我多半会回到之前坐着的地方,悄悄地放下了信。
这也是可以怀疑为你设下的圈套的?!
为什么我要设这种圈套!!
我若是狼的话,就二话不说用枪蹦了你了!!
这才算不上是理由呢!!
你因为没法在真里亚眼前杀人,所以在巧妙设下陷阱耍阴招不也是有可能的吗!!
总钥匙全都在你手上!
那么这也好刚才也好,不全部都是你捣的鬼吗!!
能赖掉的话,那就把借口说出来听听啊!!
没错、楼座叔母从一开始时起就很可疑!
为什么明明有六位在开亲族会议的大人被杀,却光是楼座叔母你例外呢?
为什么只有楼座叔母没在那个礼拜堂?!
缘由只有一个,楼座叔母把老爸他们诱到了那里再杀的!!
可恶可恶这下不就是全都可以解释清楚了吗、少给我胡扯少给我胡扯,少给我胡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呜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呜ーーーー!!
别ー吵ーー了~~~!!
不要吵架~~~~!!
妈妈和战人都别吵~了~~、别~~吵~~了~~~~!!!
不是任何人的错!
不是战人不好,不是妈妈不好!!
这些,全部都是魔女干的!
用魔法干的!!
不是任何人的错ーー!!
呜ー呜ーーー!!
真里亚插进了已完全在脑子充血对喷的我与楼座叔母之间。
她的哭声,让我猛然清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感到甚是可耻。
泪如泉涌。
……是这样啊…。
……这不、
………全部都是魔女搞出来的吗……!!
钥匙如何如何,诡计呀不在场证明呀……、
全部全部都是蠢得要死!!
明明是魔女的所为,我们同为人类却无法互相信任…!!
我说楼座叔母,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人类犯人,全部都是魔女的所为。
所以,楼座叔母才没可能是犯人,
我、真里亚也是,还有源次也是,其他的大家也是、都没可能是犯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为什么要与,……最喜欢的楼座叔母为这种事大吵大闹?!
为什么要与,既温柔、又是我最喜欢的楼座叔母、
……如此对骂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大家一定要互相怀疑?!?!
我才没有在怀疑叔母,才没有在怀疑任何人,
全部都是魔女的所为,是贝阿朵莉切干的,
全部全部都是贝阿朵莉切用魔法犯下的事件!!
贝阿朵莉切~~~~,拜托了快在此现身吧,
然后向我们自白全都是你干的吧,
我已经受不了了,受不了这种互相怀疑了!!
所以饶了我们吧,
解放我们吧,
从这直到看到对方的死前,就无法停止互相怀疑的地狱中解放我们吧!!
把和善的亲戚们与堂兄妹们,还给我!!
讨厌这样讨厌这样全部都讨厌!!
你确实是实际存在的,你赢了!!
现出身形给我们看吧,哦哦哦哦哦哦哦~,贝阿朵莉切~~~~~~~~~~~~~~~~~~~~~~!贝阿朵莉~~切~~~~~~~~~~~~~~~~~~~~~~~~~~~!!!
………我、……………还、…活着吗。
金藏看似是不知不觉地打了会磕睡。
他找来了老花眼镜,看了下钟。
……已经晚上十点了。
…那家伙的仪式,嗯、是进行到了哪呢。
………从时间上来说,是到必须已进行到相当阶段的时候了呢。
金藏从椅子上拖起沉重的身体,……走近每天都在注视的,魔女的肖像画。
………贝阿朵莉切。
马上就能,……与你的微笑再会了。
…………就算死都行!
如能再一次看到你的微笑,我根本就不会吝惜这条命!
所以,
…求你了、再让我,
……见你一面吧~~~~…。
然后,请让我对你许下爱的誓言,让我为我的罪道歉,呜~哦哦哦哦哦哦哦~……。
……但是不会让你逃走!!
你是我的!!
从根根头发到脚尖,连指甲垢都是我的!!
你的每一片肉都是我的,连亡骸煮出来的汁液也是我的!!
不会让你逃走,这次不会让你从我的手心逃走!!
你将永远成为我的东西!!!
哪会再让你逃走,哪会再让你逃走~!!
猛吼着的金藏,突然、一边颤抖着,…一边抓着墙跪下了…。
…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在呜咽。
…………呜呜呜、呜呜…、
不对、
我想说的才不是这种事,贝阿朵莉切~~~~~~…。
拜托了、
……请让我再见你一次…。
只让我道歉就行……。
呜呜呜呜呜呜、贝阿朵莉切~~~~~~、
…呜呜呜、…呜呜…!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呜啊呜啊~…!!
我爱着你、思念着你…! 是我错了…!
只要你为我露出微笑,其他任何东西我全都不需要…。
我错了,在这点上搞错,
……做下了无法挽回之事…!
作为赎罪我献上了剩下的全部人生…!!
为了向你陪不是,为了补偿我犯下的罪,
………献上了、
……一切………。
……拜托了,就算是在我临死时都行…。
…………请至少、
…………让我、
对你、…
……道一声…歉……。
贝阿朵莉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从哭得浑身发抖的金藏的渺小后背上,一片如金箔似的蝴蝶,凭空出现、轻轻飘落…。
…愚蠢的、金藏。
还以为会有被男人的泪水攻陷的女性………?
不过,……这虽然不能攻陷人类的女性,…但是并非人类的女性会被攻陷也说不定。
金藏。记得吗……?
和我一起,下到一半的那盘国际象棋的棋谱……。
金藏,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走近国际象棋盘。
在那留着与南条一直下到了昨天的那一盘国际象棋。
…他将棋子、唰地横扫下棋盘后,再次将棋子排了上去。
…这是副下到一半的盘面。
………对了。是这样。
…………我挺进了皇后。
…这是步非常高明的妙着。
对你来说或许是稍稍有点太难抵挡的一步吧。
………你苦恼着,是要弃子,还是不弃,
……一直苦恼着……………。
金藏空出了对面的坐席等待着。
……对局之人一定马上,就会回到那里、……重新,开始下这一盘棋…。
…愚蠢的、金藏。
想道歉? 想再见我一面? 想把微笑变成永远?
为什么,就不能把那更加更加单纯的一句话说出口呢。
这明明正是那,世界的第一、元素呀………。
正在此时,金藏嘟哝了一句。
……祈愿? 恳求? ………惟有,嘟哝一词算是达意的形容。
……我、………爱你…。
……贝阿朵莉切……………。
这是不含任何邪念,宛如从纯真的小孩子口中说出的、纯净的言语…。
…真是笨蛋呢、金藏。
如果你有重来一次人生的机会的话。
去好好搞清楚,这种话是绝对无法攻陷女人心的。
对、…除非是奇迹。
所以这是、………。
正在此时。………金藏确确实实地听到了与佣人们拍子不同的、轻轻的敲门声………。
………谁。
在门对面的女性,……没有回答。
……我在问是谁!!
不回答吗!!
在门对面的女性,……没有回答。
难道、
…………哦哦哦~、
……难道是……。
贝、
……贝阿朵莉切吗?
………贝阿朵莉切、
………贝阿朵莉切~~~~~~~!!
在门对面的女性,……回答了。
在第九晚,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战人身在饭厅。
在这雨中,也是涌不起回宾馆的心思,为了随便找个能坐着的地方在大屋中乱晃了一会,…将饭厅当做了根据地。
门并没有锁上。
虽然想到来去无踪的杀人犯、或黄金的魔女,说不定会来杀孤身一人的自己,但是已经没有去抵抗的想法了。
倒不如说,不想靠锁住门,把她拒之门外。
而希望她堂堂正正地从正面进来。
…她是杀人犯的话,那就权以送上黄泉路的饯别之礼,希望她给自己说说这了不起的密室诡计的种种奥秘。
她是魔女的话,就希望她至少是用了不起的魔法来夺去自己的性命。
……然而讽刺的是,不管哪个、都没有来结果战人…。
战人顾自打开了酒柜,尽情把酒喝了个饱。
现在,哪都没有会责怪他喝酒的人了。
双脚、大大咧咧地架在奢华的桌布上,将价值不菲到能让人晕倒的名酒,举起瓶子大口大口地喝着…。
正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战人明白,自己的死期总算是来了…。
噢~、门根本没锁。
不管是谁都进来吧。
然后拜托做下自我介绍。
是人类的话,就报下姓名。
是贝阿朵莉切的话,就告诉我下你的胸围。
别~看这~样,我可是个小有名气的胸部顾问哦~? …咕~。
………我是源次、战人少爷。
…是源次啊。
……抱歉,我对你的胸围没有兴趣。
进来啊。门开着。
………失礼了。
源次推开门,行了一礼。
………果然,源次是犯人、…或协助者吗。
……以这假定,多半、一定是能解释清楚大多数的诡计…。
你是来、送我上西天的吗。
………没这种事。
……如果打扰到您了的话,我马上告辞。
…喂喂,没告诉我有什么事就走,那反而是不爽啊。
…是有什么事。……未成年禁止饮酒吗?
反正要死了。…最后点时间就随我喜欢吧。
………战人少爷,是爱酒到,把死前最后的短暂时间,
都献给饮酒的人吗。
这一言,听得我心中一酸…。
……哪可能爱喝啊。
…………………………。
只是不喝就撑不下去而已。
……酒是啥味道,完全喝不出来…。
……和老爷一样呢。
您真是浓厚地继承了老爷的血脉…。
那酒豪爷爷,其实全都只是喝闷酒啊…?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老爷的人生、
……是由数件可悲的变故,
……而沦落到,一切都是为了赎罪。
…你知道些什么?
…………贝阿朵莉切夫人的仪式,直到第八晚全部结束了。
…我觉得,差不多已可以告诉您一切了。
什、……什~么…?
我的醉意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把脚挪下了桌子,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源次接下来说的言语…。
战人少爷。
……我来带您去老爷的书房。
……直接去听,老爷他们讲是比较好吧。
爷爷、……他们…?
喂、喂喂、这究竟是怎…!!
……来、请往这边。
我来为您带路。
战人少爷。
源次说了叫我跟着后,沿着走廊迈开了步子。
我已完全没有半点醉意,紧跟在他身后…。
踏上大楼梯,………走向三楼。
走着走着,源次停下脚步。
然后转身、说道。
………战人少爷。
……接下来,战人少爷,
………您将看到无法理解之事。
别吓我啊。
………无法理解之事的话,今天,我都已看到腻了哦。
………请将看见了什么,就如所见。
听见了什么,就如所闻般地来接受。
为什么?。
什么?。
…全都不需要。
…战人少爷只是,将会知道真实。
是承认这些,相信这些,
又或者是将此否定,全都交由战人少爷自己决定。
………………………………。
源次对我有没去知道真实的觉悟,做出了最后的确认。
第八晚已经结束了。
如此一来,那现在就是第九晚、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即是代表着贝阿朵莉切,已经复苏。
…而且多半,我们所有人都将没法活着回去。
既然反正是要丢性命,……那我想在最后,知道真相。
…无论,那是多么无法接受的事实。
………………啊~。
……鬼出来也好魔女出来也好,…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您真是和老爷年轻时一模一样。
……战人少爷,请对求学付诸努力吧。
您在将来,必定会胸怀大志。
希望您在那时,不会出现因不足的学力而后悔一生。
………如果我得到了能去勤奋求学的机会的话,一定。
…………………………。
源次的这份沉默,更为加重了,我心中某种对一切死心的悟道感…。
接着,………从中飘出甜臭味的爷爷书房的门映入了眼帘。
源次从怀中取出意匠凝聚的、黄金钥匙。
虽然总钥匙被楼座叔母没收了,但这书房的钥匙还是一直都由他带着。
插进钥匙孔,………发出了沉重的喀咭一声。
………老爷。
我是源次。
战人少爷已经带到。
虽没有传来对此的回答,但看来已下出了允许进房间的许可…。
来战人少爷。
……请、请进去吧。
………………啊~。
……进了。
我下定决心,……推开了门…。
在这一瞬间,…我差点被耀眼的黄金光芒晃花了眼睛………。
而这,………竟然是,……发着金光的、蝶群。
装满了书房的无数黄金蝴蝶,一涌而出……。
什…………,
……什么呀,
…………这玩意…………………。
这就仿佛是,金箔纸片的暴风雪。
爷爷的书房中充满了黄金光芒…。
另外,……在书房桌前有张待客沙发,………从那可以看到爷爷的背影。
爷爷的对面有一个人。
…模模糊糊地,不太看的清…。
……老爷。
战人少爷已经带到。
…………战人吗。
我正、忙着思考…。
暂别出声……。
金藏保持着后背对向他们的姿势,不高兴地如此放话着。
看来,他在尽享与来客的对弈…。
貌似是对局的敌手以绝妙一步成功做出了反击。
金藏时而露出笑容,时而念念有词,尽享着深思之乐…。
想了三十年。
……这一步该如何反击,是想了三十年哦…。
享受吧,享受被你搞得沉睡了三十年的吾之一步吧。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这实是颇有味道老练的一步呢。
……愉快愉快…,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敌不过敌不过。
……这,
…………这是,
………怎么了啊………、
来了吗、战人。
稍等一会。
为金藏保持会沉默。
…Resign可是还早哦,金藏?
换做妾身,那就还能下出数招反击哦。
呵~呵~呵~呵~呵…!
我与这位魔女,……明明是初次见面。
可是,…我却认识她。
尽管是初次见面,…却还是从肖像画中,……认识了……!
源次。
去为战人拿酒来。
更配得上这个男人的酒是什么…?
……老爷从年轻时起一直爱着的那种酒。
这个好,拿来款待他吧。
……来的好啊右代宫战人。
先坐下吧。
………汝呼唤了好几次妾身的名字呢?
看在这份上,允许汝与妾身会面。
…接下来,你想向妾身打听什么呢?
询问什么呢?
……黄金乡的大门即将敞开。
迎进各位魔女庆祝妾身复活的宴会也即将开始了哦。
…在这之前的时间,无论你提出多少问题妾身全都予以回答。
想,……想问的事多得堆成山!!
这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件?!
关于密室,我也想问!!
礼拜堂?!
朱志香的房间?!
佣人室?!
夏妃伯母的房间?!
还有客厅?!
想问的事还多得很!!
魔女的真面目!!
贝阿朵莉切真的是魔女吗!!
目的是什么,想让我们干什么,为什么把我叫到这儿来!!
全都给我回答啊!!!
哎~~~~吵死了!!
只要问了就会有回答?!?!
别这样说嘛金藏。
脆弱的蜘蛛网,也是可保护人免遭希律王毒手哦。
……就如这世上没有无用之物一样,也是没有无用的问题。
很好很好,就来回答汝的所有提问吧。
……但是,妾身有一个唯一的条件。
什么。
听完一切,如果认同了妾身的存在。
…………就跪下,亲吻妾身的靴子。
因为妾身是想要你屈服,才把你叫到这儿来的。
…妾身与金藏打了个睹。
赌的是,金藏想出下一步,与妾身让你屈服,哪个会比较快。
妾身可不会输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
…口、…………口气还真不小啊!!
啊~好啊~。
你来让我认同看看呀。
…让我来认同你毫无疑问是魔女,能使用不可思议的奇妙大魔法来看看呀!!
我若是屈服了,亲吻也好别的也好全为你做!!!
魔女“呵~呵~呵”的心情愉快地笑着。
然后,以说着“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眼神、面目可憎地盯向了这边…。
说得好啊!!
那么,要从哪个问题开始回答呢?!
全都会回答哦!!
来,首先是要从哪开始?!?!
在哪呢,贝阿朵莉切!!
现身啊!!
贝阿朵莉切!!
楼座最终来到了礼拜堂。
她边将枪口对向四周边喊着魔女的名字,可是根本没可能会有回答。
她露出一瞬稍有扭曲的神情后,脚后跟着地大声走近仍在展示哥哥姐姐们遗骸的餐桌,把手伸向了金块。
这东西虽然实在是很重,但楼座可不管。用毯子包住了其中一块,担在了肩上。
哪怕…,就算只是这一块……。
只是这一块,也理应有一千万以上的价值…。
楼座不仅枪不离手,又再背起了黄金。
…虽然她的肩膀在惨叫,但楼座可不在乎。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快了。
……黄金乡的大门就快要、敞开了。
不许再用这恶心的声音笑!!
贝阿朵莉切是在哪?!
哎~、我知道哦,是待在了某处吧?!
你是知道的吧?!
在哪?!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不知道。
不用找,也会在黄金乡与她见面哦。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好痛。
不许再这样笑了!!
……啊~,我才是想笑呢!!
是呢、那毫无疑问是魔女呢,毫无疑问是魔女!!
我没能明白,还深信那是自称是魔女的人类、错了!!!
…那个、真的是魔女!!
我才不会被那种玩意骗过呢!!
她在吧?!
出来啊、现身啊!!
贝阿朵莉切~~~~~~~~~~!!!
都说了马上就会出现的哟。
黄金乡的大门就要开启了哟。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有了。
这就行了!
不要紧,舍弃城堡!
你这个女人就如,没有失去手上所有东西的觉悟,就连杀到他面前都办不到的国王一般。
追逼了哦,贝阿朵莉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至少该说皇后呀。
呵~,颇是一步妙手呢。
死不放弃正是汝,…不、右代宫之血吗。
……心情舒畅!
实是优雅的夜晚呢。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爷,贝阿朵莉切夫人。
差不多快要到,宴会的时间了。
都这时间了?
……真快。
与你共度的夜晚总是那么快,
月亮如苹果般落下,太阳如跳出河面的小鱼般升起。
那就走吧,到时间了。
……站起来,战人。
庆祝妾身复活的宴会开始了。
将汝作为妾身的新家具,…不、玩具来介绍给,
赫赫有名的魔女们哦。
魔女之前是将伸出沙发的脚摆到了搁脚凳上,优雅地放松身体。
…不过,这搁脚凳并不是沙发的一部分,……而是一位四肢着地趴着的、人类…。
……贝阿朵莉切夫人,这是供您出席宴会的礼服。
虽然主宾是你,但我是主人。
我先出去吧。
服侍穿衣这工作,若是有纱音在就好了,可惜、看来是没能留下来。
……想用之时总是不在。
真是个用不上的家伙。
………不过,你留下来乃是太好了。
…我很高兴啊,我的朋友。
……此话令我深感荣幸。
也好。
你们两位先去下面等着。
源次、辛苦了,这礼服就放在那吧。
……遵命。
………那么老爷。
我们先走。
…贝阿朵莉切、待会见。
嗯。
金藏与源次出了书房后。
房中就只剩魔女,礼服与家具了。
………知道妾身为什么不会羞于在你面前露出肌肤吗…?
………………………。
因为汝是家具。
家具~。
明白吗?
家具哟、家具!
在哪会有羞于在家具前裸露身躯之人?
所以妾身没必要因你而害羞。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魔女站起身来,将上衣除下肩膀。
……接着上衣就这么从身后滑下,“啪”地掉在了地板上。
想要捡起衣服的家具毕恭毕敬地走近时,被魔女一脚踹翻。
…家具为自己有了什么失礼而惴惴不安…。
汝身为一个家具,居然打算让妾身自己解开扭扣?
……站起来。
然后来解开这扭扣。
…要一颗一颗地解得,细心。
麻利。
漂亮。
没有不妥之处。
都要让客人们等着了哦,快来给妾身换衣。
………………是…。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噶噶噶噶~哈~哈~哈~哈~哈~哈~哈~!!
细心地解。
这可是比汝的眼珠都要昂贵的扣子哦。
…若是失手拧下来了,就把汝的眼珠缝上去代替…。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门厅、聚集了一群熙熙攘攘的人影。
飞来飞去的蝴蝶们将此装点得金光闪闪。
可以看到有很多身着西装或晚礼服的绅士,与穿着礼服的淑女们在一起谈笑风声。 乍一看,简直就像是华丽高贵的中世纪舞蹈会。
不过,他们所有人,都有一点是共通的,而且这一点是异样到了极至。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他们,…全都顶着个山羊头。
这是戴着山羊假面的假面舞会呢,………还是真正的山羊头呢,就不知道了。
…虽然没可能会是后者,但在这异样的世界,不禁让人认真考虑起不知该是哪个…。
金藏在这群山羊贵族之中,与他们互道问候。
不论对哪位都是像个招呼宾客样的,以从平常的金藏身上无法想象到的,毕恭毕敬的态度寒喧着。
正在此时,源次的声音响彻大厅。
乃是要求大家肃静的声音。
随着这一声,谈笑声嘎然而止,一堂宾主一齐面向了源次。
………今宵,成功复活了的我等的黄金魔女,
贝阿朵莉切卿大驾入场了。
诸位,请鼓掌欢迎。
源次一开始拍手,掌声就立刻在来宾中展开,犹如雷鸣轰然。
接着,………在大楼梯之上,出现了黄金魔女的身影…。
她优雅地挥着手,…带领着她中意的家具,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山羊贵族们,用已失传的古语各自抛去了祝福的言词。
有深交之人,一一与其拥抱,欢庆再会。
在这样与众人欢庆再会的魔女身后,…一直都跟随着魔女的家具。
………脖子上套着锁圈。
宛如一匹家犬似的被魔女牵着。
这并不是为了束缚行动的东西。
…而是只为用来伤害尊严的,束缚器具…。
除此以外,家具身上没被允许穿着任何衣物。
夹杂在山羊贵族中的某一位、山羊贵小姐,在家具走过自己面前时轻轻地摘下山羊假面,以暗淡无光的瞳孔说道。
她的那张脸,乃是头发长长的幼小少女…。
……………可悲。
哦~,贝伦卡丝泰露卿。
衷心欢迎您的到来哦。
中意妾身的家具吗?
………兴趣不错呢。
仅仅留下这句话的,被称为贝伦卡丝泰露的魔女再度戴上山羊假面,淹没在了其他高个子山羊们的身影之中…。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输了还嘴硬。
她心里很懊恼哟~。
没错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其他山羊贵小姐咧嘴一笑,魔女也尖声大笑起来。
今宵为了妾身,大家聚集的好!!
来尽情享受时隔许久古今东西的旧友们相聚在一起的“魔女之宴”吧…!
来~,今宵就吃到天亮,喝到天亮,吮吸到天亮,啃食到天亮地来乐个透吧!!
看下钟吧,已经指向了终结之时与起始之时交融在一起的时间,……来~!!
开始魔女之宴!!!
魔女在宣言开始宴会之时,大钟指向了二十四点,响起了浑厚的钟声…。
看……,现在正是!!
妾身打开黄金门之时…………!!!
把室内染成金色的黄金蝴蝶们一齐争相飞舞。
黄金风暴与金色眩光之中,此世与非此世的断面,……被斩开了……。
在山羊们的欢声中,人世的大屋,与非人者的大屋重叠了,……欢呼黄金魔女复活的眷族们借黄金蝶的姿态,……从地狱底层喷涌而出…。
此乃,黄金的、龙卷风。
…金色恶魔们的轮舞曲。
来来,今宵无需客套。
打开酒窖,将蛇头斩落扔进酒壶,将牛与鸡活生生地扔进火炉,喝吧吃吧唱吧跳吧,笑吧杀吧冒渎吧堕落吧!!
啊啊啊啊~,贝阿朵莉切!!
现在正是送我进黄金乡之时!
送我进黄金乡~~~~~~~!!!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山羊贵族们,在不知不觉间将金藏挤在了中间。
…简直就像,在强求红得发紫的电影明星签名的孩子们似的。
不同之处有两点。
其一,她们不是孩子而是魔女。
然后另一点是,魔女们强求的并不是签名。
金藏被山羊贵族之海淹没了。
只有他的笑声在周围回响。
这是混入了笑与临死惨叫的壮绝之声。
接着,金藏化为了葡萄酒化为了肉化为了面包。
吮一口、芳香,咬一口、芳醇,撕下来、愉快!
死前的惨叫浇上溶解了的巧克力,装点上牵扯着甜丝的银珠就是绝妙的甜点!
把骨头带回家的话就可拿来熬汤,剩下的既能成为给孩子玩的玩具,还能做成只能带来不吉的不错的占卜道具!
此情此景,……全被家具看到眼里。
全是那么幻想性。…全是那么恶魔风格。
…明明麻痹了的心颤抖着,…这是否是家具还留着能够感到恐怖的情感的证据呢。
正在此时,膝盖猛然一弯,家具的身体滚到了地毯正中。
这是因为魔女从身后踢了下家具的脚关节。
跪下以示敬意。
把额头蹭到地毯上以示自身身份的卑贱。
把双手抱在身后,起誓把所有血肉献给妾身。
………………呜,…………啊………、
家具嘴角漏出了痛苦的声音。
…恐惧是人类所带着的最为原始的感情。
…这份感情,是在试图复活他那本应已被扼杀了的自我吗。
………哼。
还远远不配为妾身的家具吗。
也罢!
慢慢地将汝雕琢成,合妾身喜好,并且只配妾身的家具哦。
…现在的汝能做到的至多不过是,让诸位客人乐乐!
山羊贵族们,将蹲坐着的家具围了起来…。
闪烁着红色凶光的眼睛,看似是无法藏住对新给的鲜嫩料理的狂喜。
并且,在露出一颗颗丑陋牙齿的嘴角,淌下了馋涎、…或刚刚吃过的肉与酒的残渣…。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家具一边发出没出息的惨叫声,一边保持着屁股着地的姿势向后逃去。
…然而山羊贵族们围成的圈子却是越来越窄…。
家具望向了魔女的脸。
…因为是已向魔女屈服了,所以认为魔女会发善心,在最后望向了魔女的脸。
然而魔女的脸上只有嘲笑,甚至连脸都没转向这边。
魔女与照了面的宾客打了下招呼,离去了…。
山羊贵族们俯视着家具。
他们其实是在等。
就像要喝香槟就必须先拔下软木塞一样,在吃供宴会食用的祭品之前,是要,先等唯一的“那个”。
当然家具不知道“那个”是什么。
…但是,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口。
就像拔下软木塞必定会有,“碰”一声似的,他也必定会张口喊出。
…喼、
……呀、
…啊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惨叫。
这正是,开始将他上供的小小宴会的,信号。
喼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噗哎噗唧唧噶呀噶库哦哦哦哦啊盖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噶噗哦咕咯咕哱碌~。
玫瑰庭园现在已是玫瑰与黄金的庭园。
黄金蝶们,黄金妖精们,黄金蜥蜴们跋扈横行乱飞乱舞的金色庭园。
真里亚、快!!
跑起来!!
快快快快快~!!
楼座抱着用毯子包起来的金块与枪,以真里亚无法追上的速度跑着,时而停下催促真里亚快跑。
所以她每次停下时都会看到。
…看到从大屋追来的,黄金追兵!
黄金蝶群宛如越逼越近的巨手似的追在了后面!!
还有,顶着山羊头的恐怖异形人影也追在了后面…!!
根本没必要去定睛细看。
因为他们闪烁凶光的瞳孔就在诉说着,被捉到会怎么样。
……妈妈等等,
妈妈等等……,
…呜ー呜ー,
……啊呜~!!
真里亚摔倒了。
楼座为一瞬间,闪现的扔下女儿顾自逃走的念头感到可耻,猛瞪了下大地在刹那间转身朝反方向跑去。
想品尝第一口而疾奔上来的山羊头,一把抓住想要爬起来的我女儿的后发拎了起来…!!
妈妈~~~~~~~~~~~~~,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座以肩膀撞上了山羊头,旋转身躯,以一反身肘击从下往上揍中山羊的下巴,再用膝盖猛地砸进了那挺出来了的腹部!!
接着,因内脏剧痛而弯下身躯的山羊头的口中塞进了枪口!
……在我的眼前碰一下真里亚一根手指看看。
我会教教你们原本来自的地狱是有多腥热。
温切丝特的.45口径长柯尔特弹造成的爆炎在喉咙里喷发了,山羊头的延髓瞬间粉碎。
山羊头无法理解。
一直以为女人不过是瓶开封过的葡萄酒! 以为只要反拧一下瓶中红色酒水就会流出来的葡萄酒!
妈妈~!!
妈妈~~~~~~!!
得到自由的真里亚抱住了楼座。
但是,追兵又来了! 从玫瑰丛的另一边看见了,跑来了连装成人类都腻了的巨人山羊头。
楼座从上衣口袋中零零落落地倒出了几发预备枪弹,命令真里亚将之捡起。
呜、嗯…!
捡、捡…!!
真里亚。
妈妈如果倒下了。
你就跑。
去海边。
然后游、游、拼命游!
这个岛上无论哪处,都没有能够活下去的地方!!
不、不要!!
要和妈妈一起!!
呜ーー!!
楼座的枪四度咆哮。
虽然迫近的巨人山羊的胸膛确确实实是中了四发子弹,但是他却完全不怕这玩意!!
像是要以巨体压扁楼座似的以猛烈之势冲了过来!!
装弹!!
快点!!
呜、呜ー!!
楼座双手握住用毯子包着的金块,一边剥开毯子,一边亲自冲了上去!!对异形巨人,无所畏惧!!
为了保护女儿,就算是地狱我也会跨过!!
让你看看…。
所谓的黄金梦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楼座的咆哮。山羊头的咆哮。
有着惊人重量的金块,以惊人的离心力与速度,砸进了山羊头的脑袋
楼座从怀中拔出钢笔。
不过这拿法有点怪。
以手掌夹住,从拳头中指与无名指间突出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拳头上长着的毒针。
这毒针,扎进了因重击、头部向前倾的山羊头的左眼。山羊头的咆哮是惨叫。
不过楼座的咆哮可不同。
紧接着,楼座以空出来的手掌,将扎在眼睛上的钢笔拍了进去。
钢笔的先端确确实实地破坏了头部深处的组织…!
妈妈,弹装好了!!
干得好!!
接过真里亚扔过来的枪时,总算响起了巨人倒到大地上的轰然之声。
但是,与此同时从玫瑰丛另一边更远之处,看到了山羊头追兵又再度增加了。
拉开距离了,这就足够了!
我抱起用毯子包着的金块与枪,与真里亚一起再次开跑。
…为什么我在右手抱着枪,左手抱着黄金的跑呢。
为什么不空出一只手来拉住真里亚的手呢…!!
保护自身安全的枪不能放手。
保护未来的黄金不能放手。
可尽管如此,我却要放手不拉本身就是我整个未来的女儿的手吗…!
跑。跑。跑。
穿过玫瑰庭园,飞快跑下树丛中的台阶。
不过,楼座知道。这条林中道,只是故意搞得弯弯曲曲才营造出了距离感而已。所以,笔直地穿过!
小时候经常在这玩。
所以知道!
去海边。去海边。去海去海去海。
到海之后该怎么办?
只能游泳游泳游泳,真里亚不会游的话,我担起她来也要游!!
这个岛上只有死!
呀~!!!
妈妈~~~~?!
奔下台阶时,踩空了。
左脚脚腕传来的剧痛使我的思考染成一片白色。
楼座滚下了好几道台阶,对那以不自然角度弯曲了的脚腕愕然失色。
…用毯子包着的金块也不见了。
滚下来时脱手,掉进了黑暗中的某处消失了。
只剩一把枪。
地面传来的震动声越来越近。
山羊头们杀到眼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他们人数有多少,是什么样的异形,乃是想都不愿想。
轻轻飞舞着的黄金追兵来了。
黄金蝴碟们包围了楼座母女,吵闹地剧烈闪烁着指示猎物在此,猎物在此的光芒。
楼座就连试图站起都做不到。
摔弯了的脚腕传来的剧痛是疼到了即使是身处绝境也无法无视。
啊啊啊~啊~~~,我在做什么呢…。
把黄金搞到了手,换成钱就能有几千万日元。
这样一来,我的人生说不定也能重新来过!! 可是摔倒丢了,岂止如此自己的性命都危险了,连真里亚的性命都危险了?!
……我的人生,到底算什么!!!
生在莫名其妙的家庭里!
自出生时就有了可气的哥哥与姐姐!!
我做了什么?!
不管做什么没做什么总是被骂被欺负被当成笨蛋!!
我的人生算什么啊?!?!
妈妈…,妈妈、妈妈…!!
……………………。
楼座心中的咆哮如枯萎般的消失了。
…在听着扑进自己怀里真里亚那哽咽的哭声时渐渐消失了。
………真里亚。
妈妈想起了,稍微有点事要办。
你先去吧。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真里亚要和妈妈在一起!!
不要妈妈死!!
真里亚,
…即便是这种坏妈妈,
……还要说要和妈妈在一起吗?
嗯…!
……真里亚要和妈妈在一起…,
真里亚要和妈妈在一起…!
…我一直装出副最重视你的样子,
…总是把你排在别的之后。
去了运动会,
去了参观上课。
…但是,妈妈总是只在意体面瞳孔之中没有你。
……即便是这种坏妈妈,…你还要说想和我一起吗……?
明明是,
……这么坏的妈妈…………!!
妈妈。
…知道吗?
世界上是只有一个妈妈的。
没有好妈妈也没有坏妈妈。
…只有,唯一的一个妈妈。
所以真里亚,有世界上只有一个的妈妈在,就行了。
还有,真里亚也想成为,妈妈的只有一个的真里亚。
………心情好时想娇惯的真里亚,与碍事时不想有她在的真里亚不是两个人。
真里亚也是,只有一个的真里亚。
……所以,可怕的妈妈与温柔的妈妈都一样。
……都是真里亚,
…只有一个的
……妈妈……。
……………我、
……真是,
…………何等的愚蠢…。
………根本不需要什么黄金。
只用拉着你的手就好了…。
……我真是何等,
……愚蠢的妈妈…!!
山羊们的魔影比起森林的树木更是遮盖住了天空。
咆哮将恐怖涂满了整个世界。
楼座抱紧着真里亚,单手举枪。
真里亚,一起去。
永远在一起哟。
…妈妈将不再迷茫,永远和你一起…!
嗯…!!
马上就会相见的。
永远在一起哟…!!
…在黄金乡,相见…!!
然后一起玩!
玩“狼与羊的难题”!!
虽然妈妈才只解开了一题,但真里亚全都解开了哟。
所以由真里亚来为妈妈出题!!
当做了生日礼物买给她,……却只有在那天晚上陪她玩过。
嗯、玩、一起玩!!!
妈妈保证!!!
妈妈~~~~~~~~~!!
有着与灼热熔岩同样光辉的眼睛犹如萤火虫群。
飘舞着逼近,杀了过来。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来呀~~~~~!!
想吃真里亚为我装填的枪子的家伙,给我滚到前面来~~~~,
呜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这是一件、非常非常漂亮,历史与价值兼备的、华美的壶。
即便是在幼小的我看来,都不得不为它的这份美发出感叹之声。
当然,它乃是爷爷非常非常喜欢的收藏品之一。
为了不让这份梦幻之美,蒙受一丝丝的损伤,爷爷平时经常严令我,绝对不准碰这个壶。
……但是,正因如此才好想摸摸。
既是如此通体透彻,却又带着一份高贵,看似轻盈却又有着沉寂的厚重感。
…触摸到它时,究竟会是怎样的手感呢,好想试一试。
然而,…它乃正是如爷爷所说的、不可触摸之物。
正因为不可触摸,才会有这份美。
这是一份只会宿在一摸就碎的虚无缥缈之物上的美。
所以,它一被我的手指触摸到,就干干脆脆的,
宛如在睁开双眼时,骤然消失的清晨美梦般,
……消失了、落下了、化为了碎片。
我醒悟到了,自己那愚蠢的好奇心犯下了无法挽回之错。
不管怎么后悔,不管怎么道歉。
摔碎了的壶都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会被爷爷责骂吧。
一定会受到严厉的痛斥。
畏惧此的我,在抽抽搭搭了一会后,“哇哇”地哭了起来…。
正在此时,…………一羽、轻舞在空中美丽的黄金蝶,缓缓地向我飞来。
黄金燐粉闪耀着幻想光芒,美丽的蝴蝶一羽、两羽越聚越多。
啊~、是贝阿朵莉切。
可靠的黄金魔女,贝阿朵莉切来了。
在蝴蝶们相继飞来聚集成一大群后,从中出现了她的身姿…。
她一直都是我的靠山。
当我有苦恼时,她总是会现身相助。
贵安、小姐。
贝阿朵莉切!
……呜呜呜、嗉~、嗉嗉…!
哦呀哦呀…。
在如此适合开茶会的大好天气之下,小姐又是为何要落下泪水呢…?
…我把爷爷珍惜的壶,打碎了…。
呜呜,要挨爷爷骂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嗉~…。
这可头疼呢。
此壶应是老爷甚是中意之物哦。
……呵呵呵呵,小姐会遭受怎样的责罚,我贝阿朵莉切,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可怕。
爷爷是一位十分可怕的人。
并且,在违反了他曾经讲过一次的规矩时,是会狂怒到令地狱的堕天使都打哆嗦。
正因为我是由全身骨肉好好体验过这份恐怖,所以才会像这样只知道边发抖边哭…。
我虽然没有捞起小姐洒落下的泪水的魔法,
但让小姐免受老爷责罚的魔法的话,倒或许是确有其法也说不定。
真、真的…?
就是需要小姐相信、我的力量呢。
魔法之力的根源,是相信的力量。
……奇迹、只会出现在深信之人的面前。
相、…相信…。
我相信贝阿朵莉切的魔法。
所以请帮我把壶复原吧。
拜托了…!
这若是小姐所愿的话。
……就请包在我贝阿朵莉切、身上。
她竖起了食指,一羽黄金蝶轻飘飘地停在指尖,变成了她所喜欢用的魔杖。
仅仅如此就让我领略到了,贝阿朵莉切那既美妙又伟大的魔法之力的冰山一角。
她、将魔杖对向摔碎了的壶,恰似将摇篮曲唱给小宝宝听般的、吟诵起了魔法的言语…。
来来~、闭上眼睛。
然后请回想一下吧。
你原本是怎样的身姿呀。
那一定是,非常非常漂亮的身姿呢。
请再让我看一次,那美丽的身姿吧…。
这是一句话,还是一首歌呢。
都不对,这一定是魔法。
喏看呀、壶的碎片就在眼前聚集成形,…轻轻飘回了之前装饰着它的地方,……变回成了原先美丽的样子。
……好厉害…。
瞧。
这下就恢复原样了呢。
这下就不用挨老爷训斥了哦。
贝阿朵莉切好厉害。
把摔碎的壶复原,是一点都不费事呢。
没这回事哟。
要将损坏了的东西,恢复原样可是非常非常难的。
我的魔法,只能、暂时让之想起以前的样子而已。
……?
可是,壶不是好好地复原了吗…?
是呢。
但是,这并非是避开了壶已摔碎的命运。
只是、让摔碎了的壶,想起摔碎前的样子。
能将摔碎了的命运,修复成原状的魔力,乃是我贝阿朵莉切远远未能抵达的高深领域。
正在此时,从大屋传来了佣人的尖叫。
走过去一看,……正好撞见几位佣人在打扫摔碎了的壶的碎片。
据佣人们所说是,不知从哪窜进来只黑猫,爬到壶上弄翻了壶。
我理解了贝阿朵莉切说的那句话。
…在我把壶打碎了的时候,“壶就碎了”。
贝阿朵莉切,虽然将壶复原了,但这只是临时的样子。并不是将“壶碎了”的命运也一起改变了。
而这结果,……壶、想起了本来的命运,“碎了”。
只不过,打碎它的不再是我,而是换成了迷路的猫…。
对。贝阿朵莉切,并没有说要将壶修好。
她说的是,让我免受责罚。
虽然没能改变“壶碎了”的命运,但是由我打碎的事实,确确实实是改变了…。
贝阿朵莉切,用这魔法漂亮地使我脱了险…。
搞坏东西,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就像小姐无需魔法,就可以打碎壶般简单。
…将其修好,是非常难的吗…?
是的。
难到能让小姐走投无路,大哭起来。
……魔法这种东西,用在可怕的事上是很容易的么?
用在破坏,
……杀戮时明明可以简简单单地做成,
换做修复,复苏时,却又变很难…。
……是呢。
魔法,在杀戮、破坏这方面上是非常简便的。
故、输给诱惑的意志薄弱的魔女,会轻易地沉醉进自身的力量,怠慢真正魔法的修行。
……所谓真正的魔法,乃是修复之力、复苏之力。
它能唤回凋零的幸福,能唤回失去热情的爱。
还能将笑容,唤回到忘却微笑的小姐脸上哟。
那么、……能修好壶的贝阿朵莉切,是很厉害的魔女喽?
我还尚需,长久的修行。
毕竟我的魔法,连让壶将自己已碎的命运忘记、短短一小时都做不到。
换成教给我魔法的师傅大人的话,就一定能永远地,
将壶复苏成原先的样子吧。
不管搞坏多少次,都可以反反复复地修好吗…?
哎~。
到达这个境界的时候,就会具备无限的魔力。
这即正是,身为魔女的目标、无限境界。
我们会对她抱以最大的敬意,而将这位魔女称为。
无限的魔女…。
是的。
……对于拥有无限修复之力的魔女来说,叫做损坏的概念已不复存在。
从名为失的全悲全哀中解放,获得永远的至福。
确实,人世间到处都充满了失去与离别的悲伤。
为了逃出这份悲伤,向神祈祷、相信此为试练乞求忍耐之力…。
换言之,人的一生、即是场寻找该怎样熬过悲伤的旅程。
照这么说,能够复苏万物的魔女,就是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悲伤中获得了解放。……这即是、永远的至福…。
我、……是不是也能成为贝阿朵莉切那样的魔女,变得永远都幸福呢。
小姐、吗…?
呵~呵~呵…,这可是需要长长的,非常辛苦的修行哟?
我、想成为魔女。
……想变幸福。
想成为贝阿朵莉切的弟子。
……………。
这份决心,了无一丝的动摇?
是的。
我、也想成为魔女。
……知道了。
那么,就在小姐玩腻前,将您收为我的弟子吧。
…可以称我为,师傅大人吗?
是、师傅大人。
答得不错。
那么从今以后,就和我来一起学习魔法的深渊。
我也是修行之身。
一同来正确地学习魔法,以至福的境界为目标好好加油吧。
是、师傅大人…!
……………………。
…梦、吗。
……好怀念的面孔呢。
无限的魔女、么。
这个曾经憧憬,属于最高顶点的称号,在现在对妾身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头衔。
不、都能说是代名词了。
…偶尔,从这称呼中感到充实也是别有一番情趣吧。
这可是妾身通过长年累月的修行获得的东西啊。
…不偶尔去品下这来之不易的成功味,就少许有点浪费了呢。
……呵~呵呵呵呵呵。
妾身缓缓地摇了摇头。
所谓最高顶点,就是没有比这更高的了。
既是永远的止步点,也是永远的烦闷的起点。
师傅大人说过。
从全悲全哀中解放,即是永远的至福。
……正因如此,故妾身觉得。
师傅大人(她未能达到这个领域/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永远的至福也就是、永远的烦闷。
…也即为开始遭受永远的拷问。
不过,万事万物都看怎么想。
永远的烦闷,它就像是一本有无尽页数的画册。
可以随便画,想怎么让自己开心就可以怎么来。
烦闷是能杀死所有魔女的最强剧毒。
……乃是能让持有卿称号的大魔女畏惧万分。
抵达了永远的至福,故遭受永远剧毒的折磨…。
正因为是得到了“无限的魔女”之名的现今,才好想再与师傅大人谈谈呢。
……在此刻好想与您谈谈,等在我等修行尽头的、真的是“幸福”吗。
还有,真正的“幸福”到底是什么。
“修行是没有终点的。当您自以为,已经抵达了永远的境界的时候,即正是该为这份不成熟后悔的时候。”
……就像是在回答自己的话似的,脑中想起了师傅以前如此说过的话。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妾身还不成熟、啊!
这倒也好,这倒也好。
呵~呵~呵~呵~呵…!
烦人刺耳的哄笑声传进了妾身的耳朵。
是妾身家具的声音。…又把玩具搞坏了吗。
贝阿朵莉切夫人。
这家伙、又不会动了。
我还,根本没有玩够呢。
没出息的男人。
像我是根本没的玩ー!
让我也玩玩嘛,让我也玩玩ー!
闭嘴、杂碎们!
都怪你们像饿狗一样地猛啃,才不管贝阿朵莉切夫人修多少次,都会马上坏掉的。
撒旦姐搞坏得最凶哟。
都不知道个分寸。
非常抱歉,贝阿朵莉切夫人。
还请万望原谅,我的这帮愚妹。
快点把这家伙修好ー!
下个该我、下个该我ー!
就不能安静点吗、吵死了!!
嗨咿~!!
仅是一声怒吼,就让吵闹的七桩姐妹消去身形藏了起来。
随性地玩、吵、搞坏。
光把烂摊子推给妾身。…真是帮不让人得闲无聊的家具。
家具们消去身形后,…留下了烂渣渣的玩具残骸。
已经不成原形了。
…这副模样,就连妾身都很难想起原先是什么样了。
让其本人,自己来想乃是最好吧。
……哎呀哎呀。
妾身挥起了黄金的烟管。
然后向它说道。咏道。让之自己回想道。
……来来~,想起来吧。
你原先是怎么个模样啊。
…毕竟在妾身看来,现在的汝就只是一堆碎肉山。
哪是手哪是脚都分辨不出来。
汝不自己回想下的话,妾身就连汝的面容都想不起来。
呵~呵呵呵呵!
可悲的肉片们,因魔法之力,开始慢慢想起了,自己原先该是什么样子啊。
谁该和谁连在一起啊。哪和哪该怎么拼组啊。
对对、就是这样。
…错了错了,你是左手的手指吧。
这边是右手。
对对、很好很好、呵~呵~呵。
…早安。
醒了没、右代宫战人。
不过说到底,醒了后反而是身在恶梦之中,倒实是挺讽刺呢。
………咳哄、…咳哄~…。
………咕、…痛痛痛痛……。
只要承认妾身是魔女,就立刻让汝从恶梦中醒来,邀汝进天国。
妾身正是炼狱山之王。
无妾身的准许,是没有逃出这地狱的方法的。
嘿、…嘿嘿嘿嘿。
这种程度就地狱么、不行啊。
啊~、完全不行啊。
这人只用尝一次的死的痛苦,
都已让汝一遍又一遍地品尝到连两只手手指都数不过来了,真亏你还能这么嘴硬。
呵~呵~呵!
正因如此才不会腻。
不会对汝生腻哟。
啊~、一点都不腻啊。
毕竟,我可是处在能任选大腿光溜溜的大奶姐姐的后宫状态啊。
托您的福,我一点都不无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就好。
不这样妾身就会犯闷了。
给、家具们。
修好了哦,继续尽兴地玩吧。
非常感谢!
呀~哈~、我收下了!
都说了你已经玩完了嘛玩完了嘛,下个该我~!
走开了啦~、哇昂~!
嗯哼哼哼哼哼。
好爽吧,战人君~?
好受欢迎呢。
吃香的男人就是辛苦啊。
畜生们、排好队按顺序来。
别虚张声势了,老实点你还能好受些。
这样也好哟。
这样子发出来的惨叫,听得比较爽哦。
来、这次可不要一下子就搞坏了。
懂了没、回答呢?!
哪轮得到你发号施令!
来、战人君。
继续刚才的哦?
用总钥匙锁好朱志香房间的门后,是怎样将钥匙放回房内尸体的口袋里的?
……举个例子吧。
…对、是用了钓鱼线之类的东西,将钥匙从房门的缝隙间扯进了房内…。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猜错了!
天真。
猜错啦、猜错了啦?!
那这次该我,该我了哟!
要插哪里好呢!
我、手背!
好诈!
那我,反手手背!
鼻尖由我收下了!
怎么怎么,让我也来嘛、让我也来插嘛!
哇昂~!!
雷维阿姐好傻,我们不一直都是先下手者为强的嘛!
脚背由我收下了!
哇昂~!!
我也要我也要ー!
我收下肩膀就好了啦!
你…。
你们是姐妹吧,给我和和睦睦地来。…
…咕呜哦哦哦、……哦、………啧…。
……真亏你撑得住。
为什么你就意识不到,这样硬着头皮死撑,只会反让我们开心呢?
不凑巧啊。
死撑与斗气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不管你们怎么拿大话诓我,我都绝对不会承认魔女与魔法…!
明明无法用人类与诡计解释清任何一件事!
你白痴啊?!
你个不知自己斤两的家伙!
好了好了,不用强迫他承认。
他马上就会泪流满面地想要承认了。
即便现在,他其实都已怕得想要惨兮兮地跪下,乞求饶恕哦!
呜咕哦哦、咕𠮶噶噶噶噶噶叽呀啊~…!!
啊~、已经坏掉了!
贝阿朵莉切夫人ー!
……哎呀哎呀。
知道妾身可以使之复活无数次,家具们都在放心大胆地搞坏了。
伤脑筋啊。
无限的复活、无限的死,皆随妾身之意。
在无限的魔女贝阿朵莉切面前,所有生死都失去了意义。
连死都无法成为,从妾身的监牢中逃出的钥匙。
来、战人。
再回想一遍你原先的样子吧。
妾身会将你玩个无数次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以永久地玩下去的玩具,实是愉快。
……原来如此啊,这就是到达无限的境界的魔女,获得的至福的境界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倒确实是愉快、至福。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复活你无数次,再杀你无数次!
来来~、在下一副棋盘上该展开怎样的杀人剧呢?
来、将新棋盘拿来。就此开始下一局游戏吧,右代宫战人~!!
哎呀哎呀。
我算是败给大姐的嫌烟癖了。
对不住呐。
她从昨晚起就心里很烦。
请别介意呐。
留弗夫与秀吉来到甲板,取出了香烟。
绘羽从很久以前就很讨厌香烟的气味,人不高兴时那就更过敏了。
她狠狠地斥责了打算在上岛前悠闲地抽抽烟的秀吉与留弗夫,将他们赶到了甲板上。
秀吉摁燃了打火机,但由于甲板上的强风没法好好点上烟。
留弗夫、以一记潇洒的动作取出了ZIPPO(名牌打火机),给秀吉借了个火。
秀吉姐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战后没多久呐。
俺起初是倒卖香烟的。
就是对自己的商品出了手呐。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姐夫在遇见大姐时就已经在抽了呢。
被大姐,说过好多次“别抽了别抽了”了吧。
俺这个人是听不进这种话的,你姐也已经完全死心了。
哇哈哈,男人果然是得强硬点呐。
看着秀吉那貌似豪快的笑容,留弗夫不禁一笑。
绘羽一吼“到外面抽去”,他俩就一起灰溜溜地逃到了甲板上。被老婆骑在头上是,几乎不会有错了。
…你姐平常不是这么爆脾气的。
……不、平常她可是个更加温和的,文静女人呐。
每年、一到这一天,人就变了呐。
是这样吗?
在我们看来却正是我们从小熟知的那位大姐本人。
……是呀。
变回成了右代宫家的绘羽呐。
…不过,这与和俺一起时的绘羽可是不同的呐。
………………。
不过,我也很理解大姐为何会心烦。
…这次亲族会议可棘手啊。
……是呐。
…毕竟是计划好了,要逼迫那位藏臼兄交出钱来呐。
亲族会议就只剩个名字,完全成了场兄妹内讧。
在亲族会议前夕,除藏臼以外的三兄妹缔结了密约。
他们彼此都有迫近的危机,急需一大笔钱。
然后他们能找的冤大头,就只有为在书房闭门不出的金藏,代理右代宫家当主的藏臼一个。
几兄妹在很久以前就略微察觉到了,藏臼把金藏不再关心财产当成了一件好事,并在偷偷地蚕食财产,将之私有化。
虽然在自己的人生稳步于轨道上时,只会愤恨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到了自身急需钱的现状是,怎么都无法将此默认了。
绘羽、联合起了留弗夫与楼座,企图通过抖出此事来向藏臼诈钱…。
………俺、还有留弗夫君都是社长呐。
是背负着职员生计之身呐。
楼座也是社长。
不过,就只是玩玩。
是呐、抱歉。
……总之,俺们中的无论谁,都有背负之物呐。
…我也是,既已在公司高层们面前噼哩啪啦地夸下了海口,那下跪也好、啃泥也好,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把钱搞到手。
彼此彼此呐。
…俺也不会背叛,相信俺跟着俺的职员们的。
……就算是要俺抓住藏臼兄的脖颈,俺也一定要搞到钱。
大姐、从前就与大哥势如水火。
…必须要与这位大哥全面对决。
那倒是会非常心烦呢。
果然,绘羽与藏臼兄从前就关系不好么…?
本人、没说过吗?
那可是、非同小可啊。
以前的事,就算俺去问她也不会说。
……她是么有想想起来的过去吧。
…大姐从前,又机灵又聪明。
成绩也不错。
与此相比,大哥就是个凡才。
…仅是待身边,就已经带给大哥足够的压力了,可大姐还穷追不舍地炫耀这些,刺激大哥。
……大笨蛋呐…。
何必如此敌意毕露地穷追不舍呀。
这可称不上机灵。
哈哈哈,确实如此。
………大姐,是很后悔自己出生成了女人。
…所以,大姐多半是无法容忍,仅以是男人这一个理由,就注定了由他继承当主的大哥吧。
…所以她一有机会就会向爸炫耀,自己比大哥优秀。
爸是个守旧的人。
持着男女有别的价值观。
…自我显示欲强的绘羽是,稍微有点讨厌爸吧…。
………………………。
觉不觉得,女人的学力就像搭配红茶的砂糖?
虽然不加是会缺少点味道,但加多了可是会大大损害红茶的风味。
…一想到红茶不加砂糖也能喝,就感到他这话完全等同于是在说,女人不需要学问。
这句气人的言语,正是大哥向因想读研究生的愿望遭父亲所拒时、失意的我,吐的恶言。
我向父亲申诉了,为了身付与作为右代宫家长女相称的品格与教养,进修研究生是必不可缺的。
可是,不管哥还是父亲,他们的回答归纳起来都是同一句话。
“女人家、少臭美”。
我自出生在右代宫家时起,一次都没有轻视过这个家名。
不仅是如此,父亲右代宫金藏之名,我也从未轻视过一次。
这拥有悠久传统的旧家,曾因关东大地震失去了所有钱财产业,一度危在旦夕。
但是,父亲发挥了天才般的才能,将只剩一口气的右代宫家复兴得比以前还要兴盛富强。
这身为伟大的右代宫金藏之女的意义,我连一次都没有忘过。
正因如此,我才无时无刻地为与此相般配、付出努力。
与右代宫家相称的品格。学力。坐姿站相。还有领袖才能。
尽管是怎么都比不上父亲,但我也理应是积累了许多金融经济的知识,将自己磨练成了随时都能帮上忙。
……可是,父亲直到最后都没有认可我的努力。
对父亲来说,女人只是支撑男人之物,不容再有多余的举动。
我是在什么时候,理解到这点的呢。
……或许在少女时代,就已经理解到了吧。
…不过,要名副其实地将此接受,是不得不等到了成人之后。
年长我两岁的哥哥、藏臼,与我一比的话,就简直可以说他根本没在为与右代宫家相配付出努力。
哥、在还是小孩子时起,就经常仅以自己生成了男人为由,宣称自当该由他成为父亲的后继者。
…就像是,宣称这是我与他的绝对性差距似的,不知反复说了多少遍。
我十分懊恼。我的成绩一直都比哥好,哥只能当到副会长的学生会,我当上了会长,…可尽管如此,右代宫家的继承人之位,还仅以一个得是个男人的理由,成了哥囊中之物。
确实,那是一个盛行男女有别的时代。
不、该说是甚至将此称为了美德的时代。
是将女人轻蔑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的时代。
不过,正因如此、我才想将此颠覆。
……纯粹地,为了让自己最是配当继承人,而付出了无数努力。
……然而,归根到底,这只是原本就不会获得认可的努力。
觉不觉得,女人的学力就像搭配红茶的砂糖?
虽然不加是会缺少点味道,但加多了可是会大大损害红茶的风味。
…这是什么意思、哥。
就跟男人、有只有男人能尽的责一样,女人、是不是也有只有女人能尽的责呢?
生儿育女、支撑一家之主,可是只有女人能尽得到的责任呢。
你是想说女人不用去工作、学习?
可没讲到这地步。
跟无学的女人谈话,只是找累受。
…但是,换做脑筋聪明过头的女人,那就会更累。
像你这样,太有自我主张的女人,想必定会使你的未来丈夫劳心受苦。
女人就去结婚,待在丈夫背影里吧,你是想这么说吧?
多管闲事!
你尊敬父亲大人,身为他的女儿想使自己与此般配的心意,身为我妹值得钦佩。
连我都尊敬你啊。
恶心。
什么“我”哟。
直到前一阵子,还自称“咱”呢。
已经自以为是当主了?
当主由“我”来继承是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
可尽管如此,你还错以为自己也能成为当主,你只不过是在付出既无谓又胡来的努力。
胡来的努力…?!
我提出想去进修研究生,是有这么可笑吗?!
啊~、可笑。
确实你是光荣的右代宫家的长女。
总有一天会背负家纹,与对父亲来说最有价值的男性缔结婚约。
…但是,此事不求你有过剩的学识。
需要你有的是不劳丈夫费心的温柔淑德与家务能力,以及为一家之长立威、谨言慎行的态度。
可你是完全欠缺了这些。
这样子究竟算不算,与右代宫家千金的身份相般配啊?
我可不打算做深闺大小姐!
我只是想成为能给爸的事业帮上忙的,最杰出的人而已!
那么,这是不是正是与右代宫家千金的身份不相配呢…?
来干嘛的啊你。
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要和男人争强好胜,把家务厨艺骂为愚蠢,连讨男人欢心的妆都不知道化一个。
最近还甚至学起打架来了。
无、无礼!!
不是打架,武道是最适合修心的技艺哟。
而且,在出席那种场合时,我也是充分小心像个女人样的!!
你是想说什么哟。
想说,女人就去乖乖做男人的奴隶,少去抛头露面吗?!
去认识到这点,才是步入端庄,
为了纠正你的错误观念,我觉得略微有点辛辣的言语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我就斩钉截铁地告诉你吧。
女人为了服务男人而存在。
男人为了养活女人而存在。
女人的工作是保护男人的背后,守护家庭养育儿女。
这本来,并非是要人说才会懂的事。
是靠自己领悟的。
…可你呢,不管长大到几岁都没个自觉。
所以在出社会前,身为哥哥的我帮你解开这个误会。
真希望你感谢一下我呢。
这、这是对全体女性的侮辱…!!
不、…不对,…我、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女人,并且一次都没有因为是女人就对自己放松要求过!!
我哪不如哥?!
成绩、经历,不管什么我都比你强,除了是个男人什么都没有的哥,凭什么瞧不起我!!
凭你是否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天天都在培养,身为下任当主的觉悟。
这是将来,必然需要之物。
但是你不同。
明明命中注定要出嫁、要失去右代宫家的户籍,却在看着没必要看的幻影。
……为什么这么不满。
即便你生成了男人,继承当主的也不会是你。
你为什么这么不满地要和我吵。
你问为什么不满?!?!
哥你总是总是,
……总是总是总是…!
因为自己是当主继承人,就瞧不起我,
……你这样还…,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问我,有什么不满…?
百亿的不满、愤恨、辛酸、无法忘却的屈辱源源不尽地划过了脑海。
由于这是争先恐后一股脑地杀来,所以从咽喉深处只涌出了没出息的呜咽之声。
……什么事、吵死了。
尊重沉默的可不止神一位。
爸。
爸爸!
是听到了我们兄妹的吵架声吧。
一脸不愉快的父亲走了进来。
藏臼。
又在窝里斗吗。
为什么你就竖立不起统率弟弟妹妹们的威信。
不像样!
你这老大当得太不像话了!
瞬时之间,哥的脸颊就挨了一巴掌。
…虽然想着我也会被打吧而绷紧了全身,但我并没有挨打。
非、……非常抱歉。
爸爸。
你缺的不只是威信。
啥都缺。
无论哪样都不到家!
尽管如此,你还硬充好汉!
给我好好记着,要谈此你还早了一百年,去努力磨练自己吧!
不要再让我为,儿子的没出息叹气了…!
是。
…为了成为配得上继承父亲基业之人,我会更加努力的…。
这句话,简直就像在讥讽我一般。
就连在惹父亲发火时,都要向我炫耀,……他是继承人,是特别的存在。
我忍无可忍,终于将心里话吐露了出来。
明知这是,与右代宫家之人的身份不相称的言语。
爸…!!
请告诉我,我到底是哪不行!!
我为了成为不让爸之名蒙羞的人,直至今日,积累了各种各样的努力与苦学…!
请您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不行…!
我要再学会些什么,才能获得您的认可呢…!!
又提这事!!
你要我和你说几遍才明白。
我没对你抱任何期望!
女人就像个女人样的,学好厨艺与针线活!!
你这家伙没有身为女人的觉悟!
从你身上连一点点,尽心服侍夫君,一心为男人的妇德都感不到!!
为了什么的女人啊!
你有没有自己是右代宫家千金的自觉啊!!
想学的、尽是些看男人样的东西!
你的职责不是看藏臼的样吃屁!!
你明不明白自己的职责啊!!
我、我作为右代宫家的人,只是不想让爸之名蒙羞、哎咦~、这么想就已经错了!!
你的职责,是嫁出家门,给我带来对我有益处的男人!
然后尽心从夫,生子、繁衍后代!
成为能让丈夫一家赞不绝口的良妻!!
你、会什么讨男人高兴的技艺?
你会茶艺吗。
你有烹饪的才能吗。
什么都没有!!
你所做的,全部都是看藏臼的样吃屁!!
右代宫家由藏臼继承!
你若是要对此提出不满,那此即是对我的忤逆!!
你身为我的女儿,却要不听父亲说的话吗!!!
滚出去!!
逐出家门!!
不容你讲右代宫!!
逐出家门逐出家门!!
呜-、咳哄咳哄咳哄咳哄!!
爸爸、挺住。
请冷静一下。
……源次,可以去拿杯水来吗?
……是。
马上就来。
绘羽、出去。
那不是真心话。
我会劝爸爸的。
咳哄咳哄、咳~咳~咳~!!
逐出家门,要不听我的话就逐出家门ー!!
咳哄咳哄咳哄,呜ー噶哈咳哄咳哈!!
哥抚摸着,咳嗽不止的父亲的背部。
…就像是自当该由他尽的义务一般。
现在的我,就连此事被独占都会感到懊恼。
无知无识地去靠近现在的爸的话,我也或许会挨打吧。
…不过,我并没有害怕,向爸的后背走去。
源次制止了我…。
……绘羽小姐,现在还是先离开一下比较好。
老爷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但、但是……。
咳哄咳哄咳哄~!!
为什么我的孩子们都这么不争气?!
藏臼缺乏威严之气,绘羽不管长多大都是个野丫头!!
没有像男人的男人,也没有像女人的女人!
我的养育之法,到底是在何时在哪方面上出了什么毛病?!
为什么啊源次,我到底是在何时在哪方面上做错了什么啊!!
……老爷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
藏臼少爷成长为了坚实可靠的俊郎,绘羽小姐成长为了美丽动人的闺秀。
没出任何差错…。
那家伙哪!!
哪美丽动人了!!
别提淑女了,尽在学男人的样!!
咳哄咳哄咳哄咳哄!!
逐出家门、逐出家门ー!!
咳哄咳哄咳哄!!
爸,这事我已跟她讲过好多次了。
绘羽,她也已经向我保证,今后会洗心革面,像个淑女样的处事待人。
可否请您再稍微给她一点点时间。
什么淑女啊!!
咳~哄咳哄咳哄!!
逐出家门、逐出家门…,咳哄咳哄咳哄,呜ー噶哈噶哈!
快走,这儿交给我。
藏臼向我递来了如此诉说着的眼色…。
……我、确实是如父亲与哥所说的那样,走错了路吗。
确实,我没有为成为淑女学过任何东西。
…一心只想成为能给父亲帮上忙的人,而苦学至今。
………不、果真如此吗。
会不会,是我一直在对从幼年时起就关系不好的哥哥,燃烧对抗意识,从而想靠通过夺取当主继承人之位来吓傻他呢。
每当有事时,哥都会对我说,男人要像男人样,女人要像女人样。
仅以一个天生的、人自身无法改变的性别为理由,毫无道理地歧视我。
反感此的我,为了证明就算是女人,也可以丝毫不逊色于男人,而勤奋学习到了今日。
…那么,我向学之心的根底,不就只是对哥的无聊的自卑情节吗。
父亲,期望我成为一位,即便带进社交界也不会丢人现眼的淑女。
…我违背了爸的期望,只是在通过以成绩讥讽哥,报幼年时的愤恨辛酸之仇而已…?
错。
我要成为右代宫家的继承人,你向我发过誓的。
………你是………。
悄声对我说话的,………是在发下这个誓言的那一天从我心中诞生的、少女时的我。
…对。“她”、是我唯一的伙伴。
在我伤心时、想要放弃时,她总是会现身安慰我、支持我。
在我因难题受挫、抱头苦思时,她必定会出现、给我打气。
我随着成长,忘记了少女时代,渐渐地忘记了我与“她”的对话…。
我、右代宫绘羽,绝对要当上右代宫家的当主。
然后向那可气傲慢的藏臼还以颜色。
…在那天,我们约好了,要为此一起努力的。
……是的。在那天。
…是约定过,要成为右代宫家当主的继承人。
在沉浸进悲伤之中,连为何而活都不知道了的那一天,…你在我心中出现,借于了我振作起来的力量。
……想获得爸的认可。
想把哥吓傻。
一直相信,这么做了,就能和悲惨的自己决别。
有一段日子,我真的相信:自己的人生,就是为了被哥小瞧而存在的。
…那是一段光是想起就感到痛苦的日子。是我心上,伤口的裂缝…。
“她”、教给了我缝起伤口的方法…。
化愤怒为努力、磨练自己,……成为比哥更配当、当主之人,然后再通过让爸认可此,来构成最高形式的复仇。
我隐隐约约地知道女人不能继任当主。
但是,只要我优秀到能将此推翻,…爸也一定会选我为继承人。
这样一来,……我就能以最大最棒最完美的形式,向一直摆出副理当该由他继承当主的哥、复仇…。
嗯。
这样一来,我们的心伤就能愈合。
……我们互相起誓了,在这天来临前一起努力。
可是你,竟然要打破这约定?
渣子。
没骨气。
咬破肚脐去死如何…?(译注:肚脐是咬不到的,意思与买块豆腐撞死算了相近)
虽说外表是少女时代的样子,但她是另一个我。…毕竟因为是我,所以嘴巴很臭。
…被自己骂也照样来气。
我可没理由被你骂得这么一钱不值。
那么,就把这愤怒花费在学习上啊。
……化愤怒为力量是我的魔法。
这力量,多次助你摆脱困境,让你做成原本无法做成之事。
只要有我的魔法在,你就根本没有做不到的事。
……是呢。
愤怒一直都是我的原动力。
我是在什么时候把这给忘了呢…。
既然把我想起来了,那这魔法之力就再度成为了我们的东西。
来、将愤怒化为力量,更加更加地勤奋学习吧?
我们、一定是还学得远远不够哟。
进研究生院,再去学好多好多东西,拿出优秀的成绩,来刺激藏臼。
那家伙,别看摆出副啥事没有的脸,内心一定是已被逼上绝路。
快点明白自己是块什么料,去死好了。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当上当主。
留弗夫是会自己推辞的。
那孩子是不会反抗我的。
………好了啦。
…再、怎么去学习,爸也不会认可我的。
为什么…?
爸说了,叫我像个女人样哟…。
我不管怎么努力,只要还身为女人,即使先于哥出生,我也当不了当主…。
我不管积累多少努力,……我都不可能成为并非女人的别的谁。
不会获得认可。
超不过,没有付出任何努力的哥哥。
永远被人瞧不起…。
…爸也好藏臼也好,都是最差劲的男尊主义者。
都快去死掉,就好了。
……她、代我骂出了脏话。
代替我将,平常绝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话,骂了出来…。
…尽管明白,她是我内心之中的另一个我,…对我来说,她也是唯一同情我的好伙伴。
不过,同情虽或许是会让心里稍微好受些,但对现状却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善。……结果,这就仅仅是在,接受无可奈何的现实所必需的那段时间中,安慰一下心灵而已。
……谢谢。
已经够了。
…事已至此,那我就去成为让爸大吃一惊的淑女…。
去找个,哥根本比不上的、杰出男性…,
这可不行。
…………。
“她”、一脚踢散了我懦弱的想法。
…她明白我的心思。……正因为“她”就是我,所以明白。
爸,起码在“现在”,是说着女人不能继承当主。
但是,这归根结底不就是爸定的规矩吗。
既然是爸定的,那当然也能由爸废除。
………人改主意,要远比数尽海边细沙快得多。
不用我们立证,爸也终究会明白,藏臼只是个愚笨的男人。
…到那时,这面爸建在男女分界线上的无聊的围墙,就会由爸亲手为我们拆除。
这一天必定会到来。
……为什么能说一定?
因为,这是我的魔法。
…………………。
只要你相信,这魔法就必定会唤来奇迹。
……我的魔法仅源自,你的相信之心。
………………………。
用了这魔法,……我就一定能在死前,永不怀疑自己总有一天能成为当主吧。
…可是,我不知道,这以身为右代宫绘羽来说,是否正确…。
我是不是该,照爸所期望的那样,努力成为能挺起胸膛步入社交界的淑女呢。
爸也说不定会对,重生后的我另眼相看。……哥是哥、我是我,说不定还能找到我们各自不同的活法。
再说了,爸那么顽固,既要让他同意女人也能继任当主,又要让他踢掉哥来选我为当主是,……怎么想都没这个可能。
………不相信?
那、…那个、我、在想啊。
………虽然我或许无法继任当主,但我是女人,可以生孩子哦。而且哥的婚事还没个影。
……如果哥没有小孩,只有我生出了小孩,…那哥之后的下一任当主,不就会是我的孩子了吗?
那这是否同样意味着,…我从大哥那夺走了当主之位呢…。
…………你认真的?
哎、…哎~。认真的。
……舍弃从少女时代起抱有的决心,确实是非常可悲。
…背叛本身就是我少女时代的你,也很让我难过。
……但是,这法子是最现实的哟…!
要舍弃梦想?
……还要,把我也一起舍弃了吗?
不是舍弃。
……我也是大人了,是时候与你决别了。
是呢。
绘羽已经成为大人了。
连怎么用魔法都忘了。
……现在是一儿之母。
忘了实现自己梦想的魔法,把这个梦硬推给了儿子。
…自己的人生,被爸与藏臼糟蹋得一团糟的你,也要把自己的梦想硬推给儿子,糟蹋他的人生吗。
……这就是所谓的大人?
让、让治是我的,不论到哪都不会丢人的骄傲的儿子…!
我实现不了的梦想,换做让治就或许能实现…!
朱志香成绩差,品行也不端。
而且是个女人!
只要朱志香自己推辞掉,让治成为继承人也是…!
越说心里就越难受。
我这不就只是在把自己的遗憾,强加给让治吗。
我根本没有鄙视朱志香的资格。
而且,拿曾经折磨过自己的同样言语去说她,也实在太差劲了…。
…我明白。我明白…。
想向哥还以颜色,是我一个人的复仇。
…不可以利用让治…。
……所以,由我自己来复仇。
我拉拢了留弗夫与楼座,制定好了从哥那诈取钱财的计划。
一定可以报一箭之仇。
…毕竟,哥在偷吃爸的资产是确切的事实…。
…无聊的计划。
不如早点做罢,趴床上哭去吧…?
………………………。
我们、要成为右代宫家的当主。
……不要敷衍这个梦想。
相信它绝对会实现,相信我。
相信、我的魔法。
…信了、魔法就会具有魔力吗。
嗯。
我的魔法,无论怎样的愿望,都必能实现。
………………。
……相信。
……我相信,…快用这魔法引起奇迹吧…。
……要不然,……我的心伤,永远都不会愈合……。
嗯。
……那么、听好。
我的魔法言语。
……并要将此好好理解。等解开了谜,我们就能成为右代宫家的当主。
……所以澄清耳朵好好听。
贯穿那怀念的、故乡的鲇之川啊。
目标黄金乡的人们哟,顺流而下来寻找钥匙。
绘羽姐姐。
差不多快要到了哦。
雾江一拍她肩膀,绘羽就如神经过敏般的从磕睡中惊醒了。
………。
………啊、
……对不起呢。
睡糊涂了。
吓了姐一跳呢,对不起。
绘羽伯母,睡得好甜啊。
早上起得很早吗?
……算是吧。
让大家看到羞态了。
对不起哦。
这都能睡着的从容气魄,可了不起哦?
战人那家伙,一直都在吵“要掉下去了啦ー要沉了啦ー”!
真是个不会让人犯闷的家伙嘞。
少、少烦ー。
只要是个人就会有一、两样弱项的…!
战人与朱志香,吵吵闹闹地出去了。
留弗夫也露出了一副在问“没事吧?”的表情。
振作点。
等看了爸他们那几张脸,睡意就会被吹跑了。
咱们彼比,都好好加把劲吧?
…是呢。
特别是今年,不振作起精神来可不行呢…。
是啊。
…咱们彼此,可都得勒紧了神经,小心行事。
留弗夫以只有绘羽能听到的小声,送去了严苛的言语。
本次亲族会议,不容失败。
……关乎着他们各自公司的命运。
从留弗夫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紧张。
多半,绘羽的表情,看起来也是有点紧张吧。
妈妈,我来提行李。
上甲板吧。
…谢谢。
让治真的好懂事。
干嘛突然道谢啊。
不像妈妈呢。
绘羽~、让治~。
到了呐。
把行李收拾好。
呜ー!
到了到了!
呀~呀~呀!
喂、真里亚!
会摔跤的,不要跑!
真里亚看似是早早地兴奋了起来。
边在秀吉边上团团转,边与想要抓住她的楼座捉迷藏。
…………………………。
怎么了、妈妈。
…身体不舒服吗…?
让治。
提着行李先走吧。
你妈是犯贫血了吧,由俺来扶。
是么…。
知道了,我先走一步了。
秀吉从绘羽的微妙神情上,察觉到了她没睡好,叫让治先走了。
留弗夫一家与楼座一家,都上了甲板,留在船内的就只有绘羽与秀吉两人。
绘羽、就像是还未从白日梦中逃脱出来一般的,脸上浮现着一副呆呆的神情。
………………………。
…咋啦。
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是不是把让治当成了自己复仇的工具呢…。
…我是不是,在因出自对哥的孩子气的敌对心理,而把那孩子的人生当成了自己的玩具呢…。
啊~、我都做了些什么…,都做了些什么啊……!
么这种事呐。
让治跑到哪都不会出丑,是俺们骄傲的儿子呐。
就算是,多少混进了点绘羽的打算,结果不也是皆大欢喜嘛!
绘羽么~有一点点错。
倒不如说,让治会为这严格教育感谢你呐?
…真的?
喂、真的吗?!
让治、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讨厌的妈妈…?!
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
这种话,他连一次都么有说过。
绘羽你在杞人忧天呐。
秀吉先生。
大家、都已经下船了哟。
……哦呀、是掉了什么东西吗
? 老太婆来帮您找吧?
由于两人老不上甲板,所以熊泽进来看情况了。
秀吉、为了不让绘羽的神情被熊泽看到,把她藏到了身后。
啊~、抱歉呐。
是俺的领带别针出了点毛病!
已经么事了,马上就去。
在外面等吧!
是这样么?
……呵~呵~呵。
那么老太婆就去外面等候了哦…。
从这莫名其妙的借口上,熊泽察觉到了内有隐情,不再多问转身出去了。
再继续待在这,一定会令大家担心吧。
…差不多该走了吧。
会令让治他们担心的。
……………我、……真的没被让治怨恨着吗……?
啊~。
不恨不恨。
反而是在感谢你呐。
…………………………。
…又做恶梦。
了么。
………………嗯。
绘羽受恶梦折磨的苦状,对秀吉来说并非少见。
而且这是,每年一接近亲族会议的日子,就会闹得特别凶…。
秀吉知道,绘羽还对藏臼抱有甚至能称为精神创伤的执念,还未能与孩提时代的怨气决别。
那是梦呀。
…有俺陪你。
只要俺这么紧紧握住你的手,那种梦就会被赶跑了呐。
是伐?
瞧。
俺握ー。
……呵。
好痛。
…谢谢。
已经没事了…。
…下船吧。
啊阿。
下船吧。
大伙都在等着呢。
…那个、………………对不起。
嗯?
……刚才,
……对老公抽烟的烟味发火了,
……对不起……。
平常这种事,你可不会道歉呐。
…不可以在,做了恶梦后就变软弱的呐。
…甭在意。
是么注意到烟飘到你那边的俺的错。
…………是不是,有点讨厌我了…?
么有么有。
哇~哈~哈~哈~哈~哈。
这种程度就说讨厌的话,三天都撑不到啊。
来来、起立起立。
下船了下船了呐。
秀吉先生,绘羽夫人。
还好吗?
请问是否贵体欠佳?
这次来的是乡田。看来实在是让他们等太久了。
绘羽也不再磨蹭,利索地站起。
…不能再以心情不好来拖住丈夫,给大家添麻烦了。
……因为,这不是“良妻”该做的事。
还好吗?
如果贵体有哪不舒服的话,就请由鄙人去把南条大夫叫来吧?
谢谢。
感觉有点贫血而已。
已经没事了。
是妇科病呐。
不要去在意呀。
哇~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的…。
这种话别在别人面前说呀,羞死了。
哦~、抱歉抱歉。
绘羽以胳膊肘,轻戳了一下秀吉的侧腹。
此时她脸上,以变回成了一直以来的神情,秀吉稍微安下了心。
船舱外强烈的阳光,真是能照得人直犯晕。
在搭在码头与船之间的桥板前,乡田笑容可掬地等待着,准备扶绘羽下船。
请、绘羽夫人。
请将手。
谢谢。
欢迎来到六轩岛。
欢迎回来。
……哎?
刚站到码头上时,………绘羽感觉好像,有人以少女时代自己的声音,对她说了欢迎回来。
不是好像。…是“对她说了”欢迎回来。
自从成为肮脏的大人那一刻起,…少女时代的声音,就变得十分遥远。
…我是为何而活……?
……我该怎么做,…才能从这妄执中获得解放……。
这句自言自语被秀吉听到了。
秀吉“啪”地抱紧了绘羽的肩膀,仅是这强劲的力道,就告诉了她“不必再讲了呐”…。
是出于台风正在逼近的原因吗。
一点都听不到,平常总是热热闹闹地迎接他们的、海猫的鸣叫声…。
…六年前的事么。
毕竟提起六年,那可是原原本本念完一遍小学的时间啊。
叫人记得,可是有点过分哈~?
是呢。
特别对年轻的我们来说,这乃是应有巨大成长的六年啊。
搞不好,若是没自我介绍还真想不起来呢。
是嘛。
我可是、马上就知道那是战人的哦?
一开口,就更是确信了嘞。
呜ー。
真里亚,第一次见。
六年前,不知道。
也是。
毕竟真里亚小姐,那时才三岁呢。
说起这个我也是一样。
我印象中三岁的真里亚,居然长得这么大了,这倒是会认不出啊。
我们吃完午饭后,就来到沙滩,边散步边逍遥自在地享受闲谈之乐。
由于长辈们一个个冒着火药味,像是有什么头疼难题似的,所以我们就一起离席了。
…不过,就跟事先预想的一样,话题全集中在了六年没来的我身上。
真是,长得好高了呢。
我也没觉得会矮,但总之这身高真是吓到我了。
是呢。我好好记着六年前的战人少爷哦,但尽管如此还是吓着了。
是啊。
高得从六年前的战人身上一点都想象不到嘞。
没想到,大家都还记得六年前的事啊。
像我的话,记忆都已相当模糊了。
也是。
你看起来是,稍微花了点时间才把我们记起来呢。
这可稍微有点伤人哦ー?
呀、都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啊?
叫人记得,就太强人所难了啊…!
…少爷不怎么记得,六年前的事吗?
我可是、就像昨天发生的事一样,记得清清楚楚哦…。
纱音的记忆力,很不错哦。
是不还清楚记得,六年前的战人君,做过些什么、说过些什么呀?
说来也是呢。
纱音在不正经的事上记忆力很不错的。
呜ー。
真里亚,记性很差。
高兴的事可以轻松记住,无聊的事就完全不行。
呜ー。
人人都是是如此啦,大家会心一笑。
纱音。
顺便问下,六年前的战人是怎样的啊?
还记不记得什么小插曲?
是呢。
……好像,在回去的时候有这么说过哦。
“我会再来的,see you again(下次再见)。
我定会骑着白马来迎接你的。”
噶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别别啊啊~,羞羞羞羞羞~死~~了~啊!!
噶咿呀ー哈~哈~哈~哈~哈~哈~哈~!!
会说会说!
确实是这种感觉,六年前的战人口中说的,就尽是这种傻呼呼的台词!
哇ー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的的确确是当时的战人君,会说出口的话啊。
呜ー。
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啊阿。
羞到极点了…。
等真里亚到念中学左右的年纪,也肯定会想把这种羞死人的词说出口的…。
所以在这种时候啊,在说出口前,得先写在广告传单背面,反复念三遍后再想想该不该说。
不这么做,就一定会后悔…。
呀,无论谁都会渡过这么一段幼稚难堪的时期的啊…。
没错,人就是像这样学会自量与知耻地长大的。
对,这就是在长成大人的过渡期,每个人都会留下的带有青春的酸甜、想要抹消的羞涩记忆…。
哇哦ー咕哦ー…。
毕竟,我这人说话是不经细想张口就来,所以不会记得具体的内容。
不过,事后一被人复述,就发现那尽是些令我面红耳赤的言语。
虽说近几年,我终于理解了这个弱点,努力控制不经大脑的发言……。
…不过,管不住嘴好像是我与生俱来的恶习,没法改。
纱音~、有没还记得些,战人其他的羞事呀?
哎,这个嘛…。也是记得不少其他的事的…。
……只不过,这些似乎是连少爷本人都想忘记的事,所以我想就此作罢…。
说实话,我已经全都不记得了~。
算我求你了,别让我想起来啊~。
…呜ー。
纱音在欺负战人…?
呜ー。
不行ー。
不可以欺负人。
哈哈哈哈哈。并不是在欺负人哦。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不过纱音,等过会战人君不在时,可要悄悄告诉我哦。
因为感觉挺有意思呢。
是,遵命。
没,没这~样~的啊,纱音~~~…!!
让治大哥,摆出了副要向纱音打听我那些羞死人的失言的样子,逗了我好一会。
尽管让治大哥与纱音,是在一唱一和地闹着玩,……但该怎么说呢,感觉他们非常随意,了无隔阂。
他、本应是虽对堂兄妹们随意坦诚,但对佣人们却是换以了恰到好处的绅士态度才对啊。
…这么一想,就不由得感到他们有些过分亲昵,有一点点怪怪的。
真里亚用木棒在沙滩上乱画了起来,让治大哥与纱音也加入了进去,由于只剩下我跟朱志香,所以我小声问了下她。
……哟,朱志香。
让治大哥他……那个,是在与纱音交往?
喔喔喔?
怎么怎么,你咋知道的?!
战人你、比看起来要会看人呢。
哦、…哎哎哎哎?!
我、是是当玩笑讲的,…还真在交往啊?!
嘘ー!
声音太大啦!
…他们,好像算是在秘密交往嘞。
特别是不要传到绘羽阿姨耳朵里为好哟。
原,原来如此…。
和佣人的恋爱啊…。
……可,可是,是从啥时开始的?
哈~、六年还真是了不得啊……。
不过确实,大哥是一表人才,纱音看起来也是温柔勤快,
……倒是挺般配吧。
我想起了,自己在六年前其实是对她稍微有点意思的。
没法子啊~,谁让大哥与她这么般配呢。…再见了,我六年前那淡淡的初恋…。
………这么说来,刚才纱音自重没有讲的、我的丢人台词集,…很有可能是关于此啊……。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心都开始发慌了…。
大哥与纱音的交往,该有多长时间了啊?
虽然这也得视将从何种阶段起称为交往而定,不过肯定已有一年多了嘞。
要是把双方单恋的时期也算进去的话,就是有好几年了吧。
在不知不觉间,让治大哥与纱音进入了二人世界,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什么,边沿着沙滩散步。
……他们的氛围含有一份稳重恬静,比起谈恋爱这种并不稳定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是互相定下婚约的认真关系。
……六年。
真是段不短的年月啊。
对我来说这六年算什么?
只是身体长高大罢了。
仅仅是一段在与老爸闹矛盾斗气中过了六年的,无聊的时间呢。
战人你这边如何呀。
交到女朋友没有啊ー?
这可要怎么说好呢。
一起玩的女生,倒是有好几个。
不过还没一个only one(唯一的她)。
……我大概还是小孩子吧。
比起与谁二人独处,还是觉得跟大家一起、一大群人地喧闹要更开心。
啊ー,这倒实在是你战人的为人嘞。
不过呢,和女性朋友的关系可是得分个清楚明了哟。
女人的胡思乱想与小圈子是很可怕的哦?
顾自展开了围绕战人的暗斗,已有人在顾自受伤哭泣了也说不定嘞?
怪~了。
感觉就在上个礼拜,从班上的女生那收到过相同的忠告。
……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开开心心地相处呢。
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就那么地想要成双成对吗。
…战人,多半是因为你还从没遇见过心仪的对象嘞。
不过,用不了多久你也会遇见令你心动的女人吧。
放宽心慢慢等啦!
什么啊。
说起话来简直就像你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一样。
你自己怎么样。
交到男朋友没啊。
哎?!
我,我吗?!
呀这个么,哇哈哈哈哈哈……。
这还真是,浅显易懂的反应啊…。
一看就是,已经有了中意的男生,但是还没敢告白,没说错吧。
呀、那个,也并不是说,这个那个!
烦、死嘞,我的事根本无所谓吧…!
抛来这话头的明明是你,凭什么反过来朝我发火啊。
女人这种生物老爱问问题,可是,你们自己却决不会回答别人的提问。
真是狡猾的生物啊。
……嘛,那个。
…告白嘛,
…是有告白过一次的。
不过就是,华丽地挥空嘞。
回答是、对不起?
不是啦,那个……。
…那个啊,大概是我太单方面地讲这些而令他不知所措了吧…。
就像是从没将我考虑成那种对象的气氛嘞。
这倒也是。
谁让你讲话跟男人婆一样。
不再淑女点,是没法令男人动心的哦?
果,果然那个,
……像我这样的说法方式是、
…不会吃香嘛。
…嗯~?
这个,虽然说话方式并不是全部,不过像你这样的、平常语气糟糕的家伙,
若是突然努力起用正经的口吻说话,那也是会有因这种骨气而“触电”的男生吧。
是,是这样啊…?
是嘛……,
……嗯…。
刚一想朱志香咋一下子口吻变老实了,就发现了她的脸颊微微染上了一层红晕。
…原来如此,虽然告白失败,不过看来似乎并没死心。
不过,我也挺理解的。
把让治大哥和纱音之间的进展看在眼里,那倒是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也得交个男朋友的。
六年啊。…青春时代的六年,可是既沉重又短暂呢。
由于台风的接近,天空变得越来越昏暗,但即便如此,我却还是不知为何地感到甚是清爽。
…我也偶尔去尝试下,从除胸部大小之外的其他方面认真考虑异性吧…。
话说。
虽然让治大哥、是与身为佣人的纱音在交往。
……但你朱志香、总不至于也是那个吧??
哎,…哎哎哎?!?!
为为为、为什么会这么想…?!
说起来,对在蔷薇庭园打过招呼的叫嘉音的年轻孩子。
朱志香是讲了“他不会说话”,义无反顾地进行袒护吧?
呀,这种事才…。
啊哈哈哈哈、你想太多啦…!!
那么,就光告诉我这个吧。
现在这个瞬间。
朱志香看上的男生,是不是在这半径一公里以内?
呀,这这个嘛那个、…是、是不是呢…。
此刻,在这个岛上的男人中,能与朱志香发展成一对的就只有嘉音君。
而且从这反应来看,应该是说中了吧。
我从没把右代宫家当成是什么高贵的一族,…不过,提起爱上佣人的两人么。
倒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身边竟会有两对“罗密欧与朱丽叶”…。
在让治大哥和纱音的恋途上、……绘羽伯母是会成为一道堪吧。
仅就绘羽伯母来说,若是知道自己视为心肝宝贝的独子的恋人是纱音,定是会大叫……“你个区区下人-”“你个狐狸精-”吧。
而朱志香和嘉音君的恋途也会同样多灾多难。
夏妃伯母看似,也对这方面管得很严。
……毕竟朱志香的丈夫,是会成为未来的右代宫家当主啊。这要是,让曾经服侍自己的前佣人当上了、……倒是,肯定会心情复杂啊。
不过,谈恋爱这事,各人各不相同。
与在一起时很开心的对象结为情侣,不是挺好嘛。
所谓情侣啊,就是除了双方间的相互认可外,不再需要其他任何的许可。
若是在意父母会怎样家里会怎样什么的,那就输了。
不要忘了这点哟。
可别以半吊子的心态来与人谈恋爱哦。
…切…。
明明没谈过恋爱,却讲出了些好似已具达观的话。
别计算得失地谈恋爱。
要用心来谈。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啦。
回见,see you again,have a nice day。(下次再见,祝你愉快。)
……噗。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让治大哥,还有纱音~,快来听快来听ー!
战人这家伙,又说了好玩的台词嘞ー!!
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啊!!
哇ーー,不许闹不许闹!!
真里亚听到了,真里亚听到了!
see~you~again~~see~you~again~~!!
我们有好一阵子,把风势在逐渐变强都给忘了,在海边嘻戏欢闹。
……这与经过六年大有成长,讴歌青春的堂兄妹们的相聚,实是清新扑面。
……虽说已是马后炮,但我心中萌生了,“若是能更早和好地回右代宫家就好了啊”的想法…。
偶尔光是堂兄妹们聚聚,也是挺不错啊…。
呜ー!
真里亚也喜欢堂兄妹们聚在一起~很开心!!
是啊。
我们也都不小了。
即使父母不在场也可以见面啊。
…偶尔就我们堂兄妹几个聚一起地玩玩,倒也不坏吧。
是个不错的提议呢。
或许,改日准备个这样的机会是比较好呢。
同感。
我们这帮堂兄妹啊,要永远永远地相亲相爱哦。
喂喂,强调这点,那就会听起来简直像是,平时亲戚之间的关系很不好哦?
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让治大哥和朱志香陪了笑,但我感觉他们的笑声有一点点干。
…是我多嘴了吗。
我呀我呀,若是在机场与船舱里,看到了老爹他们偶尔露出的心事重重、疲惫不堪的神情,那就不该去讲那话啊。
…是啊。
朱志香说的没错。
我们要永远相亲相爱。
呜ー!
真里亚也一样!
大家相亲相爱哟!!
是呢。
嗯。
我们无论何时都要大家一起哦。
大家相亲相爱。
嘿嘿。
我们、干嘛、在异口同声地说肉麻话呀。
我都感到难为情了嘞。
不过,我觉得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哦。
因为人是一种只要心中不祈愿,岂止是永远一起,就连去亲近都是难以做到的生物哦。
是啊。
决不可以将大家能亲密相处之事,视为理所当然呢。
呜ー。
真里亚认识的魔女说过。
幸福是、只要不是大家都相信,它就不会实现。
确实如此呢。
相信之力说不定会宿上魔法。
只要所有人都相信,它就一定会为我们送来幸福吧。
好。
就顺这讲肉麻话的便。
我们来发誓,一起共同相信吧?
相信大家会永远相亲相爱,永远幸福。
我们、才不会变成老爸他们那样。
绝对不会去做,围绕爷爷的财产互相揣摩心机之类的蠢事…。
哦~!
我们大家永远都会相亲相爱,永远幸福。
大家要一起来相信这点哦。
无论我们几个堂兄妹表现得有多快乐多依依不舍,乌云都不会停止迈向六轩岛的脚步。
……在我们离开这座岛时,能否看到台风过后的、晴朗清爽的天空呢。
我才不管,大人们在打什么算盘。
遗产也好名门的面子也好,与我何干。
我们是如此的年少青春,重温着旧情。
并且,我们每一个人都相信,能够获得幸福。
所以…,我希望能不发生任何事,平安、幸福、平静地,…结束今明两天。
不对,不是希望结束…。
……而是快给我结束吧……!
哪会结束啊~~~~~~~~?
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畜生~~~~!!
你别出来,别出现!!
混蛋混蛋混蛋~!!
令汝久等了呢。
新的游戏总算准备就绪了。
来~来,就此开始吧,开始这出惨剧故事!
到来吧,雨哟风哟台风哟!
将这座岛切离现世!!
将六轩岛丢进,异界、魔界、幻想界!!
于是故事第三次重演。
只不过,在无限的魔女面前,一次两次三次地数,又有什么意义呢。
多半,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这是直至,要么战人屈服、要么魔女屈服地做出了断前,永远重复下去的幻想故事。
接着天空阴沉下来,唤来雨和风化作了台风…。
在玫瑰庭园里,毫不在意落下的雨水,来来回回到处寻找着,那朵应留有记号的玫瑰的小小身影,正是真里亚……。
………没有…。
没有……。
没有做了记号的、
……真里亚的玫瑰…。
……呜ー。
…………呜ー!!
真里亚确实记着的。
那朵玫瑰,就在花坛此处的这里。可是、没有。
无处宣泄找不到应有之物的郁闷的她,只能边一肚子怨气地念叨着,边在同样的地方转来转去。
虽然,她表现得宛如换一个角度看就能找到一样,但即使这么做了,也依然是没可能找到不存在的东西…。
风势慢慢变得越来越强劲,雨水渐渐变得冰冷而大滴。
就连真里亚也没法做到、对此完全不介意了。
可是,如果没在此刻找到那朵玫瑰,它就一定会永远地消失。
…真里亚坚信这一点。
…正是这想法驱使着她,一刻不停地寻找没可能找得到的玫瑰。
正在此时,折磨着真里亚的冰冷雨滴,忽然被挡住了。
………………呜ー?
真里亚抬头向上看去。
…看到了一把递过来的打开的伞,保护着她免遭雨淋…。
而递来那把伞的是,
………她憧憬中的,贝阿朵莉切。
贝阿朵莉切…!!
在此等大雨之中,汝是干嘛变得那么拼命呀。
身体受凉的话可是会感冒的哦。
身为魔女之人,也是要注意下自己的健康哟。
真里亚,
…找不到…、
玫瑰~…。
……呜ー。
已经找了好多次了,
……明明该在这里的,
…就是找不到…。
真里亚跟贝阿朵莉切说了,那朵有点没精神的可怜玫瑰之事,并且告诉了她应该有个记号。
呵呵~。
是找不到这个呀。
………汝若也算是个见习魔女的话,就试试用魔法来找玫瑰好了。
只要汝还仅以眼睛来找,它就永是遥不可及哦。
……呜ー。
……找不到。
…真里亚也努力地、用魔法来找了,可是还是找不到…。
虽说正好用以魔法修行,但此等风雨对汝而言好像是略过严苛了呢。
……妾身就特予助汝一臂之力吧。
毕竟关心徒弟的身体也是师父的职责呢。
谢,…谢谢~。
贝阿朵莉切!!
刚刚还满是伤心的真里亚的脸上,一下子绽放出了笑容。
真里亚知道。
知道贝阿朵莉切的魔法,无所不能。
所以确信了,自己怎么也找不到的玫瑰,一定马上就会被简简单单地找出来…。
贝阿朵莉切轻轻闭上眼,摆出一副像是在从风雨中聆听什么的样子。听完之后,睁开双眼说道。
…………嗯ー。
诸行无常。
很遗憾呢,真里亚。
…汝的玫瑰,好像没能抵挡住风雨的吹打。
呜ー……。
那,真里亚的玫瑰………?
在风雨中消散,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呜ー……。
贝阿朵莉切的话确实不无道理。
…遇上此等强风,就算花被拦腰刮断、吹走,也不足为奇。
…然而,真里亚无法将此接受,还在继续满怀怨气地低声嘀咕…。
……………不要。
呵~?
……不要不要不要!
真里亚的玫瑰!!
真里亚的玫瑰不可以回不来!
用真里亚的魔法让它复活。
贝阿朵莉切、教教真里亚,怎么用魔法复活玫瑰…!!
哈!
无限魔法的秘术,对于汝这般魔女见习乃是早得很。
要懂得自量。
………………呜呜呜呜。
真里亚懊恼地擦着眼角的泪水。
看着那副诱人心生怜悯的表情,贝阿朵莉切肩膀一耸,忽然笑了。
好吧。
这复活玫瑰的秘术,…妾身就予以相助吧。
真的?!
嗯。
……那么、集中起汝的心之力吧。
闭上眼睛,忘记雨忘记风,用心眼去寻找彷徨的玫瑰之魂。
……呜ー。
真里亚闭上双眼。
然后,复述了贝阿朵莉切那如在咏唱般的言词…。
来~来、回想起来吧。
玫瑰哟、汝原先是怎么个模样呀。
…来~来、回想起来吧。
玫瑰哟、汝原先是怎么个模样呀…。
不要去看。
不要去听。
去相信。
……解放那被关在肉体牢笼里的灵魂之力。
………………就是这样。
……很好…。
在紧闭眼睑、集中心之力的真里亚周围,飞舞起了许多小小的黄金蝶。……这即是,真里亚所持有的魔法之力的显现吗。
彷徨的玫瑰之魂哟。
就在此刻再次聚集,然后回想起自身的模样吧。
……来~来、聚集起来,回想起来…。
放出更强的光辉,越聚越多的黄金蝴蝶,随着贝阿朵莉切的举天一指,逐渐聚集到了她的指尖…。
这即正是,黄金魔法的奇迹…。
黄金蝶们,慢慢凝结成了光彩眩目的一粒黄金。……此乃一粒闪烁金光的种子。
它附在贝阿朵莉切的指尖,发出黄金的芽,展开黄金的叶子。
然后吧嗒一声从指尖落下,潜入了花坛的泥土中,势不可挡地突飞猛长…。
…憧憬魔女与魔法的真里亚,想必定是很想看这极具幻想性的情景吧。
但是,见习中的真里亚还没有看的资格。
…不、是因为若是为看此睁眼,就会间断集中心之力,使魔法化为乌有才不看吧。
所以,能用眼睛亲睹那黄金奇迹的贝阿朵莉切,才正是那唯一的魔女、万千奇迹的主人…。
接着长大了的玫瑰,开出了一朵大大的黄金之花。
在贝阿朵莉切用手指轻轻一戳之下,它宛如破裂了的黄金肥皂泡般、金光四溅,之后就只剩下了一朵美丽的蔷薇。
…嗯。
看来是,想起了朵相当漂亮的花呢。
……不过,这样下去就会混同于其他玫瑰,变得无法区分。
就再奉送一个服务吧。
贝阿朵莉切、为了还在继续默念、集中着精神的可爱见习魔女,又施放了一个魔法。
她“啪”地打了个响指,顿时出现了一只黄金蝴蝶,飘飘飞舞,停在了刚刚复苏的玫瑰上。
然后再一次,啪锵一声炸开消失,化为了金丝标记…。
这样就好了吧。
……真里亚。
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呜?
玫瑰在哪里?
没有。
没有。
不是那里,是这边。
…瞧。
已加上金丝标记了哦。
哇啊…、真的呢…!!
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
谢谢贝阿朵,谢谢~贝阿朵!!
真里亚也想早点成为魔女,想成为像贝阿朵那样的大魔女!!
汝定能成为。
毕竟以前的妾身,也是像汝这般天真烂漫地向往此,而有了现在的造诣。
真里亚对玫瑰的复苏欣喜若狂,活蹦乱跳拍手狂欢。
…看着这副情景,贝阿朵莉切也露出了副像是欣慰的笑容。
现今,只要妾身出手,不止是玫瑰,所有灵魂的破坏、修复、杀死、复苏,皆随吾意。
看~,风暴的结界已将六轩岛隔离了现世。
现在正是,既为无限的魔女又为黄金的魔女的、贝阿朵莉切降临之时。
贝阿朵莉切从怀中取出有着片翼之鹫家纹的信封,交托给了真里亚。
真里亚为自己被选作魔女的信使,高兴地手舞足蹈。
哼哼,金藏。
妾身来再次陪汝玩,汝的游戏了哦…。
妾身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汝那边又如何呢?
有将赌于今宵游戏中的硬币,准备充足吧…?
当然,已准备充足了哦,贝阿朵莉切…!!
备好了大量的棋子。
已做好了足够的觉悟与足够的戒备!
来~,就此下赌注吧。
从汝那所得之物,自当在最后全部还予汝。
来~,收下吧!!
金藏敞开书房的窗户,拔下戴在手指上的硕大的黄金戒指,丢向了狂风暴雨中的黑夜…。
那枚戒指被闪电击中,闪耀了一瞬的金光后,消失无踪。
目睹此的金藏,无畏地会心一笑。
我不会输的。
你是我的东西。
永远都是!!
金藏丢出的戒指,变成一只黄金蝶,轻轻地、轻轻地在风雨中飞舞。
简直就像被什么引导着一样,飞往了玫瑰庭园。
然后,发现了黄金魔女的身姿,飘落了下来……。
当它来到贝阿朵莉切的面前时。发出了金色的爆炸,变回成原先戒指的模样在空中弹开。
虽然是理应就此,落入水洼之中,但它却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简直就像,被某个透明的人接住了一样。
这副情景,似乎即便对贝阿朵莉切而言都是意外的一幕。
不过,她马上就觉察到了,对方为何方神圣,回以了微微一笑。
接住戒指的人影,慢慢逐渐地显现出了自己的身姿…。
那是位身穿绣有片翼之鹫纹章的管家服的、年轻男子…。
在服务于右代宫家的佣人中,并没有这个男子。而贝阿朵莉切却好似甚是怀念地笑了。
是罗诺威啊。
……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呢。
还记得妾身呀。
汝倒真是个重忠义的男人呢。
是有好久未与小姐相见了呢…。
我罗诺威,从未在哪一天,忘记过自己是仕奉小姐之身。
岂止如此,我还一直忐忑不安地担心着,小姐会不会把我给忘了呢。
毕竟,小姐您甚是健忘啊。
呵~呵~呵~呵…!
原来如此,好像妾身确实是挺健忘呢。
在没听到汝的讥讽之前,倒真想不起来。
小姐,这个。
罗诺威以虽是夸张却又留有优雅的动作,必恭必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将先前接住的当主戒指递向了贝阿朵莉切。
此为右代宫金藏归还的,右代宫家当主的戒指。
戒指重归主人之手。
嗯。
这金藏发出的“开始游戏”的宣言。
由妾身的的确确地收下了。
那么,请问今晚的游戏,小姐要怎么玩。
是立刻就去备好轮盘赌呢,
还是,先去备红茶呢?
虽说不知选哪个好,但总之,汝是得先去打个招呼吧。
那家伙,肯定正摆着副,张着大嘴无法闭上的脸。
是吧,战人?
初次见面。
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服侍于贝阿朵莉切小姐左右的、罗诺威。
还请,多多关照。
看吧?
正是一副,张着大嘴无法闭上的脸吧?
呵~呵~呵~呵~呵!
这不废话,又给我冒出这种不明所以的家伙来!!
一嘟哝、难道还有山羊头出来跳盆舞,就冒出了一群山羊头,
接着又冒出了多达七个的美腿姐姐,这次连管家都跑出来了!!
莫名其妙,你给我收敛一点啊!!
说起来,战人。
意识到没?
有没意识到,这家伙与汝的会面,…即是正宗的“恶魔的证明”呀?
恶、恶魔的证明…?!
什么意思…。
这个家伙啊,别看这副样子,人家可是名列72柱、纯粹的恶魔哟。
换言之,妾身直接带来了恶魔,在汝眼前确切证明了恶魔的存在。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罗诺威是在地狱拥有爵位,位列第27位的大恶魔哟。
是位相当能干的男人呢。
妾身乃是予以了高薪,聘其照料妾身哦。
蒙您介绍,我深感光荣。
我虽名居地狱的贵族,
但现在乃是担任,以卑微人类贱躯,成为了恶魔见着都会落荒而逃的大魔女、贝阿朵莉切小姐靡下家具长的侍奉之身。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虽实是位能干的男人,但就是有个爱耍贫嘴的毛病。
时而会忘记对主人的敬意,乃是这块美玉上的瑕疵呢。
关于用辞,是在契约书中遗漏掉的项目呢。
请问是否需要按您之意,变更契约?
不会令妾身犯闷呀,就这样好了。
呵~呵~呵~呵!
贝阿朵莉切转过身咯咯地笑了起来。
对着她的背影行了一礼后,罗诺威转身面向战人,边露出诚挚的笑容边伸出了右手。如果按通常情况来解释的话,那便是在请求握手吧。
……这,…这是要干嘛。
我也是倍受小姐任性折腾之身。
从这意义上讲,我觉得我们能成为一对好朋友呢。
此为我们友情的握手。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缔结恶魔的契约,请放心。
不好意思啊,我与你的主人正酣战得不可开交。
我和敌人握手是只会发生于,在雨中操场互殴得伤痕累累地萌发友情的青春剧般的场面之中。
给我好好记着。
原来如此。
要和战人少爷握手,是需要营造足够的氛围、合适的场所、
以及交流打动心灵的甜言蜜语与肉体语言呢。
我会见机,准备这样的场合的。
在下我也是,很~喜那样的场面的哦?
嗯~哼~哼~哼…!
罗诺威边是如戏虐般的笑着,边将脸凑近到鼻尖都快贴到一起的位置,低声说了上述那句话。
战人因同性把脸凑得那么近而红起了脸,奋力将罗诺威推开。
好,好恶心的家伙…。
原来如此,你倒真是绝配于贝阿朵的管家…。
蒙您赏赐褒奖之辞,我深感光荣。
我对泡制红茶很有自信,还望敬请期待品茶之时。
烤小甜饼是我的爱好,所以茶点也请您一并抱以期待。
到底是为同性啊。
实是在转眼之间,就没了隔阂。
好生令人嫉妒。
哎呀哎呀。
令小姐嫉妒,真是十分的抱歉。
我是不会去偷吃小姐的客人的。
那么,接下来我想去与其他家具们,为重新上任家具长一事打一声招呼。
请容许我领受片刻的时间。
嗯。
显现的仅有打杂的山羊,与负责仪式的七姐妹。
打招呼是能轻松完事吧。
哦呀。
是说,那帮热闹的七姐妹吗。
那群调皮的小妹妹们,大概也是已成长得稍微娴淑点了呢。
……咿~嘿~嘿。
如果那也算娴淑的话,我可就会对娴淑的定义抱怀疑了。
是么。
看来少爷,已经与七姐妹们玩过了呢。
从您的表情上看,她们似乎是一如既往地很调皮呢。
亏我一直在跟她们讲,言行举止要配得上仕奉贝阿朵莉切小姐之人的身份。
真是群伤脑筋的孩子呢…。
从这意义上讲的话,大可放心。
她们的举止,实是与主人绝配得天衣无缝…。
呵~呵~呵~呵~呵!
汝也变得挺会说了呢!
不过,谈话乃是代表着认可了对方。
汝接受了和妾身闲聊,即是汝开始慢慢认可妾身存在的证据。
嘿。
就算太阳从西方升起,我也绝对的绝对绝对、不会将你认定为魔女。
你若来哭着亲我鞋子的话,倒也是可以稍微放宽一点点的、再做考虑哦。
战人,即便只是虚张声势,都摆出了勇敢无畏的表情,威风凛凛地慷慨陈词。
魔女与她的管家,看出客人以充分恢复了直面新游戏的斗志之后,为万事具备而满意地暗暗偷笑…。
罗诺威与贝阿朵莉切稍作交谈后,朝战人默默行了个礼,化作黄金蝴蝶消散开来不见了踪影。
呵~呵~呵~呵。
变得热闹起来,可真是令人高兴呢。
……独自困于此岛,无法取回自身力量,无法与任何人说话的那段日子,可谓何等的无聊啊。
……我很清楚,那恶心的家伙是与你相称的管家。
…但是,再告诉我一件事。
那个管家,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你刚才说了,…诸如显现的是山羊与七桩姐妹,什么什么的话吧。
这话什么意思…?
嗯。
虽然汝拒绝承认,但妾身乃是了不起的魔女。
来往魔界,与无数非人存在素有交流。
也是。
与你有关的家伙,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山羊怪物美腿姐姐们,然后这次又来了个恶魔管家。
……虽说我也觉得没啥可能,但总不会真是还将以这势头继续增加莫名其妙的家伙吧…。
哈~哈~哈~哈!
汝可想象得到,仕奉于妾身庄严的黄金馆家具,与前来登门游玩的恶魔,是有多少?
还会接连不断地到访哦。
要多少就会出现多少。
打开黄金乡的大门,呼来所有家具,妾身将在六轩岛建起新的城堡。
然后,妾身打算请来所有久违的友人,三天三夜通宵畅饮、通宵狂舞哟。
……不用说,也是会请金藏一家的哦?
如若想来,连汝也请。
呵~呵~呵…!
……也就是说,是这么回事嘛。
你由于长时间失去力量,所以没法把他们召唤出来。
…然后,由于慢慢恢复魔力,而能够一个接一个地召唤出妖怪来了,
你是想这么说吗。
就是这么回事。
虽然汝勉勉强强在最后一线上站住了,
但汝的心已在动摇,无法对妾身为魔女这点作出否定。
汝内心的动摇,使妾身一点一点地恢复了魔女的力量。
难道要说那恶心管家的出现,
……乃是因为我临近屈服吗。
没错。
汝在一点一点地向妾身屈服…!
在上盘游戏里,汝不就是受了奇耻大辱地向妾身屈服了嘛。
汝的后背,可真是个适于搁妾身脚的好东西哦?
呵~呵呵呵呵呵!!
…畜,
……畜生……。
…我还以为,只要不承认你,就可以维持住现状。
…但是,看来这是个误解呢。
没错。
汝越是接近于屈服,游戏就越是倾向于对妾身有利。
国际象棋也是如此吧?
在互相追逼对方国王的过程中,妾身与汝互吃了对方各种各样的棋子。
确实,妾身还没有逼死汝的国王。
……不过汝,为让国王逃出险境拼上了全力,失去了好多大棋子,失去了巨大的自身优势。
之后的形势当然是会倒向妾身哟。
………………可恶………。
恐怕汝今后,仍是能够拼死仅是逃过妾身的将军吧。
…不过,在这期间里妾身会再接连不断地夺去汝的大棋子。
最终汝会失去除国王以外的所有棋子,遭遇任何形式的逃跑都不管用的、真正的将死。
……上一回汝可是气焰逼人呢?
不仅是永远都不承认妾身,还声称了这是折磨妾身的永远的拷问呢。
只有到达了无限领域的魔女,才可谈永远。
汝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资格。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关于藏黄金的地方,金藏老爷早就公示在我的肖像画下的碑文之中。
条件对能读到碑文的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只到找到黄金,我就会将一切返还于你。
那么请各位今宵好好享受和金藏老爷的智慧比试。
我衷心的祈祷今宵会是充满知性幽雅的一夜。
――黄金的贝阿朵莉切。
真里亚念完了贝阿朵莉切交付给她的信后,每个人都有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然后,沉默被一齐打破…。
荒,荒谬。
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低劣恶作剧!
没错。
父亲大人才没可能将,当主戒指交给别人。
贝阿朵莉切?
哈!
一看就是,打着“一提这名字就能把他们搞得团团转”主意的肤浅恶作剧。
喂~喂~,是谁准备了这有点过于打动人心的甜点啊?
现在出来,可是会以喝彩来表扬你的,所以就老实招了吧。
是楼座吗?
什,什么话…!
我才不会去搞假冒爸之名的恶作剧!
那,大姐呢?!
大哥呢?!
我?!
说什么蠢话!
是哥吧?!
就他会搞这种低级趣味的把戏!!
你是在愚弄我吗!!
我才是想问你们呢!
这性质恶劣的恶作剧,到底是谁搞的?!
藏臼拍了下桌子,瞪大眼珠扫视众人。
…由于他连小孩子们都没有放过,所以把一干小孩全瞪得大受惊吓…。
…自称获爸全权托付财产的神秘人物送来的信。
然后按今天正是商谈这个财产的亲族会议的日子来想,
……我觉得,定论为恶作剧,是有点过于轻率了哦。
这可不好说呐。
搞不好,就是爸搞的古怪恶作剧呐…。
是想吓不顾自己地商量遗产分配的俺们一跳,而搞出来的事也未可知呐…。
如果这玩意是爸筹划的话,
……刚才,小真里亚念的那些,就不会是玩笑了啊…?
……是呢。
照字面意思来解释的话、…此即为爸给我们的测试哦。
魔女的碑文,是为了使我们每个人都能参与解谜,而一直公示在了大厅。
已有了充分的告示期间。
最早解开碑文之谜的人,就能继承家主之位和全部的财产,就是在讲这个吧…?
……看吧。我们的魔法,实现了……。
才不会有此等蠢事!!
右代宫家的下一任家主是我夫君,这是无可撼动的事实!!
已将此动摇的,不就是这封信嘛!
这封信,是获爸全权托付所有财产的人物传达的信息哟!
大哥的当主继承权已经沦为一席白纸了。
解开魔女碑文的人,
……找到贝阿朵莉切的黄金的人,将会成为右代宫家的下任当主!!
荒谬无稽…!
你是要相信那封信上的蠢话吗?
还以为那封蜡是真的?
哪能去信这种玩意!!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去找爸问个清楚啊!
已经,不是说什么心情不好啊身体不好啊的情况了吧?!
这封信上的封蜡,已经明确示出了此人是爸的代理人!
若要怀疑这点,那哥你就来证明啊。
来证明这封信不是出自爸的意思啊!!
好,好吧。
正如你所言。
已经不是爸心情好不好的问题了…。
我们就上去,直接找爸问清楚吧。
就这么办。
直接去问爸。
老爸他也真是的,干嘛搞这种兜大圈子的把戏?
不过,这一点还正是有爸的风格!
以、以“这是爸的信”为前提地来商量真的好吗…。
笨蛋楼座!!
肯定是爸的信吧?!
那封信是爸的!!
这不肯定,是为了从我们四个人中选出下任当主而设的、公平的机会嘛!!
笨蛋、去死吧、零智商!!
楼座的脑子真是太笨了。
咬破肚脐去死如何…?
对,对不起…!
说,说的也是…、
对不起…。
虽然大人们起初都在怀疑信的可靠性,但一旦明白了,这对除藏臼以外的其他三人来说乃是会成为独一无二的夺取当主继承权的机会后,绘羽就改变口风,开始主张信的正当性。
留弗夫和楼座也想到了这点,与其统一了战线。
真是的!!
老大不小的人了,还竟会对此等无聊的恶作剧当真到这个地步…!
即使我不是爸,也体会到对你们感到愕然的心境了!!
别别别别别呐!
夏妃、这不就是问下爸就好了的事呐…!
只需爸说一句,俺不知道这封信就完事了呐。
哥。
你得负起责任,叫爸讲出我不知道这封信哟。
现在可不是因为爸好像心情不好,就缩手缩脚的时候哦?!
都这个岁数了还怕自己的爸爸,傻的啊。
咬破肚脐去死如何…?
啊,啊~!
是黑是白,搞个清楚。
爸此刻是在书房用餐吧。
就请他,暂停下动筷…!
好,就这么办。
走吧!
雾江你就稍微等一会。
在确定了信的真假后,就会马上回来的。
……谢谢。
我就悠哉哉地等,乡田来上甜点吧。
四兄妹、夏妃、秀吉,气势慑人地离开座位,啪嗒啪嗒地飞奔到走廊。
之后,就只剩下了被吓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的孩子们,待得不自在的南条。还有耸了耸肩的雾江。
处于所有谜团中心的真里亚,似乎因大人们的猛然变脸而有点吓着了。
…不过从她这副样子上看是,并没有理解,自己念的那些内容,是有多重大。
…到底、……怎么回事啊…。
完全搞不懂嘞…。
……一个个都是王八蛋。
就那么想要遗产吗…!
…………大家。
这是长辈们的问题。
和我们没有关系。
所以,不要去在意。
话虽如此…。
但…啊啊真是太露骨了啊…。
真是看错人了嘞…!
简直就是利欲熏心…!
呜ー!
大家不一起相信会变幸福,可不行ー!
呜ー呜ー!
…对呢。
我们大家都约好了哦。
来,战人君与朱志香也来…。
…………哈。
……心情坏到极点了嘞…。
我们虽很不服气,但姑且是收起了矛头。
…我事先就略微知道,本次的亲族会议是有多粗俗。…不过,从六年的空白来想,此事没可能不令我遭受打击…。
看着彻底陷入沮丧的孩子们,南条大夫待得很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
…那是大人们的事。
与年轻的诸位没有关系。
就将之忘了吧。
要是忘得掉,早就在忘了嘞…!
我知道,这不好受。
不过,现在还是先把它忘了吧。
…为了使你们的将来尽可能地过得富裕点,你们的双亲是在拼命的战斗哟。
请大家千万不要对,不久后受伤归来的父母冷眼相迎。
…………………。
纵然是雾江姐的拜托,
……也是难以做到啊。
能这么想得通的话,
……早就不当小孩了嘞……。
呜ー!
大家幸福ー!!
不可以变阴沉ー!!
相信ー!
不是大家都相信幸福,幸福就会逃掉的!
不是大家都相信就会不行的!
呜ー呜ー呜ー!!
……这话说的不错呢。
我也相信哦。
我们会变幸福的哟。
呜ー!
雾江阿姨,谢谢!!
战人和朱志香姐姐也要相信!
贝阿朵莉切也经常说,若不相信魔法就会没有力量。
呜ー!
雾江姐静静地离开座位,走到真里亚身边,为能与真里亚视线平行而蹲下身去。
……呜ー。
雾江阿姨相信了。
还剩,战人和朱志香,他们不相信就不行。
他们两个都是坚强的人哟。
马上就会打起精神,照真里亚说的做的。
嗯。
另外,
…………阿姨希望,小真里亚告诉下阿姨呢。
雾江姐的这番话,令朱志香、让治大哥、南条先生还有我,一齐竖起了耳朵。
…虽说长辈们因遗产问题之类的事而满脑子都装满了关于爷爷的问题。而我们比起这个,更想从真里亚那打听更为单纯的事实。
呜ー?
什么?
把信给小真里亚的人,是谁…?
贝阿朵莉切ー!!
是画在肖像画中的那个魔女吗…?
呜ー!
与伞一起,还交给了真里亚这封信!
然后呢,她就用魔法把折断了的真里亚的玫瑰复原了!
贝阿朵莉切是无所不能的了不起的魔女!!
…………能否,将此详细地说来听听呢…?
我们连坐等甜点的权力都没有,被赶出了饭厅。
结果,爷爷都没搭理老爸他们几个。
…虽说这么说是有点那个,但我是觉得爷爷good job(干得漂亮)。
通过怪信,将自己还在世时就在贪图遗产的儿女们吓了个半死的爷爷,此刻想必是十分满意吧。
看着肤浅的老爸他们几个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我心中就一个字“该”。
……不过,这也难以称为心情爽快。
倒不如说是在怄气。
爷爷虽然没理这事,但似乎也没有否定,那封信上讲的内容。
魔女的信上,出现了好几次爷爷的名字。
如果爷爷知道有别人在冒自己的名,按他的脾气定是会大发雷霆。
然而,爷爷却明知信上的内容,还平心静气地不予理睬。
如此一来,这不就等同于给出了无言的YES吗。
绘羽伯母与我家老爸,贪欲都快撑破肚皮了地拼命将那封信,按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解释。
仅是如此那还好,可大人们竟然又把矛头指向了、拿到信的真里亚。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地逼问她,是从谁那拿到的。
真里亚、虽然不断重复回答说是从贝阿朵莉切那拿到的,但这个岛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么个神秘人物。
…毕竟,这可是除右代宫家以外没人住的小岛啊。
不管问真里亚多少次,她都只是重复回答说是从贝阿朵莉切那拿到的。
大人们似乎感觉这样做是在搪塞他们,在直到她哭出来之前决没有放松过逼问…。
真里亚得到解放的时候,整个人都已哭得精疲力竭了。
长辈们,单方面地向我们命令完“将真里亚带到宾馆去”,就关起饭厅门,更加热烈地讨论起了遗产的事。
看起来,因那封怪信,藏臼伯父成为下任当主的事出现了化为乌有的可能性,老爸他们在以承认由他做当主为条件逼藏臼伯夫交出一大笔钱…、貌似就是这种感觉。
心灰意冷的我与朱志香,欣然听命去了宾馆。
我们可不想与满脑子都是钱的、肮脏大人们,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让治大哥说着希望我们理解大人的话,为长辈们辩护。
…道理我明白。
但这不是“钱的事无论有多肮脏,闭上眼睛别管就行了”的问题。
问题在于,有必要堕落成如此露骨的金钱奴隶吗…。
真里亚哭累了,上床躲了起来。
从刚才起就一动不动,一定是睡着了吧…。
………小真里亚,到底是从谁那拿到的信呢。
让治哥。
这话可不能再问了嘞。
真里亚说是从贝阿朵莉切那拿来的,那就这样好了啦…。
可不能,再惹真里亚哭了啊。
……说是这么说了。但即便是我们,心里都是痒痒的、抹不掉疑云。
现在这个岛上,只有十八人哟。
要说,在这大雨之中,有未知的第十九人将信托付给了真里亚,并且此时此刻正躲藏在某处。
老实说、不现实呢。
恐怕…,会不会是让纱音穿了那肖像画上的礼服,巧妙地与真里亚对好了口风呢。
…不过说到底以真里亚来说是,感觉光凭看到那身礼服,就会相信那是贝阿朵莉切了。
是谁交给她的,这问题或许根本无所谓。
重要的是发信人吧。
…关键在于,爷爷假冒了黄金魔女之名,想引起一场风波。
真是个、让人不得安宁的老头子啊。
真相或许就是,沉迷神秘魔幻的爷爷,以闹着玩的心理,如拍戏般地让持有同样兴趣的真里亚拿到了信吧。
……也不顾会让真里亚吃苦,惹事生非尽添乱。
可恶。竟然玩弄真里亚的纯真心灵…。
管他是谁给的信。
既然真里亚说了是从贝阿朵莉切那拿到的,那就照这样好了。
同感哟。
就这么办吧。
小孩子们心目中的像圣诞老人那些的存在,对小真里亚来说就是贝阿朵莉切哦。
不存在的第十九人也好、圣诞老人也好,
只要我们承认,那他就至少可以“存在”于真里亚的心中。
…原来如此,为了保护孩子们的梦想,谎言可是很重要啊。
…………嗯?
怎么了、朱志香。
还在怄气啊。
朱志香手托下巴,就像是有什么事想不通的样子。
被我一叫,还过了神来。
啊阿、……抱歉。
呀那个、……老实说。
……真里亚遇见的,会不会真的是贝阿朵莉切呢。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要说这个岛上有第十九个人吗?
发自内心地相信真里亚所说的话,那是会得出这个答案呢。
呀、不是指这个。
……从很久以前就有在传,这个岛上、会不会还住着我们不知道的别的谁哦。
住着、住哪啊。
…森林里呀。
饭厅中、大人们聚集在了一起,彻夜进行着因贝阿朵莉切的信引发的争论…。
藏臼、强烈主张那封信仅仅是恶作剧,但是、他的话无法颠覆,金藏不否定即正是明确答案的论点。
按金藏的脾气来想,若是知道了有假冒自己名字的信,就理应会怒极成狂。
正因为几兄妹全都清楚这点,所以藏臼只好收回了自己的主张。
都不用归纳,这封信的内容十分单纯。
解开魔女的碑文之人,继承家督与财产。
这既是对一直以为,铁定会由自己继承家督的藏臼的最大打击,也是对早就死心了的其他几兄妹的、意外的喜讯。
然而,还有一点另人在意。
“解开碑文之人”,并没有限定为必须是右代宫家的成员。
按原文所说,就算解开这个谜的人是不知哪冒出来的家伙,也可以继承右代宫家的家督。
不、岂止如此,右代宫家的全财产都被他人夺走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以这意义来讲的话,那现状对除藏臼以外的几兄妹来说,同样也是绝非可以松口气的状况。
这封信是出自自称为贝阿朵莉切的金藏刺客之手呢。…还是,出于想夺取右代宫家财产的某人的计谋呢。真相还是未知数。
…不过,有一句话是可以讲的。
成为当前问题的那封信是真里亚在、今天、这个岛上拿到的。
也就是说,以那封信搞阴谋诡计的人,今天、此刻还在这个岛上。
……设局之人,是金藏吗、是四兄妹中的谁吗。还是未知的其他人呢。
不论怎么互相猜疑,都是得不出个结论的。
他们对骂得精疲力竭,总算是,想到了互相猜疑只是浪费时间的、最为理所当然的结论…。
……根本没个进展。
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是呢。
哥你注意到这点,那就可以不用再浪费了。
并非是确定了那封信的发信人就是爸。
我家主人只是对没法谈的你无话可说了而已。
是谁没法谈哟?
我一说话,你就大喊大叫。
不会是真觉得这不成体统的样子配得上右代宫家吧?
好了呐、绘羽。
夏妃姐。
这事已经过去了呐。
就、就此来让头脑冷静下如何?
叫人去拿点冷品来吧。
是呢。
冷静下头脑是比较明智呢。
老公、你是不是也差不多想要来支烟了?
…大姐看起来心情不好啊。
烟就算了。
不过,冷静下头脑我赞成。
楼座、让人带点水来。
连水瓶一起带来。
嗯、知道了…。
楼座走向房间角落里的内线电话,向佣人室打了电话。
将刚才留弗夫说的,告诉了对方。
直至方才的脏话对骂宛如一场谎言般的平静下来了。
这份静寂,一直继续到了乡田送完水,准备退出房间的那一刻…。
………请问,是否还需要一些别的东西。
没有了。
退下。
是。
…那么鄙人就此失礼了。
如有需要,请随时吩咐。
听着乡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大家都不知不觉像是解除了紧张般的吁出了一口气。
…真是好大的雨呢。
第十九人魔女,这会儿、会不会是在玫瑰庭园的亭子里躲雨呢。
不、…不知是不是呢。
……虽说或许是能避雨,但会使肩膀稍稍着凉吧。
………谜一样的第十九位来访者么。
有点推理小说的感觉、挺有意思呐。
一般、这类情节按老规矩,就肯定是十八人中的某人假扮的,实际根本不存在呐。
…我认为源次他们很可疑。
果然,还是随便找个岔子把有片翼之鹫的佣人全解雇了比较好吧。
别、这么说。
长年为我们工作也是一恩。
…当然,也不可掉以轻心。
先抛开是不是爸搞的鬼,
总之哥也是同意,把那封信交给小真里亚的是佣人中的某人这一点吧。
嗯。
毕竟,我们在晚饭前不都一直在“亲密”地享受团圆之乐吗。
兄妹几个全有不在场证明。
能将信交给小真里亚的,只会是佣人中的某人。
…但是,佣人们全都说了,
在铺床什么的忙得根本没空去玫瑰庭园的小真里亚那边…。
…………………。
喂喂、这又如何啊。
难道你要说,真是森林的魔女、贝阿朵莉切夫人大驾光临,将信交给了真里亚?
啊~哈~哈~哈。
楼座、从前很相信这个,怕得要死呢?
难道你、都这岁数了还相信?
森林的魔女。
……有的话,就请务必现下身。
可是,不管怎么祈求,都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一次。没有将我救出苦境…。
怎、怎么会呢…。
不过,只是因为十八人全都说不是自己,才想到或许真的有第十九人…。
有、才怪呐。首先,坐船到这的只有俺们几个。
俺们可根本么见到,神秘搭船人的影子呐。
难道,要说是从波涛汹涌的大海游泳过来的么?
稍微有点难以想象呐。
哇~哈~哈~哈~哈~哈。
……按理说是如此呢。
在这与世隔绝的岛上,藏着一位未受邀请的客人,有点不合常理…。
…但是。
………我总觉得,有些人好像是无法完全舍弃这个可能性呢?
虽然秀吉打哈哈说着根本没可能有第十九人,但雾江敏锐地察觉到了四兄妹那微妙的反应。
按常理来想,这与世隔绝的小岛上不可能有未受邀请的来客。
到底是从哪、怎么来的、藏在了哪。
还有,为什么明明在信上自报了姓名,却又不肯光明正大地现身呢。…无论哪一方面,都无法解释。
然而,只要四兄妹还无法真心陪秀吉笑,就代表着他们的内心深处,无法完全否定有第十九人的可能性…。
雾江弟妹。
请不要误会,我们可一点都不信,那就像是童话故事的魔女传说。
……又要、提侮辱爸的那件事吗。
将此说出口,本身就是对爸的背叛。
呵呵。
也是呢。
……不过,毕竟是我们的那位爸啊。
搞不好真的是、……那个?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咋了咋了。
干嘛紧张起来呐…。
怎么回事呐?
…也就是说啥呐,…魔女传说不是什么笑话,…是事实么?
怎么可能呐!
哈哈哈哈。
当然,骑着扫把在空中飞的魔女是谁都不信。
……但是,那幅肖像画上的女人。
…贝阿朵莉切或许真的在这岛上存在过。
………秀吉姐夫。
不是讲什么魔女,是更为单纯的一件事哦。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
大家在怀疑爸是不是曾将,名叫贝阿朵莉切的情妇金屋藏娇在了这个岛的某处。
……是这么一回事吧?
爸是严于律己的人之楷模!
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爸会将如此肮脏的女人带上岛…!
虽然夏妃立刻展开了极力反驳,但包括她的丈夫藏臼在内的四兄妹,是看似都没这么想。
…倒不如说,看起来像是想着正因为是那位金藏,所以这种程度的事是干得出来的。
金藏有一位令他着迷的情妇,这即正是从当初在这岛上建大屋时起就在私下里传的事……。
……对尊敬爸的夏妃姐是有点抱歉,但从很久以前起就有这种风闻了。
六轩岛的设备,全是爸一个人自己搞的。
…从一开始就有人怀疑,这大屋中,是不是有只有爸知道的机关呀、秘密房间之类的东西,
私下里还一直传着,这岛上的某处会不会藏着,我们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宅邸。
是呢。
虽说在地图上或许只是个小小的岛,…但以光住着右代宫家来讲这岛就未免太广大了。
……是引人联想到了,在这尚未开发过的森林某处,说不定建着一所让情妇居住的秘密宅邸吧?
规模、相当庞大的传闻呢。
一开始是传着,会不会在这大屋之中。
……比如说那位肖像画上的魔女,会不会是隐居在了大屋地下隐密的豪华房间之中。
…看了爸书房那下足功夫的自动锁门装置,也是能理解这想法了吧?
……毕竟,是那位在吹嘘将莫大的黄金以秘密的手法,藏在了某个秘密场所的父亲大人啊。
就算在这大屋之中,有我们尚未知晓的秘密房间,也不足称奇。
妈在世时,经常趁爸不在上上下下地搜查大屋。
……留弗夫说的那些事,妈也怀疑过哟。
妈相信大屋某处有秘门或暗梯,里面藏着爸金发的情妇。
虽说有点难以置信,但在外国可是有过,让出轨情人秘居阁楼小屋几十年的实例。
更别提,拥有如此气派大屋的金藏了。
……存在秘密房间的可能性,要怎么怀疑就能怎么怀疑…。
六轩岛的魔女传说,
…按我所听说的是,为了不让孩子们去尚未开发的森林地带,而编出来吓他们的故事。
…但现在不由得感到,并非仅仅是如此呢。
也是。
毕竟,这是除了右代宫大屋,什么都没有的荒凉小岛啊。
在我与楼座还是小鬼的时候,倒是会被、雷雨之夜从森林里传来的树木沙沙作响声吓到。
所谓树丛中,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窥视自己的妄想,
是只要是个小鬼,就会自然想象到的事。
…但是,听了我与楼座如此述说之后,有些人却是无法将此当成小鬼的妄想就这么算了啊。
…是吧、大姐。
………哎~。
我与哥都在想,会不会是你们偶然、目击了隐居在这个岛上,偷偷出来走走的、爸的情妇。
当然,妈也是这么想的。
…在老一辈佣人之间,流传着肖像画上的魔女在深夜大屋内四处徘徊的怪谈。
我虽然在表面上,以对待怪谈的态度一笑了之,但内心是十分怀疑是否真有秘密情妇。
照这么讲,………这岛上或许有第十九人,
就完全不是什么荒唐可笑的假设么。
…呀,反而该说或许在某处真有这么个人么……?
………成了留弗夫常说的、“恶魔的证明”了呢。
…要证明有第十九人是可行的,但是要证明不存在第十九人却是不可能的。
……我们、是否该以有名为贝阿朵莉切的人物潜伏在岛上某处为前提,来继续讨论呢……?
以危机管理的基本来说、正当如此。
…比起认为根本不可能有,还是想着或许真有这么个人留个心眼要好得多。
是、…是呐。
抱歉,俺有点太大意了呐…。
楼座妹,刚才哈哈大笑抱歉了呐…。
哎、…啊、……我并没有介意。
秀吉、再怎么说也是个当公司社长的人,他为自己淡薄的危机意识深感过意不去,诚挚地道了谦。
在此,大家再一次地陷入了沉默。
提出去留心提防第十九人,即等于是承认,现在这个岛上躲藏着未知的人物。
再加上这个人物,还有可能心怀着某种不轨的企图,会带动起若干寒意,也是理所当然的…。
……父亲大人曾经,冷不防地就消失得不知所踪。
毕竟,他是位好静的人呢。
不专程告知所在,把自己关进了某个藏书房,也不足为奇。
……于是,情妇说替代了魔女传说,不久之后,私下里谣传起了那会不会是父亲大人偷偷地去了情妇那里。
临终前的老妈,简直就是疑心暗鬼凝结成的块。
是不是有过突然大吵大闹地宣布这是紧急事态,叫佣人们立刻去把爸找出来,搞得天下大乱。
……有过呢。
晚年的妈总是这样,搞得我至今都未能对那时的可怕气氛释怀。
…到了现在可以说了。
妈是个可怜人呢。
这个,…大张旗鼓搜家的结果,又是怎样呐。
有么找到什么呀。
没有。
别提秘密房间了,连爸都没有找到过一次。
还有爸总是,在找完经过不少时间之后,突然地从某处出现。
说些在哪个藏书房睡了会午觉呀,受风之邀去沙滩散了会步什么的。
…可是,这些场所不管哪处都是佣人们肯定找过的地方。
……爸究竟去了哪,是每次都不知道。
由于当时爸就是出了名的倾倒于神秘魔幻,
所以好像有一部分佣人,还胡吹过爸是变成了蝴蝶,去漫舞了遍玫瑰庭园。
换言之,爸、曾经频繁不为人知地消失,去了某处。
啊阿。
因为无论怎么在大屋里找都找不到,所以都得出了一个“爸是去了大屋外面吧”的看法。
但是,即便是大屋外面,也没多少地方。
……如此一来剩下的就是、广大的森林。
将此与森林魔女的传说融合起来,得出的假说是这样的。
爸会不会,其实是在森林的某处建了座秘密宅邸,
让名为贝阿朵莉切的情妇住了进去,隔段时间就去一趟那里。
…我当时也是因为年轻啊。
因干劲十足地想要当场捉奸,而跟踪过出门时的爸。
…不过,当然是失败了。
爸走在外面时,非比寻常的忌讳他人目光,警觉地提防着有没有被人看到。
警觉到反常啊。
所以,反而让我确信了。
爸肯定是以不能让家人知道的理由而出的门。
是呐、去情妇那里。
倒是得避人耳目呐。
看着秀吉理所当然般,点头称是的样子,绘羽稍微有点来气。
…不过不管怎样。
这可是情迷西洋文化的爸,将自己的梦想,犹如画进素描本般地实现了的岛哟。
……岛上的一切全都是照着爸的心思。
就算有让情妇住的秘密宅邸,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绘羽的这番话,看似完全代言了几兄妹心里一直琢磨的事。
片刻间,室内再一次地被沉默支配,大家一同倾听着风雨之声…。
……这个岛上有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宅邸,在那一直都隐居着、金藏的情妇……?
这是无论谁都因感觉过于猜疑,而长年来故意不去说出口的…,……所有人共通的见解。
一直闭着眼睛听他们说的雾江,并非特别指定谁回答的、问了一句话。
…这个、爸情妇的谣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因为是从当初搬到这个岛时起开始的,所以大致是三十年前左右吧。
毕竟,秘密宅邸的工程,等我们来这个岛,就没法干了。
人呀机器材料一出入。
马上就会暴露。
所以,可能的话,应该是在我们搬过来之前。
…多半,是在我们还住在小田原的时候,就与这大屋的工程一起办完了吧。
按爸一开始就算好了,要将家庭生活与偷情生活两全其美来想,是比较妥当吧。
爸与情妇的关系,十有八九能追溯到小田原时代。
是啊。
按父亲大人所说,是因她才得到了,成为复兴右代宫家资本金的那笔莫大的黄金的话,
应将此看做在小田原时代,两人就已有深交了吧。
……这可是肯借出巨额黄金的信赖关系。
有多深的交情,是想都没法想。
………恐怕,是在使爸事业获得成功的方面上,提供了什么重要的建议吧。
按爸铭感恩情,将这讲成是此人给了他黄金来想,就很自然了。
这么一想的话,之后仍有亲密来往也是当然的事。
这恐怕,并非是与情妇的糜烂关系,而无疑是将她当成了救右代宫家于水火的恩人。
……夏妃姐说的,或许也是有一理呐。
但是,假定就算如此,造个秘密宅邸让她住,就有点做过头了呐。
这里面是不是有点无法光以感恩来衡量的感情呀。
不过、这全都是臆测。
……再说了,谁都没有找到过那秘密宅邸。
…大哥是想把这岛开发成休养地吧?
到时候说不定就突然找着了哦?
搞不好,那儿或许还有黄金啊。
…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把六轩岛当成了什么宝岛啊?
少装傻。
…我可知道哥假称开发休养地,想要对整个岛展开调查哟?
不过就是因那场纠纷搅局,搞得没法进行了呢?
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你是误会了呢。
对岛进行调查,乃是休养地化的第一阶段中,极其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藏臼露出副不知道的样子,但在十分了解他的弟弟妹妹们看来,这却是假的不得了。
…藏臼毫无疑问是,确信有秘密宅邸存在。
而且,他还假称开发休养地,想要通过对岛展开详细调查,找出藏金地点的线索。
这份确信,是单纯的就这么认定了,还是有具体的证据做后盾呢,这就不知道了。
……然而,只要诡计多端的藏臼确信是如此,那其他几兄妹也会以大哥肯定是有足够的根据的,而确信正是如此…。
……森林里住着魔女,这完全就是童话故事呐,
所谓森林中有着无人知晓的房子,里面偷偷隐居着金发姐姐,也是十分的、童话呐。
是呢。
光以场面来说,简直就像是什么童话故事呢。
楼座、你很喜欢这种东西吧。
……哎、……算、…算是吧…。
在这岛上建大屋的时期,正是父亲大人全盛期的高峰。
万事以钱说话,无论什么妄想都实现了吧。
…悄悄矗立在森林中的魔女宅邸。
……确实是爸会喜欢的场面。
……是啊。
该说是魔幻情调还是童话情调呢。
…感觉完全就是爸的情趣。
在右代宫家住了三十年的这个岛,悄悄地建着座无人知晓的秘密宅邸,里面住着只在肖像画上见过面的魔女…。
这无法令人轻易相信的事,…只要有了金藏的怪癖与莫大的财产为前提,就绝非是妄想了…。
……爸心里描绘着这个梦想,建了座秘密宅邸,或许并非不可能。
……但是,按实际情况来说。
让深爱的女性在那秘密宅邸中,毫无不便地住上几十年,是否可行呢…?
……这个嘛。
只要有爱,不就可行了吗?
这可是要让深爱的女性生活得身心健康的设施哟。
……而且是爸会想到的那种。
比如,就算规模很小,那也肯定是座别具匠心方便舒适的宅邸。
为了维持这个需要,
电、
煤气、
自来水。
为了照顾日常起居,说不定还需要人。
照顾三餐就已很费事了吧。
还有衣服、化妆品、日用品。
…女人的日常起居可不简单哦。
……这么多的事,可不可能不让家人佣人发觉地维持下去呢。
…………被这么一说,倒确实是心虚了。
…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爸的话说不定做得到。
…毕竟,是那位爸啊。
是呢。
…毕竟是那位爸呀。
爸,是只要能做到,就一定会做到的人。
…对于常人的,因为太难了所以做不到的理由,是惟独不适用于爸吧。
嗯。
惟独父亲大人,不可小看。
……爸的疯狂,无法以常人的思考来理解。
是“那位”金藏的话,就有可能干得出来。
…只要添上这句话,无论多么荒唐无稽的事都会宿上一丝丝可信性。
然而,尽管如此还是不足于动摇雾江的见解。
这可不是偷瞒着父母,在纸板箱里养了一只猫。
秘密照顾一个大活人三十年所需的时间与劳力,可是庞大到了无法计算…。
……爸的黄金传说,可是在取得六轩岛之前开始的呐。
照这么说,爸与这位情妇的缘分就已经超过三十年了呐…。
如此说来,现在该多大了
? 搞不好,是与俺们同龄又或者是更大么?
…应该已到身子骨开始不利索的年纪了呐。
虽说不知道住在什么房子里,但要避人耳目、几乎接近软禁的生活,是谈不上有多舒适的呐…。
是呢。
…爸讲述的关于贝阿朵莉切的事,如果没说错的话,他们的缘分就不止三十年了。
……按尽管当时说不定是位迷人的年轻女性,但现在已是位与我们同等的、难缠狡猾的女人来想,是比较妥当吧。
从信上的内容就可轻易想象到这点哦。
轮得着你说。
呵~呵~呵。
就像是在说“好厚的脸皮”似的,藏臼笑了。
绘羽当然是心头火起,但是并没有还嘴。
好了、大哥。
……还有,如果我们的想象猜中了,那她理应会挺起胸膛地想要参加进爸的遗产问题才对。
毕竟,…和老妈不同,她与爸相亲相爱的可能性非常高。
本人在自知是情妇的同时,还带着身为正妻的自傲。
………这可算做对妈的侮辱。
啊~、抱歉。
…不过,正因为无论谁都知道爸与老妈,是亲戚老辈们搞得政治结婚。
…所以,我们才确信了爸就算有情妇也不奇怪。
关东大地震家园尽毁,金藏被抬上了想都没想过的右代宫家当主之位。
然而,当初的金藏,身处想将他当成傀儡的亲戚老辈们的强大影响力之下,宛如提线木偶。
不容他以自己的意思决定任何事情,连结婚对象都不许他拒绝…。
……金藏的黄金传说,是在这段灰色的日子里,通过遇见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而突然被染上了缤纷的戏剧色彩。
这或许是代表着,…金藏遇见了真正爱着的女性、也说不定。
她如果也知道此事的原委,那么即便没有婚姻关系,在心中照样自认为是正妻,也是不足为奇。
…而且,户籍上的正妻已经死了…。
…照这么看,甭提是财产权了,对争抢家督,都会是鼓足了劲呐。
………原来如此啊。
那封信的用意,我稍微有点看出来了。
家督由解开碑文之谜的人…。
是这个意思啊。
假如,那位情妇获得了右代宫家的序列,按序列只要没直接流着爸的血,她的地位就会比孩子们还低。
…也就是说,序列是低楼座一位。
怎么说都不会是能加入争夺家督的料。
是这么一回事啊。
…解开了魔女的碑文,就能无关序列地继承家督。
也就是说,这是对原本没可能继承家督的贝阿朵莉切的最有利条件啊。
右代宫家的复兴,是靠贝阿朵莉切授予的黄金才得以完成的。
…也就是说,这都是她的功劳。
正因为是自己与金藏两人筑成的财产,所以自然而然地会想要由自己来继承…。内心盘算着一文钱都不会让给,心上人不爱的妻子所生之子,也是自然而然会有的想法。
厚、厚颜无耻也该有个限度…!
即便真的有情妇,要来争当主继承权,也是不知自重的暴举!
何等地不知自己身份…!
夏妃满面通红,挥舞起了拳头。
…她入户右代宫家的背后,也是有着复杂的内情。
知道此的人自是能理解,她为金藏亡妻说话的心情。
…不过,托了这暴举的福我们也是有了公平的机会呢、是吧?
而且,这暴举是获得爸的默认的。
……继承右代宫家的会是情妇贝阿朵莉切,还是尽管不爱却是继承了他血脉的我们呢。
爸是想让我们争出个结果看看吧。
绘羽抛去了在使坏般的窃笑,藏臼耸了耸肩避开了她的目光。
……不过,这条件可是对方提出的,
这不就是代表着对方有充足的胜算吗。
这、这倒也是呐。
…首先,贝阿朵莉切按那封信的文面所说,就会是爸的顾问炼金术师呐。
换言之,就是黄金的管理人。
她就算早就知道藏金的地点,也么一点不对劲呐!
这可过分呐。
根本就与,拿出道自己知道答案的谜语一样呐!
她要是脸皮三尺厚地出现,说出这就是答案,家督归她了的话,
俺们的一切,都会被她抢走呐!
……………………。
…是呢。
出谜语的人,本就是知道正确答案的哟。
这很有可能是,为了从我们手上夺走一切而设下的圈套。
…想到这里,大家不觉得说到底她是否真有黄金,本身就很可疑吗?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有黄金存在。
闷声发大财不是挺好么。
确实。
…这可怪啊。
确实正是如藏臼所说。
如果碑文上出示着藏金地点的话,那又为什么要挑衅别人来解呢? 假如真解开了,黄金不就是会被夺走吗…。
难道说,她是盘算好了先煽风点火引人解开碑文,再从旁强行夺走吗…。这是一个极其合理的想法。
…………不。
将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想的话,她实际拥有黄金的可能性,或许并不低。
为什么能这么断言哟?
…等等大姐。
……雾江、继续说。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光凭把名叫魔女碑文的谜语的答案告诉我们,
我们就会真心交出右代宫家的家督?
会为谜语的答案折服而投降?
……这个嘛,
……说来也是呐。
要是光告诉个谜语的谜底,俺们就会干干脆脆地投降,
乖乖交出家督的话,那就好办了呐。
这是当然。
右代宫家的家督,绝非这种程度的事就会让出的东西!
就是这么一回事哟。
无论贝阿朵莉切怎么单方面地提出这个游戏,怎么漂亮地给出答案。
我们都不可能听话地让出家督。
……也就是说,只要没有让我们必须去以对等的条件挑战这个游戏的、强制力,
这个游戏就不会成立哟。
是啊。
……不对我们输掉时,就要让出家督
这个所谓的强制力是什么意思?
是要用铁链把我们绑起来,威逼我们让出家督么?
………原来如此呢。
我知道了。
……只要,能使我们高高兴兴地放弃家督就行了。
原来如此。
…那么,这贝阿朵莉切倒确实是必须拥有十吨黄金呢…!
是、是这样啊,俺也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是一桩交易呐?!
哎?
这、这话什么意思…。
交易?
交易什么?!
右代宫家的家督与藏金哦。
…贝阿朵莉切一定是想靠点明十吨黄金的下落,来收买右代宫家的家督。
荒、荒唐荒唐!!
竟然要以,…金、金钱来出卖荣耀的右代宫家家督?!
这是亵渎!!
是对右代宫家的亵渎!!
……别发火,听我说。
…这个荣耀的右代宫家,现在还有多少财产?
我们有那么富裕吗?
富、富裕的定义不是以财产来决定的。
而是以心态来决定的!
我们的财产状况究竟、
藏臼制止了,冲动起来说个没完的夏妃。
现在这状况,她越是感情用事地争辩就越是让人听出相反的意思。
………我是还好,不过据我听说你们的状况是有点不佳呢。
啊~呀、是么?
据我听说,哥的财政状况也是相当的不佳哟~?
接连不断地抵押财物换取投身新赌的赌金。
由于不肯认输,哥你是接连不断地在投身新赌哦。
…要讲内情,我们之中就没有比哥更揭不开锅的人了。
到底损失了多少啊、哥。
你没才能啊!
你、你说谁没有才能!!
什么难听说什么,何谓揭不开锅!!
夏妃又一次地激动了起来,藏臼也再次举手制止了她。
……看来多少有点误会呢。
商务不是以过程就能判断的东西。
像我这种以长远眼光做的商务,
时而是会在较短的单位期间里,一眼看成是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大哥。
你的底子已经曝光了。
现在可不是死撑门面的时候。
……雾江她想说的是这个。
……我们所有人,全都在为钱所困。
其次,这贝阿朵莉切拥有着十吨黄金。
……贝阿朵莉切、是想以只有她知道在哪的十吨黄金,让我们卖出家督。
…十吨黄金,是价值多少钱呢?
粗略估算下的话…,二十亿?
………不、两百亿哦。
有这么多钱堆过来,我们定会欣喜若狂地承认她为下任当主。
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不、倒不如说静得能感到风雨的吵闹之声。
…而这多半,也是将他们内心搅得乱七八糟的暴风之声吧…。
…………开、…开什么玩笑。
…仅凭多多少少地堆了点钱…,
……就得把家督让给哪冒出来都不知道的女人么……。
别犯傻…!
你原先不就是当不了家督的嘛…!
俺们么有任何损失,只是会有钱拿呐。
好了、虽然是要计算下得失,但这事值得应允呐…!
知道右代宫家的财产,已被藏臼坐吃山空掉了不少。
分残渣的遗产分配,与贝阿朵莉切支付的“承认她为家督的报酬”一比。
很遗憾,说真心话比起前者,后者更值得期待。
…不过,这可是不会四等分的吧。
辞任下任当主的大哥,份额拿多点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令人羡慕啊。
………………………………。
老公…!
这可不是金额的问题吧?!
你没骨气的弟弟妹妹们,打算以钱来卖掉右代宫家的荣耀哟?!
不在此表现下长子的威严,还待何时!
………夏妃。
你稍微闭一会嘴。
老公?!?!
……这事,可真是来得措手不及啊。
……我们原先是打算强逼大哥,给我们每人两亿半。
可那魔女夫人要是肯给我们,十吨中的一成…,
……那个、
二十亿哦。
…啊阿。
就一下子跳到了我们当初估算的十倍啊。
有这数我们就满足了。
……反正,对右代宫这名字没什么留恋。
高高兴兴地卖掉…。
即便十吨全都给我们,是如意算盘打过头了………。
原来如此,这是对我们来说,非常有魅力的提议呢。
…我们,原本是会为赶走这个名叫贝阿朵莉切的外人,组成兄妹同盟。
……可是,她的计划若是如我们说的那样的话,
……团结一致的兄妹们就会被瓦解得四分五裂。
…哎,此刻可以明确地断言了。
……贝阿朵莉切那封信的目的,是扰乱我门的团结。
本就与当主继承权无关的除藏臼以外的几兄妹,是只要能获得足够的钱,就会高高兴兴地认可贝阿朵莉切继承当主吧。
城堡藏臼周围的护城河全被填平了。
如此一来,就成了她与藏臼,一对一的谈判。
别看装得很强硬,藏臼的财政状况也是非常的糟糕。
…虽然在弟弟妹妹们面前,还在虚张声势,但内心、已经在想就视金额来决定是否回应谈判吧。
藏臼为了弥补损失,趁着金藏闭门不出,私吞了金藏的个人资产。
所以,一旦金藏去世开始分配遗产,他就会被追究私吞财产的责任吧。
不过,将当主的宝座让给了贝阿朵莉切的话,就会同时让出财产权,这样一来,就不用进行分配遗产了。
……换言之,藏臼的私吞,说不定不会被弟弟妹妹们发现…。
弟弟妹妹们,尽管怕金藏,但说起现在是否还抱有对父亲应有的尊敬,就不好说了。
他们现在各自都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财产、自己的生活。
如果能以金藏梦想的残骸六轩岛,换来足够多的钱的话,……他们十分有可能,舍弃右代宫家的名字……。
也就是说,这个“游戏”,已注定了由贝阿朵莉切获胜。
这话的意思不是指,她是“贝阿朵莉切的游戏”的胜利者。…而是指,她是“金藏的游戏”的胜利者。
…金藏公布了碑文。然后,直至今日都没有人解开。
所以,贝阿朵莉切来“解开”了碑文。
那么,这与其说是游戏,倒不如说更像是贝阿朵莉切的胜利宣言吧…。
然而,雾江却还是觉得有些蹊跷,无法释怀。
如果是胜利宣言的话,只需像个胜利者样的,光明正大地展示出黄金,宣言买下家督不就行了。
可是,事到如今再专程设下一个,来解开谜看看啊,解开了就把黄金与家督全给你哦、的“新游戏”的意义,究竟在何处。
雾江一遍又一遍地翻转国际象棋盘,仔细思考着。
…寻找着怎样的最妙一招,才会抵达对手的思维。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会不会是,
…自骄呢。
又或者是、
……玩玩……?
…说什么呢?
魔女、向我们送来了,意为来解开碑文看看啊的挑战书。
不过就是早看扁了我们,反正肯定解不开。
……但是,我们也是理应存在着,以几万分之一的机率,解开碑文的可能性。
毕竟,这儿有四位流淌着爸的血的儿女哟?
四位出题者的血亲聚在一起,为了财产不被夺走而拼死开动脑筋交换意见的话,
说不定是会偶然地解开碑文之谜的。
魔女能在与四兄妹的谈判上处于优势地位,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知道藏金地点的人。
但是如果,这个藏金地点被其他人找到了的话,魔女的优势就会土崩瓦解。
换言之,魔女的信上写着的挑衅文,对贝阿朵莉切来说只是条风险。
……确实,这是具有分裂兄妹团结作用,
但仅以此为目的,就去背负上虽说只是一丁点却是致命的风险……?
我觉得这太不小心了。
…不过呢,将某一种感情放到了心上时,这份风险就变得可以理解了哟。
………………。
…这即是指、自骄?
哎~、是的。
……一旦处于压倒性的优势,人就会骄傲。
然后,为了向败者炫耀自己的优势,而故意背负上微小的风险。
…适度的风险,是高涨起胜利喜悦的调味品。
再也没有比毫无风险的胜利,更无趣的东西了。
……………明白哦。
我也喜欢,这么做。
…很是明白哦。
贝阿朵莉切那封信的真意,虽然以种种合理的说法做出了解释,
……但其实真相或许就是这个。
……隐藏在那封信背后的感情,
………是骄傲哟。
…………骄傲。
这难解的碑文,你们解得出来么,她是在藐视着我们,想要耍耍威风哟。
…搞不好,这碑文有可能不是由爸,而是由她创作出来的也说不定。
……来得好啊。
……问我,解得开这碑文之谜么?
如果解开了,就会让我当上主主吧…?
…解给你看…。
魔女的挑战,我接受了。
我的那些跟白痴一样的哥哥、弟弟、妹妹哪可能解得开啊。
我会独自解开,我会证明,我才是配得上继承右代宫家之人……。
这挑战、我接受了。
……我会、
……解开这个谜……。
…原来如此啊…。
不是魔女,而是在岛上存在过一位名叫贝阿朵莉切的情妇么…。
……也就是说,人数有可能不止十八人!
如此一来,就可推翻“因为十八人全都做不到所以是魔法犯罪”的公式了。
……这可是条大情报啊。
打扰了。
战人少爷,请问要不要来点红茶与小甜饼?
那位自称叫罗诺威的贝阿朵的管家,凭空地冒了出来。
他手端银托盘,盘上摆放着看起来味道不错的冒着热气的红茶与盛着小甜饼的碟子。
…这家伙的笑脸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该怎么说呢,这不是欢待客人的笑容。
而像是那种在耍人般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是就如字面意思的在耍我,还是仅仅在开玩笑,但总之看得上火。
……不用。
我正忙着呢。
别来管我。
哦呀哦呀。
这可是烤得非常非常好吃的小甜饼哦,真是可惜啊。
明明都已精心烤成了小小人类高攀不起的,非常非常美妙的小甜饼了呢。
兴致来了,会吃的。
放边上、快滚。
这样啊。
那么我就照您的吩咐办吧。
您就在享用了冰凉的小甜饼之后,尽情地为没在刚出炉时开吃而后悔莫及吧。
………唧唧歪歪、烦人的家伙。
…不过,比起在人耳边恶心地格格笑的贝阿朵,你还逊色不少。
哪里哪里,说的是呢。
小姐的笑声有时候,确实是没品呢。
每次听到时,我都会难以理解像我这么高贵的恶魔,
为什么一定要视那种人为主。
恩~哼~哼~哼…。
……怪人啊。
既然那么不乐意,不干不就行了。
尽管如此还为其所用,乃是家具的喜悦哦。
不这样,是干不了家具的。
……此话回头再讲。
请问游戏那方面进行的怎么样了?
方才,您说了好似找到了不错的情报之言,甚是欣喜。
那么,您到底是得出了什么浅见呢。
罗诺威边如在耍人般的呵呵笑着,边完全照着我那句话的字面意思,随便地把红茶与小甜饼放在了边上。
……大概,您是对有第十九人存在加深了自信吧?
如果可以的话,可否请务必谈谈您的高论?
………………。
……啊~、好吧。
反正是会和贝阿朵再说一遍。
没必要保密。
……听好了。
这岛上好像有秘密宅邸,里面住着爷爷的情妇。
这么一来,一直困扰我的是十八人还是十九人的疑问就可轻易地做个了结。
战人少爷之前是将自己赶进了,
既否定魔女又不在十八人中寻求犯人的双重标准死胡同呢。
…否定魔女最简单的方法是,怀疑十八人中的某人。
……十八人的不在场证明,不可能简简单单地凑齐。
总会产生,一两个不在场证明不牢靠的人。
……我通过牺牲他们,可以永远地将魔女否定到底。
但是,我断然不会这么做!!
啊~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十八人对我来说要么就是父母、亲戚、堂兄妹!
要么就是时而认真时而搞笑的可靠的佣人们。
我决不允许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成为牺牲品!!
我曾经动摇过这个决心。
所以才被贝阿朵刺中了内心的薄弱之处。
……承认自己的弱点,将其理解。
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的。
战人少爷将第十九人存在说化为了长枪。
…比起长枪,更像是盾吧。
不管怎样,与前几局的胸无一策不同,
竖立了作战方针,可以称得上是急剧的飞跃。
这下战人少爷,就可以不用怀疑敬爱的十八人,
靠充分怀疑第十九人地来追究人类犯人说了。
正是如此。
比如第一盘游戏,嘉音君被杀的锅炉室呀,
…别的什么呀,
只要存在着第十九人,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讲出好多种犯案手法。
在第一盘游戏中,嘉音君是在锅炉室被杀的。
一般来想的话,就是一起进锅炉室的熊泽婆婆杀的啊,又或者是之前死了的某人,其实是假死,偷偷埋伏在了锅炉室等嘉音啊,等等、必须去怀疑十八人中的某人的招数。
不过,只要坦率地去假定有第十九人存在,这起锅炉室的凶杀就不用去怀疑十人中的任何人。
也就是说!
可以将,十八人中无论谁都做不到=犯人是魔女、
的公式否定掉了。
以这逻辑的话,譬如本次游戏中已经提出的、“是谁把信交给了真里亚?”的问题也可以轻松地给出解释。
不管十八人是否都有不在场证明,只需讲出是第十九人来将信交给她的,就可简简单单地将此讲清。
………嗯~嗯~。
我想这是非常妙的一招呢。
讲讲,如果是我又会怎么还击吧。
……即便战人少爷已有了充分理解,但弱点依然健在。
“十八人进攻法”将会是颇具成效的一着吧。
以检验战人少爷的守备达到了何等程度来讲,或许也是再次攻击此处会比较有趣呢。
那么,你要怎么杀来。
恶魔管家…!
……去迎击战人少爷下的、名为第十九人的棋子是比较妥当吧。
战人少爷您见过第十九人了吗?
能否请您给出有第十九人存在的证据?
天真。
我早就料到了,会杀来这么一招…!
厉害厉害。
就请您放手还击吧。
魔女啊恶魔啊。
再也没有比这更与你们相配的一招了。
……这招就是、
“恶魔的证明”!
我们人类,听人提出什么时,一定会叫他拿出证据来地反驳。
因为这是人类下棋的走法。
但是,我是在与魔女战斗。
是在与非人者面对面的战斗!
所以,有只能在魔女的游戏中下的走法。有卑鄙的一招!
这即是“恶魔的证明”。
所以,无需证据!
假定、六轩岛上除去右代宫家的房屋以外还有秘密的宅邸,里面住着名叫贝阿朵莉切的女性。
要实证这个假说,必须找到秘密宅邸,并要实际带来贝阿朵莉切本人。
这就是人世上的实证。
然而,遵循了“恶魔的证明”的话,就可以即便没任何证据,也无法否定她的存在。
因为,要证明不存在是不可能的。
……对,之前一直在折磨我的“恶魔的证明”反而被我抓住了把柄。
那帮家伙总是在以“恶魔的证明”来强迫我承认魔女的存在。
对于自称有魔女的贝阿朵,从物理法则上讲,我是无法拿出“没有魔女”的证据的。
正因如此,才陷入了无法反击声称有魔女存在的谬论的困境。
所以,就在此把国际象棋盘翻转过来!
既然无法否定有魔女存在,那这即是代表着,
我提出有第十九个人存在,也是完全无法否定的。
也就是说,正因为当前问题的谜之情妇狡猾地躲藏了起来,所以当然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所以,没找到第十九人=没有第十九人、的等式并不成立。
所以,要否定掉第十九人是不可能的。
贝阿朵用来使自己的存在变得无法否定的“恶魔的证明”,这次完全成了我的武器。
将这逻辑贯彻到底的话,别提第十九人了,这个岛上就算藏个我们所不知的、十人、百人,都照样无法否定他们的存在。
在上两盘游戏登场的杀害现场中,出现了不少非常费事精心布置过的现场。
将此以单独犯独自构筑地来想,是十分地困难的。
可是,要是有第十九人,又或者是十人、百人藏着,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这么多人来分工合作的话,无论怎么布置都能在短时间内完成。
所谓这么一大群人,毫无动静地躲在了大屋里吗的疑问,也是当然会出现的,但是,这也可以用“恶魔的证明”来解决。
没动静没看见人=大屋内没有一百个人,的等式是不成立的。
我口中吐出的都是什么谬论啊、听着自己都想吐! 但是,正是这极其肮脏的一招,才配得上还击魔女。
嘿、想象一下的话,…一百位戴着山羊面具的可疑男子,“嗖嗖”地躲进阴暗角落之中……,简直超出了搞笑的范畴,就像是一群蟑螂。
看到了一只,那阴暗角落里肯定还藏着一百只。
……我也觉得这是尽讲歪理的谬论。
对手是人类的话,我此刻就是会被骂少说梦话吧。
……但是,我的对手是魔女。
而且,我们在进行的就是这样的对局吧?
不管什么样的谬论,都可用于以人类来做出解释,否定魔女!!
……总之,通过这一招我就可以不用再怀疑亲爱的十八人了。
我再也不会,重蹈上次失败的覆辙…!!
……原来如此。
是从上次失败中学到东西了呢。
这是好事啊。
到底是进行到了第三局啊,会抓要领了呢。
………首先巩固自阵的防守。
实是坚实的起手。
我觉得这是步相当不错的妙着哦。
不过,即使假定有第十九人,
也仍是会留下如总钥匙的数量等,无法以增加几个人来解决的诡计。
…只是,以此为上手的第一步应该不算坏。
战人少爷的王牌,是名位第十九人的大棋子。
……面对我下的有没证据的一着,战人少爷以“恶魔的证明”做出了反击。
……漂亮的攻防呢。
虽然在小姐不在场时,擅自推进战局甚是令我过意不去。
………但我也是,稍许有点提起兴致来了。
…就由我替代小姐,再下一着吧。
……来吧。
魔女也好恶魔也好,我全都奉陪!
战人少爷所下的这一招“恶魔的证明”。
虽然正是我们恶魔的得意本领,但我们还会不少其他的招数。
……请问您知道“亨佩尔的乌鸦”这一招吗?
亨佩尔的乌鸦…??
在说什么呢?
…呵~呵~呵~呵。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此时,…回响起了,那无论听几次都让人动肝火的笑声。
耀眼的黄金蝴蝶们注满了室内,在金色的旋风之中,出现了那位黄金魔女的身影。
小姐。
早上好。
还以为汝在妾身不在之时,做什么好玩之事呢。
……“亨佩尔的乌鸦”么。
何等令人欣慰、怀念的一招啊。
没想到竟会有向战人披露的这一天。
这可是与“恶魔的证明”并列的,古典的一招哦。
……罗诺威,这是妾身要下的棋。
休得削减妾身的乐趣。
出来了啊,怪笑魔女。
依旧是笑得很下贱呢。
……这家伙也在背地里说了,你的笑法很没品哦。
喂?
这可意外啊。
真的吗。
没有的事。
我怎么可能说出,
发自内心地尊敬着的小姐的此等坏话呢。
…真亏你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讲出来。
看来我和你不可能合得来啊…。
呵~呵~呵~呵~呵。
罢了。
回正题吧。
“亨佩尔的乌鸦”、是以对偶来进行实证。
……换言之,即是如此。
要证明乌鸦是黑的,该怎么做?
哈?
说啥呢??
怎么证明乌鸦是黑的…。
…抓只乌鸦,看看是不是黑的不就行了。
正是如此。
证明“乌鸦=黑的”就行了。
这也就是说,证明了“不黑的鸟=不是乌鸦”,也可以得出同样的结论,明白吗?
将全世界并非乌鸦的鸟都调查一遍,证明出它们都不是黑的,
而这结果,就是“所以黑的鸟是乌鸦”。
这就叫对偶理论。
…对汝是太难了吗?
啊~、没错。
…完全没明白,你在胡说些啥。
战人少爷。
就以此为例来讲吧。
有两只盒子,其中一只是中奖里面装着小甜饼。
当然,另一只就是未中奖空空如也。
比如,这儿有两只盒子,其中一只是中奖里面有小甜饼,另一只是没中奖啥都没有。
此时,这就既是“里面有小甜饼=中奖”,同时也是“没中奖=里面没有小甜饼”。
出现这关系的情况,后者是称为对偶…。
当“因为是A所以是B”的时候,即会同时成立“因为不是B所以不是A”。
…这是当然啊。
如果选的那个是没中奖的话,另一个就直接是中奖了啊。
…也就是说,盒子随便挑,不管抽到的是中奖还是没中奖,
挑一次就可以特定出哪个盒子里装着小甜饼。
正是如此。
打开盒子,里面若是有小甜饼,即是满足了“恶魔的证明”。
即是成功实证了“这个盒子是中奖=这个盒子里装着小甜饼”。
反之,打开盒子里面空空如也的话,此时即是满足了“亨佩尔的乌鸦”。
因为这就是成了“这个盒子里没有小甜饼=这个盒子没中奖”。
而且,只要存在着盒子仅为两只的前提,
就会以对偶的形式得出,另一个盒子直接成了中奖。
……嗯、总之算是明白道理了。
以毒攻毒,以歪理制歪理。
…然后呢?
这要怎么置换掉我提出的,“因为这个岛上肯定躲藏着第十九个人,
所以就算十八人全有不在场证明,
这也无法成为承认魔女的根据”……?
好。
就教教你妾身的下法。
首先汝是在主张,“十八人中没有犯人=所以犯人是第十九人”。
呵~呵~呵~呵!
…那么此的对偶,就是这样的。
“犯人不是第十九人=所以犯人在十八人之中”!
哈阿?!
啥呀,这是什么意思啊?!
仅仅是利用汝下的那步棋,反打了一耙而已哦。
明明没那么难懂呀。
罗诺威、汝来说明。
对战人来说,汝刚才讲的甜饼盒的比喻,似乎比较易懂。
那么恕我冒昧。
再讲解一次刚才提出的例子。
再次回到,其中一盒装着小甜饼的,两个抽奖盒的例子。
这次,其中一盒代表着的是“十八人”,另一盒代表着的是“第十九人”。
那么小甜饼也就是代表着“犯人”。
战人少爷,打开了十八人的盒子。
然后由于里面没有小甜饼,而以反论的形式证明了“=小甜饼在代表第十九人的盒子里”。
那么再将此作出反论,就可以这么说。
先公示出,第十九人的盒子是空盒子的话,就是同样实证了“十八人的盒中装着小舔饼”。
战人少爷为了不去怀疑十八人而下的这步棋,反而成为了“十八人进攻法”的布局…!
……什、
……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
妾身先证明出,第十九人的盒子空空如也的话,
汝就不得不、
直接承认小甜饼就在代表十八人的盒子之中。
汝、只不过是将此以反过来的说法,说出了口而已?
也就是说,……我这充满自信的一招,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吗。
正是如次哦。
汝这以第十九人来解释一切的招数,是背负着在被论破时,
不得不承认只能以十八人来解释的风险的。
原来如此…。“亨佩尔的乌鸦”。
……也就是种反击技么?!
…不、好好一想,就觉得这是不分青红皂白仅对我不利的反击技。
小甜饼这个比喻不好。
以抽奖盒中藏着一颗炸弹来重新考虑一下,就更是清楚明白了。
然后按抽奖盒的数量不是两盒,而是十八人一人一盒,再加上第十九人,合计十九盒来想,就更加地简洁易懂了。
首先,按人类犯人说,加上必定会有某个盒子放着炸弹的前提。
我因为,不希望十八人中某人的盒子里装着炸弹,而使用了“恶魔的证明”,创造出了第十九人的盒子,将炸弹扔了进去。……到这还算好。
可是,贝阿朵却做出了如下的反击。
那么,第十九人的盒子是空盒子的话,此时就自动确定了,十八人中某人的盒子装着炸弹。
我将十八人的盒子全部查看一遍,证明了无论哪一盒都没有炸弹的话,就可以无惊无险地证明十八人皆是无辜。
这若是可行,我就会心里有底!
但是,这在现实里是无限接近于不可能。
因为台风,警察来不了。
没有科学搜查,没有鉴定,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无法提出任何确定的事实!
我只能听信十八人各自主张的不在场证明,无法去验证真伪。
那么,他们的无辜,就必须靠我个人来完全彻底地证实。
比如,一直待在一起,一秒不漏地进行监视。
这么做的话,就可以证实我监视的那些人是无辜的、盒中没有炸弹吧。
…可是,这在现实里是不可能的!
换言之,我光是检查一个盒子,就需要花费庞大的时间与精力。
而且这可是有十八盒! 也就是说,除非把十八人全都用铁链绑住关起来,否则就不可能证明所有人都是空盒子。
然而,贝阿朵却只用打开第十九人、这一个盒子看看,证明它是空的,就成功证明了十八人的盒子中有炸弹。(而且,她还无需实证是在十八人中的“哪个”盒子里!)
我与贝阿朵,辩明主张的费事程度相差了十八倍……。
世上,如同“恶魔的证明”般,
要反驳就需花费庞大的工夫,从事实上成为不可能的例子,并不少见。
然而,“亨佩尔的乌鸦”却可以对这种问题反打一耙,轻而易举地使实证变为可能!
用了“亨佩尔的乌鸦”,就可以对各种各样的谬论进行实证。
……比如,做出这么个命题“除我以外的人=愚蠢”。
要证明此,原本是必须去查遍除我以外的全人类,证明他们皆为愚蠢。
…可是,要查遍几十亿人,在现实里是不可能的。
就和战人少爷打开十八盒,一样费事。
呵~呵~呵!
然而,用“亨佩尔的乌鸦”,就可以将这命题转换成对偶的形式。
也就是说,将“除我以外的人=愚蠢”,按你的风格来讲,
翻转国际象棋盘,变换成“不蠢=我”地来证明就行了。
……知道这是代表着什么吗?
呵~呵~呵~呵!
仅是明白“妾身很聪明”这一个事实。
就直接完成了,全人类都很愚蠢的几十亿人份的证明。
可以一秒都不用地证明完、全人类都比妾身蠢!!
世界最强最快的QED。
就是“亨佩尔的乌鸦”!
都、………都什么谬论啊………!!!
这是非常非常方便的一招哦。
别提恶魔了,连诸神都喜欢用这一招。
当以“幸福=神仆”为命题时,
对偶即是“不是神仆之人=不可以幸福”。
也就是说,要实证神仆因受神的保佑而活得幸福,
只需实证未受保佑的人们活得不幸就行了。
………于是他们,
通过将不信他们的神的人们推入不幸的深渊,实证了自己的幸福。
给予人幸福,需要花费巨大的代价。
…然而,让人陷入不幸所需的代价,却是便宜得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也就是说,用了“亨佩尔的乌鸦”,诸神们就可以实是低成本地给予信徒保佑的欢悦。
恶、……恶魔。
这是恶魔的理论…。
…简直胡说八道…!!!
看来有点偏离本题了呢。
就此回正题吧。
上述即是妾身反击的一步。
……对于汝提出的,“因为犯人是第十九人,所以十八人全都无辜并且不存在魔女”的反击是,
询问“那么,证明了第十九人不是犯人,
就会确定为,
是十八人或魔女是犯人了哦?”。
我在片刻间,目瞪口呆地连闭上张大的嘴都忘了…。
正以为抓住了他们拿手绝招的把柄,想要大举反攻的时候,就反击来了一个远超我想象的谬论…!
果然,…太勉强了吗…?!
在这只有十八人的岛上,既要否定魔女,却还要相信十八人全为无辜什么的,………完全是痴人说梦吗?! 仅仅是在逃避现实吗?!
还没完…。……不要停止挣扎。
什么“叽哩呱啦的乌鸦”啊。
不要被莫名其妙的小知识给蒙住了…。
我方就以“恶魔的证明”来进攻。
别对已经出手的招数抱有不安。
相信刺出去的长枪。
更加用力地去,……转动枪尖……!
……还处于序盘哦。
才这种程度就要陷入长考吗?
……………………。
啊、
……等一下,
确认下一件事。
确实我,是用了比较易懂的第十九人这种说法,
但以“恶魔的证明”来增加除十八人以外的人类的话,
那就是连有十人有百人都不知道的,不特定多数。
…明白吗?
面对我的歪理,她还击了荒谬绝伦的歪理。
那么能对此作出反击的,就只能是更加荒谬绝伦的歪理…!
嗯~、原来如此。
………妾身即便用某种方法证实了第十九人的不在场证明。
也是会在这一瞬间由汝创造出第二十人,主张他是犯人。
通过将此无限地反复,妾身将永远无法证实完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呵~呵!
如同唤出大群蝗虫的魔王呢。
不愧是金藏的孙子。
看来上天赋予了汝召唤术的才能呢。
……换言之!
除十八人以外的存在X,永远都不可能证实不在场证明!
……怎么样贝阿朵…!
知道是歪理大战,我也就不会输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糊涂啊…。
汝把妾身当成谁了?
妾身正是无限的魔女!
以无限来挑战妾身,真是可笑至极。
所谓驾驭无限,也就是代表着可以杀死无限。
……妾身斩杀第19人,汝唤出第20人,
斩杀第20人再唤出第21人,
斩杀了第21、第22人,
再唤出第23人再唤出第34人,再唤出第64358223579673204人,
汝还以为可以永远地捉弄妾身?!
“无限后退”、笑死人了,
无限对妾身不管用!!
呵~,那么你要怎样来杀死我的“无限”,杀来看看啊!!
#ff0000妾身可是有以红字阐述真实的力量#ffffff!!!
…………………啧!!
………来了呢…………。
妾身以红字阐述之时,全无一丝的幻想。
妾身只需用红字讲一句这个岛上只有一百人,
汝就再也无法创造出第一百零一人。
呵~呵~呵~呵!
来呀、战人。
这次要妾身以红字讲述什么样的真实啊?
要斩碎哪个依据,来让汝陷入绝望啊?
呵~呵~呵~呵~呵!
喂,露出往常那副吓破胆的脸来瞧瞧呀……。
…………………………。
………………怎么?
……咿~嘿~嘿~嘿~嘿。
…汝、…在笑吗…。
我现在、一定笑得不知有多渗人吧。
我怕红字。…这家伙一飞出来,就会把我拍进绝望的谷底。
不过,……我已经发现了。…不必,对红字抱以多余的恐惧。
………又拔出来了呢、传家的宝刀。
然后呢…?
这次贝阿朵莉切夫人,又要用红字讲述什么啊?
……呵~。
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变成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抱歉啊,我也正在等着你,拔出这真红的宝刀。
……呀、这次你要用红字宣言什么啊?
难道要对我说“犯人在十八人之中”吗?
先和你说一句,这可是自爆哦?
一说出口,就等同于你自行舍弃了魔女说。
直接认输。
对。红字并不会总是只成为贝阿朵的武器。岂止如此,还危险到了,一用错地方就有可能至自身于死地。
如果稀里糊涂地乱用,讲出了否定自己的话,那这就正是等同于自爆。
确实对我来说,
以红字说的十八人之中有犯人,是不愿接受的悲惨事实。
……无论谁是犯人,我都一定会非常难过…。
但是,在此之前这也是意味着你的败北!
你以红字讲述的人类是犯人,等于是你的认输宣言!!
你、若是宁肯同归于尽也要逼和我的话,这倒也是有趣的一招。
但是,这场对局得以我的胜利而告终!!
贝阿朵莉切的红字,正是如同传家的宝刀。
她用红字讲的事,没有要证据与提出反驳的余地,直接就确定了此即为真实。
这把宝刀一次又一次地朝我砍来,将支撑我心灵的小小支柱一分为二。
但是,若是不小心乱用,它就会成为我探寻真相的情报。
…我在上一盘,特别是讲起礼拜堂密室诡计的时候,曾抓住了红字的把柄,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
但是她这家伙十分地狡猾。
以此为教训,之后都变得慎重地考虑起使用红字的时机…。
这份紧张感,宛如取字面意思的生死决战。
…这是高水平的智斗。
……不、不是智斗。
果然该说是讲歪理。
这是,世界上最凶最恶的歪理大战…!!
来,这次轮到你下了。
……没错。
你要使用你的“亨佩尔的乌鸦”,
就必须先以红字确定,有没有除十八人以外的人类。
在这基础上,再宣言了那些人不是犯人的话,
……原来如此,这对我来说倒是会成为致命伤啊。
………面对曾经那么害怕的红字,竟然已无一丝怯意…。
好一个顽强的家伙。
拔来看看呀。
传家的宝刀。
……一刀定乾坤,这次或许真能使我屈服也说不定哦…?
……呵~呵~呵~呵~呵~呵。
…有趣。
不这样可不成…。
煽动。挑衅。
让她讲出红字,把她逼进死胡同…。
确实她的红字,总是将我的一缕希望一刀斩断。
但是,……不要怕。
在这被虚假与幻想侵蚀了的岛上,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她讲的赤红的情报。
掉下去就是无底的地狱,从两处绝壁间仅能找到一条活路。只能冒险走这唯一的钢丝。
她那无情的真红之刃,正是唯一的生路。
…别提是走钢丝了,简直就如同走在刀刃之上…。
当然,我也有在怕。
作为我胜利条件的否定魔女,以她说的对偶即是、=犯人是人类。
但是我,不希望在十八人中寻求犯人。
…正因为如此,我才身怀了“必须同时否定掉魔女与十八人”的弱点,还不明所以地在上一盘中被刺中此处一败涂地。
……但是,这是正好。
让她刺。让她攻。好极了…。
有年头的古装武打片里有个人说过。
好的城池,必会故意留一薄弱之处。
敌人将被诱出。在此汇集。
然后成为两军决战场。
…我已理解自己的弱点,只要那家伙还盘算着进攻我的弱点,……就等同于,在被我诱导着这么进攻…。
慎重地计算距离,…逐步地后退。让对方去抢先。
她那家伙越是胡乱地滥用红字,就越是增加我反击的机会。
不要去畏惧红字。
反过来,去逼得她不得不用红字进行反驳……!
不用管她在怎么的讲出红字施加高压,……对,这红字、就正是从她的伤口喷出的鲜血。
来呀。
…怎么啦。
……不是先得以红字讲讲,这个岛上合计有几人吗。
如若不然,你的乌鸦是砍不到我的……!
…………………哼。
…破罐子破摔,竟是如此的难对付。
…所谓不顾自身的家伙,是无论哪个时代都不可小瞧呢。
……果然是金藏的孙子啊。
越是被逼入死地就越是、
…………无畏!
…咿~嘿~嘿~嘿…。
罗诺威干咳了一声。
陷入胶着了呢。
上好的红茶都快凉了啊、
小姐。
………呵。
理应站在她那边的罗诺威,使坏般的催促主人快点落棋。
贝阿朵虽然像是以示胸有成竹般的,还以了一笑,……但是并没有藏住浮上额头的汗珠。
现在她已完全丧失了,对远逊于己的对手嗤之以鼻的从容。
当然,她也不是这种程度就会被逼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主。
…她只是,…非常慎重而已。
之前的我都是一知半解。
不明白该怎么打,缺乏身为敌手的能力。
可是,我到了第三盘,也是开始找着门路了,她也只好,更加慎重地开始仔细思考每一步棋了……。
啊~、这很爽吧,贝阿朵莉切。
让你久等了呢。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好玩起来了啊……!
嘿~嘿~嘿~嘿!
呵~呵~呵~呵~呵!
…战人~~~……。
没个进展呢…。
那么,就在此痛快爽快地按老规矩办吧。
……呵~。
老规矩么。
…那么就拜托汝了。
不听到那个,果然就是没有开始了的感觉…。
头一着,由我下……。
来了、贝阿朵。
要求复述。
……“这个岛上,只有十八人”。
…………………。
…这话若是用红字说了,我就不得不去怀疑十八人中的某人。
……没法再说是第十九人干的,无路可逃。
………但是,我相信十八人中绝对没有犯人!
那么残酷的杀人,十八人中无论哪个都做不出来…!!
…………………。
重复一遍。
要求复述!
“这个岛上,只有十八人”。
…………………………。
………拒绝。
不讲明理由。
呼~…!
她回避了,对我来说,最是残酷的红字。
如果这要是张口复述出来,我就会面临最残酷的二选一“是承认魔女还是去怀疑十八中的谁”,重蹈上次的覆辙…。
但是,贝阿朵并没有对我最最大的弱点,以红字做出宣言。
没有不去刺的理由,明明是能使她垂涎三尺的弱点,她却拒绝了复述。
没有用红字,斩碎这等同于将军抽车的一招…!
……这对我来说是,十分有利的预兆。
没错。十八人中根本没有犯人。
我不会怀疑他们中的任何人…!
然后,因为犯人不是魔女,………所以这岛上存在着第十九人。
这个人就是你。
跟了爷爷三十年的情妇,一直在森林中的秘密宅邸里,偷偷隐居着的。
“人类”、贝阿朵莉切………!!
对。
你不是什么魔女。
……你是在这岛上隐居了几十年的,…普通的人类…!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
…将历经千年身为无限的魔女的妾身,叫成是普通的人类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贝阿朵莉切在片刻间,心情愉快,又或者说是恼羞成怒般,恶心地笑着。
…听好了,继续来。
…接着要求复述。
“这岛上的人数,不少于十九人”!
…………………………。
贝阿朵莉切再次选择了沉默。
她是感到了确定岛上的人数,也许是会视情况给自己造成某种巨大的不利,而变得,相当地慎重了吧。
红字对我来说,已是反击的号角。
明白到这地步的话,红字就成了对魔女来说有风险的东西。
不过,她若是不复述这句话,她的“亨佩尔的乌鸦”就不会有效。
因为,要攻破我的“恶魔的证明”,就必须在事前确定,是否有除十八人以外的人存在,以及他们的人数。
对。除非用红字,否则无法消灭第十九人的存在。
我把贝阿朵,逼到了只能去使用红字的
与魔女的对局…,………确实是有、……它的打法!
要拒绝,就拒绝好了。
…你若没法用红字说,那这岛上的合计人数就会是18+X。
……这个X,不在头一着拦住,它就会成为相当大的大棋子哦?
毕竟,以后,所有以十八人中不论谁都做不到为根据的诡计,
全都能以十八人以外的人类X给出解释。
……是打破所有,全体都有不在场证明的密室的、大棋子…!
它就像是,只要有微小的空隙就会长驱直入地杀入敌阵的、国际象棋中的主教。
虽然仅能在同色的格子上发挥功效,但它在棋盘上拥有巨大的支配力。
…………………………。
………………咕。
贝阿朵,看来充分理解了此刻自己所处的窘境。
她无法在刚刚开局,就对此等大棋子视而不见…。
拔出赤红宝刀的话,就不难解围。
……可是贝阿朵已经充分察觉到了,我正等着她这么做。
她在怕,不小心用出来的赤红真实,是不是会反而变成掐紧自己的脖子…!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魔女本就是该被红字否定的存在。
相信。不要怀疑! 根本没有魔女!
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那种玩意。
她们只能存在于,现实的夹缝。
…在这夹缝中,拼命地缩起身子躲避真实的暴风,是仅在有虚假与幻想为食粮时,才能如海市蜃楼般勉强存在的、脆弱的存在。
换言之,只有魔女能用的红字魔女,正是会将她自身否定掉的现实。
……越是用红字大讲特讲。
魔女就越是会,一点一点地失去自己栖身的、现实的夹缝。
正因如此,才不想让含糊的情报,……也就是指、容有幻想余地的现实的夹缝,被粗心大意用出来的红字夺去。
因为,她清楚这是一步一步地在至自己于死地。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这点的。
因为,承认了这个,就等同于承认了自己是不能在这个世上存在的,虚数般的存在。
不要胆怯。保持强硬…!
她那家伙,自己最是刻骨铭心地明白。
赤红宝刀,没相当大的觉悟是不能轻易使用的…!
…怎么啦。
再重复一遍。
……要求复述!
“这岛上的人数,不少于十九人”!
……………………。
……呼。
…拒绝。
贝阿朵苦思苦想的结果。……是长叹了一口气后,静静地宣言了拒绝。
……我还以为她会用。
但贝阿朵宁肯将序盘的胜利拱手相让地拒绝了使用红字。
你拒绝……?
这么一来,今后,
我可是会肆无忌惮不管加几人地使用除十八人以外的架空人物X哦…?
随汝喜欢好了。
…妾身拒绝复述了汝的话。
那此刻这就足够了吧?
……拒绝的理由是、
………。
…呀、现在还不能点明。
用不了多久就会明白的。
…咿~嘿~嘿。
故弄玄虚…。
……敢于不用红字,也是红字正确的使用方法。
汝将此称为赤红的宝刀。
是个畅快的比喻呢。
妾身也拿来一用。
……宝刀在不出鞘时最是威风哦。
倒不如说,也是有通过不拔刀才能酝酿出来的畏惧的。
也是。
…我是不得不边想着不知你何时会用红字翻盘的,边与你战斗呢。
这可是个不轻的精神包袱啊。
……而且,被拒绝复述的那方也是有难办的时候。
…毕竟,没法区分,这是因为我算准了才无法复述,
还是你设了个套在故意误导我。
…以这意思来讲的话、原来如此。
倒是不出鞘的宝刀。
…………怎~么。
同样是推下山,当然是要让之尽可能地爬高点再推才好哦。
…才刚刚开始哟。
还早还早~…。
这场对局,现在先算妾身Resign。
…汝就趁现在为淡薄的胜利而心醉吧。
……趁现在哦。
这句嚼舌头,好像成为了序盘战事实上的休止符。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完全无法松口气。
…直到听到罗诺威清脆的拍手声之前,我的紧张感连一丝都没能缓解…。
……精彩、战人少爷。
首先这序盘,可以说是战人少爷进行得颇为有利地开了个好头吧?
不好说啊…。
还不明白,这棋子是被我亲手搞到的,
还是被她诱导着拿到手的。
……反正你也不会安好心。
是知道我踏入了圈套,在假惺惺地拍手吧…?
怎么会呢。
虽说是序盘,但我是在为能从小姐那夺取一分的本领献上纯粹的祝福哦。
…毕竟,小姐是位容易骄傲的人。
我觉得偶尔来点这样的刺激倒也是不错的良药。
…你家的管家,还真会耍贫嘴…。
是吧?
有时候妾身都会火上心头。
这可真是万万分的抱歉啊。
来~来、小姐、战人少爷。
请问要不要再来点红茶?
游戏才刚刚开始。
为游戏添彩的茶与点心,就请包在我的身上。
请诸位不必客气,继续进行游戏吧。
就这么办。
接着来。
接下来才是真格的。
…………呼。
也好。
那就转动时钟吧。
罗诺威、红茶就拜托了。
遵命。
请问小甜饼呢?
不用。
拿去给贝露赛布布吧,她会高兴的。
…………暂时不要开口。
聆听着恶魔管家倒红茶的声音,魔女微微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默。
……经过片刻间的沉思默想,她的瞳孔中浮现出了某种搞怪的眼神。
也好。
…………妾身现在就让汝明白,为什么在第一着拒绝了用红字讲述。
……什么…?
好极了。
就让我见识下你的高招吧。
呵~呵~呵…。
果然,这是颗放过就太可惜了的大棋子呢。
……虽或许为拙速,但就让妾身动一步棋吧。
不用红字,自现在起此会由楼座来代妾身进行说明。
听好了。
当然、我也同意哟。
楼座也是一样吧?
……………楼座?
哎、啊、对不起…。
我、我也一样。
同意。
………怎么了呐,楼座妹。
…你从刚才开始就显得特老实呐。
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按楼座的性格,原本就不会在兄妹吵架中插嘴。
…不过尽管如此,这也实在太消极了,简直可以说她根本没在今晚的会议上发过言。
一直低者头,就像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你、从刚才开始起就在发呆哦。
就那么想保住遗产吗?
你也是有一女的母亲哦,得再坚强一点。
对、对不起……。
是不是早上起得太早了呢?
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勉强了。
……客厅已经准备好了床。
去休息下如何?
我来带路
不用、…我没事。
谢谢。
…怎么了啊。
是有什么放不下心的事吗?
………不、没有………。
是吗…?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副心不在焉的感觉哟。
…你在想的事情,与现在我们在谈的议题,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听了这句话,大家一齐向楼座看去。
像是回应此似的,楼座的肩膀微微一抖。
雾江指出的那一点,似乎并没有说错。
…楼座,也没有将此否定…。
………………不、那个…。
……………………………。
她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连其他几兄妹,也察觉到她与平常有点不一样了…。
怎么了啊。
…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啊。
是想到什么了吗…?
俺们不是刚起誓过,所有人团结一致的么。
顾自烦恼,就太见外了呐。
说出来吧。
……楼座。
说。
随着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催促,楼座只好死了心,战战兢兢地张开了口…。
这气氛简直就像是,在坦白因小小的恶作剧,而招致重大后果的小孩。
不、这个……。
……我是在想那、那个叫、叫做贝阿朵莉切的、爸的情妇,
……是不是真的、
………还活着…。
哈阿?
这当然是肯定活着喽。
这不把信都这么地送来了嘛。
精不精神,就得另当别论了。
肖像画上的美女,到现在也肯定是一大把年纪了啊。
俺觉得一定挺精神呐。
为钱的事动歪脑筋的家伙,准是不论到几岁都会很精神!
搞不好,阴谋诡计正是倍棒的返老还童药也说不定呐。
哇~哈~哈~哈。
……不可能,
………还活着。
哎?
……刚才、说了什么?
贝阿朵莉切,
……已经死了…。
………是、
…是我杀的…!
什、……什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楼座…!
不、不过,也不能算是我杀的…。
……但、但是都是因为我把她带到那种地方去才!
…果然得算是我杀的…。
我一直以为那是梦!!
……但是,……果然那不是梦!
所以这是,……贝阿朵莉切的亡灵送来的信!!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突然了,谁都说不出话来。
楼座边语无伦次地说着胡话,边抱头乱挥,摇乱了一头秀发…。
请冷静一下…!
楼座妹妹…!
俺、俺啥都搞不明白了呐…!
已经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呐…!
……我觉得会有两种意思。
其中一种,…即是字面的意思。
…然后这另一种,就是会印证我们的想象是正确的。
如此说来……。
………楼座、……你是见过贝阿朵莉切吗。
这、这种事,一次都没有从楼座的口中听过。
…楼座、是什么时候?
你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遇见贝阿朵莉切的?!
是以前!
是很久很久以前!!
刚搬到这个岛上,那时我还很小!!
不是我的错,不能算是我杀的…!!
呜呜呜~呜呜呜~!!
…冷静点!
谁都没有责怪你!
先喝杯水。
好吗?
夏妃姐,拜托拿下水瓶。
好、好的。
………来、楼座妹妹。
请冷静一下……。
……………………………………。
在楼座剧烈的呼吸恢复平静之前,……谁都没法讲出一句话…。
……贝阿朵莉切。
从方才就在叫你了。
没有听见吗…?
……嗯。
是么?
抱歉。
妾身方才在迷迷糊糊地想事情。
请见谅。
是个好天气呢。
…原来如此,被明媚的阳光夺走心灵也是人之常情。
红茶就在这饮吧…?
……………妾身、是什么人。
……………………………。
……我、去把红茶拿来。
稍等片刻。
不要红茶。
来陪妾身说话。
……好吧。
金藏、是想以拿红茶为借口,打断话题。
…不过,这实是过于显而易见了。
妾身在庭园椅上坐下,然后邀金藏也一同就坐。
金藏以与他年龄相称颇有派头的动作,深深地坐在了椅子上。
片刻间,妾身与他尊重着沉默…。
……妾身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直至今日无一人肯答。
……不知为何,大家、都挪开眼神,支吾回避。
……………………。
……妾身与汝是长年之交。
岂止把汝当成,独一无二的朋友,更甚至是将汝视为了父亲。
……所以请千万告诉妾身。
汝理应知道的。
妾身是什么人…。
………………。
…………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呢。
汝不就是贝阿朵莉切。
这座宅邸的主人么。
……除此之外,汝还想知道什么呢。
…………不知道。
怎么。
……想知道什么,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吗。
这可匪夷所思啊。
在年轻的时日里,有时是会想畅游没有出口的思考迷宫的。
汝的烦恼,就即是此吧…。
金藏,笑着将此称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从这副言行上还是只感到了,他是希望妾身不要再抱有这个疑问。
………………………。
…呼。
……果然,…汝也不肯讲吗。
没什么好讲的。
汝是贝阿朵莉切。
这不就足够了吗。
……不、不对。
…………妾身想知道的不是名字。
而是、
妾身是、
什么人。
……妾身是谁、是什么。
…是从何时开始在此,…还要在此生活多久才好。
……………………。
…还是去把红茶拿来吧。
不觉得会浪费了这难得的明媚阳光吗。
……………………………。
………这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你的陈年旧事啊?
看似是如此呢。
…没想到竟会追溯到这个地步。
自问自己是谁吗,
…你倒还真是心怀了个相当高尚的烦恼啊。
……没办法的事。
当时的妾身,完全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人。
是为了什么而生。
不管谁到了青春期,
都是会为这种像“自己的生存意义是什么”之类的,哲学性烦恼钻个一次牛角尖的。
这不就仅是你也曾有过令人欣慰的时期而已嘛?
…………………。
…妾身自出生时起就在这宅邸之中。
然后只在这宅邸中生活着。
当然,能去院子散步,但此地四周是围着非常高的栅栏,无法出去的,
并且妾身还被严厉叮咛过不准出去。
……妾身啊,虽能在屋里与院子自由走动,
但外面,却是连以妾身的意志踏出小小一步,都没法如愿以偿。
……………这是什么意思啊。
…是想说,你从懂事时起就一直是笼中之鸟吗。
……妾身曾经是这么想的。
毕竟,从自己注意到时起就一直是这种生活。
也未曾感到疑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是这个哟。
这也正是,妾身所求之物。
…………嗨。
反正,你是要说不是人类、是魔女~吧?
不、不是。
……不、该说(曾经/丒丒)是才对么。
……妾身、是由金藏制造出来的,由人类创造出来的人类。
…不、该说是以肉身制成的牢笼吧。
这啥呀…。
…满口莫名其妙的话。
……反正汝是不会相信吧。
但总之先听好了。
………妾身是历经千年伟大的魔女。
只不过有一天,妾身被金藏召唤了出来,
…因他的秘术而被束缚成了永远的俘虏。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啊。
按右代宫家人人都知道的,可是你被爷爷召唤了出来,
缔结了类似恶魔契约的玩意,授予了他黄金。
嗯。
这并没有错。
…然后,给完黄金,妾身本该是在契约结束前消失无踪的。
然而,………这也正是身为魅力女性的辛苦之处呢。
………没想到金藏,竟然、迷恋上了妾身。
…爷爷的近视眼,也是加深了度数呢。
还顺带搞出了散光,咿~嘿~嘿。
竟会偏偏看上你。
………呼。
不过,对妾身来说这仅是一个大麻烦。
…然而,人类的力量甚是可怕。
他发挥了可怕的力量,将妾身困在了此地。
…说了除非妾身点头否则永不解放。
…何等硬来的男人哟。
这可厉害啊。
虽说爷爷沉迷神秘魔幻是谁都知道的事…,
…不过就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拥有着能困住大魔女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力量啊。
……嗨、荒谬无稽。
还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
…果然不信吗。
我只相信,你曾在森林中的秘密宅邸里隐居过的这一个事实。
你就是六轩岛上的第十九人吧?!
……正是。
就如汝想象的一样,此处正是六轩岛的森林深处。
从外界无法找到的秘密宅邸。
其名为九羽鸟庵。
……说起来,宾馆的正式名字,听说就是叫渡来庵。
…原来如此,命名风格差不多啊。
……然后,你就即是在那隐居着的情妇。
没错吧?!
正确的讲,不是情妇。
……该说是金藏在单相思。
刚才不是说过了嘛?
那是他顾自迷上妾身。
虽然向妾身求了爱,但是妾身拒绝了他。
……然后,他把妾身关进了这秘密宅邸。
………不、说关进了宅邸并不正确。
……该说是将妾身,关进了这身体之中吧。
…………不明白你最后那句在讲什么。
反正汝是会视为无稽,听不进去的吧?
毕竟,汝根本不信魔女与魔法。
既然言不入耳,
那讲出口就是愚蠢透顶。
………………………。
……信不信,我会自己判断。
…不听听这个,就进行不下去了啊。
说说吧。
…你的往事。
嗯。
………金藏虽然被妾身拒绝了求爱,但他不是个这点挫折就会泄气的男人。
他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让妾身点下头。
而将妾身关进了宅邸,为了说服妾身永远地浪费着时间。
…真是个硬来的家伙啊。
纠缠不休的男人,可招人厌吧?
………呵~呵~呵~呵。
回不回应求爱、另当别论,
能让男人拼命到这个地步,身为女人是不会感到很不快的。
……不过,妾身决不会点头。
为逃出去想尽了办法,
但那结界十分牢固无法打破。
……然后呢?
尝试了种种抵抗之后,
得出了,要逃出金藏的结界,除舍弃肉体外别无他法的结论。
……叫做肉体的东西,是在魔法上有很多限制的容器呢。
舍弃肉体……?
这是指啥啊。
像是灵魂脱壳那种吗?
嗯、就将之想成是此好了。
不过,妾身并不是精灵。
虽说是魔女,但原先也是以肉体出生的人类。
对这样的妾身来说舍弃肉体,
虽不至于意味着死,但也需要以此为准的觉悟。
这也就是指,
……认定了,只有自杀才能获得解放、的意思?
不是自杀。
归根结底,只是舍弃肉体罢了。
……当然,仅是灵魂是很令人不安的。
灵魂离开了肉体,就会一刻不停地暴露在太阳与强风之下。
要不被此吹散的维持自身,是对妾身来说都并非易事。
这是能避开就避开的最后手段。
然而,要逃出金藏的结界就只能这么做。
……呵~呵呵,毕竟妾身是爱好自由的人。
可受不了在金藏老死前被关在笼中受其饲养。
从贝阿朵口中说出的,舍弃肉体之言,怎么听都听不出并非自杀的意思。
她被爷爷纠缠不休地求爱,然后为了逃出生天,……而选择了死…?
……………然后,你就自杀了吗?
在胡说啥啊。
你本人,不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那张庭园椅上吗。
……是啊。
这即正是,金藏带给妾身的新监牢。
…………监牢?
是说这屋子?
错。
是指坐在庭园椅上休息的妾身的身体。
………金藏,即便是对想靠成为灵魂而脱逃的妾身,
都仍是不肯网开一面。
…哎呀哎呀,好一个可怕的家伙。
一般、遇到单相思的女子以死相见,百年之恋都会幡然醒悟。
……正因如此,他才勉强算是个魔术师么。
……呵~呵~呵。
少以莫名其妙的魔女漫谈来撒烟雾。
…到底是说啥。
是讲金藏、连成为了灵魂的妾身都不肯放过哦。
……人类的思念真是可怕。
竟能发挥出如此大的魔力…。
要留住死者的灵魂,
是连专修此道的魔术师,都没法轻易抵达的境界哟。
正因为妾身清楚这点,所以在此时第一次地被金藏可怕的魔力、给吓到了。
…………然后金藏,捉住了妾身的灵魂,带了回去。
但是,捕捉灵魂的牢笼,铁也好铅也罢全都做不了。
……惟有一物除外。
…………是什么啊。
要说是魔法的牢笼吗。
错。
是如妾身与汝一般的、肉身。
…惟有以血肉之躯制成的牢笼,才能将灵魂留在这个世上。
……金藏将妾身的灵魂,再次关进了造得与妾身一模一样的、肉身的牢笼。
…………………。
…总结一下,就是这样吧。
你烦透了爷爷死缠烂打的求爱而选择了自杀,
但是,就是没有好好死成?
…绕那么个大圈纯粹多余。
不、错了。
妾身是灵魂被关进了赫蒙克鲁斯的种子,
而在试管中出了生。
哈阿?!
荒诞无稽…!
哪会有这种东西啊?!
创造生命的奇迹,都被金藏达成了。
而他就仅仅是为了造个关住妾身灵魂的牢笼。
……仅以自身的爱恋之心,就显示出了此等魔力。
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呢。
啊ー,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想怎么扯就怎么扯好了。
我什么都不会信的。
随你喜欢的,瞎搞吧。
……………嗯。
…怎么了啊,这么副不愉快的态度。
嗨。
我刚开始还以为藏着什么重大的提示,才多少表现出了点兴趣。
但是,越听下去就越是在胡扯。
明明是否定魔女的游戏,
但在不知不觉间竟是成了被硬塞魔女轶闻。
抱歉我不会再听你讲了。
你就顾自尽情胡扯好了。
我么就挖挖耳屎ー。
…………………。
……咕。
我一示以冷漠的态度,贝阿朵的举止就难得一见地显得很沮丧。
当然,她脸上仍是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但是,我从此却是窥视到了一份,自己的身世引不起别人兴趣的,非常容易理解的凄凉之情。
……不知为何,她这微小的反应让我心生怜悯,保持着大大咧咧的态度,稍微放软了口风。
可恶,明明是个令人火大的魔女,光是因为染色体为XX我就……,哎、我也真够心软的啊…。
……虽然,我是丝毫不会相信。
…………但你就继续吧。
就当是茶点,听你讲讲好了哦?
竟把妾身的生世视为茶点。
……汝觉得被贬到这种地步,妾身还会满不在乎地讲吗…?
贝阿朵敏感地回应了,我这稍微有点取笑人的一句话。
看来,她虽然最是擅长取笑别人,但被人取笑却是完全地受不了。
正在此时,我的茶杯突然响了一声、吓了我一跳。
……小姐的灵魂被捉了起来,然后被注入了新的生命牢笼。
这即是指,小姐再一次地得到了,作为人类的生。
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恶魔管家,拿起了我的茶杯,添满了红茶。
罗诺威。
不要再讲这个了。
这家伙说了尽胡扯听不下去。
妾身也不想犯傻地继续讲。
换盘的小甜饼,此刻正在烘烤之中。
我觉得在此之前,取代茶点讲讲小姐的旧事乃是正好哦。
嗯~哼~哼…!
都、…都说了别再提妾身的事了!
一个个都是令人不快的家伙。
妾身离席了!
罗诺威、伺候完了就立刻退下。
不要与战人说废话哦。
遵命。
我会努力的。
贝阿朵发起了女性特有的莫名其妙的脾气,身体化为了黄金蝶四散而去。
之后,就只剩下了罗诺威与红茶的香味…。
……总觉得,像是我惹火了她似的,心里有点不好受啊。
既然您已有自觉,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喂喂等一下。
给她致命一击的,可是你吧。
嗯~哼~哼~哼。
哎、不知您所指为何呢。
请问要不要加牛奶与砂糖?
…光加牛奶好了。
…………另外,我还想来点茶点。
………小甜饼还需要点时间才会烤好哦?
你不是说有取代茶点的东西嘛?
……知道了。
如您愿静听的话,就由我来接着讲吧。
刚才提到了什么赫蒙克鲁斯的吧。
…这我大致上知道。
就是那个吧?
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的人造人吧?
是的。
小姐的灵魂被关进了赫蒙克鲁斯之中,再一次地成为婴儿得到了生,在这个世上复苏了。
……不过,由于是婴儿,
所以纵然金藏先生去与之谈爱,也只是白费工夫。
……………………。
………难道。
……爷爷把这婴儿关在这秘密宅邸里,
一直关到了,她长大到与原先相同的岁数?!
是的。
正是这个难道。
然而,虽说灵魂相同,但人类的灵魂是会受到其容器的强烈影响。
小姐,失去了过去的所有记忆,成长成了一位极其普通的人类少女。
这就是指,……坐在那边庭园椅上的贝阿朵吗?
是的。
正是如此。
实是成长的一模一样呢。
不过,并不具有身为魔女的力量。
……是彻彻底底的身为人类的小姐。
………………………………。
坐在庭园椅上,仰望天空的贝阿朵,再次从口中说出了同样的问题。
自己是什么人。
…这句话的意思,总算是有了头绪。
她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关在此地,消磨岁月。
爷爷,捉住了贝阿朵莉切的灵魂,将之关进肉体后,又将肉体关进了秘密宅邸。
不过,自出生时起就一直生活在此的她,是既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人,又不明白为什么要被关在此处地活着…。
……等、…等等、等等。
哪会有人,把这种胡话信以为真啊。
换一个解释。
…会不会是这么一回事呢?
爷爷与贝阿朵莉切相遇。
然后,虽然心生爱恋向她求了爱,但贝阿朵莉切却并没有点头。
接着,爷爷恼羞成怒把她关进了秘密宅邸。
贝阿朵莉切虽然想逃出去,但不管怎么做都没法如愿以偿,……最终只好选择了死。
……然后,………嗯ー。
…贝阿朵莉切,有一个与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不、是婴儿。
然后,爷爷就精心养育起了这个小孩。
只不过,爷爷或许是没有把这小孩,视为女儿吧。
“把灵魂再次关进肉体牢笼”
这句话会不会是意味着,……爷爷相信那孩子,并非是她的孩子,而是她的重生呢。
按这解释的话,这荒唐事姑且也可以算是合乎情理吧…。
…不不不。
这玩意,或许是贝阿朵为了蒙我而胡编出来的也说不定。
我才不会去听信妄言呢…! 说到底,…那个叫九羽鸟庵? …的秘密宅邸是否实际存在,不都是根本没个准吗。
这不很有可能只是,她那家伙随便乱编了个故事吗。
#ff0000在六轩岛的森林之中,实际存在着名叫九羽鸟庵的秘密宅邸#ffffff。
而此,即是刚才在说的场所。
………哎?
啊、…红字?!
罗诺威,以红字说了九羽鸟庵实际存在。
…这与贝阿朵使用的红字具有着相同的意义?
我也算是一个恶魔。
…还请您对小姐保密哦?
…啊、……啊阿!
知道我会抓她马脚的贝阿朵,现在在使用红字上是变得非常谨慎。
这红字,真没想到竟会由罗诺威用出来…。
不过说到底,这可是狡猾男讲的红字。
虽不知道能信多少,但总之多少是能找到点启发吧……。
在这九羽鸟庵的庭园里散心的贝阿朵,…与刚才爷爷的对话,是真的吗?
是的。
是真的。
以前,
帮、大忙了。
继续拜托以红字答。
那家伙,刚才可是说了她是由赫蒙克鲁斯而诞生的啊,
那么是否真的有,这种不科学的魔法上的东西存在?!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理由是,这会成为Stalemate。
……Stalemate??
什么东西啊。
是国际象棋用语,与千日棋的Perpetual(磨棋)一样,
是游戏无法再进行下去时的宣言。
它所指的是,与千日棋正相反的,
无棋可走、某种意义上的困死状态。
与Perpetual相同,国际象棋里会就此定为平局。
…只不过,小姐与战人少爷的游戏没有平局。
所以,会造成Stalemate(死局)的提问,我无法以红字来回答。
………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蒙得人云里雾里,
你其实只是,因为没法用红字说出真的存在着赫蒙克鲁斯般的魔法上的东西,而在欲盖弥彰而已吧?
假如我用红字说了,“实际存在着魔女”,战人少爷会怎么办?
……………嗯。
……我们不就是在为了相不相信这个干大架嘛。
若是被这么一说,不就完全成了白费精神。
直接game over。
我若是用红字说了“魔女是存在的”,战人少爷就会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可是,只要不示以理由,战人就是不会将此接受吧。
然而,用红字讲,是不留反驳的余地也不会示以理由的。
在这种情况下,战人少爷,
就会是明明不承认败北,却又无法反驳、无棋可走。
尽管没有被将军,却仍是不存在下一步可走的棋。
战人少爷不下出下一步棋,小姐的回合就不会到来,
游戏在此永远停止。
结果,小姐也是成了无法令您屈服。
……这即叫无棋可走的状态。
为了回避此,
会造成这种状况的提问,是无法以红字来回答的。
……总而言之,你就是想说,禁止提出会造成白费精神的问题吧?
嗯ー,说来也是。
被以红字说了,“魔女是实际存在的”,我就彻底没辙了。
您能理解真是帮了大忙。
若是其他形式的问题,我或许就能助您一臂之力了。
……那她回避掉的那个,能不能要求你复述?
就是说这个岛的人数。
小姐搁置的要求复述的内容,我当然是无法回应。
我是小姐的家具,所以不可做出出格之事。
罗诺威假腥腥地表现出了副忠臣样。真是个虚伪的家伙。
切。
亏我还在那一瞬里,以为你是用得上的家伙。
……死心找其他问题吧。
…对了。
忘了确认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是贝阿朵的往事吧?
什么时候发生的。
总不会是现在吧?
嗯。
是十九年前的世界。
…………嗯ー…。
再将这事,好好整理一下。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爷爷单方面地爱着一位,名叫贝阿朵莉切的女人。
然后,爷爷将她关押进了这幢秘密宅邸继续求爱。
可是,她却顽固地始终不肯点头。
久而久之她为无法从此逃出去而陷入悲观…,然后多半是、自杀了。
……接着,……灵魂就与赫蒙克鲁斯……。
不行不行,接受了这玩意,就等同于承认了魔女啊。
这儿应该这么解释。
死去的她多半是,……留下了一位遗孤。
所谓将灵魂注入新的肉体…,多半、肯定是指爷爷相信那孩子是重生的贝阿朵莉切而养育着她的意思…。
…如此说来,那至少是从十九年前起岛上就存在着第十九人贝阿朵,……还有,那个……。
……脑子都乱了。
…不论哪样,都是超不出臆测的范畴。
确确实实能用红字说的,
仅为“在1967年的六轩岛的秘密宅邸里,存在着身为人类的贝阿朵莉切”的
这一句而已。
正是如此。
哦~、3Q。
帮大忙了。
恭喜恭喜。
这下战人少爷的第十九人的棋子,就是清楚摆明有其存在呢。
战人少爷所热切盼望的,能将罪推于除十八人以外的第十九位人类。
……无论什么罪都可推之于身的,祭品羔羊。
竟是小姐实是愉快。
嗯~哼~哼~哼。
罗诺威略显放肆地笑着。
不知怎的,他这说法令我好生不爽,根本提不起一起笑的兴致。
……对了。
楼座叔母说的。
……贝阿朵莉切已经死了?
是我杀的?
那些是什么意思…?
这个比起从我的口中讲出,还是亲眼看下来龙去脉比较快吧。
略微地,转动下时针吧。
罗诺威从口袋中,取出了时髦的怀表,拨弄起了表把。
正在此时,从罗诺威的背后看到了,一群黄金蝶聚集起来,幻化成了人形。
…是贝阿朵吗?! 不,马上就知道了那是其他人。
是那家伙。就是那位爱威吓我爱到了胜于吃饭的、七桩姐妹中的长女。
……若不是觉得可以幸运地饱览性感大腿,早受不了她们的拷问游戏了…。
罗诺威先生。
您还待在这里吗。
贝阿朵莉切夫人,叫您火速过去。
嗯。
会是什么急事呢。
……看来,是稍微有点与战人少爷聊得太久了呢。
那么战人少爷,我就此失礼了。
还请您,继续享受与小姐的对局之乐。
好的好的。
我会尽情享受的。
…你比贝阿朵更好说话啊。
红字也是会大大方方地用。
千万要再来与我聊哦。
…………战人少爷。
别看这样,我也是小姐的家具。
…我不会做违背小姐所愿之事。
我所说的红字,原本是该由小姐亲口讲出。
…这只不过是替代闹别扭的小姐披露赤红的真实而已。
果然那样子,是在闹别扭啊。
咿~嘿~嘿~嘿!
嗯~哼~哼哼哼。
我与罗诺威那莫名其妙的意气相投状,看得七桩姐姐头都歪了。
罗诺威先生。
贝阿朵莉切夫人正等着您呢。
请火速起程。
哎~、我马上就去。
那么战人少爷,待会见。
……总算是开始谈得来了呢。
果然感觉,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呢。
同讲贝阿朵坏话的那种朋友的话,倒是无妨ー。
罗诺威先生!
是、是。
那么我,告辞了。
是非常不爽我与罗诺威谈得来呢,还是贝阿朵真的催得很急呢。
随着七桩姐姐焦躁的一喊,罗诺威就边傻笑着,边如逃跑般地消失了…。
……哼~。
我炼狱七桩的长女,竟为这种小事唤来跑腿!
…贝阿朵夫人也是,这种小事的话明明去吩咐下其他有空的妹妹们就行了。真是的…!
干嘛那么不高兴呀,阿姐。
肚子饿了的话,那就来吃点小甜饼吧。
最后一块就给你了哦?
咿~嘿~嘿!
……哼嗯~?
挺懂事嘛。
那么、我就来一块吧?
我将盛着最后一块小甜饼的糕点盘,向阿姐那推了过去。
谢谢。就像是取代这句话的句号似的,尖锐之声贯穿了桌子…。
她三根手指上的指甲,延伸成了锐利的尖爪,仅以毫厘之差插到了我伸出去推糕点盘的手的…、各根手指之间。
……由于这是刹那间发生的事,…所以我过了片刻才明白是她的指甲变长了。
这利爪的先端,宛如以指甲油涂成了红色的刀身。
……手指之间的根部,滋溜溜的疼。
……如剃刀般的刀刃,就仅差毫厘地插进了,我的指甲与另一根手指之间的微小缝隙…。
面对这三把利刃,我那毫无防备地伸出去的右手是连抖都不敢抖,事到如今,也就只能一个劲地冒冷汗。
…………咻~。
…阿姐,这指甲差不多该剪了吧。
路西法哟。
……此即为我高贵的名字。
我是仕奉贝阿朵莉切夫人名誉显赫的家具,炼狱七桩的长女。
………我与我那丢人的愚妹们可大不相同。
不示以相应的敬意,你就会后悔哟。
…是会怎么后悔啊。
我可是一点都猜不出来啊。
………哼~哼~哼~哼~哼。
笨孩子。
…就那么的想玩吗?
就那么的无法忘怀吗?
那就以我之桩,一口气地钻进最深处,尽情捣得你欲仙欲死哦……?
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王八蛋。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推倒还以同样的台词。
啊呀是吗?
我好期待哦?
嗯~哼哼哼哼哼哼……。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座总算恢复了平静。
男人们都想催她快点讲,不过就是被雾江给制止了。
…真是如她刚才所说那样的话,……那此就肯定是不愿回忆起的禁忌的过去。
她手抚胸口,经过了几次深呼吸后,看似总算是做好了将此说出来的精神准备…。
……那该是我多大时的事呢…。
…大概,是中学生?……不怎么记得了。
总之,我想大约就是这个年纪吧…。
照这么说,…大致上,就该是二十年前左右吧。
那时候的我,成绩不太好,总是挨妈妈骂。
……我虽然也有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
但是,完全没能达到妈妈的期望…。
……母亲大人对楼座也是非常的严格呢。
当时我很是同情啊。
哼。
尽在暗地里打小报告的家伙,还真敢说。
别这样呐绘羽。
然后呢?
楼座妹是在哪遇见贝阿朵莉切的呐!
秀吉哥哥,现在不能催的哟。
……没关系的、楼座妹妹。
放轻松的说。
………谢谢。
…那是,发生在我被妈妈特别严厉地责骂的那一天。
家庭教师好像是把我明明与之约好保密的、…我所倾吐的诉苦之言,全都告诉了妈妈。
妈妈重重地斥责我,身为右代宫家之人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我、当然也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的。
但是,我完全没有如藏臼哥般的威严,也没法取得如绘羽姐姐般了不起的成绩,更是没有如留弗夫哥般的领袖才能。
…总是不起眼,没什么特别的长处,我连自己都想问问,我为什么生在了右代宫家。
为什么出生到世上都不知道了。
…那一天,我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大脑一片……。
自出生时起第一次认识到了,…对待事物,除了站起来面对与屈服之外,还有一个叫做逃避的选择。
虽说是逃避,但也没办法出六轩岛去别的地方。
只是,无论如何都想逃脱大屋,想逃脱现在的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既是离家出走,也是消极意义上的自杀…。
……想消失。
…又或者说,想通过消失来使父母担心,或许就是孩子特有的反抗吧…。
………当时还是孩子的我是想着,去了森林深处的话,就可以逃离右代宫家,
又或者是会在里面迷路,从而通过使他们担心地来作出报复。
然后呢,……去了那个叫你们不要进去的森林?
……哎。
看到沙滩了,就沿着海在走。
……虽然并没有特别的理由,
……但我感觉到绕岛走一圈的话,就会在反侧发现谁都不知道的场所,
那会成为只属于我的藏身之处。
沿着沙滩转一整圈,可是办不到的啊。
半路上就会成悬崖了啊?
哪种地方,没可能过得去的。
…这是当然。
所以,我是能走的地方就走,总之是往深处往深处前进。
……虽然是没有路的密林,但对那时的我来说可是令人心清气爽。
…如果我能越过如此险峻的森林,那么我也能逃出右代宫家,
…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没出息。
既然是因成绩被责备,那就努力到让之满意不就行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
楼座她不是有着取代此的作为设计师的才能嘛。
如按字面理解这就是在帮楼座说话,但是,楼座的公司根本没赚到钱可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
好了。
现在不是讽刺人的时候。
……然后,就偶然到了那吧…?
…到了贝阿朵莉切的、
…秘密宅邸。
楼座柔弱地点了点头……。
是走了多少路呐。
能伐能在地图上指出场所…?
夏妃姐、有么这个岛的地图呐。
没有,虽然现在这里没有…。
指不出来的。
我只是在随便乱走。
给我看地图也不知道是哪。
……而且,从那时起已经过了二十年了。
多半,就算去森林也没法再次到达那里…。
………呼ー…。
数人发出了表示失望的叹息之声。
一瞧就明白,他们大脑简单地想到了,这秘密宅邸、或许有围绕着魔女碑文的提示,又或者藏金本身就直接沉睡在此处。
六轩岛,仅是在这大屋四周平整过土地。
…其他完全是未开之地,进行全岛测量,可会相当费工夫啊。
不过,仅是知道确实有宅邸存在,就是个收获。
尽管是会很花钱,但比如去拜托飞行摄影的公司调查啊,
去向建这幢大屋的施工人员询问当时的事等等,
也许是有法子进行调查的。
是呢。
…比起去找有没有都不知道的东西,这样还是理应有方法的哟。
……嗯。
值得立刻展开调查呢。
这调查得兄妹一同进行哟。
可不让哥一个人单干。
还没确定那秘密宅邸里藏着黄金,藏臼与绘羽就早早火星四溅地争了起来。
大哥大姐,现在先别争。
…楼座、继续说。
………………嗯。
我在森林中,漫无目的、走到哪算哪得乱走着。
然后突然,发现了条类似兽道的小路。
因为不知走了多久,人都非常累了,所以此时自然而然地向比较好走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接着,………突然,在我的眼前,出现了非常非常高的栅栏。
那是以哥特式风格装饰得很气派的栅栏。
我在一瞬间,还以为是整整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大屋。
确实,大屋也有为了不让我们进森林的栅栏。
不过,那栅栏的装饰和我们家的并不一样,……而且,那实在是太高了。
大概,都足足高过了两层楼。
栅栏上攀爬着常春藤,酝酿出了非常不可思议的庄严氛围…。
我呢,……在当时是相信森林魔女、贝阿朵莉切的传说的。
虽然听说她是可怕的存在,但某个佣人曾告诉过我,只要心存敬意的话,她也是会来帮你的。
……当时活得就快没自信了的我,深信着、只有得到她的帮助,才是我唯一的救赎。
所以我觉得。
……这、一定就是森林魔女、贝阿朵莉切宅邸的栅栏。
见到了贝阿朵莉切,她就一定会救我的。
所以,我好想进去。
但是,这栅栏非常非常的高,没可能翻得进去。
所以,我就沿着栅栏走了起来。
沿着栅栏走一圈,就一定能找到门。
但是,事情并非是这么简单。
完全不输它的高度,这道栅栏非常非常的长,不论走多久都看不到拐角。
有可能是围起了一片相当大的地区吧,…又或许是因为小孩子脚短,在森林里走得很辛苦才留下了这个印象也说不定。
总之,我由于怎么都找不到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魔女拒绝了似的,伤心了起来…。
然后过了一会,我终于发现了栅栏上一处,被大树歪歪扭扭的巨大树根所撑开的口子。
虽然或许会弄脏衣服,但只要趴到地上就应该可以爬进去…。
………那儿是,秘密宅邸吗?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说的秘密宅邸…。
但那至少不是,我们所知道的场所。
钻进栅栏后,并不是直接就到了院子。
之后,又不得不在尚未开发过的森林中走了好长一段路。
然后,……突然地就出了森林,眼前豁然开朗。
在那呈现出的是令人无法相信的…,………幻想世界般的景色。
一直以为只有我们住着的六轩岛,…竟然还藏着如此漂亮的宅邸…。
在宅邸前,展开着美丽的花圃。
那是外观与我们熟悉的玫瑰庭园,完全不同的花圃,真的是非常可爱。
当然,宅邸也很美。
…虽然与我们家的大屋相比要小个一、两圈,但那房子真是既非常典雅,却又透露着可爱的气息。
接着,……………我、看到了她。
看到了穿着优雅的礼服,坐在能将花圃一览眼底的庭园椅上的她。
那就是,多年之后我们从肖像画上看到的,有着黑金刺绣的礼服哟。
……我只知道在童话或音乐剧的舞台上,才会出现穿着如此高贵礼服之人。
…没想到竟会有人把它当便装的穿着,仅是这一点就已是充满了幻想色彩。
这不可思议的景色,简直使我丧失了现实感。
如果有人对我说,这是梦,我很有可能会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等待清晨从床上醒来…。
没多久她就看到了,呆呆地连把自己藏起来都给忘了的我。
她刚开始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但是在看到我之后,就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这也难怪,毕竟我是突然出现的陌生来客。
我想着得与她打个招呼,并为擅自闯入道歉,而马上低下了头…。
…………汝是谁。
新来的园丁吗。
这就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稍微安下了心。
因为,知道了我能与她以言语交流。
不会像童话中的恐怖魔女那样,仅是照个面就会被变会青蛙。
……对、
……对不起。
…擅自闯入了您的院子,对不起…。
……………………。
……汝是谁。
报上名来。
我、…我叫右代宫楼座。
……右代宫。
…………………呵~。
…汝是金藏家中之人吗。
哎?
啊、…是的!
我是金藏的女儿。
午、午安…!
我略微吃了一惊。
…爸可是一位,人人都怕的伟大之人。
而她对爸,竟直呼了其名。
所以,我突然害怕了起来。
…因为,她无疑是一位能对那位恐怖的父亲直呼其名,拥有骇人力量的魔女。
她很是稀奇地盯着我瞧了一番后,招了招手叫我过去。
我边心怀着马后炮般的恐惧,边服从了她的指示。
……因为,我心里在想着果然是要把我变成青蛙吗。
…然后,越是接近,这份恐惧就变得越强烈。
…尽管从刚才起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但她与礼服与花圃与宅邸,……一切搭配起来实在是太脱离现实地充满了幻想性的美。
她就算真的是魔女,我也肯定不会吃惊…。
然后,我真是很幸运。
她没有把我变成青蛙。
指了指空着的椅子,邀请直挺挺傻站着的我就坐。
坐吧。
邀初次到访之人来庭园,与之交谈是妾身唯一的乐趣哟。
………毕竟,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乐趣了呢。
她这么说着,露出了一瞬忧伤的笑容。
我由于紧张与兴奋混淆在了一起心里乱乱的,所以提出了一个既唐突又冒昧的问题。
…那个、
…………你是森林的魔女、
…贝阿朵莉切吗……?
正是。
妾身就是贝阿朵莉切。
果然如此啊。
贝阿朵莉切是实际存在的啊…。
…她的样子,正是如那肖像画?
……哎。
正是与那肖像画一样哟。
原来不是爸想象出来的、
……魔女呐…。
然后,你与她说了些什么?
…她边给我倒茶,边问了很多我的事。
……先是为我穿越了森林吓了一跳。
她好像以为,栅栏外面有很多危险的大灰狼。
…所以,我一说是穿越森林到这的,就显得非常的吃惊。
好像讲了些诸如,你是怎么躲开大灰狼的,是给了饼干获得了准许吗,
还是披上了魔法的外套呢…,
的话。
哇~哈~哈~哈。
…这倒确实,挺有魔女的感觉呐。
是个有趣的人呐。
老公,安静会。
…………虽说是相当有年头的事了,
但爸是不是,吓唬过我们森林里住着大灰狼不可以靠近?
啊~,是有过呢。
无稽之谈啊。
日本的狼早在很久以前就灭绝了。
正可谓是骗小孩。
我记忆里可没有啊?
有听爸讲过这个来着…?
是森林里有魔女吧?
狼什么的,根本没听过啊?
是你还在读小学时的事哟。
不记得了?
由于听了后,你说想要摸摸大灰狼。
所以爸马上就不讲什么大灰狼了,换成了魔女的故事。
一提那些假得要命的事,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对付当时的留弗夫,比起狼还是魔女的故事能立即见效呢。
我记得很清楚啊。
还记不记得你曾在晚上紧紧抱住我的后背啊?
…呵。
留弗夫也有过如此可爱的时代呢。
烦死了ー。
那是小孩子时的事啊。
……不过,总而言之。
既然是爸把贝阿朵莉切关起来的,那同样以狼来吓她也是情理之中。
因为,对爸来说六轩岛的广大森林,就是分开右代宫家与情妇的宅邸、
这两个不相容的异世界的,不可翻越的墙壁。
从栅栏的高度来想,父亲大人多半,是连房带院整个地圈为了牢房。
……栅栏即等同于,分开两个世界的国境。
…先不管狼,也许是有野狗类的动物吧?
很有可能是为此造的栅栏。
六轩岛没有狼,也没有野狗。
这栅栏就是如哥与雾江妹妹说的那样,
是贝阿朵莉切与我们之间的国境哦。
不过,老老实实地相信有狼,该怎么说呐、好纯朴呐。
与俺想象中的魔女感觉大不相同呐。
……是呢。
我也感到了这个。
…尽管她非常尊大,确实是个与魔女的形象一模一样的人。
…但是,总觉得她有点非常孩子气,
……该怎么说呢,带给我一种太老实了、
……又或是不偕世事的印象。
举个例子说的话,…她真的就像是童话王国里的人。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呢。
……后来怎么样了。
…有没有说到爸?
哎。
几天来一次,既有约好的日子,也有突然来的日子,
悄然到访的爸,会与她一起喝喝茶,散散步。
她说了,我去的那天,碰巧就她一个人。
原来如此。
正可谓是情妇呢。
…哎呀哎呀。
虽然不知道小他几岁,但父亲大人也真有一手啊。
……我确信,爸与她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好傻,男女幽会哪可能没肌肤之亲。
后来怎么了。
然后说了些什么?
………由于我做了自我介绍,所以就反过来问她的事了。
…然后,她整个人就一下子显得很失落。
……该怎么说呢,非常的无精打采,非常的凄凉。
…浮现在脸上的表情,就与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一样。
毕竟,因为是秘密情妇啊。
随便乱走的话就会被咱老妈逮个正着了。
……一定是处于接近软禁的状态吧。
即使有漂亮的礼服有漂亮的宅邸与院子,也想必生活得很受拘束啊。
这倒是会烦心的。
………然后呢?
她一定是有什么烦恼。
……纵然将此告诉我也是无济于事,从气氛上看出这点的我,
也感到了非常的忧伤。
………她就像是连与我在一起都给忘了似的。
…呆呆地望着远方,久久地沉默不语。
…尽管我觉得一定是自己失了言,
……但由于这气氛,不适合讲出赔礼道歉的话…。
……所以,在她想起与我在一起之前,我也久久地保持着沉默…。
然后,……她忽然嘀咕了一句。
………栅栏的另一边,真的没有大灰狼吗。
…哎?
是、是的。
大灰狼什么的,连在动物园都看不到哦。
动物园是什么。
啊、…是饲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的地方。
有大象呀有长颈鹿呀有熊猫呀,有好多好多少见的动物哦。
…………………………。
…动物园里,没有大灰狼吗。
那么这个,…也许并不可怕呢。
就算有大灰狼,动物们也全都是关在笼子里,很安全的。
所以可以放心大胆地参观哦。
身为森林魔女的大人物,竟会不知怎的就是非常的怕狼。
这副情景,不由得使我感到十分滑稽。
………………。
…这与妾身又有什么不同?
…………哎?
她连动物园都不知道。
我虽然向她介绍了动物园是有多么的好玩,但一次都没去过的她要将此理解,可并不容易…。
岂止如此,随着我的介绍,她的表情也渐渐地化为了灰色。
…她找不到分别。
她看似就像是区分不出,在这被高高的栅栏包围起来的宅邸里,过着乍一看毫无不便的优雅生活的自己,与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们,是有什么不同…。
妾身是什么人。
……大家都叫我贝阿朵莉切。
…而这好像确实是,如汝所说的,伟大魔女的名字。
……但是,这并不是妾身。
妾身不会使用任何魔法。
……妾身只是身体中封印着这位魔女的灵魂而已。
………………?
她果然是个有点不可思议的人。
不仅是与社会脱节,还好像真的相信实际存在着叫做魔法的东西。
虽然感觉听她讲了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事,但细节已经全忘了。
我唯一想到的是,……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可怜人。
她是一个连以自己的意志走出这片宅邸都做不到的,不自知的囚徒。
……而且她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甚至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明白。
……多半,她也是淡淡感觉到了,自己的可怜之处。
可是,由于太无知了,她似乎连这就是不幸都没有察觉到。
以前,我对姐姐说了笼中的小鸟好可怜后,姐姐是这么回答的。
“只知笼中的小鸟,不会憧憬外界”。
但是,她并不是鸟。
毕竟,是一个人类。
就算只待在笼中,也明白这不是整个世界。
所以,………我向她发出了邀请。
要不要去,
……栅栏外面看看?
………真、真的没有大灰狼吗。
没有哟。
绝对没事的。
…………………………。
……妾身想出去。
但是,门总是关着。
有我进来的地方呀。
那儿有能让人钻出去的洞哦。
……从这出去了,就会到外面的世界吗。
是的。
……………………真的没有大灰狼吗?
嘻。
是的、没有哟。
…………………………。
虽然我只是想邀她去稍微散一会步。…但她却是一遍又一遍地回头望向宅邸,看似十分认真地犹豫了起来。
然后,使我懂得了她所做出的觉悟的意义。
……………妾身,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想去、外面。
然后,想知道妾身是什么人,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
…还有妾身是为什么才生到了世上。
我不知道她在这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而对她来说,这定是一言难尽吧。
很是辛酸的话,说一句想逃出去就行了。
很是甜蜜的话,说一句想继续留在这里就行了。
以比喻来讲的话,这就像是冬天热呼呼的壁炉,一点一点搞糟空气令人头部隐隐作痛吧…?
即便明知不可以继续待在这里,要打开窗遭受凛冽的寒风,也是需要勇气的…。
她,开始察觉到了不可以永远都待在这里。
开始察觉到了,早晚会有不得不到外面去的一天。
但是,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的她来说。踏向外界的第一步无疑是需要超乎想象的勇气…。
在这基础上,她下定了决心。
将想去外面,这句毫无疑问肯定是自出生到现在第一次下定的决心,说出了口。
…我稍微一点点迷茫。
她是被爸爸指定,住在这里之人。
打个比方说的话,她就像是爸喜爱的笼中小鸟。
我若是擅自让她逃走了的话,……我不就是要挨爸爸的严厉责罚了吗…。
想看看。
………哎?
想看什么?
妾身、想看看动物园。
…………………阿。
由于她、总算、露出了非常清爽的笑脸,所以我稍稍吓了一跳。
这也许,…就正是因为作出了从笼中出去的思想准备,才会有的达观吧。
这是一副从她之前灰暗的神情上无法想象到的,明朗笑容…。
……一与汝聊天,就尽是出现些妾身所不知的事物。
…妾身,既不知道叫做学校的东西,也不知道动物园。
也不知道电影院。
也不知道游乐园。
………于是,妾身从心底的好想知道它们为何物。
…汝,可否带妾身去那些地方呢?
哎、……嗯、嗯~!
…虽然我心中涌起了,要怎么才能瞒过爸爸的疑问,…但由于她实在是笑得太开心了,所以我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但是,我这暧昧的笑容所代表的意思,并没有被她看出来。
她看起来是深信,只要从这出去了,我就真的会带她去那些地方。
纯粹、无垢。
……大概,她从未被人骗过吧。
不、……该说是从未有人教过她怀疑才对么。
这笑容不知怎的既是光彩夺目,却又是令人心痛。
…我在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实现她小小的愿望。
妾身,…不想再做贝阿朵莉切了。
妾身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想开始做一个,并非阿朵莉切的全新的人。
所以,希望汝将妾身带离此处。
………不要红茶。
不要礼服。
不再与金藏见面。
…将妾身带离此处吧。
楼座。
虽然,这是还是一个孩子的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背得起来的责任。
但是,看着她认真的眼神,…以及她那宛如驱除了附体邪物般的明朗笑容,……我感到从自己心中沸腾起了小小的勇气。
这么做无疑肯定,是会使我遭受狠狠责骂。……但是,这么做无疑肯定是对的。
尽管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我也要带她出去。
爸是不用说,妈妈也是一样不能与之商量吧。
………去找哥哥姐姐商量?
嗯~,靠得住的源次怎么样,…对了,去找在我有烦恼时总是帮我出主意的熊泽婆婆好了。
她一定会帮我想出点办法来的。
总之现在,先将她从这里带出去。
因为,对她来说此处已是不愿再待着的地方了。
……于是,我带她钻出栅栏的洞,到了外面。
虽然她瞻前顾后地怕有狼,但当这份恐惧逝去之后,就光是在茂密的森林中走着,都显得很高兴。
她每当发现什么时,就会来问我。
而这全都是些细小的事物。
……那花是什么花呀?
这叶是什么叶呀?
这声音是什么声呀? 那味道是什么味呀?
对她来说,…真的是栅栏内侧,就是唯一的世界哟。
所以,对到了世界外面的她来说、…………。
……到处都是奇怪的东西。
我第一眼看到她时,还以为她即正是在魔女宅邸里歇息着的魔女本人。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倒不如说正相反。
……来到一直深信为有限、的世界的外面,通过第一次知道世界为无限而充满了欣喜。
所以,眼中所见之物全是那么的新鲜。
……简直就像,是她误入了童话王国。
感觉她是爱丽丝的话,那我就像是拿着钟表的兔子……。
对她来说,这是场非常开心,满溢着刺激的散步吧。
…但我却实在是头大如斗。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我是随便乱走地到这的。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往哪走才能回大屋。
森林中不会有灯光,而且我也没带手电筒。
意识到就这么天黑那就遭了的我,心急如焚。
她太天真无邪了,看上去根本没明白,在森林中迎来夜晚是有多可怕。
但是,把她带到外面来的是我。
…我总得负起责任,解决这个状况。
所以我想到了。……总之先往大海那边走。
然后沿着海岸转圈的话,早晚一定是能回到大屋的。
可是,这比想象的要难办得多。
…毕竟,我既没地图也没指南针。
在尚未开发过的森林是没法笔直地走的,没一会就丧失了方向感。
连自己是从哪条道来的都不知道,彻底地迷路了…。
这样下去的话,毫无疑问是会不知自己在哪地迎来夜晚。
但是,我可不能说丧气话。
因为,跟在我后面的她是那么天真无邪地显得很开心。…所以,为了她的笑容,我无论如何绝对要领她到森林外面去。
我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露出苦相给她看到,边拨开树枝在没有路的路上前进。
然后,虽然一路上很辛苦,但总算很幸运地到了大海边…。
尽管依然完全不知道现在,到了这个岛的哪,但总之,想到了沿着这附近走,就一定能回到大屋,而稍微安下了心。
不过,虽说到了大海边,但我们是在岩石陡壁之上。海岸还远在下方。
我因为一直在森林中走已经很累了,所以觉得岩滩就岩滩了,开阔之处肯定会好走得多。
所以,我提议了设法从岩石陡壁上下去吧。
…尽管有点危险,但也没别的主意了。
不过,贝阿朵莉切是对我的提议毫无任何质疑地点了点头。
……年纪明明是她比我大,…可她就宛如把我当成了鸟妈妈的鸭子之类的雏鸟般,乖乖地言听计从。
我去找了下,有没能从陡壁上下去的地方。
…然后,找到了悬崖边一处因崩塌而造成的斜坡。
……尽管稍稍有点危险,但我觉得双手双脚紧趴在斜坡上慢慢往下爬的话,应该没问题。
……就从这下去吧。
虽然不小心点的话会很危险,
但等到了下面的海岸,只用沿着海边走,就不会迷路了哦。
嗯。
楼座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妾身对所谓的迷路也甚感开心。
非常的愉快哦。
………她心里真是没一点叫做危机感的东西。
肯定是一直过着毫无不便的生活吧。
尽管懂得到了晚上天色会变暗,可是,她完全想象不到,夜晚毫无灯光的森林是有多危险。
顺便一提,从悬崖上掉下去会有多危险,也是一样根本想不到。
所以,我反复地提醒她要小心。
我小心窥视了一下能爬下去的场所。
…高度、……看起来相当高呢。
我想大概是有十米左右吧。
从下面往上看的话,也许定是会觉得比大屋屋顶矮吧。
不过,由上往下看的话,就给人了一种犹如在东京塔了望室里往下俯视的感觉。
可是,贝阿朵莉切依然没一点在害怕的样子。
…简直就像,连高处很危险都没被教过一样。
……不、她或许是真的相信自己是魔女,真的以为自己能在天上飞,所以不危险。
要小心点哦。
…这挺高的。
嗯。
会小心的。
到了下面,就是海吧。
那里有水族馆吗。
没有,这个岛上没有水族馆的。
但我觉得海里是有很多鱼哦。
是嘛。
有鱼吗。
那是否有汝跟妾身提过的,…那个、鲸鱼呀海豚呀还有企鹅啊。
没有,这些是不去水族馆就看不到的。
……不离开这个岛就去不了水族馆哦。
是这样啊。
……不过,妾身很期待哦。
鲸鱼是什么样的鱼呀。
那~个、…是非常巨大的鱼,啊咧、该算哺乳类么?
并且还会喷水哦。
呵~。
那么海豚又如何。
那~个,是很聪明的鱼,啊咧…、这个也算哺乳类来着?
头脑很聪明,能学会表演节目哟。
呵呵~。
那么企鹅又是怎样的呀。
那~个、…啊咧、这个是鸟类来着…。
怎么。
明明是水族馆,怎么从刚才开始都不是鱼呀?
那~个那~个…。
呀、那个、不止是鱼,是有着好多好多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哟。
呵呵~。
这可真令人好生期待呀。
………嗯、
哇、噶呀~。
从她的口中发出了,能被人听成滑稽、…惊恐的短声,…不对,这大概是惨叫吧。
唐突地响起了这么一声。
……她的身体脱离岩石峭壁,“嗖”地掉了下去。
我马上就想到了对她说。
所以,我才和你说了那么多遍一定要小心!
……是小孩子的逻辑呢。
一出事,就会立马对此发火,以示出不是自己的错地来抵赖责任。
当然我也把这说出了口。
还好吗? 所以我才和你说了那么多遍要小心……。
…………………然后呢。
…从悬崖掉下去后,
…她怎么了。
………………………。
……她怎么样了。
…楼座。
楼座沉默不语。
…视线落到脚边,…宛如穿透了地板,望着某种可怖的记忆…。
是死了、么……?
绘羽那过于残酷的一言,正是楼座最想避开的一句话。
这句话被说中,……楼座就犹如什么都无所谓般了的大叫起来。
哎~、死了!!
下面是岩滩,遍布着好多尖尖的危险的岩石!!
眼就这么睁着,涌出了好多血…没一会工夫就铺上了血红的地毯…!
我喊她、我摇她!!
可是,她别提回答了,连眨眼、……不、连眼睛都没能够闭上!!
是我不好!
她穿着礼服哟?!
都是因为我明知她穿着那么不便行动的服装,还说出爬下峭壁!!
她太老实了,没抱任何怀疑地就听从了我的话…!!
……汝打算死到几时呀。
快给妾身醒来。
真是的,竟背着妾身擅自变成了肉块。
只是与你那的美腿阿姐亲热了一下而已哦。
……比起这个,那到底怎么回事呀。
嗯。
就如汝看到的一样。
……妾身踩空摔下、
“死了”。什么~…。
………一边身为第十九人登了场,
……一边就这么死了……?
开什么玩笑,哪可能这样啊…!
楼座叔母是小孩所以着急了。
再加上又没有医生。
多半,只是误以为你死了,你多半是那个、……处于假死状态什么的,其实是活着。
没错吧?!
没可能这样的。
反正肯定是活着。
不是这样的话,她这家伙就没可能出现在这啊…!
…儿童时代的楼座叔母,边哭边摇动着贝阿朵莉切的身体。
我偷偷瞧了下她的脸,……………眼睛就这么睁着,真成了一具如假包换的尸体。
…虽然我想用肯定是处于假死状态这句含糊的话搪塞过去,……但是,岂止假,…怎么看都是死透了…。
贝阿朵莉切,从岩壁上那么高的位置头朝下地摔下,……然后,头部重重地撞到了那尖尖岩石的先端。
…………必死无疑吧,……那高度,……再加上这岩石……。但是,不可以承认…。
不管看起来有多像是死了,……这家伙都理应是活着…! 然后成为了令人火大的混蛋魔女! 这下一切就都对得上号了。
她一直被爷爷,软禁在了秘密宅邸。
然后,为了报这个仇她制定了报复计划,……引起了种种残忍的凶杀!
楼座叔母是一心以为她死了吧。
但是,其实她还活着,在楼座叔母走后奇迹般的重新有了呼吸。
……然后想尽办法活到了今日,拉开了复仇剧的帷幕。
不这样,就对不上号!!
……哪会被你这么简单地骗过。
敢不敢用红字复述?!
复述确实是死了!!
反正是活着吧?!
一看就知道!!
汝说那哪儿像是活着呀。
……………………………呜~~~…。
我那第十九人是爷爷的情妇,而她就是人类贝阿朵莉切的假说,轰然倒塌。
…还以为是从守势转为了反击……。
……那么、……你是什么人。
你不已在刚才,死了嘛!
总不会是要说你以魔法复活了吧?!
呵~呵~呵~呵。
已经与汝解释过了吧。
……在那倒着的妾身,虽然灵魂确实是妾身,
但那身体只不过是将妾身留在现世的肉身牢笼。
然后这肉身牢笼,就此毁坏了。
……知道这是代表着什么吗?
……………知道才怪。
……你就尽情地把魔女漫谈讲个痛快吧。
就当是茶点,听听你讲!
怎么、空了啊。
喂、拜托添下红茶。
呵~呵~呵~呵!
罗诺威。
客人想要红茶。
贝阿朵“啪”地拍了下手,罗诺威就出现了。
……管家这东西,还真方便。
是添杯么。
知道了。
请问要倒多少?
反正茶点会份量十足。
所以就倒半杯好了。
即便如此还倒得满满的,乃正是英国式的红茶礼仪。
明明只需润下喉就好了,可他却把红茶倒满了整整一杯。
我转身背对贝阿朵,边小口饮茶边选择了沉默…。
喂…、醒醒啊…!!
贝阿朵莉切…!!
楼座摇动着妾身、…………不、摇动着曾经是妾身的亡骸。
我在稍远之处,望着这情景。
啊~,…我是从那掉下来摔死了呢………。
我在一段时间内,是这么想的。
…接着,在看着楼座在亡骸边待了很长时间,再跑走之后。
……总算是明白了,自己与那亡骸是不同的人格…。
…………………对了。
妾身、……就是妾身么。
…总算,是从金藏的束缚中逃出来了呢…。
感到记忆们终于都回来了…。
自己是历经千年,无限的魔女。
并且,还想起了被金藏召唤出来,在漫长岁月里成了他的阶下之囚…。
在被囚禁在肉身牢笼里的那段时间,妾身完全失去了身为魔女的记忆。
然而,该说是多亏了楼座吧。
多亏因意外而死,妾身才在此刻,终于取回了自我……。
……楼座。
汝是在为害死了妾身而后悔吧。
但妾身却是简直想向汝道谢哟。
呵~呵~呵~呵…!
已经看不到楼座了。
是去叫医生了吗,还是怕得从这逃走了呢。
…事到如今,全都无所谓。
灵魂蜕下来的空壳,在现今已毫无任何价值。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自身是何等的脆弱啊。
连这午间明媚的太阳,都使自身感到痛苦。
我散去了人形。
化为了数只黄金蝶。
……嗯~,以我现在弱小的魔力,还是此等身形比较轻松。
然后,为了尽可能地躲过阳光,我乘风而行飘过了岩石峭壁。
在森林之中多少会凉爽一点吧。
总之,先花费时间慢慢调养,取回原先的力量。
……顺便好好想想,这笔恶帐该怎么向金藏讨还。
我轻轻飞舞在空中,又望了一眼海岸。
在岩滩上,倒着曾经、……以及,将来妾身会取回的身形。
舍弃了肉体的妾身,要取回那身形,…多半,百日、二百日是不成的。
…将会是需要千日,又或者是更久的时日吧。
但是,妾身是无限的魔女。
历经千年的,黄金的魔女。
等待可数尽的岁月,仅是小事一桩。
呵~呵~呵、金藏哟。
为此刻不在场而后悔吧。
汝再也捉不到妾身了。
…呵~呵~呵~呵!
………然后,你就变成了黄金蝶,在森林中潜伏着等待恢复魔力、吗?
正是如此。
虽然为了嘲笑汝而取了这个身形,但以魔力来讲还是以蝴蝶们的身形要来得轻松。
别勉强了,你就保持比较轻松的外形好了。
这样我就不用听那令人火大的笑声了。
呵~呵~呵~呵。
要找出变成了蝴蝶,藏在森林之中的妾身,对金藏来说已是不可能。
……但是,金藏并不是个会咬指任命的主。
只不过,捉拿妾身的方法并非朝夕就可备好。
因此,他即刻就采取了不让妾身逃出这个岛,
以及不让妾身取回力量的措施。
………哎呀哎呀,总之说起金藏的执念之深,就简直超乎想象。
…被那种人迷上,可是颇为辛苦的哦。
呵~呵~呵!
不让成为了蝴蝶的你逃走?
是什么啊、用蚊帐盖住整个森林?
嗯。
他以魔法这么做了。
………汝可知,
在码头前方的海洋上浮出了一块岩礁,上面有一座小小的东洋魔术祠堂?
……啊~、那个啊。
那个今年没有了啊。
就是说,古时候修行僧建的那个祠堂吧?
六轩岛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存在扭曲的岛。
会吸引魔力性,与其他诸如此类的存在。
……小姐,就是这其中的一位。
请问要不要添红茶?
呵~呵~呵、倒吧。
……他们危害人类,恐怕是流传下了无数骇人传闻吧。
听闻这些的东洋魔术师,在古代设下了那个祠堂。
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它已失去了自身的力量。
而金藏通过将此修复,复苏了岛的结界,再度将妾身困在了岛上。
……东洋魔法,还对身为西洋魔女的你管用啊。
原本的话相性并不好。
只是,以封住妾身为目的话,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正好吧。
如是西洋魔术,妾身就会知道该怎么办。
无论什么样的结界,都能有个对应之法。
可是,东洋魔术妾身就是门外汉了。
就像是对于妾身要喝的西餐汤,不给汤匙却给了双筷子。
受东洋魔术强烈支配的空间里,西洋魔术会大失其力。
原本就已是需费千日的,取回力量的时间,
被无法抗拒地大大延长了。
……是想说,就此花费了约二十年取回了魔力,然后像现在这样的复苏了吗。
那是辛苦漫长的年月…。
妾身在以黄金蝶的身形度过的漫长时日里,找到了金藏的大屋,观察着他的日常生活。
每天仅以思索如何向他报复为乐的,活着。
……对妾身幸运的是,这之间的二十年。
金藏为了找出、捉住妾身的诸多秘术全都失败了这一点吧。
人类能引起的奇迹的数量是有一个限度的。
仅是能将妾身捉住那么长时间,就已是十足超出他那块料的奇迹了。
哪会让之一次又一次地捉住啊。
………爷爷、在前几盘游戏里说过呢。
说过像魔法会按确率宿上奇迹之类的话。
嗯。
金藏在探寻如何再度捉住妾身的时间里,达到了这个境地。
……………然后,最终编织出了,通过献十三名活祭来再次复苏妾身的仪式。
十三名、……活祭…。
这即是、魔女的碑文。
活祭的诗歌。
……在第一晚六人。
在第二晚两人。
然后从第四晚到第八晚是五人。
此乃献上合计十三名活祭的、禁忌的秘术…。
活祭是以乱数决定,就连执行仪式的金藏自身也无例外。
混帐~…。
要说在这岛上发生的凄惨的凶杀,全部、都是一场莫名其妙的仪式吗!!
我曾淡淡地觉得,或许是有这个可能…。
但是,被魔女与恶魔说这就是真相,那哪能就这么“是嘛,是这样啊”地听信啊!
六轩岛上有十八人。
十三人被献为活祭,只有五人能活下来。
然后,妾身就会复苏。
……也就是说,金藏能再次见到妾身的确率,大体上是三分之一吧。
他以自己的命来赌这个确率,
盼望在所剩无几的寿命的最后一瞬,与妾身再会。
………是为了这胡闹的仪式,才把我们一家老小聚集了起来?!
胡闹透顶!!
少乱喷胡编乱造的妄言!!
本来就是照着契约哦。
在金藏的生命结束之时,
贷给他的黄金,与金藏创造出来的所有财产都归妾身所有。
……虽然金藏害得妾身好苦,
但事到如今,这也成了千年中罕有的时间。
毕竟,魔女的天敌是无聊哟。
对于提供了能摆脱无聊的数十年的金藏,
原来如此、将此包括在内或许就是欠他一个该还的“情”呢。
妾身参加了金藏的游戏。
然后首先是,金藏将右代宫家当主的戒指返还给妾身。
因为那是以妾身的黄金,复兴的家门。
………然后,随意选出十三名活祭。
然后在这过程之中,你们展现出的东跑西蹿,
对抗妾身等各种各样的人类百态,对妾身来说乃是非常愉快之事。
妾身实是中意,金藏的游戏哦!
呵~呵~呵~呵。
啊阿阿阿~阿!!
什么魔法魔法的,我绝对不信!
……那你是谁!
你不是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嘛!
灵魂出壳变成蝴蝶飞进了森林?
哪会有这种事啊!!
但是,你却就在这里!
到底是谁!!
你不就正是那第十九人吗?!
是呢,妾身就正是那第十九人呢。
呵~呵~呵~呵!
但是不行啊?
完全不行啊!!
#ff0000在这六轩岛上不存在第十九个人#ffffff!
什~、……………什么~~~……。
这就是说18人+X的、……X不存在吗?!
我取得的棋子、X、…竟然不存在吗~~~~~?!
嗯~哼~哼~哼…。
倒是成了如此呢。
实是为您悲痛啊。
…不过,小姐下手也真快呢。
我还以为会再钓您一会,直到最后才翻盘呢。
那么战人少爷,红茶是否已经不用再添了呢?
不、不要了畜生!!
我不会信的!
十八人中才会不有犯人!
那你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儿!!
难道要说因为不存在第十九人,所以你就是十八人中的某人假扮的吗?!
呵~呵~呵!
对汝来说,虽说勉勉强强,
但怀疑十八人中的某人就即是最后的退路,是会成为你的城堡吧。
………只不过,从此开始妾身就会难办呀。
汝只需舍弃形式,
就可自由自在地把十八位人类推上犯人的位置!
杀过这十八人的棋子,
以至使汝承认妾身的将军,
………实是件难事哟。
我才不会这么做呢!!
我不会怀疑十八人中的任何人!
不愿怀疑!!
又被逼上了这个绝境吗…?!
畜生~、畜生畜生~!!
与汝的游戏进行到第三盘,也是到了最后的终盘战了呢。
已经无处可逃了哦?
呵~呵~呵!
不愿怀疑你最喜欢的十八人吧? 那就由妾身来承担好了哟?
明明如此,汝为什么要拒绝妾身?
序盘如书,中盘如魔术师。
然后这终盘就如机械般的落子。
要开始追逼了哦。
慢慢的仔细的、…准确无误的。
不不,还是,以与汝相称的一口气排山倒海地攻来比较好么?
汝与此甚是相称啊,就这么办。
汝最怕的那些进攻方式,已被妾身烂熟于胸!
呵~呵呵呵呵呵~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哼哼。
本次的游戏是会如何展开呢。
…委身也好,抵抗也罢。
……不管怎样,这都会是值得赌上我所剩无几的性命、实是愉快的宴会。
在阴暗的书房中,随着一阵阵闪电照亮脸庞的金藏,叽哩咕噜地自言自语完后,独自一笑。
摆在桌上,造工精细的古董时钟中,两根重合在一起的指针已开始往右倾斜,慢慢错开。
数到了二十四的时刻回到了零,再次重新数了起来…。
……所谓时刻可真是残酷。
为了数到二十四费尽一日抵达此处,然后再度回到了零。
……直至二十三点五十九分,是确实能数到的。
只不过,这到底有没有抵达二十四点呢?
……按未能抵达,再度回到了零来想,此就是何等的徒劳呢。
唉、这即正是人的一生么。
以完整的二十四为目的地、地活着,在抵达此处的那一刹那、回归为零。
虽然人们将故人赞为抵达了二十四,但这绝非二十四。
………终归只是,一个零。
我可不同。
……我会活着抵达二十四。
因为,那即正是黄金乡。
…是贝阿朵莉切的住处。
金藏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拨弄着塔罗牌。
看起来是对自己胜负运的占卜结果不满意,一遍又一遍地重来。
塔罗牌占卜最忌讳的行为,就是重复占卜同一件事。
这既是对占卜结果的冒渎,并且还会算做是在亵渎,通过塔罗牌给予神旨的、位居人类之上的存在。
然而,金藏是知道的。
塔罗牌不能重复占卜,只是因为它仅是一个乱数发生器,重复占卜出现不一样的结果乃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这仅仅是为了让塔罗牌得出的结果具有神秘性,才禁止了重复占卜。
…不过,这也并不是说金藏把塔罗牌占卜视为了儿戏。
按金藏解释的塔罗牌占卜,乃是有着完全不同的规矩。
这即是指,在出现自己想要的最棒的结果前,不做任何妥协,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占卜。
最棒的结果虽会视什么算最棒的定义而改变,但以严密意义上的谋求最棒结果来说,这就是与单纯谋求数学上的奇迹的、幸运轮盘赌相同。
……不过,对于把数字奇迹当成了魔力根源的金藏来说,这就足以构成魔法的仪式。
换言之,所谓在自己所求的结果完美无缺地出现前,没完没了地重复塔罗牌占卜的这份劳力、信念、心境与祈祷相通,传到上天之时,升华为结果,就是金藏对魔法的个人解释。
所以,金藏使用的塔罗牌,虽与社会上一般的塔罗牌完全相同,但它的规矩却是完全的不一样…。
……………………………。
…今宵,难如意呢……。
金藏停了下来。
…似乎是怎么都占卜不出一个称心如意的结果。
岂止如此,还反复冒出了平常不会轻易出现的坏牌,一刻不停地阻挠着金藏所求的奇迹。
………………呼。
…是这么一回事吗。
面对与平时不同的情况,金藏似乎得到了某种神旨。
不过,从散乱在桌上一张张不吉的卡牌来看,是难以将这神旨想象为吉报的…。
金藏在片刻间,紧闭双眼,思索着什么。
然后,随着雷鸣下了什么决断,拿起听筒拨了电话号码。
…………是我。
源次在吗。有急事。
………………哈阿。
纱音在大门前,以凉凉的空气为火热的脸庞降温。
…早就想过,……让治的求婚总有一天一定会到来。
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而且,还以同意的形式点下了头。
但、这是否是由于年轻的轻率呢?
是不是该更认真点的考虑下将来呢?
会不会由于立即作出答复,而使他以为自己是不值钱的女人呢。
…是不是,该至少保留到明天早上再做答复地来表示下自己在认真考虑呢。
都已经收下了让治戒指的纱音,独自扭扭捏捏为掩饰羞意地想着,要是这么做就好了,要是那么做就好了。
此时,传来了“啪嗒啪嗒”跑得水花四溅的脚步声。
纱音马上赶跑了心中轻飘飘的情绪。
……源次先生?
连嘉音君也…!
对、对不起,我没能马上回去那个…、
纱音以为自己一定会因与让治的私会挪用了太多时间而挨骂,显得很拘谨。
纱音。
老爷有令,火速去书房。
快走。
……哎?
是、是、遵命…!
到底,是什么事呢…?
说是有不吉的预感。
……明明自己引起的仪式,想得倒真美。
别让乡田发现,从后面进去。
注意你们的脚步声。
是。
………姐姐,留神点。
姐姐的动静可不小。
嘉音特别擅长,悄无声息地行动。
…以比喻来讲的话,就像是只猫。
能不让任何人感到他的动静,悄无声息地出现,悄无声息地离开。
所以,即使是踏在水洼上,其所发出的声音也远比拍打水洼的雨声要小得多…。
源次也具有这份能力。
…不、归根结底,被称为家具的佣人就该是如此。
就像人在家里不会感到桌子与橱柜有动静一样,佣人也该如此,在需要他们的时候十分自然地出现乃是其最大的美德。
在往那的路上,纱音的脚步声展现了很强的自我主张。
…虽然她也有在放轻脚步声,但与嘉音他们相比,原来如此、倒是得说动静不小…。
不久后抵达后门,三人进了大屋。
马上,………就感觉自己感到了什么。
虽与嗅觉不同,…但这像是从鼻子深处感到的,……该说是直觉才对么,难以形容的感觉,知觉到了与往常不同的什么。
…………源次先生。
…嗯。快点。
这份知觉,让他们感到了某种紧迫事态正在逼近。
三人理解了这点,继续压低着脚步声,跑上楼梯前往金藏的书房。
刚从楼梯跑到楼上,…就迎鼻扑来了金藏书房特有的带毒的甜臭味。
…………………嗯。
请问怎么了,源次先生…。
……结界、死了。
哎?
……………啊。
听嘉音一说,纱音望向了书房的门。
在门把手上,雕刻着蝎子图形。
这是强力的驱魔阵。
是守护金藏之身的、最后的结界。
它被打破了。
当然,从外观来看这门把手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能感到人类无法知觉到的东西的他们,明白门把有了剧烈的变化…。
……老爷。
老爷…!
我是源次。
请开门。
源次如此喊着敲了几下门,书房中并无回应。
纱音,保护背后。
嘉音,探听下室内。
是…!
嘉音把耳朵贴到了门上,探听书房中的动静。
纱音为了保护注视着门的他们两人的背后,与他们背靠背似的转身面朝反方向,以防不测。
…………老爷应该在里面。
…但是,安静得过头了。
平安无事吗。
不。
…难道,…………怎会。
老爷。
请恕我失礼开门。
源次从怀中,取出黄金钥匙。
这是除金藏带着的那把以外,唯一的一把书房钥匙。
插进钥匙孔,转动钥匙时传来了沉重的手感。
……乍一看,此即是代表着门确实锁得很牢。
但是,结界被破,对身有魔力的人来说,此门就与大开着门户别无两样…。
随着重重的“噶嗒”一声,这扇门(对人类来说/丒丒丒丒丒),也是成了已被打开。
……失礼了。
进书房时的三人,源次是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嘉音是浑身充满了紧张,而纱音则是惶恐不安…。
进房后,马上就看到了金藏。
……他在待客沙发上背对此处地坐着。
源次马上就注意到了金藏对面坐着的人物,再次深深地低下了头。
嘉音也注意到了此人,
……他并没有低头。
站到纱音身前展开双臂,以身躯保护纱音。
所以纱音,无需去看此人的面孔,就大致上想象到了那是谁…。
…是您大驾光临了啊。
贝阿朵莉切夫人。
源次么。
颇是迅速呢。
果然家具,还是快速回应主人的好啊。
与这家伙大不相同。
……………………。
……罗诺威先生也大驾光临了么。
源次向贝阿朵莉切右后方理应没有任何东西的阴暗处,点头打了下招呼。
嘉音与纱音都不觉得,那儿会有人。
……可是,黑暗却马上作出回答,赞赏了源次的眼力…。
依旧是这么厉害呢。
是有好长时间没见了啊。
………说来,你老了呢。
都到这个岁数了呢。
我每天都过着充实的日子。
…据我所见,罗诺威先生您也是过得日益充实呢。
哎。
托你的福。
………还有,纱音也是好久不见了。
你变得相当美丽了啊。
貌似,还变得相当坚强了呢。
这是好事啊。
…………非常感谢。
……姐姐、这家伙到底是…。
与嘉音君,是第一次见面呢。
……我是在贝阿朵莉切小姐糜下担任家具长的、罗诺威。
……我与源次是老相识哦。
与你一样,我也是家具。
不过就是仕奉着不同的主人。
从嘉音的表情上决无消去一丝紧张之色。
……家具随所仕其主的不同,能残酷、能温柔,能够千变万化。
…既然他自称是仕奉可恶的贝阿朵莉切的家具,那么他也肯定是一个可恶的人…。
呵~呵~呵~呵!
妾身是被彻底讨厌了呢。
恨和尚连袈裟也什么的,不愧是一句老话呢。
贝阿朵莉切露骨地嘲笑着,嘉音那充满厌恶之情的面孔…。
然后,嘉音总算是明白了。
贝阿朵莉切与金藏面对面地坐在待客沙发上,正在以对弈国际象棋取乐。
不过,金藏纹丝未动。
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紧闭双眼…,沉思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不、他是在苦恼吧…。
………老爷………。
妾身给金藏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吉报,一个凶报。
……吉报是,不用等仪式结束就获得了与妾身再会的幸运。
凶报是,金藏被选为了仪式最初的活祭。
呵~呵~呵~呵!
仅是这件事妾身也没有办法。
因为,此是以实是变化无常的轮盘赌决定的。
…说、说慌。
你明明就只是一个快乐杀人者……。
别这样、嘉音君……。
……呵、金藏。
差不多是想要认输了么?
……呵~呵~呵,如此一来,妾身与汝横跨长年的对局可就是分出胜负了哦?
……………………………。
仅是扫一眼盘面混乱的战局,是看不出战况的。
…不过,从金藏的苦恼与贝阿朵莉切带有恶意的从容不迫看来,这就已是定下了大局…。
…………无关是非…。
…这也是一乐。
妾身也是哦。
……与汝分出胜负,千思万感涌上心头,早已超越了恩怨。
…很是愉快哦。
这不令人犯闷的数十年…!
贝阿朵莉切拿起皇后,下了最后一步。
……就此,决出了胜负。
将军。
………这是妾身给汝的饯别。
了无牵挂地、
…睡吧。
哼~哼~哼、
……哼~哈~哈~哈、
哈阿~哈~哈~哈~哈~哈~哈~!!
金藏一站起身,就宛如面向满场客席的歌剧院歌手般的展开双臂,…像是成功完成了百年之计般的笑着。
他的大笑,……喷发了红莲。
红莲之火从体内溢出,从口、耳、鼻中喷发,顷刻间业火就包住了全身…。
可是,金藏还在笑着。
他越是笑,全身就越是喷出业火,将他的身躯逐渐烧为焦炭…。
这火焰成为了眩目的灯光,将室内各种各样的魔法器具照得通亮,在墙壁上演出了跳着扭曲舞蹈的影绘剧。
…这些影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对热烈燃烧着的金藏表露出狂喜的地狱亡者…。
而这即正是,与魔女签下契约之人,在契约结束时所踏的,…极其正当的末路…。
金藏在猛火中如吼叫般的笑了一会后,就像断线木偶一样,“啪”地倒在了地上。
曾燃烧得那么旺盛的火焰,犹如已将一切烧尽了般的消失无踪,之后就只剩下了,让人不忍看的烧烂了的遗体…。
…………………好惨…。
呼。
轮得着你说。
心里明明在想这是与之想称的死法…。
……你为什么要现身…?
难道说要让我们怎样吗…。
别这样,嘉音君。
……不可以向贝阿朵莉切夫人挑衅。
彻底地吓到他了呢。
嗯~哼~哼~哼。
妾身还真是,难与嘉音和睦相处呢。
明明用不着如此厌恶哦…?
贝阿朵莉切嫣然、又或者说奸邪地微微一笑。
嘉音粗暴地转头岔开视线,露骨地表示出了自己的不快。
…这动作,与他所想的相反,惹笑了魔女与她的管家。
嘉音。
……这可是在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御前。
注意你的用词。
啊~,没关系的源次。
随他说好了。
妾身、宽宏大量。
……哪里宽宏大量啊…!
妾身对将死之人,一直都是宽宏大量的。
呵~呵~呵~呵…!
这充满阴邪的笑,惹得嘉音浑身一颤…。
贝阿朵莉切在此,并不只是会夺去金藏一人的性命。
在第一晚,需要六名活祭。
仅金藏一人,是远远不够的。
…而自己几个,却无知无识地来了这里…。
呵~呵呵呵呵呵!
放心吧、嘉音。
……汝等不是因为来这才被选为活祭的。
……而是因为被选为了活祭,才被叫到这儿的哦…!
………什么………!
机灵的他们马上就想到了…。
在第一晚,需要六名活祭。
除去金藏一位,还要加几个才会成为六人呢。
……在这大屋里所谓五的数字,是使他们马上想到了佣人们的人数…。
……………此为、您的所愿吗。
嗯。
…感谢妾身吧,家具们。
汝等苦难的日子在今宵,终于迎来了尽头。
好好感谢前来宣告此的妾身吧。
………遵命。
这若是您的所愿,我等自当尊从。
…源、
……源次先生…。
面对魔女传达的无情宣告,源次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就与往常一样地点了点头。
在老爷亡故之后,贝阿朵莉切夫人就是我等的主人。
回应其所求,乃是我等最后的义务。
……纱音。
嘉音。
直至今日仕奉得很好。
这份劳苦也将就此结束了。
……不愧是源次。
同为家具,我为你感到骄傲。
纱音。
……没有异议吧。
……是的。
………你貌似已被让治少爷赠于了戒指。
尽管如此,仍是没有遗憾吗。
是的。
……这是家具之身配不上的幸福。
…仅是收到戒指,我的思念就已获圆满。
纱音,与源次相比就是还未到达大彻大悟的境界。
说真的,她心里还留着遗憾吧。
…还想与心上人让治,再稍微共度一点温存的时间吧。
……但是,她将自己从此中解放。
深深地吐出一口宁静之气后,她的脸上浮现了淡漠的神情。
……………这就好。
纱音能变得如此稳重,使我稍稍有点吃惊呢。
你看来也已身为家具悟了道。
未能与心爱的男人共度一夜,是连一点后悔的泪水都不落吗。
无聊的女人。
…………。
………贝阿朵莉切夫人,像您这种人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
……想要我们的命的话,那就尽请收下吧。
我们会恭敬认真地完成这个使命。
……这就好。
说的很好…。
嗯~哼~哼~哼。
是贝阿朵莉切小姐不擅长对付的类型呢。
最近,这家伙变得相当悟道了。
…看来似乎是,上回凌虐过头了呢。
说起这个,战人也一样么?
…呼~。
是妾身还太嫩吗?
还是追逼的方式不好呢?
不管怎样,这家伙没意思。
………不过,你看来是尚能使妾身开心一下呢?
嘉音~~~?
…………嘉音君…。
………………。
与抵达悟道境界的他们两人相比,…嘉音的脸上却是副别扭的苦闷神情。
要毫无遗憾地接受,唐突出现的魔女所告知的终焉,嘉音还太年轻…。
……嘉音。
一来,妾身最是讨厌无趣。
二来,除你之外的两人都乖乖地接受了死,不好玩。
……所以妾身很是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妾身的期待哦。
…………想要我成为你的玩物吗…。
嘉音自知自己正在被挑衅。
…但是,再怎么怒火攻心,对手是魔女,自己是家具,原本就是没有胜机。
尽管如此,魔女还期望自己作出满地乱滚地垂死挣扎,好以此来取乐…。
……这么一想,就感到了能怒沸肝肠般的愤恨。
像姐姐他们那样,通过硬是不抵抗,使魔女败兴,才是唯一能向魔女作出的报复吗…。
炼狱七姐妹长女、路西法。
出来。
……傲慢的路西法,在此。
嘉音。
让家具战魔女可是太过分了呢。
无论汝怎么怒火攻心,都是不会对没胜算的战斗抱有希望。
不用说,一方无胜机的战斗,妾身是会甚觉乏味。
……那么家具对家具。
家具之间地决个胜负如何?
这样的话,汝也是能抱有打得赢的希望吧…?
………………。
…恕我冒昧,贝阿朵莉切夫人。
我会劣于此等废物般的烂家具?
对如此可爱的孩子,就算有个万一我也不会输…。
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咕。
击败吾之家具炼狱七桩,给妾身瞧瞧。
若是漂亮地将其击败,
………对了。
能逃过十三活祭的五人,就由汝来自由决定好了。
妾身会无条件地将汝推举的五人迎入黄金乡。
这样如何呀…。
嘉音明白,自己正在受挑衅。
……可是,魔女提出的条件实在是过于诱人。
对嘉音来说,魔女所要执行的邪恶仪式,不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怎么样的东西。
……倒不如说,活下来被招待进黄金乡,…在那由贝阿朵莉切实现愿望,才是具有着重要的意义…。
汝因不想当家具而哭过了吧…?
汝的愿望,妾身会将之实现哦。
给予汝哭湿枕头地乞求着的,人类之身哦。
怎么样…?
如此一来,汝就能与朱志香结合了哦?
哦~、正好正好。
汝就将自己与朱志香推举进,获邀入黄金乡的五人之中好了。
……对只有自己得到幸福有抵触之情的话,
就再加上纱音,与她的心上人让治好了。
若想讲情义,那就再加上源次好了。
呵~!
这就五人了呢。
不是挺好嘛、嘉音。
………有了此等奖赏,……呵~呵呵呵呵呵!
汝是不会令妾身感到无聊的吧…?
……反正是戏言。
无需去听。
我、……我不要。
姐姐这样就行了?!
听了这句话,贝阿朵莉切不禁流露出邪恶的笑容。
我不要。
我想变幸福!
不要再做什么家具了。
想成为人类,……谈一场普通的恋爱…!
我也想像姐姐那样,…懂得大海是蔚蓝的!
…………是年轻呢。
令人羡慕啊。
所以,年轻人招人喜欢哦。
……源次、纱音退下。
嘉音、路西法上前。
谨尊吩咐。
…………………………。
…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不爽。
…你那虽然打不过贝阿朵莉切夫人,
但换做我的话说不定就能打赢的狗眼看人低,
……最是令人不爽。
对路西法来说,这恐怕是一种屈辱吧。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感到了能幸运地独占可爱猎物的喜悦…。
………来吧、魔女的家具。
………别以为你能永远小瞧我…!
来来、战人。
到看好戏的时间了哦?
呵~呵~呵~呵!
………可恶。
又来,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哪能去承认什么魔法大战啊…!
喏~喏~,别闭眼好好看呀~。
喏~喏~、喏~喏~!
是魔法哟~、是家具哟~,
无论汝怎么否定妾身与魔法的存在,
喏~喏~,喏~喏~喏~喏!
像这样在眼前“砰砰呛呛”的一搞,就完全垮台了哦~~~~?
喏~喏~喏~喏、
别再思考啦~,
魔法是有的!
这是幻想剧!
别闭眼啊、
好好看呀,
喏~喏~喏~喏~喏!!
畜生、畜生畜生畜生…。
不承认魔女,不承认魔法…!
但是,被就这么明打明地搞,那要让我怎么说啊?!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喂~,别移开视线呀,好好看呀~~~~~?
魔法是有的,是幻想剧哟,快停止推理游戏吧。
妾身知道,汝其实根本不擅长考虑事物哦??
停止吧~停止吧~~~,呵~呵~呵~呵!
喏~喏~横竖是幻想剧横竖是幻想剧,咕~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别来和我说话~~~~~~~…!!
………这家伙,在逞强呢。
…现在立刻趴到地板上,为换成是我就打得赢的狂妄自大道个歉瞧瞧呀…?
这么做了的话,我就特别饶恕你好了哦…?
边活剥你的皮,
边在断气前鞭打全身,钉上钉子地特别饶恕你也是可以的哟。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是个可爱的孩子呢,那就快点道歉呀…。
道了歉,我就令你,舒服到欲仙欲死,温温柔柔地送你升天哦……。
闭嘴、魔女的家具。
…我可不想与你废话。
你、……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呢…?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不爽~,这感不到畏惧的眼神,
真是令人不爽~~~~~!!
…………嘉音君……………。
………………………。
……那家伙,与撒旦那次相比,身手好多了呢。
所以说,人类可怕啊。
偶尔甚至会出现成为魔女,把恶魔当管家用的人哦。
哦~呵~呵~呵~呵!
妾身该声援哪方才好呀。
…这家伙,
………竟能与我打得不分上下…!
………别小瞧我。
只要你还带着这份骄傲,就绝对赢不了我。
竟、竟、
…竟说我、炼狱七姐妹的长女、路西法,绝对赢不了?!
你、你这、狂妄的小子!!
…什………………、
嘉音从心中强烈祈愿着,拼尽全力一定要活下去成为人类。
然而,在路西法心中,根本没有比、与之随便玩玩更强的信念。
……所以,这就是那必然的结果。将这结果呈现在眼前的即是那、人的力量,…心的力量。
……………到此为止了。
你、绝对赢不了我。
从嘉音上闪着光的红色轨迹笔直延伸,……指着路西法的咽喉,牢牢逮住了下巴的先端…。
什、
……什么呀这个…?!
我竟会、
……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咬牙切齿、懊恼万分地拒绝着眼前的现实。
…不过,无论她有多认为自己处于优势,眼前的事实都不会改变。
呵~。
…干得好啊、嘉音。
漂亮、没有令妾身感到无聊。
……与此相比,妾身的家具就是何等的不像样呢。
呵~呵~呵~呵!
……路西法。
你令小姐感到无趣了哦?
果然这敌手,对你来说是难堪重任么…?
失望啊、七桩长女?
咕~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对不明就里的人来说,这就单单只是责备。
但是,仕奉魔女的家具,是明白这责备背后省略了一些什么话,以及那注定要受的难熬惩罚…。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这、……废物家具~~~~~~~~~~~!!!
她吼叫着。…扔掉了最后的自尊,自行爆散人形,亮出了真正的样子。
这即是,借着房中墙壁交错反弹乱飞的、恶魔之桩…。
竟敢令我蒙受此等奇耻大辱!!
杀了你、杀、杀、杀!!
你这慢乌龟!
连我的身姿都捕捉不到!!
不玩了,真的生气了,一击贯穿你的心脏!!
结结实实地扎进去,让你的红色血喷泉直喷天花板!!
去死吧~~~~~~~~~~~~~~~!!
嘉、嘉音君………!!
路西法以到达人眼无法捕捉的领域的速度,虚晃了足够的扰乱飞行之后,向嘉音的心脏猛扑而去…。
路西法从确实品尝到的甜味,确信了那是嘉音的血。
…不过,她马上发现了。
…发现自己并没有贯穿嘉音的心脏…。
…………呵哦。
呵~呵~呵~呵!
所以说,人类可怕啊。
…请问要不要红茶?
现在不用。
有趣到了,无需红茶…!
……嘉、
…………嘉音君…………。
骄傲了呢……。
……所以,你才赢不了我……。
啪嗒啪嗒滴落的鲜血,弄脏了地板。
…虽然这血确实是嘉音的血,……但它并不是从胸中流出的。
嘉音为了保护心脏,献上了自己的左手…。
路西法很傲慢。
明明已经给予了她,理解这是位强到能令她陷入绝境的对手的时间,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骄傲地将之视为微不足道。大意了。
……所以,照着预先告知的贯穿心脏,瞄准了胸部。
正因为她很傲慢,所以不会想到去攻击未曾通知的部位。
…不、或许是稍微有想过吧。
…但是,她的自尊不允许她攻击别处。
要问为什么的话,………乃是因为她是傲慢的路西法。
嘉音强忍着疼痛,用右手紧紧握住,深深刺进左手的恶魔之桩,…将之拔了出来……。
响起了磨擦骨头,与撒落鲜血的声音。纱音不禁挪开了视线。
拔出桩的手背,留下了一个能清楚看到对面,凄惨无比的大洞…。
嘉音虽然脸上充满了痛苦,……但现在这一瞬间,他无疑是获得了胜利。
右手紧握着的恶魔之桩,再度变成了路西法…。
而这正好是,成了嘉音掐着她的咽喉。
………噶、
…………咕、
…………………、
…我赢了。
………贝阿朵莉切。
嘉音掐紧咽喉所使的力道,决没有留一点点情面。
……她是在一度分出胜负之后,又杀上来的。
嘉音没理由要去手下留情。
可是尽管如此,嘉音还是放了魔女的家具。
……是出于他天真的人道主义精神吗,是由于同为家具的怜悯吗,还是向魔女致以的最后的敬意呢,这个就无从得知了。
不管怎样,获得解放的路西法趴在地板上,边做出如同在呕吐般的动作,边喉咙难受得发出了呻吟…。
干得漂亮、嘉音。
……通过你的奋斗,从一方面上实证了金藏研究的正确性。
罗诺威啪啪地拍着手。
…对左手负了堵都堵不住的重伤,取得了艰辛胜利的嘉音来说,只能从此感到一份虚情假意。
……人心隐藏着无尽的可能性、么。
………哎呀哎呀,所以说人类可怕啊!
太精彩了啊,嘉音。
汝获胜了。
漂亮!
……哈阿、
……哈阿、
……哈阿……。
还好吗?!
嘉音君……。
纱音跑到他身边,用手帕为他包扎了血如泉涌的左手。
干得漂亮啊,嘉音!
实是漂亮呢。
妾身稍许有一点期待爆冷门哦。
没有辜负此,汝实是位出类拔萃的家具呢。
呵~呵~呵~呵!
刮目相看了。
老实说,对汝刮目相看了!
没、……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贝阿朵莉切…。
嗯。
当然没有忘哦。
魔女与恶魔虽是穷凶极恶。
但是仅在契约这方面上是,高风亮节到了人类远远及不上的地步。
妾身不会出尔反尔。
汝若取胜,
自由决定逃过十三活祭的五人的权利是受到保证的。
……贝、贝阿朵莉切夫人。
我还、没有输…、
唧~!!
贝阿朵莉切将烟管转了一个圈,使路西法一人的天地颠倒了。
……所以作为极其理所当然的结果,她“坠落”到了天花板上。
站在地板上的人,并不会觉得天花板很高。
…不过,对于头着地摔到天花板上的人来说,就不这么觉得了…。
小姐。
这可下手过重了啊。
呵~呵呵呵呵!
说来也是。
那就饶了她吧。
贝阿朵莉切又转动了下烟管。
解除了施在她身上的魔法。
……所以作为极其当然的结果,她又再度十分合理地“坠落”到了地板上。
…………咕、
…………呜、
…贝阿朵莉切夫人、
…请、…请开恩…………。
怕什么呢。
妾身已经原谅你了哦?
呵~呵~呵!
来嘉音。
继续吧。
………继续什么。
…难道想叫我了结她吗…!
啊~、错了错了~。
还没有结束吧~?
………什么没结束。
…少转移话题…!!
妾身确实是与你约定过哦?
约定了,如若汝能击败,妾身的家具
来来~都出来吧,炼狱七桩。
没出息的长女的六位妹妹!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尖笑声空间爆裂,黄金的飞沫四散飞舞,出现了炼狱七姐妹其余六人的身影…。
献上左手才总算打倒一个的七桩姐妹,全体到齐…。
嘉音事到如今,为自己同意加入魔女游戏的那份浅薄感到了后悔。
…以为魔女的游戏会是公平对等的自己,真是太蠢了……!
…………好~逊。
姐姐,你干嘛趴在地板上啊?
你、…你们……………、
咕……。
所以说,姐姐不行哦。
趾高气扬地把长女挂嘴边上,其实是只会表面功夫。
哎、没错!
路西法姐姐一人的丑态,使我们全体的评价下降了!
人要知耻!
你这半桶水!
……………咕、………咕……。
嘉音君~,好厉害好厉害。
但是,别得意哦?
路西法姐姐,就只会耍威风而已,在姐妹之中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我才常说,路西法姐姐什么都不用做。
姐姐就只用管自己耍威风好了。
要用武力的活,全会由优秀的我们摆平的。
姐姐,要怎么办?
我们是尊重姐姐的自尊心,
期盼姐姐以这遍体鳞伤的身体进行再战,而不打算出手哦…。
……不过,嘉音君可很强呢?
现在的姐姐,不管怎么拼都不会有胜算哦…?
……你、
………你们~~…………、
呵~呵~呵~呵!
哎呀哎呀,不论何时都是一群热热闹闹的姐妹呢。
现在哪是闹内讧的时候啊。
汝等七人聚在一起,才正是那炼狱七姐妹。
快同心协力地完成妾身指派的任务。
要迅速的哦?
喂~、路西法姐姐~。
想借助我等妹妹们的力量的话。
就说话啊?
我想听听从姐姐口中说出的寻求帮助的话呢。
咕、…………你们,愚弄得我还不够吗………!
说“又愚蠢。
又弱不禁风。
又不堪入目。
又不像样!
的长女路西法,请求诸位妹妹,帮我一把”好了。
……喂~,说来听听嘛。
听了这话,我们就会帮你哦。
就这么办、好嘛?
诸位?!
……你们~………、
………这、
……这帮家伙~……。
炼狱七姐妹,争相辱骂姐姐、没出息。
…就连直到刚才还在与之以命相斗的嘉音,都不忍正视…。
我、我、
……我、
……怎可能讲得出、
……这种话……。
快点。
反正你一人是没戏的。
速速七姐妹一齐去讨取嘉音。
嗯~哼~哼~哼~哼…。
喂、怎么了,路西法?
这可是小姐的命令哦?
…………过分。
路西法把牙齿咬得嘎嘎直响,向妹妹们投以诅咒的言语之后,……………浑身哆嗦着,……回应了妹妹们的要求…。
…又、…………愚蠢,
……又弱不禁风,
………又不堪入目…。
…呜呜…!
还有不像样!!
又、…不像样,
……的长女路西法、
……请求、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将屈辱的言语说出口,她终于是撑不下去了,…拥有傲慢之名的她放声大哭。
然而,她的六位妹妹,却仍在冷酷地窃笑着。
喂喂ー!
少以哭来敷衍了事ー!
还没说完啊ー!
已经足够了吧。
来~姐妹们,让之瞧瞧我等的力量。
我不全部听完,就没法心满意足哦?!
来~来~姐姐,继续说啊!
已经够了!
来~、这屈辱是全体姐妹的屈辱!
不能让之活着回去!
那~么,要怎么来玩玩这可悲的家具呢。
有没好的提议?
有、有哦!
贝露赛啊~,觉得姐妹七人相亲相爱地把嘉音君平分了比较好哦!
好主意呢。
……这下姐妹们就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那么我要头部!
手脚与内脏给你们ー!
不要不要,不准~~~!!
我要头ー!!
这种约定,会有意义才怪吧?!
当然是看谁快就算谁的!
咕嘻嘻嘻嘻!!
想怎么被杀呀,嘉音君如有提议就请说哦?
七姐妹来让你见识下超乎寻常的杀法哦!
………………………可恶……。
……咕呜呜呜呜呜~!!
蒙上此等奇耻大辱!!
大卸八块都不够!!
得将之大卸百块!!
一起上、你们几个!!
是、姐姐!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七人的身形一齐爆散。
没有在玩,也没有自骄。
这次是纯粹地遵从主人的命令。
…迅速的、讨取嘉音。
七姐妹们以不会落于人眼的速度在室内乱弹,斟酌着如何杀死嘉音。
残酷的窃笑,与像是戏弄人般擦过其身体的她们,折磨着嘉音。
…手、肩、脸,被“嚓嚓”地擦过,削过,他的身体逐渐地被刻上了一个又一个红红的一字…。
正在此时,纱音跑到他的背后,为了尽可能的保护他的身体,抱紧了他。
抱紧的同时,就像是从天上射下了一束光,红色的圆柱包住了两人。
这圆柱,弹开了折磨嘉音的邪恶之物…。
什么ー!!
好ー诈ー!
这和你没关系吧ー!
一定是那个哟。
想和我们一起玩哦。
呀~哈!
那么就由我收下吧ー!
归我了!!
贝阿朵莉切夫人。
…我们可否把纱音视为猎物?
嗯?
啊ー、无妨随你们喜欢吧。
你们的暴食可不是嘉音一个就能满足的呢。
倍感荣幸。
来~、让她为多管闲事地出来而后悔!
让你们成为,分不清谁是谁的肉片,
搅拌搀和在一起做成肉泥做成汉堡肉饼!
笨蛋,比起这个打破那结界才为先吧!
比起嘴馋了先好好完成工作!
是、姐姐!!
七姐妹,把这当成了极其理所当然的头等大事,开始破坏纱音布下的结界。
…确实,纱音的结界非常强而有力。
拥有贝阿朵莉切,都对之不予小看的力量。
…既如能让脆弱的家具,碰触一下就化为灰烬般的强而有力,又如把根深扎在土中的大树般稳如磐石。
然而,无论多大的树,都必会倒在斧、锯之下。
对七姐妹来说,“砍倒”纱音的结界,虽然费事但并非是不可能。
如甲虫弹来弹去乱飞的声音,变得更是激烈地响彻房间。
将红色结界以斧与锯,不、现在是以电锯般的锯入,慢慢地侵蚀…。
…………愚蠢。
你明明知道你的结界是抵挡不住那群孩子的。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不下去。
纱音,护着已精疲力竭瘫坐在地板上的嘉音,毅然地还了嘴。
若不多管闲事地出来,就会赐给汝如沉眠般的死了。
汝干嘛还专程将自身晒到七姐妹面前。
……这个死可不会相同哦?
惨烈的死,是在死了后,都要受折磨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尽请、自便。
就像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样,我也将我想做的做到最后。
……………………。
……呼~。
汝的这种部分,实是缺乏趣味呢?
所谓恋情这种东西,是在模棱两可时最为有趣。
圆满之后的女人,就如同产完卵的鲑鱼么?
妾身对汝已生厌了。
谢谢。
这是从魔女口中听到的,最令人高兴的话语。
……哼~哼哼哼哼嘿嘿哈哈哈。
那么,就至少在最后,来个让妾身尽情欢喜的死法吧。
七姐妹、听到了吧?!
杀死纱音的方法,要展现出汝等凶残的极致!!
……………纱音…。
……非常抱歉。
果然我达不到源次先生的高度。
………姐姐是笨蛋…。
别来管我,…就不会连姐姐也一起遭这罪了…。
嗯~、不要紧。
…我从让治少爷那收到了戒指,我作为女人地活过了。
保护你,我作为姐姐地活过了。
我的一生,就此圆满了所有遗憾。
……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妈的烦死了。
你这大彻大悟真令人火大?!
所以你才是家具,你身上没有人味~~~~~!!
看看妾身,妾身才叫人类吧?!
小小家具,少烦些好似比妾身更圆满啊,好似已经大彻大悟般的屁话!!
…………丑恶。
这份放不下,就是你的真面目?
不是放不下~~~~~~,这就叫活着!!
因为拿到戒指了,所以死就死好了什么的!
啊阿阿~无法理解,莫名其妙大失所望愕然呆然,完全不行啊~~~~~!!
……小姐,您稍微有点没品。
多嘴家具!!
纱音~~~~~,别以为会让你死得痛快~~~~?!
要咬舌就趁现在~~~~~!!
…………可怜。
如若你能看到,映照在我眼睛里的你的这副样子。
就为你自身的丑恶而颤栗吧。
放心,
妾身会将你活生生地捣得粘粘糊糊七零八落,粉碎得比这更丑!!!
正在此时,………源次悄然走入红色结界。
这结界或许是不会阻挡没有敌意之人吧。
然后源次,…从身后抱住纱音,……用右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源次先生…。
已经够了…。
………先去休息吧。
…………是。
………非常感谢,源次先生…。
………嗯。
接着,源次把左手温柔地放到了她的锁骨周边…。
……然后,从他左手盖着之处,……展开了一片红色的痕迹。
源次将手放开,………从此涌出了红红的鲜血。
这在最初的一瞬,看起来就像是血红的玫瑰花纹…。
然后,他将盖住纱音眼睛的右手拿开,………纱音的脸上浮现着的是一副如同入睡了的安宁表情。
……接着,轻飘飘、…没有声音地倒下,………睡着了。
满怀恶意的魔女与家具,无论有多邪恶,有多想折磨她,她的灵魂都已送到了,绝对无法触及的世界…。
贝阿朵莉切与七姐妹面对这情景目瞪口呆。
…只有罗诺威在笑容中浮现了奇妙的什么。
然后,源次在蹲伏的嘉音身边弯下身子。
………做得很好。
你也休息吧。
……………………………。
…………是。
非常感谢,源次先生。
就像对纱音时做的那样,源次温柔地用手盖住了嘉音的眼睛之后,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放到了他的锁骨周边。
……然后以轻如羽毛般的力道,拿开了手,…在那是一片红色的玫瑰花纹。
不过,这玫瑰花纹马上就化为了涌出的鲜红血液…。
什、
…………什么呀、这个……。
……无聊的家伙。
…生命的气球,要以针扎,使之气势十足地爆炸才好玩啊。
干得漂亮、源次。
…………这才是、家具。
……非常感谢。
…那么,贝阿朵莉切夫人,罗诺威先生。
以此为我最后的义务,占用下您两位的时间。
…………切。
擅自夺走妾身的乐趣。
妾身想将那两人搞得四分五裂稀巴烂的那股气,
汝是会代为承受的吧??
贝阿朵莉切示以了不满的表情,不过罗诺威却以使人感到安详的笑脸,静静地对源次说。
辛苦了。
你是我最棒的臣仆。
……就以与犒劳你一直以来的辛劳等值的安眠,为我给你的最后的奖赏吧。
喂?!
喂~别擅自…!
罗诺威啪地打了个响指,……源次如果是牵线木偶,这就是能让人错觉成是剪断线瘫倒般,…干干脆脆,却又带着温柔的倒下。
他瘫倒在地板上,落入了魔女们永远唤不回来的沉眠…。
这是,与他给予纱音他们一样的,满溢着温情的沉眠…。
……干嘛啊,罗诺威~。
……败兴至极,没意思。
小姐您可是伟大的大魔女啊。
此等小事,根本无需介意。
……因区区纱音的挑衅就血充大脑,实是不像您哦。
………………………。
…哼。
贝阿朵莉切是在不满什么呢。
…是纱音话中的刺,到现在都没有拔干净吗。
罗诺威,像是在感叹人类与女人心何等复杂似的轻轻一笑,命令七桩姐妹出发。
……毕竟,第一晚的活祭还差两个人。
七姐妹欣喜若狂地消失了…。
乡田,正在巡夜。
按理说,六轩岛上除去右代宫家就没别人了。
所以,锁门啊复查啊,根本就没有重要的意义。
可是,自从夏妃斥责了这样太不小心,巡夜就被加进了佣人们的每日工作表。
……不过归根结底,夏妃会命令他们去巡夜,都是因为那时而发生的魔女骚动。
出入此岛之人,全都知道的森林魔女贝阿朵莉切的传说。
是在这个岛上扎下根的,此地独有的怪谈。
所以偶尔是会自然地冒出些,在大屋内理应无人之处,有阴森的动静、人影之类的骚动的。
不过,这稍微有点闹得太大,传到了夏妃的耳朵里,使她闹腾起了是不是有可疑之人在进出大屋。
据说,她曾经甚至把所有佣人都叫醒,命令他们去搜查大屋地搞得大乱。
这些关于魔女的骚动,全都发生在乡田来这工作之前,所以乡田就只是从老一辈佣人那听说过而已。
这类怪谈,是无论去哪工作都会碰见的事。
乡田以前工作过的酒店、西餐厅,也都是未曾缺过此类怪谈。
所以,他在这个岛上听人提起时,是想着“啊~这儿果然也有这些啊”而露出了苦笑。
苦笑归苦笑,不去轻蔑此,乃正是俗话说的入乡随俗。
所以,乡田固然内心觉得那是骗小孩,但在表面上仍是连连称是。……在一开始时,是如此。
…………这倒确实令人毛骨悚然呢。
原来如此,咱也算明白,以前佣人们这呀那呀闹起来的心情了。
在此等阴森的夜晚巡夜,咱是充分理解,若是有花边窗帘随从忘关的窗户外吹进的微风飘动起来,就会以为自己看到幽灵的感受了。
小瞧肖像画上的魔女,就会遇作祟。
……好像,还有过受重伤辞职的佣人呢。
…受伤可受不了。
咱都这岁数了。
恐怕再也没机会碰上待遇这么好的工作了…。
啊ー。
肖像画上的魔女夫人。
鄙人有在认真工作,还请行个方便。
乡田如同在神社一般,双手合一向肖像画拜了起来…。
正在此时,…感觉听到了什么声音。
厨房? 是什么金属制物品掉到了地板上吗。
难道是有老鼠、蟑螂,碰落了餐具?不不,怎么会呢。平时一直都保持得非常清洁!
乡田为了确认到底是什么声音,进了厨房。
他开了厨房的灯。
……紧接着,就听到了奇妙的声音。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身为厨师的乡田,觉得这声音应该是压力锅或别的什么的盖子震动时发出的声音。
没人的厨房,怎么可能会有锅在煮东西。
即使有人用了煤气,那人不好好看着,也实在太危险了。
…乡田为以防万一,检查了遍煤气灶…。
……………什么啊、这个…。
在煤气灶的边上,…确实如他的想象摆着个压力锅。
可是,这锅并没放在火苗上。
…可尽管如此,盖子却在咔哒咔哒地响…。
是锅里有什么发酵,释放出了气体?
…怎么会呢。……那么,是有老鼠钻进去了?
…怎么会呢,也太荒唐了…。
乡田,虽然在别人面前装着副如体格所示的勇敢样,……但其实,他还有着令人意外的,胆小的一面。
怕得不敢,大大咧咧地直接打开盖子,看看里面有什么…。
胆小的他,…拿起近处的研磨棒,对着压力锅的侧面、咚!地一声,略微用力的敲了一下。
紧随着那一敲,咔哒咔哒之声戛然而止。
…虽然不再出声本应令人安心,…但是,一敲就没声了这一点反而是令人心里发毛,更使人疑心起了里面到底有什么…。
…………嗯、…咕噜。
………在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怪奇现象。
哎~,魔女也好魔法也好,都是不存在的。
所有的现象都能以科学作出解释。
……才不会有妖怪与魔女呢…!
乡田如在使自己鼓起勇气似的,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
…不过,此话所指的意思却是与他的神情完全相反,显得很是滑稽。
什么魔女啊,什么魔法、作祟啊…。
……来、……让咱瞧瞧你的真面目…!
呵呀!
乡田猛地揭开了、……压力锅的盖子。
暴露出来的是,…擦得锃亮的银色锅底。
……根本没有,他所想象的恐怖之物。
……………呼~。
…哈哈哈哈,这是当然啊。
…里面,才没可能会有东西呢。
乡田事到如今,也是认识到了自己是个胆小鬼。
……所以,固然胸中涌起了“那么,这盖子是为什么会出声呢”的疑问,…还是将之抽象地想成了,是角度之类的小问题,没往深处想。
接着,他将手上拿着的盖子,……照原样盖了回去。
……没事、不会出声的。……当然的事。
魔女与魔法都是不存在的…!
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哎…?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嗨~、……嗨~咿咿咿咿~~!!
厨房中的锅呀、餐具呀,一齐鸣响了起来。
越响越激烈,最终使一部分锅的盖子都震落了下来…!
然后,……从落下锅盖的锅中,………软绵绵地伸出了,雪白迁细的手臂。
接着其他锅盖也接二连三地落下,软绵绵。轻飘飘。软绵绵轻飘飘…。
嗨咿咿咿咿咿!!!
才不会有、才不会有什么魔女呢!!
咱才不信呢~~~~!!
当将手臂数到七时,尖声的哄笑划破了室内的空间。
失望!
能做出此等好吃料理之人,竟是这么个小人物,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你不要的话,那就由我收下好了,归我了!!
等等~,不可以啦~~~!!
归我嘛~~!!
哎?!
哎、哎?!?!
嗨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接着找,还差一人。
就那个死老太婆了!
在哪呢?
没在大屋,是在宾馆吗?
咕~嘻嘻嘻嘻嘻嘻,先下手者为强、先下手者为强哦?!
来~、找找找、找出来找出来…!
可不要被在饭厅的一堂亲戚发觉哦?
可不要被在宾馆的小孩们发觉哦?
静静地找,静静地杀!
毕竟这才是第一晚!
不在宾馆。
但是,大屋里不也没在么?
喂~喂~、找到啦找到啦,在玫瑰庭园。
这老太婆,伞也不撑发什么傻呢?
她一定是认命了哦,归我了归我了、归我了! 你们这帮慢乌龟,就在边上傻傻看着算了!
不~要~啊~,这次给我嘛~~~~~!!
好了、再磨蹭下去,就会受贝阿朵莉切夫人的责罚了! 一口气解决掉!
…………………………………。
好、找到了围住了! 来、相亲相爱地一起上哦?! 去死吧~~~~~~~!!!
………哎~…?
………啊咧?
什、
……什么呀、
…这个…。
…………呵~呵~呵~呵。
好一群顽皮的小妹妹呢。
…你们是那孩子的朋友吗…?
…什么呀这家伙,…………一老太婆,竟能…!
定是哪出错了!!
再来一次!!
……这家伙,为什么能挡住我们?!
让开!
再来一次!!!
…………再来多少次都没用。
这位贵人,…非同小可。
……………老太婆正等着那位孩子。
可否请诸位小妹妹将她叫来呢?
还、以为我们会听你,这般使唤?!
没这必要。
贝阿朵莉切夫人…!
…………毕竟是都能让我显现了啊。
…我就知道,您必会苏醒。
罗诺威。
好久不见了呢。
……哎~、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这家伙,竟直呼罗诺威先生之名……!
………………还有。
与你也是好久没见了呢。
…贝阿朵莉切。
这、这家伙,竟敢对贝阿朵莉切夫人都直呼名字…。
无妨。
汝等可知这位贵人是何人。
……贝阿朵莉切原本是这位贵人的名字。
妾身只不过是继承了此名而已。
……这位贵人,即正是妾身的师傅。
先代贝阿朵莉切卿。
先代、
……贝阿朵莉切卿……。
从玫瑰园中飞舞出来的一只只黄金蝶,渐渐地在熊泽周围聚集了起来…。
化为黄金光芒包住了她之后,绽放消失,在那已没有了熊泽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曾向贝阿朵莉切,讲述无限魔女之道,她一生唯一,称之为师傅的,另一位黄金魔女的身姿。
从这副一头美丽长发,娇美欲滴的年轻身段,身着优雅礼服的样子上,是怎么都无法将之想象成老婆婆…。
完全与熊泽判若两人。
………哎呀,师傅大人。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迎来能与您再次相见的一天哦。
哎、我也是哟。
…我也做梦都没有想到,沉眠竟还会受到打扰。
您真是醒得不是时候呢。
……像往常一样,熟睡着的话,第一晚就可以毫无阻碍地结束了。
…不~,反倒是该欢迎么。
…………正少许有点无聊呢。
……你貌似依然在以低俗的消遣,玩弄着无罪之人呢。
……我明明和你说过无数次,无限魔女之力,决不能用于害人。
别这么说嘛,师傅大人。
烦闷可是我们的天敌啊。
这只不过是,为了逃避此的小小调味料而已哦。
………切。
侵蚀越是推进,妾身的力量就越强,越是容易唤出妾身的眷属。
…不过,与此同时这也是关系到了解除师傅大人的封印…。
正因为预见了此。
我才像这般,沉眠在了你的身边。
……梦想着,但愿再也不会被吵醒。
…像这样与你再会,对我来说是非常悲哀的一件事。
………………师傅大人,您依旧是老奸巨猾呢…。
呵~呵~呵…。
罗诺威。
叫家具孩子们退下。
家具只是在服从主人。
所有的罪责都该由主人承担。
………遵命。
贝阿朵莉切女士。
此名已经让给了这位孩子。
……快、退下。
家具小妹妹们。
……一次不听,我会说第二次。
但是,第三次可是不会说出口的哦…?
……退下,炼狱七姐妹。
若受波及,你们可是会化为尘埃的…。
大、……大家退下…。
罗诺威与炼狱七姐妹往后退去。
之后,就只剩下了保持着副目空一切神情的贝阿朵莉切,与满面悠然笑容,让出了名字的师傅贝阿朵莉切…。
那~么。
……师傅大人。
这久别的再会,该备点什么茶好呢?
是呢。
这是比扫把星到访,更久的再会。
就受受你的款待吧。
………若有失态,那就由我收回,
……吾之名与无限魔女的称号哦?
呵~呵~呵~呵!
无限的魔女,都还有更新执照的制度啊。
……遵您所言,师傅大人。
就由您的法眼好好瞧瞧,您的弟子已有多了不起,
早已多么的凌驾于您之上…!
看起来就像是,以两位贝阿朵莉切为中心,空中乱爆着火花。
两人光是怒目对视,就一扫了这个空间的灵类存在。
…看着这个,七姐妹不寒而栗。
…因为,若是从她俩身旁少退了三步,仅是如此就定能令七姐妹化为尘埃。
来、上吧。
贝阿朵莉切。
…把此名让给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的悔事。
这个错误,此刻、就由我来亲手修正!
呵~呵~呵~呵~呵…。
…唧~唧~唧~。
……这可不对啊、师傅大人。
我唯一的错误可是,
仅为学这种程度的力量,就拜入你门下哦~~~~~?
什么魔法啊。
什么无限的魔女啊。
……这种玩意,不就仅是注意到就有的力量嘛。
这破玩意还摆架子装了不起。
你的上场时间早就结束了哦,师傅大人~~~~~~~!!
………已、
……已经、啥都搞不懂了……!
我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可怜。
我的徒弟给您添麻烦了。
我向您道歉。
你、…你是…、什么人啊。
熊泽婆婆,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的阿姐?!
我~说、你谁啊?!
莫名其妙?!
这是啥特殊效果啊?!
我的脑袋都乱得不知要变咋样了!!
我是、那孩子的魔女师傅。
以前的名字叫贝阿朵莉切。
由于在那孩子接我班时,赠予了此名,所以现在没有名字。
虽然你已经说过了,但我再说一次,我可是因你的徒弟倒大霉了!
拜托了,负起责任设法帮帮忙吧!
不对不对!!
我才不信这种玩意呢!!
哪会有魔女与魔法啊!!
此等胡来的战斗,我是不会承认的!
王八蛋,我该信什么好啊!!
呵~呵~呵…。
实是有你风格,颇为性急的款待呢。
…呵~呵~呵~呵。
不愧是师傅大人。
看来就这程度,是无聊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呢…!
看来,没有连这岛一齐轰灭了的心思,是没得打呢~?
来~来,出来吧、双肩战塔!!
应贝阿朵莉切的呼唤,随着轰轰巨响,玫瑰庭园的地面裂了开来。
然后,像是夹起她的双肩似的,长出了直插天空的两座巨大战塔。
其高度达到了一百梅尔泰(1梅尔泰约等于1米),枪眼数量光是一座就超过了三百六十。
这即正是,古代英雄们即使团结一致都无法越过它侵犯神域的,诸神兵团的战塔。
贝阿朵莉切在这巨大双头塔之间优雅地漂浮着,俯视师傅、以绝对优势嘲笑着她。
由于巨大战塔并排双肩,使魔女看起来变得非常小,宛如在大树间飞舞的蝴蝶。
嘿~嘿~嘿~嘿~嘿~~~!!
别以为变成蝴蝶就能躲开哦?
以双子塔弹幕的密度,哪会是钉着的昆虫标本,你可是会成扎满针的娃娃哦…?
双肩塔打开了数超七百二十的枪眼,神兵们架起了连射式的巨弩。
你的回合,就此结束了?
切、这就是遗言啊!!
给我射~~~~~~~~~~!!!
一齐放出的数以过千的巨型弩箭,以美丽几何学图案描绘出了死的瀑帘。
以各自弩弦演奏出的粗俗之声,多半、比死神挥下镰刀的声音都要、沉重。
来~来,出来吧、坠落之塔。
炸散唯一的语言,通告其罪。
天空被染成灼热的赤红,从云间上下颠倒地降下了熊熊燃烧着的巨大的塔。
坠落的巨大塔与其瓦砾,吞没了数以千计的巨型弩箭,连一枝都不让之接近唤它出来的魔女之身。
对,上天的神秘是无论来多少人都不会让之接近。这即正是坠落之塔的真实。
不愧是师傅大人!
出手全是大手笔!!
咕~嘻嘻嘻嘻嘿~嘿~嘿嘿!!
我的回合还没有结束哦。
来~来、出来吧,伊凡尔迪的儿子们。
给予吾相称的长枪。
坠落下来的红莲巨塔发生了黄金色的巨大爆炸,在这爆炎之中,出现了不得不像望塔般抬头仰视的巨大长枪。
…大得连巨人之手都无法握住。
此乃能让人错以为成先前坠落的塔就这么化为了长枪般巨大的,神圣美丽的神之枪。无论何人都逃不过的,必胜之枪。
无用的双子塔呢。
自行封住左右的退路,可真是愚蠢。
你已无从抵御,这一杆枪!
她打了个响指下达命令之后,如塔般巨大的长枪,犹如一道闪电,直奔贝阿朵莉切。
以超可以加七个的精密度,瞄准了在左右双塔之间如蝴蝶般飘舞的黄金魔女,的心脏中间中心的最最最中央,如闪电般直直地划破长空。
哈!!
竟能在这种地方抽出昆古尼尔!!
果然师傅大人,就是厉害啊~~!!
爆散吧、没用的塔!
出来吧、巨人兵的战列。
以汝等的盾与胸膛,挡住神枪!!
双肩战塔发生了黄金色的大爆炸。
而这是那数亿只的黄金蝶。
这些蝴蝶化为了七位巨人装甲兵的形象。
各自有着令人仰视高达五十梅尔泰的身高,举起如矗立的风车般大小的巨大盾牌,排在贝阿朵莉切身前,保护主人。
他们的巨大,甚至能让人联想到山脉。
在他们身后躲避着的魔女,就像是藏在山的另一边的小小月亮。
巨人们举着的巨大盾牌,在以前由巨人联队一同举起之时,不仅是箭,连风雨都不让侵袭威尔海姆王的居城,举向天就会不容一粒雨滴落入王城。
愚蠢。
这正是忘却对神圣致以敬意的魔女的,可悲之处。
还以为区区巨人就能挡住神之枪!
……甚是在理呢。
以人类的金属,无论怎么武装,都是挡不住神之枪的。
女士好一着,epaulette mate(双肩困杀)。
怎会?!
贝阿朵莉切夫人!!
我当然没忘哦,师傅大人!
来~来,出来吧、赫斐斯托斯与其徒弟们。
给予吾相称的盾牌!!
在巨人兵们的脚边卷起了黄金旋风。那正是无数的黄金蝴蝶。
…它们如金箔般贴上黄金盾牌,使之宛如黄金镜般闪闪发光。
这正是主神给予女神的绝对防御壁。
埃癸斯之盾。
如慧星般拖着具有威严的长尾的神枪与黄金盾山脉激突之时。骇人的轰然之声响彻寰宇。这是支撑天空的柱子一齐颤动的声音。
神枪转着圈,朝日落的方向弹飞了。
不可能…。
防、住了神枪…!!
不、错了。
是神枪自己避开的。
绝对之枪与绝对之盾不可争斗是诸神的戒律。
不过,换言之这就是与防住了相同呢。
………………尽是在此等动粗的方面上,本事大长呢。
倒不如说,是师傅大人、您依然不擅玩此种游戏呢。
这是妾身的还礼。
遵照法典就以枪还枪吧。
抵御住神枪的巨人兵战列,放下了神之黄金盾。
盾倒在大地上,发出了巨响。
接着,再次卷起了黄金旋风,七面黄金盾,变成了横卧在大地上的七杆巨大的闪电枪。
巨人们一齐单脚高高抬起,重重踩向枪柄的先端。
轰鸣与巨响交相辉映,七杆闪电枪边华美地旋转着边飞到了巨人兵们的头上。
…然后,它们边挥撒着黄金飞沫边在巨人面前落下。
摆好姿势的巨人们,以浑身的力气将其踢碎。
一杆枪的碎片恰好是能数到30,再度各自变成了与原状同样大小的闪电枪,
是有七人所以就成了210杆,它们再度一齐爆散,又各自分裂成了30根尖刺,变成6300杆。
描绘出美丽几何学图形的弹幕化为雷云,
紧接着它们全都变成了三叉闪电,以18900道雷击袭向先代贝阿朵莉切。
搞定了~~!!
贝阿朵莉切夫人~!!
有一手呢。
……不愧是女士。
都快到达两万道的闪电,确实应该是将师傅的身体烧为了灰烬。
可是,没有打中的感觉。
贝阿朵莉切马上就直觉到,自己被摆了一道。
正在此时,从太阳下山的方向,感到了一股不可能有的日出时的光芒。
耀眼的一束光照亮了她的侧脸。
那一定是举起刚才弹开了的神枪的师傅。
…背负着如太阳般的光辉,以一束光照亮暗黑的化身。
…从此望去的贝阿朵莉切,就像是把自己逼进以巨人兵战列构成的纵向死胡同的瓮中之鳖。
此刻,先代贝阿朵莉切从巨人兵战列的正侧面捕捉住了她的身影。
玩耍的时间到此结束了哦,贝阿朵莉切…!
………我、我竟会,
…疏忽了侧面~~~……?!
始终表情目空一切的她,头一次地扭曲了神情。
然后,在贝阿朵莉切咋舌之前,先代贝阿朵莉切就扔出了神枪。
它在这空间跃动了一次后,再次变换了模样。
来~来,出来吧,矮人兄弟们。
给予吾击碎巨人的天之铁锤!
巨人兵们,保护妾身!!!
在干什么呢,这群慢乌龟!!!这已不再是枪,乃是伴随着如暴风般的呼啸声飞来的巨大的锤之旋风。
这是令冰霜巨人之王都不禁发起抖来的传说之锤。
故、巨人兵们无法逃脱这份恐惧。
所以,无论主人怎么命令,他们都无法去堵住锤的行进路线。
back rank mate(底线杀)!
安宁地睡吧。
…畜~生~~~~~………!!!
在巨大的铁锤旋风之前,贝阿朵莉切只不过是一粒豆子。
在旋风将要吞没贝阿朵莉切的一瞬间,她的身姿变成了巨大的战塔。
铁锤虽然砸碎战塔,挥扬下无数瓦砾,但已是无法再伤及逃到后面的她了。
而且等烟云散去后一看,战塔就吞着巨大铁锤地矗立着并未倒塌。
击碎巨人的铁锤,都无法打碎守护魔女的最后的战塔。
不过,这战塔其实是魔女最后的王牌。
是只能在千钧一发中救她一次的替身战塔。
但是,此塔铜墙铁壁。任何武器都无法将之击碎。
此时,月亮消失了。
贝阿朵莉切,躲在巨人兵战列与战塔的影子中,抬头望向天空。
在月亮正中,看到了骑在巨大马匹上的战与死之神的身影。
与他同在马上的是先代贝阿朵莉切。
他披风遮月,以阴森的影子吃掉了月亮。
然后,从他的手上再度出现了神之枪…。
换言之,他就是飞越巨人兵城墙与战塔,从天空袭来的神之骑兵。
……呵~呵~呵…。
糟糕…。
smothered mate(闷杀)。玩得很开心哦,贝阿朵莉切!呜~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两位同名魔女的死斗,分出了胜负。
从天空扔下的枪,贯穿大地。
巨人兵战列与战塔被分解为了无数黄金蝶,将四周以金色的暴风雨包围了起来。
然后是雷电之声。
……降下来的雨声与风声。
回过神来一看,玫瑰庭园没有任何异状。
…管家等人,看着两位魔女的对峙。
………不过,贝阿朵莉切就不一样了。
她被一杆枪,从右肩与脖根处刺入笔直贯穿出了左臀,连脚都没法着地,…如同被大头针钉住的可怜蝴蝶,边受风雨折磨边尽现着丑态…。
………贝、贝阿朵莉切夫人…。
…………………。
真是、
…位可怕的人呢。
胜负已分。
贝阿朵莉切。
……咕、
……嘻嘻嘻嘻、
……好~…痛…。
贝阿朵莉切虽然浮现了如在逞强的苦笑,但从嘴角冒出的血泡,反而更是衬托出了她的可怜。
无限魔女的称号与力量。
还有贝阿朵莉切之名,就在此刻由我收回。
…要谈无限的魔女,你还过于不够成熟。
…………别这样嘛…。
原谅我吧,师傅大人…。
我不就只是稍微调皮了一下嘛……。
我要从你那夺回吾之名。
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放弃对己过剩的力量,去完成与己相应的人生吧。
………来~来,回想一下吧。
你原本是怎么个模样。
先代贝阿朵莉切以有力的言语咏唱了起来。
然后,被钉着的贝阿朵莉切的四周,聚集起了许多小小的黄金蝴蝶,飞到了她身上。
蝴蝶们就像在采花蜜一样。
…吸取起了贝阿朵莉切的魔力。
并且,这看似是给她带来了难熬的痛苦。
从贝阿朵莉切的口中漏出了,痛苦之声。
她已经没有用来抵抗此的力量了…。
来~来,把眼睛闭上吧。
好好想想吧。
你原先是怎么个模样啊。
………来~、贝阿朵莉切,
你也跟着我一起唱。
一起来唱歌吧。
这么做了,就会马上结束哦。
你的痛苦,会尽快地了结哦。
…咕嘻嘻嘻、
……哈、
…哈哈…。
……是呢…。
我该有多久,
………没和师傅大人一起唱歌了呢……。
来~、一起来。
………来~来,回想起来吧。
你原先是怎么个模样啊。
……来~来,回想起来吧。
你原先是怎么个模样啊…。
两人咏唱起了相同的歌谣,飞舞来了更多黄金蝶,聚集在贝阿朵莉切身上…。
………没事的、小姐。
虽然会失去您为我徒弟的事实,
但是您是我仕奉的小姐之事是不会改变的。
…然后呢,我会再读书给您听的。
还会给您烤苹果派。
就跟从前一样。
……来~来,好好想起来吧。
……哈哈哈哈哈哈…。
啊~,好好想起来吧。
…差不多该想起来了吧…。
…………喂~、师傅大人。
您身后的那个东西,
……有没想起来啊…?
…什么…?
…………………………………这是。
先代贝阿朵莉切一回头,…………就发现了只蹲坐着的阴森森的大刺猬。
不对。
…这、……即是她自身。
另一位先代贝阿朵莉切,全身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巨型弩箭,……简直就像,扎满针的娃娃般倒在地上…。
……来~来,想起来吧。
你原来是怎么个模样啊。
……错了么。
……来~来,想起来吧。
你原本是怎么被杀的啊。
……咕~嘻~嘻~嘻~,咕~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先代贝阿朵莉切,目瞪口呆。
…她的身形渐渐地越来越稀薄…。
这是……、
……什么时…候…………。
一开始唤出的不是双肩塔。
是四子塔哦。
师傅大人您粗心大意地跨入了,潜伏在师傅大人左右遥远两侧的暗塔,
画下的seventh rank rook(车封竖七)的死之边界线。
……太晚叫将军是违反了礼仪呢。
妾身老实道歉哦。
…呵~呵~呵~呵~呵~呵!
这一战,在最开始时就决出胜负了。
为了讨取被双肩塔包夹的贝阿朵莉切,先代挺身要射出神枪时。
…潜藏在左右的暗塔,就从各自720个枪眼射出了弩箭,令其沐浴在箭雨暴风中,受夹击而死。
可是,贝阿朵莉切不想就这么结束。
想让师傅接着下,交替地进行游戏。
当即就用无限的力量复活了她,…极其自然地让游戏进行了下去…。
然后,当她慢慢想起自己已被杀后,……其身形彻底地消失了。
接着,贯穿贝阿朵莉切的枪也消失了。
贝阿朵莉切总算落到了大地上。
…根本没留下,一丝丝的伤痕。
………很好玩哦,
师傅大人。
下次想玩时,再就地把你复活哦。
随便玩好后,就让你想起自己是死尸。
看吧?
我有好好遵守你的教训吧…?
玩具、玩完后就好好地放进玩具箱?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请问,是轻易取胜吗?
笨、是险胜!!
…………若是四子塔没骗过她,死的就是妾身!
……不愧是师傅大人。
………但是,此后妾身就能挺起胸膛了。
…妾身在此刻,完全超越了师傅大人。
罗诺威。
师傅的亡骸稍微让之好看点。
……妾身还未失敬到这个地步。
遵命。
今宵的第一晚,稍微有点显眼地搞过头了呢。
需要稍微收拾一下。
我马上就办。
山羊们,到收拾的时间了。
罗诺威打了个响指,从黑暗与阴影中一闪一闪地出现了闪烁凶光的眼睛,山羊头侍从,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他们一言不发满怀敬畏地排在了罗诺威背后。
本次六人的遗体,该怎么办呢?
再以密室的形式?
……妾身,现在没有想这个的心情。
交给罗诺威。
…拜托来个能让战人苦恼的,非比寻常的密室。
遵命。
那么就以非比寻常地来。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喂、战人在哪呢?
战人~~~,看到妾身的大活跃没~??
………畜生~~~~…。
目睹了刚才乱来的魔法大进击,我该否定什么才好?!
魔女有没有什么的!
都目睹了那种轰隆轰隆,
夸张的幻想剧,现在的我到底该否定什么才好啊!!
啥都搞不懂了!
就跟上次一样,这搭错筋华丽的魔法大战该怎么否定才好啊?!
也~是呢~?!
看了这个,就没法找借口了呢~~~???
来~战人,让妾身听听你异想天开的推理啊,咕嘿嘿嘿嘿嘿嘿嘿!
呜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小姐,您笑得很没品。
哦哦、这可抱歉呢。
不过,这不是妾身的责任哦。
毕竟看了战人,那副啾地闭紧双眼喀吱喀吱噶吱噶吱咬牙切齿,何等郁闷的表情,
它就自然地从妾身口中流出来了…。
咕~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来~、战人少爷。
请不要气馁,回桌边。
小姐正期待着战人少爷的反击哦…?
开什么玩笑!!
要让我怎么反驳啊?!
首先,那塔从地面长出来的部分就已是乱七八糟了!!
难道其实在六轩岛的地下,有超合金合体机器人的秘密研究所,
按一个按钮就能长出塔来吗?!
啊~若是如此的话,那些好大的巨人们也一定是机器人,
又或者是,邪恶秘密结社的机器怪兽嘛?!
莫名其妙!!
别来和我说话~~~~,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喂喂喂喂,别哭啊??
魔法轰隆轰隆!!
汝若是想要,就连月亮都可以击碎,让慧星如雨般落下也没问题!
用你所好的巨乳姐姐把岛埋了也是可以的哦??
嘿~嘿~嘿~嘿!!
来~来~,瞧瞧瞧,妾身的回合已经结束了哦?!
来下对应的棋呀,来反击呀!!
做不到吧~~?
妾身千兆个知道,你没辙!!
你呀,拿这种玩意没办法吧?
像这种幻想剧,其实是喜欢的不得了吧??
妾身知道哦,现今这些在街头巷尾可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呢?!
漫画小说、动画电影!
十多岁的一群小屁孩身怀好多奇异的特殊能力,赌上世界的命运轰隆喀嚓!
你也最喜欢这些吧?!
妾身都知道了别藏了,这不就你最喜欢的么,嘿嘿嘿嘿嘿嘿!!
这不,仅是将你最喜欢的玩意,稍微在你眼前披露了一下而已吗?
为什么你相信漫画呀动画里的这些东西,却光是不相信妾身~~??
信啊信啊、快信啊!
你是无法反驳的,因为都已这么亲眼目睹了呢~~~~?
喂喂喂喂喂、回答一声呀,
不需要思考,乖乖说句,对不起贝阿朵莉切夫人就行了啊!
喂喂,说来听听呀,说对不起贝阿朵莉切夫人,说嘛说嘛,别害羞了,
咕~唧唧唧唧噶~噶噶噶噶噶嘿嘿嘿嘿啊~哈~哈~哈~哈~哈!!
要获知清晨的到访,只能通过拉开窗帘仰望下那仅略微明亮了点的阴云密布的天空。
并非是清爽的早晨。耳中只能听到,从昨晚起一直在下的雨之声与呼呼的风声…。
……怎么都不觉得像早晨呢。
是直接示出我们内心的、糟糕天气哦。
那么、这不挺和风细雨嘛。
光是下雨,没下长枪就够谢天谢地了。
哇~哈~哈。
下雨也好、下长枪也好,通通地放马过来好了呐。
………都六点了呐。
呼啊阿阿阿…。
这就足够了吧。
接下来,在谜一样的第十九人、贝阿朵莉切有动向之前,俺们是无招可使的呐。
正是如此。
……但是,我们理应已预想到了对方会用的大部分招数。
是呢。
只要兄妹中不出现叛徒,我们能应对绝大部分的事态哟。
……这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结果,搞了一整晚呢。
…好困。
是呢。
吃完早餐后,就去睡一会如何?
…好提议。
这年岁可受不了熬夜呢。
他们各自伸了下懒腰,享受了这并不清爽的早晨。
去洗把脸吧。
咱们的面色定是很难看啊。
………………?
怪了,这什么恶臭啊。
一到走廊上,雾江就摆出了副露骨的厌恶神情。
…怎么了?
我说,这是不是有股恶臭…?
………嗯。
…这是啥子臭味呐。
奇臭难挡呐…。
他们这么一吵吵,使大家以为出了什么事而都来到了走廊上。
…这味道虽然不浓,但一吵好臭好臭,就使人清清楚楚地明白了它的存在。
他们依靠各自的嗅觉,在走廊上寻找着飘出这股怪味的源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去叫源次设法处理吧。
他、一定已经来佣人室做早上的准备工作了。
嗯、拜托了。
不过,仅就那个乡田来说,
是难以想象他会做出冒这种怪味的早餐呢…。
留弗夫他们寻找着怪味的源头,最终发现了,那是来自地下锅炉室。
不过,由于门锁着,没法入内进行确认。
另一方面,夏妃他们在去佣人室找人的半路上,注意到了客厅的异变。
……这是、什么…!
好、好过分的恶作剧…。
是谁做了这种事啊…。
在客厅的门上,以让人联想到血的阴森的红色涂料,画着个怪异的…、类似魔法阵的图形。
厨房还没来人哦。
……什、什么呀、这个。
以为怪味源头是厨房的绘羽他们,确认了谁都没在,连早饭都没开始准备的事实后,回来了。
……然后,他们也注意到了客厅的异变。
不行啊、锅炉室锁着门。
要是锅炉出故障什么的,那不就糟糕了嘛?
有没哪位佣人在?
………!
这儿也有,那低级趣味的涂鸦?
锅炉室的门上也有哦。
什么?!
这吓人的涂鸦,不止是这里,连其他地方也有么?!
哈哈、这该不会,是那森林魔女贝阿朵莉切的宣战布告吧。
秀吉虽然在如此说笑,但听着风雨之声映入眼睛的阴森魔法阵,正是使人想到了来自魔女的信息。
…往下淌的鲜红涂料使人轻易联想到了血,更是煽动起了阴森的气氛。
秀吉试着开了下门,感到了门锁着。
…客厅,在原则上是不锁门的。
所以,这是有人特意锁住了门。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在我们在饭厅商讨的时候,有谁偷偷地在客厅与锅炉室的门上,
留下了这涂鸦?
…横竖是佣人干的。
我们一直在一起哟。
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恐怕,是受了爸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吩咐,做下了此等恶作剧哟。
………毕竟,将昨天小真里亚的信那件事包括在内。
都是能充分怀疑,那帮佣人成了爸的帮手在搞鬼的可能性啊。
……总之,大家都去了哪啊?
又没可能在玩躲猫猫。
去找找吧。
比、…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孩子们。
不会有事吧?
我、去看看,顺便看看有没佣人在宾馆。
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吧。
你去宾馆看小鬼们的那段时间,我们调查下大屋。
………虽然不愿这么想,
但这令人后心发凉的涂鸦,搞不好并非仅此而已。
……我们有可能是,被卷进了父亲大人的怪异游戏呢。
…我去下父亲大人那里,问下内情。
……不过,我是不觉得父亲大人会老实听我讲呢。
大人们分头行动。
其结果,得知了在宾馆二楼的,通称、堂兄妹房间里的小孩四人平安无事。
看来昨晚,是玩到很晚才睡的。
由于四人都打着响亮的鼾声,所以楼座没有去吵醒他们。
另外,昨晚早早回房休息的南条也是平安无事。
他好像有早睡早起的信条,精精神神地迎接了早晨。
在这段时间里,雾江与秀吉在找佣人。
但是,并没有找到。
…宾馆的佣人室也是空无一人。
……孩子们没事哟。
全都熬夜熬过头了。
佣人室空空如也呐。
…看勤务表,早班是从六点开始的。
已经到了必须来上班的时候了呐…。
佣人寝室里也没人哦。
虽有从被窝里出去的痕迹,但是没一点热气。
看呐,…果然藏臼兄的想象是猜中了呐。
……多半,这是按爸的吩咐布置好的游戏。
留下那阴森的涂鸦,藏身某处,
肯定是想让俺们做些什么呐。
……是指爸想验证下,谁配得上继承遗产与家督吗?
…再怎么说,这也…。
不…。
…爸的话,或许就算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毕竟,爸是最喜欢这种大手笔了呐。
……说不定这是从那个碑文揭示在大厅时起,就在一再斟酌的计划呐。
…那么,这是不是会来个游戏的开始宣言,或游戏说明呢。
……感觉来个像是交给小真里亚,有纹章的信封是比较合适呢。
…………是呢。
搞不好,哥他们在大屋已经找到这个了也说不定。
南条大夫。
您有听说些什么吗。
……非、非常抱歉,我也是啥都不知道。
只不过,……原来如此、
我也是能轻易想象到,金藏先生是有个某种目的地在进行大手笔的计划呐。
…要不、先回下大屋。
说不定他们那边已发现了什么呐。
若是方便的话,我也一起去吧。
我、我留在这里。
…真里亚他们还在楼上睡着。
天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可不能扔下孩子们走人哦。
……是呢。
我与楼座妹妹在这守着。
可否请两位,将这话转告给我家那位。
楼座与雾江留在了宾馆。
秀吉带领南条,再次返回了大屋。
另一方面,在大屋…。
难以置信地、…不、或许该说是应验了不好的预想吧…。
留弗夫的预感成真了。
…这么说是因为,在大屋内的好几处地方都找到了,与画在客厅与锅炉室的门上相同的魔法阵。
大哥…!
爸那怎么样了?
不成啊。
没一点反应。
我虽然将耳朵帖到门上听了下,但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哪都看不到佣人的身影。
…究竟,消失到哪去了呢…。
开什么玩笑。
爸与佣人消失无踪,大屋里这呀那呀到处是怪异的魔法阵。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哟…!
魔法阵并不止锅炉室与客厅门上的那两个。
二楼的房间门上有两个。三楼的房间门上一个,合计五个。
每一个都是相同的魔法阵,全部都锁着门,无法进房查看。
…总之,先设法搞定锅炉室吧。
若是有什么故障,着起火来、爆炸什么的就不得了了。
…那么,这钥匙在哪。
应该是放在佣人室的钥匙柜里的。
他们去了佣人室,在钥匙柜里寻找着要用的钥匙。
由于总钥匙是由佣人们各自带在身上的,所以并没放在钥匙柜里。
不过,个别的钥匙应该是全都保管在此。
…………真亏这钥匙能多到排得如此密密麻麻呢。
…没有呢。
不管找多少次,都找不着锅炉室的钥匙。
来看、大姐。
……仅仅是,画着魔法阵的房间的钥匙,干净彻底地空着。
……真的如此呢。
…这可难办了……。
简直就像,不想让我们进有魔法阵的房间。
……不对,故意留下魔法阵吸引眼球,会不会是想让我们进去…?
我觉得是后者。
…又不是拍电影,总不可能去破门而入啊。
打破窗户,或许就有办法了。
藏臼为这是不是紧急到了要破窗的事态,而为难了一会。
此时,秀吉与南条回来了。
转告了,宾馆没有异状,孩子们都没事。
还有,楼座和雾江留在了宾馆。
早上好。
…看来这是变得有点不对劲了呐。
早上好,南条大夫。
…一大早就吵醒您,真是不好意思啊。
怎么。
么找着信纸之类的东西么?
俺还觉得,你们一定已经找到这类玩意了呐…。
……是呢。
我也认为,这是爸宏大的玩笑呀,又或是什么游戏呢…。
不过若是如此,理应必定会有传达此意的信。
就像给小真里亚的那封信一样哦。
游戏的开始宣言,或许就正是小真里亚的那封信啊?
早就以“来解开碑文之谜瞧瞧呀”地示出了游戏的内容。
那么,从大屋找到的多达五个的魔法阵是有着什么意义呢。
…不见踪影的佣人又为何意。
……夏妃姐姐。
今天一共,是有几个佣人…?
哎?
………源次、乡田、
……是有五个,怎么了?
……佣人是五个。
魔法阵也是五个。
……虽说多半是偶然,但令人在意啊。
…哥。
就打破窗户吧。
应当去查看下里面。
…………没办法。
拜托干漂亮点哦。
藏臼作出决断,给予了打破窗户的许可。
然后,他们把容易绕到窗口下的一楼客厅,定为了第一个目标。
虽然期望着或许能从窗户窥视下室内,但是由于挂着窗帘,无从得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留弗夫在院子里晃来晃去,寻找着能打破窗户的东西。
过了会,找到块比拳头还大的石头,回来了。
不用全打碎哟。
开个能伸手进去开锁的洞就行了。
大姐,这就或许没法令你抱期待了哦?
留弗夫举起石头,一遍又一遍地砸向玻璃。
过了会,漂亮地砸开了个刚好能从外面伸手进去开锁的洞。
…留弗夫用手帕包住手,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洞,开了锁。
等下,拿胶带来把这贴住吧。
雨会扫进房的。
刚噶吱一声打开窗,窗帘就随着风雨狂舞了起来。
把窗帘拉开后。
…呈现在眼前的是他们所熟知的客厅。
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是因为他们想着,搞不好,室内也是遍布着怪异的魔法阵,或恐怖仪式的痕迹。
由于不想老待在风雨之中,藏臼、夏妃、绘羽、秀吉、留弗夫、南条六人一个接一个地进了客厅。
……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的异状呐…。
………嗯、
怎、怎么了啊、纱音…?!
喂~喂~、还好吗?!
怎么回事啊、你?!
血、血!!
南南、南条大夫、您来看看呐!!
喂、纱音!
还好吗?!
回答一声!
不、不可以摇她…。
我这就、诊察下她的身体状况…。
由于是在沙发的影子里,所以在进房前都没能注意到。
在那里,倒着胸口被血染得通红的纱音……。
喂~~~。
战人、跑哪去了呀~?
喏~喏~,纱音的尸体出现了哦~~~?
不欺负你了,快出来吧。
……嗯嗯?
哦哦,在呢在呢。
在这种地方放抱着头,是在干啥呀。
…………………………。
战人抱住头趴在了桌子上…。这是副露骨地表达出、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之意的可怜样…。
贝阿朵莉切的嘲弄之声,有没传进他的耳朵呢。
…虽然不知道他是真没听到,还是装着没听到。
但是,他肯定是犹如合上贝壳般完全封闭了自己的心…。
嗯~哼~哼~哼…。
……小姐,您是否有点略微虐过头了呢。
让之看了此等大场面还逼迫其反驳,
会想要堵住耳目,也是不难理解啊。
喂~、战人。
反驳不了的话,那就拜托说声resign呀?
是你的回合哦。
要么下棋要么弃权,
再不然就投降,你不选一个的话,就没法进行下去了哦。
…………………………嘴。
……哎?
什么什么?
听不见哦?
我在叫你闭嘴!!
啊阿阿~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什么魔女啊什么魔法啊!
你就随自己喜欢的搞吧,我是不会信的,什么都不信,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别来和我说话,别给我看任何东西,消失吧消失吧给我消失!!
别让这可气的臭脸靠近我~~~~~~!!!
……………………啧啧~!
面对战人突如其来的发怒,贝阿朵莉切不禁没了底气。
……用、用得着这么说?
你的回合不结束,妾身的回合就不会到来。
妾身是想说别太让妾身犯闷…、
谁管你啊、闭嘴、吵死了~~!!
谁管你的什么游戏啊,
我和你已经没得谈了!!
要说我的回合不结束你的回合就不会到来的话,那你就永远地等下去好了!!
啊~不理不理我不理~!!
魔法魔女我全不承认,那些乱来也一样不承认!!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少他妈来和我说话~~~~~!!!
……这也好那也好,全都不知道。
给看了那种乱来的场面,还要叫我怎么反抗啊…。
我精神恍惚地在玫瑰庭园里走着。
……遭受风吹雨打,并不会弄湿我的身体。
…但那份不撑伞地站在大风大雨之中的空虚,还是有的。
………………我搞不好,
…早就在她的游戏中落败了也说不定。
…会不会其实在上一盘游戏,就已干干脆脆地分出了胜负呢。
毕竟因为,我已屈服过了一次。
所以,世界被魔女与魔法着了色。
……现今的六轩岛,是魔女光明正大地阔步横行,砰砰乱射奇异魔法的异世界。
…根本就谈不上,要承认还是要否定。
我或许是误会了,自己与贝阿朵战得势均力敌。
其实在上一盘就已输掉,…现在就只是那个,签署投降的仪式也说不定。
刚才,在这玫瑰庭园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大战。
我将此看在了眼中。
踢了下地面。……当然是很硬。
水洼哗地飞溅开来。
这片地面曾经裂开,接连地耸起了犹如高楼大厦般的好几座巨塔。
……像这样越是踢地面,………就越是切实感受到根本没可能那样。
但是,正因如此,才只能用魔法给出解释……。
……钥匙被封在密室里之类的,
我还明白那是常见的推理小说的延伸。
……但是,……那个…。
那个轰隆轰隆的……。
可恶~~~………。
……………看来我的徒弟,给您添了相当大的麻烦呢。
…哎?
………你是…。
冷不防地被人搭话,回头一看,…在玫瑰庭园的亭子里,……发现了,刚才被贝阿朵莉切打倒的、先代贝阿朵莉切的身影。
………还以为肯定是死了呢。
你还活着啊。
不、我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在国际象棋盘外闲晃的被吃掉的棋子。
你是贝阿朵的师傅吧。
那么换言之,你也是魔女喽。
……哎、是哟。
切。
那这即是说。
……魔女果然是肯定有的喽?
而且,能打倒她的人不是我。
是会用超猛魔法的你才对吧。
…已经没我什么事了。
我啥都做不了…。
…………哦呀哦呀。
您已经彻底屈服了吗?
别提屈服了!
那玩意该怎么解释啊?!
一会长出塔来,一会掉下塔来!!
超大的巨人一会举盾,一会扔枪!
啊~~光是回想一下就感觉人都要疯掉了,根本不关推理什么事!!
早就超越了,诡计呀人类犯人说之类的领域!!
啊啊啊啊~啊~、畜生畜生畜生畜生!!
冷静一下。
……我只不过是那孩子棋盘上的棋子。
像这样被拿到盘外,就已成了什么都做不了的存在。
可是,您是那孩子的对局敌手。
只要您不自行放弃,就随时都有回敬那孩子一箭的力量。
少烦!
你不也是咏唱了莫名其妙的咒语,召唤出了塔与枪吗!!
我要怎么回敬她一箭啊!
难道说要教我魔法,让我也与她去展开那魔法大战吗!!
……您若想要的话。
我可以教您,一些魔法哟。
这倒是求之不得啊!
拜托教我一招,能砰地轰进她胸膛的超猛魔法…!!
哈~、少小瞧人!
在日本的魔法中,好像有个叫做求雨的仪式呢。
请问,您知道这个吗?
求雨?
以升起熊熊大火,与奉纳演舞祈雨的那个?
……那才不是魔法吧。
以火造成上升气流,其结果、积聚起了雨云,
明显是科学现象啊。
哦呀。
…我还以为那是东洋魔法中的一种呢。
原来不是魔法啊。
我还以为那是通过向上天献上圣火与带有敬意的演舞,
将乞求下雨的请愿传到诸神心中的仪式呢。
远古时期的那帮家伙就是这么想的吧。
但是,这类超自然的玩意基本上都能以科学作出解释。
物品燃烧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因为物质里有燃素吗?
……不对,物品燃烧乃是氧化反应。
燃素说应该已被拉瓦锡否定掉了吧。
物品传导热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因为物质里有热素吗?
……这个好像,应该是焦耳否定掉的。
热是能量,不是物质。
您有在好好学习呢。
是正确的知识哟。
…也就仅是些杂学程度的知识。
燃素也好、热素也罢,说到底连以太与神爱都是一样。
……它们在科学的解释面前,皆为无力。
我曾经听人说过,从树上掉下来的苹果,
乃是归功于,那赐给人类食物的神爱哦。
连重力都是神爱吗?
…多半,是比起科学,宗教解释清楚了万物的时代的遗风吧。
正是如此。
人类曾经,将自身知识的极限、
……不、将名副其实的无知,称为了“魔法”。
…刚才说的求雨,就正是如此吧。
远古的人们,
有没有从科学上理解,那是火产生热量、产生上升气流而招来了云呢?
就算不理解,也能明白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像这样的,或许为数不少呢。
就是所谓的,前人智慧啊。
就算不明白理由,通过长年的经验,也能懂得会获得这样的结果。
…无法理解原理的现象,多半、对他们来说就等同于魔法吧。
就像刚才这家伙说的那样,无法理解原理的远古时期的人们,是相信通过求雨,将祈求告知上天才下的雨吧。
这对他们来说乃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只要还没理解什么叫上升气流,就不会怀疑…。
按下开关,灯就会亮。
……小孩子是不知道灯泡为什么会发光的科学原理,
仅知道结果地按下开关。
即使不知原理还是能得到结果的话,那这对他们来说,是否就是“魔法”呢?
……………这话,挺有意思啊。
…不过,从道理上来讲,倒是如此。
…比如,虽然我们完全不知道,电视机显像管为什么会映出画面。
但是,电视有图像被我们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即使不知道显像管的原理,还是知道“按下开关就能看电视”。
…就与不明白上升气流地求雨,完全一样。
……换言之,只要不知道原理,电视也与“魔法”一样,
不、其本身就算是魔法了吧。
您、可知显像管的构造是怎样的吗?
有没将其分解开来,观察过内部?
……才没呢。
虽然感觉有在书或别的什么上看过它的构造,但由于太难了根本不懂。
好像是、电子撞到荧光物质时,然后发光再怎么怎么样的…。
那是伪书哦。
事实是,在显像管中关着位,叫格雷姆林的小魔怪,
用魔法在工作哦。
哈阿~?!
少说傻话,哪会有这种事…!
您明明没看过显像管的内部,为什么要否定?
……就算没瞧过,我也能断言绝对没有这样的小魔怪!
此处没有显像管,没法进行实证哦。
确、确实在现在这一瞬间是无法实证,
…但等会随便找个电视机拆开来一看,就马上能驳倒你的说法!
如此说来。
我的显像管中关着格雷姆林,以魔法显示出了图像的“魔法说”,
在验证显像管的内部之前,就是无法进行否定吧?
………嗯、
………怎么、是那个吗?
想说是“恶魔的证明”吗?
是你们魔女的老一套啊。
“恶魔的证明”是利用无法证明消极事实这一点反唇相讥的诡辩。
不过,现在说的显像管可不一样哦。
只需拆开一台电视机就完事了哦。
……是啊。
确实与“恶魔的证明”不同啊。
您提倡的科学解释,与我提倡的魔法解释。
…这两者中,有一个是真实。
并且,这会在窥视到显像管内部时得到确定。
不过,在确认事实的那一瞬间之前,我们互相无法否定对方的假说。
也就是说,尽管真实是唯一的,
但在窥视到显像管内部之前,却可以同时存在着两个相反的真实。
……是能让只可以有一个的真实,同时存在两个的异空间。
箱中猫,是生是死。
打开了箱子就会知道答案。会知道真实。
可是,在打开箱子之前,是既可以主张猫活着也可以主张猫已死。
如按照他们各自的主张,那双方就都是“正确”的真实,尽管主张内容是相反的,但只要不打开箱子就无法驳倒对方。
这即是说,可以同时存在两个真实。
明明只能装一匹猫的箱子,成了塞着活猫与死猫、两只猫的奇妙异世界。
这既正是,现在的六轩岛。
……现在的这个岛,是能同时存在科学说与魔法说的异世界。
…在身为科学世界的住民的您,一看之下,是感到这个岛被魔法世界吞没了吧。
要说对也是对的,但并不够正确。
严谨地讲,此是为从科学世界,移动到了科学与魔法两个世界的中间。
所以,在您一看之下,是把这看成了世界在偏向魔法。
……然而,事实上现在这个岛,对于两个相反的世界来说,是处在无限接近于公平的位置。
……不太懂啊…。
现实与魔法的中间?
无限接近于公平的世界?
哪是如此啊。
这不完全是让我处于压倒性不利的情势嘛…!
那么,就来这么想一下吧。
将之想成是场审判。
是您与贝阿朵莉切,互相倡导相反主张的法庭。
就叫显像管审判吧。
那孩子,主张着显像管里面有小魔怪。
并且,逐一说明了在里面的小魔怪有着怎样的生态,长得什么样,
以及拥有着怎样的魔力。
……然后,您会?
……嗯、我是会去图书馆学习,以讲清显像管的构造地进行反驳吧。
这一瞬间,在法庭上,同时存在着您的主张与那孩子的主张。
……如果,只去倾听那孩子的主张,
那就很可能会将之直接听成、看成是真实。
………………………。
在此刻这个六轩岛,也许确实作为真实地存在着魔女与魔法。
…但是,此为在打开猫箱的那一瞬间前的、不确定的波动函数的世界。
能同时以一切状况进行解释。
可是,真实只有一个。
此会通过受观测而进行收缩,
无数的真实被淘汰,留下唯一的真实。
以法庭为例的话,
这就类似于法官下达的判决行为吧。
控方、辩方各自主张的两个真实,
通过判决,收缩成了一个。
………借你之言来说的话,
……此刻的这个六轩岛,就是还没窥视到显像管内部的世界吧…?
正因为此,所以科学说与魔法说两者全都无法否定。
…无法否定也即是说,
不论哪个,都能作为真实存在。
所以,可以存在魔女与魔法。
…不过与此同时,将此否定的您的意见,也是可以作为真实地同时存在。
………这既是相反两者能同时存在的世界。
又是无法找出理由来否定,彼此相反真实的世界。
………请问您有理解吗…?
………………也就是说。
……无论贝阿朵给我看何等威猛的魔法。
…这都只是“魔法说”的主张,并不能否定我的意见。
是指“无论贝阿朵给我看怎样的魔法,
在这个世界里都是无法以此来作为存在魔法的证据”吗。
是的。
那孩子就连从树上落下苹果,都会以魔法来作出解释吧。
或许乍一看,那孩子是挥了魔杖以魔法摘下苹果,
让之落到大地上,地提出“主张”。
但是,这只不过是那孩子的一个主张而已。
不管那孩子如何主张,都是无法抹杀您主张的机会。
……以这意义来讲,这个世界对双方十分的“公平”。
………原来如此、啊…。
……但是啊。
按这逻辑的话,即使我以“科学说”发表了正确的见解,
也仅是会与她的“魔法说”起正面冲突而已,我仍然是无法驳倒她。
而且,这最终裁决,是只要尚未窥视到显像管就无法下达。
………这个世界的显像管是在哪啊。
…这就是成了,根本没必要争论。
……我们只用,和和睦睦地一起来瞧瞧显像管内部不就行了吗?
里面有小魔怪的话,就是我的全面败北。
若是没有,就反过来算我获胜。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不去看显像管,地进行争论啊?
这即正是,那孩子向您挑起的“游戏”。
应不以审判,以国际象棋为例吧。
胜败不是由法官决定的。
而是由在战斗的你们自身决定的。
……在这可以同时存在复数真实的乱七八糟的世界里,还能驳倒对方?
此刻,您就是已被驳倒,像现在这样地屈服了哦…?
……………嘿。
…嘿~嘿~嘿。
此刻,我能给的助言仅此而已。
如果您愿听的话,我会时而给您出主意的。
……啊~。
谢了啊、帮大忙了。
……你的仇,我也会一起报的。
呵~呵~呵,谢谢。
我很期待哦。
你叫什么名字?
…贝阿朵莉切是我过去的名字,但在已将此让出的现在,我是没有名字的。
………那么,就用个化名吧。
……瓦尔基莉亚丝。
…不、就叫瓦尔基莉亚如何?
瓦尔基莉亚。
瓦尔基里?
是神话中女神的名字么。
不是。
是指引人去贝阿朵莉切身边的引导者的意思。
……将您引往在炼狱山山顶上等着的那孩子的身边。
此乃相称于这引路人的名字吧。
否定魔女的我,竟然会借助魔女的帮助。
……原来如此。
在这不同的主张可以同时存在的、矛盾的世界,这也算可行么。
…咿~嘿~嘿~嘿,挺好笑啊。
就借那孩子的话来说吧,您真是位如同不死鸟的人。
……已经重燃起了战斗的勇气呢。
…来、做好心理准备后,就回那孩子身边、
……回到那孩子坐阵的国际象棋盘的正对面。
……我很期待着您,能与我的徒弟战到什么地步哦。
啊~、瞧好吧。
…………不会再去听那家伙的梦话了。
我会极端冷静地将我的战斗贯彻到底。
绝对不会再上那家伙挑衅的当了。
那么,请回吧。
回战斗的坐席。
…哦、……哦哦、战人…!
汝、是消失到哪儿去了啊。
呵~呵~呵!
妾身还以为丧家犬是不会再敢露面的呢?
……让你久等了啊。
我去让头脑冷静了一下。
然后呢?
有没想出妾身与师傅大人的愉快痛快爽快大喝彩的绝妙魔幻大战的答案啊?
那些,可是除魔幻以外,就无法解释吧?
嘿~吓吓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姐。
您刚发誓过要既亲切又文雅哦?
啊~吓哈哈哈哈哈,糟糕糟糕。
看着战人的脸就不知不觉地来兴致了呢?
来来来、战人,对于刚才的大战,你要来个怎样的反应给妾身看呀?
嗯~?
……………………………………。
…大战?
哪有啊?
……什吗?
这玫瑰庭园的哪儿,
是在哪儿倒着,
你们呼啦呼啦让之长出来的塔呀,枪啊。
…………不是根本没有嘛。
……换言之,这就是显像管的内部。
……显像管的内部??
呵~呵~呵,汝到底是在讲些什么呀…。
在此刻这一瞬间。
玫瑰庭园里空无一物。
…在刚才,或许是有着以魔法长出来的塔。
但是,这是在还不知道显像管的内部之前。
……魔法大战只不过是你的解释、你的主张。
现在这儿什么都没有,就正是此的证据。
对于刚才的魔女大战,我做出如下的反驳。
此刻,这儿什么都没有,就是没发生过任何事的证明…!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嘛,是因为再怎么说都不能从第一晚起就放手大干呀,而且妾身也挺中意这玫瑰庭园哦?
为了不让它受池鱼之殃,而在结界中进行了战斗。
所以,对现实没有任何影响也是当然的事哟。
……这就是你的“主张”吧?
啊~,要这么说也行。
但是!
现在这一瞬间,玫瑰庭园里什么都没有。
所以,这根本就不能阻挠我主张不存在魔法!!
喂、喂~喂~,以为这种胡来能否定妾身的魔法?!
要证明“不存在”魔法是做不到的!
是“恶魔的证明”!!
现在这一瞬间,这个玫瑰庭园就是真实!
瞧入眼的那一瞬间,显像管里的小魔怪就蒸发掉了。
并且,此处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
所以,你们的魔女大战“并未发生”!!
什、
……什么啊、
此、此种回击……?!
此种力量、
…莫、莫非是…?!
…您忘了吗、小姐。
这是多层世界收缩术。
是与无限魔女之力相对的、有限魔女之力。
既是仅为无限的魔女能理解,并且还会对无限的魔女发挥最为强力的效果。
薛、“薛定谔的猫箱”吗?!
………那、……那老糊涂魔女…,竟敢多事指点!!
损失了不少时间啊。
佣人五人加上爷爷共六具尸体!
让我来确认下状况。
我磨磨叽叽地浪费了不少时间呢。
从现在开始,可要干脆爽快地来啊?
坐下、贝阿朵莉切!!
总算是到了第一晚、正戏开场。
尽管放马过来!!!
……姑且不提,长辈们是怎么想的。
至少对我们小孩子来说,这本应是仅为与堂兄妹们增进亲情的、愉快的两天。
然而,睁开眼睛时,等着我们的却是难以置信的残酷现实…。
…………唏咕、……呜呜……!
………………………………。
让治大哥与朱志香,各自为纱音与嘉音君的死流下了眼泪。
……在宾馆一楼的大厅里,此刻、聚集着所有活着的人。
其人数为、十二。
…能相信吗?
到昨天为止还有十八人。
…这三分之一,在一夜之间、丧了命…。
我、总算是从兴奋中清醒了过来,刚才由于一大早就被叫醒有点睡眠不足,差一点点就丧失了现实感。
……真希望这是什么恶梦…。
我那廉价的逃避现实,从刚才起就不停地如此吵吵着。
真里亚在楼座叔母坐着的沙发上,再度睡着了。
…比起胆子大处变不惊,倒不如说是纯粹地没睡够吧。
大人们摆弄着,据说是爷爷收藏品的短管温切丝特来复枪。
…像是遗留自盛行西部片的时代,是四把一模一样的枪。
它们各自分给了藏臼伯父、绘羽伯母、我家老爸、楼座叔母四兄妹。
桌上摆着装子弹的纸盒,四兄妹默默地装填着子弹。
………总觉得怕怕的啊。
一摸这个,即便现在都感觉会被爸怒吼、
不准碰!然后挨痛揍啊。
那不正好嘛。
…再怎么摸,都不会挨打了。
…………无法相信。
…那位爸、
…………会迎来这样的最后一刻…。
虽然我觉得仅就金藏先生来说是,不会普普通通地在床上去世,
……但这样实在是、……太惨了…。
喂。
那个真的是爸吗…?
我怀疑,那是用别人的尸体来瞒混过关的替身哦…。
……不会,那毫无疑问就是爸。
都看过脚指了吧?
虽说世间广大,但双脚都有六根脚指的人是很罕见的。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
据我听说,多指症并不是少见的毛病。
爸是最喜欢搞大手笔的人吧?
……说不定,是从哪儿找来了双脚的脚指数量与自己相同的遗体哦。
荒谬。
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啊…!
……若是普通人俺也会这么说。
…可是,说起那位爸呐。
就么法断言,雾江弟妹说的那些完全是荒唐无稽了呐。
…………据说焦尸是很难确认身份的。
但是,齿形呀骨格等等,应该还是有不少调查方法的。
警察来调查一下,就肯定能一下子搞清是谁。
问题就是,比起警察先是需要电话技师这一点呢。
……在这台风中,船是没法来的吧。
…那么、会不会得要等到明天呢。
恐怕,在明天九点会来一次船。
我觉得,到那时就可以和警察取得联络。
……我们、
还有犯人,
…总之在台风过去之前,是全被困在了这个岛上哦。
………虽然光听长辈们的对话,就能大致理解怎么回事,但我就姑且说明下状况吧。
首先是,早上。
在大屋内各处相继找到了,爷爷与全体佣人合计六人的尸体。
爷爷是在锅炉室里,整个人被火烧得一塌糊涂。
佣人们是分别死在了,大屋内一个又一个画着魔法阵上了锁的房间。
虽然不知道佣人们正确的死因,但依南条大夫的诊断,很有可能是被长枪类的东西刺杀,……又或者是遭受了枪击。
因此,大人们才去用温切丝特来复枪武装起了自身。
变本加厉地将事态逼入混乱的是,电话无法使用的这一点。
是因雷击出的故障,还是犯人搞的破坏,就无从得知了。
总而言之,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络,无法联系警察。
换言之,在台风通过,会有船驶进岛的明天早上之前,我们必须靠自己来进行自卫。
毕竟,现在的六轩岛,因台风与外界隔绝。
就跟我们被困在了岛上一样,犯人也是被困在了此处。
大人们昨晚,好像搞了一整夜,在大屋的饭厅将亲族会议开到了天亮。
而这事件,竟然就发生于这个大屋之中。
……换句话讲,在大人们谈钱谈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杀人犯在同一个屋顶下杀害了六人…。
夏妃伯母说了,夜间锁好门户是管的很严的。
可尽管如此,还是有不知来历的人出入了大屋。
…大人们作出了“大屋里空间太大了不安全”的判断,拿走枪,来了我们待着的宾馆。
………接下来,就是到了现在。
虽然让治大哥恳求,希望看一眼纱音的遗体,但是大人们说了在警察来之前不准去,不留情面地阻止了他。
这并不仅仅是由于,为了保存现场而封好了所有的房间。
…毕竟,那是杀死了六个人的犯人四处徘徊过的大屋。
对现在的右代宫家来说,应是本宅的大屋,已等同于未知的杀人犯在自由出入的危险地带…。
毕竟,大屋可不小啊。
并且还有不少死角与暗处,要保证绝对的安全,以这人数来说就是过于广大了。
而宾馆是比大屋小得多的建筑物。
地面盖了两层楼。房间数是十个左右吧?
……好像原本是着眼于将这岛发展成休养地,建来当小型营业宾馆用的。
所以,此处容易掌握全体状况,安全也是易于得到保证。适合于当笼城的根据地。
……另外。
这起杀害了六人的大量杀人事件,极有可能是一场“游戏”。
犯人将此写在信上,向我们作出了宣言。
据说在发现爷爷尸体的锅炉室里找到了一封,与昨天真里亚自称从贝阿朵莉切那到的相同的、有着纹章的信封。
这封信的内容,如下所述。
请不要误会。
我所求的游戏,乃是看诸位能否解开碑文之谜,而并非是能否捉住我。
若是解不开碑文之谜,将会再度增加可悲的活祭。
把时间、用在寻找我上面,倒不如分于解谜才叫高明。
谁都解不开碑文之谜的话,谁都无法活下来。
若是出现了漂亮地解开碑文之谜的人,我会给予其黄金乡所有的黄金,右代宫家的家督,与我的全部力量。
从金藏老爷那继承右代宫家家督的、是我。
然后,从我这继承家督之人又会是谁呢,我很是期待哦。
――黄金的魔女 贝阿朵莉切。
…所谓的碑文之谜,定是那玩意。
那在悬挂于大屋门厅的魔女肖像画的边上,写着的怪异碑文。
就是那个说是爷爷让人写的,会将家督与藏金让给解开此谜之人什么的,搞得一家不安的玩意。
据说从几年前揭示时以来,亲戚们就一边在嘴巴上视为儿戏,一边在暗地里偷偷地挑战这个谜。
可是,到了今天都未有一人解开这个谜。
于是,她叫嚣着“把这难解的谜,解开看看呀”再一次地亮出此,并且还威胁着若是解不开,就把我们全杀光。
……这若不叫“游戏”,又能称之为什么…。
也曾出现过一次,去搜索这片宅地,找出犯人的勇敢意见。
但是,对方很有可能全副武装,并且不止一人。
更甚之,…他们明明说不定拥有杀死更多人的能力,却(止于了六人/丒丒丒丒丒)。
不去随便刺激犯人,在安全地带笼城,老老实实地等警察上岛的意见,最终压倒了一切…。
大人们谨慎地检查了遍宾馆内的门窗有没锁好后,认定了这大厅乃是座坚城。
然后,他们边拨弄着枪缓解紧张,边在这才刚刚开始的长长一天中,早早地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我、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以备万一出现
……这就行了。
……………又是、起头为六人么。
而且,这次是爷爷加全体佣人一股脑地来啊。
恐怕。
那孩子在上一盘游戏慎重地研究了您的走法吧。
而此举无疑是最优先地夺取了,推断为您会以高确率头一个怀疑到的棋子。
……有理。
…在上一盘还有上上盘。
熟知宅地周边,随身携带总钥匙的全体佣人,一直都是高居榜首的可疑人物。
……比如说上一盘游戏的,朱志香的密室就是个好例子。
只要承认佣人是犯人,那玩意就根本不是什么密室。
所以。
……那孩子是一开始就朝此斩来。
一开始就要堵住,您将会用于逃脱的退路吧。
贝阿朵已经用红字宣言了,这个岛上不存在第十九个人。
…这即是在、
………(叫我死心/丒丒丒丒)。
……我已经,只能去怀疑那十八人中的谁了。
……那孩子是会杀来一招,将十八人棋子全部夺走之后,作为理应不存在的第十九人降临,
使您承认她是魔女吧。
……在显以魔法迫使屈服的、恐吓手法已不管用的现今,
那孩子能下的就只有正攻法。
……很好。
不会再被故弄玄虚唬住了。
请小心。
诳骗是魔女最为拿手的绝招。
…无论那孩子说什么,给您看什么。
都绝对无法威胁到,您所相信的真实。
不要忘了这一点哦。
………哦~。
哪会让她一次又一次地以同样的手法得逞啊。
………出来吧、贝阿朵莉切。
喂~开始啦!!!
妾身早就在对决的桌边就坐了哦。
妾身的回合也早已结束。
……以女士为敌。
可难对付呢、小姐。
…我方的意图已被猜到了七七八八。
无妨。
师傅大人的走法,早已是落后于时代的老古董。
不足为惧。
…你、是能下出高于我教你的老古董的何等招数呢。
我很是期待哦、贝阿朵莉切?
……呵~呵呵呵呵呵呵。
汝这样好吗、战人?
否定魔女的汝竟用魔女当军师…。
无聊的挑拨是白费劲。
她是我的顾问,不、是助手。
拳拳到肉地对打的是,我与你之事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知道哦。
……路都走不稳的你骑自行车当然是需要辅助轮呢。
就随汝喜欢好了。
来、开始吧!!
到你的回合了!
就从重构事件现场开始。
……瓦尔基莉亚,立马就有劳你了!
发现的第一具遗体是纱音。
她是在大屋一楼的客厅里被发现的。
门与窗都锁着,构成了一个密室。
……要求贝阿朵说明。
再度确认,密室的定义。
嗯。
密室的定义为,指隔绝内外一切出入的室内。
当然,岂止是一切从内外的侵入·脱出,连干涉都不行。
总括起来讲,是包括否定了暗门,否定了一切外部干涉的余地。
……以后、此定义就称为“贝阿朵莉切的密室定义”!
确认细节。
……外部干涉的余地的定义为。
从外部使用,钓鱼线呀细长的棒子等等进行直接干涉的所有余地。
换言之,汝就将之判断为门与窗没有能搞这种小动作的缝隙好了。
这可不好说哦?
就算没有缝隙,遥控器之类的电波还是理应能进行干涉吧?
好吧。
就将电波等、归为此类的远程操纵技术也无法干涉的这一条追加进定义。
客厅里还有内线电话啊。
与此连锁的机关,算不算远程操纵?!
电话早已不能用了吧。
…啊~、麻烦死了。
将此也包括在内。
直接、间接的所有方法,都是不能从室外干涉密室内。
声音与敲门呢?
这些理应是不用进密室,就可以从外面进行干涉吧?
………即便是密室,也并非是无法向里面搭话与敲门的吧。
可否进行沟通,并不违背密室的定义。
也就是说,无法把“断绝了与外面的交流方法”这条加进定义里吧?
确是如此。
知道了。
………纱音在的客厅是满足了“贝阿朵莉切的密室定义”吧?
没错。
………清楚、密室定义了。
瓦尔基莉亚、请继续。
好的。
………纱音的遗体身上有一串总钥匙。
发现此的亲戚,拿走了它。
贝阿朵,要求复述。
总钥匙的串数是?
…呼。和上次一样。
照这么说,这就尚且算不上是密室啊。
其余还有四串总钥匙。
这就仅仅是杀害了纱音后,用四串钥匙中的一串锁上了门罢了。
正是如您所说。
………另外,找到的并不只是总钥匙哦。
是的。
……就在遗体的边上,放着有纹章的西式信封。
里面没有信,装着的是二楼客房的钥匙。
……二楼客房的钥匙…。
可以将此定义为,是除去总钥匙以外,唯一能打开二楼客房的门的钥匙吗?
嗯。没问题。
还有,这与总钥匙不同,只有那一把。
换言之,要打开特定房间的门,就只有靠五串总钥匙,
与其本身的那一把呢。
……这即是地表着,“接着就去二楼客房”的讯息吧?
这么一来,大人们是去了二楼客房吧?
是的。
二楼客房的门也是上了锁,画着魔法阵。
……亲戚们用从纱音遗体身边拿到的钥匙开了锁。
在室内发现了熊泽的遗体。
室内是密室。
定义以“贝阿朵莉切的密室定义”为准。
熊泽带着一串总钥匙。
亲戚们拿走了它。
然后,与纱音同样在遗体的边上发现了西式信封。
里面是三楼等候室的钥匙。
亲戚们去了三楼等候室。
然后,这三楼等候室的门上也是画着魔法阵,上了锁?
是的。
在室内发现了乡田的遗体。
室内是密室。
以“贝阿朵莉切的密室定义”为准。
乡田带着一串总钥匙。
亲戚们拿走了它。
然后,发现了与之前同样的有着纹章的西式信封。
从中得到了二楼贵宾室的钥匙。
亲戚们转而去了二楼贵宾室。
………这算什么啊…?
你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呵~呵~呵~呵。
不用如此怒目而视吧?
虽说是密室,但能将此打开的总钥匙不是还剩下了好几串嘛。
除总钥匙以外的各房间单独的钥匙,也是懂规矩地献上了哦。
……令人不爽的情势呢。
……不过,我已猜到了下文。
是就照这样,六人一个接一个地继续下去吗?
是的,正是如此。
在二楼贵宾室发现了源次的遗体。
拿到了一串总钥匙。
发现了地下锅炉室的钥匙。
转而前往地下锅炉室。
在地下锅炉室发现了金藏的遗体。
发现了礼拜堂的钥匙。
前往礼拜堂。
在礼拜堂发现了嘉音的遗体。
拿到一串总钥匙。
发现了一楼客厅的钥匙。
……就此,重构完了发现六具遗体时的状况。
补上一句。
在金藏的遗体身边发现的西式信封里,除礼拜堂的钥匙外还另附着信纸。
信纸上的内容就如您方才确认的一样。
是再度催促解开碑文之谜的内容。
………如此说来。
……什么啊、这个。
在最后嘉音君那里,有着一开始纱音身处的客厅的钥匙…。
是指密室有六个,如念珠般的串了起来吗?
正是如此!
六个密室如念珠般串了起来。
各自能开锁的钥匙,分别封在了相邻的密室里。
换言之,六个密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密室。
这之中封闭着所有总钥匙,与各房间所有单独的钥匙…!
不存在像自动锁那样,不用钥匙也可以锁住的装置。#ffffff
呵~呵~呵~呵、如何啊,很是干净吧??? 呜~吓~吓~吓~吓~!
都说了小姐,您这方面很是没品。
挨了罗诺威的训斥,贝阿朵大摇大摆地吐了吐舌头。
呜~嘿~嘿~嘿、抱歉抱歉。
与战人一玩就不由自主地来兴致了。
呵~呵~呵,然后呢战人?
你要怎么下呀?
想不出来的话,妾身就让山羊们搬来遗体,
特予你看一下用魔法封住所有门的场面哦~~?
请便。
我会把你的主张当成“魔法说”地听。
但是,我能不受你主张任何干涉地,
主张与你的主张完全不同的“人类说”。
换言之!
我根本没必要去听你的戏言!!
你就尽兴地实际演练,挥舞魔杖用七色的魔法封住门好了。
我呢,就在边上立马开始,实际演练蛤蟆油与万能菜刀!
瓦尔基莉亚,重构事件现场!
来找纰漏!!
全都无疑是死了吗?
如果有人在装死,这玩意就跟本不是什么密室!
南条验证了,他们皆为死亡。
只不过,误诊率由于“恶魔的证明”无法否定。
……换句话说,就是不能将有谁活着南条看错了的可能性视为零。
来了呢、“恶魔的证明”。
不过,世上存在着将此斩断的剑…!
干、干嘛呀,那帮家伙。
……把妾身排除在外,搞得好开心呢。
妾身可是对局之人吧…?
总该稍微在意下妾身呀…。
本来,国际象棋当用于对局,并不需要与对手交流。
……小姐在下棋之外,以与其交流撒下了烟雾。
…所谓的不会受此迷惑,就是指这样吧。
……………嗯~。
……不知怎的就是没法接受。
小姐您不是该与之在战国际象棋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
……嗯~!
贝阿朵莉切,毫无理由地摆出副“不好玩!”的表情,鼓起了脸蛋。
就未有警察介入的现场而言,人类方的查证是有限的。
为了严谨地验证死亡,建议您提出要求复述。
好、就在这进攻,要求复述!!
“被害者六人,全都死了”!!
……小姐,对方提出要求复述了哦?
喂~、别发傻!!
要拒绝复述吗?!
从现在起,就是开战了!!
噗哎?!
完、完、完,完事了啊!!
呵~呵呵呵,抱歉抱歉,好啊应允汝哦。
都在发什么呆呢。
…好。
首先,是排除了一条。
首先将在装死的王道手法,否定掉了。
呵~呵~呵!
妾身已不会手下留情,汝就尽情地杀来好了。
妾身会一一将之切碎!
继续要求复述!
六个房间里没有躲藏着任何人!
有种就否定掉我们没有认识到的人物!
应允。
很好。
这下就确定为是只有六人的罐头了。
并且没人装死。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对人类来说已是毫无办法了吧。
汝就乖乖地跪下瞧瞧,妾身以美妙的魔法自由自在地操纵锁的场面好了哟~~?
就喷你的梦话吧。
再度要求复述。
“六人的死为即死”!
即死?
呵~,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指存在着,牺牲者中的一位处于濒死状态地逃进房间,
从内侧锁上门制造出了密室后,气绝而亡的可能性哦。
…哼。
是密室杀人的古典桥段呢。
在给予了致命伤,不用多久就肯定会死的情况下。
牺牲者为了逃过杀人者躲进房间,
在锁好后死亡的话,就是有可能构成个出乎预料的密室。
要否定这个可能性,
有必要以赤红的真实宣言“六人的死为即死”哟。
呵~呵~呵~呵!
很好很好、就以赤红的宝刀将此砍倒!
即死就是意味着,遭受攻击后即刻无法行动。
不过,要到完整意义上的死,可能是要花费几秒或几分。
但是不管怎样,他们完全不可能以自己的意志作出任何行动。
以这意义来讲,可以断言为即死!
…到此为止是进行古典式的验证。
从现在开始,才是我与你的密室对决哦…?
犯人不在内侧的话,就是在外面。
然后,在外面做了些什么,杀死了他们。
呵~呵~呵~呵!
发什么疯呢。
“密室=无法从外面实行杀害”!
故、只可能是魔法杀人!
不对、错了。
“实际发生了杀人事件=不是密室”才为正确!
不管你怎么撒烟雾,这都断然不是密室!
仅仅是看起来像密室的、冒牌货!
可是,战人少爷。
在室内不存在除此以外的人物。#ffffff
而且按小姐的密室定义,
是明确否定掉了从外面的远程杀人哦?
等一下。
远程杀人的定义可很广吧?
可不仅仅是指,从房间外猛拽钓鱼线,
绞杀室内牺牲者的那一类。
比如,……陷阱也是够格的远程杀人!
陷阱?
呵~、这是指什么呢!
举以一例,吩咐他们进预先定好的房间,
叫他们从内侧锁上门,自行制造密室。
而这室内,布置着他们不知道的陷阱,
通过这陷阱杀害了他们。
……如何?! 以此就不会产生矛盾!
……没有问题。
与现状相吻合。
…我方也没有问题。
并没有抵触小姐的密室定义。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算什么白痴推理啊?!
每个房间都没发现可疑的东西哦?
这陷阱是怎么个形状呀?!
是藏在了哪,怎么发动的呀?!
来将、客厅、客房、等候室、贵宾室、锅炉室、礼拜堂的六人份的六个陷阱,讲解清楚看看呀,
怎么? 做不到嘛?!?!
拒绝反驳!!
没有讲解的必要!!
而且我的主张也不会动摇!!
什、什~~~~~~~吗…?!?!
贝阿朵莉切,这是“恶魔的证明”。
无法讲解陷阱的形状,
成不了否定陷阱的理由!
…………高明。
虽是硬来但实是漂亮的一着。
…咕!!!
这家伙,简直都已熟门熟路……!!
将军。
以尚未发现的杀人陷阱X,就能实现这起密室杀人。
……以、以赤红的真实斩碎这将军!!
陷阱的定义是?!
呜、
…这个嘛、
…就是那个!
牺牲者自行引发的那类玩意。
啊ー…、不止是这些!
以遥控器、定时器发动的,
……诸般此类玩意也全部包括在内!
嗯~哼~哼…。
我觉得以布置之人不进行直接干预就能实行杀人的所有机关、
为定义比较好哦。
如、如何?!
反砍一刀了!!
哪会让人类打破这密室!!
………………。
…………你、为了取胜也拼上老命了呢。
…什么…?!
这什么意思…?
……你为了让我承认你自身的存在,在拼命的战斗。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仅是你单方面地在玩弄我。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你面对我每次反攻,也是在拼命地反抗,为了示出自身存在地战斗…!
我啊、
…到现在终于切实感受到了。
这并不是,逼问我是否屈服,折磨我的拷问。
是我与你、对等的战斗!!
……哼哼,变得好玩了呢?
六人死在了密室里,房间里没有任何外人。
而且从外面无法做一切小动作,连陷阱都没有。
要是之前的我,就会认为这只可能是魔法干的好事吧。
……在这时机,你实际演练下奇异魔法的话,倒是会屈服啊。
………这就是你的拿手战术。
…迎击吃掉我所有进攻的棋子,当我无计可施膝盖着地,
内心防御力陷入薄弱的那一瞬间,你就卖弄地现出莫名其妙的魔法,想要一口气地决出胜负!!
………她以前就是个急性子。
看到胜机就急起来的坏毛病还是一如既往呢。
嗯~哼~哼。
小姐的脾气,可是没法暂缓下手呢。
哎~吵死了吵死了~!!
到战人的回合了哦?!
汝下的名为陷阱的棋子,已被妾身用红字砍翻!
接下来,汝要来一招什么棋?
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哦~!!
连陷阱说都被击溃,乍一看,这就成了完美的密室犯罪。
……正因如此,才要在这儿翻转国际象棋盘!!
…来了呢,汝的拿手绝活!
汝要将什么,怎么翻转过来?!
翻来瞧瞧呀~~~!!
啊~、会让你瞧的!!
不是去思考如何从外面杀死密室中的六人!
啊~、不行不行、完全不行!
对,不是去想怎样从外面杀。
而是去想,是怎么死在里面造成密室的!
……对、这就是答案!!
按牺牲者的六人中包含着犯人来想,
就能极其容易地解释清这个密室!
什、什~~吗?!
愚蠢!
妾身理应明明白白地用红字讲过,那六人已死……!!
死了的是六人。
牺牲者是被杀的五人。
将剩下一人假定为自杀,就可以打破这密室!!
……确实。
犯人进入最后的密室上好锁,
自绝其命的话,就可以实现这连环密室。
犯人自杀。
…一般来说,是无法想象的一着,
但是,因无法想象所以不存在的前后关系、
是不存在的。
……而且,他并无义务去立证动机。
此乃只能在与魔女的国际象棋中使用的,实是强力的一着…!
……不过,并不能一口咬定说没有动机呢。
…比如,金藏被告知了自身命不久矣。
他不惜短暂的余生,以自身的死留下了讯息,
…此种动机,或许并非是不可能。
………小姐。
到我方的回合了。
呜、…嗯!
没想到,汝竟会践踏死者的尊严,创造出犯人…!
汝真是个,无血无泪的男人哟…!
将死者推上犯人的位置。
…这畜生不如的一着,乃是上一盘游戏,你陷害嘉音君的那一着。
……以这着,回敬你一箭,
虽说并非同一盘游戏,但此为献给那时嘉音君的供品。
此刻,我替那时的嘉音君雪了恨!!
咕……、咕呜呜呜呜呜~……!!
没理由在此留情停手哦。
当去确认全员的死因并非自杀。
我建议您,提出要求复述。
啊阿!!
但是,以自杀这种宽松的说法是逼不死她的!!
贝阿朵,我以此来追逼!!
要求复述!!
“六人皆为他杀”!!
…………………这可戳到痛处了呢。
呜咕~…!!
……………………咕、哦~…!
昂~?
怎么啦,六人是被杀死的吧?!
只是在确认,最为单纯的最起码的前提而已啊?
无法复述吗?!
拒、……拒绝复述。
…没、没有特别的理由。
在此拒绝复述,是具有与resign相同的意义哦?!
将军!!
六人之中存在着犯人,在构筑完密室后自寻了短见!
以上!!
…等、等等!
呀那个、……妾身说妾身说!
照汝所愿的使用红字哦!
如何?!
这下就满意了吧…?!
呵~呵呵呵噶~噶噶噶噶噶!
反砍了一刀、反砍了一刀哦!!!
切、
……搞啥啊,不是能讲嘛…。
…但是不对劲啊。
干嘛会那么狼狈…?
……是是、是心理作用哟。
妾身这次也是拼上老命了呀?
心里都已失去了从容。
不必往深处想…。
……要求其复述的内容,遭受了篡改。
别让她蒙混过关。
………………咕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嗯~哼~哼~哼…。
看来不行呢、小姐。
对、对了!
她没说“六人皆为他杀”。
将这话换成了“六人全都不是自杀”!
如此看来,这之中是掺杂着既不是他杀也不是自杀之人。
………啊啊~啊~啊、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这就是真相!
潜伏在六人之中的犯人X杀害了五人,构筑了密室。
……然后,他本打算是用某种方法逃出去,或躲在里面。
可是,(出了意外/丒丒丒丒)!!
因其本人都没有想到,故为事故死亡,并构成了不是自身所愿的密室!!
就此定输赢了,贝阿朵莉切!!
将死你了!!!
可、……可恶~~~~!!
以为这种程度就能逼死妾身吗!!
这种程度哪会去高呼resign啊!!
妾身会用赤红的宝刀,一遍又一遍地砍翻汝那愚蠢的将军!!
六人之中事故死、
呜呜~?!
呜呜~、干马吖呜呜呜、呜呜!
失礼。
我方,在此请求给予制定战术的时间。
还望准许,暂停片刻。
……正当的要求。
没有问题。
哦~!! 准许!
我之前,也是拿了不少这玩意啊。
这次,轮到你们用了…!!
非常感谢。
来~、小姐,……请往这边。
然后,请静静地在心中数到一百。
呜呜呜呜呜!!波诺哎呜呜、呜呜呜呜ー!!呜呜ー!
罗诺威突然用手捂住了,甚是狼狈、兴奋的贝阿朵的嘴巴,中断了对局。
然后,声称要开作战会议,把贝阿朵拉到了里面…。
……可恶。
该死的恶魔管家。
贝阿朵头脑发热的此刻,正是逼死她的绝好机会啊…。
虽然贝阿朵那家伙平常,看似举止优雅,但其实,她的脾气是令人意外的既性急又易怒。
……平时的知性,一兴奋起来就没影了。
罗诺威很是冷静呢。
…他恐怕是在给予那孩子冷静头脑的时间吧。
……那孩子为了避过您的将军,
意气用事欲轻易舍弃好几颗大棋子。
…第一晚,不过是前哨战。
……那孩子没搞对收手的时机。
……总之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将死是成立了,还是没成立。
那孩子差点就用红字做出了宣言。
此为不至于将死吧。
……不过,
头脑冷静下来的那孩子,恐怕肯定是会宣言resign。
…怎么会呢。
那个争强好胜的家伙会这样…?
哎~。
吃败仗时,最要紧的是争分夺秒地收兵,与如何减少损失。
……而难就难在,揣摩这是否算吃了败仗。
…那孩子的管家,看来是对此冷静地作出了判断呢。
……哎呀哎呀。
这也就是说,在仅差一口气的要紧关头,让她逃走了呢。
……兹遛!地就没影了,
看来是没法简简单单地将死她,给予最后一击啊。
不过,这可以判断为您获胜吧。
尽管对方在最后关头止步,避免了巨大的损失,
但即便如此也无疑是遭受了不轻的损伤。
……这伤口之深,您理应已通过那孩子的狼狈样有了充分理解哦。
也是。
咿~嘿~嘿~嘿,感觉再欺负下去,她就要哭出来了啊。
正在我们聊这些时候,一脸老实的贝阿朵与罗诺威回来了。
…虽然没有一直摆在脸上的傲慢笑容,但看来头脑已不再发热。
………哟~。
到你的回合了。
想好下一步要怎么走没?
resign。
……此处,就将胜利让于你。
贝阿朵淡漠地如此说着。
从话中感到了“想笑就笑吧”的死心之意。
……我多少有点扫兴,连穷追猛打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不过,你这resign,归根结底,
乃是意味着,我的假说与你的假说,彼此无法否定对方的平分秋色。
比起说输,我是会取平局的意思的。
……不需要汝恶心的同情。
妾身已讲,此处是妾身输了。
…汝难道是有棒打落水狗的兴趣。
才没有呢。
我和你可不一样。
…………………………。
明明在我败势显著时狠狠嘲弄了个够,反过来换成她自己时,却来了个此等嘴脸。
虽然我不由得觉得她是个卑鄙的家伙,但这方面就以胜者的气概吞下肚算了。
……贝阿朵宣言了resign。
第一晚的结果,仅此而已。
贝阿朵莉切没能接住,我“六人中存在着犯人,此人死于意外事故”的一招。
…不、她多半是能接住吧,只是出于某种战略上的判断,选择了认输。
在只差一步的要紧关头被她逃走了的郁闷,远远压倒了获胜的喜悦…。
与魔女下的国际象棋,能光以无需解释的名为X的棋子推进战局。
依靠“恶魔的证明”,我能创造出无数个奇异的架空观点,进行论战。
…可是,这仅限于和魔女下的国际象棋。
……在我们人类的世界,这些抽象的观点是解释不了事物的。
本次第一晚是六个一串的连环密室。
…确实,人类有可能做得到。
贝阿朵无法否定掉,所有的可能。
可是,是谁、是为了什么,实际上是怎么做才达成犯行的,是一点都没有头绪…。
虽说是赢了。
……但不知怎的反而感觉,索性由贝阿朵莉切来一口咬定,人类没法做到,要来得痛快。
我虽以名为X的抽象棋子在搪塞。
…………但无可否认,大屋之中的的确确地充满了某种、…不可获知的恐怖意志…。
笼城的真正敌人,比起对不见踪影的犯人的恐惧,倒不如说是能否一直维持住这个状况吧。
真里亚由于无聊,吵吵着想看电视。
大厅里没有电视机,所以她回了二楼的堂兄妹房间。
大人们是有不想让真里亚落单的念头吧。
命令全体小孩,去二楼堂兄妹房间里待着。
失去未婚妻伤心欲绝的让治,毫无反抗之意,率领堂兄妹们去了二楼。
南条起初是在大厅里看书,不过,察觉到亲戚们憋足了劲想私下谈些不可告人之事后,就留下一句看来是妨碍到诸位了呐…,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肚子、饿了啊。
傻傻地待着,就更是犯困了啊。
难免的哟。
因为,我们昨晚都没睡呢。
…将会要在这守个,整整二十四小时呢。
不要勉强,轮班小睡一会是比较明智吧。
是呢。
我与我家主人在这守着,睡意难挡的就请不要勉强去休息一下吧。
对方说不定就在期盼我们这么做哟?
虽然面对这人数是无法搞鬼,但搞不好对方就是打着等人数减少后,趁虚而入的主意哦。
此处是有七人哦。
每次两人,轮班休息三小时左右如何。
……离明天早上还很远哦。
现在还有体力是没问题,但今晚可难熬呢。
是呐。
有么想睡的人呐?
甭硬撑了去休息吧。
秀吉,询问着谁想先睡,望了一圈大家,不过并没出现回答之人。
…大家尽管很困,但是谁都没胆大到能马上睡着。
……人人心中都有着与睡意同等的,对未知犯人的恐惧。
……么有嘛。
大伙,不用硬撑呐。
到想睡的时候会考虑的。
……虽然确实是犯困,但现在没这心情。
绘羽斩钉截铁地说完后,又念了一遍在锅炉室里找到的,来自贝阿朵莉切的第二封信。
贝阿朵莉切送来了两封信,反复催促着“解开碑文之谜瞧瞧呀”。
并且,她还挑衅地讲了,若是解开就会将财产、家督全部拱手相让…。
绘羽取出笔记本,翻到了抄写着碑文的那一页。
…………这就是、那个碑文?
哎~。
……虽说成了听犯人话照办,是令人恼火。
但反正有的是时间。
我觉得以此来解闷乃是正好哦。
…不坏的消磨时间呢。
就兄妹一同,相亲相爱地尝试挑战吧。
……可以借我一下吗?
我来把它写得稍微大点。
夏妃姐姐,有没再稍微大点的纸?
佣人室里应该有纸吧。
我去取。
夏妃马上就从佣人室里拿来了,B4大小素色的纸。
雾江从绘羽那借来笔记本,在纸上抄好碑文后,将纸摊在了桌上。
大家一同上前观看。
…自然地筑起了人墙。
虽说早有耳闻。
…但这可,真是令人头疼的谜题呐。
在讲啥子,都不知道呐。
我、也曾努力挑战过一阵子,但一样是完全没搞懂。
要是懂了,就不会厚脸皮地来要钱了。
毕竟那可是十吨黄金啊。
…………虽说是头一次认真看。
……但粗略地讲,这是否是分成了三部分呢?
…从昨晚就在想了,雾江弟妹貌似聪明过人呢。
也许,雾江弟妹能轻而易举地解开,我们解不开的谜也说不定。
啊~。
雾江头脑敏锐。
……别给予她乱七八糟的先入观,或许能得出个有趣的看法啊。
………是呢。
雾江妹妹。
可否,坦率地将你看完碑文的感想说给我们听听呀。
恐怕,没法帮上大家的忙吧。
大家太高估我了哦。
不不,随便说说想到什么好了。
让我们听听你的意见。
……我烦恼时,每次都是拜你给的提示得救啊。
啊呀,派上用场了啊。
虽是马后炮,但我很高兴哦。
好了啦,我不一直都在感谢你嘛?
感情真好呢。
令人羡慕哦。
请务必也给我们一些提示哦。
没关系的,反正是消磨时间,放轻松点哦?
雾江,因这莫名其妙的争相吹捧,甚感为难。
…不过,时间充裕。
理解此为某种打发闲暇时光后,承担了这个角色…。
……我是觉得一定会讲出些不着边的话,
…不过既然这样,那就以我的想法进行了哦。
嗯。
……一开始时说的,粗略地讲此是分为三部分,是什么意思?
这个、…就是照着字面的意思。
我觉得碑文大体上,可以分成三部分。
首先,是从第一句到“此处沉眠着通往黄金乡的钥匙”的五行。
到此为止是,以示钥匙所在何方的第一部分。
接下来,直至第十晚的十一行是,以示黄金乡本身是在哪的部分。
然后剩下的六行是,到达黄金乡之后的部分。
是呢。
可以将碑文划分成,钥匙、黄金乡、
以及黄金乡的宝物,三部分呢。
这种程度的话,即便是我们也都心知肚明。
以示钥匙与门、还有宝物地一分为三。
…哥、别多嘴!
让雾江妹妹以自由的发想来发言。
雾江。
请继续。
……我们对此抱有相同的认识。
然后呢?
……一开始出现的“怀念的故乡”会是什么意思呢。
一般来想的话,这会不会是指爷爷的故乡?
从特意用怀念的这个词来看,感觉对这故乡很有感情呢。
……爷爷的原籍是不是小田原?
………虽然爸确实是在小田原出生的,
但爸会怀念的故乡,多半、不是小田原。
关于此,多半、四兄妹所持的见解,乃为同一个地点哦。
…是呢。
多半、不是小田原。
据我听说,爸有个非常快乐的少年时代呢。
哈~哈哈。
…老爸人生最大的不幸,大概就是被迫当上右代宫家当主吧。
……恐怕是呢。
父亲大人其实根本不想当、右代宫家的当主。
那这是在哪呢?
在那有鲇鱼在游的河吗?
……当时或许是有吧。
现今那儿好像已开发到相当阶段了,也许已经没有鲇鱼了吧。
提起爷爷少年时代时有鲇鱼的河,可是很难调查的哦。
河是不止一条吧。
以地理上的意义来讲,我们各自都进行了不少调查。
……至于绘羽是,都直接去过当地,进行了实地调查吧?
那只是去旅行哟。
……不过,城镇布局已完全不同于当时。
毕竟,当中夹了场战争哦?
就连搞清爸当时正确的住处,都办不到。
…大概,就算爸亲赴现场,
在现今,也是无法特定出自己曾经的住处吧。
毕竟,他们那边也是成果惊人地得到了复兴啊…。
…………说起、鲇之川,就推断不出一个明确的地名吗?
这个嘛~。
毕竟,是鲇鱼啊?
正因为是住在水质清澈的河里,所以是有无数条沾边的河啊。
爸当年天真无邪地钓鲇鱼的小河,也已因之后的开发填平了吧。
若是有战前的地图,或熟悉战前当地情况人,就另当别论了…。
……多半,不是指这个。
此话怎讲…?
………贯穿那怀念的、故乡的鲇之川啊。
目标黄金乡的人们哟,顺流而下来寻找钥匙。
…在这两行之后,就另起了段落。
…这两行,是形成了什么提示哟。
是基于这个什么,才接着下面的第三行吧。
这个什么提示,会是啥子呐…?
……不知道。
总之以这两行,不该是雾里看花地搞不清是哪条河。
而是能清楚明了地特定出这条“川”才对哦。
……搞不好,这并不是指水在流动的“川”也说不定。
…“鲇之川”也许是某种比喻。
……鲇这个词是有怎样的印象色彩呢。
………鲇是像鲑鱼那样的鱼呐。
虽然是淡水鱼,但是出生后马上就会去大海。
然后等长大了,就会回河里生活,
在此产卵了却一生呐。
一度离家,长大后回来产卵这方面,
或许是有着一家繁荣的印象色彩呐。
嗨ー。
明明是淡水鱼,却还能在海水里存活啊。
这倒不知道啊。
还以为河鱼,去不了大海呢。
鲇鱼因为气味芳香,所以还被称为香鱼。
我虽然没有吃过,但貌似加盐烤熟就会很美味哦。
怎么、夏妃!
没有吃过,盐烤鲇鱼么!
好吃的很呐!
下次、俺请客!
是平民料理。
配不上你的嘴巴。
……此为我的妄想。
…其实我,曾经从鲇之川的印象色彩上,怀疑过那是指家谱。
鲇鱼是一度出海,然后再回到出生时的河里产卵的吧?
………当时觉得,简直就跟我们一样。
……是呢。
事到如今我就坦白了,
我也曾怀疑过那是不是在指你与小真里亚。
原来如此。
……顺川而下,终会到达“里”。
从家谱往下看,能找到的“里”,只有真里亚名字中的那个“里”字。
是吧?!
……不过,就如大家知道的那样,爸对真里亚望而生厌,
基本没与她说过话。
而且,爸曾经叫我给真里亚取个完全不一样的名字。
而我擅自定了真里亚这名。
爸对此非常的生气。
……从此事的来龙去脉上想,
爸是怎么都不会在事关继承财产与家督的重要碑文上,引用真里亚的名字的。
有没让小真里亚看过碑文?
哎、哎~。当然有哦。
不过,看来是完全不懂。
……尽是说些比如魔女复活仪式的,老一套的魔幻鬼话,完全不懂。
…………是父亲大人与真里亚的接点呢。
…虽然两人都有神秘魔幻的兴趣,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的交流。
…我也不觉得,那是指真里亚。
……把怀念的、这词特意放在开头很是令我在意。
……若如刚才大家说的那样,
对爸来说成为右代宫家当主,并非他的本意的话。
会对此抱有眷恋吗。
…我觉得这不是指,代表右代宫本家的小田原。
……我相信,这开头的“怀念的”一词,
无疑是代表着对爸来说,此为非常重要充满回忆的地点。
……………嗯-。
…就这样吧。
虽说连当时的地图都没影是难以特定,
但总之,爸少年时代的故乡是有好几条会游着鲇鱼的河。
就是得看,是不是水流动的河川呢?
接下来呢?
请继续哟,雾江妹妹。
……从顺川而下,终会到达“里”起的三行就有点不明白了。
…这多半是,连接着讲鲇之川的两行。
明白了鲇之川的真面目,多半、意义就会自然相连。
…只要还不明白此,先解这三行就是白费力气。
不知道“鲇之川”的真面目就束手无策了吗…。
而且这还没法打保票说是指河川。
…该死。
鲇到底啥玩意啊?
爸爱吃的东西吗?
还是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
往深处想也没用么?
…不具有微观与宏观两个视点,视野就会很狭窄。
……别太往深处想,游着鱼的河川,又或者是流动,
…会往上、往下的东西,
也许以此等抽象的印象,柔软发想是比较好呢。
然后,这“鲇之川”的答案,经过接下来的三行,到达了“黄金乡的钥匙”…。
这么一想,划分为三就是分错了吧。
正确的是,划分为四。
……“沿鲇之川往下走”,
“找到黄金乡的钥匙”,
“起程去黄金乡”,
“然后是黄金乡的宝物”。
嗯…。……实是有趣的看法呢。
机会难得。
能否继续,讲讲对于碑文最中心部分,
直至抵达黄金乡的第十晚、那段的见解呢?
……是这碑文中最具象征性的,…令人不安的部分呢。
由于接连出现活祭这个单词,
所以我老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会不会是与爸的魔幻仪式有关…。
………换做雾江妹妹,又会怎么看呢?
雾江,改变了数次抱臂的动作后,露出了犹如透过写着碑文的纸往更深处看的深邃眼神…。
………………………。
………这可、非常的难呢。
…以从“手持钥匙的人”开始,
多半就是代表着不理解什么是钥匙,就无法进行。
…虽已束手无策,但我就姑且、试着挑战一下。
……就像“鲇之川”不一定是水在流动的河川一样,
这“钥匙”也,说不准是否真是有着钥匙形状的东西。
是呢。
有可能是密码或关键字。
……因为,这钥匙不是插进钥匙孔的东西。
而是为了在第一晚选六名活祭之物。
以这意义来讲,可以断言这把钥匙不是打开黄金乡之门的东西。
……说来,还真是可怕的钥匙。
钥匙选出了六名活祭…。
钥匙是得怎么选呐。
…像轮盘赌那样,骨碌碌地转么…?
这把钥匙,指示出某特定的六人。
……不、该说是指示出某特定的六个东西呢。
……如果,其意不是按字面意思叫人献上活祭的话。
…或许是例如,anagram吧。
anagram?
是指文字游戏吗…?
哎~。
从刚才楼座妹妹讲家谱,说到小真里亚的名字中含有里字时起、
就一直在思考这个。
……比如,尽管留弗夫一直从怀念的故乡这个词上,
将此想定成了地形、坐标上的东西,但事实或许并非如此。
这有可能是某种脑筋急转弯,…或文字游戏。
……对不起。
文字游戏是指什么?
啊~、那是像小偷小摸母鸡小鸡。
去掉“奇数字”会是什么词啊?
的那种。
夏妃嫂子教养好,所以不知道吧。
…小偷小摸母鸡小鸡??
去掉“奇数字”、哎? ???
好了。
这是与你不相称的,没品的把戏。
夏妃独自跟不上状况,目瞪口呆。
不过,看来她从留弗夫与绘羽忍俊不禁的情形上,姑且是察觉到了答案定是很没品。
啊、…夏妃姐姐,是这么回事哟。
在真里亚的脑筋急转弯的书上是有的哦?
有道题是叫屈钓金的信。
那是一封夹杂了很多金字的信,
而将“金”字“去掉”后呢,就会浮现出正确的文章,
是有这么一种把戏的。
啊、……啊~、原来如此。
………??
夏妃事到如今,总算知道了留弗夫出的没品谜题的答案,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个所谓的“去掉”,搞不好正是转为了“杀掉”哦…?
哎~。
我也正在想这个。
黄金乡的钥匙,或许是六个字的单句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屈钓金的信的“金”,是有六个呐…?
嗯-、…这可难办了呐…。
文字游戏吗…。
……嗯。
虽然在日本它是给人了一种很强的、小孩子玩的把戏的印象,但特别在英语圈,似乎还算是文化人小有情趣的幽默。
…父亲大人对此示以了兴趣,乃是有着充足的可能呢。
……不过,到此就突然搞不明白了。
之前一路下来,虽是充满了谜却是非常具有顺序性。
“鲇之川”、“沿此往下”、“然后去找到钥匙”地、非常具有顺序性。
然后将此的结果,假定成得到六个字的钥匙的话,
……这么一来,就搞不懂要从“什么”之中杀掉六个字了。
这倒是如此呢。
该从什么中抽掉六个字呢?
没提出过这个啊。
…在第二晚,有“余下来的人啊”这一句。
……照这么看,至少那个“什么”是有限的字数哟。
这句可以读解成是,以抽去六个字后剩下的文字继续进行的意思。
………可是,完全搞不懂那该在一开始就提出的“什么”为何物。
…果然,文字游戏这个假定是搞错了么…?
…………………嗯ー…。
在此,大家一同抱臂陷入了沉默。
虽说眼看着就要得出直至今日都未能想到的崭新见解…,但在还差一步的地方栽了跟头。
正在此时,秀吉的肚子发出了雄壮的叫声。
由笑声打破了,之前的沉默。
抱歉抱歉。
由于、难得转次平常不用的脑瓜子,而搞得肚子空空了呐。
果然不吃早饭可难熬呐…,呐哈哈哈哈哈。
夏妃。
此处有没什么食物?
应该有些预备食品。
我去准备。
我也肚子空空了啊。
楼上的小鬼们也都肚子空空了吧。
…不过,这有没储备着,十八人、能吃三餐的食物,就是有点疑问了吧?
是呐。
明天还远得很呐。
或许回一次大屋,去厨房拿些罐头类的食物是比较好呐。
仅有些咸饼与小菜,这若可以的话能够备餐。
不过,以这人数是或许连午餐的份都留不下来…。
当前这就行了。
抱歉,能去备下餐吗。
看来男人们的思考,已完全被馋意占据。
房中的气氛柔和了起来,碑文研讨会就此暂时解散。
不过,绘羽却仍在能盯出个洞来地死盯着写有碑文的纸…。
…………文字游戏仅仅是我的假说。
此是有搞错了的可能性的。
绘羽姐姐,不必太钻牛角尖哦…?
………谢谢。
是我自己要想的。
可否别来管我。
绘羽冷冷地如此说道。
…雾江不再管她,起身去帮助夏妃准备早餐。
姐姐。
我们要不,也去帮忙做早餐?
那、你去帮忙好了。
我要解这个,很忙!
对、对不起…。
那、那我、我去帮忙了…。
………真是的。
为什么你会这样?
……哎?
解开这个碑文的人,是会获让右代宫家的家督哟。
虽说你是以为与自己没关系一开始就死了心,
但若解开,即便是你楼座也是会有继承家督的机会哦。
……有从哥那夺走一切的机会哟。
你为什么就是不去认真起来,挑战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那~个、……这个是……。
楼座不知该怎么回答,为难地低下了头。
…她为粗心大意地去对不高兴的姐姐搭话,陷入了深深的后悔。
你也是,若是注意到了什么就讲出来哟。
我与雾江妹妹都在认真的推理,而你却只知道随声附和。
喂。
有没发现什么呀?
喂!
………那、
………那~个、
………。
……这个、…好奇怪呢。
…好奇怪?
哪里啊?
那~个、……是黄金乡这个词哟。
出现了很多次呢、黄金乡这个词。
这又怎么了。
把黄金乡几个字分解开来,是会成为什么关键字吗?
那、那~个不是指这个。
……喏、仅是这第十晚很奇怪吧?
……………哎?
……啊。
大家都是“黄金乡”,为什么只有此处是“黄金之乡”呢。
特意地加了一个“之”字哦。
为什么光是此处讲法不同呢,稀里糊涂地在意了起来…。
………啊、这个、并没有意义吧…。
毕竟是爸啊。
仅是语言上小小的修辞,偶然换了下讲法也说不定。
……………………………………。
………无聊。
哦呀、是什么无聊啊…?
………无聊、无聊。
啊呀啊呀。
搞不懂,这孩子在发什么牢骚呢。
恐怕,是不满女士对战人少爷多有指点吧。
……妾身才~没,
对这种事有不满呢。
由于使没用的战人总算是达到能与妾身势均力敌的级别,所以妾身反而是很满意哦ー。
呵~呵~呵…。
是我稍微,与战人君处得太亲密了吗?
是否该交给年轻人,老年人就此离去比较好呢。
嗯~哼~哼~哼~哼…。
瓦尔基莉亚与罗诺威格格一笑,贝阿朵莉切的郁闷计量表就立刻突破了极限。
哎~、一个个都把妾身当笑柄!
罗诺威、暂且消失!
快消失快消失ー!
遵命。
那么请容我领受片刻闲暇时光。
嗯~哼哼哼哼…。
罗诺威,笑着低下头,消去了身影。
之后就只剩下了烦躁不安的贝阿朵莉切,与静心品着红茶的瓦尔基莉亚。
……………你说的“#ff0000这个岛上不存在第十九人#ffffff”的红字是,反倒是将你自身逼上了绝路。
………果然呢…。
…………妾身就在想,是不是早了…。
……果然是过早了吗……。
使他更进一步地迷茫彷徨后,再用那还好说。
这样实是成了张毫无用处的王牌哟。
反而是使他奋起了。
战人除去原先的“否定魔女”的胜利目的外,还有着另一个“想不怀疑十八人中的任何人地解决问题”的胜利目的。
在他受这相对的两个目的摆布之时,正是他最为脆弱的瞬间。
可是,贝阿朵莉切轻率地使用了红字,宣言了没有第十九个人。
…由于此,战人是不得不去怀疑十八人,
………渐渐开始有了,将此接受的觉悟。
战人虽很顽固,但正因如此才会在戳到脆弱之处时,犹如快碎了的陶瓷般,一口气地龟裂开来。
这才是那最有效果的弱点…。
………咕呜呜呜呜。
……妾身是不是由于上一盘,压倒性的胜利,而稍微有点太大意了呢……。
哎、太大意了哦。
…虽然上一盘对战人君来说是高难度的游戏,
但看来这一盘是会成为,
……摔碎的壶决不会变回原样。
…比起依依不舍地拾起碎片,想想别的招数才具建设性。
………可是,对于已经变聪明了的战人又该怎么对付才好呢…。
呵~呵~呵。
比起罗诺威的小甜饼,你困惑的脸更是绝配于当茶点哦。
……呜ー。
战人、师傅大人、连罗诺威都一样,全把妾身当成了茶点。
…妾身明明决不会可口~。
贝阿朵莉切,以一副决不会在战人面前露出的、充满孩子气的不成体统的表情,贴在桌上咕噜咕噜地滚动脑袋。
…………师傅大人。
………至少给个提示嘛ー。
哦呀。
是要什么提示呀?
是能让战人无话可说,心甘情愿地承认妾身的高招、
妾身不会叫您直接教我这个的。
…所以,就至少给个提示吧。
呵~呵~呵、不行哟。
我现在是站在战人君那一边,
所以,不能教于你,对你有利之言。
…别说这种不通人情的话嘛…。
徒弟我都头大如斗了…。
我感觉你好像豪言壮语过,超越了师傅呢?
………呜ー…。
就像个老年人的,传授我一个,老谋深算的计策嘛…。
拜托嘛…。
光教战人,太诈了啦~~…。
真是的。
依旧是个磨人的孩子呢。
……不过,也许确实是有点给战人君太多提示了。
尽管是对你的惩戒,
但以公平的游戏来说,就或许是有点太偏袒一方了呢。
就是嘛、就是嘛…?
拜托了啦师傅大人,至少给个今后该怎么办的提示嘛…。
………………仅是提示哟。
意义要自己去思考哦?
嗯嗯!
妾身会自己想的,拜托了!
拜托来个能把战人打得落花流水的高招哦,师傅大人。
在战人面前是摆出了副趾高气扬的大魔女的架子,而战人一不在场就变得实是不成体统。
瓦尔基莉亚,为这长不大的小孩,小声叹了一口气。
那么,光给一个提示。
……知不知道伊索寓言里、北风与太阳的故事?
当然知道。
是为夺走旅人的披风,北风与太阳决胜负的故事吧?
是的。
它讲的是,粗暴性急的方法,并不一定是最佳的选择。
……您不说,妾身也知道。
妾身已经在反省,太急于求胜之事了。
……………。
好好想想它的意思。
还有。
……战人君看来是有小小的误解,而你看来也是有误解。
你理解、这场游戏的胜利条件吗?
…除了让战人屈服以外,还能有啥呀。
………看吧。
这么想就已经错了哦。
妾身哪里错了呀。
你的胜利,不是让战人君屈服哟。
……是让战人君,承认你的存在才对吧。
……什么。
难道要妾身去拍战人马屁,说“请承认妾身是魔女吧,求求你了”地恳求他吗!
愚蠢!
妾身并没落魄到这个地步!
噶噜噜噜噜噜…、犹如一条心情不好的狗,贝阿朵哼哼了起来。
瓦尔基莉亚耸了耸肩,对一如既往性情急躁的徒弟哑然失笑…。
提示已经给了。
接下来就要你自己好好想了。
………不管怎样,之前的招数全都不会对战人君管用。
必需大幅度的转换战略呢。
…不说也知道。
……虽然不知道您是想通过北风与太阳讲什么,
但总之,妾身明白必须改变方针。
……妾身会披露出一个令师傅大人都发出惊叹的奇策的…!
呵~呵~呵…。
这倒是期待呢。
战人君会如何与此抗衡呢。
……我也会祈祷你能有出色表现哦。
是排在战人之后,顺便吧?
哼…。
………已经要放弃,投降了?
那么想睡的活,就盖上棉被去睡如何…?
…意识朦胧,边自称与睡魔战斗,边一点一点地陷进沙发里的我,受到了“自己”的责备。
……你不也是,一直梦想着要从藏臼那夺取当主宝座嘛…?
明明以我的魔法给予了你这个机会,你却要就此放弃…?
话是这么说…。
…………但这谜真的很难解。
若是九连环那还好说。
…因为那个是绝对保准解得开的。
但是这碑文之谜,连能否保准解得开都不知道。
……我,说不定是在进行毫无意义的挑战。
…我意识朦胧,望向一直拿在手上的笔记本。
视线前方是,不知在几百个夜晚里,能盯出个洞地细看过的,写着碑文的那一页。
……这即正是、一扇门。
在门的另一边,有我从孩提时代起一直心中渴望抵达,不惜任何努力,…却怎么都到不了的“黄金乡”。
我、明明已将双手放在这扇门上,将这一页、…不,将门打开了,却还是到不了另一边吗。
…是哟。
你的手已经放在了门上。
来~,用力推开门。
然后,看写在这扇门上的文字。
………用力、
推开。
…看写在门上的、
文字…。
聚睛望去。
……透过写在笔记本上的碑文,望向那位于另一边的美景…。
…关于“怀念的故乡”,我们的预想一定不会落空。
……爸唯一会怀念的过去,就只有少年时代。
是呢……。
那么,“鲇之川”呢?
有鲇鱼的河是为复数,而且说不准是否位于爸住处附近。
…哪条栖息着鲇鱼的河是从地图上、距离上比较近呢…,
一提起这些,就突然如坠九里雾中无法特定了…。
……你自己不是说过。
不一定,是流动着水的河川。
……鲇这字如此麻烦的话,那就把它忘了如何…?
以河川来想。
河川。
所谓“家谱”的联想并不坏。
就照这思路来想想,其他能从河川上联想到的东西……。
……不是河?
不是河的话鲇鱼就没法游了哦?
啊~,不过,有鲇鱼在游就是代表着这条河直通大海吧……。
我家那位说了,尽管是河鱼,却是会游往大海…。……………。
…………………………………。
……………直通大海。
……………………不、
…但是、
………。
……哎…?
……想到了?
不过模模糊糊呢。
这儿应该有书库。
去查一下,即可确认。
……如果那是“鲇之川”,………。
………并且钥匙有可能是六个字的单词的话。
…………………难道,钥匙真的是沉眠在这条河川里?
不、不知道不知道。
…总之必须去拿地图册来查…。
不过,即便知道了这个,不仍是不知道要从“什么”中拿走六个字吗…。
……真的不知道?
好好想想。
………我们的脑筋好的不是地方,所以发想很僵硬哟。
别去把此当成碑文之谜想得很严重,把它当成小孩子的脑筋急转弯。
……男人,不管到几岁了都还是孩子。
即便爸已步入老年,
他心中的本质部分也仍是与小孩子没有任何的不同。
………舍弃对父亲的畏惧。
…把这当成突然从船里冒出个真里亚的,很无聊很白痴的脑筋急转弯。
……脑筋急转弯。
……很无聊、很白痴。
……………………。
…………………哎、………啊。
………这确实该是、…什么来着,……那~个那~个……。
…确实、我的记忆若是没错的话,……多半这个就是,那~个…。
嗯~,不必以含糊的记忆进行确认。
这个也一定是,只用去书库查下,就能马上明白。
………我们多半,已经想到了答案。
…就只差去查下,此是否正确了哦。
来~、绘羽。
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地、去书库。
……那儿有,堆积如山的从爸书房里满出来的硬皮书。
…一定,能找到解答我们疑问的书。
………赶快。
这是我们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实现我们梦想的机会。
正当夏妃要悄悄给她盖上毛毯时,绘羽猛然一跃而起。
…对不起。
将你吵醒了呢。
……绘羽。
想睡的话,就不用勉强了。
就从你开始休息吧。
啊、……谢谢。
我稍微去下化妆室,洗洗脸哦。
别勉强了去歇着吧。
…会再次影响身体的呐。
我真的没事!
马上就回来。
我仅是留下了这一句话,快步出了大厅。
由于大厅与走廊有一门相隔,所以到了这他们就看不到我了。
……书库在佣人室的隔壁。
爸原先就是拥有着大量的藏书,而自从他倾倒于神秘魔幻的兴趣,大增此类藏书后,就将一般意义上与书房相称的正经书挤出了书房。
保管着这些正经书的,就是这个书库。
虽说尽是收藏了些摆文化人架子,类似整套百科全书的硬家伙,但对于想查东西的我来说乃是正好。
偷偷摸摸地进房,……小心为上,举着枪查看了下室内,查看有没可疑人物。
然后从内侧上锁。
其实根本就没怎么想,或许潜伏着杀人犯。
…我怕的是,接下来调查东西的动静,会不会被兄妹中的谁给听到。
心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了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
…我由于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所以没有理解自己察觉到的那些,有多重大。
可是,伴随着越来越清醒,……我的心脏已临近爆炸。
………其他几兄妹,…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吗……。
我觉得藏臼与留弗夫是不会想到的。
……但是,雾江就不知道了。
她这人,那方面上的直觉很敏锐。
………剩下的楼座也是不清楚。
楼座也很愚笨哟。
从很久以前,就笨得吓人。
是么…?
令你确信她是笨蛋,不去招惹多余的怨恨,可谓聪明。
………有了。
…这本的话,会不会有记载呢。
我抽出了那本书,啪啪地翻页……。
……………呜。
………这是、
………“鲇之川”…?
原来如此…。
鲇之川是这么个意思呢。
……别磨蹭,再查。
哎、哎、我知道…。
顺川而下,终会到达“里”…。
里是城镇村落的意思?
人口密集地,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哟…。
干嘛停止思考!
不想干就放弃如何…?
就把右代宫家的当主让给雾江如何?!
不、…不要哟…。
我要成为当主。
…这是那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机会…。
……里是什么?
里是什么意思?!
从这条“川”往下,有里吗……?!
…………阿、………啊~~~~~……!!
……在这“里”寻找两人开口之岸。
……是“岸”哟。
明白吗?
呜、…咕噜…。
明明、明白…!
岸、……岸………!
完全不明意义的断片,……在我眼前自行、……咔嚓、咔嚓地组合了起来……。
连闭上张大着的嘴,都想不起来了。
…咽喉逐渐干得冒烟…。
真的、……以此为答案就行了吗?
真、真的? 真的可以吗…?!
…不过,这根本不是六个字。
……虽然可以毫无疑问地断言此就是答案,但它根本不到六个字…!
又要停止思考?
那么、你就想想将此念成六个字的方法。
想不到的话,就去查。
……一定存在着答案。
不可以怀疑这点。
若没法相信此,那就赶紧眼泪吞下肚,咬破肚脐去死如何…?
…………1、
2、
3、
4、
5、
6…。
……呜~、
…6、
……6个字…。
……找、
……找到了。
…这就是、
………通往黄金乡的、
钥、
……匙………!!
哎。
这是、通往黄金乡,
……通往我们从儿时起一直抱有的梦想的、钥匙。
……插这把钥匙的钥匙孔,只会是那。
献上活祭,一定是指、那个。
已经,知道了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往这?
……是要从这转弯…………?
它们,……在引导我,往这转弯呢………。
……蹭!!!
心脏猛地一跳。
…眼前阴森森的黑暗,……忽然张开了口。
这、………这是什么…。
什么呀,这个……?!
往暗处定睛一看,发现了像是电灯开关的东西。
……其他还有一个,写着开闭的开关。
我毫不迟疑地打开灯的开关后,就一盏一盏地亮起了,简直能令人联想到矿坑之类场所的、简洁朴素的灯,隐隐约约地照出了,向地下延伸的台阶…。
虽说是开了灯,但这反而是突出了那份阴暗,令人心里发毛。
除灯的开关之外,还有个写着开闭的开关。
…虽然用这个,大概、就能打开关闭此处的出入口,但要是万一,已经坏了只能关不能开的话,那我就有可能会被,永远地关进这个阴森森的地下空间…。
所以我,姑且不去碰那个写着开闭的开关,……重新举起枪,慢慢地沿着台阶往下走。
由于顶壁够高,所以没那种压抑气闷的感觉。
倒不如说,因似乎老有冷风嗖嗖地往上刮,而甚至使人感到了鬼气森森…。
我举着枪,边小心翼翼地注视前方,边沿着台阶向下走去……。
墙壁、台阶还有灯,全都相当老旧。
…此处也许无疑,是在这岛上盖大屋时一起建的吧。
顶壁已有开裂,渗入的雨水顺着墙壁哗哗地往下淌。
淌入台阶旁的排水沟中,静静而湍急地流向地下的黑暗。
如同,在催促我快往前走…。
顺着台阶拐了好几个弯。
虽然不清楚有走到多深,但我觉得已下到比地下一楼要深得多的地方了。
接着又走了一会,…………一扇做工粗糙的金属门出现在了眼前。
在那有着以红黑色涂料写下的文字。…应该是在很久以前写上去的吧。
“#ff0000在第十晚,旅途结束,终至黄金之乡。#ffffff”
我那本就濒临爆炸的心脏,在看清那红色文字的一瞬间,又是怦然一跳…。
没有错…。这里就是终点。
………是爸的、……黄金乡…!!
我强压住猛烈跳动的心脏,勉强取回冷静,再次举起了枪。
…不过,双手托着枪,是开不了门呢…。
……于是我放下枪,边谨慎地屏住呼吸,边打开了那扇门……。
………………这、……这里、……是……?!
我看到这房间的第一印象是,……感觉这儿会不会是与大屋内某个房间相通。
对、此处的氛围,与大屋二楼的“不会开启的贵宾室”完全一样。
不过,因为是在地下,所以没有窗户。
只有着,一盏庄严肃穆的古典吊灯。
而仅由这一点点灯光映照出的典雅格调,却是以叹为观止来形容都不够。
房中有,带有天盖的床、看似能坐得很舒服的摇椅,以及奢华的沙发与地毯。
这就像是间,每个女孩都会憧憬个一次的、梦一般的房间…。
不过,从没有窗户,位于地下的秘密房间这一印象上来讲,那就是给人了一种恰似魔女藏身处的感觉。
我从没把森林魔女贝阿朵莉切的传说当过真。
可是,……一旦看了这个房间,……那就没法对,“真有这么一个人,并且她就住在这房间里”,…抱有任何的怀疑了。
………有人,
………………在吗…?
我尽管是被这房间吓得失魂落魄,但还是慎重、…不、心惊胆战地举枪查看起了室内。
接着,……在房间深处,找到了那个。
……………唏~、……………。
我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是犹如小兔子窒息时发出的怪声。
…这也难怪,……不管谁看到这个,…都肯定只能发出,这种傻傻的声音…。
有呢……。
……真、……真的……有…,
……爸的、……黄金……!!
在天盖纱帐床的另一边,高高得堆着…。
高高得堆着,由金块堆成的金山!!
当然,它们并没有胡乱堆得,有损房间的格调。
这座金山上批着美丽的绯红色缎纹织物,被红与黄金、还有深邃的黑暗,这三种美丽的颜色染得绚丽夺目…。
它就恰似,魔女在床上入眠时,在一旁毕恭毕敬地待命的侍从。
高雅、高贵、优雅、美丽。
虽是威风凛凛,却又是如恭敬伫立般的堆得整整齐齐…。
我取下了一块金块,被这重量吓了一跳。
……大概,是有十公斤左右吧。
……这一块金块,多半肯定是有一千万以上的价值。
金块表面上,浅浅地刻着右代宫家的纹章、片翼之鹫。
是因磨损吗,还是原本就是随便刻的呢,虽谈不上清楚醒目,但那的的确确是片翼之鹫的纹章。
这里到底,是堆了多少这样的金块呢?
仅是两边相乘再乘以高地胡乱算下,其数目也定是有个好几百。
我大脑一片空白,没法系统地认真计算。
……即便保守估计下,这也是轻轻松松地突破了十亿日元的大关吧。
自当如此哟…,肯定是有这么值钱哟…。
…毕竟,是十吨的黄金啊…?
按当前时价算,可是价值两百亿日元的黄金哦…?
找、…找到了,……我比任何人都要早的、………找到了!!
啊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金山前,展开双臂仰望天花板。
没半点风度的笑声,从我全身满溢而出。
我明明一点都不想笑得这么没品,…但是但是,我就是压不住这份兴奋到全身冒泡的高兴劲儿。
……虽说找到了这座金山,但那位大哥是并不会乖乖的认输吧。
…不过,“由我第一个找到”的这一点,在此刻已是无可动摇的事实…!
要抢来右代宫家的当主之位,还需要巧妙地耍些手段吧。
不过,想下在此之前的日子的话,那这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因为,就算右代宫家家督等等的那些不算数好了。
…现今,这价值两百亿日元的黄金,可全是我一个人的东西~!!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我以前,曾想过钱真是何其无聊之物啊。
想过,世界上多得是无法用金钱买到的东西。
…但是,我现在明白了,这些全都是自欺欺人!
是没钱的人,说给自己听的借口哟!!
在这座金山前,我总算明白了这理所当然的道理…!!
这个世上所有的幸福,全都可以通过溶掉这笔黄金来创造!
有了这笔钱,我丈夫的公司就没问题了。
我们一家,永远幸福。
并且,还可以将莫大的财富留给让治…!!
别的亲戚,迟早会没落消亡。
到那时,让治就可以用这笔黄金,如爸那样、
重新竖立起右代宫家失掉的威望,示给大家看哦…!!
到那时,谁都没得提出反对。
……让治才是,右代宫家真正的继承人哟!!
成功了!!! 实现了!!
身为右代宫绘羽生于此世,所许下的梦想,在这一瞬间、全部实现…!!
我与丈夫,获得了永远的幸福。
并且,我们还能将这永远的幸福,也赠于我们的独子让治!!
才不会将此浪费于无聊的享乐!!
被哥啃得岌岌可危的右代宫家,会由我与让治进行复兴!
这正是意味着,从真正的意义上,是由我们继承了右代宫家的当主哟!!
成功了…。
我做到了、…老公…、让治…。
……我、……妈妈、……终于成功了哟…。
……这下,再也不用受任何人的威胁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是哟,这下我们就再也不会迎来心酸流泪的伤心夜了。
恭喜、我。
恭喜、右代宫绘羽。
…我们可悲的半生,于此时此地实现了所有心愿,得到了升华。
多亏了你哟…。
因为有你的魔法,我才获赐了这个机会。
正因为有了这个机会,我才能抵达此处…!
…谢谢。
不过,要是我们不共同相信,我的魔法就不会得到实现。
所以,这并不仅是靠我的魔法之力。
是我们的胜利哟。
所以,恭喜。
“我们”。
谢谢、我…。
谢谢、右代宫绘羽…。
……幸好,我能不气馁地坚持到今天。
幸好,我沉浸于悲伤时,还不忘挣扎…。
………不~、这是我的魔法。
我们的魔法!
你的魔法是真家伙。
森林魔女贝阿朵莉切已成幻想。
你才是会使用真正的魔法的、真正的魔女。
……没错。
此刻,你才是那,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哟~!!
绘羽决定了,暂且离开这个房间。
然后,当她沿着台阶往上走,正要从这个秘密场所出去时。
……前方晃出了一个阴森的人影挡在去路,刮散了她的美梦。
…………………谁?!
在那一瞬,绘羽还以为是那房间真正的主人、…贝阿朵莉切本人现了身。
对面之人,好像也拿着枪。
两人举枪对视。
然后,总算是看清了对方是谁…。
………楼座………?
…姐姐…?
………姐姐你在这种地方干嘛呢…?
彼此彼此哟。
你来这种地方,是有何贵干呀?
……真不该给姐姐提示呢。
要是没说,最先找到这里的人,一定是我。
………可惜。
楼座看来已明白,这条台阶会通向何处,以及在那里是会有什么等着她。
还真敢说呢。
………明明来的比我晚。
………我在“鲇之川”三字上,想太久了。
鲇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大的意义。
才不是哟。
那可是个重要的提示吧。
的确,也许并不是非得是鲇。
…但当我听说了鲇是会出海的那种鱼,就通过此想到了哟。
……这下面是有什么…?
用自己的眼睛去瞧瞧如何?!
你的想象,一定不会落空。
……………………。
……不用怕,姐姐。
我原本就对谁来当、当主,没一点兴趣。
我对右代宫家的户籍不感兴趣。
……说真心话,要是姐姐能从一直在以“自己会当上当主”为资本,摆臭架子的藏臼哥那、
抢走当主的位子,我反而是会感到痛快哦。
…………此话当真?
当然哟。
我是右代宫兄妹中的局外人。
……即便爸指名由我来继承当主,
哥他们也没可能会认同。
我可没天真到抱这幻想哟。
……………………。
让我也看看吧。
姐那获胜的凭证。
……我只要能拿到几兄妹商定好的,正当的份额,
就会反过来,积极地认同、姐是这场“游戏”正当的胜利者。
…………向我开枪,你楼座就能独吞这笔黄金了哦?
姐也一样哦。
姐若是向我开枪,这笔黄金就归姐独吞了。
…………………………………。
姐妹俩用枪互指着对方,时间在紧迫中流逝。
过了一会,两人边郑重揣摩着对方的眼神,边放下了枪。
…绘羽将手指从扳机上挪开,反转枪身地提在手上。
这是种,无法立刻开枪的拿法。
楼座见状,也照她的样子收起了枪。
……是呢。
射杀对方,独吞黄金的提议,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是极具诱惑。
…不过,要是在这个因台风而与外界隔离的岛上,突然有人失踪,绝对会闹出场大乱。
……虽说把尸体藏在这里,是不会被人简简单单地找到吧,但这也并非绝对。
………不管是有几百亿日元的黄金,
都不值得去冒、犯下杀人罪的风险。
莫如说,保准是会落个,被藏臼哥他们以此为把柄,狠狠敲诈的下场吧。
同感。
……比起哥或留弗夫,于此出现,
……还是换做你,可称为不幸中的万幸也说不定。
…我呀、在四兄妹中,最信任你哦。
…………谢谢。
我也是在四兄妹中,最信任姐姐哦?
………………………………。
…………我想看看黄金。
要看?
我也想去再看一眼呢。
尽管是亲眼所见,却还未能涌不上一丝真实感。
…感觉若不和你去一起看看,再次确认遍黄金的确存在的话,
它们就会化为雾气,消失无踪。
绘羽往台阶下走去。
……不过,她并没有放松警惕地将后背暴露给楼座。
楼座虽乍看之下貌似解除了警惕心,但她也是决不会表露出一丝丝的大意。
……然后,她们回到了魔女的房间。
面对那一大座金山,楼座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惊得说不出话来…。
……绘羽与楼座,神情恍惚地走在玫瑰庭园之中。
因为是偷偷地溜出宾馆,所以回去时也得小心谨慎地多加注意。
差不多是到,必须取回紧张感的时候了。
……恭喜、姐姐。
谢谢。
这是姐姐定的哦?
凭右代宫家当主继承人的头衔,可得五成。
……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用上呢。
当前,这已不是指藏臼哥了。
…所以,姐应得的份额,是五成加剩下的四分之一,总共125亿。
好丰厚的份额呢。
…我有那25亿就心满意足了。
留弗夫哥也不会有怨言的。
会说三道四的,也就藏臼哥一个吧。
……哎、是呢。
…毕竟,哥是六轩岛、实质上的管理人呢。
而黄金处于这片地皮上,
是就算我是第一发现人,也是不巧妙推波助澜,就会变得很难办哟。
不会这样的。
我们昨晚,不就是预想到了这地步,彻彻底底地商谈好了吗。
…………果真,能进行得那么顺利么。
我已完全从兴奋中清醒过来了哟。
之后的协调,才成问题。
…这是,右代宫家新任当主的问题哦。
是该由姐姐享受的问题哟。
与我无关。
哼~、挺敢说呢…。
……我会身为第二发现人地协助姐姐的。
所以,千万拜托至少把那预付金。
属于我的一亿五千万,于明年三月内付清。
哎~、可以。
……你若肯协助我,这点钱我是会大大方方地付的。
我可不是哥。
总之,先去吓哥他们一跳吧?
就不提实际地点好了,我想快点看到藏臼哥吃惊的面孔。
……………。
…………稍微等一下、楼座。
先别把这事告诉大家。
………………哎?
…为什么?
…真笨,这不明摆着吗。
…对方可是自大的藏臼哥,与狡诈的留弗夫哟。
虽总有一天要公布,但现在还为时过早。
若不慎重地研究下,怎么出牌,
这好不容易找到的黄金,就有可能全被哥他们抢走哟。
绘羽认为,自己所说的是,极其理所当然的观点。
…然而,楼座却是突然显得有点不高兴地沉下脸来,令绘羽略感吃惊。
……有何不满?
你不也是很清楚,藏臼哥他们的禀性嘛。
……………。
姐姐,你这是犯规哟。
在说啥呢。
……我们理应是,定下了不论谁找到黄金都要马上向大家汇报的规矩吧?
在这事上不痛快,就会坏了规矩的根基,
搞不好会在日后埋下祸根。
…藏臼哥越是狡猾,
就越是会在日后紧紧揪住这次犯规的小辫子。
别说傻话了。
这儿是哥的岛哟。
而且,刚才见到的黄金并不是现金。
是有十吨重的一大座换钱之物堆成的山哟?
把它们般出来换成现金,是需要花费相当大的劳力与时间。
就这一点而言,实际掌管着这个岛的哥,在各方面上都可做对自己有利的手脚哟。
连这点事都不明白嘛、你!
…………………我不喜欢,像这样互猜肚里的想法。
我只是希望,能够清楚明确我自己那份的25亿。
当然,要是姐能马上给我25亿现金的话,
之后姐要怎么去交涉,全是姐的自由。
但是,在我那份到手之前,我遵守兄妹之间的规矩。
说啥天真傻话呢…。
你啊、根本就不明白哥有多阴险狡诈!
……楼座,并非是不明白那两哥哥有多狡猾。
实际上,从这意义上讲,楼座对绘羽的慎重是予以了一定的理解。
不过,在楼座内心,比起这些,更是难以抹去对于“绘羽是不是想要一个人独吞黄金”的疑心。
……她不仅是明白藏臼他们很狡猾,还清楚绘羽也很狡猾。
总而言之,楼座是想通过快点将发现黄金一事告知两哥哥,一锤子砸碎,绘羽独吞黄金的可能性…。
………………。
……楼座。
不好意思,就现在而已、听姐的。
………这话是指,不听姐的,就不会去准备那一亿五千万吗?
……………………。
…我并没打算这么说。
…但是,你若真的需要这笔钱的话,选择协助我是比较现实哟。
……如果跟哥他们说了,这自当该你拿的那一份,都有可能化为乌有哦。
不希望这样吧?
……………………。
楼座的脸上,浮现了好一会,她从未让姐姐见过的、严肃犀利的表情。
此中没有一丝丝身为妹妹的退让。
……仅仅是有着,在交涉巨额财产问题时,身为一个人的冷酷、不、说是认真劲儿才对。
绘羽,忽然笑了起来,打起了岔。
……哎呀哎呀。
明明刚发生过吓人的杀人事件,这犯人说不定还待在岛上呢,
在这种地方站着聊天,我们也真够麻痹大意的呢。
反正只是,佣人们演的破戏吧。
这个岛上,本就没发生什么杀人事件。
……哎呀。
果然,你也这么觉得?
以那四人的死亡状况,就能清清楚楚地给出解释。
外部犯行,是绝对无法制造出那六人的密室的。
……虽然南条大夫,说了全都死了,但这也是谎言。
这些全部都是,爸亲手执导下足工夫的一出戏哟。
各位佣人,都只是在装死哟。
…本就没发生什么杀人案。
才没可能会有杀人犯在外面乱晃呢。
…嗨~。
你会觉察到这点,倒真是意外呢。
因为你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所以还以为你没能想到这个地步呢。
……我、是会配合场合气氛的那种人。
托姐的福,锻炼出来的。
对。仔细一想,佣人们“死”后,此刻在这个岛上,就只剩下了右代宫家的人。
而南条,也是在宣告了佣人们的“死”,各位亲戚开始讨论碑文之谜后,犹如不想使大家分心般的去了二楼…。
全部,
都是为了使我们去挑战碑文之谜,而演的一场戏。
……所以,正因为如此。
姐姐必须去宣言,自己是胜利者。
那具焦尸,才不会真的是爸。
……是爸从某处找来了脚指数量与自己相同的尸体,特意低级趣味地烧焦了给我们看哟。
……爸一定是藏在某处,监视着我们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他一定已经知道了,姐姐到达了黄金乡哟。
……所以正因如此,姐姐应当赶快宣言,自己是胜利者。
爸一定会不知从哪地冒出来,拍着手宣布姐姐才是继承人的。
…………………………。
……………………。
…不过。
……既然我没法不去指望姐的一亿五千万,
那就是无法做出任何违抗姐姐的举动呢。
………这是指,会听我的话,不与哥他们说…?
………………………………。
……这点,你给我痛快地讲清楚。
…楼座。
……………我很想说出去哦。
就是在昨晚,定的规矩。
不该在这事上,出尔反尔。
当然,我一定会在众兄妹面前公布的。
…但是,我想在这之前,好好地确认下状况。
运出十吨黄金、汇换现金,
还有公平的分配。
……在有能不让哥在这些事上乘机搞鬼的保证前,希望你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仅是希望你在是时候公布前,等一下而已。
………这决不是,我想独吞才叫你保密哦。
………………。
…终究是一定会向大家公布的吧?
…哎~、这是当然。
我也想,快点给哥个好看。
………姐所说的,考虑的时间是要多久?
这个,不去实际想下,是不知道的。
…………有一晚上,就足够了吧?
一晚?这我可没法保证哟…!
我对下任当主姐姐示以敬意,协助姐姐一晚。
……今年的亲族会议,会至台风过后船来接送的明天早上结束。
…是呢,就到海猫鸣泣之时、为止。
……在这之前,我会保持沉默。
如果姐姐还需要更多的考虑时间的话,…就到那时再与我商量吧?
………我会在、
………………………。
……你这人、……挺难缠呢。
…吓我一跳哟。
竟会如此的意志坚强。
……所谓“女人有了孩子,就会变坚强”,是句大实话呢。
生下真里亚后,我深深认识到了这点哦。
……………。
好吧。
总之,谢谢你的协助。
…明天的事,就到明天再说好了。
哎、是呢。
……我相信,姐姐是个根本没想要独吞黄金的、公道的当主继承人。
…这是当然哟!
……我会好好将黄金,分给几兄妹的。
不要。那是我找到的。
是我、是我们解开了碑文之谜!
所以,这笔黄金全部都是我们的东西…!!
决不让给任何人!
我是右代宫家的当主哟!
我是、“我”是!!
绘羽胸中的魔女,高声宣言着占有一切。
…当然,别提远远传不到楼座耳里了,就连绘羽都没有听到吧。
……嗯。
妾身承认此哟。
汝即是那,获魔女碑文选中的、正当的右代宫家当主哟。
就在此刻,妾身以吾之名对此予以承认。
…你、
………你是………?
这身装束、
难道、
……真的是、
…那位贝阿朵莉切……?
贝阿朵莉切,也许是对绘羽说出自己的名字,感到很高兴吧。
她颇显开心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呼应这笑声,室内卷起了金粉的暴风,涌起了黄金蝶群,将房中照得金灿灿…。
正是。
妾身正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呵~呵~呵呵,不必如此害怕。
妾身赞汝之伟业。
…真是太棒了。
竟能漂亮地解开,那碑文之谜…。
值得妾身抱以感叹啊…!
…你是那封信的发信人?
那么,我是能继承所有的黄金与右代宫家的家督吧…?
你就是,这么写在那封信上的。
而我战胜了这个挑战…!
嗯。
妾身对此予以承认。
现如今,这笔堆积如山的黄金,与右代宫家的一切,全由汝自由摆布。
毕竟,从此刻这一瞬间起,汝就已是右代宫家的当主了哟。
真、……真的?
真的吗?
真的?!
别兴奋。
妾身是在诚心诚意地称赞汝哦。
作为此的证据,妾身将这个授予汝。
贝阿朵莉切拔下戴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将此递向绘羽。
绘羽战战兢兢地接到手上,……看清了那是一枚戒指。
……这、
……这个………、
难道是…………。
嗯。
是妾身获金藏归还,乃是右代宫家当主之证的黄金戒指。
从此刻起,这就是汝的东西了。
将此戴在手指上,高举于兄妹们面前吧。
现如今,汝继承右代宫家的家督一事,已是谁都无法提出质疑。
绘羽仔仔细细地端详起了,这枚戒指。
…断然不是仿制品。
…是千真万确的真货。
正因自己梦想着,总有一天要继承这枚戒指,一直以来一遍又一遍地凝视过它,所以能毫无疑义地下断定。
这枚戒指,于此刻获指名为新主人的我,……拿到了手中……。
我、诚惶诚恐,…地将此套入自己左手的中指…。
在这一瞬间,……我感到了,从后背涌上了从未体验过的感动。
大脑一片空白。
睁开双眼。
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戴着那枚戒指。
不是于梦中,而是于现实…………!
这枚戒指也很高兴哦。
这是因为,它来到了,梦想将自己戴上手指到此等地步的汝的身边哦。
……戒指…。
……爸的
……戒指……………!
将此像这般地戴上自己的手指,是汝在多少个夜晚所做的梦哦。
……这份信念之强,以致与汝的魔法相通,使之获得了实现。
此刻汝已有资格,称自己为出色的魔女。
…………你、…你是何人。
…真的是、……贝阿朵莉切吗……。
呵~呵~呵~呵。
吾即正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右代宫家顾问炼金术师!
妾身遵照与金藏的契约,于此刻将一切传予汝。
…托付于金藏的所有黄金。
还有,以此筑起的所有财产。
还有,右代宫家的家督与荣誉。
还有,吾之力与无限魔女的称号,全部传予汝。
……魔女的、
……称号……。
妾身将自身全部魔力,与无限的魔女、黄金的魔女这两个称号传予汝。
……依先代之法,与称号一同,将妾身的名号、贝阿朵莉切也让予汝。
……此刻,汝就以此来称呼自己好了!
绘羽的喉咙,发出了咕嘟一声。
曾觉得微弱的吊灯的灯光,在现在反而是感觉过于耀眼。
以吾之名宣布,自此开始举行黄金魔女的继承仪式…!
在贝阿朵莉切如此宣言的那一瞬间,黄金的光辉盖住一切,……将此变成了仿佛是谒见殿般的庄严空间。
谒见殿中,环绕着为祝福相隔千年的继承仪式,由无数黄金蝶,与贝阿朵莉切的眷属、同胞们砌成的人墙。
抬头一看,贝阿朵莉切正于惟有无限魔女能坐的宝座上,手持黄金之杖,以甚至令人感到耀眼的威严之气,君临谒见殿。
绘羽没受任何人的命令,自然而然地跪下,垂下了头…。
山羊侍从上前毕恭毕敬地将,杖头雕成片翼之鹫的黄金杖献向贝阿朵莉切。
贝阿朵莉切站起身来接过这根杖,将杖的先端搭在绘羽肩上,宣言道。此为相隔千年的宣言。
右代宫绘羽。
汝漂亮地解开了魔女的碑文之谜,抵达了这个黄金乡。
……妾身赞这份伟业,
将全部无限之魔法,与无限、黄金两魔女的称号传予汝。
汝自此刻起,就以吾之名、贝阿朵莉切来称呼自己吧…!
来~、抬起头来。
然后,站起身来,接过这根杖…!
万、……万分荣幸…。
绘羽如直犯晕般,遥遥晃晃地站了起来,伸手去接贝阿朵莉切手中的黄金杖。她的这只手,在微微的颤抖。
刚握住黄金杖。
……她就被绚目的黄金光芒包在了中间。
这就如同,从她自己的体内涌出了无数黄金蝶。
在继承黄金魔女的那一瞬间,绘羽感到从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什么得到了重生。
若要以一言比喻的话,那就是动力。
黄金色的动力。
这就如同,自出生时起一直迷迷糊糊,……于此刻头一次清醒过来般的觉醒感。
从她眼珠深处的真正的瞳孔中,感到了份生于此世首次真正睡醒的感觉。
………嗯。
这是副与黄金魔女相称的美丽装束呢。
来~,将汝的身姿亮给众人看吧。
将汝于此刻成为了新魔女之事,告知大家吧…!
绘羽、……不、新任贝阿朵莉切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
就在此时,挤满广大谒见殿的魔女眷属们,以如同海潮般的盛大掌声,予以了礼赞……。
来~、诸位。
将贝阿朵莉切的肖像画,全部替换为新任贝阿朵莉切!
向新任贝阿朵莉切献上祝贺的言词…!!
新任贝阿朵莉切哟。
恭喜你,继承黄金的魔女。
…我祝愿,你能早日作为高贵的黄金魔女、无限魔女地独当一面。
嗯、………嗯、…我会努力的…。
期望你能与顽皮的先代不同,具有与无限魔女相称的沉稳哟。
呵~呵呵呵呵呵。
师傅大人~,这会可是在举行正经的仪式,拜托别提这些啊。
恭喜您,继承黄金的魔女。
新任贝阿朵莉切夫人。
……我叫罗诺威。
是获许仕奉黄金魔女夫人的七十二柱之恶魔。
自此刻起,我将时刻于您身边待命。
若有何不便,请随时吩咐。
……谢、……谢谢……。
罗诺威虽然嘴巴臭,但他可是个靠得住的男人。
对于当魔女的新生活的不明之处,去找他商量就能解惑。
………另外,先代贝阿朵莉切夫人。
好不容易才与您见了面,可是我却无法再为您效劳,真是非常的遗憾。
……这千年间,我过得非常的愉快。
我向您,致上深深的感谢。
嗯。
……与汝共度的千年,毫不无聊。
…辅佐新魔女一事,还请多多费心哦。
是。
先代贝阿朵莉切夫人最后的命令,
…由我罗诺威、
好好地听进了耳中。
得谢谢我哦?
毕竟,是我在你魔女继承的推荐人那一栏里签的名哦?
这也就是说,要是我没签名,你就没得成为魔女。
所以,得稍微谢下我吧?!
这位是绝对的魔女、拉姆达戴露塔卿。
汝继承无限魔女一事,元老院魔女的推荐是必不可少的。
是拉姆达戴露塔卿推荐了汝,当了汝的后见人。
多、……多谢……。
……喂喂~、贝阿朵~!
这孩子,缺乏谢意~!
我还是不推荐算了~!
当推荐人,又不是小孩子闹着玩。
既然签了名,就好好负起责任。
拉姆达戴露塔卿,乃是绝对的魔女。
……绝对的魔女,喜好强固未来的、绝对的命运。
卿非常中意汝直至今日的努力,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这个嘛,只是我稍微同情了下,你怀才不遇的少女时代,与不获回报的努力哦。
我才没觉得你可怜呢,所以别臭美~!
噌~哒!
……在我看来,你的继承,比起奇迹,不如说是偶然。
不配由我来推荐。
呵~呵~呵。
这位是贝伦卡丝泰露卿。
是位很难取悦的贵人。
仅是像这样肯赏脸出席,予以祝福,就可称侥幸哦。
………仅因这是相隔千年罕有的聚会才来的。
毕竟,貌似还会上点好酒呢。
新任贝阿朵莉切夫人。
请务必容我等也与您打个招呼。
哎、…啊、…你们好,初次见面…。
炼狱七姐妹,一字排开。
长女路西法上前一步,跪下身来。
这帮家伙,是仕奉妾身的家具。
权当祝贺汝之继承,将她们送予汝差遣。
……汝在继承了黄金魔女之后,必须去执行自己的复活仪式。
在这个仪式上,炼狱七姐妹将会去尽必不可缺的职责。
……虽皆为歹人,但可为汝分忧。
拿去当手脚使唤吧。
我们会时刻待在贝阿朵莉切夫人的身边。
万事,尽请下令。
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给您看的…!
之后,也是有各种各样的贵人与眷属们上前,对新魔女抛上祝贺的言词。
在语无伦次地一一回应众人的她,简直是感到了大脑缺氧,神智渐远。
……这是现实吗,还是非现实呢,无以区分。
不过,有一点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就是对此刻自己,已获许自称为黄金魔女的成就感。
…这一点,是绝对能够理解的真实…。
…………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我是不会照本全收的,…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绘羽伯母成了新贝阿朵莉切?
难道是说,她成了魔女?
……怎么可能…!!
妾身也吃了一惊哦。
没想到,竟会出现解开那段碑文的人。
……然而,规则如此。
妾身不得不遵照规则,将黄金魔女的宝座与吾之名传予她。
并不值得吃惊。
小姐本就是将,这条规则写在了信纸上,公然示之。
……这就仅仅是,
绘羽夫人第一个成功做到罢了。
……瓦尔基莉亚、在不?!
在、当然在…。
这出破戏,所意味着的是什么?!
就算那些接连冒出乱七八糟的魔女的描写,是那家伙在胡扯好了…!
……但这么一来,不简直就像是绘羽伯母成了魔女吗!
请静下心来。
继承“黄金的魔女”这个称号,及以后出现的关于此的事,都只不过是那孩子的自称。
……这场继承仪式,无疑只不过是上演了那孩子的“解释”而已。
请别,老上同一种花招的当。
也、…也是…。
这场盛大的典礼全是瞎扯。
但是,绘羽伯母解开碑文之谜乃是事实。
……同时这件事,也是指出她继承了右代宫家的家督。
……而得到了十吨黄金,
……也就是指绘羽伯母可以称自己为“黄金的魔女”…、吗…?
可恶、一如既往地搞得九曲十八弯…!!
…哎呀哎呀。
粗俗的人类,连典礼之庄严都感铭不到吗。
……也罢。
所谓人类,就是这等的不识时务。
虽觉汝可怜但不加斥责。
可恶…。
竟以看可怜人的目光瞧我…。
………不过,当前有必要先进行下确认。
确认下关于,像是返老还童的绘羽伯母的那个分身,
…也就是,那个叫新任贝阿朵莉切的家伙的定义。
……那家伙是什么东西?!
纵然妾身来讲,汝也反正是会,一味坚持不信魔法,不信魔女吧?
所以,妾身没什么好说明的。
汝就照自己的想法,认定好了。
……照我的想法…?!
那、那这是该怎么解释才好…?!
我觉得,当前不妨将之看成是,右代宫绘羽内心中另一个存在的可视化。
…当然,不可照单全信,但目前是照这么理解比较妥当吧。
…………这、这也就是说,该把她与绘羽伯母,当同一个人看待?
……可恶,…这展开可令人心里不痛快…。
所以么,自此开始贝阿朵莉切就不是妾身的名字了。
因为,传给了右代宫绘羽。
……所以么,妾身是无名氏了啊!
战人~,有没什么般配妾身的合适的名字呀。
汝推荐的名字,妾身是会接受的哦!
有没什么,既高雅又气质不凡,最好还略带可爱的名字呀…!
…你么,照旧叫贝阿朵就足够了。
贝阿朵与贝阿朵莉切,这就足以区分了吧。
唔、…嗯。
还叫贝阿朵吗…。
虽并无生疏感,但不知怎的有点无聊哦。
唔~。
嗯~哼~哼~哼~哼…。
红茶的温度与女人心,是不管那个时代都很难懂呢。
………战人君。
总之,今后请冷静行事。
与那孩子是贝阿朵莉切时相比,
仅是能够将现在的她,辨别为右代宫绘羽,状况就已对我们有利。
……所以说,
…这反而是令我心里不痛快啊。
……在想什么呢?
贝阿朵那家伙………。
在对面,魔女们正排着长列,对现已名为贝阿朵莉切的年轻时的绘羽伯母不断地献上祝福。
这就恰似,魔女的加冕典礼。
无数黄金蝶拍打着翅膀,营造出了闪耀金色光芒的幻想空间。
它们,全都是在向她献上礼赞。
我遥遥地望着这情景,看了眼,略显难为情,浮现着笑容的新生贝阿朵莉切。
……她起初不知所措的表情,终于是满溢出了心中自然感到的欢喜。
这副神情中,一概没有在金山前狂笑的颠狂。
仅是有着一份,细品喜悦的纯真。
否定魔女的我,不可接受、在魔女继承仪式上喜笑颜开的她…。
……不过,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心中不禁涌起了,仅是现在去祝福她一下的念头。
不论何事,在努力、成功得到回报的瞬间都是美丽的。
一直一直憧憬着当主继承人,从小时候起积累下无数不获回报的努力的绘羽伯母,……漂亮地抓住了解碑文之谜这个机会,…终于把这个位子搞到了手。
终于实现了从少女时代起怀抱着的梦想之人的笑容,是何其的神圣。
我绝对不承认魔女。
但是,……战人将双手手掌相对,搞出了一点点响声。
啪。啪。
……虽未传进她的耳朵,…但这是祝福的掌声。
………恭喜、绘羽伯母。
你漂亮地第一个解开了碑文之谜。无可非议、你赢了。
…………虽不承认黄金魔女那些,但你是右代宫家新当主一事,我予以承认并诚心诚意地表示祝贺。
……………哼~。
就像是被战人的拍手引到似的,贝阿朵也拍起了手。
…这是略微有点不可思议的情景。
互相敌对的战人与贝阿朵竟站在一起,在为同一个人拍手。
我这不是给魔女拍手。
…是在为绘羽伯母一直以来的努力鼓掌。
妾身也是哦。
是在诚心诚意地给漂亮地解开那段碑文的绘羽,送上祝福的鼓掌哦。
………嗯。
…虽然不爽与你一起拍手,
…不过,这会就不计较了。
…偶尔,与你一起拍下手也是不会遭天谴吧。
嗯。
偶尔来下,也是别有情趣啊。
……说来,拍手倒是挺开心呢。
明明获成功的不是妾身、而是绘羽,却也不知怎的拍得连自己都开心起来了。
毕竟,祝福这种行为,是意味着共感共有这份喜悦啊。
原来如此。
那么,妾身就是在与汝共有,这份不明所以的喜悦么。
……明明是互要对方屈服的冤家对头,这倒实是奇异的体验呢。
这个嘛,……就仅是此刻,休战拍拍手吧。
贝阿朵如使坏般的一笑,是鼓足劲了不想在掌声上输给战人吗,为搞得更大声,而使劲地拍打起了手掌。
战人也陪着她,幅度更大地拍起了手。
紧接着,如同仪式闭幕一般,殿内众人一同以响亮的拍手声向新生贝阿朵莉切献上了声势浩大的礼赞。
这就像是战人与贝阿朵的拍手,正是她获得承认所需要的最后的许可……。
楼座回到了大厅。
虽然她还能再休息会,不过从她脸上表情的氛围上,却是使人看出了一份很是紧张无法睡熟的意思。
……就算是硬睡,你也要躺会啊。
等下,是会吃不消的啊?
谢谢。
怎么都睡不着。
……光是淋个浴,我就已休息够了哟。
下一班,可以开始休息了哦。
雾江妹妹与留弗夫,请问意下如何?
……该怎么办、留弗夫?
就这么去休息?
雾江去休息好了。
我起着。
也就仅能尽这么一点,男人的职责。
那,我也起着。
因为,与丈夫一同起着,是我此刻唯一能尽的女人的职责哦。
……呵呵。
两位真是恩爱呢。
夏妃姐姐才是哦。
呵呵。
绘羽与秀吉妹夫看来是睡得很香呢。
果然与楼座不同、敌不过年岁啊。
就像是在呼应这句话似的,通往走廊的门“喀咭”一声、开了。
绘羽与秀吉从客房回到了大厅。
多管闲事哟。
…啊呀楼座,已经不用休息了吗?
姐姐才是,
不要勉强再去歇息会如何?
…………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呢。
淋了个浴,就没睡意了。
留弗夫与雾江妹妹,若是方便的话就去歇着吧。
哦~、3Q。
此刻光有大姐这份心意就够了。
大哥大嫂,你们先去歇会如何?
多谢。
但是,我可不能先去歇着呢。
也就仅能尽这么点长子的责任呢。
我们会一直守到最后的,请别费心。
……呵呵。
………对了绘羽姐姐。
没事吧?
你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呢。
……说来倒确是如此呐。
……嗯嗯?
稍微有点热度呐?
秀吉把手搭到了绘羽的额头上。
…看来是身体状况有点不太好。
早就提醒过了啊。
…都怪大姐一把年纪了还打乱生活规律。
……是感冒吗?
…夏妃。
能否去把楼上的南条大夫叫下来。
好、好的。
…不用了、才没那么严重呢。
我带着常备药,没事的。
……一累就会马上发烧。
不必担心哟。
……姐姐、请别勉强哦?
………谢谢。
…一想到几兄妹排除我在外地聚在一起,就感到有人在说我坏话了。
…是从以前留下来的被害妄想呢。
对不起哦?
……………我什么都没有说哟。
才不会在姐姐不在的场合,讲姐的坏话呢。
…………………………………。
……怎么了?
姐姐、从刚才起就怪怪的哦?
再去稍微休息会如何?
…………是呢。
一想(截止至三月的钱的事/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就头疼得要命了呢。
这可不好呢。
去歇会吧。
…为了不令姐姐头疼加重,我是会自重的。
我从刚才起,也是头疼难当哦。
………谢谢。
……那我、就蒙你好意再去休息会吧。
怎么了呐、绘羽。
突然闹起别扭。
……抱歉,俺们再去稍微休息一会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秀吉向大家连连作揖道歉之后,追着绘羽,从大厅出去了。
…………气氛好糟呢。
实是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啊。
没办法的事。
……一大早就碰上杀人事件。
之后又一直在这,边抱着枪边关禁闭。
…心里当然是会,积蓄不少压力哦。
楼上的小孩子们,会不会也已积了不少压力呢。
……我好担心真里亚。
她很容易在这种时候闹脾气的。
刚一说完,二楼就传来了,“嗵嗵嗵”的激烈脚步声。
宾馆并不是低档建筑物,一般的脚步声是没可能传入耳的。
这就像是,用脚后跟猛跺地板时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马上就传来了一阵貌似是跑到二楼走廊上的脚步声,与真里亚反复叫着“呜ー呜ー呜ー”的不高兴的声音。
楼座边抱头乱摇,边以无声之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面对她这副举动,大人们很是自然地背过身去,假装并没注意到。
“啪哒啪哒啪哒”的吵闹声下了二楼,冲进了大厅。
进来的是,抽泣着的真里亚,跟在她身后的孩子们,还有南条。
…这也就是说,由于真里亚的大吵大闹,而使待在二楼的人全下来了。
楼座对自己女儿添乱的规模之大,无法掩饰住再次袭上大脑的悬晕感…。
对、对不起楼座叔母…。
我们也有哄过她的,可是她就是不肯听…。
呜ー呜ー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真里亚。
稍微安静点!
大家都看着哦?
是因为那个玫瑰庭园的真里亚的玫瑰…。
突然就说出,担心那玩意。
……好像是睡迷糊了。
突然就猛地起身,说起了“担心玫瑰,担心玫瑰”。
………小真里亚,请别激动。
那只是梦哟…。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那是贝阿朵莉切与真里亚的玫瑰ー!!
所以,不好好珍惜的话,贝阿朵莉切会发火的ー!!
说不定已经又断掉了!
呜ー呜ー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哈阿~。
…我已和你讲过,稍微安静点了吧~~?!?!
由于楼座突然扬起声调,所以把小孩们吓得身子往后一仰。
然而,真里亚却只是越哭越大声,闹得更凶了。
楼、…楼座。
不可以一个劲地斥责孩子…。
…在这种情况,是给她一杯暖暖的牛奶为好呐。
……这儿有么?
刚才,吃早饭时已把牛奶喝光了…。
有没人带着给小孩用的镇静剂…?
喏、就是像银珠子的那种玩意。
我带着!!
啊~、马上就找出来给她吃!!
楼座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愉快,拿来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翻找着里面的常备药。……貌似是带着在真里亚无理取闹时用的、儿童用镇静剂。
找到后、楼座把药瓶倾斜一倒,不过好像已没药了。
楼座心急火了地反复摇着药瓶,但瓶中空空已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在这段时间里,真里亚是越哭越大声…。
此时,绘羽是正躺在了床上,盖着棉被。
而秀吉是边折叠着湿手帕,边从盥洗室回来了。
……唉~、发了好高的烧呐…。
……一定,是被亲族会议的毒气伤着身体了呐…。
……这会,就先把其他亲戚的事全给忘了吧。
…好么?
秀吉边抛去温柔的言语,边把湿手帕轻轻地盖到了绘羽火热的额头上。
而这只手上,又盖上了绘羽伸过来的手。
………老公的手。
…凉凉的,好舒服。
会觉得俺的手舒服,那热度肯定不低呐…。
不过放心,药马上就会见效的。
而且,俺的手可是魔法之手呐。
像这样,一搭在绘羽的额头上呀?
不管多高的热度,都会立马退掉呐。
是呢。
……老公的手,从未有一次,没能将我的热度带走…。
是呐。
有俺的手在,就不需要医生。
放心闭眼吧。
……俺的魔法马上就会使你的热度飕飕的往下降呐…。
嗯、我知道…。
……因为,我感到了老公的魔法。
秀吉虽然想说“这是心理作用呐”,但并没把此说出口。
……既然绘羽说了从自己的手上感到了魔法,那现在就当它是魔法好了…。
…………魔法、是否真的存在呢。
啊~。
存在呐。
不过,就是只有信的人才明白呐。
…搞不好,世上是有很多这种魔法也未可知呐。
…魔法若是实际存在的话,……果然,这魔女也是实际存在的么。
嗯?
是在讲森林魔女贝阿朵莉切么?
对信的人来说,就是有吧。
跟神仙一样。
是只会在具有深厚信仰的人面前出现呐。
……………我呀?
…在以前,也是会用魔法的。
呵~。
是真的么。
那么,你也是当过魔女呐。
……我呀,有个绝对要实现的梦想。
只要强烈祈愿此地付出努力,要做的事就一定会成功。
……我靠这个魔法,成绩一直保持第一,当上了学生会会长,还以实力进了想进的大学。
不论何时的任何愿望,全都化为了现实……。
是呐。
你的魔法,总是那么了不起呐…。
你确实是魔女。
…而且是个不输任何人的努力家。
……俺是非~常的清楚这一点呐。
……………我呀。
从小孩子时起,心中一直是,存在着另一个自己,一直受到她的鼓励。
…而这位自己,是一位魔女哦。
………我才不信森林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我一直信的是,如果六轩岛上有魔女的话,那就是我心中的那位魔女。
………我十分的感谢,这位魔女自己。
…一直都在感谢她,……使我有幸遇到了你…。
…………生病时的你,总是过于没底气呐。
…现在,啥都甭说。
……俺会在你退烧前,一~直这样陪着你的。
……嗯。
……绝对不要、
……拿开这只手。
………我总觉得、
……自己就快不是自己了,
……从刚才起就好生害怕。
…感到自己心中的魔女,
……受到贝阿朵莉切的触发,变得越来越强。
…总觉得,她就快把我吞没了。
没事的。
只要与俺在一起,就不会发生任何可怕的事!
喏、俺们以前去那个治安不咋样的国家旅行时,不是遇到过巴士抢劫嘛?
是俺把强盗击退了呐!
…老公,那只是你送上了金表苦苦哀求才搞定的吧。
…尽管好逊…,…但又是好帅哦…。
…………绝对不要,
…拿开这只手哦…。
……就算我睡着了,也绝对不可以拿开。
……还有,若是有可怕的东西偷偷进来了,
…老公要保护我哦…。
哦~、包在俺身上。
……你放心睡吧。
药、与俺的魔法马上就会见效的呐…。
绘羽总算是安下心来,闭上了眼睛。
……正在此时,从大厅的方向,响起了粗暴的开门声。
接着,传来了真里亚发着脾气的、“呜ー呜ー”叫声,与楼座斥责她的怒吼声。
…此是令她听得相当碍耳吧。
又或许是在忍耐头痛之苦也说不定。
绘羽痛苦地哼哼着、蒙上了棉被。
大致,想象到了个轮廓。
多半,是真里亚因某种缘由发起脾气,下楼去了大厅,在那与斥责她的楼座吵了起来。
…然后,楼座碍于其他亲戚刺人的目光,而把真里亚带到了走廊上吧。
……秀吉完全没有,要去干涉楼座与真里亚的母女问题的意思。
…不过,在绘羽身体不舒服的此刻,是希望她们去别的地方闹。
…稍等片刻。
俺去拜托她们,安静点呐。
………要、要快点回来哦…。
放心、俺不出房间。
秀吉取下链条锁打开了门,把头探到了走廊上,没多久就与楼座打了个照面。
…还好嘛、楼座妹子。
对不起,是动静太大吵醒您了吗…。
呜ー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小真里亚、对不起呐。
绘羽阿姨呐、身体不太舒服正在睡觉。
不好意思,可否稍微安静点呐…?
真里亚才不会因秀吉的拜托就放低音量。
又叫了遍“呜-呜-”,连声喊起了“真里亚的玫瑰,真里亚的玫瑰”。
楼座“啪”地扇了真里亚一巴掌后,堵着她的嘴巴将之抱起,为至少先远离秀吉他们的房间,楼座抱着真里亚往大门走去。
…虽然还将吵闹会,但已是与她讲好了。
秀吉边期待着楼座发挥母亲的作用,边关上了门。
………又是小真里亚在发脾气?
看起来是呐。
…楼座妹子也够受的呐。
……这么一想,俺们家的让治简直就是懂事得过分呐。
连当爹妈的都想谢他了。
……………是呢。
………嗯。
……手。
哦哦、抱歉抱歉。
……喏、魔法之手来了呐。
秀吉,再次将手放到了绘羽的额头之上。
……这只手或许真是宿有魔法的力量。
绘羽,露出了真切的安宁神情,慢慢地进入了沉睡的国度。
秀吉遵照着约定,将手久久搭在她的额头……。
在门口,捂着真里亚的嘴巴的楼座,不知如何是好。
在大厅是受不了大家的视线,对小孩子们喊了回二楼去,跑出了大厅。
然后在走廊,又被秀吉讲了太吵了。
我到底去哪才好。
……带着这么个爱无理取闹的女儿,我该去哪才好啊。
心酸的眼泪,都快满溢出眼眶了…。
楼座,将嘴巴贴近还在挣扎着想喊出声的真里亚耳边,尽可能地以心平气和的声音向她说道。
………真里亚、是那么的想看玫瑰吗…?
真里亚、边呜ー呜ー念叨着,边不停地点头。
…为什么那么的想看玫瑰呢?
妈妈听你讲,要静静的说哦?
若敢叫,就揍你哦。
…………真里亚的玫瑰…。
贝阿朵莉切帮忙复苏了。
……说不定又折断了…。
…真里亚很担心。
不去看看就睡不着…。
看来,又是在为昨天那朵做了记号的玫瑰闹心。
虽然楼座再次感到头疼了起来,但由于真里亚至少是不再叫了、而姑且安下了心。
总之,现在大家都被折腾得够呛。
所以别给妈妈与长辈们添乱。
……玫瑰的事、等明天雨停后你想怎样就怎样。
所以,现在先听话…!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真里亚的贝阿朵莉切的玫瑰…。
…呜呜~…、呜ー呜ー。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座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她的嘴。
由于语调稍稍过于严厉了点,而又令她闹腾起来了…。
自知一半是自己的错的楼座,自我厌恶地咂了咂嘴。
然而,真里亚却以为这是在针对自己,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算妈妈求你了,安静一点…。
要怎么做,你才肯不哭啊?
要怎么做,你才肯听妈妈的话?
………。
戛然而止。真里亚极其不自然地停止了哭泣。
……然后转过头,嘟哝了一句。
…………看了真里亚的玫瑰,真里亚就会安安静静地等到明天。
真的?
嗯。
…去玫瑰庭园,看了真里亚的玫瑰,真里亚就会乖乖的哦。
………………。
真的哟、妈妈。
………………………………。
楼座觉得,只要是能让真里亚暂且安静下来,就连要在这大风大雨中出门,都不过是小事一桩。
姑且,她也是想了一下,是不是有点太不小心了。
…………但说到底,根本没发生任何杀人事件。
从早上起发生的乱子,全是金藏一干人等搞的闹剧。
那个连环密室仔细想一下的话,根本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最好证据…。
……看了玫瑰,就真会乖乖的吗?
嗯。
真的哟,妈妈。
……唧嘻嘻。
……………………………。
啊、好痛。
楼座并没有对真里亚恶心的笑放任不管,轻轻地揍了她一拳。
然后,她如像是投降般的垂下了肩膀。
……好吧。
看一眼后,就要乖乖的哦。
好吗?
嗯、妈妈。
真里亚保证哦。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楼座再次掂了掂枪,感受了下枪的份量。
……没事的。横竖是闹剧。
这个岛上本就没有什么杀人犯…。
可恶~、等等啊楼座叔母…!!
楼座叔母与真里亚……,是第二晚的牺牲者吗?!
可恶可恶可恶~,来个人注意到她们啊、去叫住她们啊!!
在起居间的老爸他们还有我们,都在干嘛啊!!
嗯。
他们顾虑到楼座母女的复杂关系,故意转换了话题哦。
而汝等是上了二楼,边看电视边换了话题。
王八蛋!!
来个人注意到她们啊!
谁离她们最近,秀吉伯父吗?!
拜托了,快注意到要从大门出去的她们两人吧,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传不到传不到的、呵~呵~呵!
别去打扰两人间的温馨一刻。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把手搭在绘羽额头上的秀吉,在不停地对她抛去温柔的言词。
根本就没注意到,出大门去了外面的楼座母女的动静。
那么,距离更远的在大厅的人们就更是没可能注意到了。
至于在二楼的堂兄妹房间的人们,乃是根本不用说…!
汝在慌什么啊。
汝不是在第一晚,以犯人死于事故的大胆招数击败了妾身吗。
…那么,这个岛上就已是没有犯人了呢…?
呵~呵呵呵呵呵,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呀…。
吵死了,少在那假惺惺!!
来个人留住她们啊,她们两个会被杀的!!
来个人阻止她们啊~~~~~,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战人无声的呐喊,没可能传进楼座母女的耳朵。
她们两人,已身处玫瑰庭园。
虽然雨依旧是很大,但幸运的是风已稍微收敛了一点。
……不,或许并不能称为幸运。
因为,如果风再稍微大一点的话,楼座就一定会犹豫要不要到外面来了…。
……呜ー、呜ー、呜ー…。
…………在呢…!
真里亚找到了有着金纹的自己的玫瑰,甚是怜爱地望着。
虽说是约好了看一眼就不闹,但若是不小心泼了冷水又横生枝节的话就不妙了,楼座决定就这么陪到,真里亚心满意足。
……虽然认为根本不存在犯人,但这若是自己的误解的话,那现在就是身处在非常危险的场所。
楼座略微意识到了这一点。
若有个万一,就扔掉伞举枪御敌。
…楼座斜眼瞧了下绽放纯真笑容的真里亚后,小心翼翼地环顾起了四方。
………………………………?
……是眼睛累了吗。
在没可能有人的,处于风雨之中的昏暗玫瑰庭园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光。
…黄金色……?
一定是错觉。
楼座,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只黄金蝶在玫瑰丛中翩翩飞舞…。
……还好嘛、绘羽…。
…果然还是不要勉强,去叫南条大夫过来吧…?!
我……、……我没事…。
……不要松手……。
…拜托了、……别松手……。
绘羽呼吸急促。
额头浮上了豆大的汗珠。
确实昨晚通宵,再加上今天一大早起的瞎折腾。身体会受不了,也是不足为奇。
……不过就算明白这道理,绘羽那突发的高烧,还是令人怀疑起了,会不会是什么不可小视的毛病的症状。
虽然秀吉反复提议、去把南条叫来吧,但绘羽却是顽固地将此拒绝,…恳求着秀吉,不要松开自己的手…。
好吧…。
但是呐,到中午可是一定要接受南条大夫的诊查呐。
若愿与俺保证这么做,俺就一直待在这,握住你的手呐。
就像这样,握得紧紧的。
……谢谢…。
……我没事哟…。
老公的手的魔法,……一定会把这热度压下去的……。
尽管绘羽嘴上在这么说,但她的呼吸依旧急促,没一点会稳定下来的征兆。
……哈阿、
……哈阿、
……哈阿…。
……别松手,
…别松手……,
哈阿、
……哈阿~、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是谁…?!
从玫瑰丛的另一边,一把跃动的伞映入了眼眶。
楼座立即扔掉了伞,粗暴地举起了枪…。
接着,玫瑰丛另一边的人影,……现出了身姿。
………呜ー?
……绘羽阿姨…………。
………?
…吓了我一跳。
是姐姐呀?
…………有何贵干?
…要继续谈刚才的事?
…………………………。
…哎~、是哟。
谈谈爸的黄金的事哟。
……拜托,在真里亚面前请别提这个。
我有好好守约哟?
我不会妨碍姐姐的阴谋的。
……………阴谋?
在说啥呢。
………不管姐在想什么,都随姐哟。
我根本没有,妨碍姐的意思。
所以,在小真里亚面前请别这样。
我只要能拿到我的那份,就足够了。
你的那份?
哼哼哼哼哼哼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绘羽以令人寒毛直立的声音笑了起来…。
楼座被吓得心脏猛地一跳,而真里亚却是不知所以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真里亚说了、一句话。
………呜ー……?
…………阿姨、
…………你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那份?!
谁会给你啊…!
那些全部都是我的!
是我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的…!!!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绘羽、还好吗绘羽!
绘羽!
绘羽!!
握紧…!!
不要松手!!
不要让我被,不是我的别的谁带走…!!
握紧我的手…。
不要松开~~~…!!!
你努力过什么?!
什么都没努力过!
总是躲在我们的影子里游手好闲!
总是不去战斗,从这个影子逃到那个影子的你,
还真以为自己有资格索取右代宫家的黄金…?!
那些全部都是我的!
都只属于,身为右代宫家的当主、新任黄金的魔女,继承了贝阿朵莉切之名的我!!
………贝阿朵莉切。
……………是贝阿朵莉切!!
妈妈、那是贝阿朵莉切!
真里亚欣喜若狂地扑向母亲。
…而楼座是满怀戒意地高高举起了枪。
……喂、……是姐姐吧……?
……你是姐姐吧……?
不是。
…我已经,不再是你姐姐这个存在了。
那你、是谁啊!!
难道要说自己是贝阿朵莉切吗?!
没这可能!
你已经在十九年前死了哟!!!
哎~、的的确确是死了,因为我、清清楚楚地将你脑袋开花看在了眼里。
能如昨天的事般地想起,那脑浆四溢的情景!
都这样了的你,为什么会活着,为什么会在这里?!?!
黄金的魔女、没有死这个概念。
黄金的魔女与贝阿朵莉切之名会永远地传承下去。
你所知的贝阿朵莉切或许是迎来了死,但现在此已为我的名字…!
故、为无限!
贝阿朵莉切、没有死这个概念!!
………我只觉得,你因那笔黄金迷失心智了。
……可悲啊、姐姐…!
明明都说了,我已不再是你的姐姐。
……来、就以新任贝阿朵莉切的身份,接手自己复活的仪式。
………罗诺威!
我该怎么做?!
请随意为之。
贝阿朵莉切夫人,您已具有了无论什么都能照着想象化为现实的力量。
稍微用下,就会习惯的。
……没出息的,我原先的妹妹哟。
为能被选为我作为魔女第一个献上的最初活祭,而感到光荣吧。
第二晚的,紧靠的两人,由我亲手撕裂…!!
新任贝阿朵莉切,许下的第一个愿望,……不、想到的第一个要使用的魔法是,超越人类的制约。
…这是指重力。
她想通过从这束缚中解放,来体会到自己成为了魔女。
魔女与楼座两人就这么站着。
……仅是大地从她们下方,飞快远去。
此刻,两人都已脚不沾地。
楼座总算是明白了,不是大地从脚下远去,而是自己与魔女被吸上了下着雨的天空。
…………哎…?
……………嗨咿…?!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好厉害……!
对受重力束缚的人类来说,脚不沾地是会感到无与伦比的不安。
……不过,以新魔女之身尝到了从重力中解放的喜悦的贝阿朵莉切,却是高兴得全身颤抖。
……喂、楼座。
还记得以前、小时候讲过的要是能成为魔女,飞上天就好了的话吗?
……实现了哟?
我真的成为魔女,替你实现了哦。
别、…………别呀、………这种梦,我早就醒了……。
你说过哦。
在梦里飞在了天空中。
不想醒来呢。
还说了,恨我将你吵醒呢?
……放心。
这次是不会醒的哦?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来~、与我一起在下着雨的天空中跳舞吧。
我们以前是不一起祈愿过,想像海猫般飞上天空,逃出这个又窄又闷的六轩岛呀…?
这个梦想,此刻,已由我亲手实现。
所以这份喜悦,我不想与旁人,只想与你共享…!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好开心呢楼座、好开心呢!!
俯瞰下,身下吧!
我们家的大屋变得那么小了哦。
我们是在那么小的弹丸之地里,生活了多久的岁月啊。
…那份狭隘渺小,现在一看,真是吓死人啊。
正因如此,才要快乐地,
感受、
享受…!
我们曾经憧憬的、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力量!
来~跳起来吧、楼座!
在雨中、在风中!
让我们以舞蹈般地翱翔吧!
闪电在照亮我们,祝福着我们!!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女与楼座,宛如在旋风中飞舞的树叶。
边承受着全身雨滴的拍手,边时而随闪电照亮,为从大地上获得解放的狂喜、震颤不已。
…不过说到底,这只是单指魔女。
楼座双手抱紧自己的头,持续不断地发出无声的惊叫。
不要啊~~~~~!!
饶了我吧~~、放我下去~~~~~!!
……是呢、人类是适与大地为伍呢。
那么,你就回地面吧?
魔女为她没与自己感到相同的喜悦,而浮现出了略显不愉快的表情。
然后,实现了她原先的妹妹的请求。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刮起楼座的旋风渐渐变弱,停止消逝。
换句话说,这就是指楼座重归了,人类的重力制约。
……依循原先的正确法则,楼座头朝下地往下降落。不、是摔向大地。
糟糕…。
对了,不好好地放她下去,就会变成这样呢!
魔女并非是想让楼座摔下去。
这只是,因还没用惯魔法的无心之举。
从玫瑰丛上方将近一百米处坠落的楼座,以极其理所当然的结果,当场丧命了。
不过,魔女并没打算杀她。
所以,心中暗念了句、不准死。
然后,黄金蝶们缠绕上楼座的身体,照魔女所愿复苏了她的生命。
铺开放射状鲜血绒毯的楼座的身体,逐渐变回原状。
断裂、挤扁了的骨头,开始变回了原状。
裂开、摔糊了的肉片,开始变回了原状。
……在这个世上,破坏是何等的容易,而修复又是何等的困难啊。
夺取性命,是人人都做得到的事。
但是,复苏死去的生命,却是没有一个人类做得到! 超越这个不可逆性,即是对超越人类的证明。
……而这一定是,远远比飞上天空,更能使她切实感受到自己成为了魔女。
………好厉害…。
我连死去的生命,……都能复苏……!
这是当然。
贝阿朵莉切夫人,您已是无限的魔女了哦。
……要活着要死去。
要杀死要复生,全可以无限地反复。
支配这个轮回的女王,即正是身为无限的魔女的、贝阿朵莉切夫人。
啊哈哈、啊哈。
我曾经碰落过金鱼缸。
摔碎了的透着凉意的漂亮鱼缸,再也没法变回原样。
倒到地板上的可爱的龙睛鱼,再也没法令人观看到它畅游的身姿。
………不管我怎么哭,佣人们都只是摇摇头,说破碎与死去之物是无法复原的。
…在那时,我学到了哟。
学到了不可以毁坏东西,不可以杀人。
因为,无法复原!!
那么,若能复原的话,
……就是代表着即便搞坏了也不会挨骂吧…?
哈哈、啊哈哈哈哈,………好厉害…。
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魔女在片刻间,为自己所继承到的那股力量的可怕与美妙而心醉神迷。
她的笑容是既纯粹无邪,又充满了残酷。
………呜呜呜~、……阿呜……。
楼座虽说是复活了,但她还是因摔到地上时的剧痛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此时,魔女降落到她面前,伸出了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呢楼座。
没想到,在天空飞翔竟是如此的愉快。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还有,我真的不知道,人类是会这么容易地死掉哦。
不过,已让你复活就没问题了。
所以,起来吧?
再和我来继续玩吧?
嘻嘻嘻嘻、嗯哼哼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儿时,都与我谈过什么样的梦想呀…? 别客气,全都说来听听哦。
对现在的我来说,无论是多荒唐无稽的梦想,都能将之实现…!
能令你被果冻的海洋淹没! 能令你被蛋糕堆起来的山吞噬! 甚至连使你长出蝴蝶翅膀,飞往庭园散步,都做得到哦?!
就依顺序来实现你的愿望吧,首先是从果冻的海洋开始哦…?!
不、不要、
……………唔~!!!
楼座再次被高高抛上了下着雨的天空。
不过,布满了天空的、并非是雨水,而是一滴滴的桔子汁。
朝身下望去,楼座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玫瑰庭园无影无踪,在下方展开的是柔和色调的如拼板般的大地。
……这是她小时候梦想出来,与姐姐讲过的、果冻的海洋。
黑色的是咖啡果冻。
红色的是草莓、
黄色的是菠萝、
绿色的是甜瓜。
白色的是什么呢,是苹果吗…?
………不知楼座,是否有工夫来思考这些。
她朝着这五彩缤纷的大海,直直地坠落了下来。
……然后,她深深沉入了紫色、葡萄味的海洋。
这是真真正正的果冻海。不存在海底。
楼座边往下沉,边呆然地看着游在葡萄果冻海洋中的透明鱼群。
这些鱼多半,肯定是以葡萄果肉做出来的。
然后,她往无穷无尽的深处沉啊沉啊沉啊,沉到马里亚纳海沟般的深度,……被果冻海的水压全方位地挤压全身,肋骨噶吱噶吱,脊梁骨啪嚓啪嚓。
…最后成为了,一粒小小的松垮垮的肉团子。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果冻海溺死,可真是美妙的体验呢…!!
我帮你实现了!
谁都学不了样的梦想哦,啊~吓~吓~吓~吓!!
曾叫楼座的肉团子,随着我一打响指,顿时飞到了半空中。
接着,在金色的光芒包围住它之后,再度变回了原先的样子。
如同把脱水裙带菜复原般的简单轻松,谁都做得到。只要是个魔女!
茫然自失的楼座的表情,多半定是出于,对早已死心的儿时梦想化为了现实的喜悦。一定如此。大概吧。
下一个是蛋糕山。
天空顿时化为了,白黑相间犹如国际象棋盘的图案。
那白到通体透彻的是,她最喜欢的奶酪蛋奶冻。
那高贵的黑色是,略带苦味的巧克力蛋糕。
它们化为了天花板,化为了山,……数亿个蛋糕瞄准了楼座,向她砸去。
这座蛋糕山,若堆起来的话,一定会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
所以这重量大概有,………不太清楚,应该是比全日本的蛋糕全加起来都要重吧。
因为这块落下的天花板吞噬了楼座,……所以作为极其理所当然的结果,楼座被压死了。
在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全身骨头尽碎内脏全部压碎挤出了身体,稀烂稀烂,不成人形。
不过,由于还有数不胜数的蛋糕在往上堆,…所以楼座被压进蛋糕里成为了果酱地层。
薄如头发的楼座,多半,是被压扁延伸到有一个网球场那么大了吧。
被蛋糕吞没的世界,再次被金色光芒所吞没。
接着,就如一场梦般的,楼座再次活了过来。
……当然,这断然不是梦。
是死后,再复活的。
至此楼座,已经历了二次,每个出生到世上的人类,都只需尝一次就行了的死亡体验。
这也就是说,她体验到了人类无法体验到的,名为“第二次的死”的贵重经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开心呢楼座,好开心呢!
下一个是蝴蝶哟、瞧…!!
请、请饶恕我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
还要接着玩哟,接着玩…!!
唧~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恳求饶恕的楼座,她天真无邪地笑着挥舞了黄金杖。
然后,楼座就闪耀着金光越缩越小了。
缩到蝴蝶般大小后。
楼座的后背上长出黄金翅膀…,加入了黄金蝶们的行列。
不过,以人类的身体能忍受住的大风,对蝴蝶之身来说却是非常的难熬。
成为了黄金蝶的楼座,受暴风们争相邀舞,在玫瑰庭园中转着圈跳起了舞蹈。
别别、…不要啊~~~~~~~~~!!
………啊…、
跳舞跳累了的她,被一张温柔的床给接住了。
这是一张悬在半空,编织在亭子屋檐下阴暗处的柔软的吊床。
…这张吊床的主人,慢吞吞地现出身形,前来迎接在暴风雨之夜闯入的稀客…。
这位小得能放在手心捏爆的主人,在现在的楼座看来,是比天盖纱帐床的床顶都要大。
喼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嘿嘿嘿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哈!
笨啊、撞上了蜘蛛网哟!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次是与蜘蛛跳舞呢。
好怀念啊,还记得我们以前找蜘蛛网,拿小石子丢着玩么?
曾经听说过,蜘蛛吃猎物不是用咬的,
而是以注入毒液,将内部溶解成粘稠浓汤后,再进行吸食哦。
……喂楼座、还记得吗?
还记得我们以前曾闹着玩故意把蝴蝶放到蜘蛛网上,观察蜘蛛怎么吃它吗?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记得了吧,毕竟是你还没上小学前的事啊…!!
这次,可以看得很清楚哟?
能慢慢仔细端详呢。
呀~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啊~~~~~~~~~~~~~~~~、
请宽恕、姐姐、
救救我、姐姐!!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喼嘎哎哎哎哎咕哱喀哇噶啊啾~噼呀啪喀唧唧咔咔、
咔~…、
咔~……、
咻咻咕噜!!
这家伙,有一套,实是将魔法运用自如呢!
嘿嘿嘿~吓~哈哈哈哈哈哈~咕嘿嘿嘿嘿~吓吓吓吓吓~!!
有趣有趣,有趣有趣~!
战人也觉得挺好笑吧~~?!
少胡闹!!!
快给我停止~~~~~!!
有什么好开心的,疯了、都疯了~!!!
做这种事,有什么好开心的?!?!
汝看她不是开心得要死嘛~。
这也难免,魔法可很好玩啊!!
想起来了呢,我刚会用魔法时也是高兴得大肆欢闹啊!
…啊~,理解理解,妾身从心底的理解,这份高兴劲!
……这份喜悦与感动,战人是无法感同身受吧,啊~可惜可惜!!
战人也是、只要承认了妾身,就随时都可以教汝魔法哦?!
摆脱人类束缚的那一瞬间的喜悦是难以言喻的!
妾身好想教给汝,那份喜悦、那份感动~!
汝创造出来的魔法世界,也是好想一观哦!
唧~嘻嘻嘻~嘻~嘻,吓~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点来兴致了吧?
有点想用魔法了吧?!
当魔女可也是颇为有趣的哦?!
妾身就特予教于汝!
一起飞上天空的喜悦,一起潜入大海的欢愉!
还有,那在超越人类制约的瞬间体会到的,
世界是有多么广阔的那份感动,也会传授于汝哦!
到那时,该有多开心啊~,哇~吓~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贝阿朵的表情上不带半点恶意。
…虽说难以置信,但她对这出残酷秀,是纯粹地乐在其中。
并且,还自以为在与战人一起欣赏。
……面对这份异常到、绝望的价值观上的差异,战人惊愕万分。
都疯了~!!
快停止啊畜生~~~~!!
瓦尓基莉亚~,我们去阻止那疯狂的闹剧!!
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是盘外的存在。
无法触及盘上。
瓦尓基莉亚饱含歉意地摇了摇头。
…她已是“被杀”之身。
这是代表着,没法作出任何的干涉吗…。
战人,拎起如发疯般兴高采烈的贝阿朵的胸口,向她吼道。
停手停手停手~~~~~~~~~!!!
你给我收敛一点,死魔女!!
那个会是绘羽伯母?!
不可能!!
我所知的绘羽叔母,虽然确实是稍微有点爱使坏,
但她可断然不可能是一个,会做出这么残酷的事的人!!
全都是你制造的假象!!
不准戏弄楼座叔母!!
不准戏弄绘羽伯母!!
给我立刻停止这出闹剧~~~~~~~~!!
都说了,与楼座在玩的已不是妾身呀。
明明说了那是新贝阿朵莉切啊。
真残酷到了,要吵那么大声?
汝其实不也是,挺喜欢这类场面的嘛!
汝其实也稍微对魔法提起了兴趣、………啊好痛!
汝、干嘛…、
战人第一次,扇了贝阿朵一耳光。
…不明白为什么会挨打,贝阿朵浮现了茫然的神情。
这表情更是使人觉得不可原谅,战人暴跳如雷地吼道。
啊啊啊啊啊~~?!
这个叫好玩~~?!
你脑袋是有什么毛病!!
去死吧!你自己把头切开来瞧瞧,你丫的脑瓜子里绝对没一根筋搭对!!!
立刻给我停止,停止这变态的闹剧!!
我不会原谅你的!!
竟做出这么残酷的事!!
虽然我之前还想过,你也算是个有点好笑的家伙,但我不会再有误解了!
你是一个除了残酷,一无所有的怪物!!!
别在我面前出现!!
永不!!
不承认你、不与你说话,不想看你的脸!!
听到了吗!!
别在我面前出现!!
你给我消失~~~~~~~~~~~~~~~~!!!
在战人吼叫的一刹那,拒绝魔女的力量形成了红色护壁,弹开贝阿朵,使她摔了个屁蹲儿。
……痛痛痛痛…。
…在说什么呀,这不就是出挺有趣的好戏嘛…。
虽然贝阿朵吐出了辩驳的言词,但其辩驳的对象战人,已无影无踪。
不经意间,战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不过,贝阿朵却翘起嘴巴,还在那继续找借口。
……这、这个嘛,妾身也觉得确实稍微有点那个了,
…但这也就是相当于天真无邪的恶作剧吧…?
不管怎么杀,到最后不都是会让之复生吗。
…人类不就是种只要有个好结果,就万事好商量的生物吗……?!
是吧、师傅大人。
根本不至于发那么大脾气吧…!
面对寻求同意的贝阿朵,瓦尔基莉亚仅是示以了淡漠的神情。
…对现在的贝阿朵来说,或许反倒是一脸愕然,能令她稍微少受点打击。
…………我对你,没有特别要说的话。
你觉得开心的话,就这么一直看下去吧。
…等结束时,再来叫我。
在此之前,我也失陪了。
继战人之后,瓦尔基莉亚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被孤立的贝阿朵,搞不懂怎么回事,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坏人。
…………………………。
……干嘛呀。
这不就是出挺好玩的秀吗…!
或、或许是稍微有点低级趣味了,……但相较而言还是挺有趣的嘛…!!
是吧,罗诺威…?!
不至于要发那么大的火吧…?!
嗯~哼~哼~哼。
……小姐觉得有趣的事,战人少爷不一定也会觉得有趣。
妾身,…是如此的遭讨厌吗?
……虽然确实因为是对局双方,所以互为敌人,
…但妾身与战人的关系,有僵到连一起为余兴笑笑都没门吗…?!
………妾身还以为能与战人一起拍手时一样,能与他一起开怀大笑呢…。
……就连这点事上,都要拒绝妾身吗…。
…不承认魔女也无妨。
因为,本就是在这点上展开论争的游戏。
但是啊,脸也不见、话也不说,
……要无视妾身就有点太过分了吧…。
妾身就那么的遭讨厌吗~~~~~~……!
距今为止,小姐您所使用过的招数,足以使您遭讨厌。
就连身为恶魔的我,都能略微理解战人少爷的心情。
……无法理解这点,会不会是由于小姐太过于钝感了呢。
嗯~哼哼哼哼哼。
吵、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你也给妾身消失!!
是,遵命。
……那么我失礼了。
罗诺威也消失于黑暗,之后就只剩下了贝阿朵一人。
独自待在,下着雨的玫瑰庭园之中。
孤零零的魔女,谁都不与她玩。
正因为谁都不与她玩,所以才叫孤零零的魔女。
…………………。
……干嘛呀。
…为什么都不与妾身玩呀…。
………妾身是有那么怪吗、有那么残酷吗…。
…………谁来回答一声呀~~~~~!!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开心呢楼座、好开心呢!
来~,接着、玩啥好玩?
当然,真里亚也来一起玩哦?
大家来一起亲密无间地散步哦?
去煮沸的巧克力锅中游泳,去膨胀起蛋糕的烤箱中野餐!
啊哈哈哈,啊吓吓吓吓吓吓吓吓~!!
………喂、喂~,新任贝阿朵莉切。
在主持疯狂之宴的魔女背后,出现了贝阿朵的身影。
…她那副表情,十分的难得一见。
此乃一副心事重重,没有底气、惨兮兮的神情。
啊呀、先代贝阿朵莉切夫人。
是入您法眼了吗?
魔法的力量,真是太美妙了!
我从未想到重生为魔女,是会像现在这般其乐无穷哦。
简直就像永不会结束的游戏时间哟…!
来~,先代夫人也来一起玩吧…!!
在这之前,请稍等片刻哦!
她们两个在烤箱里被烤糊死掉了,所以得先再把她们复活呢!
简直就像以酵母菌发酵膨胀成的面包!
简直就像在烤箱中遇热膨胀成的蛋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听妾身讲…。
……这个。
第二晚的活祭,这就足够了吧?
…确实,关于杀法并没什么规定,
但是那个,
……不必再玩了吧…。
您在说什么呢,先代夫人。
刚才,我从罗诺威那听说了哟?
先代夫人的魔法是更加更加的美妙、残酷、疯狂!
从六人的肚子里满溢出糖果的万圣节派对,真是妙不可言!
那么,我就来演一场爱丽丝的茶会吧…!
召开庆祝非生日的茶会请来大家,以我的魔法、一一款待!
不知我能否像先代夫人那样干得那么漂亮呢?
不知我能否,干得既具残酷个性又具时尚可爱之风呢?!
现在一想,童话是不论哪个都很是残酷呢?
亲身成为这些童话中的魔女后,可算是令我明白了哦。
呀~哈哈哈哈吓吓吓~哈哈哈哈哈~!!
……………妾、妾身也是那个,
…有点觉得以前那些是不是,
…略微做过头了。
……这个,身为黄金魔女之人,或许是稍微文雅点为好呢…。
………………???
不明白先代夫人在说什么呢。
不过,我很清楚一件事哦。
不管现在的我如何尽全力,都是无法及上先代夫人的残酷。
得更加更加地付出努力。
得变的更加残酷,去成为出色的黄金魔女…!
妾、妾身都说了已经够了…!
总、总之,这是妾身作为先代下的命令。
第二晚,就此足以。
妾身来稍微给汝做个示范。
退下,好好看…。
好的、先代夫人。
不知您会使出何等凄惨残酷望而生畏的杀法呢,好生令我期待哦。
新魔女,摘起裙子两侧行了优雅一礼后,边露出期待的目光,边往后退。
……她在期待远超自己的,更为残酷的魔法。
…………嗯这个…。
仅会使用此等杀法的阶段,乃是属于半桶水。
…妾身来令汝瞧瞧,高贵的有黄金魔女风度的杀法哦…。
贝阿朵一挥烟管,就从中喷出了七彩的烟,复活了楼座与真里亚。
……这与刚才的新任贝阿朵莉切的复活术相比,略显温柔。
…或许,换做与今日之前的她本人所使的相比,也会得出相同的结论。
楼座因经历了数次周而复始的死之痛楚,意识已陷入了朦胧。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为了女儿,提起精神哀求饶恕…。
……请……饶了……。
…请至少,……光是饶了……真里亚……。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妈妈~~~!!
………抱歉。
吾之徒弟、…略微有点兴奋过头了。
…那个、
………请见谅。
贝、贝阿朵莉切~~~~~~~!!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里亚,看清那是真正的贝阿朵莉切后,扑了上去。
…贝阿朵与真里亚约定过哦?!
约定过要带真里亚去黄金乡哦?!
在那里能与妈妈和睦相处,大家可以永远笑呵呵…!
贝阿朵与真里亚约定过,要带真里亚去哪里哦?!
………这、
…这个啊。
…这个约定,
…已无法履行。
………因为出现了解开碑文之谜的人,
……所以妾身,已不再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所以对不起。
…妾身已无法履行与汝的约定……。
为什么…?
为什么…?
贝阿朵与真里亚约好的…。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所以,至少让妾身作为无法守约的陪罪…。
…………给予汝真正平静的,
不会再被打扰的安眠…。
贝阿朵以满怀慈爱的表情抱紧了真里亚…。
然后,………真里亚脖子上冒出了一块红痣。
这是颗饱含温柔的痣。
…当红色一点点延伸,…扩散成鲜明的手印时。
……真里亚头一歪。
…犹如睡着了一般,平静地去了。
真、真里亚……。
…真里亚~~~~~~~~!!
……对不起。
……对汝为第二晚的活祭之事,不予道歉。
因为,命运如此。
不过,对献祭方法太过低级趣味之事,是不得不对汝道歉…。
……此乃最后的沉眠。
…汝不会再受打扰了…。
贝阿朵,轻轻的、温柔的竖起手指,做出了个仿佛在触摸虚空鼻尖的动作。
…紧接着,就涌起了一阵风,将楼座的身体如羽毛般温柔托起。
然后,楼座的身体随风飘舞,……在她前方是先端如枪尖的庭园栅栏。
栅栏的枪尖,贯穿了楼座的延髓。
……以充满慈爱,不加玩弄的、一击。
噗哧一声夺走了楼座的生。
与之前的那些带着纯真的残酷死法一比,此就显得非常的没劲。
…看起来,仅像是栅栏上依靠着个外表与楼座相同的娃娃。
…不过,就是已经断气。
………这、…这个,大致上就是这样吧。
尽管贝阿朵装得洋洋得意,但新魔女却是表情漠然,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
然后她将此,坦率地说出了口。
感觉好土呢…。
……与从罗诺威那听说的先代夫人的作风,相差甚远。
…这个嘛,…魔法可是要用得有格调哦…?
若是、…用得太没品,就不优雅了啊…。
………………………………………。
……这可是难能可贵的能无限赏玩美事的魔法吧。
……无聊。
好了、别抱怨了…!
黄金魔女之道不是一天就能有所成的。
汝在第十晚结束前,都还只是半桶水…。
当前先默默听从妾身的指导。
…懂了没……?!
…………………………………。
回、回答呢。
回答…!
………………………。
……………懂~啦。
…这就好、就是要这样。
……这复活仪式还长得很哦。
毕竟还得必须杀死五个人呢…。
别贪玩,得漂亮有格调,
…稍微干脆点地来哦…?
罗诺威告诉你的妾身的那些做法,……是反例。
不可、以此为榜样。
好好铭记于心。
…………是、先代夫人。
回答得不错。
……罗诺威、炼狱七姐妹哟、出来…!
……是、小姐。
罗诺威、在此。
傲慢的路西法、在此。
…虽然之前嘛,那个妾身也是一直在放手大干。
……但是那个,
……这个,黄金的魔女所应有的威严也是很重要的,
这个嘛、就是那个…,
贝阿朵、全无其本来作风地把话说得甚是冗长无章,而罗诺威是边“嗯~哼~哼”地笑着边将此听完,替她做了总结。
遵命。
今后行事要谨记保持与黄金魔女之名相应的格调。
……炼狱七姐妹也要,一改之前调皮的恶习,
以最短程序完成任务。
……请问,是否是要照这么办? 小姐?
嗯、嗯~。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
大家、要牢记于心哦!
懂了没…!
懂了。
遵命。
妾身想说的,都说完了。
……可以回去了哦。
遵命。
那么我就此失礼了。
失礼了。
……………………………………。
妾、…妾身想说的,仅此而已。
那么,请继续好好干吧?
要像个黄金魔女的,摆出威严,…那个、稍微自重点啦?
……好好努力吧。
妾身会守护着汝的。
贝阿朵直到最后都是一副笨嘴拙舌的样子,说完这些,她就化为黄金蝶群消失在了空中。
由于她是马不停蹄说完就走,所以或许是以“慌里慌张地溜走了”来表达才叫准确吧。
之后,就只剩下倒在地上被雨滴拍打着的真里亚的遗体,倚靠在删栏上仰望天空的楼座的遗体。
……以及那位新魔女。
…………………叫我自重……,………吗。
她的表情,略显无聊。
响起了像是果实开裂的声音。
…而这声音,大概是源自她的咂嘴。
…………………………………………。
………………………无聊的家、伙。
扔下这句话后,她也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嗉~…。
………………呼~。
…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呐…。
秀吉抹了抹自己的额头。
…痛苦呻吟了好一阵的绘羽,总算是进入了梦想。
遵照着约定,他握着绘羽的手。
…尽管也想过差不多可以放手了吧,但他还是守约地没有这么做。
虽然有时会因累了,而左右手护换,但此是遵照着约定,并未放开过她的手…。
此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绘羽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啊,秀吉皱了一下眉。
……大姐、秀吉姐夫,不好意思。
楼座是不是在你们房里…?
是留弗夫的声音。…出什么事了呢?
秀吉为了不吵醒绘羽,压低脚步声静悄悄地走到了门边。
……虽说那毫无疑问是留弗夫的声音,但秀吉还是慎重起见挂着链条锁地开了门。
咋啦。
楼座妹子是怎么了呐。
楼座与小真里亚不见了。
还以为,大概与你们在一起呢。
…俺有听到她在走廊上教训小真里亚呐。
之后由于静下来了,所以俺就以为她回了大厅呐,……么去嘛…?
…………那个笨蛋…。
留弗夫咂了咂嘴。
走廊上,不止留弗夫一个,站着不少人。
由于楼座跑出去后久久未归,大家都担心了起来。
在大门前,夏妃指着取下的链条锁。
……链条锁开着。
果然是为看玫瑰,而去了外面吧。
开着锁就这么出去,也太不小心了啊。
伤脑筋的家伙。
…比起这个,现在最担心的是楼座妹妹与小真里亚有没出事哟。
是啊。
……喂小鬼们。
小真里亚的玫瑰,是在哪儿啊?!
我想那个好像是在…,玫瑰庭园最当中的花坛…。
她们两位若是在那的话,直接去下就能马上明白的。
……老爸,马上把她们带回来为好哦…?
这是当然。
把她俩带回来,啪啪打屁股。
我去跑一趟。
等我出去后,要马上锁好门。
…老爸,我陪你去。
少发傻。
小鬼就照规矩与妈妈一起看家。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抱歉,把你吵醒了吗…。
…楼座妹子,好像带小真里亚去了外面。
…真是太麻痹大意了呐。
楼座与小真里亚,
……去了外面…?
去了玫瑰庭园……?!
是呐。
…啊~,你也听到了么?
小真里亚那会是想看玫瑰地吵得好大声呐。
……不、……不行哟、
……不可以去玫瑰庭园…!
去把楼座叫住…!
怎、怎么叫住呐,人家早就已经出去了呐。
……唉、真是太么警惕心了呐。
………不是的…。
…不能去玫瑰庭园…。
…那儿有魔女…,
……在等着活祭…!
楼座、不要去…,
……呜呜~呜呜呜呜~…。
…绘羽抱住头蹲了下来。
……一眼望去,她的脸色显得非常糟糕。
怎么了呐。
是因高烧,做了什么恶梦吗。
…………那是、
……梦嘛…。
…………魔女在玫瑰庭园里,把楼座她们……。
………是嘛。
…那是梦、
……嘛…。
冷静点呐。
这个房间里有俺在。
链条锁也锁着。
百叶窗也是关好的,甚至连枪都有呐。
这个房间如同一座要塞。
没什么好怕的呐。
秀吉以示叫她放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过绘羽的不安神情并没有消逝。
…绘羽只是在棉被中不停地祈祷着,直至刚才的那场怪诞的恶梦仅仅是一场梦…。
留弗夫在玫瑰庭园的中央,看到了楼座、真里亚的遗体。
之后,回宾馆叫来人帮忙,把她们两人搬进了宾馆。
南条的验尸若是可信的话,楼座的死因即是髓延被栅栏先端刺穿。
关于真里亚则是死于空手绞杀。
只不过,因“恶魔的证明”无法否定误诊的可能。
……妾身以红字阐述哦。
……没有被蜘蛛吃掉,也没有被蛋糕山压溃。
请放心哟。
…………如此玩弄死亡,还来个“因为尸体是漂漂亮亮的,所以就没问题了”的逻辑…。
我绝对不会原谅的。
…那对楼座叔母做下的种种惨无人道的禽兽行径,
我绝对不会忘记,也绝对不会原谅…。
…都、都说了那不是妾身呀……。
…与那家伙的所做所为相比,妾身理应是给予了远为平静的死…。
吵死了,闭嘴。
我不和你说话。
………被断言了岛上只有十八人,再加上已死了八人,
那么嫌疑人的范围就是缩至了十人。
是这之中的谁杀的呢。
…又或许是意外死亡吗?
比如真里亚闹腾了起来,
为了使她停止哭泣的楼座叔母,不小心用力过猛误杀了真里亚。
然后,她吓得六神无主,滑了一跤,倒向栅栏不幸地死了。
……如何。
这样一来,就没魔女与魔法的事了。
……啊ー、不是这样的。
其实呀,楼座与真里亚…、
多嘴。
我说了,不与你讲话。
你很碍眼,给我消失。
死怪物。
战人并未激动,…他是以冷冰冰的声音讲了这句话。
…贝阿朵从一开始,就感到了哪怪怪的。
若是开战的话,那双方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对轰。
可是,战人是连战都不与她战。她感到了这份冷漠。
贝阿朵甚感无趣。
…虽很想就这点与战人理论,但姑且忍住了没说出口。
天真的她的幼稚心灵中,或许还存在着能悟到不该去吵的理性。
……………………。
………………这样啊。
那么妾身失陪了。
…罗诺威,汝来接手。
遵命。
…请问可以吗、战人少爷。
………合理的提议。
战人君要说不想看到贝阿朵的脸的话,那此法倒也可行。
随便。
…只要能不看那怪物的脸,要怎样都无所谓。
……喂~、稍微等一下哟。
…从刚才起就怪物怪物的,把妾身骂的好是难听。
……妾身凭什么要被战人讨厌到此种地步。
那些全部都不是妾身,是妾身的徒弟做的吧…。
………我并不仅是,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是从一开始就不爽。
喂、战人。
别误会啊…?
妾身与汝,不就只是在通过游戏相互对峙的对局双方吗。
…互相探寻折磨对手的招数…、
别搞错了。
我并不是因为,你是这个承不承认魔女的怪异游戏的对手才看不惯你。
……我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你毫无意义的残酷。
这玩意,毕竟是以连续杀人贯穿始终的游戏啊…。
所以多少有点残酷,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止是刚才。
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
……又是剖开大家的肚子塞进糖果,又是耕大家的脸。
做这些是有什么意义。
………………这个、
…嘛…、
密室杀人呀、诡计呀、不在场证明呀。
在这方面上,我让你一百步。
我让一百步地对:因为你想主张此为魔法杀人,
所以不得不去引起这种下足工夫的杀人事件,示以理解好了。
……可是,那些变态杀人手法,又到底是有着何等意义。
…………这个、
……………并没什么…。
是啊。
没有任何意义。
你只是在闹着玩地欺凌死者,以此为乐罢了。
你并不是要靠此显出,这是魔女干的,不是魔法就做不到。
你仅仅是在半为寻开心地极尽残酷之能事。
这与因为你是魔女什么的,完全无关。
这仅仅、仅仅,是因为你身上有着身为一个人,不可饶恕的东西。
………什、
……什么哟,这个身为一个人的玩意…。
比如。
……本次游戏第一晚的六人。
…姑且、把爷爷那块焦炭放一边,
其他五人的尸体,都是没对死者横加不必要的侮辱的普通杀法。
…虽然未明确出凶器为枪还是矛,但总之在杀人手法中,还算是能够容忍的那一类。
比上次,与上上次,第一晚的荒唐变态的残酷杀法,要好得多的多。
还有,本次将六个密室串在一起的连环密室。
……也算是有点意思。
事到如今我就直说了吧,在与你论战此时,我感到了有一点点好玩。
…为使自己的存在获得承认而拼上老命的你,与为将此否定掉而拼上老命的我。
……彼此都是拼命使出了全力。
说来好笑,我甚至在我与你之间感到了一份淡淡的竞技精神。
…我略微想到了虽然我与你互不相容,
但也或许并非是完全不能互相理解。
………但是,这个想法,就在刚才,被连渣都不剩地刮到了九霄云外。
所、所以说汝误会了啊…!
那不是妾身、
错。
我不是在说这个!
……你把楼座叔母被一遍又一遍地残忍杀害看在眼里,
犹如看耍猴般地抱以了讥笑。
………看着你这副样子,我深深地失望了。
明白了你这次选稍微像样的杀法,是因一时随性所至,
…你的残酷本性根本没有任何改变后,我深深地失望了。
岂止如此,你甚至是在纯粹地享受残酷的死。
你并不仅是为了耍我,才在极尽残酷之能事。
…你是真的在纯粹享受着残酷。
你的本性,就是能对此乐在其中。
你对我说的,楼座叔母被反复凄惨杀害的场面挺有趣吧。
并不是在挖苦我,你是从心底感到开心,
想与我共享这份快乐才说的“挺有趣吧”。
……在这一瞬间,我失望了、醒悟了。
问题根本就不在于,你是不是魔女。
……我是无法容忍你的那份残酷。
无法理解!
无法原谅!
不过,我会继续玩这“承认或否定魔女”的游戏。
才不会退出,自行认输。
但是,这个游戏完全不需要你的那份毫无意义的残酷。
所以我、不承认你为对局敌手。
罗诺威要好一百倍。
他没像你那样的残酷兴趣。
就算有,也不会低级趣味到在我面前显。
……没错,你低级趣味。
既残酷又没有心,所以无法理解这些。
你当对手,令人不快。
所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张脸。
遭受了战人单方面劈头盖脸的痛斥,贝阿朵傻傻地愣了好一会。
也许是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又或许是在尽力尝试搞懂这些话的意思。
在这段时间里,她的脸上如走马灯般反复转变着愤怒、懊恼、傲慢的神情,……看似是连自己该示以什么样的态度都不知道。
最后,浮现起的是犹如驱除了附体妖物的淡然神情,如同在说累了般的耸了耸肩。
……………………。
………那、就随汝好了。
妾身以后,会通过罗诺威来继续游戏。
……只要妾身不现身,汝就没怨言了吧?
……姑且就这样吧。
不过,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所做的种种残酷行径。
绝对不会承认你。
所以,我不会自行退出你挑起的争斗。
并且,绝对不会输。
…仅此而已。
……………贝阿朵。
继续堆砌借口,是无法改变他的心证的。
…等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在此之前,先退下吧。
…………………嗯、…嗯…。
…知道了。
…那么,在叫妾身前,就先失陪了…。
贝阿朵凄凉地转过身、消失了。
…将此看在眼中的战人,浮现起了副略显没趣的表情。
明明是义正词严地一吐了心中不快,但不知为何心情就是舒畅不起来。
……那家伙、
…是笨蛋吧。
………是的。
既笨、又单纯。
那个笨蛋,在与我看楼座叔母被残酷杀害的那一幕时,
竟以满面笑容地转过了头来。
……居然真的以为,能与我一起将这残酷秀看得哈哈大笑。
…居然真的相信,能与我共享这份“快乐”…。
看着她纯真无邪的笑容,我心情坏到了极点。
……倒不如说,反而是换做一直以来的表情来挖苦我要好受得多的多…。
…畜生…。
小姐,是一位从未有过名叫朋友之物的人。
……岂止如此,就连被如此重重痛斥的经历都是未曾有过吧。
我与女士,皆为服侍左右的下人。
不论说什么,都是传不进小姐的耳里。
对小姐来说这也是、
开什么玩笑。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成为她的朋友。
……倒是如此呢。
失礼了。
…………………。
……有一件事要对您示以感谢。
…谢谢您,没有退出那孩子的游戏。
虽然这句话是在表达谢意,但不知为何战人却摆出了副不高兴的脸。
然后,如同是厌恶这样的自己般,自嘲的一笑。
成了会被魔女恶魔道谢之人,我也是没救了啊。
……重新开始游戏。
当然,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求之不得。
与小姐不同,我可不会头脑发热哦。
……我早已落下棋子。
假定楼座叔母既是犯人又是死于意外,就可以否定魔女。
……虽然不愿怀疑楼座叔母,但为了击溃贝阿朵,当前就先冲这进行假定。
以红字进行否定。
很好。
…就从这儿开始。
……………可恶,气氛就是热不起来啊。
楼座与真里亚的被杀,使此时此刻杀人犯正潜伏在某处,还将继续行凶之事成为了明确的事实。
留弗夫边洒落泪水,边向楼座的遗体一遍又一遍地责骂她太不小心,而楼座已是再也无法对此作出回答。
二人的遗体被安放在了一间客房里,在警察来之前暂时锁在房中…。
这起第二杀人,…不、第二晚的杀人,给予了大家强烈的冲击。
这是因为,它彻底刮跑了一部分人心中抱有的,“其实根本没发生杀人事件,全部都是金藏与佣人搞的无聊游戏”的乐观想法。
让治与朱志香,为了缓解彼此失去心上人的悲伤,从早上起,一直在讨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这起凶杀会不会其实是一场戏呢。纱音与嘉音会不会只是在装死呢。通过如上的假设,他们瞒住了自己的心。
这些假设,因再次有人遇害而被击得粉碎,……自己心上人已遭杀害的事实,不带疑问地再次亮在了他们面前…。
面对流下曾一度枯竭了的泪水的他俩,战人想不出该抛去什么言语才好…。
之后,为了谨慎起见,全体大人检查了遍所有房间的安全情况与门窗有未锁好。
证实了窗户全都关好了百叶窗锁得好好的,与没有可疑之人潜伏在屋里。
在这基础上,他们又再次检查了遍武装,互相检查了各自有没做好,在发现可疑之人时,要敢于先发制人开枪射击的心理准备。
另外,现场留有楼座带着的枪。
由于凶手特意将此留在了现场,所以大家都怀疑是否有诈,不过,当秀吉用火钩子巧妙试射时,是毫无问题地射出了子弹。
由于试验的结果为,装填着的五发全能毫无问题地射出,所以在重新装好子弹后,这把枪就到了成年男性中唯一没有武器的秀吉手中。
不过,正常射出五发,乃是产生了一个疑惑。
短管温切丝特的装弹数为五发。
这也就是说,楼座连一枪都没有开。
可尽管如此,她俩的死因却十有八九为空手行凶所至。
这所意味着的是,她们很可能是被熟人所杀…。
……发生第一起杀人事件时。
我在内心,想到了这一切全是一场戏的可能性。
…虽说对南条大夫有点不好意思,但其实我是想到了南条大夫也是一伙的,
将佣人们判定为“死亡”,
此为某种爸执导的煞费苦心的巨大骗局也不无可能。
……毕竟,他们的密室状况是不假设成他们的自导自演,就没法实现。
…我们、
……也怀疑过这个。
…不、
…即便现在都希望真是如此而确信着这点。
……………抱歉呐,……不是这样的。
…我也是老了啊。
或许是会有误诊。
……但是生是死,是绝不会搞错的…。
都知道!
别特意说出口啊、南条大夫…!
……对不起…。
虽说他们没可能知道,但贝阿朵是已用红字宣言了,那六人的、…不、宣言了本次,已出现的牺牲者全都是真的死了。
全是一场闹剧,牺牲者们其实都活着的缥缈美梦,……很遗憾,不可能成为现实…。
……如此说来,按岛上潜伏着某个熟知这片宅地之人,
此人实行了精心策划好的犯罪计划来想是比较自然吧。
也就是说,在台风到来将这岛隔绝外界时,岛上是不止十八个人。
这也是他们没可能知道的事。
留弗夫的这个主张,也已被红字否定。
这个岛上不存在第十九个人…。
照这么想会不会比较符合现状呢。
……也就是说,这躲藏着的某人,尽管是本不该在此刻待在岛上的人物。
可他却还可能是个能让楼座妹妹放松警惕的熟人。
……就、
就是譬如,
这两天没轮到班的佣人、吗…?
嗯……。
…提起这个,倒是不好说呢。
我们并没在如检票般的,检查他们下班后有没离开此岛。
假定前些日子上班的佣人,说不定是假装离岛实际留在了岛上的话,
倒是难以否定呢…。
……楼座妹子也不是笨蛋呐。
突然冒出来个本不该在这的佣人,一般来说是会严加防范的呐…。
……………我觉得不该一口咬定为熟人的犯行。
…或许是犯人突然从暗处蹿出袭击楼座,要抢走她的枪。
接着楼座跌倒头撞到栅栏上,不动了。
由于宾馆就在附近,所以犯人不想响起枪声,直接用手掐死了真里亚…。
……也是有这可能的。
…只不过,若是如此的话。
用得着特意在现场留下楼座的枪吗。
虽然不知道犯人是以什么为武装,但咱们的枪理应是个不安要素。
…这可是个搞掉一把的机会啊?
为什么故意将之留在了现场。
我刚开始时是觉得,那把枪是个圈套。
……按国际象棋盘思考。
故意留在现场,就是希望我们之中的某人将之拿走。
并且,无疑是想要我们扣下板机。
…我还觉得一定是做了想靠爆炸,炸伤我们的危险手脚。
不过,不是么事嘛。
……恐怕,犯人也是心急了吧。
此刻,定是在为错失了夺走枪的机会后悔呐…!
………总觉得不爽啊。
就像是在说我才不怕枪呢、的魔女口信似的,挺可气啊。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此人理应是从旁看到了楼座妹妹拿着枪。
可尽管如此,还是扑了上去。
……我们不可去轻视,犯人不怕枪的这一点哦。
嗯…。
夏妃说得对。
……今后我们得提高警惕。
为明确起见…。
………请问预计是楼座母女外出的那段时间。
大家都待在了哪…?
我与夏妃,还有留弗夫与雾江弟妹乃是一起身在此处。
我为大家的不在场证明作保。
俺与绘羽也是一直在一起呐。
俺可作保。
我与让治大哥,朱志香也是待在了一起。
……被楼座叔母吼了“回二楼去”后,
我们就灰溜溜地返回了堂兄妹房间。
……那时,
…要是没让真里亚去的话…。
现在再讲,已是无济于事…。
…………南条大夫呢?
我、我在二楼房间里看书。
……由于是一个人待着,所以没人能证明我的不在场证明,
不过,大家应该都看到了,我与孩子们一起回了二楼。
…虽说要这么讲就没个完了,
但大夫你从窗户跳下去杀了楼座,
然后从雨水管爬上来返回房间也是不无可能啊…?
没没、没有的事…。
这副老骨头,是没可能做到一会跳下二楼,一会爬上来等等的惊险特技的…。
……停止吧。
别互相怀疑了…。
比起这个,互相信任,为了孩子们,严防死守确保此处的安全才为当前要务。
也是…。
…夏妃姐说得对。
………当前,就别搞内部猜疑了。
是呢。
…我们也许,不必去寻找犯人。
……只用活到明天,去报警听从警察的指示就行了。
毕竟,谁是犯人这种事,警察是一定会替我们找出真相的。
………怎么了呐、绘羽。
…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妈、妈妈、怎么了。
还好吗…?
…对不起。
…好像是烧还没退。
我没事,不必操心…。
一眼望去,绘羽正再次呼吸急促地低着头。
…虽然由这紧急事态而展现了一时的刚强作风,但果然身体状况还是不太好…。
哎~。
那两人是我杀的。
这下就只有我们,知道那笔黄金了。
连一粒渣子,都不会分给那帮兄妹。
…………都做了些什么啊……!
那是数目巨额的黄金呀?!
就算把楼座他们那份给他们,也是完全没问题吧…!
有问题哟。
…正因为那是只能由右代宫家的当主继承的黄金。
所以,其本身整个都是当主的荣誉。
……我、新任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决不容忍它有一丝丝的欠缺。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打算照着魔女的碑文继续杀人…?
难道,还要再去杀死五人…?
哎~。
好像不进行完这麻烦的仪式,我就无法具有完整的魔女之力。
……喂“我”。
…这魔女之力真的好厉害呢。
我们一直以来的所有妄想,都能真的化为现实。
它是让梦不再是梦的力量…!
体会到这份力量后,我就没法不当魔女了。
等仪式完全结束我的力量化为完整时,就一定还能将此教给你。
嘻嘻嘻、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别做傻事了…!
魔女游戏早就玩够了吧?
我们找到了黄金。
并且保准能坐上下任当主位子。
虽然或许是需要稍微冒下险,但这已是绝对会实现的梦想。
……事到如今,你还想要什么啊…?!
我想成为魔女。
我、才不知道这个梦想呢…!
是哟。
正因为一直抱有这个梦想,我才可永保这个年纪地活着。
……你在成为大人时,舍弃了这个梦想。
……不管等多久,都不会有拿着钟表的兔子到访,
不会遇上蛋头先生。
当然,受邀进扑克王国也是绝无可能。
正因为你已死心,才成为了大人哟。
所以,你不会再想要成为魔女。
…甚至连此为自己真正的梦想都给忘了。
……总之,停手吧!
我已抓住了两个梦想!
黄金与当主的宝座。
这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拜托了,你的梦想与我无关!
给我老实待着…!!
………不要。
魔法、很好玩。
………而且,你的两个梦想,是靠我的魔法实现的哟。
不让实现我的梦想,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很感谢你的魔法,我承认你才是真正的魔女。
……所以,老老实实地回到我胸中吧!
永远不要再出来了!!
不要。
……我们,彼此之间都误会了呢。
没错,我已不再是你了。
你是右代宫绘羽。
我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所以,我没理由回你的胸中。
……对了,感觉自己就犹如是脱去你这躯壳的蝴蝶呢。
…………哈阿、
……哈阿……。
…咕、
……烧得、
…意识朦胧起来了……。
我魔力上尚有欠缺的那份,会由你的生气来补足。
在我进行完仪式完全成为魔女之前,或许是会给你施加负担呢。
这点小意思,就权当实现你两个梦想的等价报酬由我收下了哟。
……没事的、放心吧?
关于剩下的五名活祭,会将你的家人排除在外。
对了、就选留弗夫、雾江、藏臼、夏妃。
…还有老不死的南条如何?
正好呢,就杀这五人。
呵呵,这可算是只对你讲明的杀害预告吧。
呵呵呵呵!!
绘羽终于是连站都站不住了。秀吉见状急忙跑到身边,用肩膀担起了她…。
……还好吗。
…别硬撑了去睡吧!
没事吧…。
南条大夫、绘羽她…!
南条与让治刚要靠近,就被绘羽示以了不用过来的手势。
…谢谢。
我没事哟、南条大夫。
药已经吃过了。
……在这非常事态下非常抱歉,
…容我再去稍微歇会…。
妈妈…,我也来扶您…。
谢谢。
有你爸看着呢,没事的。
……你快回二楼堂兄妹房间,绝对不要出来。
…听好…。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出宾馆……。
…外面、
……那个、魔女……、
呜呜~…。
不要再说话了呐…!
各位抱歉,等下俺就在房里看护绘羽了呐。
若有什么事,就来叫俺吧。
秀吉与绘羽出了大厅。
…说到底,身体不舒服的并不只是绘羽一个。
从昨晚起就没睡过,从早上起又是一直绷紧了神经。
…虽说他们为保护家人强打起了精神,但只要稍微松一口气,就不论哪个都必会立马倒下…。
……虽然到此为止颇为顺利,但之后的可是很难哦?
难、是指…?
嗯。
大多数情况下,随着推进仪式增加牺牲者,他们就会开始加强防范,
而此多为,全体固守一处不再出入。
这对吾等来说是非常的难办。
…这是指,我们魔女逊于聚集在一起的人类…?
魔女是不会逊于人类的…。
只不过,该说是随着时代改变,人类的身上产生了毒素吧…。
……虽说在很久以前,人人相信魔法的时代是没问题,
但现代人基本上都是像那个可憎的战人般,否定魔法。
换言之,其存在本身就是有反魔法的性质。
而这结果,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的体内具有了否定魔法的毒素。
也就是说,人类的数量越多,
其反魔法的毒素就越强,从而使我们陷入不利吗。
……他们否定魔法的心之力,即对魔法抵抗力的合计值,是会直接成为魔法之力的分母…。
明白吗?
对汝来说是有点难吗…?
说笑。
实是简单易懂。
…总而言之,您是在说随着不信魔法之人的多寡。
与其意志的强弱,是会大为除算魔法的效果吧。
……原来如此,照此种公式的话,倒是必须重新考虑下进攻方法呢。
魔法原先是拥有着绝大的力量。
既能从天上降下火雨,又能分割大海,甚至连复苏失去的生命都并非不可能。
不过,它极端地惧怕拒绝这份力量的毒素。
并且这份毒素,从人类忘却对神圣的敬意时起就开始积蓄于体内,…最终毒素将这片大地,覆盖到了无法展示魔法的奇迹。
因此,全世界的魔女被赶出了家园。
…不得不去选择,要么舍弃魔法作为人类地活下去,要么就去尚未受人类的毒素波及的僻地隐居。
从这意义上讲,对魔女们来说人口仅为十几人的六轩岛乃是非常合她们的意。
还有,比这更令她们中意的是,存在于此处的六轩岛森林里住着魔女的怪谈。
…这也即是指,或许真有魔女的恐惧已在一定程度上渗透人心,中和了人类们的反魔法毒素。
为数不多的人口,与可承认魔法性存在的余地。
这即是代表着,低落的反魔法意志。
…这两处缝隙,乃是现代的魔女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场所…。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按这公式,魔女要把力量用得颇具效率乃是存在着几条规则呢。
其一是演出。
施于无法想象成是人类所杀的演出效果,添加魔幻风格的装饰,
向他们强烈展示魔女的存在,通过使之渗透入他们心中,而令他们开始相信魔女的存在,
其结果,既削减了反魔法之力还能缩小魔法力的分母。
……原来如此,第一晚的阴森魔法阵,就是为了此吗。
是、是哟、正是如此…!
每次第一晚的血腥演出,全都是为了此。
决不是妾身喜好残酷,为凑趣才做成那样的…。
…若是如此的话,先代夫人。
本次就是失败了呢。
杀人手法非常土气。
看起来就只是一般推理剧的情景。
………我问过罗诺威了,此是该像上次与上上次那样,把遗体破坏得更加奇形怪状,
示以奇幻风格,在他们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
………这、…这个嘛。
…妾身是觉得每次都这样,就显不出本事了…。
不用往深处想,只是一时随性…!
事实上,这真的是她的一时随性。
虽然被战人那么骂过后是没法说出口了,但此只不过是她随便决定的杀人手法。
不,该说是随便推给罗诺威,叫他定的才为准确吧。
毕竟,本次第一晚的密室,是由罗诺威一手承办的。
不过,如果贝阿朵当时已想好残酷的主意的话,那此就肯定是会做得远超上次的惨无人道…。
………………………。
关于楼座与真里亚的杀法,先代夫人命我自重,
不过,这也是个不利于我们魔女的行为吧?
事实上,他们在眼下,是连一点点都不相信,实际存在着魔女。
完全确信,不是魔幻,乃是推理。
对我们魔女来说,此为很是失败的局面。
……这都得怪先代夫人,不明所以地反复放水。
啊ー…、这、这个嘛,俗话说年少时得多吃点苦啊…!
这是先代给予汝的考验。
要恭然挑战哦。
哇~哈~哈~哈…!
虽然贝阿朵自以为是在豪快地笑,但此为在隐瞒什么的假笑是一看便知,新魔女边叹了口气边耸了耸肩。
……………………。
…从现阶段起,以演出来削减反魔法力,多半、已是太迟了。
…既然如此,那就用另一招。
去分散开人类是比较好吧。
嗯,这招是最具效果的哦。
人类的数量越少,分母就会缩得越小。
其结果,魔法力就会立见其效。
…换言之,如何打破这笼城状态,如何将他们分散出一小股人来,是今后的关键问题。
不过,他们都已十分谨慎。
要破这笼城,可不容易哦…?
上上次金藏书房的笼城,还有上次客厅的笼城,都是十分棘手。
更何况本次,是处于老奸巨滑的大人们几乎都还活着的状况的笼城。
情势是处于史无前例的困境哦?
……汝若想听的话,妾身就特别给汝出个主意也是无妨哦…。
在密闭环境下只要发生一起杀人事件,剩下的人就一定会齐聚一堂,为了保证安全与互相监视进行笼城。
……何其滑稽的是,苦恼如何打破这个状况的杀人犯与推理小说作家,与和他们处于完全相反位置的魔女,乃是共同拥有着一模一样的烦恼。
新魔女,竖起食指按住脸庞,思索了一会后,说道。
………………………。
……不、不用。
因为是考验。
……所以不劳先代夫人帮忙。
嗯、…这样啊…?
…可是啊,要打破笼城可是颇为困难的哦…?
我已布下圈套。
理应定会中计。
聪明人,反而是必中无疑。
是、是吗……。
汝很优秀呢…。
是个不用劳心的徒弟,妾身很是高兴哦。
我的座右铭是,在问人之前先自学。
……那么失礼了。
我得去等,猎物乖乖上钩哦。
嗯。
…好好干。
新魔女淡然地低头行礼后,化作黄金蝶消失了。
……贝阿朵露出了副略显没趣的样子。
看似是对新魔女完全不指望她而有点不高兴。
……………这个也好那个也好,都不知道介意下妾身。
………哼。
小小见习魔女,竟敢那么嚣张。
…不久后定会犯下重大疏忽,放声哭诉。
到那时,她就会终于理解到妾身的伟大,并无疑是会来乞求妾身的教诲!
呵~呵~呵,在此之前妾身就坐山看热闹。
虽说她在假装得意地大笑,但没有听众的大笑,是比挖个洞朝里面喊国王有对驴耳都要没有意义。
感到徒劳的贝阿朵,马上停止了笑声。
…就像是算好了这个时机似的,罗诺威出现了。
打扰了、小姐。
……与战人少爷的第二晚的游戏已经结束。
……嗯、…是吗。
辛苦汝了。
情况如何。
非常抱歉。
这局我提出了Resign。
……虽然我以红字“两人为他杀”,
驳倒了战人少爷“楼座绞杀真里亚,之后又死于了意外”的观点。
…但是面对将绘羽放到主犯位置的一连串攻势,我没法作出反击。
绘羽是一直被秀吉看护着,在房中睡觉啊。
…少爷对此提出了,秀吉也是共犯两人一起编造了不在场证明。
连秀吉都要怀疑吗…!
那用红字讲出被害人遇害时,他待在客房里不就行了。
……我也有这么想过,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有可能在几步后失去好些大棋子。
…而且,这一招还有可能是新任贝阿朵莉切夫人布下的局,
所以,我就对此示以了尊重。
…非常抱歉。
布局吗。
………那家伙的脑子倒是挺灵光呢。
…哼,就随她去好了。
看看她能有何等作为。
嗯~哼哼哼哼。
就知道您会这么说。
……您看起来是因徒弟不可爱,而心情不佳哦。
多管闲事。
那家伙,接下来打算怎样瓦解笼城。
妾身是会仔仔细细看个清楚的。
……………啊ー、还有那个…。
…战、…战人的心情怎么样。
看似是平静下来了呢。
少爷说了,果然对手不是小姐,气氛就热不起来。
这、这样啊、就是嘛就是嘛!
果然第四晚以后,妾身要是不回去,战人也是会寂寞的呀…!
嗯~哼~哼~哼…。
那么,我就此失礼了。
…得去烤美味的小甜饼了呢。
愿小姐与战人少爷能够聊得投机。
嗯!
那家伙,咔嚓咔嚓地吃了不少你的小甜饼呢。
果然男孩子是肚子饿得快吧。
多烤点…!
遵命。
就以小甜饼填满桌子吧。
就这么办好了…!
……干嘛、怎么了。
是要谈什么啊…?
雾江把留弗夫叫到了走廊上。
显而易见,她是有不想让其他人听到的话要说。
我呀。
哦。
………想去下外面。
……的确、光靠这么一点点早餐身体是撑不住的,可是…。
这个当然明白。
但是啊,时间拖下去,天就越来越黑了。
多半,现在是天最亮的时候。
这会去是最合适啊。
从楼座妹妹他们遇袭时起,连有没过一小时都不知道。
再怎么说,都是太没警惕心了…!
夏妃高喊太没警惕心,也是不无道理的。
…因为,留弗夫是提出了去趟大屋拿食物。
确实他们除了疲劳,还受到了空腹感的折磨。
虽然刚开始时,恰到好处的空腹感正好是能抑制住睡意,但现在反而是使他们意识朦胧,明明还是中午,就感到体力已至极限。
去趟大屋厨房,带点食物来的提议,确实是极具诱惑。
我反对。
虽然多少会有点难熬,但断然不该从此出去。
……我们是不要紧。
但让孩子们遭罪,可就心痛了…。
必须负起当父母的责任呢。
老、老公…!
爸已过世的现今,右代宫家的当主就是老公了啊。
万万不可,去冒此等大险…!
………是呢。
夏妃姐姐说得对。
藏臼哥该作为主心骨留在这。
……那么,由谁去大屋呢?
就由我与雾江,再加上秀吉姐夫,三个人去吧。
我与秀吉姐夫有枪。
对方理应,不敢轻易出手的。
楼座妹妹也带着枪但还是遇袭了。
这不仍是挺危险吗…?
…刚才出去找楼座母女时,虽带了枪但我是独自一人。
不过,并未遇袭。
……或许换做男人,对方也就慎重起来了吧。
两位男性。
再加上两把枪。
两位专心做好警卫,我推餐车运东西。
与楼座妹妹那时的状况,应是大不相同哦。
是指望俺发挥男人作用的话,那倒是乐意效劳呐。
别看这副样子,俺的身子骨可是摆摊锻炼出来的。
力气活包在俺身上呐!
男性只用专心致志负责警卫就行了。
佣人室里有折叠式餐车,用那个我一个人就能运来足够的食物。
……当然是会小心的。
并且,这冒险只需成功一次,
我们就再也不需要去冒从此出去的危险。
…………就不能重新考虑下吗。
硬逼大家饿肚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天知道现在去外面是会发生什么啊…。
会小心的呐。
……而且绘羽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了呐。
不能让她饿肚子。
胃袋空空,是连能吃的药都吃不了。
为了绘羽,俺也必须去一趟呐。
绘羽她情况如何。
刚才可算是睡着了呐。
…热度还很高。
暂时让她静会呐…。
……妻子身体不佳,是没法坐得住嘛…。
………好吧。
我同意你们出去。
那,我们去去就来。
兵贵神速。
罐头是OK吧?
这儿是有开罐器的吧?
有、有的。
有开罐器与开瓶器…。
宾馆有自来水,所以不用拿饮料。
得要十人份呢,可不容挑肥拣瘦哦。
好。
俺们就快快跑去,速速拿来呐。
才么工夫撑伞呐…!
那、大哥。
拜托看家了啊。
……小心点。
…说真的,我也想一起去。
…好恨这身为男人却不能在这种紧急关头出力的长子头衔啊。
也就只是这种时候有我们表现的机会啊。
偶尔就让于我们,大哥悠闲待着好了。
那、夏妃嫂子。
准备好毛巾等着吧。
因为不撑伞,所以我们是会淋个落汤鸡地回来啊。
好、好的。
…多加小心。
留弗夫、雾江、秀吉三人,各自留下雄壮之言后,从大厅出去了…。
与楼座母女到外面时相比,风势是又大了不少。
留弗夫一行三人,伞也不撑,抱着枪与折叠好的餐车,一路小跑横穿了玫瑰庭园。
如果,没有风雨之声一片静寂的话,三人或许是会澄清耳朵慎重地前进吧。
可是,在这大雨之中,就算近处躲藏着可疑之人,也是难以察觉到他的动静。
因此,留弗夫提议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迅速穿越危险地带。
……只要存在对方武装着枪的可能性,聚在一起慢慢走就等于是在说“请您打靶”。
迅速行动,多半是个正确的判断。
………玫瑰庭园呐。
搞不好对方会觉得,咱们是鸭子背葱自个送上了门呐…!
拜托了,别有谁冒出来啊…。
留弗夫与秀吉,边跑边神经质地四下张望,警视着周围。
楼座与真里亚的死因不是出于远程攻击武器。
……不过,佣人们的死因却是能令人怀疑到此。
是会从暗处扑上来吗。
还是会在完成瞄准后,从黑暗彼方进行狙击呢。
……不管怎样,紧张感是连一瞬都不能松解。
不过即便如此,在到达大屋门前的屋檐下,逃出雨滴的侵袭时,还是不禁“呼~”地吐出了口安心之气。
暂且么问题呐。
……与楼座妹子时不同。
对方不敢轻易出手吧。
希望如此。
雾江,我们把风,你来开门。
哎。
带着两个SP(保镖)返回大宅,实是有高官的感觉哟。
哇~哈~哈~哈。
要是有红地毯与仆人出迎,那就完美了呐。
出迎吗。
…或许是会有呢。
小心点。
两人小心翼翼地警视四周,雾江用之前拿到的总钥匙打开了门锁。
开了。
秀吉姐夫。
能拜托你负责先头吗。
我来警戒背后。
了解。
雾江弟妹,不要从俺的背后出来呐。
……呵呀、开始突入!
后方了解,进行掩护…!
……男人也真是的。
你们是略微有点享受这种状况吧。
死心吧,这就是男人啊。
……话说回来,这儿依旧好大的味啊。
…大屋内的空气,被压抑的静寂凝结得如同一潭死水。
再加上,从锅炉室飘出的金藏尸体的异臭依然很是浓烈,所以不用人催,他们就急着想快点从大屋出去。
前方、没有问题。
再跑会就到厨房了呐。
速速搞定走人吧。
西装都要被熏蒸成老爸味了。
三人一齐跑向厨房…。
在他们消失后的门口,……出现了新魔女的身姿。
乖乖地被引诱出来了呢。
……乖乖地、踏入了我的圈套呢。
魔女抿嘴一笑。
……现在一想,再怎么说肚饿难忍,距楼座母女遇袭丧命是根本就没过几小时啊。
既然如此,他们又是为什么一定要不知自保地从宾馆出来呢…。
只要还无法解答这个疑问,就只能将此归为是被魔女的魔法之力呼唤出来的…。
麻痹大意的家伙们。
……你们已经无法活着走出这幢大屋了。
上锁、封屋!
在她宣言的那一刹那。
大屋被切离进了异空间。
……只要不是她自行解开结界,这幢大屋就既是无人能进,也是无人能出。
……漂亮。
自继承无限魔女,还未经半日,就将魔法用得如此纯熟。
……我为这份才能感到吃惊。
您简直如同,天生就是魔女。
我、天生就是魔女哦。
……你是从谁那学会怎么眨眼的?
我会用魔法,就与这一样哟。
…………………。
…可怕的贵人。
魔女的脸因残忍而扭曲。
……为了能再度玩弄生命,而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
呵呵呵呵。
……呜哼哼哼哼哼哼嘿~嘿嘿嘿嘿吓吓吓~吓~!
首先是留弗夫与雾江呢,去用怎样的残酷杀法料理他们好呢…!
……失礼。
先代夫人御赐的指示为,请勿实施不必要的残酷杀害。
而且,第四晚以后,献祭之法是有其规矩的。
必须去借助炼狱七姐妹之力进行献祭。
……啊呀、是这样啊?
话说,倒是如此呢。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是到刚才的第二晚为止呢。
………………无聊。
亏我还以为,能再像楼座那次一样,痛痛快快地玩呢。
……不过,这所指的是最后的杀害方法吧?
您、这话是指…。
不论我怎么杀、杀个多少次,都只需复活他们,
在最后遵照着碑文杀就行了吧?
……也就是说,不管我怎么玩,结果都是没问题。
……此等好玩的力量,谁会去守规矩地使用啊…!
咕~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她的谬论,以无限魔女来说乃是极其正确的见解。
第四晚以后的活祭,规定好了要用代表着“剜头”等的杀法。
不过,此是以示最后死法的规矩。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的过程,要怎么杀、怎么折磨,全无约束。
可以将之多次复活,只用在最后照规矩杀就行了。
从这纯粹无邪的残酷上,罗诺威既感到了一份魔女的才能,还开始察觉到了她与生俱来的残忍一面。
……据说魔女是处于见习时最为残忍,看来果真如此呢。
………虽然我很想说请随意,
但当前还是自重一下为明智之举吧。
他们带着枪。
枪这种具有很高反魔法力的武器,是魔女与恶魔的天敌。
面对这竟会怕枪的恶魔管家,魔女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这可不对啊。
魔女被子弹什么的射中,不是啥事没有?
不是。
是会与普通的人类完全一样地遭受致命伤。
…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个弱点,
多数魔女是会以防御结界与家具的守护,严加保护自身的安全。
我、有没这个叫防御结界的东西?
……构筑枪弹无效的防御结界,需要充分的准备与仪式。
很遗憾,当前的贝阿朵莉切夫人欠缺了这些必不可少的条件。
再者,召唤抵御枪弹的家具,此刻也是未有准备。
也就是说,即便是拥有此等魔力的大魔女,也仍是不得不去惧怕铅弹呢。
………虽说令人不快,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照这么说,就是该召唤出家具为我所用吧?
是的。
不亲赴险地,将一切交给家具,也是魔女的雅趣之一。
这事就交给家具,贝阿朵莉切夫人请藏身于安全之处。
……………好吧。
…炼狱七姐妹。
无论谁都行,随便来两个…!
雷维阿坦与贝露菲格露,回应了这声呼唤。
嫉妒的雷维阿坦、在此。
懒惰的贝露菲格露、在此。
让我瞧瞧你们的本事。
目标为留弗夫与雾江。
不可动秀吉。
……来~,让我瞧瞧,你们乃是多么残酷的家具。
……恕我冒昧。
先代夫人赐于了我等,切勿有多余残酷行为的命令。
不过~,我觉得可以在先代夫人的命令范围内,折磨他们哦。
请问可否就这么办?
哼。
好吧、就以此妥协。
……不可简简单单地杀了他们哟。
要彻底逼入绝境,令他们尝到死的恐怖后再杀哟。
……可以这么做吗、罗诺威?
可以。从程度上想应该没有问题。
……………那么、去吧!
是、包在我们身上…!
对方武装着枪。
…虽然以你们的造诣,应能轻易避开,
…但万一中弹了就是致命伤哦。
千万小心。
不用担心。
我们不会露此丑态的。
两位炼狱姐妹消失了身形。
罗诺威行了一礼后也消失了。
………连怎么杀都有规矩。
………凭什么我非得看先代夫人的脸色?
…………又死板又无聊。
魔女仰望着挂在门厅里的先代贝阿朵莉切的肖像画,口吐恶言…。
三人已经到了厨房,搜集好了食物。
想到下毒的可能性,放弃了令人眼馋的蔬菜与水果,将安全的罐头装了满满一箱。
虽然份量很重,但放到餐车上就能勉强运走。
有了这些,就能让十人饱餐到明天早上。足以用来等船。
虽然本该由两位男性专心负责警卫,但运这么重的箱子就算是有餐车雾江也吃不消。
换由自称力气大的秀吉代她推车,留弗夫夫妻担任警卫。
有了这些,让治他们也能填饱肚子了呐。
在到家前都不能算搞定呐,出发…!
在秀吉气势十足地宣言出发时,雾江眉头一皱,双眼犹如望向了远方。
……她的视线前方是一道墙。
…不、视线若是穿透了此的话,那就是落到了墙壁另一边的门厅…。
………怎么了、雾江。
…直打冷颤。
………我有不好的预感。
雾江停下脚步,依然眯着眼睛。
………女人的直觉吗?
雾江的直觉在这种情况下,是毋须理由地非常准。
…留弗夫相信她这份直觉。
哎。
多半,有人要伏击我们。
……直到刚才还没这感觉。
…但是,就在此刻、感到了。
……就在此刻,有人等着、
……那么,就没理由回、来的那条道了啊。
这儿不是有后门嘛。
从那出去。
留弗夫上前想打开后门的门锁。
搬往厨房的货物,不可经由有主人一家出入的大屋。
所以,后门外应有用于运货的斜坡。餐车一定能从这推出去。
……怎么回事。
…好紧。
…可恶、这都怎么了啊。
打不开吗?
啊~。
大概坏了吧。
纹丝不动啊…。
虽然留弗夫一会来硬的一会来软的,试了不少办法,但锁是犹如岩石般牢固,纹丝不动。
…别硬来了,从正门出去吧。
现在可不能,磨磨蹭蹭浪费时间呐。
…………………………。
……是个圈套吗?
…不知道。
小心点。
三人神情紧张,再度回到门厅,朝正门奔去…。
是、……是谁!!
刚到大厅,留弗夫就一眼看到了可疑的人影,喊出了声…。
在那一瞬间,卷起了金箔的暴风雪,黄金蝶将此染成金色的空间。
…………难以置信。
区区人类,竟预料到了我们的伏击。
不、不是我的错哟。
我有做到悄无声息哦…!
别犹豫!! 开枪!!!
两人的枪喷出了火舌。
铅制弹丸如射穿湿润的窗户纸般、轻松穿透两人所具有的魔法护壁直奔目标,……但本应在那的两人已骤然消失。
确实,枪对她们来说或许也是件恐怖的武器。
…不过,不会被打中就没有害怕的必要。
她们具有快到躲开枪弹的敏捷身手。
喂喂~!
连名字都不让报吗?!
所以说人类很讨厌哟!
雷维阿坦,突然从距原先身在之处十多米外的,楼梯上的柱影中探出头来提出抗议。
奉贝阿朵莉切夫人之命,讨取尔等!
夫人的命令是,花时间慢慢折磨。
可自由抵抗,但要知此为徒劳…!
这声音是源自头顶。
贝露菲格露的身影是在门厅吊灯之上。
边优雅地俯视下方,边以残酷的笑容宣告了处刑。
……啥、
……啥子呐,这帮阿姐是…?!
忘掉餐车!!
对方是两人,散开的话是无法追踪我们所有人的!
三人全都熟悉大屋的内部构造。
早就商量好了,在紧急情况下分头逃跑,通过打破窗户或从后门出去地逃回宾馆。
只要有得逃。……就严禁战斗。
哈~哈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三人向大屋深处一溜烟地逃跑了。
两位家具悠然目送着他们的背影。
……我杀那个女的。
你杀男的!
了解。
在柱影中与吊灯上的两位家具,爆散人形,边仅是留下好似乱弹的甲虫撞上墙壁的声音,边追往各自的目标。
压倒人类的速度,轻而易举地断绝了他们的退路。
…………我就看看,家具们的能耐吧。
但愿能看得开心。
贝阿朵莉切夫人,还是别轻率现身为好哦…。
国王就是要目空一切地居中央而不动。
这就是王者、
…魔女的威风哟!
在大胆选择从二楼逃跑的留弗夫面前,贝露菲格露挡住了他的去路。
抵抗、还有逃跑都是没有用的。
……你什么都不用想。
只用闭上眼睛就行了。
我会温柔地了结一切。
你能成个好媳妇儿呢。
疲惫归家的一家之主,可喜欢这一套了。
到这副田地了,竟还有吐出不知廉耻之言的从容…!
好棒的猎物,贝阿朵莉切夫人、谢谢!
死吧!!!
进行先制射击的是留弗夫。
然而,比起子弹命中目标,贝露菲格露绕到留弗夫背后的身法要更快。
她举起了手,从手臂上延伸出了紫色的轨迹。
然而,难以置信的是,比起这只手取下留弗夫的首级,留弗夫将枪对准背后是要来得更快。
单手完成短管来复枪的上膛动作后,直接将枪口伸向了背后。
枪口正好是对准了贝露菲格露的胸口…。
啨、喀啷咜咙…!
这是因装弹而排出的空弹壳撞到墙壁上的声音。
这所意味着的是,已经装填好了下一发子弹。
头也不回,完全把枪口对准了贝露菲格露胸口的留弗夫得意一笑。
………厉害………。
…区区中年男子竟能…!!
可别小瞧了热衷西部片的那一代啊?
小鬼们是不配谈杠杆式步枪的硬派魅力的。
与留弗夫一样,雾江也在一楼走廊上与恶魔之桩对峙。
傻瓜。
去与丈夫一起逃跑该有多好。
方才的离别已成今生的永别了哟…?
嘻嘻嘻!
不要紧的。
我家那位,挺擅长这些的哦。
马上就会骑着白马来接我的。
我有难时,他从未有一次不来相救。
……即便在明日梦在世时,都是如此哦?
哼哼。
哼~哼哼哼哼哼哼!
真是对恩爱的夫妇呢。
好令我嫉妒。
………我是嫉妒的雷维阿坦…!
嫉妒即是我的力量。
我的愤怒、我的源泉!
同感呢。
嫉妒是女人力量的根源。
…要将此说成力量的话,那我可不会输给你这般的小妹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亏你能对掌管嫉妒的我说出这话呢!
才不会令你们这对夫妇重逢…!!
啊~哈哈哈哈哈,赐予你们悲剧般的永别!!
雷维阿坦挥舞的手臂上拖着一道紫色的轨迹。
这是以恶意斩切的魔法之刃。
雾江用枪挡住了它。
……魔法抵抗力极高的枪,能犹如挡住报纸卷般的,接住削铁如黄油的魔法之刃。
目不暇接的第二刀、第三刀。全被接住。
雾江没有放过大幅度挥舞紫色轨迹所造成的破绽,以脚后跟踹中了雷维阿坦的小腹。
雷维阿坦轻得就像一片羽毛,如飘舞般的飞了起来。
…在恶魔之桩的脚,再度着地之前。
雾江的枪口就已完全捕捉住了在半空中的雷维阿坦。
互道嫉妒就是力量之言的两位女性的视线,在半空中交差。
……敢、扣下吗?
那板机…!!
我、在丈夫不在的场合可是挺残酷的哟?
呜哇~哒哒哒哒哒哒!!
留弗夫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被贝露菲格露一步一步地逼得,退回了门厅。
………先代夫人的家具也挺厉害呢。
不过,就是欠缺了华丽!
贝阿朵莉切夫人…!
还没结束呢,现身是很危险的…!
……………………你、
……难道是、绘羽吗。
这是我以前的名字。
但是现在可不同了哟、留弗夫。
不用说也知道。
是想说自己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吧?
哼~哼哼哼哼哼,啊~哈哈哈哈哈!
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在楼座被杀时,我就想象到了。
………楼座、抱歉啊。
在你身处的地狱,要送进你最讨厌的姐姐了…!!
贝阿朵莉切夫人~、危险!!!
留弗夫毫不留情地将枪口转向了,自称是他曾经的姐姐的魔女。
而贝露菲格露是决不允许他伤害主人地猛扑了过去。
刚扑到面前,就消失闪到留弗夫的背后。
躲过她一击后,又再次闪到了留弗夫的背后。
不断消失,瞬间移动进留弗夫的死角。
简直如同妖精一般。
贝露菲格露边闪烁身形,边毫无间断地对留弗夫发起猛攻。
这倒或许也是挺有趣呢。
留弗夫,你的奋斗能持续到几时,就由我慢慢欣赏个够。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此时,沉闷的撕裂声与留弗夫的痛苦之声交杂在了一起。
与袭来的紫色轨迹共舞的留弗夫,终于反应一慢,侧腹被微微开了一道口子。
一道伤口,会减缓一定的行动。
并会召来新的伤口,使身体变得更不灵活。
贝露菲格露的剑舞,渐渐地吞没了留弗夫…。
看着身体上不断添加伤口的留弗夫,他曾经的姐姐尖声大笑。
雷维阿坦,对于把要害护得密不透风的雾江,已无法掩饰住内心的焦躁。
………我真是好愚笨呢。
…在七姐妹中,总是我成长得最慢。
总是我慢、我弱、我蠢。
……这份劣等感化为了嫉妒,
当此变换成力量之时,我获得了不输任何一位姐妹的能力。
少女时代恰到好处的劣等感,可是很重要的哟。
它会教给女人化妆与努力。
虽然不爽对区区人类,就拿出这看家本领。
……但我可将对能百分百信任丈夫的你的嫉妒,直接化为力量。
……好生不爽。
明明是在以命相搏,你为什么能如此从容不迫?
……呵。
这是为什么呢?
…………我知道哟。
因为你相信,丈夫一定会来救自己。
………好棒呢,这份信任。
值得嫉妒。
我们姐妹又是有怎样的信赖关系?
姐妹之间彻底贯彻落井下石,一贬到底的原则,总是在相互鄙视对方…!
我一直都在遭受姐妹的欺负。
无论谁都行,我一直希望有一个站在我这边的伙伴。
……所以,对于有这么一个伙伴,
并能对他寄于百分百信任的你,我感到了无上的嫉妒…。
…………啊阿、瞧这完全信任丈夫,有恃无恐的表情…!
我感到了嫉妒正给予我力量!!
………这下说不定能超越呢。
超越音速!!!
雷维阿坦化为了桩的形态,其攻击时的飞行速度,是与她的嫉妒之力成正比。
在被姐妹们蔑视的那一天。
我从心底嫉妒,成长快的她们六人!
嫉妒了七天七夜!!
好好瞧瞧,我通过此得到的力量与速度…!!
死吧、右代宫雾江~~~~~!!!
恶魔之桩暴露出其本来面目,以骇人的速度乱弹乱飞。
在墙壁上弹来弹去发出的声音,简直能令人听成是机关枪之声。
雾江的眼睛,已是无法识别出,那是一根桩、还是一大群乱飞乱弹的甲虫了吧。
雷维阿坦从心底确信了,那概率超过100%的绝对胜利…!
接着雾江,以难以置信的平静口吻说道。
………从一开始就在与留弗夫交往的、是我哟。
……明日梦、厚颜无耻地插足,
…看准机会怀了孕。
……不是留弗夫的错。
是那个女人,以身体为武器勾引,阴险周旋,
逼得留弗夫不得不与她订婚。
明日梦怀上了战人君。
与此同一时期,我也怀上了个男孩。
…犹如宿命一般,我们的出产日为同一天。
然后,明日梦生下了战人君。
…而我却流产了。
………我曾想过。
如果流产的是明日梦,生下小孩的是我的话。
……留弗夫是不是会解除婚约,与我结婚呢?
……可是我没能生下小孩。
所以在明日梦死去,
我怀上缘寿之前,我对明日梦抱以了诅咒、与嫉妒。
明日梦快点死掉吧。
在她死后,我希望留弗夫与我再婚,一直都在嫉妒她咒她,然后明日梦终于是死掉了。
我确信了。
确信了自己拥有魔法之力,它化为诅咒杀死了明日梦。
但是,我的嫉妒之火并未平息。
要保密哟?
每当看到战人君,我就想起那个女人。
并且在看到战人君时。
…我就会想到,如果我的孩子降生到了世上的话,也是有这么大了吧。
我即便到了现在,都在嫉妒她,受她之苦。
现在、将来,
未来,永不会改变。
嫉妒姐妹,嫉妒了七天七夜…?
是、……是哟…。
别惹我笑了,小娘们。
………你哪会明白,被抢走男人,
一直嫉妒了十八年的女人之疯狂…!!
呜、……呜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雷维阿坦的能力,若是拥有着24小时×7天=168小时份的速度的话。
那雾江日积月累的能力就是、天24小时、年365天、而这是18年……。
就算不把闰年算进去,也有157680小时。
…超越雷维阿坦的力量与速度、845倍。
也就是说,假如雷维阿坦能以音速1225km飞行的话,……在雾江的眼里,只会将之看成845分之1。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1225÷938、
…………时速、1.30km。
…据说人的步行速度是时速4km,所以这就是连一半都没到。
基本上是与婴儿在地板上爬行的速度相同。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在迟缓到,能将飘在空中的尘埃,完全数清楚的单位时间中,雾江对恶魔之桩投以了好似怜悯的目光。
怜悯这向自己袭来的,缓慢速度。
然后,一脸嫌麻烦地举起了枪。
简直就像,要以枪口吞下恶魔之桩。
恋心也好嫉妒也好,你全然不够格。
……回去再练练吧、小妹妹。
留弗夫、先前的气势是跑哪儿去了啊?
生吃活鱼,要趁鱼还在活蹦乱跳时为好哦。
死了就没任何乐趣了。
已经够了。
杀掉如何?!
………畜、……畜生……。
受了那么多伤,真亏你能撑到此时。
……已经够了。
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想。
我会不带痛楚地夺走你的生…!
等等…、我有个请求。
在最后我想来下那个…。
……那个是什么。
就是西部片经典场面的那个。
背对背走出三步,然后“嗙”的那个。
…………决斗吗。
好吧。
这若是能令你了却今生的遗憾,我就将此接受。
留弗夫拖起伤痕累累的身体,转过身去。
贝露菲格露接受决斗,将后背对向了他。
…贝露菲格露具有与魔女的家具不相称的忠义情操。
先说一句。
即便,你将枪口对准了我的眉间。
我也可以在你扣下板机,弹丸射至我头盖骨之前,就进行瞬间移动。
……啊~、这个我已亲身领教得一清二楚。
…你比子弹更快。
我是对明知这点还敢挑起决斗的你的勇气表示敬意,才作陪的。
感谢我吧。
……你是重道义的人呢。
是个好女人。
都快迷上你了。
开始。
是走三步吧?
………先是第一步。
……然后第两步。
……三步了。
这就行了吗?
啊阿。
……另外,走到三步都还没发觉的话。
……那就是我赢了、小妹妹。
什么……?
………………………啊……!
留弗夫转身,射出了枪弹。
……不过说到底,对贝露菲格露来说,这颗弹丸的速度与轨道全在掌握之中。
应能毫不费劲地将此避开。
然而,血沫飞溅。
……贝露菲格露周身也是布着滴水不漏的魔法防御结界。
但是,在反魔法力的结晶枪弹面前,这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干什么呢。
为什么、会被打中…!
贝露菲格露的胸部,被子弹命中。
…铅造成的痛楚,与否定魔法造成的痛楚,扭曲了她的脸庞…。
……见谅。
我是卑鄙的男人。
………………咕、
……………呜…。
败、…败兴。
身为魔女的家具,竟会败给人类…!
不知羞耻。
没出息、不堪入目…!
就这么趴着,去死如何?!
………别这样、大姐。
…她能避开。
但是没有避。
……她是发觉了大姐处于弹道之上。
所以重道义的她,不闪不避硬挡枪子,保护了大姐。
在最后发觉了这招,将军抽车。
漂、………漂亮…………。
别见怪。
…你要是在走三步的那段时间里察觉到此的话,我就认你宰割了。
…………那三步、
…是留给我的、
…机会吗…。
………想都没有去想。
……我太、
……懒惰、
…了………。
……你是个好女人。
先去天国,化好妆等着吧。
我一定会来泡你的。
贝露菲格露慢慢倒下,…丧失了维持人形的力量,化为细小的砂金,溶解于空中…。
此时,雾江跑了过来。
看来,她似乎是靠自己击败了自身的追兵。
她边将枪口笔直地对向魔女,边跑到了遍体鳞伤的留弗夫身边。
……没事吧?
刚才、是不有在泡谁?
啊阿、是个好女人哦。
…不过,当然是略逊于你啦。
…………抱歉、大姐。
将军。
两人的枪口捕捉住了魔女的身形。
…………没出息的家具们。
…以人类为对手,竟会落败。
…不像样。
无用。
…无聊…!
贝阿朵莉切夫人,此刻应当撤退。
……这里没有能防住枪弹的结界与家具。
哼~哼哼哼、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从魔女的嘴角,漏出了含混不清的笑声。
…不仅是留弗夫与雾江,连罗诺威都对此吃了一惊。
………被两把枪指着的现今这个状况,即便对魔女来说,也绝非是能笑着淡然处之的小事。
可是,魔女却愉快地笑了。
………这个、先代夫人用旧的家具嘛,当然是难有作为。
……我可不能没有,配得上我的新家具呢。
我是碍于情面才用的。
……其实原本,就讨厌旧东西。
她边这么说着,边犹如看污物般的俯视已经化为砂金小山的贝露菲格露的遗骸。
鬼知道你在说啥。
乖乖举起双手。
…话音刚落,魔女就老老实实地举起了手。
不过,这动作比起因被枪指着而举手投降,更像是指挥家面对演奏席挥起指挥棒。
来~来~出来吧、与我相称的家具们…!!
不要那种不值钱的破家具,来更加更加强力的!
残酷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吓~吓~吓~!!!
停止古怪的举动…!
不然就扣下板机了…!
呼应魔女的召唤,金光再度注满了门厅。
光彩夺目狂舞的黄金蝶群,…甚至令人感到自己正被金箔的海洋吞没。
面对这高涨的魔力,罗诺威不禁目瞪口呆…。这是因为,此远远超越了他曾经的主人。
在眩花人眼的黄金光辉之中,传来了枪声。留弗夫与雾江两人中的某一个开了枪。
……接着,在这黄金光芒收敛之后,现出了泰然自若的魔女的身姿。
子弹呢? 雾江的确是射出了子弹。
可是,它并没有命中魔女的身体。
在那。…子弹被定在了魔女胸前,只差毫厘的半空中。
防、……防弹结界………。
连先代都要做足准备才能布下的结界,竟在一瞬间就…。罗诺威的脸,因惊愕而扭曲。
而且,这份惊异并未就此止步……。
黄金蝶群,聚成了两个人形。
……这即是,召唤家具。
蝶群自行剥离,从它们的身下,出现了仿成少女的家具。
………………谢丝塔姐妹兵…。
………连先代夫人,
……都无法轻易唤出的、潘德拉贡的纪念兵,竟如此容易地…!
谢丝塔410。在此。
谢丝塔45。在此。
…是配得上我的家具吧、你俩?
从朗读图书、陪同约会到击坠陨石,
方面广泛地为您服务。泥嘻嘻。
若、若有不周是会惹龙王大人发火的…!
请下命令吧、大贝阿朵莉切卿!
………留弗夫。
跑吧。
这几个、不成……!
哦、………噢~!
雾江真切地听到了,与预知炼狱七姐妹伏击时的相同直觉,拉响了好似惨叫的警钟。
没有任何迟疑,雾江与留弗夫拔腿就跑。
魔女优雅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向新家具下了令。
…命令。
杀掉逃跑的两人。
然后,带回尸体。
复活他们,玩个无数次。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魔女露出了,扭曲的邪恶笑容。
尽管惧怕这副面容,但路西法还是现身进了一言。
恕、…恕我冒昧。
…先代夫人说过,尽量别有此种残酷行为…、
魔女眼珠一转,以恐怖的眼神狠狠瞪去,路西法当即闭上了嘴。
…这是不满。
对无法尽情解放,自身所有的力量与残酷,甚感厌烦。
……先代家具叫她自重的烦人言语,令她的不满到达了顶点。
这不是傲慢的路西法嘛。
好久不见了捏、可好啊?
改日,一起玩哦。
泥~嘻嘻嘻嘻嘻嘻!
4、410、不可闲聊,会挨骂的…!
快迅速执行大贝阿朵莉切卿的御命…!
泥嘻。
到工作时间了捏。
……410了解。
准备追击狙击战。
收集地形数据、收集射击用数据。
与410建立数据链。
410,收到数据。
捕捉目标。
修正地形误差。
形成射击曲线、完成制御点补正。
与45建立数据链。
45,收到数据。
检查危险区域,……啊、不可以在那!
待后面碍事哦,路西法、
会被逆火烧到哟? 泥嘻!
………呜…、
谢丝塔姐妹通过相互的测量,瞬时计算出了,大屋内的地形、目标的坐标、以及直至目标的射击曲线。
…对、她俩能将射击路径制导成曲线。
任何人都无法逃脱。
炼狱七姐妹的精密制导能力,只不过是她俩能力的廉价版。
45、完成射击准备。
选定弹种、装填。
她俩转身,面面相对。然后做出了,犹如两人分别拉开同一张弓的动作。
…在那里,眩目的黄金之箭蓄势待发。
410、泥嘻。
射击。
随着射击的宣言,两人一同放出了那一支箭。
金灿灿的光之蛇边描绘着美丽的曲线轨迹,边朝留弗夫与雾江逃跑的方向,高速追踪而去。
转过走廊、爬过地板、描绘着美丽曲线地追了上去。
谢丝塔姐妹的制导射击无人能挡。
无人能逃。
并且,能强力贯穿物理与魔法上的各种防御。
……此乃残酷无情,必致目标于死地的制导兵器。
不过,以神话级士兵来说,此就为基本上人人都有的武器。
对她们来说是极其的平凡,…而对俗世之人来说却是极其的非凡。
什、什么…!?
在留弗夫感到有什么东西高速追来,而回头一看时。
这条黄金蛇,就已正确无误地射中了留弗夫的心脏。仅是一瞬的事。
留、留弗夫……?!
黄金蛇贯穿留弗夫后,描绘着美丽螺旋降至地板,缠上雾江的脚转着圈地爬到胸口。
然后,与杀留弗夫时一样,正确无误地命中了心脏。
…这些,全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贯穿留弗夫、贯穿雾江。
所以,两人几乎是同时丧命,同时弯膝,同时倒下。
……这啥呀?
也太具压倒优势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简直都利落得没意思了。
咕~嘻嘻嘻吓吓吓吓吓吓!
我适合用这种家具呢。
与先代夫人的旧家具大不相同!
来~、把两人的尸体带到这儿。
在玩腻前,复活个无数次,试尽所有想得到的残虐杀法。
啊~,当魔女竟是如此的快乐,
夺人性命竟是如此的开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生于世上的人类,最当忌避的行为,就是杀人。
身为一个人当然是不会明白,打破这个禁忌,是有怎样的欢乐。
……可是,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是魔女。
…所以,能体会到只有魔女才懂的欢乐。
她现在已经尝到甜头,彻底沉浸其中。
…一旦知道了禁忌之壶里装的是蜜汁,那就没法离开它地活下去了。
……不、正因为是禁忌,其所装的才会变成蜜汁吧。
总而言之,此刻的她从反反复复地惨杀人类上、感到了性质与吸毒一样的愉悦。
在魔女捧腹大笑地那段时间里,先前放出的黄金蛇犹如被人拉着般,一拖一拖地回来了。
其先端缝住了两人的尸体,拖着他们。
魔女的命令被完成了。
…留弗夫与雾江当场毙命,其尸体被黄金蛇运了回来。
谢丝塔45、410、现已完成命令。
等候大贝阿朵莉切卿的下一个命令。
请下令…!
从照看婴儿、陪玩网游,
到击坠航天飞机,什么都能为您做哟。
泥嘻嘻!
…………这两家伙,好像是第四晚与第五晚的活祭呢。
所以在最后,必须要让没用的七姐妹、
…啊~、已是五姐妹了么。
剜入他们的额头与胸口。
……不过,这个在最后做就行了,所以在此之前是能随我怎么玩吧?
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汝难道已经忘了,妾身说过的话!
哦呀、是先代夫人呢。
您是有什么意见,要提吗?
当然是有啊…!
汝简直是在想干嘛就干嘛!
为何不听妾身的嘱咐!
想干嘛就干嘛,又是有什么问题呢、先代夫人?
而且我,根本就没一点点违反仪式规则的意思。
等下我会好好把尸体变得漂漂亮亮的,把桩打进额头与胸口。
都、都说了问题不在于此…!
这实在是太没品,太残酷了啊,
…说不定那个、还会有人被此害了心情…。
…………………………。
……是指那位先代夫人在某处与之对战的、游戏敌手吗?
我已从罗诺威那听说了。
……那、那个长舌公。
………不过,说实话就是这么回事啦。
说了这有点太过分了,
…妾身遭到了抗议啊。
明明不用特意劳烦先代夫人传话.自己来直接抗议就行了啊。
…是个胆小之人呢。
………因为是那个、与此不同的世界的住民。
所以必须由我来做中介。
不过总之那个、
……………………。
……如此说来,此人就算想干涉我,也干涉不了。
并且,我想干涉此人,也是同样干涉不了。
请问,可以将之理解成是,处在此等遥远世界的、无缘之人吗?
嗯、嗯。
……打个比方的话,这就也能说成是非常近的两根平行线的世界吧。
虽是近在咫尺的世界,但因为是平行线故两线决不会相交。
总之汝就,将那理解成是这样的世界好了。
不相交。
就是代表着,
…………那是与我无关的世界的事。
…如果您是在替此人代话,叫我自重的话,我想拜托您给此人传个话。
给那家伙?
想传什么话…。
多管闲事,滚蛋吧、老太婆。
咬破肚脐,去死如何…?
………………嗯什…、
…啊~、失礼了呢。
仅是,因是先代的朋友,而想到了大概是女性。
我说的老太婆,决不是指先代夫人,万望海涵。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魔女明显是看着贝阿朵的眼睛,放下的厥词。
…每个在场之人,都是看得心知肚明。
…………先代夫人。
有一件事,我感到好奇怪呢。
…为什么先代夫人,要与其他世界的人玩游戏,
非要让之承认魔女呢?
这个嘛,
…是因为,让所有人类承认魔女的存在,是关系到完全的支配的。
有一位顽固之人,怎么都不肯承认妾身是魔女。
………为什么,非得得到这位人类的认可?
魔女就是魔女,会用魔法这事,为什么非要得到人类的承认?
…唔、………这个、就如之前讲的那样,所谓魔法…、
我是魔女。
就算有人不认可,也能使用魔法、有何问题……?
是在这个世界吧?
可是啊、只要那家伙不承认此,
…唔唔唔、该怎么说明好呢…。
……不用说明。
因为,那是决不相交的其他世界的事啊。
也就是说,等同于没有这个世界。
……………在其他世界以游戏进行对战,与先代夫人畅谈妄想,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再说一遍。
这与我无关。
而且,我已经是魔女了。
先代夫人,看来您是不获得某人的承认就成不了魔女呢,不过、我可不同。
就算不被哪个谁承认,也已是优秀的魔女。
………虽因是先代,而从形式上向您献上敬意,
但这是我的好意,并非义务。
……我已无需谋求,您的指点,
清清楚楚地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该怎么玩。
………所以杀十三人的仪式,我会当做献给您的最后敬意,没二话地执行。
不过,关于其做法,
还有之后的事,完全没理由劳您过问。
………………这方面,还请多多包涵。
这些乍一看客客气气的言语,包含着明确的决别之意。
…清楚无比地挑明了。
用不着你照顾了,所以别来妨碍我玩。
贝阿朵明白了这点,…为之后再怎么解释都不会获得理解,而甚是沮丧。
…这、…………这样啊…。
那么,妾身不管了…。
汝就亲身体验下,魔法是不对其抱有敬意,就会不复存在的事实好了。
……我倒是希望您教教我,
您一直以来无拘无束地肆意妄为,是怎样带有敬意的。
被这么一说,贝阿朵无言以对。
……因为,她记得自己被师傅讲过,意思完全相同的话。
来。
谢丝塔姐妹。
先代要回去了、送客。
泥嘻嘻嘻嘻嘻。
先代夫人、请回吧。
您、您不走,我们是会挨骂的…!
贝阿朵全身感到了,谢丝塔姐妹那看不见的某种、要形容的话就是压迫感吧。
……恐怕、她们已经开始射击测量了。
这极其接近于,拔枪、拉开枪栓。
即便是贝阿朵,也无法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逃过谢丝塔姐妹的攻击。
…正因为,曾对她们寄予最大的信任,所以最是明白她们有多可怕。
………先代夫人、请回。
………我不建议您,再继续损害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心情。
……先代夫人…。
好、………好吧。
…妾身就此退场了。
……就好好欣赏下,汝会落个怎样的结局!
这话,无限接近于酸溜溜地嚼舌头。
…所以当贝阿朵离去后,魔女与其家具捧腹大笑…。
…………明白。
无限之力很好玩。
…自由玩弄有限至极的生命所得的快乐,无法向从未尝过之人讲清。
……妾身也是能理解这,犹如吸毒般沉醉进快乐的感受的。
……她想必很是开心呢。
从你曾经的高兴劲上看,定是如此。
您是说那就是,以前一次又一次地来劝戒的师傅,与牛不入耳的妾身吗…。
………为什么,想到了去责备那孩子的行为?
唔、……这是那个。
……………………。
…你与那孩子,有一个巨大的不同点。
那孩子或许已是魔女。
当然你也是魔女。
在这棋盘上的世界是。
……可是,在棋盘外的世界要被承认为是魔女,
是必需得到游戏敌手战人君的承认的。
……你应该是清楚这点,才开始的游戏。
……妾身以为,如暴风般的亮出吾为魔女的证据,
刮跑他否定妾身的念头,就会令其屈服、
………承认妾身是魔女。
…由于上一盘进行顺利,所以还以为就只差一口气了…。
实际是正相反。
战人君对你的残酷,愕然到了极点。
而且他站到游戏敌手的位置上,并不是因为承认你为对等的对战敌手。
而是基于“一丁点都不会承认残忍魔女的存在”的强烈敌意。
………愚蠢的你,是从战人君自认是对局敌手上,
感到了这就犹如令其承认自己是魔女的第一步吧。
但是,实际上是完全相反。
战人君是为了绝对不承认你为魔女,才在挑战你的游戏。
……不管浅薄的北风刮得多大,旅人都只会更紧地裹起批风。
你在一开始,就犯下了巨大的错误。
…………这场游戏,不是令战人君屈服的拷问。
而是由你努力去获得战人君认可的、考验。
…………………。
…妾、
……妾身也有略微的、
…意识到哦…。
上盘,对战人君来说是严苛的游戏。
不过,看来你已意识到了呢。
……这次,是对你来说的、严苛游戏。
妾、…妾身、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呢。
这得由你自己来思考。
……幸运的是,你已不再当盘上棋子,委托于了新魔女。
有时间来仔细考虑下自身的问题。
…………战人不都已是敌意凝结成的块了吗。
既不承认魔女,也不承认妾身。
……这样,要怎么做才能获得战人的认可啊…。
北风不行的话,…就从现在开始,恬不知耻地以太阳照吗…?
妾身,事到如今……。
现在是十月。
是万圣节的季节呢。
………是太阳死去,再度复生的月份。
刚复生的弱小的太阳,是远远不及冬天吹枯草木的强风吧。
不过,它能慢慢地成长,最终带来春天到访的喜讯。
…到那时,也许旅人会取下批风也未尝可知。
………难道、
……是妾身错了吗………。
…右代宫家的美丽门厅,散发着如金箔般的黄金光辉,…被溅得到处都是的粘稠血液染得通红。
留弗夫与雾江死过的次数,早已是算上脚指也数不清。
魔女垂下肩膀,并不是因为她累了。
…仅是因还未平息的兴奋,而无法稳定住呼吸。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由操纵人的生死,真是何等的开心!
有无限魔女之力,我心中描绘的无限的想法全都会化为现实!
不管捣得有多碎多烂,
我都只用打个响指,就能令他们复生成原先的样子。
而在最后,就只用敷衍下地让他们变回成遵照碑文的尸体就行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你们两个,
有没曾撕开过洋娃娃的肚子?
没哦、泥嘻。
45呢?
没、没…!
没有这么做过,非常抱歉…!
当然的事。
一般不会这么做的。
……若是喜欢的娃娃,就更是不会这么做了。
不过,我一直都在想哦。
这最喜爱的软绵绵的洋娃娃里,到底是装了些什么呢,
一直都在想,总有一天要瞧瞧里面。
虽然扯开看了娃娃的内部,就或许能平息这份好奇心,但娃娃是会就此破掉。
……所以,尽管想看却不能看。
能理解,这感受吧?
……无限魔女之力,就正是将此如愿以偿的能力。
…现在的我,可以尽情地撕裂娃娃。
……用一个魔法,就能令其变回原样。
…这就是代表着,打破了这个世上的所有制约。
……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任何事好迟疑与止于想象。
这份愉悦,……啊~、谁都不会明白吧。
除无限的魔女、我之外,谁都不会明白!!
魔女边如疯掉般的吼叫着,边再度复活了留弗夫与雾江,在他们自知活了前,就当即杀而示之。
……示以,两人内部装着并非棉花的其他东西。
…住、
…………住手呐、绘羽、……!
哎?
……啊~、你,
在啊。
在上演惨剧的门厅里,出现了举着枪的秀吉。
魔女将大屋封在了结界里,所以秀吉无处可逃。
…他是捡到留弗夫与雾江的枪,而回来的吧。
本当令其畏惧的枪,对满溢魔力的她来说,似乎已是不值一提之物。
目中无人的表情,未有一丝丝的扭曲。
………为啥,一定要杀楼座妹子、小真里亚,
……还有留弗夫君与雾江弟妹呐……!
哈阿?
我是右代宫家的当主,六轩岛的魔女哟。
不管要在这个岛上引起什么,皆可自由实现。
…仅取现在这一瞬,责问其生死,对我没有任何的意义。
……找到爸的黄金后,………你被鬼迷了心窍呐…!
那该是堆得多高的黄金呐。
俺是想都想不出来。
是多到了能令你失去理智吧…。
……但是呐、既然有这么多黄金,
……为什么你就不去想下,大方点拿来分呐…!!
你误会了呢。
…………那些全部都是黄金魔女的东西。
除我之外,谁都没资格碰它。
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啥呐。
…难道是以前跟俺讲过的,……少女时代的、魔女绘羽吗。
是哟。
我是住在你妻子右代宫绘羽胸中的、少女时代的我。
…并且,是个魔女。
………绘羽通过忘记我,成为了大人。
所以,她用不了魔法。
…在孩提时代,无论谁都会有一脑袋纯真残酷妄想的时候呐。
俺在小时候,也曾闹着玩地到处踩蚂蚁,拔掉蜻蜓的翅膀呐。
………但是,在学到生命的珍贵后,就会从这残酷的幼年时代毕业了呐。
……而现在的你,简直就正是处于那幼年时代!
…你应是绘羽已经毕业了的人格!
不是绘羽。
是其他人!!
是哟。
我、不是右代宫绘羽。
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好开心哟,能不受任何制约与约束,自由操纵生死的愉悦真是太美妙了…!
不用为打碎的金鱼缸道歉,
想怎么撕娃娃,就可以怎么撕!
我、
干巴巴的声音。
…这是秀吉拍魔女耳光的声音。
看了这被赤红的血液染得鲜红的门厅,理应能想到魔女有多可怕。
但是,秀吉没有怕、没有迟疑,大踏步地快步走近,扇了她一耳光。
…………………啧。
傻瓜!!
别装残酷了呐,你其实明明是个懦弱的胆小鬼呐!
俺来再次更正你,这个歪种!!
这个傻瓜!傻瓜!!
痛、……好痛、…喂喂…!
你是个明白生命的可贵与短暂的女人呐!
俺来让你想起来…!!
什么魔女呐、别发傻啦!!
你是俺的老婆右代宫绘羽!
顶多是个,能轻松地把冰箱里的剩菜,做成俊俏下酒小菜的、厨房的魔女!!
还不醒醒,这个大傻瓜…!!
不都讲了,
…我不是右代宫绘羽……!
别发傻了呐!!
你这!你这~!!
秀吉边啪嗒啪嗒地落下泪水,边拍着魔女的头。
枪、早就没在指着她了。
所以。
这枪声,没可能出自秀吉拿着的枪。
……倒在留弗夫遗体身边的枪浮到了半空中,…从枪口冒着长长的紫烟。
子弹呢?
………秀吉背心的胸口部分,慢慢展开了一片红色的污迹。
枪口明明是对着后背,…子弹却打进了秀吉的胸部。
………绘、
…羽…………。
…………呜呜…。
…都说了,我不是绘羽。
又笨又烦的男人。
……因为你太烦了,所以将你变更成第六晚的活祭。
…要是你随便找个床,躲在下面唆唆发抖的话,就放过你了。
……竟专程回来。
真是个笨男人。
嗵…。响起了秀吉倒于地板的低沉的声音。
死了就能逃过这份痛楚,可他直至最后一秒都在拒绝死亡,直盯盯地望着魔女的眼睛、…断气了。
由于他死了都没闭眼,所以魔女没发觉他已毙命,被他的眼神盯得出神了好一会。
要不要也拿这家伙当新玩具,继续玩?
泥嘻。
这话总算是令魔女察觉到了,秀吉已死。
………嗯、…啊~。
…是呢、该怎么办好呢。
谢丝塔姐妹等候着指示。
内心,想象到了比主人更加残忍的命令。
然而,魔女却是浮现了,犹如没了兴致般的表情。
低头一看,秀吉的遗容上依然挂着泪水…。
……都怪这男的,我完全没兴致了。
不玩了。
………罗诺威、在吗?
在此。
善后工作就拜托了。
…省得先代夫人烦。
给我搞得漂亮到能令那老太婆满意。……权当对先代夫人尽礼术,尊从仪式的规则。
拜托,将这三人的尸体以第四晚到第六晚地处置。
路西法、干活了。
傲慢的路西法、在此。
让那三人的尸体,钻进桩。
扎、…扎尸体吗。
是哟。
有什么不满?
没、…没有…。
炼狱七姐妹有个,小小的荣耀。
这即是指,扎自己亲手解决掉的猎物的、作为猎人的自豪。
…而扎他人解决的尸体,就是与此背道而驰。
当然,魔女并没这个意图,不过对七姐妹来说这就是个无上的屈辱。
…不过,已犯下姐妹两人败战的失态,就没资格还口了。
仅是罗诺威一人想到了这点,像是体谅她似的,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
……这是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命令。
路西法选出三人,按照仪式规矩处理。
另外,等做完后,就请来帮我收拾吧。
遵命……。
魔女犹如在说,这多少变得微妙的气氛,全是秀吉的错似的望向他的尸体。
………愚蠢的男人。
明明能逃过一死。
老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公、在哪?!
在吧?
回答一声!!
巨大的雷声,令绘羽从恶梦中醒来了。
如果此时,秀吉握着她的手的话,她惊恐的心当即就会恢复平静吧。
然而,房中并没有,起誓片刻不离的秀吉的身影。
老公、
…回答我…、
………老公…!!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距留弗夫他们离开宾馆,已过了三十分钟。
再怎么说,都是去太久了。
…一直等在大门前的藏臼与夏妃,心情焦躁到了极点。
门上挂着链条锁。
这是以防,万一出现留弗夫他们遇袭,被夺去总钥匙的情况而做的措施。
所以,必须待在门口等他们回来…。
……实在太慢了。
他们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嗯…。
藏臼交互看了下门与时钟,依然装着副冷静样。
如果、…他们不回来的话……。
…虽说不是滋味,但看来是开始做好这心理准备比较好呢。
……果然、是大意了啊。
我、我就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他们明知如此危险,还要去外面…!
在做蠢事啊!
楼座妹妹才刚刚遇害,为什么要去外面…!!
………讲这些也是于事无补。
…总之,这下宾馆就只剩三个大人了。
我、夏妃,
……还有因高烧躺着的绘羽。
正在此时,从走廊上响起了气势十足的开门声,与绘羽刺耳的喊声。
…她在不停地叫着秀吉的名字。
……看似是受高烧所困的她,因做了什么恶梦而呼唤起了丈夫的名字。
绘羽…、
怎么了,还好吗…?
我、…我家那位在哪?!
我家那位不见了!!
明明约好要一直待一起的!
明明约好要一直握着我的手的!!
…藏臼不禁为这副决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的样子愣住了,而夏妃则是理解了她的心情。
……冷、冷静一下…。
秀吉正与留弗夫他们一起,去了外面。
外面?!?!
为、为什么,明明约好了要一直与我在一起的,
为什么去了外面?!
不可去外面,外面有魔女,不能去啊、会被杀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绘羽、冷静点。
……秀吉妹夫是与留弗夫他们一起回了大屋。
为什么一定要去大屋啊!!
这儿明明很安全,为什么要去外面哟!!
为什么要回大屋!!
………………。
……他们是去拿吃到明天的食物。
…秀吉妹夫说了,担心你不佳的体况,就算为此也要去一趟…。
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
不能去外面、不能去玫瑰庭园、不能去大屋!!
有魔女,黄金的魔女在四处徘徊!
被找到就会被杀的,绝对会被杀的!!
我家那位,要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是三十分钟前出去的。
我们正在等他们回来。
三、三十分钟?!
这不对劲哟,去趟大屋带回食物,哪会花这么多时间?!
你们两个干嘛在这发呆啊?!
得去接他们啊!!
得快去他的身边!!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绘羽是做了个非同小可的恶梦吧。
…然后,为这睁眼后仍在继续的恶梦,她终于是无法掩饰住内心的混乱了。
虽然夏妃试着让她冷静,但这反而只是更加激起了绘羽的情绪。
……是听到了这吵闹声吧。
大厅的门微微开了一条缝,本该待在二楼的战人几个探头张望。
藏臼、夏妃、绘羽。还有战人、让治、朱志香、南条。
…所有在宾馆的人,都聚集到了门口,搞清了现状。
我赞同妈妈的意见。
该去确认下,爸爸他们的情况。
啊~、是啊。
有可能是东西太多,耽误时间了。
应会欢迎,多些人手帮忙的。
……距楼座遇袭没多久呐。
…也是存在着“二次遭难”的可能性呐。
当前先慎重…、
别话傻话了!!
慎重什么啊?!
叫我对说不定正在求救的丈夫,坐视不管吗?!
我去看情况,胆小鬼就待在这!!
绘羽非常激动地举起了枪。
从她这副凶相来看,已是不管谁来劝都是白费工夫。
…第一个察觉这点的让治,抬起头来。
我也去。
战人君,也是要去吧?
人多点好…!
哦、哦~!!
就算绘羽伯母说别来,我也会跟着去。
…我、我也去…!
才受不了,就我一个躲在安全之处嘞…!
朱志香,不准出去!!
留在这,与我一起。
懂了吗?!
这话等于是在暗指,反正他们已被杀了,所以出去也是毫无意义。
夏妃也知道这话会令绘羽心如刀绞,但作为朱志香的母亲,还是斩钉截铁地讲此说了出来。
………………是呢。
就这么办好了。
哥一家在宾馆留守。
这是我的家人,与战人君的家人的问题。
另外,南条大夫能不能也来一下。
因为,或许会有个万一。
………战人、绘羽、让治、南条四人在大屋的门厅,
发现了留弗夫、雾江、秀吉三人的遗体。
………是第四到第六晚吗?
那么,三具尸体是分别在额头、胸部、腹部插着那恶魔之桩吧?
是的。
……留弗夫的额头。
秀吉的胸部。
还有雾江的腹部,各自打进了一根恶魔之桩。
三人的着装上有,像是打斗或胡乱逃跑所造成的凌乱痕迹。
三人的遗体并非紧挨在一起,估计他们在遭遇犯人后,尝试了一定程度的抵抗。
………用桩扎进,胸口、额头、腹部。
……一如既往的、凄惨…。
……………………………。
罗诺威明知此为多此一举,但还是想到了,是不是该告诉战人。
…其实,魔女是远比此要残酷地杀害了他们。
……全靠贝阿朵针对这点向魔女提了意见,才能以这种程度的尸体了事。
那位残忍的新魔女,搞不好甚至是会想着,光扎桩靠谱就行了地,……留下一团直立着桩的不成人形的肉块。
特别楼座与真里亚的尸体,是会突显出这点吧。
…如果是照黄金魔女的想法所杀,那就不知会晒出多么凄惨的尸体了。
这是全靠贝阿朵,才改成了战人说的“还算能忍”的杀法。
希望贝阿朵那小小的心意能获得评价,罗诺威想到了将此告诉战人。
…可是,这些对战人来说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对于人类,生死之别乃是大过了天。
因为改成了像样的杀法,所以希望你体谅下小姐的心意,换做恶魔倒是还有酌情的余地,……但以人类来说,就根本不存在这个余地。
想到了此,知道贝阿朵那小小努力的罗诺威,选择了保持沉默…。
照旧,从确认尸体的死亡状况开始。
……罗诺威、拜托用红字宣言。
………………………………。
喂、没听见吗?
…拜托用红字宣言。
要求复述。
“留弗夫、雾江、秀吉三人死亡”。
……………非常抱歉。
恕我、拒绝复述。
什么…?
突然搞什么啊…。
以赤红的真实宣言牺牲者的死亡,早已成了他们对战的前提。
拒绝复述此,即是十分接近于不战而败。
…所以,战人对拒绝接下第一着的罗诺威、略感哑然。
非常抱歉。
在下,就此退回小姐代理的资格。
…因此,“我”、无法用红字复述这句话。
……有资格复述这句话的、…仅为小姐一人。
……………………。
…正当的主张。
罗诺威仅是贝阿朵方的代理人。
……罗诺威辞去代理一职,且战人君不认可贝阿朵当对手的话。
…便是有必要选出个新的代理人。
……没有新的代理人。
……战人少爷。
请千万认同小姐再当对局敌手。
…………抱歉。
这事,没得商量。
……我绝对不会认同,那令人不愉快的残酷混蛋当对局敌手的。
…就是为了不认同她,我才不退出这个游戏。
令人不愉快这一点,我代小姐向您谢罪。
并且,会令小姐起誓决不再有令人不愉快的言行。
…………………………。
……怎么了啊。
…战人君。
…我作为那孩子的师傅,也向您谢罪。
已经好好说过她了,可否请您千万原谅她一回。
……喂喂、别呀。
搞得好像我是坏人一样。
…再者,不管你们讲多少谢罪的言词,都是不会传进我的耳里。
……不过,要是贝阿朵能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这些的话。
…………那倒也并非不能借耳一听。
…………知道了。
如果此为再度认可那孩子的唯一条件的话,那就让那孩子自己来谢罪吧。
………罗诺威。
去叫下那孩子。
可以吗、战人君…?
……………切。
…随便了。
不过,可别指望我原谅她啊。
……叫吧、把那可气的魔女叫出来。
…非常感谢、战人少爷。
………立刻,就唤小姐出来。
……小姐,战人少爷在喊您了。
等了几下心跳后,虚空中聚集起了黄金蝶群,形成了贝阿朵的身姿。
…这与她之前的登场相比,多了几分规矩。
…………在叫妾身吗、罗诺威。
…你应该都听到了。
……从你的口中,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呢…?
………………………………。
…………………………。
面对战人冰冷的目光,那位贝阿朵显得有点缩手缩脚。
虽然贝阿朵一次又一次地想努力把话说出口,但就是难以如愿以偿,……带有着一份如同在寒冬,以冻僵的手指划火柴的笨拙…。
在这段时间中,棋盘上照旧推进着棋局…。
在门厅,发现新牺牲者遗体的他们,正哭得死去活来…。
……老爸、
……雾江姐…、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老公、…老公~~…,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妈妈、
……挺住……。
……我也、
……好悔、
……好伤心……!!
……………………恐怕,是即死吧。
…就算,我们在他们倒下后立刻赶到这里,也一定是为时已晚…。
不、错了!!
一定还活着哟!!
胸口扎进那种玩意…!
我家的那位无疑是在痛苦挣扎中死去的…!!
只要再早一点来,…一定会得救的!
一定会得救的哟!!
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战人君也…、很伤心吧,………但是要挺住……。
……………没事,…我没事、大哥…。
…再稍微让我哭会…。
……我最受得住…。
理应是我最不悲伤…!
所以让我再稍微哭会,……就没事了…。
没这种事…。
……我很清楚,失去双亲的钻心之痛…。
…我还有妈妈在。
…比战人君要好受得多…。
不、错了!!
理应是让治大哥最难受…。
……我明白的,大哥…。
…让治大哥,…是我们当中最伤心最难过的人!!
我明白这点…,
所以,我不可以再继续唏哩哗啦地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
……为什么,……说我更为难受……。
对我来说老爸也好雾江姐也好,……都是在成人独立后,总有一天要分别的人。
当父母的,命中注定会比孩子先死。
…这就仅是稍微早了一点而已…!
………但是,大哥可不同。
不止是总有一天要分别的父亲。
………连以后要一直在一起共度人生的、
…………纱音都失去了啊…!!
…………………………………。
人命没有轻重之分。
婴儿的命、老年人的命,都是同样的尊贵…!
……但是啊,其之后的人生越是长。
…将来要与之共筑的未来越是久,…………其死时的悲伤就越是大啊……!!
大哥是与纱音,订下婚约了吧?
与她约好了,今后一起共筑人生与家庭吧?!
………这份未来的巨大份量、…幸福的巨大份量啊,
……根本不是我的悲痛能相比的东西…!!
………所以,大哥你可以再多多地哭…!!
可尽管如此,…你却因是我们堂兄妹的老大,
………而在强装冷静……!!
………………别说了、…战人君。
让治本想,露出平静的笑容。
……可是,他已无法止住,………那一行热泪,拖长尾巴。
……才没可能,
………不难过啊…。
………我与纱音,一起共同遐想了许多未来。
我们定是谈好了,在百年人生里都无法全部实现的梦想。
……这个梦、
连最初第一步,
…………入籍都没能实现,
………才没可能,
…………不难过呢………。
与此相比,我、……我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我没有再继续哭的资格!
大哥都在忍,我又有什么资格再流下眼泪!!
……一样的。
…失去亲近之人的悲伤,我也好战人也好都是一样的。
………所以,才没有什么战人君不可以比我流下更多眼泪的规矩。
………另外。
……对于我也是,…不存在什么必须继续忍住不流泪、…的规矩吧。
…大哥、……大哥~…!!!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一同畅谈的未来纱音死了。
爸爸也死了。
………好伤心啊、……好伤心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战人与让治紧紧抱在一起,扑在对方肩上,为彼此重要之人淌下了瀑布般的眼泪…。
…………知道,我为什么说让治大哥最难过吗…?
因、……因为有在听,所以知道。
……本可与其共度之后人生的长度,与悲伤成正比…。
……当然,并非是光靠此来衡量。
………我们人类,与你们魔女不同。
……我们是在从生至死的有限时间中,尽自身全力地活着。
………轻蔑此的家伙,不可原谅。
……还加以嘲笑与玩弄的家伙,就更是绝对不可原谅。
…像你这样,连死的概念都乱七八糟的家伙是根本不会懂吧。
…………………………………。
……并不是光看以后能活多久。
……嘲笑竭尽全力地活着的家伙的人生。
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
让治大哥,莽撞努力地经营着人生。
…为了与纱音结婚,他应是做好了悲壮的觉悟地在面对这一天。
……跟我这种,与堂兄妹们久别重逢兴高采烈的家伙大不相同。
…可、………可是啊…,
贝阿朵。
此刻先默默地听着。
…………呜、…嗯。
………你的理由,我也给予一定的理解。
…你为了自己的复活,是必须照着那怪异碑文进行连续杀人吧。
……所以,在这范围内的你的杀人,
……考虑到你立场上的原因,能够勉勉强强地示以理解。
……因为,这对你来说是必要的行为。
……那么,超出此的多余行为,就全是你毫无意义的残酷兴趣所致。
……也就是说,如果在第一晚杀害六人,是对你来说的“必要行为”的话,
…捣碎脸,剖肚子塞糖果这些,就全部都是毫无必要的、
由你残酷兴趣所致的好事。
………关于你的这一点,我断然无法容忍。
……………………呜、…唔……。
你在楼座叔母被反复惨杀的时候。
……好像是说过类似“反正在最后会让之复活,
所以怎么杀都没问题吧”的话呢…。
瓦尔基莉亚都告诉我了。
………这个、
……嘛、
…是那个………、
所谓“既然会在最后让之复活,所以不管杀多少次都无所谓”的想法,
不就正是仅为玩弄生命的毫无必要的行为吗。
………要杀就痛快地杀!
不要玩弄!!
不杀就别折磨人!!
你趁着自己能自由摆步人的生命,而忘记了生命的尊严。
所以,我无法认同你…!
断然不认可,不懂生命之沉重、与失去时的悲伤的家伙,来当我的对战敌手!
……………这就是无限之魔法被称为邪法的缘由。
…无限的魔女没有,有限这个概念。
……没有所谓搞坏·杀死的,有限与终焉的概念。
…故、无限的魔女有时,会如玩跳皮筋般跳过生死之隔地、
玩弄起生死的往复。
………这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事。
所以,我身为无限的魔女出于自身所愿的
瓦尔基莉亚一直都在对贝阿朵讲这些道理。
可是,要老老实实听进去,贝阿朵还太年轻。太奔放。
…沉醉进了,禁忌的快乐。
……一直都在听人说,不可以打碎壶。
……但是,正因如此才想到了,总有一天要将此打碎看看。
………然后,在得到了无限之魔法。
…知道了,不管打碎多少次都可随意复原时。
……妾身为打碎壶之事,竟是此等的快乐而甚感惊奇…。
这就叫,禁忌之蜜。
吸引人的,不是其中所装之物。
而是那将其封住的锁。
………实是可叹。
………瓦尔基莉亚,问你一件事。
为什么会存在,无限之魔法这种东西。
…它是为何而存在于世上的。
并不限定于无限之魔法。
…魔法全部,都是为了给人世带来幸福而存在的。
……虽然事到如今战人君是难以相信吧,……但我们魔女,是为了给人世带来恩泽,
尽可能地架起人与非人者之间的桥梁,日益积累着修行。
……反复复活死者,一遍又一遍地将之虐杀,又是在怎么给人世带来益处啊。
在深具纪念意义的壶碎了的时候。
如果将其复原,就能令谁重显笑容的话,我会不计次数地将其复原。
不过,这并不是为了打碎的复原。
……是为了给人带来幸福的、复苏。
照这么说。
…………贝阿朵。
你不配当,无限的魔女。
…………………………呜、……唔…。
……此刻,我隐隐约约地想到了一件事。
………为什么我与你,要没完没了地玩这反常游戏。
……这不是,为了让我屈服的游戏。
……是为了令你从(真正意义上/丒丒丒丒丒),被认可为无限魔女的考验才对吧。
…不、………不知道。
…妾身邀汝玩游戏,……单单是为了解闷…。
不是出于任何人的打算。
我在此刻,听瓦尔基莉亚讲了魔女的定义。
照此讲的话,贝阿朵。
你连魔女都不是。
只是个才修行了一半,误解自身力量的见习生。
……这应是魔女与人类的战斗。
那么,不是魔女的你,没有当我对手的资格。
………明白吧?
……汝是说妾身,
…………仅是区区、
……见习之身吗……。
那么、妾身要到何时才能再度令汝认可为对战敌手。
……要到何时,才能重新开始这个游戏。
………………不好说啊。
…至少不是、现在。
……到你好好理解我所说的话,成为真正的魔女时。
…我就会再次认可,你当游戏的对手吧。
听、听不懂这种抽象的讲法…。
要怎么做才能讨得你的原谅,明明白白地讲出来…。
不、这就足够了。
剩下的你自己想。
………我要说的,就这些。
…若是无法理解的话,就去跟瓦尔基莉亚或罗诺威商量。
…像你这样的小屁孩,首先要从听进大人的话开始学起。
………瓦尔基莉亚。
暂时中断游戏。
既然罗诺威不当代理人,
那就只好等贝阿朵自行取得对局者的资格了。
……了解。
……那么在您认可贝阿朵取得资格之前,便以无人对局的情况推进游戏。
贝阿朵也没有意见吧?
…没、……没有异议。
………妾身想要些时间,与能好好思考下的场所。
…可以就此离席吗。
………啊~、可以。
…那么、再见、了。
等等。
……别摆出,这么副可怜相啊。
……………………这倒是,对不起了。
内心想法全会表露在脸上,是妾身的天性。
不会做假。
那么,你还有更正的余地啊。
………向你保证一件事。
我在与你的游戏中,有可能赢有可能输。
…你要是不回来,还有可能获得不战而胜。
在此,战人中断了话语。
…然后,重重地说道。
………但是,我绝对不会退出。
绝对不会令你,不战而胜。
……我会一直在这等到,你再度作为我的好敌手地坐上那张位子。
……战人少爷…。
……………谢谢。
战人。
…妾身一定会,做到令汝认同地回来的。
露出带有一丝希望的笑容,贝阿朵消去了身形。
…看了这表情,战人牢牢确信了她自身的表情不会说谎…。
七位生存者,再度回到了宾馆。
出去之人无法活着回来,在现今是成了明确的事实。
留弗夫他们是带着两把枪与总钥匙出门的。
可是,这些全都不见了。
显而易见,是犯人夺走了它们。
窗户由百叶窗封着,所以即便有总钥匙也没法从窗户侵入。
大门后门等所有通向外面的门,全部锁上了链条锁,并以沙发桌子等日常用具堵了个严严实实。
即使万一犯人选择了强行突破,也是无法轻松地得逞。
……遇上台风,到如今反而是该说幸运吧。
如果天晴的话,搞不好还能来放火烧宾馆。
说到底,要是没台风,在上午就会来船了。
能否将此称为不幸中的大幸,是有点微妙哦。
……绘羽,身体状况还好吗?
请不要有所勉强。
谢谢。
…感觉还有点热度,但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就算为了孩子们,我也不能去躺着。
在秀吉遗体前泪如雨下的绘羽,此刻已具为人母的强烈自觉,浮现了令人感到强烈意志的表情。
…实际上,她的烧还没有退。
她也自知这一点。
感到了不自行振奋精神的话,就会再度烧得意识朦胧。
一楼已成了,藏臼、夏妃、绘羽三人构成的最终防卫线。
重重警告了孩子们与客人南条,不准大意地来一楼。
若是有梯子之类的东西,那从二楼侵入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脚下不稳是难以攻破,封得死死的百叶窗的。
二楼比一楼要安全。
战人与让治提出了,自己也待在一楼,想在有个万一时参加战斗,不过被绘羽断然拒绝。
对她来说,让治已是唯一的家人。
似乎是连置身一楼的危险都不愿他冒。
藏臼夫妻,也是很理解她的这份心情。
……接着,从开始笼城,经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在二楼堂兄妹房间中,战人、让治、朱志香三人,不管开着的电视,神情恍惚地发着呆。
虽然在前段时间里,南条也在陪着他们,抛去了鼓劲的言语,但注意到这或许会起反效果后,他就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让治一直呆呆地望着,夹在小册子里的照片。
……这是以前,他与纱音一起去冲绳旅行时拍的照。
纱音高兴的笑容,印在了照片之中。
……让治如昨日之事般地清楚记起了,拍这些照片时的气温、湿度、风温、风速,以及与她进行了怎样的交谈。
所以,这不仅仅是照片,对让治来说,它还是复苏温暖记忆的入口…。
让治此刻,的确是应在这房间中听着台风与电视机的声音,……但他的眼前却是展开着与她共游的冲绳美景,耳中注满了她的笑声…。
让治通过与纱音相恋,而下定决心重新做人。
发誓要与易受气氛摆布,不会拒绝请求,老被身边之人趁机利用的懦弱的自己决别。
……决心成为,为了让她的人生过得更幸福的、坚强的男人。
所以。…如果没与纱音相恋的话,……名叫右代宫让治的男人,是会过上与此不同的,别的人生吧。
并且,过上这种人生的他,无疑不会是如现在的他这般的出色男性。
为了纱音,才有了现今的自己。
……可是,既然连纱音都不在了,…那自己又是为何而存在呢。
不是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吗。
…这是掏空自身存在的、深邃悲伤。
他明明一直遭受着这份哀伤的折磨。 ……但直至刚才战人说出口,他都没有这个自觉。
……战人的话是终于令他想起了,自己可以去再多多地、…哭。
所以哭了。
就像战人那样,自己也去将眼泪倾泻到枯竭。
……此刻,眼睛已又红又肿,再也无法流出眼泪。
所以,让治想到了努力转变下思考。
想到了现在的自己并非毫无意义,…得感谢纱音,给予了这样的自己。
死去的生命,无法复苏。
他必须熬过,与最爱之人的离别。
若是自己跟在纱音之后去自杀的话,她一定会感到深深的沮丧。
……反之也是一样。
若是自己死后,纱音选择跟着舍弃自身性命的话,那自己都会饶不了自己。
……所以,他远远超越了悲伤、愤怒之情,………成了心怀感谢。
与纱音的相恋,不仅是给予了自己一段丰富多彩的日子,…还教给了自己,为他人努力的意义。
其结果,给予了自身所憧憬的自己。
…所以,想到了感谢这个。
他通过这么想,来缓解悲伤。可是每次这么想时,都会再度浮现起她的笑容…。
………道理是明白的。
明明知道再继续伤心下去,是只会反让在天国的她感到悲伤,……但就是止不住心中的哀伤…。
为什么、
………人之死、
……是此等的悲伤啊…。
战人嘟哝了一句。
…这话如同是,代言了所有人的心声。
虽然这并不是在问谁,但朱志香回答了他的话。
……不管哪种形式的离别,都是很悲伤的。
…但是,像是年老,或是有什么时间的,
…事先知道,早晚注定要迎来离别的情况,
…可以在事前,通过长长的时间稀释这份悲伤。
……正因没得准备,…所以突然的不幸是会很令人伤心…。
……………原来如此啊。
…说来,若是生病,在医院卧床不起的话,那还可以一点点地整理好心绪吧,
…但换成某一天突然到来,就根本没这工夫了。
…本该靠花费数年慢慢稀释的悲伤,一口气地扑了上来。
………那倒是会很难熬哦。
……有时甚至是会带来,能令人留下终身伤痕的深深悲伤也不无可能…。
……深到能留下终生伤痕、…吗。
……还有,关于爷爷那神秘学兴趣。
私下里都是这么传的吧。
……说那会不会是,
因很久以前那位名叫贝阿朵莉切的情人的去世,伤心地伤心地无法重新振作起来。
……才把剩下的人生,全部献给了为复活死者的神秘魔幻方面的研究。
照这么说,爷爷就是在最后关头完成了这个奇迹啊。
……成了犯人是复生的贝阿朵莉切,爷爷在被杀的瞬间终于做到与她重逢。
……让之复生,却反被她杀死,倒真够讽刺呢。
…………即便如此,爷爷也是与她见过面了吧。
…虽说仅是短短的一瞬,但爷爷是与赌上半生,祈求再见一面的女性,
成功重逢了吧。
…不过就是被做成了烤全人啊。
以花费半生的研究来说,这可是个稍微有点不划算的成果呢。
没这种事。
………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瞬。
……做到与深爱女性重逢的爷爷也是理当很幸福。
………就算,被神追究忤逆生命摄理之罪,
烧身下了地狱。
…就算相对获得的重逢,仅是短短的一点点时间…。
让治哥……。
……就算会触怒神,焚烧此身也没关系。
………仅是短短一瞬就行了,
……若是能让纱音再度复生。
………………我就把剩下的人生,全都献给与爷爷相同的研究。
……有五分钟就行了,
……我想与纱音再交谈一次…。
……就一分钟也行……。
……作为此的代价,…就算是要献上整个人生,……我也无所谓……!
………大哥……。
战人与朱志香,悟到自己那些无益的废话,戳到了让治疗的伤心处后,紧紧闭上了口…。
……让治,遐想着金藏的一生。
他将半生,献给了不会获得任何人的理解的研究。
……然后,在其人生的最后一天复活了最爱之人,……恐怕他是在最后的瞬间,终于了了重逢的心愿吧。
不知他们共度了多少时间。
…是获得了一小时吗,…还是只有区区五分钟呢,…这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在那一瞬间,他为研究所献上的岁月,应是全都得到了回报。
…花费数十年所得的、短短的时间,应是十足回报了他的心。
我在今日前,神秘学也好魔法也好,全都不信。
就连爷爷的研究,…都暗自在心中鄙为了怪癖。
不过,……我不会再鄙视这些了。
…不、岂止如此,我还强烈相信它们的存在。
…这份相信之力会导向奇迹的话,我就抛弃今日前所学的所有学问,从今天起用剩下的全部人生,来学魔法。
………给我魔法之力。
…然后,赐我与纱音再度相会的奇迹…。
………………………………。
……哈哈、…哈。
…对不起呢,各位。
我也不知怎么了呢。
……要是用魔法就能复生死者的话,
……那全世界的人就都在学魔法了。
…但是,现实并非如此。
谁都不学。
………因为知道,…死者无法靠魔法复生。
…………对不起呢,说了些怪怪的话。
是我的错,搞糟了气氛呢。
…明明大家都很难受,还令你们担心,对不起。
…虽说是为了排解悲伤,但我或许是把怪怪的话讲出了口。
我再继续胡言乱语,是一定不会对治愈他们的哀伤,起到任何的作用…。
不过,虽说如此,…我还是无法承受住这份沉默。
……我去下楼下,再去拿杯咖啡。
……我妈妈,对泡咖啡的方法很有讲究哟。
大家要不要,也再来一杯?
战人君与朱志香,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再多话,拿着马克杯出了房间。
由于走廊上的窗户全都关好了百叶窗,所以走廊非常昏暗。
虽然,也有去南条大夫的房间,问过要不要再来杯咖啡,但他也是说了,不用了。
……看来妈妈那以正统泡法冲的咖啡,并不受大众的欢迎。
我曾让纱音喝过一次,用这种泡法冲的咖啡,……不过她好像是说了。挺好喝的,但就是有点太浓了…。
…………纱音………。
不行…。……明明是为了换心情出的房间,…可充满我脑中的纱音的面容,是连一丁点都未能褪去…。
与她共度的快乐时光,随着反复闪现越变越鲜明,…………内心还在为,连她的遗容都不让看,感到难过。
据长辈们所说,她似乎是被枪械或矛之类的凶器所杀。
…虽说肯定是安慰,……但照他们所说纱音是留下了非常漂亮安祥的遗容。
她的手指上,…有没戴着我昨晚送的,那枚婚约戒指。
……如果接受了我的求婚的话,应该会戴在左上的无名指上…。
昨晚我们两个全都是兴奋得晕头转向,很不冷静。
虽然纱音颇具勇气地接受了婚约,但等头脑冷静下来后,说不定为自己的草率而感到后悔。说不定会摘下戒指。
……她此刻,有没戴着戒指呢。
……哪怕仅让我确认下这个也好。
我想知道,纱音最后的心意……。
然而,……就算确认完这点,…她也没可能复生。
……………她的遗体,会遭受怎样的处置呢。
多半,会经过验尸,……然后迅速火葬吧。
别提她的脸了,…连遗容都是永远无法得见了…。
………………。
………哈哈、…我、会不会是因失去纱音的打击,
……而有点不正常了呢…。
不希望纱音的遗体,……被烧掉。
烧掉化为灰后,……她就再也无法、
据说按西方的习俗,是忌讳火葬的。
……因为,那样会在复活之日里,无身体可复生。
所以,似乎西方历史上的大罪人,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会以惩罚的意义,在处刑后火葬,骨灰撒于河川之类的场所…。
换言之,对西方人来说,死只是在复活之前的沉眠。
死后留下身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换言之这就是指,
……西方人、
……知道存在着、
…死者复活的奇迹。
………但是,日本没有这个奇迹,所以会将遗体烧掉。
到现在,我也明白了。…明白爷爷为什么会倾倒于西方神秘学。
从一开始起,就全都是为了这个。
…爷爷将余生全部耗费在西方神秘学的研究,…仅仅是为了令深爱之人复生。
………此刻,我们身处的状况十分异常。
爷爷复活了,他深爱的贝阿朵莉切。
…然后,这位贝阿朵莉切以不用魔法就没可能做得到的连环密室,犯下了可怕的连续杀人事件。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西洋魔幻奇迹,具现化后的存在。
………并且,还是杀害纱音的凶手……。
明明是个可憎的存在,…………但不知为何,心中还涌起了股想要仰仗她的念头。
她会不会以,爷爷赞颂了一生的奇迹魔法,…帮我复活纱音呢…。
根据右代宫家的传说,爷爷是在很久以前,遇见了她,获授了莫大的黄金。
…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去与她见面,……不要黄金地获授纱音的生命呢。
其代价,无论是要签怎样的恶魔契约都无所谓。
为此,就算是要献上剩下的全部人生也无所谓…。
让治是根本不会相信、…也不会注意到,……自己那无声的祈愿,…全被在他身后的魔女本人听进了耳里吧。
贝阿朵莉切自刚才在堂兄妹房间起,就一直在听让治他们谈的那些话。
……战人说过她,不知人命之沉重,……所以她想设法搞懂这点,偷偷地来到此处,倾听了他们的对话。
……………………。
……这就是,所谓的祈愿吗…?
若将此实现,妾身就能被承认为是魔女吗…?
贝阿朵望着自己双手的手掌。
…曾经汹涌澎湃的魔力,已在将无限魔女之名传于新魔女时,交付怠尽。
当然,现在也是具有着配得上魔女之名的魔力,…但这比以前要差得多。
……哼。
即便没有无限之魔法,妾身也是个名震千年的大魔女。
复生死者,不过小事一桩。
她脑中,思量起了好几种复生死者的魔法方法。
……然而,曾经能轻易使出的魔法,以现今的魔力就成了难以做到了。
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连着咂了好几次嘴。
在最后,……总算是想到了一个魔法。
不过,这是个无法由她独自使出的魔法。
乃是弱小的魔女使用的,需借他人帮助的魔法
…贝阿朵,以前很藐视此类魔法。
所以,她刚才是在拼命思索着,有没除此以外的可行魔法,………但结果一个都想不出来,只好垂下肩膀聊以自嘲。
然后,……为了尽量不吓到他,贝阿朵悄悄地向让治的心,抛去了轻轻的一句话…。
………右代宫让治哟。
…听得到妾身的声音吗…?
……当然听得到。
……你是谁…?
真的是魔女贝阿朵莉切吗…?
…还是,我的悲伤产生的幻想呢…。
………如果是前者的话,希望您听下我的请求。
…如果是后者的话,请别来吵我…。
在精神世界的对话,十分类似于梦中的情景。
人人都有过,在做梦时理所当然般地接受,若在现实中出现就是荒谬无稽的情景的经历吧?
……在这个世界的对话,就类似于此。
所以,就算魔女现身向让治搭话,他也不会对此感到吃惊…。
嗯。
……妾身就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原本,妾身与汝是无法像这样对话的。
…不过,由于汝对妾身抱有强烈的关心,渴望与妾身对话,
…所以,可以像这样互相对上彼此的频道。
……………杀死纱音的,
是你也好,是冒你名的其他人做的也好,……我都无所谓。
……只要你真是身为魔女地存在着。
…………我愿付出任何的代价。
…想要我的命的话,立马就献于你好了。
……请无论如何,复活纱音吧…。
………这要是不行的话,那请至少让我与她说一小会的话吧……。
……求求你了………。
………无需代价。
妾身实现,汝这个愿望。
…真的……?
真的会让纱音………?
嗯。
……但是,现今妾身的魔力,不足以用出反魂的魔法。
…所以,必须借助汝的帮忙。
………只要是我能做的事,啥都行。
…就算是,要我马上就地掏出自己的心脏,我也不会有迟疑…。
…都说了不需要这种东西。
…………妾身咏唱魔法。
然后冥府之门会敞开一条缝。
…但是,现在的妾身不具有能从这缝隙间带出纱音灵魂的魔力。
………不过,换做强烈思念着纱音的汝的话,
那将思念化为魔力,就定是能带回她的灵魂吧。
……如何。
帮不帮妾身…?
…当然帮。
………只要能复苏纱音的生命,
……我不怕失去任何东西……!
让治静静挥舞了一下,握紧的双拳。
…然后,意识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原来,他是站在走廊窗边拿着马克杯,发了好一会呆…。
而……、…………那位梦中的魔女,……还、站在原地。
怎、……怎会,………不、不是、……梦………。
……安静点。
现在的妾身,非常脆弱。
若是再出现其他人类的话,就无法保住身形。
…妾身会实现汝的心愿,此刻先保持沉默。
…好吗?
让治用双手按住自己的嘴巴,不停地重重点头。
这动作,差点使他脱手摔下手上的马克杯。
让治慌张地如耍杂技般抓住了杯子。
…这是因为他怕,要是这杯子掉到地板上发出很大声响的话,魔女就有可能会如爆裂的肥皂泡般消失无踪。
让治轻轻地将马克杯放到地板上,…再次凝视了遍面前的魔女。
………没有消失。不是梦……。
来~、动身去纱音沉眠着的客厅。
以汝的思念之力,带回她的灵魂。
动、动身,是要怎么去…。
楼下有妈妈与长辈们。
他们是没可能允许我去外面的。
……再者,你刚才不也是说了,若是出现其他人类就没法保住身形吗?
……说来倒是如此呢。
楼下有藏臼等人么。
…这倒确实是不能下楼呢。
……那么,便以不下一楼地去大屋不就行了。
很简单的事嘛。
简直就像是想到了个好玩的恶作剧似的,贝阿朵笑了。
……然后她用黄金烟管,轻轻敲了敲以百叶窗封住的窗户。
接着,从烟管中冒出了三只黄金蝶,如将其溶化般的,打开了窗户的锁。
然后,窗户无声地悄悄敞开。
外面的百叶窗也是完全一样。
同样无声地松开锁扣,静静开启。
窗户打开后,显露出了风雨交加的屋外。
…是出于朝向或建筑物构造上的关系吧,风吹不进此处。
因此让治,有好一会,都感觉打开通往外界入口之事就像是一场梦幻,没有一点真实感。
来~、走喽。
跟着妾身。
贝阿朵轻飘飘地浮在了空中。
这就像是潜水员在享受水中散步般的,自然的动作。
……若是看到她这般举动,那就会令人不禁要相信,人是不是能如在水中一般的,飘浮畅游于空中吧。
…不、让治是相信了。
……所以想都没想,学着她的样子,自己也…、…如去水中游泳般、……伸出了脚……。
……啊、…………啊啊~………。
呵~。
…挺厉害嘛。
在妾身说明之前,就学会了舞空之术么。
让治为自己能如游泳般的浮在空中,甚为惊讶。
…当然贝阿朵,也为理应不通魔法的让治,光靠直觉就掌握此术感到惊讶。
………竟能、
……在空中飞、
……在空中游……。
…不可去想理由。
将此当成理所当然之事地接受。
……不可想起,牛顿、爱因斯坦等人类的教义。
在飞于高空时,特别要注意。
…时而也是有,不慎坠落的半桶水的魔女的。
…自、…自然接受,发生的一切…。
自然接受,发生的一切……。
让治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说着这句话。
……断然不可否定魔法。
因为,否定这个,就等同于是自行舍弃,这个很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复活纱音的机会。
不过,与如一缕清烟般优雅飘逸的贝阿朵一比,让治的动作就明显类似于在水中游泳。
…所以,他不时而做出用脚踹水般的动作的话,就会一点点地被重力拉往地面。
妾身赞汝,比妾身初次飞上天空时,表现得更出色哦。
……走喽。
跟妾身来。
贝阿朵叫让治跟着,轻飘飘地飞往了风雨交加的天空。
……这就简直如同,童话中的一幕。
面对这情景,让治感到了眼前的一切,犹如梦的延续。
……能在空中飞,……是很厉害,……但好大的风雨啊…。
怎么、受风雨所困吗…?
……虽可教汝抵御此的魔法,
但这既是对现在的汝太早,又是不值得在此刻划出学习的时间吧。
……………………哎。
…我所需的魔法,不是这个。
让治显露出了,不会输给风雨、带有强烈意志的眼神。
能看到大屋了哦。
…再稍微加把油。
此刻掉下去,就会摔进玫瑰丛哦。
魔女与让治的身下,随风吹雨打摇摇摆动的玫瑰庭园。
对于这幻想世界般的景色,让治已不会感到惊奇。
在他的眼睛里,只是映着逐渐接近的大屋。
纱音,………等着…。
……我必会令你复生的……!
此时。……残酷的新魔女,正在别处凝视着宾馆。
……………接下来,就只剩第七、第八晚了呢。
再来两人,就彻底不欠先代老太婆的情了。
………杀藏臼与夏妃。
夫妻一块去死。
泥嘻。
目标情况如何?
……在宾馆一楼大厅,捕捉到两位目标与右代宫绘羽。
测量反魔法力。
与410建立数据链。
410收到数据。
反魔法力极小。
只要绘羽离开,他俩就是案板上的鲔鱼与鲍鱼。
泥嘻嘻嘻嘻…!
请问要怎么办,大贝阿朵莉切卿。
只要得到您的命令,立刻就可进行狙击…!
请下令…!
…你们可真~是便利的家具呢。
与只会扎扎尸体的旧家具们,是大不相同啊。
是吧?
…………………………咕…。
谢丝塔姐妹,再让我观看次你们的本领。
…准备攻击!
呵呵呵呵呵!
要再拖来尸体哦。
尽情玩个够。
不准提意见哟、罗诺威?
……是。
遵命。
嗯……。
此时,魔女察觉到了什么。
……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渐渐远去,……多心了……?
………刚才,有没感到什么动静?
有没感到的人?
非、…非常抱歉,我没有发觉任何动静…,请原谅……!!
我们,由于正在观测宾馆,所以关掉了周边监视。泥嘻。
…路西法呢?
有没感到什么动静呀?
………嗯、
路西法偷瞄了一眼罗诺威,询问该不该老实回答。
对此罗诺威,微微点了点头。
没有。
…非常抱歉,贝阿朵莉切夫人。
我们什么都没感到。
………因为是旧家具,所以很是愚钝,还请原谅。
………………………。
………………………。
………………………。
……这样啊。
既然身为大恶魔的你都这么说了,那这就一定是我多心了吧。
魔女,甚是执着地凝视起了,方才感觉有人远去消失的方向。
……那是玫瑰庭园的方向。
从庭园的另一边可以看到,被雷光照成黑色剪影的大屋。
……压住并未释然的心绪,重新转身面向宾馆,是耗费了她一段不短的时间。
静寂包围着宾馆的大厅。
藏臼、夏妃、绘羽三人的紧张感都已有所松懈,疲惫到了极点,意识趋于朦胧。
看来,他们是在通过时而站起身来,无目的地随便乱走与睡意较着劲。
………还好吗、绘羽。
…还是请别勉强,去歇着吧。
都说了没事……。
…就只剩,我们三个大人了哟…。
才没工夫去歇着呢…。
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死守此处……。
……哈阿、……哈阿……。
虽然口吐了雄壮之言,但她并没藏住急促的呼吸。
…看来是再度发起了,一度因药而稳定下来的高烧。
绘羽那糟糕的体况,是一看便知。
别硬撑了。
至少去合会眼吧。
如果有必须叫你起来的情况,是一定会来叫醒你的。
我不说了没事嘛…!
别管我……!!
…………………………。
看来是彻底铁了心了。
……藏臼夫妻也认识到了,不管再说什么,都是不会传进现今的她的耳朵。
所以,他们就此不再说话,随她去了。
对于现今的绘羽,就连吵嘴都成了身体的负担。
去闭上嘴,仅是静静地坐着,倒还能让身体舒服些。
其实,绘羽已经快输给睡意了。
…她暴躁的还嘴,或许是为了鼓起自己的精神头,赶走睡意也说不定。
时钟已快指向下午六点。
为压下睡意而吃了好几次点心,所以肚子一点都不饿,倒不如说因缺乏睡眠,别提黄昏了,甚至感觉像是凌晨的六点。
……即便假定船会一秒不差地在明天早上九点到来,……也是还有长长的十二个多小时。
…乃是一段令人犯晕的漫长时间。
…………好长。
………好难受……。
……好热…。
此刻就连时钟的声音,都在折磨着这副身躯。
每当这种时候,……只要他将手搭在我的额头上,就会马上退烧。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绘羽在朦胧的意识中,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悲伤…。
泪已哭尽。
尽管如此,还是未能流尽失去最爱的丈夫的悲伤…。
……………我、
……错了…。
…怎么?
新魔女与绘羽本是同一存在。
…只要绘羽搭话,她就不论何时都会作出回答…。
……我本该是,只要得到了右代宫家当主的宝座,…就心满意足的。
……但是,一看到那座金山,就多了别的欲望。
…………被想要独吞那座金山的念头所驱使……。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感到可耻的事。
因为,这不就是作为右代宫家当主的、当然的权利嘛。
连一小粒黄金都不可让予其他人。
…………都因为我被这诱惑所囚,…才诞生出了你。
……你是我少女时代的心,
……同时还是,我只顾自己的邪心。
……而你,是因我由那金山所萌发的愚蠢欲望的错,
……才破开我胸膛这个蛋壳,…诞生到了这个世上…。
………生出你来,是我的责任……!
那么、我杀掉的楼座、真里亚。
还有留弗夫、雾江、秀吉,就都成了你的责任哦。
为什么连我家那位都杀…!
为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并没要杀秀吉的意思。
全怪他太吵太烦人了。
…以这意义来讲这就是我们,不、是你的责任呢。
是选了那种家伙当老公的你的责任。
像你这样的小孩子,是不会明白他的好处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老公………,呜呜呜呜呜!
………干嘛呀。
我们是用魔法实现了梦想哦?
解开了碑文之谜。
然后找到了黄金,把当主戒指搞到了手。
实现了所有的梦想哦?
这有什么好不满的…?
光这些才不是所有的梦想呢…!!
与他共步美妙的人生之旅,把美好的人生托于让治…!
作为妻子、作为母亲,…我还有好多一定要实现的梦想哟…!!
可尽管如此,……可尽管如此……!
…这是你成为大人后,自个添的梦想。
不是我们的梦想。
所以说,你是小孩子哟…!!
只要自己好,就行了?!
……对、全是我不好…!!
那时,我为什么要反对楼座说的那些?
为什么就是不去向兄妹们,公布找到了黄金…?
……全是因为我丑恶!!
想要独吞黄金而萌发的邪心,……孵化出了你!!
………好是讨厌我呢。
明明我们两个共是右代宫绘羽。
不、已经不是了。
另外,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是右代宫绘羽。
而你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哟…!!
所以给我消失!
魔女是只能存在于童话中的妄想、幻想…!!
你快给我消失!
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啊~、……是呢。
…知道了。
我从你面前消失。
…并且,我已不再是右代宫绘羽。
自此开始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接下来,就随我喜欢地玩了。
谁管你啊。
一个人咬破肚脐,去死如何?!
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发脾气,曾是另一个自己的魔女消去了身形。
……在黑暗中,只剩下了绘羽一人。
然后,她问起了自己…。
是我吗……?
是我、……杀死了他们吗……?
是我把他杀死的吗……?
……是我、……杀的…吗…………?
而她自己,已是无法回答这些问题……。
…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哄~!!
貌似是由于半睡半醒,头一晃一晃地把口水晃进了气管。
…绘羽猛地咳嗽了起来。
还好吗、绘羽。
…夏妃、拿杯水来。
好、好的…。
我、……我没事…。
咳哄咳哄咳哄!
咳~哄咳哄~!!
只是,…稍微呛着了而已……!
咳哄咳哄咳哄~!
绘羽、甩开了想要轻抚她后背的夏妃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去洗下脸。
…不好意思,睡着了呢。
……等我回来,再冲点咖啡。
………冲特别浓的,直到明天早上都不会袭来睡意的那种。
嗯、拜托了。
……比起乡田冲的咖啡,还是你冲的咖啡合我的口味。
就算是客气话,我也很高兴哦…。
咳哄咳哄~!
………马上就回来。
绘羽出了大厅,前往化妆室。
藏臼与夏妃目送了,她那憔悴的背影…。
……老公也是会对,与你势如水火的绘羽加以照顾呢。
……………………。
…本来,所谓兄长就是要这样吧…?
……哎~。
我觉得这很正确。
不限于绘羽。
……留弗夫也是、楼座也是。
…说起我做过的像个兄长的事,也就只有横摆大哥的架子,欺负他们罢了。
………想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我也是拼上了全力。
…但是,总是及不上父亲,而将这郁闷发泄到了他们身上…。
不过,这可算不上理由。
…我是令绘羽留下了,至今都未能愈合的深深心伤吧。
……虽然很后悔,但事到如今再去为此道歉,也是没可能医好她的心伤…。
………老公只要别光是现在,将此持之以恒。
…这份心意,就一定会传到弟弟妹妹的心里的。
……现如今,我也就只剩绘羽一个妹妹了。
……………如果,老公与老公的弟弟妹妹不是出生在右代宫家的话……。
……那你们定是会筑起更加更加普通、愉快的兄妹关系吧…。
…这话可不能讲…。
………绘羽是会恨我一生吧。
她有这个资格。
…我甘愿承受她的怨恨。
…………………老公……。
……绘羽、
………对不起。
……当然,不用原谅…。
当然不会原谅,事到如今还搞啥呀。
觉得自己不好的话,那么就立刻咬破肚脐去死如何?!
杀、谢丝塔姐妹!!
45、收到射击许可。
再次确认射击曲线,修正气候误差。
与410建立数据链。
410收到数据,确认射击许可。
泥嘻嘻嘻嘻、射击!
姐妹两人一同放开了拉紧的魔法弓弦。
黄金之箭拖下美丽的尾巴,描绘着美丽的曲线,飞翔而去。
这就犹如一条、黄金蛇。
它灵敏地躲开树木,飞向了宾馆正门。
然后钻进了门上的钥匙孔,毫无问题地侵入了宾馆。
尽管黄金蛇是在走廊上滑行,但其速却是快如箭地疾驱。
其正面是大厅的门。
从钥匙孔钻进,就已至藏臼与夏妃的跟前…。
藏臼感到门上的钥匙孔,好像闪了一下金光。
不过,在他眯起眼睛细看那是什么的同时,这道金光化为了鞭子迎面扑来,一圈圈地卷住了藏臼的脖子。
……………噶~、………嗑、嗑、
仅靠眼睛看,是会觉得黄金蛇非常的柔软。
然而,藏臼的脖子却好似是被钢丝勒紧了一般。
接着,这条蛇就这么勒着藏臼,再度延伸,卷住了夏妃的脖子。
两人连惨叫都没喊出口,翻白眼抽搐了一下后,就无力地倒下了身子。
45、确认命中及死亡。
形成牵引曲线,修正补正点。
与410建立数据链。
410收到数据。
开始牵引尸体。
两条都钓到了捏、泥嘻!
黄金蛇,慢慢地拖起了藏臼与夏妃两人的尸体。
……钻出通往走廊的门拖着尸体,渐渐加快速度,
转眼间就把两人拖到了宾馆外。
所以大厅,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的静寂。
…宛如房中本就没有夏妃、藏臼两个人。
仅剩风雨假惺惺地摆出了副“这儿就我俩”的面孔,死赖着不走……。
……对不起、我已经没事了。
…这就去冲咖啡。
绘羽从化妆室回来了。
然而,大厅却是空无一人。
直至自己因呛着而去化妆室的那一瞬间,他们都是坐在了那张沙发上,可此刻却如同那是一场幻觉般的不见了踪影。
…真不小心…。
……两人一起去了哪呢?
就像是学侦探小说的样似的,绘羽把手贴到了沙发上。
……手上感到了,以示他们不久前还在这坐着的余温。
也许是去巡视了吧。
绘羽姑且是选择了坐下身子,等他们归来…。
贝阿朵与让治,身处大屋的客房。
让治如在祈祷般地跪在了纱音的遗体身边…。
他的表情十分认真,额头上都浮起了汗珠。
而贝阿朵的神情也是完全与他一样。
让出自身名号的她,几乎失去了所有以往的魔力。
…当然,尽管如此她还是具有着足足称得上是魔女的魔力,不过一想以前,这就实是过于微薄。
……很好。
别用嘴来喊,别用手去摸。
…用心之声来呼唤,用心之手来寻求。
…只有汝的强烈思念,能使妾身的魔法传到纱音失去的灵魂。
……………………………。
让治一个劲儿地祈祷着。
为了唤回深爱之人的灵魂,在心中不停地拼命呼喊。
…灵魂脱出自身的肉体,以精神强烈描绘出了,探寻在冥府彷徨的她的情景。
……贝阿朵将这份强劲的力量变换成魔力,加于自己的魔法。
这是她以前不用借助任何人帮忙,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魔法。
…不过,在现今、若是不借他人帮助,别提成功了,连咒语都没法唱完。
………忘了将近数百年呢…。
………魔法、
……反魂、
…竟是此等辛苦的魔法吗……。
贝阿朵的脸上,浮现了比让治更辛苦的表情。
…虽然她还没记起来,但复苏生命的魔法本就是究极的秘术。
她以前那只用打个响指就能办到无数次的魔力,才是超越了常理。
所以,她感到的肉体与精神上的强烈负担,本就是极其正常的现象…。
……说来、………这小子、
…明明自称不懂魔法,其力量却颇为不俗。
……原来如此,该说他不愧是金藏的孙子么…。
让治注于她的强大力量,以魔力来说也是大到了相当管用。
…贝阿朵刚开始,以为这大概是出于身为魔术师的金藏的血脉。
……不过,多半并非如此。
…贝阿朵感到,战人好像有告诉过她这个。
让治、那哀心上人之死的悲力,……是从他一直以来奋力经营的人生,与纱音共度的温情时间,以及与纱音共誓将来的巨大梦想中所诞生。
人、是在唯一的生命中,此等拼命认真地活着吗。
……当然的事。
对自己来说生命这种东西,仅有着黑白棋正反面程度的意义。
只认为,如果黑代表死的话,那么只用把它翻白就行了。
可是,这就与那摔碎的壶一样。
……身处无法变回原样,没有魔法的世界的人类,……把全身心赌于唯一的生命,是非常非常理所当然的事。
………连生死都能自由操纵的无限的魔女,
……竟也有逊色于连死之山都翻越不过的有限人类之处吗……。
魔女,在此刻认同了。
认同了他具有,不懂生命价值的魔女无法宿有的魔力。
……无限之魔法,是为何而存在呢。
…妾身虽自称是无限的魔女,但在千年间都忘了,…无限魔法的意义………。
再一看让治的表情。
………其迸发的认真劲,犹如闪电。
…以此刻的让治来讲,即便是烈火烧身、瀑布击顶,也是会毫不分心、浑然不知地继续为深爱之人献上祈祷吧。
魔女首次对,…这份力量表达了敬意。
所以在这一瞬间,顿失所有魔法抵抗,让治庞大的思念之力以完全的形式变换成了魔力……。
那是、非常非常漂亮,历史与价值兼备的、华美的壶。
即便是在幼小的我看来,都不得不为它的这份美发出感叹之声。
……但是,正因如此才好想摸摸。
可是,壶一碰就掉了下来,摔得粉碎。
…就跟爆裂的肥皂泡一样,令人感到有形时的它,犹如一场虚幻。
如此干脆无常地,……失去了、生命。
我醒悟到,自己愚蠢的好奇心做下了无可挽回之事。
不管怎么后悔、怎么道歉。
摔碎了的壶,都是不会变回原样…。
失去的生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复苏的。
我为自己轻率的行为,仅是轻率地一念之差,…就以再也无法复苏的形式夺走生命而感到了恐惧。
然后,哀伤失去的生命、哭了。
怕起了令其丧命的自己,哭得更厉害了。
爷爷也一定会,为失去自己珍惜的壶而哭吧。
看了他这副样子,爱戴爷爷的人们,也是都会哭吧。
仅是失去一条生命,就把整个世界染成了悲伤的颜色。
……为此事的可怕,我哭得更加厉害了。
贝阿朵莉切现身、说道。
那么小姐。
就以魔法来复苏,这件壶吧。
大家能靠此变幸福的话,那么壶、魔法、精灵们,
都是会乐意为此效劳,取回壶原先的身姿。
来~来、小姐。
闭上眼睛,与我一起唱歌吧…。
来~来,闭上眼睛。
然后请回想一下吧。
你原本是怎样的身姿呀。
那一定是,非常非常漂亮的身姿呢。
请再让我看一次,那美丽的身姿吧…。
有力的言语,重重地敲着冥府之门。
曾经的她的魔法,也是同样重重敲过冥府之门。
……可是,那是非常粗暴,…令安眠的死者们皱眉的蛮行…。
不过,现在可不同。
…尽管很是有力,…却还带有了一份非常温柔的慈爱。
在门附近的死者们睁开眼睛,……纷纷将有呼唤回来的喊声,告于其他死者。
…死者们,被外面传来的喊声中的悲伤所打动,为争分夺秒地回应他的呼喊,找起了纱音所失去的灵魂…。
然后、………找到了。
找到了,安祥沉睡着纱音的棺材。
而这就正是,沉眠于死者国度的纱音的灵魂。
……她在埋于寒霜与结冰的玫瑰花中的棺材里,安祥地沉睡着…。
死者们静静地担起这副棺材。
…虽然乍一看,像是送葬的行列,但其意义却是完全的不同。
尽管庄重肃穆,却又是充满了欣喜。
…令被忘却久矣的死者们,想起自己死后,还被人爱着,……是给予了他们全体温暖的安宁……。
然后…,就像是被从天上照下的温暖的光引导着似的,…纱音的身体浮出了棺材…。
死者们目送着她。
……朝这道温暖的光眯起眼睛,向对死者抱有不变的爱的、素不相识的生者送去了敬意…。
纱音的身体,逐渐被这道光吞没,慢慢地消失了…。
在死者国度的漆黑黑暗中,亮起了一瞬黄金蝶闪烁的微小光芒。
…这令他们想起了忘却已久的、温柔夜空的星星…。
……………………啧!
让治,想起了听其说过不可出声,而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
……因为,他看到了纱音的眼皮、微微一颤。
然后,…其眼皮慢慢睁开。
下方虽是纱音的眼珠,但还结着死者国度的寒霜。
不过,……人世的、…不。
……呼回她灵魂的心上人的温情,慢慢将霜溶化,………使其逐渐取回了神采。
然后,………眼珠转动,…看清了让治。
……让……治……………。
纱音、柔弱地颤动嘴唇,……的确是说了这个词。
作为言语,这就实是过于微弱。
一般来说,没可能传进人的耳朵。
……然而,让治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听到了本已死去的心上人、未婚妻、最爱之人,再次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纱音、
………纱音…………、
是我、
……明白吗………?
……让…治……。
……………这是、……梦吗………?
不。
这不是梦。
……所以,……就算拧一把,也不会醒哟。
让治说完后,温柔地轻轻拧了下纱音的脸蛋。
……这是以前,纱音因何事吃惊,询问是不是梦时,让治必会还以的动作。
纱音是为,触摸自己脸庞的让治手指的温暖感触。
……而让治是为,深爱之人的脸庞,已重新有了活人的体温。
……两人一同流下了眼泪。
…经过死别的相爱的两人,是会用怎样的言词来共庆这次重逢呢。
……人世的狭隘语汇是不够用于庆祝此的。
换言之,他们两人不需要任何人世的言词…。
让治与坐起上半身的纱音,只是无言地紧紧抱在了一起。
由于纱音还很虚弱,费尽全力才勉强把手放于让治的后背,……所以让治连她那份一起地用力抱紧了她。
就像是再也不让她去自己无法触及之处似的,虽很是用力,却又是非常非常温柔地抱紧了她……。
抱住让治后背的纱音那只手的、……无名指上,真切闪烁着让治送给她的婚约戒指的光芒。
这份强健的光辉,决非仅是来自钻石。
……其中的确宿有着,只有相爱的两人才能感铭得到的魔力。
正因为有这强健的光辉,…才获在死者的国度,找到她的棺木。
贝阿朵明白了。
……是这戒指、……不。
…………化为戒指形状的、两人间的爱恋,实现了这个奇迹。
让治在那一瞬间,的确是使用了魔法。
贝阿朵只不过是在打下手。
这魔法具有着,只有懂得生命的宝贵与拼命努力的意义之人才会宿上的魔力。
是无限的魔女没可能明白的,……仅为有限之力才能引发的、奇迹之力。
在此刻,是不得不承认。
……不得不承认,所谓真正的魔法、魔力。
…是处在距自称是大魔女的她的、最为遥远的位置。
………贝阿朵莉切…夫人……。
……是她令你活过来的…。
谢谢,贝阿朵莉切…!
否。
妾身什么都没有做到。
……令纱音复生的是、汝的魔力。
汝的魔法。
…………妾身确实是亲眼看到了,…达成奇迹的右代宫之血脉。
………是让治、……令我……?
…嗯。
………他发挥了妾身望尘莫及的、骇人魔力。
……妾身,还远是未出见习的领域么。
…此刻,正是明白了自身的斤两啊。
贝阿朵的身子,晃晃悠悠地往后一倾。
…显然,她已彻底消耗完了体力。
尽管她自谦地说着仅是靠让治之力复活的纱音,但贝阿朵也是用尽了全身的魔力与体力。
…然后,她细细思考起了,仅是复苏一条,以前自由玩弄的生命,乃是有着此等沉重的份量吗…。
两人久久,用力拥抱着对方。
…以此来互相传达着,百亿的言词都无法传达出来的心意…。
谢谢,贝阿朵莉切。
…你是我们的恩人…。
…非常感谢,贝阿朵莉切夫人。
……我决不会忘记,令我与让治少爷再次相会的恩情。
……不必不必。
相爱两人的道谢,是会令被惧为邪恶至极的妾身浑身肉嘛哦。
……不必在意,…妾身。
…尽情地,………共庆、再会吧………。
背靠着墙的贝阿朵,就这么挨着墙壁坐了下去。
是有几百年,没为用魔法累到这个地步了呢。
……大概,得追述到初次达成魔法吧。
………那时,好像有被师傅大人表扬呢。
啊~、不过,会表扬我的师傅大人,好像被我自己给杀掉了呢。
……别犯天真了、贝阿朵莉切。
…所谓杀,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
……看来你总算,
…想起了魔法的用法呢。
……………大脑缺氧、空荡荡的,……能想起个屁啊…。
…比起这个,…你不是已被我杀了嘛。
别出现啊…。
你还让我活着哟。
所以,能像这样出现。
……不过说到底,我并不是来抚摸你的脑袋的。
……是专程来嘲笑,不像样的妾身嘛。
……再说了,要是现如今还被早已隐居的魔女摸头,…那我就会成其他魔女的笑柄嘞……。
是呢。
……岂止独当一面,甚至还豪言壮语过击退现役的你,
倒是会羞得没法将,直到现在才懂得魔法的使用方法,告诉任何人呢。
…………是啊。
……要帮妾身保密哦、师傅大人…。
贝阿朵沉浸在舒心的虚脱感中,注视起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爱、吗。
……………敌不过啊…。
45收到数据。
完成射击准备。
选定弹种、装填。
410、射击。
泥嘻!
谢丝塔姐妹放出的,黄金蛇之箭,
窜过玫瑰庭园的花丛,窜过栅栏,登上石阶向大屋正门上、的钥匙孔飞去。
然后窜过走廊,飞也似的钻进了客厅门上的钥匙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也就一瞬的事。
…疲惫不堪的贝阿朵,是难以在事前有所察觉的。
在贝阿朵眼前,从钥匙孔钻进屋里的黄金蛇,转着圈地围住相爱的两人,刹那间就贯通了两人的心脏。
……而且黄金蛇还很懂道理地,又一次贯穿了纱音胸口上的洞…。
两人被黄金蛇,…不、被残忍新魔女的家具的,黄金丝线、缝穿了心脏,………以根本没法与令其复生所费的工夫相比较、的一瞬…!
在愣住了的贝阿朵面前,两人倒下,躺于地板…。
………让、
……让治……,
………纱音……………。
……谢谢,
…贝阿朵莉切……。
…令我们相会了,
…短短一刻,
……谢谢………。
让治用最后一口气,感谢完贝阿朵后,与深爱之人并肩死去。
仍旧缝着两人的黄金蛇,如卷起巨大旋涡般、转着圈地在客厅盘旋。
………还在继续寻找房中的猎物。
然后,这条蛇的先端与贝阿朵打了个照面…。
贝阿朵在这一瞬间,做好了死的觉悟。
正在此时,瓦尔基莉亚站到她身前,以双手手指结印。
刹那间,金色的金箔飘满了客厅。
这就犹如黄金的暴风雪…。
贝阿朵、趁现在快跑!!
谢丝塔的黄金弓,(无人能逃/丒丒丒丒)!!!
410、失去目标!!
吓~、魔法欺瞒纸~!!
45了解…!
换索敌为,对人影像追踪方式。
重新捕捉目标,与410建立数据链。
410收到数据。
好蠢捏、先代夫人~!!
来了来了来了~、
…中弹!!
被谢丝塔姐妹的黄金弓,所盯上的猎物。逃不掉、防不住。
…就连魔法上的一切屏障,也是只要不是布下多层就别想做梦防住。
瓦尔基莉亚施放的欺瞒魔法,所造成的一瞬的混乱,是贝阿朵逃跑的唯一机会。
并且还是,让姐妹俩误把瓦尔基莉亚当成贝阿朵的唯一机会。
黄金蛇精确地射穿了,张开双臂保护爱徒的瓦尔基莉亚的心脏…。
从钥匙孔侵入,射穿让治与纱音,然后再射穿瓦尔基莉亚的黄金蛇,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那一瞬间逃掉的贝阿朵…。
瓦尔基莉亚,看到贝阿朵已逃过一劫后、没了牵挂。
……无力地倒下身躯,其身姿如随风沙沙飘舞的砂金般消失了…。
贝阿朵完全隐去了魔力,变成了一只黄金蝶,穿过墙壁逃往风雨交加的户外……。
………………可恶、
………可恶可恶…。
……混蛋、
……混蛋~~~~~~…!!
贝阿朵从心底感到懊恼。
为何懊恼?
因为,遭到了新魔女的攻击?
多半、不对。
当然也有在为失去师傅懊悔。
但比起这个,贝阿朵更是对不解风情地夺走相爱两人重逢的相会的蛮行,感到了愤慨。
……为了让两人重逢,贝阿朵几乎倾注了所有的魔力。
…明明是如此辛苦才达成的奇迹,……可将此夺走的时间,却是过于一瞬…!
对这份蛮行干脆至极的残酷,贝阿朵不禁颤抖了起来。
……并且,这也正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的真实面目…。
所以,与憎恨新魔女同等程度地厌恶起了过去的自己。
但是,现在得先逃跑…。
……如果再被盯上,就是会丧命吧。
自以为是神地降临的棋局棋手,反被棋子吃掉,可一点都不好笑。
45、确认命中,目标四散。
……毫、毫无疑问地击破了先代夫人…!
又有得增加,我们的击坠纪念章了捏。
泥嘻!
相爱的两人,……是要怎么来着?
拆散是一次,让之相会是两次,然后通过再次拆散地乐三次来着?
呵~呵呵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顺这便,还告别了烦得要死的臭老太婆,心情舒畅到了极点哟。
……罗诺威、没有怨言吧?
……当然没有。
贝阿朵莉切夫人。
是她在妨碍魔女碑文的仪式哟?
擅自复生第一晚的活祭,妨碍了我的仪式。
没任何理由,好对我说三道四。
嘻嘻嘻嘻~吓~吓~吓~吓~…!
不过好诈呢,那家伙不会留下尸体。
……亏我还想着,也去无限反复虐杀下那个老太婆玩个痛快呢。
咕~嘻嘻吓~吓~吓~…!!
……………………。
让、让治…?!
没来过,什么时候下楼的?!
……什、什么时候…。
那是几点来着…?
好像,…是四、五点左右吧。
…最少也是,一小时多之前的事了…。
我们、在犯困后,大概、有打过盹儿吧…。
不过,我想多半就是照朱志香所说,
是一两小时前的事。
我、我也记得是在这段时间呐。
因为,有来问过我要不要再来杯咖啡…。
发生了,难以置信之事…。
在绘羽伯母,去洗手间的那一小会,藏臼伯父与夏妃伯母不见了。
并不是去哪藏起来了。
当然,门与窗户全都从内侧牢牢锁得密不透风。没一处被闯破。
这不仅是指一楼,二楼也一样。
另外,关于所有的窗户与门,其构造上,全都有无法从外面锁上的锁。
…也就是说,藏臼伯父他们没可能去了外面。
……可尽管如此,还是不见了踪影。
而且,失踪的并不只是两人,……连让治大哥都不见了。
让治大哥,在一个多小时前留下了一句去添咖啡,
下了楼、一去不归。
虽然我还以为,大哥一定是在与绘羽伯母他们聊天,……但一直都待在大厅里的绘羽伯母,却说了没人下过楼。
由于所有的门窗都从内侧锁得好好的,…所以他们不可能去了外面。
……然而,从这化为了完全的密室的宾馆中,竟凭空蒸发掉了三个人……。
在这种状况下,他们也没可能会想要吓我们一跳,而躲起了猫猫。
……按卷进事件来想,是比较妥当吧…。
绘羽伯母,在得知自己的独子失踪后,陷入半颠狂状态,奔进一间间房间,大喊着儿子的名字。
…而突然失去双亲的朱志香也是紧随其后。
连着喊让治的声音与连着喊爸爸妈妈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了宾馆之中…。
记得,让治大哥有说过,好想看纱音遗容之类的话。
……按他悄悄地溜出了宾馆,去了大屋来想是比较妥当吧。
…不过,关于藏臼伯父他们就不知道了。
…他们是察觉到此,而去大屋找他了吗…?
连绘羽伯母都不知会一声,就去了…?
这样下去,发展成出宾馆去外面找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事到如今,我也赞成这么做了。
我们今早是说着只要去宾馆闭守就安全了,以十二人的大家庭闭守于此。
可是,现在这里却只剩下了四个人。
……换言之,待在这根本就不意味着安全…。
不过,…在去之前,还有一点不能忘。
所有的门与窗都从内侧锁得好好的。
……这儿是密室。
他们是怎么从这出去的。
我们撤撤底底地找了个遍。
可是,完全没发现有谁躲藏着的踪迹。
…几乎可以肯定地说,他们三人已被带到了宾馆外。
………会是怎么做的呢…。
难道,……是有类似暗门之物吗。
暗门…?
…从门窗的构造上,是无法从外面锁住的。
就算用钓鱼线之类的东西,以这构造也是没法办到呐。
如此说来,按他们是从除门窗以外的地方出去的,来想是比较妥当吧…。
………确实,
也是可以这么推论呢。
……谁都无法断言,不存在暗门。
…可是,在像这样飞越发想之前,我还在怀疑一个更为单纯的可能性。
这、…这是指……?
战人从刚才起,就在接连重复着,打开窗户、打开百叶窗、看下外面的一连串动作。
………嗯。
…这扇窗挺安静呢。
…这扇窗与其他几扇不同,出于建筑物构造上的原因,吹不进风。
好像是如此呢…。
外面明明是大风大雨,此处却是吹不进一点风,扫不进一点雨,令人颇感神奇呐。
南条大夫。
…刚才,我开窗时,有没听到声音?
哎?
……不、没有注意到呢…。
感觉油上得挺见效呐。
这也就是说,
从没人看得到的走廊窗户,溜之大吉是可行的。
而且,由于风吹不进这扇窗,
所以不会有风压使窗帘与门出声。
……很是安静。
战人探出上半身,看了下地面。
…他在寻找,有没让治从此跳到地上的痕迹。
……不过,粗略地一看,处于大雨中的草坪,并未留有这类痕迹。
……一楼说不定,也有这样的窗。
能够不被人察觉到地溜到外面。
但是别提门了,连所有的窗户都锁得好好的,关着百叶窗呐…?
尽管能出去,但是无法关上啊…。
能关哦?
就像这样,咔咭一声。
战人,以如同在讲“这不明摆着嘛”的动作,关上开着的窗、上好了锁。
…………难、……难道,战人是……………。
在最后,由里面的人关窗上锁,就能轻而易举地完成这个密室。
可、可是这么一来,
………这么一来,
……哦哦哦~~……。
南条脸色铁青地摇了好几下头。
…战人口中说出的话,是揭露了光是想想都会感到可怕的事实…。
……就是得看是否如我想到的诡计啊?
不过,以这诡计的话,嫌疑人是限定在了极小的范围之内。
虽然不想在南条面前说出口,…但除去一直与战人在一起的朱志香,…能做到这的,也就只有南条、…与绘羽。
我、…我没做过这种事…!
哎、哎~、我可以发誓…!!
……那么,这就是会成绘羽伯母与南条大夫的不在场证明之争呢。
…我们、是只用两个都怀疑,
将你们分别关在不同的地方就行了。
………反过来讲,虽然这个诡计,也许在再多点生存者的情况下是会很有效,
但在人数减少到这地步的现状,就没什么大用处了。
…不、岂止如此,甚至还有可能掐住自己的脖子。
……反而是该去制造外面有犯人的假象,故意打开锁、打破窗户才会对自己有利…。
…………如果这出失踪剧,是在今天中午发生的话,
我会满怀自信地发表这一假说吧。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我是完全没自信了。
…………搞什么啊、这个。
…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啊。
………这个“密室”……。
果、……果然那个………。
嗯?
什么、南条大夫。
…随便想到的也行,说吧。
由于他看起来像是明明想到了什么,却又把话吞下了肚,所以我张口催他说来听听。
南条大夫,多有推辞地说了不少废话后,总算是将此说出了口。
……呀那个。
…………果然这个会不会,
……真是魔女的所为呢…。
荒、…荒唐。
哪会有魔女啊。
……魔女,是想向我们申诉。
…正因为是漂亮地做下了人类做不到的事,
…所以肯定是希望我们承认,她是魔女。
…我感到这起从整个宾馆之密室中的失踪,……乃是那个、魔女送来的讯息……。
…………不可以去想。
一定不存在什么意义。
…哦~,……我、…我好怕……。
南条大夫边嗦嗦发抖,边一个接一个地抹去涌上心头的恐怖想象。
……下楼一看,绘羽伯母与朱志香两人为寻找各自的家人,都在火气十足地要从这出去。
这是只要不见家人的踪影,人就会受其支配的当然的欲求。
虽然绘羽伯母,叫我与南条大夫留在这里,但我是摇了摇头,抬起了脚步。
………早就在这蹲够了。
…我也想去吸吸外面的空气啊。
啊~、要走就快走…!!
我再也受不了,关在这种地方了…!!
赶快去找爸爸妈妈与让治哥…!!
朱志香已完全血充大脑。
…但愿别因此引发哮喘。
想留在这的人,就自便留下好了。
总之,我们是要去外面找了…!
南条大夫要怎么办…?
一个人看家吗…?
不、不…。
请允许我与大家一起去…。
与其独自守在全无安全保证的宾馆,还不如四人一起去危险地带吧。
绘羽伯母拿着枪。
与她分头行动,等于自告奋勇地充当下一个牺牲者。
我们四人就这样决定了离开宾馆。
……说着在这笼城就安全了的我们,……在这固守,然后失去了八人。
这儿简直就仅像是一间,将人按顺序拖走献祭的候宰室。
取下链条,开锁、打开了正门。
附近已是一片漆黑。
虽然外面也有路灯,为我们勉强照亮了脚下,……但其灯光,并不足以照亮也许潜藏着可疑之人的黑暗。
走啦…!
跟不上,可不管哦…?!
绘羽伯母,举着枪连伞都不撑地飞奔了出去。
朱志香,跟在了她的身后。
我与南条大夫互看了下对方后,也跟着她们跑了出去。
…到底,在大屋、在岛上,是发生了什么啊。
我们几个堂兄妹,从昨天起就一直只是傻蹲在堂兄妹房间之中。
所以,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
到底,在我所不知的,房间外、大屋,还有这个岛上,是发生了什么啊。
……一切都在我浑然不知之中,发生、进展,…然后,迈向终幕。
我心中的某处,已经开始听天由命了。
…我们恐怕,……无一人能迎来明天的早晨。
谁都没法活到,海猫鸣泣之时…。
爸爸…、……妈妈……!!
这是谁干的…!!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朱志香的悲伤的声音,回荡在了玫瑰庭园之中…。
果然,是出于住在这个岛上之人的直觉吧。
…朱志香在玫瑰庭园,确认了之前楼座叔母母女倒着的场所,什么都没有后,就直接去了亭子。
这个亭子,本是于天气好的日子,品茶赏玫瑰的最佳场所吧。
……搞不好,藏臼伯父和夏妃伯母,也曾两人一起于此惬意地喝过茶也说不定。
……在亭子中,倒着藏臼伯父与夏妃伯母的遗体。
虽然万幸的是与楼座叔母他们不同,至少没有暴淋于大雨之中,但这话,可没法对此刻的朱志香说出口…。
……怎么样、南条大夫。
是、…是绞杀呐。
…喏、请看。
脖子上,留有显眼的被细细的什么勒过的痕迹。
是呢。
……那个再怎么说,都不可能会是主要死因啊。
…倒在那的两根制成魔幻风格的桩状凶器,在发现时,是被分别打进于藏臼伯父的大腿处,与夏妃伯母的腿肚子处。
虽说扎在老爸他们额头、胸口等的那几根桩,是为在警察来之前保存现场,连拔都没得拔,……但朱志香已是不管这种事了,马上替暴露惨状的两人,拔下了桩。
……这下就已出现了,头、胸、腹、膝、足五具剜入凶器的尸体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可恶可恶可恶!!
死犯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至第八晚,就此结束。
…接下来,会是第九晚吗?
……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好得很…。
……所谓魔女复苏,
…就是指犯人会堂堂正正地现身吧?!
什么无人生还啊…。
……我要杀了她…!
绝对要用这双手,杀死杀害爸爸妈妈的犯人…!!
朱志香显露出亢奋的感情,激动地吼叫着。
……要不被悲伤压垮,除了以愤怒对抗,别无他法。
………还没,…找到让治哦。
…朱志香你们,想待在这的话就待这好了。
我去大屋。
绘、绘羽,不可以分散行动…!!
不大家一起行动,是很危险的…!
哥他们已经没救了。
但是,让治说不定还在哪活着…!
没工夫,在这浪费时间哟…!!
听绘羽伯母这么一喊,朱志香眼珠一转,狠狠地瞪向了她。
…绘羽已完全,不想再在死者身上花一点点时间了。
一门心思地惦记着,还不见踪影的独子的安危。
朱志香就这么,留在父母身边好了。
我稍微去下大屋。
战人君与南条大夫,也留这好了。
绘羽伯母,单方面地说完这一句话后,就跑出了亭子。
虽然我在叫她等等,但她根本没可能停下脚步。
…不过,在现今这个状况下,独自孤立是意味着死。
一声不吭地让她去,是意味着见死不救。
既然绘羽伯母不肯停步,那就只好由我们去追她了。
……而且,虽说很是残酷,但藏臼伯父他们已经死了,再待着也是无事可做…。
结果,我们、安慰了下朱志香,只好决定大家一起去大屋。
…幸好,朱志香也是振作了起来。
是悲伤告一段落了吧。
……不过,取代此浮现的神情乃是犹如恶鬼。
…我要亲手杀了她,……定要报仇雪恨………。
……走嘞、战人。
要是找到犯人了,可别来碍事。
我绝对要杀了她…!!
………我也有老爸他们那笔仇。
不好意思,谁快算谁的。
…啊~、…说的也是…。
……去杀了她!
我的话是,总算令朱志香感到自身的心情获得了共鸣吧。
尽管还是凶相毕露,但我感到朱志香稍许取回了些理智。
我们跑了出去。
去追绘羽伯母。
飞奔过玫瑰庭园,跑上石阶,……直奔仿佛在以闪电照出的巨大黑影示以威慑的、大屋。
……自此,碑文杀人已结束了第八晚。
然后接下来的第九晚是,魔女复苏。
…无人生还。
我恐怕是会丧命吧。
……但是,我想至少将真相烙印在这双眼睛之中。
这是此刻,驱使自已行动的,唯一的原动力。
我们,总算是在大门前与门锁苦战的绘羽伯母会合了。
绘羽伯母看来是因大脑严重充血,而令手指不利索了吧。
仅是去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都显得不甚顺利。
…接着,响起了轻轻一声。
是开锁的声音。
这简直就像,是看准了所有生存者都聚集在一起的那一刻。
……在我看来,这就像是带有恶意的大屋,想要一次吞下剩下的所有人类…。
那随着开门,从里面喷涌而出的异臭,…究竟能不能光以臭味作出解释呢。
我觉得,那不仅仅是爷爷尸体的焦臭。
……多半,还混杂着像是佣人们与老爸他们等,好几位死者的冤气之类的东西。
…那么,它们一涌而出,将我们压得身子向后仰又是意味着什么呢。
……是在叫“别进来”的死者们的呼喊吗。
不过,绘羽伯母并不会对此有所畏惧。
……而不得不跟着她的我们,是尽管收到了这条讯息,还是别无选择地踏入了大屋…。
让治?!
让治!!
听到了,就回答一声!
让治~~!!
绘羽伯母尽其所能地大声呼喊。
……从这状况上想,以为他还活着就是实在过于乐观吧。
在我们学着绘羽伯母的样,大声喊起让治大哥的名字的时候。
…绘羽伯母发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那是客厅的门前。
………这是………?
南、南条大夫,能不能过来一下……。
什、什么事呐……。
之前,听大人门说过客厅等处的门上,画着阴森森的魔法阵。
……那以让人联想到血的鲜红涂料飞快地画得,犹如一条条垂下血痕的图形,仅能用阴森两字作出形容。
不过,这应该是从早上起就画在那的。
……想到应早已看过的绘羽伯母,到底是又感到了哪儿不对劲,我与朱志香凝视起了那扇门…。
……确实,………我记得,并没写着这样的数字。
哎、没有哦。
……虽然是写着阴森森的像是魔法文字的符号,但并没写有数字。
照他们两人所说,在早上时,是仅画着一个魔法阵。
可是,此刻在这个魔法阵的上方,又加上了一串新的八位数。
07151129。
…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含义,但我是想都不愿想,记下这串数字之人,到底是有何意图。
用的是与画魔法阵相同的涂料吧,…不过,明显是刚刚写上去的。
魔法阵部分的干燥程度、色差,与数字完全不同。
………嗨~。
反正,是有着魔法上的意义吧。
往深处想,也不会有意义的。
朱志香像是要踹散那股阴森劲儿似的,故意不当回事地说着。
说、…说不定,是魔(方/丒)阵呐。
……那是一种,认为某类数字游戏里具有驱魔功效的见解。
就是像,无论哪一行加起来都等于相同数字的那个,诸位也都有过耳闻目染吧…。
那是在四角形中填着数字的玩意吧?
这是横的一列。
完全搞不懂,有什么意义。
……大概,朱志香是说对了哟。
就算我们往深处想,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也是有在怀疑这会不会是有其意义吧。
绘羽伯母,从口袋中取出像是旧收据似的纸张,用短圆珠笔灵巧地将这串数字记在了上面。
不具规律性的八位数,是稍微有点难记住吧。
……………………………。
……这、
……会不会是,
……日期呢。
日期…?
什么意思…?
呀、…是出于偶然吧。
我的生日是,7月15日。
…一想0715如果是代表7月15日的话,
那这个1129,也是念作11月29日,比较合辙吧…。
…………为什么会把战人的生日写在这种地方呀。
而且,这11月29日是啥啊…。
我才想知道呢…。
这个,…或许是碰巧撞上的吧。
不过,这么一想就有点心里发毛了。
……11月29日,会不会是谁的生日呢?
我们一家都不是这日子,老爸、雾江姐、缘寿都不是这一天。
当然,我老妈也不是。
毫无头绪呐…。
…应该不是金藏先生,或源次的生日。
我们家也都不是这一天。
楼座与小真里亚也不是。
我家也都不是这天嘞…。
嘉音君也不是,纱音也不是。
……我有在各位佣人生日那天里,准时送礼物,所以知道大家的生日,
但我可不知道,有谁的生日是11月29日嘞…。
本以为毫无意义的八位数,也是只要将此想成两个日期,就会越看越有这个意思。
……不过,真正的意义有可能完全不同,也有可能根本没意义。
总之,既然没有头绪,那再继续苦思冥想下去,就只是浪费时间。
……比这更重要的是,客厅之中。
今早,画着魔法阵的六扇门内,全都躺着牺牲者的遗体。
…那这加上了新数字的客厅里,又是会(增添些什么呢/丒丒丒丒丒丒)。
绘羽伯母一伸手开门,就感到了门锁着。
她马上取出总钥匙,将之插进了钥匙孔。
门刚开,……绘羽伯母就马上发出了刺耳的惊叫,跑了进去。
光是此,就已令我想到了室内的状况…。
我与南条大夫面面相觑,微微摇着头地进了客厅…。
让治!!
让治~!!
挺住…!!
让治~~~~!!
南条大夫、快!!
让治大哥,与纱音的遗体一起倒在了地板上。
他的胸口被染得通红。虽说对绘羽伯母有点抱歉,…但从大哥睁着的眼珠中,
……感不到一丝活人的光彩。
南条大夫替他把了把脉后,
…摇了摇头,无言地宣告了大哥的死。
推开南条大夫,绘羽伯母再次扑到让治大哥的身上,扯开嗓子地嚎啕大哭…。
…大哥之死,令我们确切地明白了一件事。
杀人,并不会在第八晚结束。
连第九晚的、“无人生还”也包括在内,一切都会以完全的形式,被付诸实行…。
我已经啥都搞不懂了。
…不知为何,绘羽伯母那半癫狂的哭声,反而使我心冷如冰…。
…猛然虚脱了的我,“啪”地倒进沙发,重重地把脚甩到了桌子上。
我的心是因一次又一次反复发生的杀人事件,而麻木了吗。
……比起害怕,莫名之情要来得更强。
老爸也死了,雾江姐也死了,佣人们是如开幕式般地接连被杀。
…这势头,就别提多猛了。
虽然不知道第一起杀人是开始于几点,…但我们该是以,时速一人左右的速度被杀吧。
我们相信,到明天九点左右就会有船来接我们离开。
……在这之前,还有足足的十二个多小时。
…还要留有多少魔女的活祭,我们才能得以生还呢…。
以我们这四人,一小时一人,…只能撑四小时。连能不能迎来,今晚的二十四点都不知道…。
……昨天,我是吃完午饭后,来了这客厅。
然后,当大人们说起泡泡楼座叔母买来的红茶时,我们几个决定了出去散步。
……真里亚,那时高兴得活蹦乱跳。
…纱音,也拿来了小甜饼。
还说了,那是熊泽婆婆烤的呢。
……如若真放着烤鲭鱼,那就好笑了啊。
…………对了,已经再也没得听到,熊泽婆婆的鲭笑话了啊。
…等等,要是光回忆熊泽婆婆的事,那就会对其他人不好意思了…。
…………老爸也是雾江姐也是,…干嘛要到外面去啊。
一天不吃饭,又不会死。
…明明如此,干嘛贪嘴地硬要去拿食物啊。
……反正肯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老爸,吵起了肚子饿…。
雾江姐,你该是担当着横冲直撞的老爸的刹车吧…。
为什么,不去阻止他啊。
………再者,你俩的女儿缘寿该怎么办…。
…她才六岁啊。总不会是要托付给我吧…?
我现在,是连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岛都不知道………。
别、别这样…!!
这种时候,怎么能闹矛盾呢…!
朱志香、住手…!!
……不知搞什么,从刚才起就很吵。
抬头一看,在不经意间朱志香与绘羽伯母两人扭在了一起。
……不,该说朱志香在死揪着伯母才对吧。
……爸爸妈妈是绘羽叔母杀的!!
不是这样,就无法作出解释!!
说啥蠢话!!
我才没可能知道你爸你妈,怎么回事呢?!
在宾馆一楼的是谁?!
绘羽叔母!!
一楼的大厅里,本是待着爸爸妈妈,还有绘羽叔母!
谁活下来了?!
就绘羽叔母一个!!
为什么?
这不摆明了,因为你就是犯人嘛!!
你杀了爸爸妈妈,把他们拖到外面,装傻冲愣关门上锁,
将之伪装成了魔女的所为…!!
那让治为什么会不见?!
没有下过一楼哟?!
那这不就代表着,是从二楼失踪的嘛?!
在二楼的是谁?!
不就是你们几个!!
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让治悄悄溜出了宾馆!!
而你却恬不知耻地摆出副,好像自己啥都不知道似的脸!!
你要是阻止了让治,让治就、……让治就!!!
都说了,别吵了…!
朱志香一直待在堂兄妹房间里!
而绘羽也是一直待在了一楼大厅!
你们两个,谁都没有错!
你们只是失去家人,都很悲伤罢了…!!
没有什么犯人,哪都没有…!!
全部都是,………魔女干的好事!!
所以,两位不要再互相仇视了…!!
……归咎于魔女、吗。
此刻像这样劝架,真的好吗。
啊~,…到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从宾馆凭空蒸发三人,所有的锁(都从内侧锁得好好的/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的意义了…。
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令我们以为犯人在内部,…像这样丑恶的互相仇视,……无疑就是犯人的、……魔女的目的。
…………但是,若是如此的话,犯人又是怎么从(外面上的锁/丒丒丒丒丒)呢…?
老爸他们遇袭时,确实是被夺走了总钥匙。
…不过,宾馆的门与窗在构造上,是怎么都无法从外面上锁的。
所以,总钥匙对于宾馆这个密室,理应不具任何的意义…。
……朱志香与绘羽伯母,互相将失去肉亲的悲痛,化为愤怒发泄于眼前之人。
南条大夫,急着想要插进去劝架。
……而我是啥都无所谓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以疲惫不堪的表情,想着些在现如今毫无意义的事。
…………怎么都没法相信,昨天中午,在台风到来前来过一小会的,那个温暖的客厅,…会与此是同一个房间……。
噶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哇啊啊~~呜呜呜呜~…!!
突如其来的枪声,刮散了我的迷糊劲。
…从绘羽伯母抱着的枪的枪口,竖起了一缕紫烟。
朱志香抱着双目,满地打滚。
而绘羽叔母与南条大夫,是傻住了地低头望着她…。
还、还好吗,朱志香…!
朱志香…!!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好痛…,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不是我的错哟…。
都、……都叫你住手了,还硬扑上来…!
喂、…喂~喂~,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朱志香,朝绘羽伯母扑去,两人扭在了一起…。
然后,她开始抢起了绘羽伯母拿着的枪?
然后,就不知怎么误打误撞地压下了板机吗…。
虽不知具体是枪弹擦伤,还是开枪时的火舌造成了灼伤,但总之朱志香是抱着双目,喊着“好痛好痛”地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没事的,冷静点…!
不是大伤,请镇定…!
眼睛好痛、好痛…,
…看不见,
…看不见……!!
南条大夫用肩膀担起了朱志香,说了送她去佣人室,替她治疗。
……这幢大屋的佣人室里有床有急救箱,具有保健室的功能。
可恶~~!!
杀父杀母之仇!!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不、……不是我哟…,不是我……!!
朱志香,会影响到眼伤的,请别在乱动了…!
来~,去佣人室吧…。
朱志香,还在把绘羽伯母骂成是杀害双亲的仇人。
虽说是过失,但绘羽伯母看来也是为扣下板机的事实,掩藏不住心中的混乱。
…不是我的错哟…,是那孩子硬要扑上来,才会变这样……。
……我才没杀呢…。
……比起这个,…让治是谁杀的?
对呀、让治是谁杀的!!
让治、让治~~~!!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等、等等绘羽伯母…!!
别单独行动!!
搞不懂,绘羽伯母是承受不住自己所犯的过失,还是被对于杀害独子的犯人的愤怒所支配呢,…又或者两者一踏糊涂地混在了一起吗。
…总之,她是边怒吼、边畏惧、边叫唤,地跑在了走廊上。
虽然挺在意朱志香的伤势,但此刻得先去不让绘羽伯母落单。
干啥不好,在这幢大屋中独处,是等于赶着去自杀…!
南条大夫陪着朱志香,去了佣人室。
…我追赶着绘羽伯母,跑向了大屋深处……。
南条让朱志香在佣人室的床上坐下,反复提醒了好几次不可以揉眼睛后,诊查起了她的伤势。
枪口是离眼睛很近吧。
存在着,开枪时喷出的火舌,灼伤角膜的可能性。
…虽然不碍性命,但有必要尽早,去由够水平的医生进行诊断。
南条给她做了下应急的治疗,把药布敷在眼睛上包上了绷带。
其结果,令朱志香完全失去了视野…。
听好呐…?
伤处是会发疼发痛吧,但绝对不可以去揉去抓。
等到了明天,就马上去看下眼科大夫吧。
……那家伙,…其实是想杀了我的…。
只要角度稍微偏一点,我就已被杀了…。
绝对要把那家伙扭送给警察……!
…绘羽不会那么做的。
那是意外。
才不是意外呢…!
那家伙,杀了我爸我妈。
这个岛上,既没可能有第十九人,也没可能有魔女…!!
那家伙,是所有事件的真凶。
待在宾馆一楼的,就她一个!
她杀了我爸,杀了我妈,看到她行凶的让治哥也无疑是被她为灭口所杀!!
爷爷与佣人们,也一定是她干的。
那家伙一定是在,昨晚开亲族会议的时候偷偷地溜了出来,杀死了他们…!!
……若、若是如此的话,那等警察来调查下,就能马上搞清楚的。
警察是很厉害的呐,一经鉴定就不会有查不出的事情。
……我们不用去怀疑、憎恨任何人。
警察会替我们解决一切。
所以,朱志香、现在先休养身体,专心于令眼睛好受些。
…过度皱眉,甭提眼睛了,连对美容都有坏处呐。
实际上,朱志香一骂起绘羽,高涨起情绪,就会自然而然地做出瞪人的动作,压迫眼珠、弄疼伤处。
朱志香也渐渐注意到越是说话伤口就越疼,与有没解开对绘羽的疑心无关地暂且取回了平静…。
………是那家伙杀的…。
……爸爸妈妈。
……纱音、
…………嘉音君…。
……………嘉音君………。
据说,嘉音是被杀死于礼拜堂之中。
…朱志香还没有,见过他的遗容。
现在的朱志香心中,比起或许会失明的恐惧,还是嘉音的尸体或许会在自己目不能视的那段时间里被警察搬走,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地与他永别的恐惧要更大。
对犯人的愤怒,对心上人之死的悲伤。
…两者混合起来的感情,刺激着她的泪腺。
然而,对现在的她来说,眼泪反而会带来痛楚,连慢慢回忆他生前的面容,都不被允许…。
朱志香她只能忍耐着痛楚,坐到床上,垂下了脸…。
………………。
…唉、这次是担心绘羽了呐。
但愿没在闹心。
南条,为朱志香暂且老实下来而松了一口气后,为看看他们有没回来,出门去了走廊。
……………啧。
与她、打了个照面。
南条,因不知此人是谁,而陷入了一瞬的困惑。
失去视力的人类,反魔法力、对魔法抵抗力皆会变为零。
换言之,现在的你乃是一枚孤兵(isolated Pawn)。
明白这意思吗?
……嗯什、……什么……?
南条根本没可能搞懂,眼前之人是谁。
…至于她在说些什么,就更是没可能搞懂了。
………南条大夫?
怎么了……?
目不能视的朱志香,只能通过声音了解状况。
…不过,由于她听到了南条发出了甚是不安的声音,而为不知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绷紧了身躯。
别、……不要……!
请别杀我…!!
我有个体弱多病的孙儿…!
不能在这死…!
拜托了,放过我吧…!!
嗨咿咿~!!!
…南条大夫…?
南条大夫~?!
朱志香只能坐在床上,发出呼喊。
…从声音的强弱上来看,南条应该是在走廊上,与某人对峙。
并且,还显得很害怕。
毫无疑问,此刻、他的生命正受到威胁。
别、不要~!!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在第九晚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咕~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魔女将黄金杖的先端,指向了南条。
…尽管不知道她要怎么做,但南条也是想象到了,那一定是将要夺走自己性命的举动。
南条大夫!!
南条大夫!!
在那里的是谁?!
回答我啊!!
不要啊~~~~~~,啊嗨咿咿咿咿咿咿~!!
“嗙”!响起了尖锐的一声。
黄金杖的尖尖先端,不输此声之锐利地扎进了南条的额头…。
只能用耳朵探听状况的朱志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通过这声音,明白了南条丧命一事。
而杀害他的人物,此刻正在佣人室前的走廊上。
…不仅如此,由于自己目不能视,所以别提抵抗了,连逃都没得逃。
…朱志香想到自己是穷途末路的瓮中之鳖后,不寒而栗…。
……啊~、朱志香。
好可怜呢,弄伤了眼睛呢。
…那么,你是连逃都没法逃喽。
呵呵呵呵。
…我这就开始,好好玩玩南条的尸体。
…等玩腻了,就来把你杀了,玩个够。
……不、难得眼睛看不见啊。
……不光是在杀后。
在杀前,也会好好陪你玩玩哦。
…咕~嘿嘿吓~吓~吓~…!!
请在那发着抖地稍等片刻哦?
尽情想象下,我会怎么玩南条的尸体!!
嗨咿、…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朱志香陷入恐惧,发出了细小的哀嚎。
……说真的,为寻求他人的救助,她是想发出更大声的哀嚎。
可是,做不到。
在被真正的恐惧支配时,人会怕得哽住咽喉…。
此刻的朱志香,连自己的呼吸都无法通畅地经过咽喉。
救、
……救命…,
……救命………!!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
为设法逃跑,她伸手摸索着四周。
然而,这间本应很是熟悉的房间,仅因眼睛看不见,就等同于了漆黑的密室。
由于撞到架子或别的什么,放在上面的像是糖果罐或瓶子之类的东西掉了下来,砸到了她的头上。
…现在的她,连好好保护脑袋不被砸都做不到。
…痛切感受到了,仅是失去视野,就能令人变得如此的无力。
当然,现在可没感叹此的工夫。
到处乱爬,想从这逃走的她,接连不断地撞上不知何物的东西,碰落各种各样的物品砸到了自己身上。这副情景,是令人感到了,仿佛整间屋子是活的,在使坏地不让她逃走。
接着,响起了走廊上之人的脚步声。
然后,说话了。
……恐怕,是因朱志香搞得很大声,而来偷瞧房中的情形吧。
好吵呢。
是淑女,就乖乖地坐在床上等着。
我会赐予你,与千金小姐相称的美丽的鲜红寿衣。
……是会令找到你的人,看得昏倒的那种、哦?
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嗨咿~、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她明明就在刚才,发自内心的起誓过,若是找到犯人就一定要将其杀死。
…可是,现在的她实是过于无力。
只能发出软弱的哀嚎,在地板上乱爬,以脑袋乱撞床脚与桌脚。
救命…、救命……!
谁来救救我……!!
爸爸、……妈妈…!
战人~~~……!
来个人呀~~~…!!
………救救我、……嘉音君………!!
正在魔女于走廊上,思索着怎么玩弄南条的生命时。
……有一只黄金蝶在走廊的拐角处,偷偷地望着这副情景。
…那是好容易逃过一劫,保住性命的贝阿朵。
黄金蝶“呼”地变回人形。
…其身姿稀薄,能如纱帘般的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另一边。
魔力已贫乏到,仅是保持人形都不够了。
在她的身边,显现了罗诺威的身姿。
……朱志香也是无法活下来了吧。
…不过说到底,本就是无人能得以生还。
………………那家伙,对嘉音抱有恋心。
……妾身,也曾玩弄过此。
…………不过此为,身为魔女该当自耻的行为。
……爱是第一元素。
恋心是比此更为纯粹的、尊贵之物。
…不过,小姐是不知为何地非常讨厌此呢。
……………………………。
……师傅大人说过。
…所谓魔法,是为令人幸福而存在的。
…妾身,也应在以前知道这一点。
……然后,从忘记这点时起,妾身就不是魔女了。
……所以妾身,…失去了当战人对战敌手的资格…。
…………难道、小姐。
……您打算去救朱志香吗。
太危险了。
妾身知道…。
反正就算救了,也会在打开黄金乡之门后,成为魔女之宴的玩物。
……不过即便如此,…此与那家伙的杀法一比,是要仁慈得多。
…魔女之宴虽会以可怕的方式夺去性命,但不会夺第二次。
不会玩弄生死。
…然而,那家伙可不同。
会杀个无数次。
会半为好玩地杀!
这之中,不会留半点的仁慈。
………妾身想至少将朱志香,从这残酷的命运中拯救出来。
……的确,去这么做,是会被称赞为好魔女吧。
……但是,新任贝阿朵莉切夫人,已对小姐抱以了敌意。
…如果再被她看到,……那这回、可就没有逃脱之法了哦?
…………………………………。
……令让治与纱音相会时。
………妾身总算,明白了魔女为何物,
魔法为何物。
………妾身是魔女。
不当魔女,可不成。
并且,还要令战人认同妾身当对战敌手,……这次定要战人承认妾身是魔女。
……这条路,也许会又长又艰险。
…但是,现在不在此踏出这一步,……妾身就没法说,自己是魔女。
我明白小姐的心情,但是您打算怎么救呢?
以现今小姐之身,可使用的魔法并不多。
就连复生纱音时,不都是借助了让治之力吗。
……嗯。
…正因如此,才说不定能救出朱志香一人。
……此刻,她正在寻求嘉音的救助。
……借这份思念之力,就或许能以妾身的魔力,再次敲响冥府之门。
敲是能敲吧。
可是,您会用尽魔力。
……要是被新任贝阿朵莉切夫人撞见,那就真的没得逃了。
…我已不是小姐的管家。
……还望小姐明白,在有个万一时,我无法出手相助。
…妾身明白。
………妾身在此之前,玩弄、夺走了数之不尽的生命。
…那么这份罪责,也许只有靠救出相等数量的生命才能得以偿还。
……妾身本就没什么好失去的。
…名号与魔力都传于他人,现在仅是只不被承认为魔女的黄金蝶。
………战人少爷该怎么办。
游戏,才进行到一半。
他说了,会一直等到小姐归来。
…您就算在这丧命也不要紧吗。
…小姐有义务,回到战人少爷对面的座位。
就是因为这个…!
如有只有妾身能救的生命,那妾身就将其拯救。
然后,被承认为魔女。
……妾身一定要成为魔女…!
这若是考验的话,那此就为根本无法与妾身以往恶行相比的稚嫩之物。
……消去身形吧、罗诺威。
好好瞧瞧,一只曾被称为黄金魔女的蝴蝶,那或许会是最后的魔法…!
……遵命。
……我会好好观看,
……不令黄金魔女之名蒙羞的魔法。
……祈愿,这不会成为您最后的魔法。
走吧、吾之友人。
…如果墨水够的话,就记下吾愚蠢的一生,亲手交予想与吾踏上相同道路的蠢货。
再见了、罗诺威…!
嘉音君、
……你在哪…、
你在哪……。
…救救我,
……救救我呀…,
…呜呜呜呜呜呜呜~…。
………小姐。
我无论何时,都会在小姐的身边听候差遣。
嘉、……嘉音君……?
嘉音君……?!
朱志香在刚才,感觉自己听到了嘉音的声音。
然后,她以看不见东西的眼睛四处张望,不过当然是啥都没可能看得到。
…岂止如此,这动作又令她的脑袋撞了下桌子。
……嘉音君、………嘉音君……。
……救救我、………救救我………。
是、小姐。
…我、来救您。
嘉、……嘉音君…?!
你、你还活着…?!
这次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朱志香吃惊得站了起来,脑袋再次撞上了桌子。
……小姐,请千万稳住心绪地听我说。
…非常遗憾,我并未活着。
………哎……、
我已经死了。
……不过,…那位魔女前来告知了我,小姐的危机。
…并给予了我一段,能替小姐效劳的短暂时间。
请再平稳下心绪。
只要这么做了,……小姐也能看见我的样子…。
朱志香听话照办。
将所有的杂念赶出大脑,稳住了呼吸。
……说真的,听到本以为死去的心上人的声音,是使她的心脏都要爆炸了。
她拼命地压住了这份兴奋。
……接着,……她感到自己的正前方,站着嘉音君。
……明明目不能视,……却还是清晰地感到了他。
……看得到我吗。
小姐…。
啊~…。
看得见嘞、……确实看到了嘉音君…。
………我是仅为灵魂的存在。
所以,无法碰触小姐。
只能像这样与您说话。
……尽管是仅能做这么点事的弱小存在,…但我应能为小姐尽一份力。
……只能、……说话吗……?
我不能,……碰触嘉音君吗……?
我此刻,是比烛烟都要脆弱的存在。
…脆弱到了,一被身为生者的小姐碰到,就会猛然消散。
……所以,请千万不要碰我。
…我也在忍耐着,……想要碰触小姐的、……念头。
啊、………嗯、…嗯…。
比起这个,小姐。
……请听好。
………新任黄金的魔女,是一位有着残酷心灵的人。
…她一定会令小姐,遭受凄惨的下场。
……小姐必须从这房中逃出去,躲藏起来。
该、…该怎么做…。
我、眼睛看不见……!
请安静…。
……我来成为小姐的眼睛。
请照我的话行动。
……首先,请向前爬三步,然后站起身来。
此刻,小姐是处于桌子下方。
就这么站起,是会撞到头的。
…我、我原来在桌子下面啊…。
知道了…,1、2、3…。
…站起来了嘞…。
做得很好……。
接下来请转身,面向以时钟来说的九点方向。
………对、做得很好。
哈、……哈哈…。
总觉得,…有点难为情嘞…。
……啊、…啧啧啧、…痛痛痛~…。
还好吗,伤处很疼吗…?
不、不、…没事…。
接下来要……?
朱志香想,这若是梦的话,就千万不要醒来。
…并且她还在想,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取下包住自己眼睛的绷带,看看嘉音的身姿。
…不过,若是这么做了,嘉音就定会照他本人所说的那样,如烛烟般的转瞬即逝吧…。……朱志香很是惧怕这一点。
所以,她满足于仅仅能再次听到他说话,强行克制住了,想要抱紧他,想要看看他样子的念头。
所以,此刻、弄疼她眼睛的是、感激的泪水。
……是向给予这奇迹般的时间的神、…或魔女献上的、感谢之泪。
…不要紧吗…?
像这样说话,不会被那家伙发觉?
不会被她听到声音…?
……布着隐密之结界。
只要不大声说话,不搞出大的声响,就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
……所以,谁都无法察觉到我。
…虽、…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总之是只要安静点,就不要紧吧…。
……接、接下来该怎么做…?
请慢慢地向前走十步左右。
可以摸到沙发。
请边扶着沙发边前进。
……慢慢走。
……不要急。
相信我说的话。
啊、……啊阿。
…………嘿嘿,…好神奇嘞…。
……眼睛看不见,明明是那么的可怕,………可一与嘉音君在一起,就完全不害怕了…。
………对、那是沙发。
请沿着左边慢慢前进…。
左前方有张桌子。
请小心别撞到小腿…。
……这是,非常非常奇妙神奇的分工合作。
明明只要被可怕的魔女有所察觉,就会立马被杀,……但此刻的朱志香的心中却没有恐惧。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的嘉音,在保护自己、为自己引路。
…这多半,无疑是仅存于此刻的奇迹。
……但尽管如此,朱志香还是对这奇迹致以了深深的感谢。
若有奢望,奇迹就必会消失。
朱志香边小心不破坏这脆弱的奇迹,边像是要把此刻永远刻于心中似的,慢慢的、慢慢的,…遵照嘉音的指示迈出脚步…。
……来~、再走十步,就能走出佣人室了。
然后请转向九点的方向,慢慢地一直向前走。
把手放在右面的墙壁上,沿着墙、一直一直向前走。
…我会,带您去安全的房间。
…………到了那儿,
…嘉音君,
………就会回去了吗……?
………………………。
嘉音没有回答。
…然而,就算不回答,还是令朱志香知道了这就是事实。
……那么、……我不要。
………不想去那儿…。
待在这儿,会被魔女杀死的。
没事…。
因为,被杀后就能去嘉音君待着的世界了…。
……小姐。
请千万听我的话。
……对身为死者的我来说,人世光彩夺目过于难熬…。
所以,无法久留。
所以小姐,……请允许我在有限的时间里,……引领小姐去安全的场所。
…………到了那,………我会在用尽时间前,一直陪伴小姐。
………这是,嘉音君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事吗……?
…是的。
………作为补偿,我会多一秒也好,尽可能地待在小姐的身边。
……一直,与小姐一起,……给小姐讲故事。
是什么、…故事呢…?
………………小姐想听怎样的故事…?
…只要是嘉音君将给我听,什么故事都行…。
……那…。
…………就讲个没有勇气,胆小的少年佣人的故事。
………讲对如太阳般耀眼的小姐抱有恋心,…尽管被小姐吐露了相同的心境,
……却还是输于胆怯,最终没能在活于世上时,坦诚面对自己的、又愚蠢又可悲的少年的故事。
……………嗯…。
那么、…我也想讲哟。
………想讲没能对最喜欢的男孩,……提起勇气,
……说出更多更多“我好喜欢你”的胆小女孩的故事。
……与之后,……神赐予了与这男孩再度相会的奇迹,
…………获赐再次提起勇气的机会的女孩,………终于提起了勇气的故事。
………我也、……很想听这个故事。
……所以,就当是为此也要去。
……去安全的场所。
……嗯…。
与嘉音君一起的话,不论去哪,不论要走多久,我都会迈开脚步…。
我已不需要眼睛了。
嘉音君叫我迈出步子的话,就算是往悬崖边,我也会踏出那一步。
谢谢。
…来、小姐。
出发吧。
先走最初的十步。
嗯~、不要。
…………不叫朱志香,…就不走。
……知道了。
…………………那么、朱志香。
…踏出最初的十步。
嗯。
嘉音君……。
朱志香与嘉音,静静地、一步一步地溜出了佣人室。
虽然魔女就在边上,残酷地俯视着南条的尸体,但她并未注意到他们。
然而,待在她身后的罗诺威,却正好是与嘉音四目相对。
…嘉音一想“完蛋了”后,就扭曲表情护住了背后的朱志香。
……………………。
可是,罗诺威并没通知他的主人。
如同看到嘉音,本身就是场错觉般的,摆出了副若无其事的脸。
……不、看起来好像是在微微一笑。
从罗诺威放身后的双手指间,出现了一只小小的黄金蝶,像是为嘉音带路似的向前飞去。
罗诺威所仕奉的主人,并没注意到黄金蝶的存在。
嘉音,为这只蝴蝶具有的魔法吃了一惊。
这是因为,这份魔法远比嘉音具有的隐密结界,要更强力。
…他也许是不知道吧,其实这份能力原本是属于罗诺威之物。
…嘉音的这份能力,是金藏仿制此,给予他的。
这只,隐密魔法之蝴蝶,边散下黄金鳞粉,边一点一点地变小。
…大概,只能撑一小会吧。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无疑是充分给予了他们远离残酷魔女的时间。
来~、小姐…。
请沿着墙壁,一直往前走。
…一直。
一直地往前走。
啊~。
……只要是与嘉音君在一起,……无论多久,我都会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被小小黄金蝶指引、守护着的,…把生死之墙挤在中间的两人,慢慢地向走廊彼方走去…。
……世上不存在,能令邪恶魔女发觉两人逃脱之行的魔法。
所以,直至两人消失于走廊彼方,魔女都还没有注意到朱志香不见了…。
在罗诺威放飞的黄金蝶完全消失之时,…朱志香抵达了客厅。
尽管这是个只要眼睛看得见就能马上走到的场所,但对现在的朱志香来说,乃是经历了一段长长的冒险。
……来、小姐。
到客厅了。
接下来,我会把小姐带到窗边卷起来的窗帘那。
…藏到窗帘里,就一定会很安全。
藏窗帘里吗…。
高明啊。
我以前,也经常在那躲起来嘞。
………贝阿朵莉切夫人…。
…哎?
嘉音喊了魔女的名字。
虽然朱志香吓了一跳、四下张望,但目不能视的她当然是无法看到贝阿朵的身姿…。
贝阿朵,再次显现了稀薄的身姿。
虽然嘉音对邪恶的魔女摆好了架势,但贝阿朵的表情却很是平静,…反倒是带有着怜悯。
…………你是怎么心血来潮,将我复苏的,…我不明白你的心思。
……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
……不、……所谓魔女,本就该这样。
…妾身花费了千年,才意识到这点。
…就仅是,这么件蠢事罢了。
是、……是谁?!
有谁在吗…?!
…小姐、请安静。
……她是魔女、…贝阿朵莉切…。
………是令我与小姐再次相会的、……恩人。
…………魔女…、……贝阿朵莉切……。
…不用管妾身。
比起这个,当赶快将那女孩藏于窗帘之后。
………汝所剩的时间,已不长了。
将之耗费于,与朱志香的最后的谈心吧。
…在卷起来的窗帘中幽会,…汝等倒也挺有情趣呢。
呵~呵~呵~呵…。
那、那个,…………谢谢,贝阿朵莉切…!!
令我得以与嘉音君相会,谢谢……!!
由于朱志香不知道贝阿朵人在何方,所以面朝错误的方向说着。
是觉得这很滑稽吗,贝阿朵哑然失笑。
接下来,就将房间让予相爱的两人。
邪恶的魔女,毋须听人谈情说爱。
就此告辞。
……贝阿朵莉切夫人…。
…非常感谢。
哼…。
………不用道谢。
汝也很清楚,妾身积累了,以这种事根本无法偿还得清的恶行吧。
对好魔女,我以感谢为饯别。
…我不知道在这之前是怎么样,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但是,在此刻这一瞬间。
…您毫无疑问,是一位好魔女。
……马屁拍太响啦、死家具。
在下次相见时,妾身或许会是不负汝期待的坏魔女也说不定哦。
……那么,再见了。
贝阿朵走出客厅,关上了门。
然后,她奋力拿出所剩的最后一点魔力,封印住了这扇门。
魔女迟早会发觉,两人逃到了此处。
…而且,既然迎来了第九晚,那就已是注定会遭受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掉的命运。
不过,到这最后的瞬间之前,两人应当获有倾吐思恋的时间。
魔女为了保住这段时间,倾注了所有的魔力。
……为到最后的瞬间前,不让任何人来玷污两人独处的时间。
此时,…贝阿朵感到了。
……感到了,某种魔法上的探索术探测到了自己的身体。
…残酷的、魔女的家具,嗅到了此处。
…………正因不通人情,所以才叫魔女么。
竟会不让,两个年轻人互吐思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45收到数据。
比对目标,确认其为先代贝阿朵莉切卿。
分析客厅防御壁。
多层防御壁72层,是攻性防壁及魔法反应装甲。
无法向客厅内狙击。
与410建立数据链。
410收到数据。泥嘻!
那么,这就只用先*掉先代夫人就行了捏。
大贝阿朵莉切卿,请许可攻击!
射吧。
…啊~、别射要害。
有事想问问老太婆。
410、射击。
泥嘻!
谢丝塔姐妹的黄金弓,放出了黄金之蛇。
……它边爬行在佣人室前的走廊上,边如蛇般的描绘出柔软曲线,扑向客厅、
…贯穿了贝阿朵的胸膛。
………………咕哇~……!!!
在此,聚集起了黄金蝶群,显现了残酷的魔女与其家具的身形。
……先代夫人。
第二次妨碍,已是没得原谅了哦。
……咕……呜………,妾身就没想过会被原谅…。
……不过,谢丝塔姐妹也是本领变差了呢。
竟会解决不了妾身。
…而且还是两次…!
罗诺威,以与魔女管家的身份相称的口吻,说了上述那句话。
而贝阿朵是边掩饰住痛楚,边奸笑着还了嘴。
非、非常抱歉,先代夫人…!
我们收到的命令是不要射要害…!
若有指示,马上就能继续穿哦。
耳洞也好,肚脐眼也行,穿夫人想穿的洞。
泥嘻!
贯穿贝阿朵的黄金蛇,延伸开来、如同在画牵牛花的茎般的,描绘螺旋、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这是代表着,已做好了在残酷的魔女下令后,马上贯穿要害的准备。
………在残忍上,连妾身都略逊一筹的汝,到底是刮了什么风,
而下令不射要害。
新任贝阿朵莉切…!!
我想问下你哟。
…虽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法子逃走的,但我们可是打算干掉你哦?
再继续藏着就能逃过一劫了,为什么还要再次冒危险出现?
……难道,就只是为保护那两年轻人才回来的吗?
……这个、…嘛。
……呵~呵~呵~呵…!
刚才那次也是哟。
为什么,要做让恋人们复生重逢的、天真善举?
…越听说你的事,就越觉得你是我望尘莫及的,邪恶的化身。
这样的你,为什么突然开始做些像这种带有温情的事。
……我想听你,说出这个原因。
………呵~呵~呵~呵!
正因残忍,所以妾身随性而为。
问这有意义吗?
谢丝塔姐妹。缝。
她一下令,停留在半空中卷着螺旋的黄金蛇,简直就像是盯上猎物的蛇般迅速行动,一遍又一遍地从前后贯穿贝阿朵的身体,以黄金尾描绘着×。
就如残酷的魔女命令的那样,贝阿朵的胸口缝上了十字刺绣。
黄金的丝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折磨着贝阿朵…。
接着,黄金蛇犹如,不是盯着猎物的蛇,而是缝纫贝阿朵的裁缝针般,待在空中待命。
唯有你,不可能会是随性。
……我听说过你的事。
并且知道。
你是、连我都无法与之匹敌的邪恶的化身。
我、还觉得自己实是与这样的你,相配的接班人。
……可是,你却尽来捣乱。
尽是说些发善心的话,令我失望。
……是什么改变了你?
我只是想知道,在千年间、极尽残酷之能事的你身上,
到底发生了能颠覆这千年的什么,才留你活命的哟。
……想知道的话,那汝也去耗费千年好了。
呵~呵呵呵呵呵!
缝。
咕哦~~!!!
咕噶、……噶~!!
贝阿朵的胸口,再次缝起了黄金的十字刺绣。
这片刺绣被再次拉紧,从贝阿朵的前胸拧出了鲜血。
激起了,与其外表之美正相反的剧痛。
………你搞不好,也属于死后消失不留尸体的那种类型也说不定。
所以,我会慢慢的杀你。
但是,只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就会痛快地杀了你。
赐予你,与先代夫人绝配的,华丽、豪华、温柔的死。
令你沉入放满水、铺满玫瑰的棺材。
很是美妙吧?
…即便这样,也不说?
不说你转性的原因?
呵~呵~呵~呵…!!
闻而不答,也是邪恶魔女的一乐哟。
缝。两道。
噶唷~,咕~………!!
当然,你可以不回答。
因为,能像这样虐你哦。
呵~呵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无限之魔法真是太美妙了。
…想来,这个世界本就皆为有限。
人世上,不存在什么无限。
这是因为,为无限的神,为鄙睨人世,没收了所有的无限。
…那这就是指,无限之力就是神之力!
越是玩下去,就越是能找到其他好玩玩法的美妙的力量!
千年随心所欲地用这份力量,姿意妄为的你!
为什么到了现在,却转性了?
总不会是,将这让给我后,又舍不得了吧?
谁会舍不得啊。
汝像这样相信的无限之魔法,并不是魔法。
…真正的魔法之力,是处于汝这种人怎么都无法到达的深渊。
你是因为,悟到了此……?
这是,…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
汝就不知此所在地彷徨千年好了,愚蠢的魔女。
缝。这次三道。
咕哦~、噶呜哦、…咕…!!!
黄金的丝线,又在贝阿朵胸口缝起了刺绣。
嘎吱嘎吱地缝得更紧,变本加厉地给贝阿朵带来剧痛…。
……算了。
已经完全,对死不足惜的老太婆顿悟到什么没兴趣了。
已经腻了,所以干干脆脆地杀了。
把你杀了,就会解开客厅的结界。
……然后,就尽情虐杀下嘉音与朱志香。
……能同时将相爱的两人都变成玩具,……这倒是会很好玩吧?
咕~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杀…!!!
黄金的丝线,不差毫厘地扎穿了贝阿朵的心脏…。
这份剧痛疼到了,之前所有痛楚加起来都没这么痛。
贝阿朵总算想起了,忘了千年的、名叫死的感觉…。
但是,………不能死。不可以死。
自己的死,是等于向残酷的魔女献上客厅中的两人。
所以,断然不能死。
坚决拒绝…死亡…!
………新任贝阿朵莉切哟…。
…妾身有个请求。
………客厅内两人的相聚,用不了多少时间。
………嘉音会在沙漏就能算出来的时间内,…回冥府消失吧。
…能不能请高抬贵手,留下这点时间…。
不要哟。
拆散相爱的两人,是很爽的吧?
是你说的。
所以,我想亲手试试!
……呵~呵呵呵呵…。
那么,可不能令你尝到这份快乐呢…。
呵~呵~呵~呵,是很爽的哦、拆散恋人。
是吧?
一定是很爽吧?
所以,别碍事!!
再给我缝!
缝缝缝~!!
泥嘻!
410了解!!
无情的黄金裁缝针,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把黄金线缝入贝阿朵的心脏。
……可是,不管绑得多紧,这颗心脏就是不肯停止跳动…。
咕、……哦哦哦…,就这程度,可远远不够呢…。
就这程度的话,妾身才不会死…!!
在干嘛呢。
让那老太婆住嘴。
快点杀了她!
在、…在杀…!!
明明在心脏上缝了好多道,
……可是这家伙的心脏,…就、就是不停跳…!!
……你是、不死之身吗?
哪会呢。
……无限已让予了汝。
能够跳动心脏的次数,都已所剩无几。
…但是,如果多跳一下,就能带给房内的两人一点点时间的话,
……那妾身就将这种程度的抵抗,永远地继续下去!!
给我缝!!
一直缝到,这家伙的心脏停止跳动!!
咕呜~、咕哦哦哦哦~,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为什么这家伙,就是不死!
不可能…!!
明明,……缝紧了心脏…,
……为什么,就是不停跳?!
算了,就从心脏内侧爆破好了捏…!
好可怜,要是不反抗,就能死得漂亮点了!!
在她们说话间,黄金的针与线一遍又一遍地来回穿扎,但贝阿朵还是没有断气…。
面对这份异常,残酷的魔女的脸色渐渐发白。
…………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呵呵呵。
……汝是不会明白的。
……就连妾身也不明白啊。
……但是啊。
…看来,这似乎就是叫做“真正的魔法”的东西。
………也就是说,
……妾身在此刻,
……成为了,
…成为了、
……真正的魔女!!
从心脏内部,固定爆炸中心。
引信准备就绪!
爆破!!!
响起了轰然之声,………黄金蝶群与金箔,炸散到了四周。
贝阿朵的胸口,…从内侧开了个大洞,……从中喷出的黄金蝶与金箔,将周围染成了金色…。
然后,贝阿朵的肉体滩倒在地。
如断线木偶般,…腰一软干干脆脆地滩倒在地。
……然而,那漂浮在半空中,被黄金丝线绑紧了的黄金心脏,却还在继续碰碰跳动…。
………怎、………怎么会,………嗨咿咿~…。
妖、……妖怪…,…嗨咿咿咿咿咿咿~…!
谢丝塔姐妹看到这情景后,惊吓过度地坐倒在地。
……贝阿朵,……即便仅剩下一颗心脏,都还未停止生命的鼓动,继续守护着客厅的结界。
…此为无法计算的巨大魔力。
…无法测量。换言之、即是无限。
………无、无限的魔女是我才对吧…?
………为什么那老太婆,……都成这样了,……还活着……!!
谢丝塔姐妹!!
捣碎那心脏!!
快点!!
办、办不到,非常抱歉!
我们做不到!!
…………办不到的。
无论什么人,都无法击碎那颗心脏。
…区区龙王陛下的士兵,是怎么都无法做得到。
那么。
身为无限魔女的我,是能将之击碎吧?
我之力,即是神之力!!
恕我冒昧。
以您的力量,根本无法伤及(贝阿朵莉切夫人/丒丒丒丒丒丒丒)的无限。
……这是,…什么意思……。
跟不知影就没有光一样。
……不知有限,也就没有无限。
………在贝阿朵莉切小姐的,无限之力的跟前,您的脆弱魔力乃是万万的及不上。
什么呀、………这话……。
…呜、
残酷的魔女吓了一跳,向后退去。
虽是比纱帘都要稀薄的身姿…。
……但贝阿朵的身形、…不、(贝阿朵莉切/丒丒丒丒丒)的身形,还矗立在门前。
即便晒出此等惨态,……她还在决不将这扇门让于邪恶。
此时,……在这位贝阿朵莉切的身后,站出了一位与她同样稀薄的人影。
那是嘉音。
………贝阿朵莉切夫人。
…非常感谢。
…我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哼。
…等恩情的数量能超过仇恨时,就再听你说次这句话。
……已经好了吗。
是的。
………真的非常感谢。
……还有贝阿朵莉切夫人也是,
……已经,…不要紧了。
……请千万,
……别再勉强了…。
……是吗。
……已经,…好了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干嘛呀…。
……为什么你们都把,那个先代老太婆叫成贝阿朵莉切!
贝阿朵莉切,是我的名字吧?!
是身为新任黄金的魔女、无限的魔女的我的名字才对吧?!
…………无礼。
不许假冒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名号。
恕我冒昧。
……贝阿朵莉切夫人之名,是该由戴上无限魔女桂冠之人所使用的名号。
此刻,先代已是专指您的词了哦。
…嗯~哼哼哼哼哼。
什、……吗……。
………再见了、嘉音。
……反正马上就会再见的。
在那新的恶梦之中。
………就在那新的夜晚的恶梦中,再与贝阿朵莉切夫人作伴…。
……我就此,…失礼了……。
嘉音的身姿越来越稀薄,……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在目送完嘉音后,…贝阿朵莉切的身姿也越变越稀薄,……在消失前,就滩倒在了地板上。
接着,……响起了“啪嗒”一声。
漂浮在半空中的黄金心脏,…失去光辉,化为沾满血的肉块掉到了地板上。
…这是,何等的惨不忍睹啊。
被扎得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洞。
…然而,就在刚才,它还是闪耀着光辉,咄咄有力地反复跳动。
这颗心脏,还在艰难地跳动着。
……不过,停跳已是时间的问题。
倒在地板上,身形变得如线香烟雾般虚无缥缈的贝阿朵莉切,……迷迷糊糊地望着自己的心脏…。
她身边,站着残酷的魔女…。
…什、…什么无限哟…。
这不已倒在地上了嘛?!
什么存在有限的无限?像这种矛盾,根本不可能存在!
这是你的魔法的极限哟!
有限劣于无限!!
………………………………。
贝阿朵莉切,已无还口的力气。
…不、岂止如此,连有没听见残酷魔女的话语都说不准…。
你要真是无限的魔女,就站起来瞧瞧呀!!
怎样?
站不起来吧?!
你觉得,是为什么才站不起来?!
这是因为,你不是无限的魔女哟!!
残酷的魔女,用指尖戳了戳贝阿朵莉切的心脏。
贝阿朵莉切对这挑衅,没有还以任何的言语。
……不过,…取代言语,她还以了一个表情。
……这是一个,仅会令残酷的魔女感到受辱的表情。
贝阿朵莉切嘴巴缓缓弯曲、……笑了。
……传来了,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没有听错。…这将脚后跟重重跺在地上的声音,是战人的脚步声…。
………战人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
…妾身虽说得好听,…但结果是落得这副狼狈样呢……。
………………………………………。
…………汝所说的,
……那个真正的魔女,
………妾身以自己的方式,付诸了努力哦……。
…啊~。
……看到了。
……那~、
……这下、
………我是不是,
……就成为了魔女呢……。
……有没就此获得,
……当汝对战敌手的资格呢……。
不行啊。
战人,令人难以置信地漠然放话。
贝阿朵莉切,痛苦地呼吸着,看了他这副样子,心想“这也当然”地聊以自嘲。
…………呵、…呵~呵~呵…。
…是吗。
……通往真正的魔女的道路,艰险重重呢…。
……但是,…妾身不会气馁…。
……就像汝决不会,屈服与妾身的拷问那样…。
………妾身一定要,……成为真正的魔女,
……令汝承认妾身为,…汝的对战……敌手……。
啊~、不行啊。
完全不行。
你不是我的对战敌手。
残酷的魔女,高高抬起来了脚…。
…在下方,是贝阿朵莉切衰弱不堪的心脏。
去死吧,老太婆!!
啪嚓踩烂后,要是还能示出无限的话,那你就示来给我瞧瞧好了!!
我才是魔女!
我才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去死吧~~~~~~~~~!!
啊啊啊~不行啊~完全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什么,
……这是……。
…这、………这里是……。
坐下。
我的对战敌手不是贝阿朵。
………是你。
……战、…战人…?!
这是什么魔法?!
算了,管他呢!!
谢丝塔姐妹!!
45了解、个别射击!!
410了解、去死吧战人!!
谢丝塔姐妹各自拉开了一把黄金弓,放出了黄金之箭。
两人共拉一把弓,是仅会出现在需要精密制导的时候。
射击眼前的敌人的话,两人是会同时拉弓放箭。
而这威力,与之前的没有任何的改变。
什、………弹弹、弹开了?!?!
没结界呀,仅靠抵抗就弹开了…。
4、45、测定目标!!
45了解…。
…………哎、……哎哎哎~…?!
这、这这是,……是我出故障了吗?
我不正常了吗……?
对、对魔法抵抗力,endless nine(九九无尽)…。
即、即使是神话级魔法攻击,也对目标不管用!!
黄金弓的弹头,是会通过相互侵蚀贯穿任何魔法装甲。
要以对魔法抵抗力抵御此,即便有八位数的抗力也免不了被贯穿。
…顺便一提,在神话中出现的著名诸神的抗力,也是没几个达到了九位数。
因此,按常理想,要测量此是只要能显示九行,就几乎不会有测不出的数值。
…可战人,是将这九行全部填上了九……。
……愚蠢。
在动真格的战人少爷跟前,区区魔法之箭,是连带动头发都做不到。
谢丝塔姐妹呆然地放开了手中的黄金弓…。
…战人本人,是感觉这还不如从自己身边飞过两只蜻蜓。
…………在干嘛呢,你们两个。
在玩嘛。
…嗨咿咿咿咿~…,
…妖、……妖怪……。
小喽罗滚一边去!!
给我坐下,你这冒牌魔女!!
我来撕下,你的画皮!!!
嗨、…嗨咿咿咿咿~咿咿咿!!
面对战人的惊人气势,谢丝塔姐妹掩饰不住恐惧,如被弹开般的,向后退去。
而贝阿朵莉切,是呆呆地将这副情景看在了眼中……。
战、……战人,
……这是要,……干嘛……。
就如你看到的一样。
我的对战敌手,不是你。
是她!!
是待在那的,冒你名的假货!!!
咕…!
……我在与魔女对战。
…以自称是魔女之人为对战敌手,通过击败此人来否定魔女。
……我已看够了,你旁若无人的暴行。
在此战人将眼神变得如尖般锐利,定睛瞪向残酷的魔女。
……什么魔法啊。
什么魔女啊。
你才不是魔女!!
我来扯掉画皮,将你撕成碎片!!
瓦尔基莉亚,准备战斗!!
了解。
准备就绪,随时都能开始。
……贝阿朵莉切。
你先退下,休息会。
嗯、…嗯……。
贝阿朵战战兢兢地望着战人。
…自己还没被承认为対战敌手。
到底有没资格,一旁观战呢…。
贝阿朵,退下看着!!
我会撕下画皮!!
彻底分解掉这个冒牌魔女!!
才不让这种人,称自己为魔女!!
你守住了真正的魔女的名誉!
妾、…妾身,那个……、
什么都不用说。
我会替你教她明白,黄金魔女之名决不低贱!!
………战、………战人…。
以上为,大略的规则。
…………谢谢,罗诺威。
已经明白大致上的规则了。
…原来如此。
因为以魔法打不赢我,所以就在能不靠魔法决胜负的世界,来找我单挑呢。
……一帮蠢货。
还真觉得,能在诡辩上说赢我?!
啊~,觉得哦。
我会粉碎,你的所有诡辩、绘羽伯母~~!!
我、我不是绘羽…!!
那是我蜕下的旧壳的名字。
我是从她内心里诞生的,真正的魔女…!!
少欲盖弥彰,你的真面目根本不是魔女,是有血有肉的人。
是人类犯人、右代宫绘羽!!!
瓦尔基莉亚,重构第二晚!!
了解。
第二晚,楼座和真里亚于玫瑰庭园被杀。
我方对此,以绘羽犯人说为第一着。
哈阿?
傻的啊!
来~来,出来吧~,请想起来吧~!
右代宫秀吉原先是怎么个样子~!!
什么?
这是在干嘛。
……是在召还死者。
魔女,可轻易让死者立于证人台…。
半透明的秀吉伯父,被对方召唤了出来。
…魔法,可真够方便的啊。
只不过,他似乎完全没在看这边的状况,犹如电视机里的人物。
传讯证人。
这是右代宫秀吉的证言哟。
来~来秀吉,快说吧…!
……俺一直在房间里看护绘羽呐。
当然,绘羽也没有出过房间。
绘羽伯母。
这儿,不是红字的证言,是连个屁用都没有。
我要求,以红字再做复述!!
啊~,是呢。
好啊、就以红字讲给他听!
#ff0000俺一直待在房间里#ffffff。
瞧呀。
这下,绘羽就不可能会是犯人了哟?!
你要打算怎么反驳呢?
愚蠢。
这着,无聊透顶,令人打呼。
……贝阿朵就连一次都没有下出过,这种骗小孩的臭棋。
………战人…。
要求复述~!!
“绘羽伯母也在,事件前后的时间带全都待在房间之中”!!
秀吉伯父只是负责伪造不在场证明之人。
你让伯父待在房中,自己偷偷溜出了房间。
……若不是这样,就理应能用红字讲出那句话!!!
拒、拒绝复述…!
光有秀吉的证言就足够了!!
没必要复述此吧?!
……退缩了呢。
不必留情。
就此将军。
啊~,赢定了,真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将军!!
秀吉伯父是从头到尾都没出过房间吧。
不过,他所说的、在看护你,乃是赤红的谎言!
故、你的不在场证明,并不存在!!
你有溜出房间杀害楼座叔母与小真里亚的机会!
要是能避过的话,就以红字宣言“绘羽伯母,一步都没有迈出过房间”!!
做不到吧?
将死你了!!!
这、………这搞啥呀……!
莫、……莫名其妙…!!
不好意思啊,伯母。
……即便对方不熟悉规则,也要出全力地将其击溃,乃是这个游戏的作风。
……是吧、贝阿朵?!
嗯、…嗯…。
魔女方、resign。
推进到下一局游戏。
接下来是,第四到第六晚。
魔女好像还没搞清状况,心情烦躁地静不下来。
在莫名其妙中输了一局,也是有点令她上火吧。
…不过,我决不会手下留情。
就像她决不会对,受害人们手下留情一样,我也决不手下留情…!!
瓦尔基莉亚,下一个事件!
重构老爸他们那起事件!!
了解。
留弗夫、雾江、秀吉三人,前往大屋,于大屋被杀。
我所下之棋,还是那一着。
绘羽伯母,你是犯人!!
这次,是连秀吉伯父做证的不在场证明都没有!!
你主张,自己独自一人在房中睡觉。
但这只是,虚假的证词!!!
要是能用红字宣言,那就说来瞧瞧呀!!
……我拒绝。
…那么,你来告诉我呀!
绘羽只是一个女人。
而被杀的是,拿着两把枪的三个成年人哟?
她一个人,是怎么杀的?
是怎么用凶器桩,杀了他们?
常提起的射桩机,到底怎么个构造?!
来解释下这些呀!!
只要无法对这些作出解释,就算绘羽没不在场证明,
也不能说绘羽能够实行杀人!
拒绝解释!!
这是“恶魔的证明”!
无法解释,不能用来否定,未知的杀害方法、或未知凶器的存在!!
这也即是说!!
即便我无法讲清射桩机的构造,也是不能否定它的存在!!
这、这算什么呀!!
这种胡说八道,也行?!
……“恶魔的证明”,有效。
同上。
“恶魔的证明”,有效。
……战人君,可以不担负、讲清这种射出机构造的义务,主张其存在。
魔女方,不能反驳这一着。
……挺、挺厉害嘛…。
何其强攻…。
嘿!
这都是拜某个品性恶劣的魔女、的充分磨练所赐啊。
就此将军了哦?!
有种就说出,绘羽伯母,一步都没有迈出房间!!
对~、你没可能讲得出来!
讲不出来就是分出胜负,将死你了!!
……何、……何等的谬论………!
这是在,…胡来哟…!
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如此。
…要不,先来点红茶?
好吃的小甜饼,也有准备哦。
才不要这些呢!!
啊~,好生不爽…!
以魔法赢不了,所以就搞出这种卑鄙的对决…!!
别不爽呀。
喝喝红茶吧。
给我来杯纯红茶。
贝阿朵呢?
妾、…妾身不用…。
………比起这个,战人、不要大意。
对方只是还没熟悉规则而已。
…等对方掌握诀窍后,才算正式开战…。
但是击溃。
彻底地击溃。
要问为什么的话,这是因为她不是魔女。
如若承认她是魔女,……你所坚持的信念会被推翻!
无论怎样的谬论、歪理,
我都会倾注全心全力地将其击碎!!
接着,战人方在关于藏臼与夏妃的,第七~第八晚的事件,也是同样贯彻了绘羽犯人说。
当时的宾馆一楼,只待着绘羽与受害人。
…根据此,没有人能给绘羽做不在场证明。
当时的绘羽,主张了他们是在自己去化妆室那段时间里失踪的,但是空口无凭,而且魔女方也没能用红字复述此。
魔女方,以与问射出机构造时相同的论点,反问了单独一人的绘羽,是用什么方法同时绞杀了两人,
不过,对此战人当然是还以“恶魔的证明”拒绝讲解,豪快地作出了反击。
面对战人疾风怒涛的气势,魔女方被彻底地压倒了,在想掌握规则的那段短短的时间里,就焦头烂额地提出了三次resign…。
………咕~嘻嘻嘻嘻嘻吓~吓~吓~…。
哼、原来如此呢!
总算是搞懂窍门了。
再也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这次,由我来进攻。
罗诺威,重构第四~第六晚!
选取右代宫雾江!
……在此再次回到,第四~第六晚、关于留弗夫、雾江、秀吉被杀的那起事件。
……那、…那家伙。
干嘛重提,一度提出resign的棋局。
原来如此…。
…这是您不能下的,罕有的进攻之法。
请小心。
当时,生存者们在宾馆笼城。
虽然没有食物,但他们考虑到安全,做好了啥都不吃地待到第二天的觉悟。
……可是,结果、却是有三人为拿食物,去了外面。
………是呢。
结果,有三人去了外面,拿食物。
太麻烦了,所以我直接夹着红字讲。
她曾以一天不吃饭,又不会死为理由。
可尽管如此她却自己,
………这是不有矛盾?
是的,明显有矛盾。
雾江的行为逻辑,自相矛盾。
这个矛盾,“是我用魔法创造出来的”!
这也就是说,是我用魔法操纵雾江,让她说出这些话,诱导活祭外出!!
荒、荒谬!
哪会有,这种魔法!!
是“恶魔的证明”哟?!
光因为战人君不知道,是不算否定其存在的!
而关于这个魔法,我不负有实际演示的义务。
并且即便如此,你还完全没得反驳!!
………呵呵呵!
可不可以,这么进攻呀~。
可以。
实是漂亮的一招。
……战人少爷,请接招。
杀来了个,怪怪的理论呢。
…总之,是怎么回事。
对方是在,就雾江的行为逻辑出棋。
…如已讲解的一样,
雾江具有,不可为去大屋拿食物而外出的行为逻辑。
可、尽管如此,她却率先采取了与此矛盾的,
提议去拿食物的行为。
这是只要无法解释清这个矛盾,就将此主张为魔法的、粗暴的一招。
…这个嘛,最开始时雾江姐就是这么想的吧。
不过大概是那个,…在左思右想之后,
觉得果然还是需要食物,而改主意了吧…。
毕竟在有个万一时,肚子空空使不出力就没意义了,…那个…。
……对方,就是在主张是魔法造成她改了主意。
这也就是说,…虽然非常困难,但我方必须说清,雾江改主意的理由。
什、……什么…。
…这个,是雾江姐脑袋里在想的事吧…。
我方就不能,也去召还雾江姐的灵进行询问吗?!
贝阿朵!
你、没法唤出雾江姐吗?!
做不到的。
这是只允许魔女方,使用的招数。
抱、……抱歉…。
……啊阿~~、可恶!!
大概是、那个,……考虑到我们这帮小孩,…从整体上想,果然还是需要食物…。
对此,必须客观地提出主张。
…必须拿出,雾江因某个理由想到果然需要食物而改主意的、具体的证据。
……例如,某人听她这么说过,或在哪儿写下了这理由。
非常遗憾,
所以,你只能去臆测,雾江脑袋里想到了些什么!
换言之,就是无法实证!!
对于我这一招,你完全无以反击!
这次轮到你resign了哟~,战人君~…?!?!
……改主意的理由,能够想出无数个。
而这,无限的可能性是无法彻底排除光的。
这是漂亮到,令人心生愤恨的一招呢。
………如果对于战人少爷,还存在着还击之法的话,…那多半,就只有那一招了。
那、……那一招是什么…?
……嗯。
那是种怎样的招数呢。
虽然感觉好像是小姐的拿手高招,但我就是想不起来。
………………咕…。
别卖关子了,快说…!
贝阿朵莉切。
自行停止思考之人,不会获得答案。
…去想。
尽你所能地想!
快点resign,如何呀?
顺便,再用红字追逼一下哦。
可尽管如此,她却率先前往大屋。
想以餐车来运食物。
为什么,会有这个矛盾?
……是因为,我用魔法操纵了她!!!
这即正是,实际存在着我的魔法,我是魔女的证据!!
……………吵死了,闭嘴…!!
连、…连说是改主意都不满意吗?!
……雾江姐,直至死之前,一直想着不需要食物、不去大屋?
那么,她为什么自行提出,去拿食物、去趟大屋啊…!!
难道要说,雾江姐被魔法操纵了吗?!
怎么可能…!!
该怎么做,…该怎么去打破这个魔法才好啊?!
…要是雾江姐人在此处,一句讲清改主意的理由…。
不、那家伙都已用红字说了,连改主意都不是…!
该怎么办才好…!!
人类方毫无反击之法啊!!
话说这游戏,越是了解就越是觉得规则对魔女有利吧?
即便,在好几处落败,也只需赢个一次,魔女就能光靠此地夸示存在。
……换言之,对于战人君,是不存在除完全胜利以外的,否定魔女之法!
在此之前,你是一个劲儿地把我叫成绘羽,自以为把我逼上了绝路,
而此刻是仅凭你尊敬的雾江一人的脑中想法,就将一切翻转了过来,这可实是很滑稽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点说呀、resign!!
就承认,如何?
就认输,如何?!
………可恶~~~~~~~~…。
人类无法实证…。
死者在想着什么采取行动,是无法超出推测的范畴的。
推测根本不能否定魔法。
…要打破魔法,必须找来雾江姐为何改主意的,客观上的证据…。
……但是,这都他妈的、
被以红字说了,不存在雾江姐为何改主意想要食物的证据啊…。
……该怎么办才好,畜生畜生…!!!
………战人少爷。
请问,要resign吗?
………………………咕………啧。
“不去拿食物=不去大屋”。
可是,我该怎么理解这与实际相矛盾的雾江姐的思考才好啊……!
没法理解的哟!!
无法理解,无法解释!!
这片黑暗全都属于魔女!
好了好了,想也是白想,别想了?!
你是无法否定掉魔女的!
因为,我就这么存在着呀。
我即是黄金的魔女!!
从在那的原魔女身上,抢来了名号!!
你是没法否定掉,我就是贝阿朵莉切的事实的!!!
可恶~~~~~~~~~~…!!!
你没资格,提起这个名字…!
……可是,……我却想不出将此否定的方法………!!!
面对如在夸耀胜利般,发出疯狂笑声的魔女,战人已是无法作出反击…。
虽不愿放弃,但无招可出。
他边把牙齿咬得咯咯响,边握紧了双拳。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想不出,用以反击的妙计…!
战人少爷。
……限定的时间已经用完了,请问是否要resign……?
咕~、……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人类方,无以接招。
resi等等!
……妾、妾身有反击、……之法。
什、……什么…。
嗨~?!
您是有什么高招啊,先代夫人~?!
可否教教我,用什么方法才能否定掉,我贝阿朵莉切的魔法呀?
做不到的,没可能否定得了哟!!
……无法以“不去拿食物=不去大屋”的单个命题,给出解释的话,
……那妾身就以对偶来进行解释。
这即是指,还可以通过“尽管如此还是去了大屋=有除食物以外的目的”来解释此。……这、这个比起说是妾身拿手的“亨佩尔的乌鸦”,……还不如说是战人拿手的“国际象棋盘思考术”哟。
……既然雾江不可能为食物去大屋,
那么雾江即便如此还要出去的行为,就只能用,她有别的目的来给出解释。
换言之,只要证实这个目的,就能否定魔法…!
原、原来如此…。
虽不是为食物而去大屋,但雾江姐是有别的目的,
为掩饰此,才提出了去取食物么…。
……确、…确实以此或许是能解释清楚。
……可是,……该怎么做呢?!
师傅大人,请重构雾江的死亡现场…!
虽然无法召还灵,但人类方应有从尸体取证的权利…。
哎~,没有问题。
重构右代宫雾江的死亡现场。
我们虽无法唤出雾江的灵,
但或许能够通过知道雾江留下了些什么,而将此化为武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啊,你们就尽情调查个够好了!!
才没可能,搞明白些啥呢!
我刚才就用红字说了哟。
纵然找到些什么,也没可能搞懂任何事!!
………也许,会什么都找不到…。
……但是,……战人是在要紧牙关苦苦思索击败汝的方法地战斗着。
………妾身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种程度的事……。
贝阿朵降落到重构完的门厅,靠近倒在地上的雾江的遗体,手足无措地上下打量。
还、还有点不怎明白,人类方的作战方法…。
………好像,是需要物证吗…。
……那么,该找哪儿好呢。
堂堂大贝阿朵莉切卿,竟会双膝跪地板,四脚着地!
不成体统地翻起尸体呀?
呵~呵呵呵呵呵,这副样子,与您好是般配…!!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妾身就只能做这么点事…。
……不管被怎么轻蔑,都不要紧…。
………但是,妾身不会舍弃,说过为妾身的名誉而战的战人…。
……就算要趴在地上,翻找死尸,
……妾身也定要回应这个情…。
贝阿朵沐浴于魔女的嘲笑声之中,翻找雾江的尸体。
……翻了下口袋,取出里面的东西,将之摆在了地板上…。
排在地板上的是,……手帕。化妆纸。自家房门钥匙。飞机票存根。打火机。烟头。一枚百元硬币…。
没有,特别不对劲的东西…。
这些就是贝阿朵趴在地板上,遭受着嘲笑所找到的全部物品。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都什么寒酸的破玩意啊?!
靠这些,是要怎么打破我的魔法啊?!
无聊无聊,傻~的啊!!
嘴上说得英勇无比地插进一脚,这都什么狼狈样呀?!
啊~可怜可耻!!
咬破肚脐,去死如何~?!
魔女捧腹大笑地刺激着贝阿朵。
…贝阿朵像是忍受屈辱似的,低下了头。
…小姐。
取证完毕了吗?
………呜、……嗯…。
…再也,……找不出别的东西了…。
根据以上物证,能否下出反驳的一着?
若是下不出,人类方、将不得不resign。
……………………咕~………。
当然的结果哟,根本不存在任何可反驳的余地!!
我是魔女哦。
我的魔法,是打不破的!!
你已只不过是一个原魔女了哟。
只是一条,连称自己为贝阿朵莉切都不被允许的丧家犬哟!!
来呀、随你喜欢地堆起这些垃圾与破烂,来打破我的魔法瞧瞧呀!!
…做不到吧?
你做不到吧~?
咕~嘻嘻嘻嘻嘻~,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我是魔女。
…而你是一条,连名字都没有的丧家犬!!
咕~嘻~吓~吓~吓~吓~吓~!!!
………应该、…………应该留有什么的……。
………不气馁…。
……才不气馁呢……。
……不管遭受多少嘲笑,为了、为妾身名誉而战的战人的、
……为战人的名誉,…妾身决不气馁………。
贝阿朵冒着劈头盖脸的羞辱之言,强忍泪水,为看看雾江身上还有没带着别的什么,……为找出能救战人出困境的某物,……拼命地寻找着。
…可是,啥都没有找到……。
……………可恶~……。
……拜托了,……右代宫雾江……。
汝是不会不救,陷入困境的汝的儿子的……。
………拜托了,……在死之后,也为那小子帮帮忙吧……。
雾江的遗体,并没对此作出回应。
……尸体沉默不语,乃是理所当然的事。
世上不存在,能回答失去无限之魔法的贝阿朵之言的死者…。
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
摆弄死者是只属于魔女的特权。
哪都不存在,会对不是魔女,甚至还不是人类的你,给予帮助之人!!
你永远都会是孤身一人!!
魔女也好人类也好,双方都没站你这边的人,谁都不会来帮你!
感到委屈的话,就哭出来呀?!
就说“没派上用场,对不起”地赔不是如何?!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抱歉、…战人………。
…妾身未能,……给汝帮上任何、…忙……。
…………………………。
……不、足够了。
……谢谢贝阿朵。
我不会浪费,你的努力…。
妾、妾身不需要安慰…!
就这么堆破烂小山,到底能反驳出个什么呀…!!
以这堆遭受着她的嘲笑搜集起来的破烂,是要怎么才能还以一箭…!
战人于趴在地板上,握拳敲着雾江遗物小山的贝阿朵的跟前,自己也蹲下身躯。
然后,……如在慰劳般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后,……将手伸向地板,拿起烟头、高高举向天空。
………这垃圾,又怎么了…。
雾江姐,不抽烟。
不过,雾江她还带着打火机。
虽然确实是没带烟盒,但乍一看,还是会令人十分自然地觉得雾江有吸烟的习惯…。
…虽然老爸抽,但雾江姐并不抽烟。
…不过,为了给老爸的烟点火,她随身携带着打火机。
哈~!
所以,怎么样呢?
既然丈夫抽烟,那么就算妻子不抽,身上带着烟也是不足为奇哦。
或许,仅是捡了不守吸烟礼节的丈夫乱扔的烟头也说不定哦?
这又怎么了?
与我的魔法是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
更深一步地讲。
…这玩意,与我老爸抽的那种烟的牌子不一样。
……不好意思,贝阿朵。
能否去看下,我老爸遗体的怀中口袋。
………………嗯、…嗯。
……是这个吗…?
……确认商标。
与烟头上的商标不一样。
…雾江带着的烟头,并非是留弗夫抽的那种牌子的香烟。
这又如何呢?
雾江是个喜欢干净的好孩子,这不有可能仅是她看不惯掉地上的烟头而捡走了而已嘛?
不过,我是不会捡的!!
……贝阿朵,不好意思再去找下另一个。
…找秀吉伯父的怀中口袋。
………在亲戚中,只有老爸与秀吉伯父抽烟。
有、……有哦…!
是这个吗……?
贝阿朵从秀吉伯父的怀中找到烟盒,从中抽出了一支烟。
……确认商标。
烟头与秀吉所抽香烟的品牌一致。
所、所以说,这又怎样啊!!
从雾江的口袋里找到秀吉的烟头,是能怎么打破我的魔法啊~~~~~~~~~~~~~~~!!
……………对。
这个烟头,就是雾江姐的讯息。
不、……这个烟头,就正是雾江姐离开宾馆的理由。
贝阿朵、谢谢。
……要是没有你找到这玩意,我就在这问题上屈服了。
…………瓦尔基莉亚!!
重构状况!
重构第二晚,发现楼座叔母与小真里亚被杀后的宾馆!!
了解。
开始重构。
……楼座、真里亚死后,剩下的生存者重新检查了遍宾馆内所有门窗的锁。
构筑防御工事。
重申了团结笼城。
这不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嘛。
想说什么。
明明在讲第四晚后的事件,干嘛老调重弹刚结束第二晚时的事…!
老爸随身带着,便携烟袋。
我总算开始看出,雾江姐为什么特意把烟头放自己口袋里的原因了。
…………这个烟头,是有意义的。
这个烟头,即正是雾江姐留给我们的讯息…!!
就听你说说好了!!
光靠一个烟头!
你要怎么将我否定!!
……就如各位听到的那样。
在第二晚之后,众人检查了宾馆内所有的房间。
………此时,雾江姐,在不该有此物的场所,发现了不该有的东西。
不、……不该有的东西…?
……这是、指什么。
就是这个,
烟头。
这玩意,放在了秀吉伯父所处的客房的烟灰缸里。
哈阿~?!?!
烟灰缸里有烟头,又是怎么不对劲了!!
不对劲的是你的脑袋才对吧?!
绘羽伯母,非常讨厌香烟!!
在伯母身体不适卧床休息的那段时间里,不可能留下烟头!!!
然而,烟灰缸里却放着烟头。
看到这个的雾江姐,马上就觉察到了。
……秀吉伯父在说谎。
觉察到了,绘羽伯母其实并未卧床休息,
…而是偷偷离开了房间!!
要求复述!!
“这个烟头,是在绘羽伯母夫妻休息的房间的烟灰缸中摁灭的!”
………拒、……拒绝…!
总算抓到狐狸尾巴了………。
谢谢、贝阿朵。
妾、
……妾身、
……派上、
…用场了吗…?
啊~、没错~!!
开剥,我们一起来剥下冒牌魔女的画皮~!!!
雾江从这烟头上,察觉到了秀吉在给绘羽做虚假的不在场证明。
秀吉受托制造不在场证明、留守房中,…在这段时间里,他因承受不住这份紧张而抽了烟。
然后,雾江将此告诉了留弗夫。
向他全盘托出了,绘羽是犯人,而秀吉很有可能是帮凶。
………接着雾江姐,提出了去拿食物。
并拜托秀吉伯父,一起帮忙!!
这只意味着一件事。
雾江姐打算单独隔离秀吉伯父,逼问出真相!!
“亨佩尔的乌鸦”、有效。
魔女方,若不迎击这一着,通称操纵雾江之魔法的存在,就会遭到否定。
什~、什~~嘛~~~~~~~~?!?!
不、是这样的,总之不是这样的哟…!!
不是我,嗯~~!
不是右代宫绘羽,绘羽在房中睡觉哟~!!!
那就说来瞧瞧啊。
啊~,你是说不出来的!
这次也照样,说不出来~!!
要求复述!!
“右代宫绘羽,在那段时间里,一步都没有踏出房间”!!
这算什~~么啊?!
是我在进攻吧~?!
怎么成了我在遭受攻击啊~?!
是在什么时候,攻守逆转的哟?!
在逼问的,是我才对哟?!
身为魔女的我,为什~~么会~~~!!!
重复一遍~!!!!
要求复述~!!
“右代宫绘羽,没有出过房间”!!
没可能说得出来,
将死你了~~~~~~~~~!!
魔女方,没有接招之法吗?
……没可能有的。
以虚实装点起来的假魔女,无法承受住任何的真实。
你没资格,称自己为真正的魔女~!!
你不是黄金的魔女!
你是人类!
右代宫绘羽~~~~~~~~!!
呜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魔女咆哮。
遭否定己之魔术与存在的迅猛热量灼烧全身,如巨龙般咆哮狂吼…。
她的身体反复闪烁,时而,还如将绘羽的身影与魔女的身影重合起来般的忽隐忽现。
然而,咆哮吞没了闪烁,…使之重新,变回了残酷魔女的样子。
……呵~呵呵呵呵,…呵~嘻~哈~哈哈哈哈哈…。
…也好。
…想将我称为右代宫绘羽的话,那就这么叫好了…。
……是哟,我确实是无法击退,所有针对犯人为右代宫绘羽的攻势。
……我被扯下了黄金魔女的位子,
…此刻、或许是会被称为右代宫绘羽…。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否定了魔法与魔女的存在!!
…我这就教你明白…。
这就教你明白,我才不是右代宫绘羽、才不是人类,
……我、是真正的魔女…!!!
看吧、这赤红的事实!!
随着魔女的反攻,棋盘上的世界推动起了时间。
战人与绘羽边喊着朱志香的名字,边跑向客厅门前。
…由于他们在去佣人室时,只看见了南条的尸体,所以找起了不见踪影的朱志香。
………这又怎么了。
……你想说什么。
难、………难道…。
……糟糕……。
贝阿朵脸色铁青。
…此是如实阐述了,邪恶魔女所要下的那一步棋,可怕到了能令贝阿朵脸色大变…。
这次。
……定要将那无以遁辞的,致命一着送给你。
…不、是送给在声援你的全体人类。
用心听好、我这一着。
别、……不要…,这一着是………!
贝阿朵、退下…!!
我来接招!
来呀、你这冒牌魔女~!!
#ff0000朱志香负伤后。
绘羽一直处于战人的监视之下。
战人既不是犯人,也不是共犯。
所以,绘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ffffff。
什、……什么……………。
将你。
将人类。
……以这绝对无法逃脱的赤红结界,彻底封杀。
再见了~,人类们。
永远沉睡于,没有出口的绝对魔法的密室之中吧。
……来~,用心听好。
赤红的真实。
#ff0000这个岛上,不存在第十九个人类#ffffff。
扔掉“躲藏着神秘人物,是他在杀人越货”等等的愚蠢想法吧。
…不过,按这种说法,就是还能怀疑动物为犯人呢。
敌不过,所谓“受训杀人的大猩猩不算人类”的诡辩。
那么,就再加一句。
所以,
接下来、我就完整地说明下,存在于这个岛上的十八人的状况。
还有。
就此,总共十八人!
根据这些,能明白在最后的牺牲者南条死亡时,
是只有战人、绘羽、朱志香三人活着吧?
………什、……什吗…。
……你、……你这家伙,…难道…………。
#ff0000绘羽一直与你在一起。
所以,不可能作案。
当然,战人君并不是犯人。
没有替她伪造不在场证明,并且战人还考虑到她有可能是犯人,而倍加小心地监视她的行动。
她身上,不存在做出任何可疑之举的可能性!
换言之,在案发时的佣人室,只待着南条与朱志香#ffffff。
照这么说……,已被我猜到了哟。
你的下一着,就是这吧?
朱志香是犯人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不过好遗憾呢~,先以红字斩了哟!!
#ff0000右代宫朱志香没有犯下杀人#ffffff!
这样的她,是无法实行杀人的#ffffff!
顺便再奉送一句。
稍、稍微等一下!!
这么一来,不就不对劲了嘛!!
人只有三个,而发生的杀人事件,……竟然与这三人无关,这不对劲!!
给你明明白白的、下断言哦。
也就是说,犯人不在生存者之中。
明白没?
唉、这个,………对、对了!
双重人格、如何…!
就像你本是绘羽伯母的另一个人格那样,
……例如,朱志香也有另一个、魔女人格,
这个人格以“并非朱志香”的名义,杀害了南条大夫…!!
愚蠢。
已用红字说过了哦。
不管她身上凭依了怎样的人格,她的肉体都是无法做到杀人!
又或许,是要这么说才会满意吗?
也就是说,无论要怎么挣扎,无论要怎么解释!
少、…少胡扯~!!!
其他人不全都,已经的的确确地死了吗!!
那么……还剩下的,……就只有南条大夫自杀说!
以及陷阱说!
虽然犯人已经死了,但由于引发了他在之前布下的陷阱…。
#ff0000南条死于他杀#ffffff。
…#ff0000当然,并非陷阱,是用了直接的杀害方法哟#ffffff。
犯人是,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南条的眼前,与之面对面对望着地杀害了他#ffffff…!!
等一下!!
你用红字说了,生存者只有三人!
除此之外的人全已死亡!
也就是说,十八人全体生死明确。
而且,你还预先以红字说了不存在第十九人,予以了否定…!!
换言之,除那三个生存者外,不存在其他人!!
可尽管如此,并非是那三人的第四人,出现在了南条大夫的面前!!
明明不存在第十九人,那这是为什么会出现不在我们之中的人类,杀害南条大夫啊?!?!
不合理!!
你在说谎!!
在用红字说谎~!!!
#ff0000红字只会阐述真实#ffffff!!!
怀疑此即是,背叛畏惧哀家蜷缩在你身后躲着的,那位魔女的名誉哦?!
可、………可恶…………!!!
痛痛快快的。
在此刻,下断言哦。
……出现在南条面前的我。
正是魔女。
……是无法以十八位人类作出解释的、黄金的魔女!!
瓦、瓦尔基莉亚!
罗诺威…!!
这状况没矛盾吗?!
她真的在以红字阐述真实?!
……是的。
“赤红的真实”、有效。
…………何等~,……既致密又精密的追逼……。
对、……对这局面,该怎么出招才好啊…。
瓦尔基莉亚…!
有没什么法子……?!
………………我、…什么都想不出来…。
…罗诺威呢?!
……………………。
………非常抱歉。
……说来,在这千年中。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此等精密华美的、布局…。
…………虽不甘心,
……………但真是好美………。
……何其、
……美丽的赤红、
……将杀……………。
魔女师傅与恶魔管家,虽在一同呆然伫立,…但他们的脸上却还浮现了一丝陶醉的神情…。
………他们在感叹,…这非但折服,甚至还令人除了钦佩无话可说的、…完美的将杀…。
人在、从心底承认败北时…。
是不会从此产生,不甘与屈辱的。
……仅会有尊敬之念,油然而生…。
我已经,………彻底、……搞不懂了。
那家伙的红字,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以红字讲了,十五人全都死亡。
以红字讲了,不存在除十八人以外的人物。
也就是说,岛上只有我、朱志香、绘羽伯母三个人。
然而,明明三人都不是犯人,南条大夫却被杀了。
并且,南条大夫还是毫无疑问地死于他杀,被“那家伙”从正前方大摇大摆地杀死…!
而“那家伙”,难道真是、……魔女吗………!!
杀害南条的犯人,并非是动物类生物。
这已经用红字,下过宣言了哦?
将除人类外的一切,都排除出思考之列吧。
连机器人这些,也不行哟。
所以,也是可以这么说呢。
杀害了他!
……这即是指,此人是魔女。
……也就是我。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战人、…尽管在咬牙切齿,………但膝盖却是没了力气地弯了下去。
灵魂还在拒绝屈服…。
……但是,…膝盖已经,……开始接受了屈服……。
咕~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下跪了呀…?
是哟,你已经开始明白了哦。
……明白存在着,黄金的魔女。
………以及,我就是这位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来~,赞颂吧。
此刻正是,赞颂真正的魔女的复活之时。
此刻正是,赞颂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的复活之时!!
在第九晚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可~恶~~~~~………。
……我、……搞不懂……!
被红字,…如此彻底地完封,
……我已经,……完全没撤了……!
战、……战人……。
不、不要气馁……。
…妾身与汝,不是定下过再战的约定嘛……。
难道,汝要在此屈服吗…?!
要在与妾身再战之前,就于这种地方化为乌有吗……?!
我不想违背约定……。
…………但是,……我、根本想不出,否定那家伙的方法…!!
归根结底,…这连问题都不算!
除嫌疑人外没有别人,而这几个嫌疑人全都是清白的!
被用红字说了都是清白的啊?!
可尽管如此,却还明讲了,此为他杀,犯人是人类,是好好出现在南条大夫的眼前,杀害了他!
只好投降了,没法子了…!!!
拜托了、战人,不要放弃不要气馁……!
……一旦停止思考,就会自动判为汝输哦。
…拜托了,别气馁…。
……妾身也在声援你哦,……不要落败……!
我、已经啥都想不出来了…!!
都觉得,反正因为她是魔女,所以肯定都是用魔法干的,想了也是白想…!
不行了,头好痛,脑子累了…。
老去想,想了也是白想,所以别思考了…!!
战人、听好…。
………国际象棋这个游戏,由于对局双方都会竭尽全力地想要打败对方,所以下完一盘是会花很长的时间。
……不过,如果某一方在一开始就舍弃求胜之心,老下令自己吃亏的棋的话,转眼间就会结束游戏。
……这种情况,是被称为Fool's mate(蠢货的自将)。
Fool's mate,也就是指,一心想着如何赶快输掉的、反常的棋步。
…自行敞开国王前的阵地,引诱对方的皇后。
使一局的平均对局时间长达数小时的国际象棋,仅用四着就分出胜负。
……换言之,所谓对局,只要双方都想赢,就会被强加上一段难熬的漫长时间,…反之,只要有一方想输,就随时都能简单到没劲地结束游戏…。
……人类方,停止思考,是会使眼前的问题让予魔女,
以致连从树上落下苹果,都可直接认定为魔法造成的现象。
………而这一点,对魔女方也是完全一样。
…魔女会使用赤红的真实。
……以此来示出,魔法的真实面目乃是能以人类作出解释的话,就可使其直接败北。
…………不说我也明白…。
……是叫我别停止思考吧…?
可是啊,
………面对那家伙完美的赤红攻势,我该怎么反击啊…。
以我、
……以人类来说、
………是做不到的…………。
………做不到、
………吗…?
……战人、
……做不到吗……?
……拜托了…,别气馁………。
………………抱歉………。
…我已经、
………做不到了………。
战人边搔抓着地板,边大滴大滴地淌下泪珠。
……贝阿朵面露难色地将此看在了眼中…。
然后她站了起来,对魔女说道。
…………妾身,来对汝这一着,下反击的一步棋。
嗨~?
对这完美的将军,你要怎么杀来呀?
像你这样的,是要怎么打破,
人类绝对破不了的将军呀?!
………贝、贝阿朵莉切,你难道要…。
嗯。
…人类无法下出那一着。
……那么,妾身就以因是魔女才能下的一着,来迎击汝…。
因是魔女才能下的一着……?
……你、…你、想干什么…。
妾身、以红字。
否定魔女。
贝阿朵莉切…!!小、小姐…!!
师傅与管家,一同大惊失色。
……我也马上,理解了此话的意思。
以只有魔女能用的红字。
…(否定魔女/丒丒丒丒)。
这等于是用自己的剑,自刎咽喉。
哈、…………哈阿…?!
你、……你在说啥呢?
以红字否定魔女…?
………别、…别说傻话了哟。
要是这么做了,…你也没法全身而退……!!
………汝不是魔女。
而妾身也不是魔女。
…通往真正魔女的道路崎岖艰险,还长得很…。
………那么,这是正好啊。
此时此地,本就不存在什么魔女。
就由妾身,自行撕道这层虚饰。
我与你,都是如假包换的正牌魔女吧!!
能使用红字,就是身为魔女的证据!
虽然不知道你对魔女是有怎样的定义,
但你要是误以为自己能毫发无伤的话,就赶快、
才没有误会呢。
就这样好了。
什、………什~嘛……。
妾身原本就没有成为魔女。
……妾身只不过是,总算刚走上为成为真正的魔女的那条道而已。
…如果要将现在的妾身称为魔女的话。
…那也只是个沉溺于自身力量,与汝相同的、假魔女。
……对这副寒碜样。
才没有留恋。
就连汝一同,抹消妾身这副身形…!
你、…正不正常啊?!?!
别、别啊…!
我还想当魔女哟,不想当人类…!!
………魔女夫人,请就坐。
还请坐在椅子上,接下人类方的应对之棋。
干~、干嘛啊?!
放、放手~!!
别让那女的,用出红字!!
让我去阻止她啊!!
放手~~~~~~!!
罗诺威抓住,站起身来、想要扑向贝阿朵的魔女的双肩,硬是把她摁回了椅子。
接着,他并未就此松开摁住魔女双肩的手。
否定魔女即是否定魔法。
……这也包括了身为恶魔的罗诺威。
然而.罗诺威并没有退缩,只是选择了为主人,…尽身为游戏执行官的责务。
……贝阿朵莉切。
………不后悔吗。
师傅大人才是。
……对不起。
……明明从您那学了好多快乐、幸福的魔法,
………但我却完全,没能好好用。
………所以,我去从零开始,
…重新修行。
…蠢徒弟没用,连累了师傅大人………真的对不起。
……我在最后,获得了一个好徒弟。
……照你所相信的、去吧。
………你、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是完全的不明白…。
…但是,我清楚一点。
并且能够这么说…。
……贝阿朵,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但是赶快打消这个念头…!
汝无棋可走。
但是,妾身有棋可落。
……若是错过了这一着,那家伙将从真正意义上作为魔女地复活,到时岛上的一切都会受她支配。
…所有的恶梦都会随那个女人自由摆布,
这个岛将永远地堕入不停重现邪恶魔女的妄想的无间地狱。
………汝,难道能够容忍此?
…汝是要说,就算亲爱的家人们,会永远于那个魔女的恶梦中被玩弄也无所谓吗。
但、但是,……犯不着你去牺牲吧…。
这、这是我与她的对局。
不用你牺牲自己来落子!
我、会想的!
我一定会想出起死回生的一着的…!!
所以别性急!!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畜生~~~~~~~~~,
我绝对会想出来的,……所以别性急啊~~~~~~!!
………这个游戏很残酷哦。
汝的长考,已用尽了限定的时间。
………已是只能由妾身上了。
…放心吧、战人。
………妾身会讨取她的。
……妾身会亲手讨取,那位残酷的魔女…。
等、等等、贝阿朵!!
别、别去!!
根本没必要,由你去牺牲自己!!
汝一直以来,不都是在为否定妾身而战嘛。
……奇怪的家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请让那孩子,随自身所愿的做吧。
还请您,将此好好地看在眼中。
可、…可是……,
战人。
……妾身有个,唯一的请求。
……可否捂住耳朵。
捂住耳朵……?
为什么…?
………妾身接下来,会以红字否定魔女。
斩裂那家伙以红字布得严严实实的布局给汝看。
……这么做后,
………妾身也将失去魔女的身形。
……汝若听了妾身所讲的赤红真实,将会认识到妾身的真面目。
………汝一人捂住耳朵,真实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但是,
…即便如此,妾身还是希望汝捂住耳朵。
………………妾身想仅在汝的面前,…能是个、魔女。
……拜托了。
……贝阿朵莉切夫人。
…魔女方,没有问题。
请、落子。
放手~~~~~~~!!
你也不会没事哟?!
那家伙疯了!!
她想抱着我们一起死哟?!
别啊、不要否定!!
不要~~~~~~~~~~!!!
……就算并非正牌黄金魔女,这也太难看了哦。
…………好没。
…妾身代战人,避开汝的将军。
在死了十五人,只剩三人的国际象棋盘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妾身接下来,就以红字将此披露。
以这赤红的真实,……将两位魔女,一同穿杀!
贝阿朵回头,朝战人笑了一笑。
……谁都不会相信,那位极尽残酷之能事的魔女,想在最后留给战人的表情竟会是笑容吧。
而这笑容,乃是希望战人捂住耳朵的,最后的请求…。
以红字否定魔女,……即是会呈现出她不忍入目的原形。
战人,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为了保住她最后的,…身为魔女的荣誉,用自己的手捂住耳朵,…拒绝了真实。
然后,大声狂吼。
为不让自己的耳中,漏进半点她将要所说之言。
接着,对战人来说就是什么都听不到的世界。
贝阿朵以红字,讲着些什么。
面对这辛辣的内容,连邪恶的魔女都想捂住耳朵。
……那是、赤红的真实。有力的言辞。
……否定自身存在的言辞。
只有魔女能用的,否定魔女的唯一言辞。
贝阿朵阐述着。
以赤红真实,斩裂魔女布下的鲜红棋局。
以只有魔女能用的一着,解明、讲清人类无法解开的难题,步步追逼。
这是战人不可入耳的“真实”。
如果战人违背了约定,悄悄偷听了这些。
……那他立马,就会在与贝阿朵的对局中获胜。
……搞清这个岛上的所有谜团,彻底搞清所有的魔法、诡计、密室、诅咒、作祟、传说,…与这个充满悲伤与愤怒的故事吧。
不过,……这是只该在战人以自己的双手抵达真相时,获知的事实。
对。…贝阿朵莉切,……从一开始就希望,战人自行抵达这个真相。
不能通过告诉,来抵达。
这是必须由战人靠自己的力量,摸索到的、真实。
在贝阿朵与邪恶魔女之间的正中央,汇集起了眩目之光,越变越强…。
这就是…,真实之力。
………犹如太阳的光与热,照出烧尽了,所有藏在黑暗中想逃过一劫的、……虚假。
咕~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
为什么你愿意死?!
明明拥有这么厉害的力量,…为什么还能舍弃生命?!
拥有黄金、魔法、全可随意摆布之力的你,
……为什么能将此干脆地舍弃?!
……汝要知,世上存在着,
即便有堆成山的黄金,分开海的魔法,
也无法得到之物。
………来~、现形吧~。
现出汝的真身吧,……右代宫绘羽~!!!
在太阳爆炸,吹散一切时…。
……那里出现了,拿着枪的绘羽的身姿。
你、………你就是犯人…。
绘羽伯母……!!!
呵~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发现得好晚哟~,战人君~!!
绘羽没有任何的犹豫与留情,举枪扣下了板机。
…枪声轰鸣,战人被射穿心脏,倒在了地板上。
全身抽搐了一小会,…从口中淌下鲜血,…战人断气了…。
不过,在最后的瞬间,…战人明白了她是无可非议的杀人犯。并且,杀的不止自己一个…。
………有好几起杀人,完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这些全在我捂住耳朵的那段时间里,……由贝阿朵以红字揭穿,打破了所有的魔法,示给我看了。
…那么这是代表着,………即便我不明白,……那也是魔法全都能以人类作出解释的最佳证据吗。
………贝阿朵让我捂住了耳朵。
…所以,我自己并不知道所有的真相。
…不过,………既已用红字成功否定,那就是明确了,内容为“所有的魔法皆可否定”对我们过于不公平的、……事实。
那么换言之,…………………。
……不、……不可以去想这个。
………去想这个,…我捂住耳朵就会变得没有意义了。
要悔,就只能悔自己。
…如果我在那时,对于魔女的最后一着,想出了什么能逆转局势的一着的话,贝阿朵就不必去牺牲自己了。
这是,……因为我没用,……才招来的结果…。
…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的世界中,……不知为何地感到了,贝阿朵好像就在身边。
……所以,我试着喊了她一下。
…交谈是,魔女与人类都做得到的事。
……所以,即便在否定了魔女的世界,……也理应能够抛去话语…。
……………贝阿朵……。
……战人吗…。
……………做到了哦。
……妾身、…做到了。
…啊~。
……虽然我没有听到,
………但我直至最后,…都在看着你…。
有好好把你,毅然迎向邪恶魔女的勇姿、……看在眼中…。
…………妾身已、…就此不是魔女了。
……………但是,妾身、一定会再次成为魔女的…。
……然后,
……等能被再次称为黄金的魔女时,
………妾身、
……会为重新令汝认同为对战敌手地,
…………回来的………。
不。
………你是、魔女。
……………哎……。
…我、看到了。
………我用这双眼睛,
……清楚地看到了你用超猛的魔法,轰飞那位邪恶的魔女,
…揭露了她的真面目…。
那、…那不是魔法,
……是赤红、
不、是魔法。
………你的的确确是、黄金的魔女。
………纵然你自行否定。
………我也要承认你。
…………
“你的的确确是、
…黄金的魔女”。
………战人将这话说出口时。
在漆黑的世界中,…忽然闪现了一粒。
…如小麦种子般的、小小的黄金光团。
它…闪耀着小而矫健的黄金色光芒。
然后,……照出了背靠背坐着的两人…。
所以,两人自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身姿。
…自己,并不是仅为意识的存在。
……自我意识到了,自己是有着身体,完整的存在。
…不、该说是获赐了身体才对吗。
战人看了自己的身姿后,并没怎么吃惊。
…不过贝阿朵,看了自己的身姿后,乃是稍稍地吃了一惊。
……尽管在战人看来,只觉得是她一贯的样子,……但她自己却是为这副身形,吃惊了片刻…。
………这是…………。
……怎么回事………。
那颗光粒的光辉,……越变越强了…。
那颗麦粒的光芒,哪止是黄金色,简直是如太阳般的灿烂耀眼。
接着,它直直地飘向,………贝阿朵的胸口。
在那一小粒太阳,……埋进她的胸口时。
……世界被蔚蓝的天空所包裹,接着在身下铺上了蓝蓝的大海。
隆起小岛,蹿出片片树木生长为森林,四周竖起墙壁包围住我们,上方盖上了屋顶。
房中飞快地添加上了各种装饰,……令人感到了,…这是右代宫家大屋的门厅。
在无数黄金蝶挥舞着翅膀,充满幻想风格的门厅中,…如派对会场似的,排放着许多铺上了白桌布的桌子,桌上装点着华美的料理与水果。
…门厅中,……聚着许多人。大家都在面露笑容地欢快畅谈。
大、…………大家………。
他们是老爸、雾江姐、藏臼伯父、夏妃伯母、楼座叔母,当然绘羽伯母与秀吉伯父也在人群之中。
……让治大哥、朱志香、真里亚…不仅是他们,连纱音、嘉音君、乡田、熊泽婆婆也在。
大家都齐聚派对会场,边拍手,边对我们的归来献上祝福…。
怎、…怎么回事…。
大家明明都死了…!
为什么全活着…?!
……在黄金乡,能够复苏所有死者的灵魂。
……欢迎回来,贝阿朵莉切。
欢迎、战人君。
欢迎来到黄金乡。
…………妾身、…抵达了吗。
…抵达了、
…通往黄金乡的大门吗。
是的。
……小姐终于,成功地把所有人都招入了黄金乡。
…欢迎战人少爷,欢迎来黄金乡。
战人。
………汝总算是抵达此处了啊。
爷、爷爷…。
………我、…到底是…。
…汝最是浓厚地继承了,…吾之抵触魔法的血脉。
…故、只有汝没有抵达这个黄金乡,贝阿朵莉切一直都在找汝。
…为将汝带到此处,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
…………什~么……。
来~、战人少爷也请就坐。
今宵的料理,倾尽了鄙人乡田的最高杰作。
望您务必细细品尝。
你们要引以为荣哦!!
其实本会由我全部吃光哦,是我好心才留下你们那一份的!
……七桩、阿姐们…。
在黄金乡,有意志者皆为平等。
……在这里,我们家具、人类、魔女,彼此都没有分别。
…战人少爷。
恭候已久。
欢迎来到、黄金乡…。
纱音、……让治大哥…!!
……我也还在,怀疑这是不是场梦哟…。
我们明明是死了。
……但是,…活着。
并且大家全都在此,……很幸福。
…难以置信。
是哟,这里横竖只是梦中的世界哟ー!
所以,让治与女佣相好,横竖只是一场梦!
呜哇~!
别这样呐绘羽。
就不能在此刻,默默地祝福两人么。
黄金乡是至福之地呐。
在这,一概不可有所仇视呐…!
在这里,相爱之人一切自由。
…不用顾忌任何人。
朱志香、嘉音君,好配~!
害人嫉妒呢ー!
……哟、哟~,战人…。
那个什么,哇哈哈哈哈哈…。
战人少爷,欢迎。
欢迎归来…。
朱志香大概,是因与嘉音君手拉手而很害羞吧。
而嘉音君虽想像个佣人样的,恭敬地鞠躬,但由于两人彼此都没松手,所以没法好好行礼,不由得令人感到有点滑稽。
怎么能和佣人…!!
不行,不能把我家的朱志香交给佣人…!!
有什么不好呢。
喜欢的对象,就由她自己选吧。
不行~不行~,啊啊啊~~,朱志香~~~~!
我家也不行哟~~~,让治~~~~!
…夏妃伯母与绘羽伯母抱在一起,为心爱的儿女一同流下了不舍的泪水。
……猫狗之交的两人。
…何其奇妙的情景。
……有什么不好呢。
谁喜欢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哟。
这是当父母的,还没对孩子放手的证据呢。
战人~。
我是不管你带什么女人回来,都会和蔼可亲地接受哦?
不能介绍给他哟?
立马就会出手。
得趁着早赶快私奔哦。
…………战人。
总算来这儿了呢。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里亚…。
………你从一开始,
………就知道,…会来这儿吗……?
呜ー!
所以,真里亚什么都不怕。
大家都好胆小,战战兢兢的。
很好玩!
……竟是如此。
…本以为最不正常的你,
…竟其实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
无~、无礼…!
竟对马里亚卿说出这种话来,实是不可原谅!
形成射击曲线,攻击准备就绪。
马里亚卿,随时都可发动攻击。
泥嘻!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好痛!
…肃静。
这可是在贝阿朵莉亚夫人的尊驾之前。
别说得那么严肃。
此刻就体谅下,大家想一同欢快玩闹的心情吧。
比起这个,先来开始着手准备干杯吧。
来~来,老太婆拿手的鲭料理,已准备充足。
随时都能上菜哟。
来!! 诸位!
稍微像个家具样的,开下工啊!!
不ー要ー!!
我要再多偷吃点ー!
呜ー啊ー!
来~开工了。
别让客人们久等。
我们去辛勤工作,细心服侍。
什么都不要让客人自己动手。
惯得懒散,惯得懒惰,去把他们惯得圆滚滚的,像猪一样肥。
啊~哈哈哈!
……贝阿朵莉切。
战人君。
请来这边。
在楼梯中间的平台上,爷爷与瓦尔基莉亚在招着手。
我与贝阿朵不知何事,面面相觑后,两人一同登上了楼梯。
从门厅往上看,此处宛如是在高高的舞台之上。
平台上,放着张小桌子,桌上摆着张羊皮纸,与古典风格的羽毛笔。
上前一看,纸上排列着以怪异魔法文字与日语写下的文章。
…在这下方,写着很多名字。
其数量为十七。
……从排在最前面的爷爷开始,亲署着一长串大家各自的名字。
大概,是抵达黄金乡的人们,按顺序于此签了名吧。
战人。
加上你,就全齐了。
用心听好。
黄金乡,并非是仅靠魔女之力维持住的世界。
它需要所有在此享受幸福之人的协助与承认。
因此,必须要在这张纸上凑齐所有人的签名。
上回。
黄金乡的大门虽总算敞开,但你拒绝了签名。
……你是没这段记忆吧。
由于你拒绝了签名,这个世界被重新封闭进了黑暗之中。
……听了这些,…就不由得感到好像是由于我一人的顽固,
而给大家添了各种各样的麻烦呢…。
毕竟,汝之顽固天地可鉴。
看来,并非仅是由于从金藏那继承的血脉哦。
贝阿朵,如套近乎般的笑着。
这是一副,能引得算是在被取笑的我,都情不自禁地笑出来的笑容。
魔法即是、奇迹。
……奇迹必须由所有人都相信,才可获完成。
……在通过获最后一个的汝之相信后,这份奇迹、…这个黄金乡将终得完成。
………………总觉得,是我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啊。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首先,在此签上您的姓名。
其次,由贝阿朵莉切于此签名。
……羽毛笔不好用啊。
…呜哇、没写上。
笨手笨脚的。
空写,可不吉利哦。
自己的名字,就快点写吧。
去写得像蚯蚓乱爬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才是,搞啥呢…!
别以片假名签啊!
贝阿朵莉切这么潇洒的名字,就好好用笔记体写呀!
你的羽毛笔与名字在哭哦ー!
吵、吵死了,汝没在上课时听过,笔记体不能在考试时用吗。
这是、庄严的仪式,保持沉默。
很好。
加上两位的签名,就完备了誓约书的书面程式。
……两位请宣誓。
首先从贝阿朵莉切开始。
请把手放于誓约书上、宣誓。
……“贝阿朵莉切作为一个好魔女地起誓,在今后也会为人们的幸福而继续修行”。
…请。
……嗯、……嗯…。
……总、总觉得有点难为情呢。
……贝、贝阿朵莉切作为一个好魔女地起誓,
在今后也会为人们的幸福而继续修行。
……这就好了吗。
很好。
接下来,是战人。
战人君也请同样的,
把手放于誓约书上、宣誓。
……“右代宫战人作为黄金乡的一员地起誓,为自身与邻人的幸福尽心尽力”。
呜ー、
…右代宫战人,
作为黄金乡的一员地起誓,为自身与邻人的幸福尽心尽力。
……我也好难为情啊…。
听好了、诸位…!!
此刻于此,齐集了承认黄金乡,全体十八位人类的誓约…!!
金藏一这么宣言,众人就一齐以拍手对我们示以了赞扬。
……明明全怪我一人的顽固才添了那么多乱,搞得好像我最受祝福似的,是反而令我心生惭愧。
那么,遵循古法,有请在最后宣下誓约的战人君,于黄金乡的请帖上签名。
……这是为将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招入黄金乡之物。
黄金乡,在由承认此的全体人类的众意请进黄金的魔女后,就会得以完成。
战人、开始宣读了。
仔细听好。
…………“我等十八人,承认贝阿朵莉切是黄金的魔女,并请她进黄金乡”。
啥呀,你没我送请帖,就进不来嘛。
好像仪式就是这样的。
妾身肩膀在发酸了。
赶快签好完事吧。
妾身从刚才起就肚饿难耐了哦。
……说来,我也是仅稍微吃了点罐头,还没吃过像样的食物呢。
赶快签好算了。
什么什么?
“我承认你是魔女”。
………啊咧?
相当的简洁呢。
臭爷爷,竟夸大其词地念。
来~来~快点。在这,签名。
…………哎…?
快点。签名。
……不知怎的,两人突然以格外恶心的笑容,上前硬要我签名…。
正在此时,一声像是打破玻璃窗的巨响、响彻门厅,熙熙攘攘的喧嚣,一下子归于了静寂。
心想出啥事了的我,扔下羽毛笔回头望去。
这一看、……………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一位之前,明显不存在的人类,站在门厅正中,…抬头望着我们。
是谁……。……女的?
年纪是跟我与朱志香差不多吧。
……不过,这是一副生面孔。
对除我以外的所有人来说,也是一张生面孔。
……什~、……什吗东西?!
汝是何人?!
从哪冒出来的?!
妾身的派对,不需要没有请帖的客人。
家具们,把她轰出去!!
遵您吩咐!!
围住她!!
炼狱七姐妹从七个方向将其包围,亮出描绘着紫色轨迹的魔法之剑予以牵制。
接着又凭空,呼啦啦地冒出了一大群山羊头佣人,将那个女人团团围住。
不仅如此,谢丝塔姐妹也如一道墙般的立于贝阿朵身前,举起黄金弓,拉紧了弓弦…。
…………………………………。
然而,那位女性却是完全不为所动。
…岂止如此,她还毫不在意地仍在凝视着,处于平台上的我们。
……她在看谁…? 贝阿朵? 爷爷?
…………难道、……是我………?
没错。…她是在目不转睛地死死瞪着、…我的眼睛。
然后,在她完全与我四目相对时,大声叫道。
不可在那签名!!!
要自认败北吗?!
不要被魔女骗了!!!
……哎?
被魔女、
……哎?!
就在此时,我的后脖颈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抓住拎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
然后,我被拎得转了个身,……摆着副令人心里发毛的面孔的瓦尔基莉亚,与身材壮硕的山羊怪们映入了我的眼球…。
我、是被身高该有两米的山羊怪,以圆木般粗的臂膀拎在了半空中…!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无需去听不速之客的胡言乱语。
来~,您得在这签名。
以这宣誓书。
宣誓“右代宫战人,承认魔女的存在”。
来~、在这宣誓书上签名…!!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畜、畜生、放手~!!!
山羊怪们以如老虎钳般的巨力提着我,硬让我握住了羽毛笔。
…我是别提反抗了,连把脚踮到地板上都做不到…!
战人~,干嘛要反抗呀~?
你刚才,不是差点就要痛快地签字了嘛~~…?
事到如今,就别改主意了呀~~。
有闪过一瞬,“就承认魔女算了”的念头吧?
有想过吧~~~~?
咕~唧唧唧~噶~噶噶噶噶噶噶噶噶噶~!!
…………我、
……我、
……被、
……骗了…吗……?
怎么可能………,
贝阿朵、不是那种…、
…………………………。
……嘿、……嘿~嘿哈~哈~哈哈~~~~~~~~!!
抱歉呐战人~,我就这种人~~~~~~!!
啊~已经不行了,甜蜜谄媚的浪花节果然不合妾身的风格~~~~~!!
师傅大人~,来硬的吧!!
担当土气的角色,真是无聊死了~!(译注:浪花节是大阪传统戏曲,多以歌颂情义为主题)
不知是谁的,那个女的!!
妾身会将汝捣得碎渣渣粘糊糊,牵丝挂缕地杀了你?!
令你后悔出生成女人~~~~,嘿呀~哈~~~~~~~~~!!
随着贝阿朵高举黄金烟管,门厅天花板上的巨大吊灯“啪嚓啪嚓”地冒出电流,从此劈下了骇人的紫色落雷…!
这道雷理应是直接劈中了下方的女人,将其轰为了焦炭。
可是,……她却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烧焦。
呵~…!!
到底是有敢闯入的本事呢…!!
就听汝说说! 报上名来!!
我对你,无名可报。
………比起这个。
……笨蛋~!!!
你要被骗到几时啊!!
这个老好人!!
快点醒悟呀!!
这些全部全部都是魔女的圈套!!
这话是在对我说。
……这些全部都是、…魔女的圈套…?
不可能这样的…。
贝阿朵,已改过自新发誓要当个好魔女啊……。
…………………贝阿朵……………。
…圈套什么的,
……是骗人吧……?
告诉我………,那是骗人……。
……抱歉呐~、战人~。
挺好玩哦。
…说来,照着师傅大人所讲的一试,结果倒是真的,进了上好佳境呢!
话说,在蛮横无理、极尽残虐之能事后,恰到好处地显露出娇弱羞涩的模样,就能大幅提升叫好感度的玩意吧ー?
听说,最近娇羞而病态的反派很吃香呢?
别看这样,妾身可是深入学习了最近流行的漫画、动画、美少女游戏哦ー?
然后呢,你就果如所料,乖乖地交出了泪水!!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笨~蛋,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这正是要命名为“北风与太阳之作战”哟。
呵~呵~呵~呵~呵!!
……怎么会、…………。
…………可、
…………可恶……、
你……。
竟敢骗我…!!
………………………………。
……啊~,这个表情最与你相配啊~。
你那像是在挂念担心的表情,果然不适合妾身。
后背发痒,为忍住此是连老命都拼上了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
好遗憾~,魔女呀、才不会改过自新☆
吓啊~哈~哈~哈~哈~~~~~~~~!!!
签名,就拜托师傅大人了!
私闯之客是妾身的猎物!!
来~、您已无法拒绝签字了哟。
……来~、快点。
签上名,献上身心与灵魂…!!
瓦尔基莉亚抬了下下巴示以指示后,山羊怪就以铁钳般的巨力,硬是把我的手拉向羊皮纸……!
痛痛痛痛…,这帮家伙,打算即便弄折我的手臂,也要硬让我签上名……。
正在此时,一道红光以我为中心地展开,弹飞了魔女与山羊怪。
是那个女人,救了我吗……?! 可、可是,她是谁呢,完全没个头绪!
你打算在这种地方,玩到什么时候…?
像样点儿啊。
我呀、好羡慕你呢。
…………虽、虽说是被你救了,但训得可真狠啊。
…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
……………六轩岛的魔女!!
把他还给我!!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会还啊,蠢货!!
战人是妾身的玩具。
是妾身喜爱的,全世界最棒的玩具…!!
不会腻不会扔,不会交给任何人!!
就连战人,也是在尽心尽力地享受此刻。
与妾身一起,是玩得如此的开心。
不管汝是何人,都不容捣乱…!!
哎~,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呢,令人眼红到生气!!
在此等美妙的地方,与大家开心地吵吵闹闹,哈哈大笑!
被众多美丽的魔女围着,众星捧月,
想必定是开心得不思回去了呢!!
……在、…在跟我说话吗…?
喂~喂~,这可误会了啊…!
我也在烦恼啊!
哪开心了啊,搞搞明白,我有多苦…!
你哪苦了!!!
与爸爸妈妈开开心心地一起生活,与堂兄妹们吵吵闹闹地玩耍。
还能与愉快的魔女们永无止境地永远玩下去!
你为什么会这么幸福?!
我好羡慕你们,明白吗?!
羡慕到,希望也算我一个!!
呵~呵呵呵呵呵呵!!
不好意思啊,这个免谈。
妾身有手头上的玩具,就已心满意足了。
像汝这般粗野的玩具,不配进妾身的玩具箱!
哎~、我知道。
谁会与你这种人玩啊。
……不过,我对你稍微有一点点感谢。
……毕竟,是使我像这样见到了大家。
……你是、
………谁…。
…………………难道是…、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啊~、妾身知道汝的真实身份了!
…原来如此,
贝伦卡丝泰露卿送来的棋子,就是你吗。
正合妾身之意!!那就将汝请进妾身的派对吧!!
好好地欢迎下汝…!!
连同战人一起,把玩、搞坏、杀死、碾碎成灰地拌入生面包,烤得松蓬蓬!!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不行呢、完全不行呢!
你是做不到这些的!
在1986年的六轩岛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由我将一切揭示于青天白日之下!
我会令你明白,你只不过是一根畏惧真实之春的霜柱!
觉悟吧、黄金的魔女!
贝阿朵莉切!!!
哇~哈~哈~哈,没事吧、战人君…!
已经到地上了呐,不会掉下去了呐、哇~哈~哈~哈…!
呜ー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掉下去啦ー要掉下去啦ー,呀哈哈哈!
颇是兴奋的真里亚,在新岛机场的大厅中跑来跑去。
她是对战人在飞机上的大吵大闹感到很好玩吧。
不乖、真里亚!
不要闹了!
…对不起,战人君。
请别见怪。
有够没出息的啊、你。
长那么大个,却还怕坐交通工具啊?
少烦ー…。
人么、不管谁都会有一两样害怕的事物的…。
战人君,改天与阿姨一起去国外旅游吧。
去欧洲怎么样?
坐个半日飞机,就一定能克服哟。
呵呵呵!
…妈妈也别说了。
战人君怕坐交通工具,一定是出于遗传。
啊~、明日梦的?
……那家伙,不知怎的就是很怕坐交通工具。
除自行车与汽车以外,几乎全都不行。
每当要远行时,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好怕好怕要掉下去要掉下去,哇啦哇啦吵死人。
小孩子,会将父母所惧怕的事物认知为危险。
战人君一定是看了明日梦阿姨的这副样子,而记住了交通工具很可怕吧。
呵呵。
是因明日梦的遗传因子么?
天知道。
若是如此,那倒真是麻烦的遗传因子啊。
………别提明日梦了。
现在,在这的是你。
没错吧?
…是呢,对不起。
喂~,包租车来了呐!
刚好三辆。
上车上车!
要掉下去啦要掉下去啦ー!!
降落伞在哪ー降落伞在哪ー!!
呜ー呜ー呀哈哈哈!!
你这家伙~!!
等等等等,给我站住ー!
处以搔幼女痒之刑~!!
嗯~哼哼哼哼哼。
活泼真好呢。
要是没战人君与小真里亚在,想必机内的气氛定会很僵硬哦。
谢谢。
这话,我就以字面意思理解了。
……喂~、小鬼们!
出租车来了!
等会再玩。
呜ー呜ー!!
出租车ー出租车ー!!
真里亚第一个ー!
呀~呀~!!
不乖!
真里亚还有战人君,都别闹了!
会撞上人的!
楼座叔母的声调与脸色,变得有一点点吓人。
战人,也是刚一想自已确实有点闹过头了吧,就果不其然、撞到了某人的肩膀。
啊、对不起…。
战人君你们是坐那辆车。
都在等你了哦。
被让治一催,战人边双手合十朝刚才撞到的人作了个揖,边向喊着“快点过来”的双亲跑去。
三辆出租车,此起彼伏“啪啪”地关好车门,出发驶向了海港……。
……随载着他们的出租车的离去。
世界上的一切,忽然慢了下来,……缓缓地静止了。
风、声音。……一切的一切全都停住,所有会动的东西,皆如冻结在被照片捕捉下的那一瞬间般、……静止了。
人、机械、钟表的指针,随风飘舞的沙尘,冻住了。
正走着的行人,抬着一只脚地冻住了。
飘舞在风中的纸屑,被钉在半空中地冻住了。
……一个、伫立于这个静止了的世界的人影、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女人。
就是,刚才战人撞到的女人…。
虽说是动了,但这真是只动了一下下。
眼神下移,稍稍垂下肩膀,叹了一口气。…仅此而已。
换做是一般的世界的话,这都不能算动吧,但在这寂静的世界中,却是展现出了巨大的不协调感。
…接着,又有别的东西开始动了。
那是一只,在出租车站附近的阴影中打磕睡的黑猫。
它走到那位女性的身后,……慢慢、化为了人形。
它不是猫。是魔女。
当然,那位女性也是、魔女。
冷然伫立的女性,低垂着视线,小声说道…。
………我是、没法阻止,
……大家去六轩岛的吧。
阻止不了的。
1986年的10月4日,你不在这里。
……我若是在此的话,阻止大家、就是并非不可能吗…?
虽然我完全想象不到,六岁的小女孩、
要怎么周旋才能令他们折返回家。
……不过,是呢。
如果你在场的话,这个确率就不会是零。
只要确率不是零,我就能找出奇迹。
………我要是没有生病、
…没被留下来………。
垂下头的魔女,牢牢握紧了双拳…。
…她的双拳,微微地颤抖着。
你病倒的那一天,是1986年10月3日。
而贝阿朵的棋盘乃是切离自10月4日。
……你没有获赐,不生病的可能性。
…这也就是说,你原本是绝对无法踏上棋盘的存在。
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我明白。
……我明白,仅是能像这样,
………看到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精精神神的模样,
……就已是非常美妙的、
………奇迹…。
缘寿、之前是站在了家人的面前,挡着路、……不让他们出机场,不让他们去六轩岛。
…然而,在1986年10月4日并不存在的她,是无法拦住任何人的。
所以,尽管只是被哥哥撞到肩膀,听到他的道歉之言。
…尽管哥哥连自己是他的妹妹不知道,……这也是能令其泪水满溢的、……奇迹……。
…………说了些丧气话,对不起。
我不会浪费,你给我的奇迹。
真可靠呢。
……来~、与他们一起去吧。
去六轩岛。
棋子即将全部排齐。
……第四盘游戏,就要拉开帷幕。
这会儿,战人与贝阿朵都已就坐了哦。
……去六轩岛……。
…………去改变了我的、
…不、
……改变了大家的命运的,1986年10月4日的、
…六轩岛………。
…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将揭示它。获知它。然后,夺回家人…!
缘寿保持着握紧双拳的姿势,神色冷峻地仰望苍天。
一滴含在眼眶中的泪珠,洒落半空。
然后,两位魔女的身姿,被卷进了随时间运转所刮起的暴风,骤然消失。
早上好,小姐。
哎呀哎呀,瞧您这副高兴样。
看来您醒得很是舒适呢。
哪是醒得很舒服呀…!
妾身可是兴奋得一点都没睡着哦。
毕竟,好开心好开心的第四盘游戏就要开幕了啊…!
兴奋得一点没睡着,看来是句大实话。
而尽管如此,却还没一点点睡眠不足的迹象,是由于年轻呢、还是因为精神年龄比较较幼小呢。
罗诺威没把这话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嗯~哼~哼”地一笑。
上盘,是把战人彻底打了个落花流水啊!
那张,完全上当了的、战人的脸!
实是洋相尽出!
话说回来,那家伙总不会还跟泄气了的皮球一样吧?
您这,泄气了的皮球是指…?
嗯,就是、那个嘛。
…那家伙,尽管年纪不小了,人却有点过于纯真吧?
您所言甚是。
这点倒也可称为极具魅力呢。
嗯~哼~哼…。
呵~呵呵呵呵呵!
是吧,是吧?
然后嘛,那个。
上次那骗局,那家伙、是简简单单地就上当了吧?
哎~、简单豪快。
…少爷自出生时起,一次都未被人骗过、无垢的胜似玫瑰花蕾的纯粹,被小姐尽情的蹂躏。
…………这是连在寒冬的清晨,在铺满美丽新雪的平原上,尽情奔跑踩踏的喜悦,都无法相提并论吧。
小姐您实是对战人少爷纯粹的心,
痛快、豪快、残暴无情没教养到,都令自己陷入所谓“是不是稍微有点做过头了…?”
的不安的、极尽了凌辱之能事。
一般来说,是会成泄气的皮球呢。
嗯~哼哼哼哼,而且是会泄气到再也不想看到小姐的脸。
你、你不是挺明白嘛…!
妾身是那个,觉得马上就要开始第四盘游戏了,
如果那家伙还在意气消沉,而不肯坐到桌边的话,就麻烦了。
想着若真这样了,那还是事先准备下对策比较好,才来问你这个的…!
嗯~…。
那么,还是去准备下对策较好吧。
非常遗憾,战人少爷好像因小姐的那个『北风与太阳作战』,遭受了非同小可的打击。
呵、呵~…。
……这个打击,是有多大…?
贝阿朵稍稍压低了声音,战战兢兢地问道。
罗诺威也配合她的声调,同样压低了声音。
……其实,少爷已抱膝蹲坐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喊过少爷好几回,但根本没反应。
送去的餐点,也是丝毫没有动过的迹象。
…这、这可…难办了啊……。
那家伙,灰心丧气到了这个地步……?
嗯~哼哼哼哼哼。
这也难免的。
…毕竟小姐是、彻底的耍弄了战人少爷。
一般来说,是会变得信不过任何人。
呵~,不相信人,那是正好啊!
快看透人类,来信魔女好了呀,哇~哈~哈~哈……。
……………啊、…啊阿、
咳哄。
抱歉,妾身闹过头了。
贝阿朵虽本打算逗个乐,但由于事态似乎真的很严重,而有所收敛地止住了笑声。
……是有这么严重吗…?
那、那第四盘游戏,是不再等会开始比较好啊…?
贝伦卡丝泰露卿的客人已经驾到,
第四盘游戏,还是速速开始比较好吧。
只不过,小姐也许是该多少哄下战人少爷,才为良策呢。
哄!
哄他?!
该怎么哄…!
因为那家伙心情低落,所以、
…对、对了,去帮他打起精神来?!
对于将心封闭进黑暗之人,以阴沉的态度对待是没用的。
惟有以不输这份黑暗的阳光照亮人心,这一法可行呢。
可~~~~~~恶,你别太过分啊~…!!!
呀ー哈~哈~哈!!
战人君,这、这~儿ー!
罗诺威先生烤的月牙面包,给你享用就太浪费了~!
我来把它,美美的吃掉哦?
闻着月牙面包的芳香,战人不禁肚子“咕咕”作响。
虽然盛早餐的盘子空空如也,但这并不是战人打扫一空的。
…炼狱七姐妹中最贪吃的馋鬼、贝露赛布布等到罗诺威离去后,就蹦了出来偷吃战人的早餐。
不过,就是被战人看到,两人从刚才起就“啪嗒扑嗵”地闹得个热火朝天。
贝露赛布布也是,明明只用快点还给战人,或立马放进嘴里就可了事,却偏偏不这么做逗弄着战人,转着圈地逃来逃去。
把我的早饭,还给我~~~!!
现在还,只弹一下脑门就原谅。
你要是敢吃掉!!
就把你当早饭吃~吗?!
呀~哈~!
能吃得到我的话,就来吃吃看呀,我一定如薄饼上的蜂蜜般甘甜哟。
呀阿!
抓到了!!
我这会儿比起你的大腿,更想啃那只面包。
乖乖把面包还给我~~~、
噗嘎~~~~…!!
这家伙,竟顽抗到底~~…!!
呜咕咕咕~!!
不要不要不给~!!
月牙面包,也希望由我来吃掉它哦~~!!!
耶、耶~耶、呀~呵~~~~~~战人~~!!
你这家伙,大清早的还在垂头丧气吗~?!?!
新的一天与新游戏开始了哦,提起精神来努力奋斗~~~~~~!!
…大门猛地敞开。
犹如画在某糖果盒上的马拉松选手般,高举着双手,阳光四射到像个傻瓜的贝阿朵、……登场了。
不知是怎么回事,各国国旗与红白纸片四散飘落,实是营造出了完美无缺的喜庆气氛。
……在地板上扭在一起的战人与贝露赛,连抢面包的事都忘了,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呀、…呀~哈哈哈哈哈!
早上好,贝阿朵莉切夫人!
那么,我就此告退了!
来、战人君、昂~!
咔哧!!
嘎吱嘎吱、噶哧噶哧,…咕噜。
…………………。
……哟、哟~,早安贝阿朵…。
……一大早就精神百倍,这可比啥都好啊。
………………………………。
贝阿朵与战人大眼瞪小眼。
…看来,彼此都没搞明白,对方的状况。
战、……战人~……?
怎怎、怎么回事啊罗诺威~~~~,这不挺精神嘛~~~~~~~!!
没在抱膝~!有反应~!还正在吃饭~!!
嗯~哼哼哼哼哼!!
哪里哪里,少爷在被窝里是抱膝酣睡的。
我去通知是时候起床时,也是根本起不来。
用餐时,更是因闯进调皮的小猫,而没工夫享用。
嗯~哼~哼,嗯~哼~哼~哼!
呜、
………呜噶~~~~~~~~~…!!!
上当了~~~~…!!
切、亏你敢说。
你自己,不也在上次大大的耍了我一番嘛。
虽不明内情,但大清早的就心情愉快啊。
…总之罗诺威,一大早的NICE。
嗯~哼哼哼,您过奖了,战人少爷。
两个大男人,顾自如在某件事上意气相投般地向对方竖起大姆指,笑了起来。
而贝阿朵,则为遮羞起劲地大声喧闹了好一段时间……。
嗨~。
可别太小瞧我啊。
难道你以为,我还在抱着膝盖,一蹶不振?
呵~呵~呵。
上回,是哪的谁流了那么多懊悔的眼泪哟。
要是妾身有把那些泪水装个整整一瓶,当化妆水就好了。
吵、吵死了。
那个仅仅是,稍微被你那蹩脚戏的超展开吓到了而已。
虽然那时出了洋相,但你可别以为我还会上同一招的当。
这是当然。
汝若老着同一招的道,妾身可是会失望的哦?
呵~呵~呵~呵!
咿~嘿~嘿,啊~、瞧好吧。
我会让你明白,我是每受一次挫就变强一分的男人的。
…………不过、贝阿朵。
嗯、何事?
别来第二次。
呵~?
这是为何?
果然汝是对付不了阴招么?
…………我已经,彻底明白了,
我与你是敌对双方,
…我们之间,绝对没有握手言欢的那一刻。
……所以,你别搞第二次,引人在这事上有所误会的、不愉快的把戏。
呵~呵呵呵!
用得着这么说,既然知道了汝的弱点、………。
尽管贝阿朵还想继续说笑,…但战人的脸上是已在不知不觉间没了调侃的神色。
贝阿朵从他的瞳孔中,感到了份胜似凉透了的红茶液面的冷峻…。
听好了。
别来第二次。
………………。
……这可不好说哦?
到忘了的时候,就有可能再用这招哦…?
别来第二次。
…………唔、……………。
被不容分说的强劲目光盯着,贝阿朵闭上了嘴,不再说笑。
她也许是在想着,战人一定会哈哈一笑,打破这短暂的沉默。
…但是,战人认真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所以,为了打破这份沉默,贝阿朵不得不自行笑了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甚好甚好。
汝与妾身互为劲敌。
无论筑起多良好的关系,都不会越过互为敌人的那一线。
既然汝不再对此有误会,妾身也颇为满意哦。
…说得对。
我在一刹那间,差点忘了你是我的敌人。
不会再晒出同样的丑态了。
……再也不会,中你的阴招了。
永不…!
………………………。
…哼!
哈~哈哈吓~哈~哈!!
等不及第四盘游戏的,看来并非仅是妾身一个呢。
妾身很高兴哦、战人。
来~,就坐吧。
…哦~。
正如我愿。
……你的鬼把戏,已经骗不倒我了。
少虚张声势。
明明还在对,上盘游戏最后的谜,南条被杀之谜举手投降…!
………这会儿,先保留这个解答。
但是啊,我可并没有气馁。
我必会打破你的“赤红的真实”,否定掉魔女给你看…!
呼。
有志气。
果然汝是犹如不死鸟的男儿呢。
不会辜负,妾身的预估!
那么,就拉开第四盘游戏的帷幕吧。
不过,在此之前。
我等必须先去迎接下新客人。
客人……。
汝也记得吧?
就是在上盘游戏的最后,身无请帖地冒出来,把余兴搞得一团糟的那个神秘女人哦。
……那家伙啊………。
她说,想加入我们的游戏哦。
所以,妾身正式送去了请帖,邀其入席。
罗诺威,传客人。
……没这必要。
我已经到了。
这回应贝阿朵呼喊的声音,是源自房间角落的阴暗处。
战人吃惊地回头望去,发现那位神秘少女已在不知不觉间站在了那里。
哦呀哦呀。
汝这人性格不太好呢。
既然已经来了,就至少打个招呼呀。
我、没有在扁人前打招呼的习惯。
不过,扁完后倒会打下招呼。
呵~,是说什么呢?
Good night(晚安),
have nice dream(祝你做个好梦)。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笑,实在是好笑…!
贝阿朵拍起了手,开怀大笑。
不过,开怀大笑的仅是贝阿朵一人,战人的脸上只浮现起了苦笑。
……咻~。
你、是个武斗派吧。
…………………………。
战人看着少女的眼睛,边耸了耸肩边如此说道。
不过,少女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取而代之的仅是一道冰冷的目光。
……上次的最后关头,承蒙相助啊。
多谢。
不用道谢。
你只是放松了警惕而已。
我也只是说了清醒一下。
咕~吓~吓~吓~!
是呢,战人完全松懈了警惕呢,吓~吓~吓!
虽然贝阿朵如帮腔似的笑着,但她的笑声并没传进少女的耳朵。
她只是、只是在以冷透了的瞳孔凝视战人。
……………看来,我被你讨厌了啊。
只是气你没在认真战斗罢了。
你说我不认真……?
难道,你那副狼狈样叫认真?
……别发傻了。
你要在这魔女的破戏中玩到什么时候啊。
…我以我的方式,与贝阿朵战斗。
当然,这是在很认真地战。
认真?
………别惹我笑了。
仅是在与魔女没完没了,永远地饮茶谈笑的你,是在认真的战斗?
玩笑请仅限于发型。
……这个嘛,我刚开始时是不习惯这个魔女的游戏,战得焦头烂额。
但是啊,我已总算开始看出作战方法与窍门了。
…你要是把我之前的丑态,看成是不认真,那就大错特错了啊。
………是么?
确实,我离能攥住贝阿朵的胸口,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不过,不管这段距离有多长,它都是有限的。
并且,我会随战完一盘又一盘游戏,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缩短这段距离!
虽会花不少时间,但我定会将那魔女逼上绝路,把她将死。
……这或许是会历经,她常挂嘴边的千年吧。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总有一天必会获胜。
为什么?
这是因为,我绝对不会认输。
绝对不会止步,节节进逼!
所以,我要说的,就这么一句话。
……我总有一天,必会打赢、那个魔女!
还真不嫌长呢。
你想不想赢啊?
有限也是,只要用错地方就会化为无限。
现在的你,已是连乌龟都追不上的阿基里斯。
………原来如此,怪不得需要我呢。
你这样,就算花个几亿年,也赢不了无限的魔女。
……你是何人。
让我听下你的名字,又不会遭天谴。
……………………………。
少女在此选择了沉默,目不转睛直直盯着战人的眼珠。
虽然战人刚开始时,受不了这目光稍稍岔开了视线,但由于她不依不饶地死盯着自己的眼睛,而渐渐地被吸进了她的瞳孔。
……然后在她的瞳孔深处,战人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光辉…。
虽然战人的直觉告诉了他,这份光辉极像决不会身在此处的少女,……但这是断然不可能的。
…尽管觉得不会有这等荒唐事,
……但不知怎的,就是感到你是那个…。
不过,没可能这样啊。
……她、应该才六岁啊。
…………你、难道是,
…………缘寿、吗…………?
……………………。
是的,…如果我这么说了,你就会相信吗?
唔……………。
换个表达方式。
如果我说了“我是你的伙伴,所以相信我”。
你就会这么信了?
仅以感觉很像熟人这一个理由,你就会无条件地相信,初次见面不明身份的女人?
……都因为你这么老好人,才在上盘游戏轻易的上当受骗,哗哗地流下悔恨的泪水。
……你自己说了,
那孩子才六岁吧?
你看,我像六岁吗?
可尽管如此,你却还是、只需我自称是那孩子就会照单全信?
……被这么一说,
…倒是没底气了。
…对不起。
你说得对,我是个老好人。
这该是我在上盘游戏就切实体会到的事啊。
……你说的,我不认真,是指这意思?
是的。
虽然你自以为在与魔女战斗,但其实只是在与她很要好地玩。
……只是在亲密地对战国际象棋。
虽然对你们来说这是尽全力的对决吧,
但在旁人的我看来,这只是在好好遵守规则,亲密玩耍。
…………………。
……咿~嘿~嘿~嘿。
好严啊。
可是,只要不在这儿戏中获胜,你就无法获得解放。
……所以,我来了。
为使这游戏,有个了断。
……现在的你,犹如边声称在追逼魔女,边在车轮中没完没了地奔跑的仓鼠。
呵~呵~呵~呵!
是那个么,每天晚上都咕噜噜地在车轮中跑个不停的那个。
一见之下,是有可能把在车轮中持续不断地奔跑,想成是无限的。
……无限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简直就是你呢。
而在这车轮中,自以为在战斗,滑稽地一直跑下去的仓鼠就是他。
……这不是游戏。
仅仅是将他永远地关起来的笼子。
呵~。
……把妾身的无限,称为区区小老鼠玩的车轮么。
有趣有趣,呵~呵~呵…。
处于某一次元的无限,在更高的次元是成不了无限的。
门格海绵有无限的表面积,是只在低于三次元的世界成立。
在三次元的现实,质量零。
别提无限了,连存在都没门。
呵~呵呵呵呵…!
气势不凡的女人哟。
看来,汝有称自己为妾身之敌的资格。
…………你是、何人。
我是你的伙伴。
并且还是魔女的敌人。
………当然,你可以不相信。
谁都无法证明,我真的是你的伙伴。
反而,我倒是希望你有觉得我很可疑的警戒心。
………也是。
上次,可是被骗惨了啊。
这份谨慎,是必须的。
…我也不想再上第二次当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贝阿朵实是饶有兴致,仅是会使战人受辱地开怀一笑。
人是不会说上当就上当的。
懒得自行确证,将此托付于他人时,才会上当受骗。
……看到别人开始走了,所以以为已经是绿灯了,是算不上遇交通事故的借口的。
明白吗…?
啊~…、明白。
……是说,不要盲信获得的情报,以自己的大脑来思考吧。
………我之前,照单全信了贝阿朵示出的魔法。
所以,才不行的。
战人想起自己的种种惨败,扭曲了面容。
…看着他这副样子,魔女再次傲然一笑。
我会给予你,对你有利的建议。
当然,你不可照单全信我的话。
因为,谁都无法对“我是你的伙伴”给出绝对的保证。
上次,战人深信是自己伙伴的瓦尔基莉亚,结果果然是魔女方的人。
……甚至令人觉得犹如靠山的她,在最后所露出的阴邪笑容,至今都未从战人的脑海中散去。
所以,你不必无条件地相信我。
把我的建议,保留在参考意见的范畴里就谢天谢地了。
因为,……在与魔女对局的棋手、(是你啊/丒丒丒)。
…也是。
“都是因为照观客所说的下,才输的”可是个,可鄙的借口啊。
正是如此!
妾身的对手是战人。
汝只不过是个观客。
明白这点,是好事哦。
呵~呵~呵!
不、我不是观客。
贝阿朵莉切与右代宫战人。
…再加上处俯瞰之势的我,是在呈三角形地战斗。
虽然乍一看不是共同作战,但共同作战并不仅是指一起并肩战斗。
呵~。
讲出了个,稀奇的观点呢。
刚才,他将作战一事比喻成了缩短与你之间的距离。
不过,单眼是测不出距离的。
有两只眼睛,才能首次得以立体地观察事物,测出距离。
……而即便有两个视点,处在同一场所看也是没有意义的。
需远远隔开,才能正确地观测魔女。
……从不同的立场、不同的角度来攻击。
…十字炮火么。
嘿嘿、有趣。
从不同的立场,从不同的角度、攻击。
……所以,我不与任何人亲近。
这是为将自己站立的位置移到他处,夹击魔女。
………这样好吗、战人?
这女的,其实有可能是妾身派出的伏兵哦?
她或许仅是在讲着听似很有道理的话,骗取汝的信任也说不定哦…?
……有这可能呢。
这家伙,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强调这点。
…所以,她的建议,当然是不能盲目听从吧。
不过,对于值不值得相信,我能够通过自己的思考,作出取舍。
只要我不自行停止思考,我就不会再受任何人的骗…!
呵~呵呵呵呵呵!!
好大的自信呢,右代宫战人~!
妾身好想再畅快的!
骗一次放下这等狠话的汝哦…?
好想瞧瞧,得知再次上当受骗的汝会摆出张怎样的脸!
正合妾身之意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好像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
…让我听听,你的名字吧。
……………………………………。
少女神色不变地沉默了一会儿。
…看似,仿佛在犹豫该不该报上姓名,又或是在当场思索要报的名一般。
……格莱泰尔。
小太妹?
你吗?(译注:格莱泰尔与日语中误入歧途的少男少女同音)
笨蛋、是名字。
叫我格莱泰尔。
那,我是不也用亨赛尔这名比较好啊?
咿~嘿嘿嘿,开玩笑的,我叫右代宫战人!
叫我战人好了。
…………你好。
…我讨厌握手。
请别介意。
…也是、抱歉。
毕竟,并不是已确定了你站我这边呢。
……才刚被你说过要有警戒心啊。
战人,缩回了伸出去的右手。
苦笑转瞬即逝,战人将要在数至第四盘的新游戏中取胜的强劲决心浮现到了脸上。
战人。
……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一定要战胜魔女。
……以“因为不爽她所以要收拾她的”抽象理由,是不行的。
……你得有“绝对要打倒魔女,从这个世界逃出去”的强烈信念。
………世上一定存在着,
………等你回去的人。
……就算是为那孩子、…………………………。
她是想到了什么吗。
格莱泰尔握拳于胸前垂下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就像是要打破这份沉默似的,贝阿朵以气势十足的声音宣言道。
很好,叫格莱泰尔的也已自我介绍够了吧!
来~来想起来吧~,在10月4日发生了什么!
咕~嘿嘿嘿嘿嘿嘿,第四盘游戏、开幕!!
在贝阿朵宣言的同时,拨回到1986年10月4日的时钟,如突然刮起的暴风般,……转了起来。
身处魔女茶室的我们,望向眼下展开的蓝灰色的海、绿色的六轩岛,……还有边拖下水纹边向岛驶去的船。
天空已布满阴云,台风的结界即将封岛。
船在码头靠岸,………等在岸上的乡田,上前扶大家下船。
然后,……等所有客人都下船后,………船驶离了岛。
亲戚们,被岛一口吞下。
啊~哈哈哈哈!
真里亚还是这么活泼呢。
小真里亚,不留神是会摔跤的哟。
小心点…!
呜ー呜ー呜ー!!
要掉下去啦ー要掉下去啦ー要沉啦ー要沉啦ー,呀~呀!
…我很是想念的,最喜欢的堂哥堂姐们,奔跑着横穿沙滩,……一个又一个地被通往大屋的森林小道吞没、消失。
这当中,当然也有哥哥的身影。
……可~恶~!!
等等、等等真里亚~~~!!
你个、脚底抹油的小滑头!
呀~呀~! 呜ー呜ー呜ー!
呀~哈~哈哈!
我最喜欢的真里亚姐姐跑了过去,哥哥追了过去。
一前一后地被森林吞没。
接着,跟在后面的爸爸妈妈也被吞噬而去。
诸位亲戚也被吞噬而去…。
……只留下我一个人,大家都被吞噬而去…。
笨蛋……。
你要在这种地方,与魔女玩闹到什么时候……。
快点回来呀,……哥哥……!
别让我一个人孤苦零丁…!
快意识到吧。
留下来的我,在辛酸寂寞的世界里被迫承受了多少孤独…。
贵安。
………贵、…贵安。
“贵安”,是这里的标准问候语。
尽管已用了几年,但仍对这么打招呼甚感不自在…。
而我强忍住不自在感所回的礼,换来的却是,向我打招呼的那位同学的一脸诧异。
……哎?
嘻嘻。
哎ー、怎~么?
不是你吧、嘻嘻…。
她们的语调举止,的的确确是符合贵小姐学校的风范,但其本质部分却全是与这个年纪所匹配的、无邪的残酷。
……她们、看似是对我将这误会成是向自己打的招呼,感到很有趣吧。不、也许正相反。
…该说是,突然被我这种阴沉沉的人打招呼,而困于应对么。
不、从同学们边窃窃私语边隔着肩膀往这偷瞄的目光来看,是连就差没直说,清爽的早晨就这么糟蹋了的人都有。
……我、个性阴暗。这是因为,我受人嫌。
所以,为了不再妨碍同学们享受早晨的清爽,我缩起身子进了教室。
……犹如,在正上映影片的电影院中横穿过道一般。
这里是,全寄宿制学园、圣露琪亚学园。
这儿,并非是只要通过考试就谁都能进的学校。
…它乃是一间知者自知,仅各界著名人士中的一部分人知其存在的,隐秘的贵小姐学校。
对那些真心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圣女的、云上贵人们来说,这正是一所能保护女儿免沾世俗污秽的理想的学校吧。
……不过与此同时,将此用来幽禁贵人们那不想放上台面的女儿也是正合适。
毕竟,这间隔离了世俗污秽的学园,还同时起着优秀的监狱学校的作用。
我即正是作为后者,被关进圣露琪亚学园,………要在这度过一段令人犯晕的漫长岁月。
当然,像我这样的学生并不多,而且这也不是一眼就辨别得出来的事。
不过,即便不自行道出,这也大多会被他人通过其表情举止想到一二。
…毕竟,她们准是会老垂着头,摆着副犹如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表情。
并且,像这样的孩子是每个班都有一两个,不用她们自行坦白,就被人猜了个正着。
所以。
我也是其中之一,是不用我自己说出来,就在不知不觉间成了班上、人所共知的事……。
就像在病房里是以自己得的病有多重来决定地位一样,在这里是以出生的高贵程度来决定地位。
不容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之人,只不过是个肮脏的存在。
诸位贵小姐们,定是觉得与这种学生扯上关系,是会连自己都被玷污吧。
一旦某个学生身上有了这种传闻,有洁癖的她们就会翻脸如翻书地疏远她,将之逐出所有的小圈子。
幸亏如此,我倒也能像这样一个人平静地过着学园生活…。
不过说到底,这也是得看时常听到别人小声说我坏话,人人都对我的私人物品老在不知不觉间不见踪影、被人搞坏,详装不知的日常生活,称不称得上平静的学园生活。
我定是大清早的,就摆出了副疲惫不堪的表情吧。
……倒也并不是不能理解,迎来了清新早晨的其他同学看到我这张脸时,想要皱眉咂嘴的心情。
我尽可能地把心思放在了不去玷污同学们的清爽早晨上,悄悄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刚一坐下,就很是少见地被某人搭了话。原来是班长。
贵安、右代宫同学。
……大清早的,就貌似情绪欠佳呢。
是不没有睡好呀?
…………请问,有何贵事。
学年发表会的调查表,只剩右代宫同学还没交哦?
昨天是最后交表日,忘了?
…感觉好像在上周,是听说过这事。
不过,我记得还没发下这个调查表。
因为具体内容都会记在表上,所以这应是等发了,再想起来就行了的事啊…。
……我并没有拿到调查表…。
没这可能哟。
宿舍长早就一个不漏地发完表了哦。
遗失了的话,就请老实讲好了呀。
…………我搞丢了。
马上就写,可不可以再给我一张。
又来了。……要么就是有人弄丢了我那张,要么就是故意没来通知我。
不过,我是根本没法搞清,这是谁干的。
归根结底,还是选择装装傻,能尽快圆满了事…。
写完后,请自行将之投入学生会室的调查表信箱。
就我们这班,直到昨晚还没交齐哦。
我刚随班长的牢骚垂下头,就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了,看着我这副样子的窃笑声与讲我坏话的低声细语…。
又是右代宫同学呢。
她那人,傻乎乎的。
配不上这个学校呢。
既没有品格,又不懂礼仪。
……关于那些对人格的无理攻击,就要对她们不好意思了,我可受过锻炼。
将心冻结成冰,我边漠视那些嘲笑之箭,边快马加鞭地填写调查表…。
我当时是被托付在外公家,得知了、爸爸妈妈哥哥,还有诸位亲戚皆已去世的噩耗。
事故唯一的生存者、是右代宫绘羽。……只有绘羽伯母活了下来。
我在当时,就不怎么喜欢绘羽伯母。
虽然乍一看对我很温柔,但她身上那股有点鄙视爸爸他们的气氛,是连幼小的我都看得出来,不喜与之相处。
所以,当得知我会被绘羽伯母带走扶养时,很是不愿意。
要是和蔼可亲的秀吉伯父与让治哥哥也一起的话、那还好说,就我和绘羽伯母两个人一起生活,我可不乐意。
我向外公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在外公家住。
可是,绘羽伯母对领养我一事表现得十分固执。
绘羽伯母没有再婚的意思,为了延续右代宫家,身为继承者的我是必不可缺的。
绘羽伯母是个非常重视右代宫家门第之人。
声称为了给予我与继承者相称的教育与生活,强烈要求外公立刻将我交给她扶养。
据说好像还请来过律师,进行过复杂的交涉。
…不过到最后,我还是不得不去了绘羽伯母的身边。
领走我的绘羽伯母说道。
你将必须背负起右代宫家所有的历史与光荣。
而为了成为配得上背负起这些的下任当主,你接下来的人生将用在不要命地发奋学习上。为了右代宫家,献上你剩下的全部人生吧。
……如此斩钉截铁地说完。
刚开始时,我认为这些话是有着与字面一样的意义。
不过,我马上就意识到了,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对绘羽伯母来说,现今最配当下任当主的,依然是已过世的让治哥哥。
我在与她第一次用餐时,就餐桌礼仪接受了严厉的教导与质问,甚至还不得不听她讲了,没对我严加管教的爸爸妈妈的坏话。
第一次参加派对时,又就礼仪问题,受了同样严厉的教导,在公众的面前遭其痛骂不成体统,还被迫强忍了她对爸爸妈妈的侮辱。
反复发生过好几次这样的事后,我总算是明白了。
绘羽伯母并不是想让我当上、下任当主。
真正配当下任当主的是让治哥哥。……她是气不过,注定会由我来坐上下任当主的位子。
所以,在众人的面前痛骂我。羞辱我。
将我有多么的不如让治哥哥,通告内外,……以此来给亡子上供。不、…她一定是还在哀伤爱子之死吧。
……不过,我可受不了这些。
我无论如何都没法与绘羽伯母一起生活下去。
……我会被她以亡子讽刺一生,圈养到死。
这点是连还是小学生的我,都看出来了。
所以,我逃出了右代宫家,想要逃到外公家去住。
然而,这却早就在绘羽伯母的意料之中。
…不、到现在一想,当时我或许是被她诱导着出逃也说不定。
我被保镖们抓住、带了回来,………以给右代宫家的家纹抹黑,想要舍弃右代宫之名的懦夫的身份,………遭受了只是想起来就还会全身恶寒乱蹿、颤抖不已的………惩罚。
该以什么词句,来比喻惩罚我的绘羽伯母才贴切呢。
狂乱? 欣喜雀跃?
……失去最爱的儿子的愤怒与悲伤,对于被我夺走本该由自己儿子继承的家督的恨意与心酸。还有,能将这些感情发泄到我身上的漆黑喜悦。
……这些负面感情,一股脑劈头盖脸地砸到了我的身上。
之后,我被剥夺了一切自由,每时每刻都受人监视。
尽管是住在了豪华的宅邸,穿着高价的衣服,…但我只不过是个心与尊严都被踩烂了的,右代宫家的奴隶、…家畜。
与这种生活相比,班上同学的冷笑不过是小意思。……才没可能,令我的心受不了…。
我在调查表的大部分空栏里填上了无,将之折好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若放抽屉里,就说不定又会“遗失”。
午休时,我将调查表投进了学生会室的信箱,与往常一样独自吃完午饭,去了没人的校舍后面。
……仅独处的时间,能保护我免听冷笑与恶言。
对受人嫌,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我来说,找时间独处,是最对自己温柔。
我转了圈看了下,会不会有阴湿的同学躲在四周的草木丛中,威胁到我的平静时间,当知道自己得到了真正的静寂时,总算得以缓解了全身的紧张。
然后,我“哈阿…”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就简直如同是今天呼出的头一口气般压抑、凝重。
由于我之前中意的场所、菜园仓库的后面,被同学发现,去那就会受她们捉弄,所以,这里就成了我新的不为人知的午休之处…。
校舍后面没有可坐的地方。
我如依靠在草木丛的影壁上般地蹲坐下来,打开书包,拿出了一本装订得古色古香的书…。
粗略一看,是会觉得这就像是在中世纪写下的宗教书之类的东西吧。
不过,它其实并不是书。是日记。
当然,并不是我的日记。
………我的日常生活,没有任何值得记下来的特别的事。
仅是每天都呈灰色,…既冰冷又干涩。
没有任何改变的日子,是没有任何值得记下的变化的。
这是,……以前和我非常要好的真里亚姐姐的日记。
真里亚姐姐比我大三岁,虽然人略微有点怪怪的,不过她可是位非常温暖、棒透了的堂姐。
总是拉着我的手,拉我加入快乐的游戏。
……我想起了,在亲族聚会中最开心的事,就是与姐姐见面…。
打开日记,可以看到只要有“是小学生写的”为前提,就可称为颇是漂亮的文字,写一行空一行、满满地记在纸页之上。
她是个记录狂或日记狂吗。……多半、不是。
把每天的生活写进日记,对她来说就像是与另一个自己对话吧。
所以,真里亚姐姐日记的文字风格,与其说是记下每天发生的事,倒不如说是想以日记为信,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另一个自己。
这本日记,是在她的遗物中找到,由我偷偷地带回来的。
虽然刚开始时觉得读别人的日记有点不太好,光是放在身边就满足了,……但就是终于没忍住、翻开了日记,一点一点地读了下去。
于是,………她现在、
我轻轻翻开了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真里亚姐姐、久等了。
……我又来,听姐姐的故事了哦…?
接着就在此时,……刮过一阵非常非常温柔的和风,轻搔书页。
然后,我感到翻开的日记本,好像微微闪了下光。
……今天天气不错。
真里亚姐姐,很喜欢灿烂的阳光。
所以姐姐,一定是心情不错吧。
从翻开的日记本上,…不、从日记的世界里,出现了真里亚姐姐的身形…。
她享年9岁。……所以其样貌已比我都要幼小。
不过,我还是叫她姐姐,而她也是很亲热地叫我缘寿。
呜ー。
缘寿、今天来的迟。
食堂、很挤……?
……嗯。
一直都很挤。
那些要好的小团体们不仅是霸座位,连吃完后也继续占着座。
一晚点去食堂,就惨了。
……今天,是因为我留下来做了值日。
……呜ー!
真里亚、吃饭很快!
早点吃完,就可以用省下的时间大玩特玩!
呜ー!
姐姐是察觉到,我在对因被硬推干值日,而少了点午休时间的事生气吧。
真里亚姐姐,故意把话题岔到了开心的事上。
我边感谢着她这份心意,边回答自己是属于吃得比较慢的那类人。
接着,真里亚姐姐就说了些诸如要把速食的秘诀传授给我之类的话,逗我开心。
从日记上看。不、是听真里亚姐姐说的。
姐姐在班报的女子速食榜中,是排到了第一名。
不过,虽然姐姐对此甚感骄傲,但其母亲楼座叔母却并没怎么对此予以表扬,而令她有点失望。
呜ー!
那、开始讲今天的故事了哦。
昨天是讲到哪了?
呜ー?
那~个……。
是到这哟。
讲到了真里亚姐姐,收到了礼物、樱太郎。
……姐姐与我约定过,讲讲樱太郎的故事哦。
呜ー!
讲樱太郎的故事!
樱太郎呀、是个非常可爱的布娃娃哦!
缘寿也一定会喜欢的!
呜ー!
嗯。
与我讲讲这故事吧。
……听真里亚姐姐讲故事的午休,是我在这学校里唯一的能大大放松心情的时间哦。
呜ー!
真里亚、开讲了!
樱太郎呀~,那~个那~个!
看着总是高高兴兴的真里亚姐姐,连我都变得心里暖烘烘的。
我边侧耳倾听她的故事,边融入了她的世界……。
生日~快~乐、真里亚。
抱歉,妈妈回来晚了。
呜ー!
妈妈工作辛苦了ー!
真里亚、知道妈妈很忙,所以到很晚了也没哭、等着。
乖乖地看着电视、等着!
嗯、真里亚很伟大哦。
为奖励真里亚懂事地乖乖等着,今天就随真里亚喜欢地点餐。
不过当然,是以吃得下为限哦?
呜ー呜ー!
今天,可以把玉米汤换成洋葱奶汁烤菜汤?!
哎~、可以哟。
呜ー呜ー!
虽会贵200日元,但是不是还可以换成熏火腿披萨?!
哎~、可以哟。
只要真的吃得下。
……嗯~,算了。
过生日嘛。
再说,不好好奖励下乖乖懂事等着的好孩子真里亚,可不行呢。
呜ー呜ー呜ー!
那~那~甜点可不可以加只墨西哥辣味蛋糕!?
还有~还有~,真里亚想吃主厨随意配的水果沙拉和儿童薯条!
还想喝蜜瓜汽水!
呜ー呜ー呜ー!
真里亚是好孩子、真里亚是好孩子!
真里亚被妈妈表扬了,呜ー呜ー呜ー!
呵。
稍微有点闹过头了哦。
不稍微安静点,是会打扰其他客人用餐的哦。
被楼座温柔地一提醒,真里亚就吐了下舌头稍稍压下了兴奋劲儿。…不过,这与母亲久违的外出用餐所带来的兴奋,看似并不是那么容易地压得住。
今天是真里亚的生日。
楼座一向都是会,尽可能地在漂亮的西餐厅里给她过生日。
在真里亚念幼儿园时,甚至还曾请来住在附近的小伙伴,为她举办过家庭派对。
当时,楼座可是大显身手,亲手做好看的蛋糕和小点心呀,装饰室内呀,很是盛大地庆祝了她的生日。
不过,出于搬家的关系,自附近没小伙伴时起,就狠心放血换成去高级西餐厅为她庆祝了。
不过,今天、她们身处的只是普通的家庭西餐厅。
时间也是,即便与妈妈一起,以真里亚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就是有点太晚了。
其实,楼座本来是预约了,一定会令真里亚很开心的、幻想风餐厅。当然,还准备了写着真里亚名字的漂亮的大蛋糕。
……只不过,楼座怎么都没来得及处理完工作,不得不取消了预约。
对于因此而换成附近的餐厅,楼座是略微有点内疚。
所以,允许女儿随便点,今晚稍稍宠宠真里亚…。
……真里亚姐姐,不是胃口不大么?
点那么多,不要紧?
呜ー。
虽然吃不了很多,但真里亚喜欢桌上摆得满满的。
生日餐桌呀?
若有红、蓝、绿、黄,好多种颜色、五彩缤纷的话,就会感到很幸福哦!
…是呢。
生日餐桌若是绚丽多彩的话,心里就会感到很幸福呢。
……我的生日虽然大大逊色于真里亚姐姐,但好像也是一直都有从站前不三家买的蛋糕增光添彩呢…。
缘寿想起了自己的生日,怀念了起来。
爸爸明明工作繁忙,但他却曾仅为我的庆生会回家,庆祝完后就直接回了公司。
虽然当时有点伤心,但现在我已明白了,爸爸非常的疼爱我。
当然,妈妈也是很疼爱我呢。
特别在生日礼物这事上,妈妈总是绞尽了脑汁,甚至曾为了我,在几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
虽然每次都有给战人哥哥送去请帖,但哥哥老因不想见爸爸,而不肯来。
……所以,当哥哥来了的时候,我非常的高兴。
…一家四人齐聚一堂时的庆生会,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快乐回忆…。
呜~。
缘寿的生日,好像也挺开心。
战人与留弗夫伯伯,好热闹。
哇咿哇咿、呀~呀~。
战人、被可乐泼到了,啊哈哈哈哈。
真里亚姐姐,在窥视我的幸福记忆。
看着、头戴爸爸趁兴起折的纸帽略显拘谨地坐着的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的手上,拿着战人哥哥给我折的纸手枪。
…而妈妈,是正在给我们拍纪念照片。这就是,我最幸福的瞬间。
不过,真里亚姐姐的生日也并没有输哟。
是会在今天拿到吧?
樱太郎。
呜ー!
真里亚非常期待。
一直在心砰砰跳地期盼,妈妈能不能快点把放在皮包边的礼物盒打开给真里亚看。
“樱太郎”是真里亚姐姐会在今天作为礼物收到的、布娃娃的名字。
楼座叔母,为今天的生日礼物,从好久以前起就在着手做布娃娃了。
据说,那好像是只很可爱的狮子布偶,所以真里亚姐姐,尽管还没拿到手,就已给它取了个叫“樱太郎”的名字。
对姐姐来说今天的庆生会,比起过自己的生日,还是与樱太郎见面这事要来得更开心。
楼座叔母经营着服装设计公司。
好像,也算是有自己的品牌。……是叫什么来着,AntiRosa…么?
其宣传语似乎是“不可原谅,直至昨日的自己”。
…遗憾的是,我从没遇见过知道这个品牌的人。
大概,并不怎么有名吧。
所以,叔母的手非常巧。
她所穿的洋装中,似乎有自己亲手做的。
所以,做布娃娃,也一定是叔母的拿手好戏吧。
……手工做的布娃娃,饶是美妙呢。
话说回来,樱太郎这名字,是以什么意思取的呢?
呜ー。
其实,真里亚本想取“樱”这个名字。
不过,妈妈说他是雄狮娃娃,得给他取个男孩子的名字。
所以,像个男孩子的加上太郎,“樱太郎”。
最后的“呜”字,叫着叫着就没有了!(注:真里亚叫的是,去掉う的太郎短音)
为什么用“樱”呢?
呜ー!
魔卡少女樱的主角~!
原来是当时,在电视上热播的动画片的主角的名字。
……这把自己喜欢的角色的名字,一字不变地借来命名,该怎么说呢,与年岁相称很是纯真可爱吧。
呜ー!
妈妈、妈妈!
樱太郎还要多久?
真里亚,想让樱太郎也一起参加庆生会。
礼物,一向是留到最后的吧?
现在打开,是会弄脏的哟。
忍到吃完饭吧。
那,真里亚快快吃完饭!
呜ー呜ー呜ー!
如此宣言完后,真里亚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楼座叔母急忙教训道,别太不像样。
这貌似是当即就预料到了的事态。
当然我也想到了,以真里亚姐姐的那份单纯,一定会变成这样。因果不出所料,而不禁露出了微笑。
结果,楼座叔母输给了,因期待而闪闪发光的女儿的瞳孔,让服务员收拾了下桌面,放上了女儿等得猴急的礼物盒。
生日~快~乐、真里亚。
……由于很难抽出时间,所以做得并不怎么好哦…。
呜ー!
只要是妈妈亲手做的,不管怎样真里亚都会很开心!
呜ー呜ー呜ー!
樱太郎~、樱太郎~呜ー呜ー!
虽然楼座叔母在略显谦逊地说着,但真里亚姐姐却是在开封前,就已高兴地不得了了。
……我很理解,姐姐的心情。
问题不在于,做得好不好。
所谓亲手做的礼物,是仅因“亲手”两字,就会感到胜于一切的欣喜。
可以打开吗?
可以打开吗?!
说真的,妈妈希望你回家后再打开哦,不过、
……就一下下吧?
见一面打下招呼,就要再放好哦?
等回家后,再做正式的打招呼哦?
这是在外面,所以不可以闹太欢哦?
能和妈妈保证吗?
呜ー!
保证保证!
那么,可以打开了吗?
可以打开~吗?
妈妈~。
好吧好吧,就一下下哦?
哇啊啊啊啊啊~~~~…☆
楼座叔母还没说完,真里亚就立马开始了拆包装。
接着,……黄橙两色映入眼帘。
从中出现了一只,有着圆圆的眼睛与白肚皮,造型略显单调的可爱的狮子布偶。
其大小如小小的枕头。
虽然由个子小的真里亚姐姐拿在手上是显得挺大,但多半,其实并没那么大吧。
若让不知情的人看到,是会以为那是百货商店之类的地方有卖的便宜货吧。
不过,对真里亚姐姐来说,它却是全世界仅此一个,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妈妈亲手做的布偶。
樱太郎~、樱太郎~!!
呀~呀~呀!!
可爱可爱,好可爱…!
谢谢妈妈、谢谢妈妈,妈妈明明工作很忙,但还是帮真里亚做了这么可爱的布娃娃,真的太谢谢了…!!
…被这么夸奖,反而是感到过意不去了。
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做得不怎么样。
原本,妈妈是想给你做个大到抱不住的娃娃的…。
嗯~、这就行了!
这大小,可以一直在一起哦。
可以一起出门。
樱太郎~、真里亚是姐姐哟~、呜溜~☆
真是好可爱的布娃娃呢。
这孩子,就是真里亚姐姐最好的朋友樱太郎吧。
呜ー!
虽然不能一起去学校,但在家时我们总是在一起,是真里亚最好的朋友。
樱太郎呀~,非常的纯真可爱,并总是对真里亚很温柔。
真里亚没精神的时候,他会鼓励真里亚,真里亚精神好的时候,他会陪真里亚大玩特玩!
所以,真里亚再也不会寂寞了。
即使妈妈工作忙,就真里亚一个人也不会寂寞了,在学校谁都不跟真里亚玩也是完全不寂寞了哦。
是吧ー、樱太郎~、呜溜~☆
……真里亚姐姐在学校的境遇,与现在的我完全一样。
真里亚姐姐,总是比班上的其他同学慢一拍。
感性、对事物的思考方式也是略微有点特别,……要融入同龄的孩子里,就是有点太具个性了。
成绩也非常差,再加上她光是会在谈自己精通的魔幻方面的事上变得口若悬河,而在班上被当成了怪人。
一被真里亚姐姐碰到,就会遭诅咒。
班上的同学全觉得她恶心,视她为傻子故意避开她。
与真里亚姐姐擦肩而撞的男生,会将碰到姐姐的部位往其他男生身上蹭,视为触霉头。
有时么,又会有男生将她的私人物品当成污物般地捏起,拿向对此避之不及的其他同学,追逐玩闹。
而女生们则好像是连与她说话都不愿意,彻底地无视她,每当她犯什么错时都会小声予以嘲笑。
…………欺负人,是不管哪个时代都很相似呢。
人类真是不会进化啊。
快点灭亡就好了。
……虽然受欺负很难过,但真里亚觉得这是没办法的事。
没办法的事…?
为什么…?
因为按规矩,在班上必须得有一个,受欺负的孩子。
……差劲到极点的规矩呢。
真想给想出这个的家伙的后脑勺,来一板砖。
当然,是用砖角揍。
如果没了真里亚,那一定会有别的谁替代真里亚,被选为新的、受欺负的孩子。
真里亚忍受欺负,是保护了这个孩子哦。
说完此话,她朝我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真里亚姐姐的思考方式,真是与众不同。
据她所说,叫做学校的地方,本就住着魔女。
不、照原话是聚集人群的地方,必会定居着一位魔女。
魔女,是会以病死呀意外死亡等形式夺走学生的性命。
或引人灵魂堕落,拉人走上邪恶之道。
然后,一位对此看不过去的天使大人,降临了凡间。
……天使大人呀,是想要消灭魔女哦。
不过,魔女很强大,双方打了七天七夜都没有分出胜负。
接着精疲力竭的魔女说了休战吧,提了个建议。
以前有听过呢。
……是“我之前,是一直在令半个班的学生,一会儿得病一会儿受伤。
但是,作为补偿,我保护了另一半的学生免于生病受伤。
所以,如果能将班上的一人献为我的祭品,让之成为『受欺负的孩子』的话,
我就保护其他所有学生,免于得病受伤”,
………来着?
呜ー。
天使大人想了想。
与半个班的学生陷入不幸相比,仅让班上一人陷入不幸要好得多。
而且,魔女也说了会以她的强大力量保证其他所有学生的安全。
以一个班40人来说。
……就是能将20名牺牲者缩减成1人,有19人能得救呢。
……实是合理的提议。
这个童话故事,会不会是有一个某种主题呢。
如果此乃只不过是九岁少女的真里亚姐姐编出来的话,倒真是颇具水准。
天使大人同意了这个提议。
所以,通过由一人成为祭品,而使19人得到了救赎。
……所以,真里亚的职责非常重大。
魔女在保护着19人。
……是因由我们成为祭品?
………不过,我可不记得有被那19人感谢过。
…真里亚姐姐的思考,太大慈大悲了。
我与她有着非常相近的境遇与不幸。……可是,仅因对事物的思考方式这一点,心灵的安态就是截然的不同吗。
真里亚姐姐不感到悲伤吗…?
呜ー。
不悲伤哟。
因为,从今以后樱太郎会与真里亚在一起哟。
是吧?
樱太郎?
『呜溜ー! 与真里亚在一起,偶也精神百倍~!』
瞧、樱太郎也说了精神百倍哦。
呜ー☆
真里亚姐姐,抱起叫樱太郎的布娃娃,一人扮两角地唱双簧。
我无法理解。
……不过,正因如此,我才好想到达到真里亚姐姐的境界。
…所以,我对她的话与故事,抱起了极大的兴趣。
缘寿,因为孤零零的所以很难受……?
……难受哦。
不过,能与真里亚姐姐像这样在一起的时间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这时不是孤零零的。
那么,再与樱太郎交朋友的话,是会更开心哟。
呜ー!
那~从今天开始,樱太郎就是缘寿的新朋友了哦!
是吧、樱太郎~?
『呜溜?
偶、缘寿的新朋友…?
呜溜ー、缘寿~!』
真里亚姐姐,宛如拍布偶戏般巧妙地摆弄布娃娃,生动表现出了樱太郎的情感。
虽说是由她在摆弄,但那逗人喜爱挥动短手扭动小头的动作,令人真切感受到了这个名叫樱太郎的新朋友的存在。
当然,冷眼旁观的话,这就仅是一幅,真里亚姐姐在用布娃娃哄不开心的我的情景。
……不过,这个布娃娃,的确是被注入了灵魂。
真里亚姐姐的、爱的灵魂。
所以,我承认了,身在这布娃娃之中的名叫樱太郎的存在。
来、缘寿也与樱太郎打下招呼。
来、樱太郎打招呼~☆
『呜溜……?
缘寿、
……是个可怕的人……?』
樱太郎战战兢兢地打量着我,一不小心与我双目相对,吓得躲到了真里亚姐姐的身后。
……真里亚姐姐,真是个玩布娃娃的行家里手呢。
没事的哟、樱太郎。
缘寿不可怕哦,她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孩子哟~。
呜ー☆
『…你、你好。
我是樱太郎…。
……呜溜……。』
嘻。
……初次见面,樱太郎。
我是缘寿。
很高兴能交到你这个新朋友。
我如在寻求握手般地伸出了右手,樱太郎也向我伸出了短短的手,轻轻碰了下我的食指。
毕竟是人与布娃娃握手,尺寸对不上。
所以,像这样碰碰手指,即正是我们的握手。
呜ー☆
这下,缘寿与樱太郎已是朋友了哦!
一人不如两人,两人不如三人,人越多越开心哟。
呜ー!『呜溜~!』
真里亚姐姐,将会在生日时拿到的布娃娃取名樱太郎,一直一直在自己的心中暖暖地培育起了它的存在。
所以,在与它相会前,就将其存在升华成了人格。
自相会时起,她与他就已是朋友了。
的确,如樱太郎般受其喜爱的人格化存在是别无他有了吧,不过,对真里亚姐姐来说这并非特别。
她非常爱自己的东西,简直把它们当朋友或感情很好的宠物般对待。
也许是有楼座叔母不让她养宠物的原因,也许还有她懂得珍惜物品的原因。
……也许她受孤立到了,不得不从身边之物里找朋友的地步,也是原因之一。
因这种种缘由,对她来说这种事儿并不特别。
不过即便如此,樱太郎也、……不、该像真里亚姐姐那样叫樱太郎(去う的短音)么。
樱太郎也无疑是被她以胜过对任何物品,不、胜过对任何人的爱爱着的布娃娃,…不、该说朋友才对。
喂~喂~…,是妈妈哟。
好像挺高兴呢,是有朋友来了吗?
呜ー!
真里亚在与樱太郎玩!
樱太郎他~、哈哈哈哈!
都已经晚上九点了。
虽然我因现在不是留小伙伴在家玩的时间吓了一跳而问了她一下,但仔细一想,好像根本不会有小伙伴上门来玩…。
不过话说回来,女儿与布娃娃还真是玩得好开心呢。
楼座想道,自己送的生日礼物颇受女儿的喜欢,真是太好了。
对不起。
妈妈,怎么都处理不完工作…。
关于下期出展作品的事,进展困难。
好不容易才有点逐渐开始受注目的迹象,妈妈无论如何都想在此给大家留下一个不负期望的深刻印象…。
今晚也睡公司?
嗯、好的。
加油、妈妈!
是、是么?
谢谢、真里亚…。
谢谢你理解妈妈的工作…。
由于真里亚过于满不在乎地同意了自己不回家,楼座不禁感到非常吃惊。
对楼座来说,把要晚回家或要在公司过夜的事告诉真里亚,乃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这是因为,真里亚会在电话前说着好寂寞好寂寞地哭起来,在哄她这事上要花费不少时间与精力。
这样的真里亚,竟然如此心情愉快地同意了…。
这也是,多亏了樱太郎吗。
…楼座再一次地为送了个好礼物,感到高兴。
明天这个时间,会回家哦。
明天我们一起吃晚饭。
真里亚还没吃晚饭吧?
去便利店买个便当吃吧。
不要买糖果哟,果汁也不准。
收据也要与找的钱一起放好哦、明白了吗?
呜ー!
与樱太郎买东西,与樱太郎买东西…!
不、不乖!
樱太郎不能去,让它看家!
从真里亚的语调中,楼座觉察到了在自己所不知的那段时间里,女儿有可能曾与那布娃娃一起出去买过东西。
楼座紧锁眉间,反复强调了绝对不准带布娃娃去后,挂断了电话。
呜ー…。
妈妈说了,不准与樱太郎一起去买东西…。
『呜溜ー…。
不能与真里亚去买东西…。
一个人看家,好寂寞…。』
为什么妈妈,要说不准与樱太郎一起去买东西呢…。
呜ー…。
『呜溜…。
……一定,是因为被人看到偶与真里亚一起,会很丢脸…。』
……丢脸?
为什么?
『妈妈经常说,不可以把偶带到外面去。
对真里亚也是,老说诸如都几岁了、不行之类的话…。』
呜ー?
真里亚与樱太郎一起,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哦?
『偶虽然是狮子,…但终究是布娃娃。』
虽然是狮子布娃娃,但樱太郎是真里亚的朋友哟。
所以一起出门☆
仅在妈妈不在时偷偷去。
呜ー?
难道樱太郎也感到丢脸?
『偶不感到丢脸……。
…呜溜,…稍微有点怕外面的人…。』
这样啊!
那么,就想个能让樱太郎不感到害怕地出门的办法吧!
包在真里亚身上,有个好用的东西哦…!
真里亚在乱糟糟的房间里找了起来。
虽然楼座常教育她好好收拾干净,但她就是怎么都学不会收拾房间。
不过,真里亚自己是大致知道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的。
倒不如说,要是被别人擅自收拾干净了,就反而会因搞不懂东西在什么地方而头疼了。
有了!
来瞧呀、樱太郎。
小~背~包~!
真里亚得意洋洋地将小背包高高举起。
樱太郎看了眼咧着张大嘴的小背包,心想不是吧…,身子一颤。
『呜溜……,真里亚、难道要……、』
呜ー!
这下就既能一起去买东西,还不会使樱太郎感到害怕!
真里亚抱起樱太郎,开始将之硬塞进小背包。
虽然刚开始时是抓着头往里塞,但这样头下脚上是会窒息的。
所以,她翻了个个,这次是从脚开始往里塞。
『呜溜ー…!
好紧ー,好窄ー,好黑ー。
呜溜ー!
唔噶。』
瞧、没事的哟。
只要头露在外面,就不窄不黑不可怕了哟。
风景也不错哦。
呜ー!
『呜溜、真的呢。
……这样的话,就算偶与真里亚一起去买东西也不要紧了么…?』
嗯、不要紧了哟!
今天的晚餐吃什么好呢!
来~来,出门喽、樱太郎!
呜ー!
嘻。
真里亚姐姐,看起来好开心呢。
嗯、非~常开心哦。
有的事一个人做的话就会寂寞无聊,但与樱太郎一起的话就是不管做什么都很开心。
不管是哪个人类朋友,都是一到傍晚就不得不回家。
但是,樱太郎不会回去,永远都会与真里亚在一起。
一起看电视,
在被窝里也待在一起,
在有可怕雷声的夜晚里,他还会握住真里亚的手。
那些躲在橱柜床下的妖怪,也是会替真里亚赶走哦。
樱太郎、很可靠!
『呜溜。
对于吓真里亚的妖怪,偶是狮子,所以会拿出勇气来将其赶走。
呜溜ー、嘎嗷ー。』
这是一份,好到令人略感嫉妒的亲密关系。
从年龄上讲,我自知自己已比真里亚姐姐大了。
但是,真里亚姐姐到底是姐姐,我还是未能达到姐姐的境界。
…我要是,也有像樱太郎那样的就在身边的朋友就好了。
真里亚与樱太郎,都是缘寿身边的朋友哦?
我们一直都在缘寿的身旁。
只不过是由于缘寿的魔法较弱,若不像这样打开真里亚的日记,就感知不到罢了。
……感知?
真里亚姐姐知道个挺难的词呢。
让她来说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是充满了魔法与灵。
而这些就好比是一缕和风般,很是自然就在大家身边的东西。
风、虽是平时既看不见也不会在意之物,
但当线香什么的拖起长长清烟时,就是可以看到它了吧?
……是呢。
它是,即便看不见也是一直都在我们身边的东西。
就是这么回事哦。
真里亚与樱太郎,每时每刻都在缘寿的身旁,与缘寿在一起哦。
神、精灵、守护灵,也是就在我们的身旁。
只不过,不去意识就感受不到其存在。
就跟眼睛看不到的风一般。
不过,这些确确实实就在我们身边,只要竖起名为魔力的清烟,就不论谁都能看得到。
我本以为,仅能在打开这本日记时与真里亚姐姐相会。
可是,依她所说,我们就是一直在一起,只要我真心渴望就随时都能见面。
真里亚在自己的日记里,与每日的记录一起,留下了自己的灵魂碎片。
所以这本日记,宿有真里亚的魔法之力。
但是,这份力量非常微弱,除缘寿之外谁都感受不到。
……只有我,感受得到?
嗯。
因为,缘寿跟真里亚一样,宿有着魔女之力!
缘寿也是,只要好好学,就一定能在将来成为了不起的魔女哟。
………魔女。
当魔女会很开心吗。
呜ー!
开心哟。
到那时,就算不打开日记,也能感到真里亚与樱太郎,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哦。
然后,每天都会很开心!
然后,真里亚就能把其他很多很多的朋友介绍给缘寿了。
然后,每天都会很忙,日子过得很热闹哦。
这倒也许是很开心呢。
……我还带着,真里亚姐姐留下的魔导书。
改天,我会去认真看一下的。
……然后,我是不是也能不再、
孤零零呢。
呜ー!『呜溜ー!』
真里亚姐姐与樱太郎同时欢呼,很高兴我对魔女的世界抱有了兴趣。
真里亚,背着露出了半张樱太郎的脸的小背包,在深夜的商店街兴致勃勃地走着。
毕竟时间已晚。商店街上,尽是些正在关门打烊的店主呀,赶着回家的上班族呀,还有迈着醉步的公司职员。
在这些人之中,如在郊游般高高兴兴的真里亚,是显得非常的醒目吧。
与之擦身而过的公司职员,对她的背影投以了如看到不合场合之人的诧异目光。
而OL则是,对那从小背包中露出小脸的可爱布偶抱以了会心一笑。
现在这时间,超市早已关门。
不过,最近流行的便利店是会一直营业到深夜。
对于母亲常常到深夜都还没回家的真里亚来说,这倒正是非常的便利。
真里亚放下背上的小背包,将之抱在前胸,去了甜馅面包专柜。
她边指着自己吃过的面包,边向樱太郎说着这个好吃,这个也不错地逐一讲解。樱太郎显得非常开心。
真里亚买个三色面包ー!
光这一个呀,就可以吃到馅子与奶油与草莓酱!
不过,就是有时是莺馅有时是白馅。
馅子还是固定一种比较好ー。
『呜溜ー!
加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好有趣呢。
呜溜~!』
另外,真里亚再买个果肉酸奶ー!
虽然里面有果肉,但这不算糖果吧?
嗯,妈妈那儿也一定没问题。
樱太郎想要吃哪个?
『呜溜?
可以吗……?
钱不要紧?』
呜ー、完全没问题~!
瞧、圣德太子哦ー、呜ー!
所以,真里亚能给樱太郎买你想吃的东西哦。
来一起吃吧!
樱太郎也来个酸奶?
正当真里亚想要再拿一个同样的果肉酸奶时,樱太郎略显为难地歪了下小脑袋。
『呜溜…。
可是,偶、吃不了大的来个小的吧。』
呜ー。
那,这个小盒的糖果酸奶怎么样?
才三十日元。
好便宜。
『呜溜!
偶就这个好了。
与真里亚一起喝酸奶!』
与樱太郎一起喝酸奶!
呜ー!
真里亚,把三色面包和大小两盒酸奶放进购物篮,去了收款台。
到去年为止一直在这儿开香烟店的叔叔,帮她结了帐。
小妹妹,常在这时间看到你呢?
虽说很了不起,但从下次起在这时间买东西要和妈妈一起来哦?
妈妈说了没问题的,所以不要紧!
虽然妈妈老因工作回来得很晚,但我们才不寂寞呢。
是吧、樱太郎?
『呜溜ー!』
是吗,这倒是不容易啊。
来、叔叔免费赠送你一罐果汁。
便利店的叔叔,从柜台后面拿出了一罐大概是卖剩下的果汁,一起放进了袋子。
谢谢叔叔ー!
呜ー!
太好了,樱太郎!
『呜溜ー!』
由于被妈妈说过不准买果汁,所以不能带回家。
因此,真里亚决定了边走边喝,不把空罐子带回家。
真里亚将装着甜馅面包的塑料袋挂在胳膊肘上,用这只手抱起装着樱太郎的小背包,边喝果汁边两人一同踏上归家之路…。
……呜ー。
柚子胡椒汽水,味道好微妙…。
樱太郎,要不要也尝尝…?
『呜溜?
………呜溜呜溜呜溜,呜溜ー!!
噗阿~。
…呜溜~~~,真里亚好过分…。
好难喝~……。』
是吧~,呜ー呜ー。
当然,她并没有真的让布娃娃喝果汁。
仅仅是将罐头贴到樱太郎的嘴边,微微倾斜装了下样子。
不过,真里亚倒是对能与樱太郎一同共享,免费拿到的果汁果然味道微妙的滋味,显得非常高兴…。
天空中,挂着一轮大大的明月。
虽然这轮明月,时而会被真里亚为楼座在公司过夜发小孩子脾气,而遭母亲训斥的泪水蒙上阴影。
不过,今晚的月亮乃是显得非常温和,就像是在静静守护着两人愉快的归家之旅一般…。
真里亚与樱太郎。……缘寿目送着两人的背影。
……………………。
何等、…温馨的背影啊。
从真里亚姐姐与樱太郎两人的背影上,是很难想起,她曾度过了好多次母亲不回家独自落泪的漫长夜晚的事实的…。
……虽然这话不能跟真里亚姐姐说,…但我若是处在相同立场,即便给布娃娃取了叫樱太郎的名字,…也只会将之当成是一个普通的布娃娃。
仅是为排解寂寞的话,谁都做得到。
但是,真里亚姐姐与樱太郎的关系,并非如此。
樱太郎并不是一个布偶玩具。
……她是将之当成了真正的朋友,哪里是排解寂寞,甚至反把母亲不回家的夜晚,转变成了能够两人独处玩到够的快乐时间…。
这是因为,樱太郎是个很特别的布娃娃?
是因为,是妈妈亲手做的?
还是因为,它非常的可爱?
……多半、都不是。
如果有秘密,那也不是在樱太郎的身上。
…我觉得其秘密所在之处,乃是在真里亚姐姐的身上。
………这就是,真里亚姐姐所说的、魔法之力、吗…?
呜ー。
所谓懂得魔法,即是指能够感知到,明明一直在身边却就是感知不到的许许多多的朋友。
这就如同,有好多好多新玩具店在家附近开张般开心哦ー!
……被关在没有一个朋友的学园里的我,…要是有了像真里亚姐姐那样的力量,是不是就能给枯燥的日子带来一丝丝滋润呢。
是不是还能在想哭的夜晚里老老实实哭出来,在灰色的夜晚露出笑容呢。
嗯。
能哟。
缘寿能做到。
因为,缘寿也是有成为魔女的资格的。
………成为魔女的、资格。
真里亚也有成为魔女的资格哦。
所以,真里亚正在学习与修行。
真里亚将来一定会成为出色的魔女,骑着扫帚在天空中飞翔,以魔杖画下彩虹使空中落下糖球。
真里亚一定做得到。
到那时,也让缘寿瞧瞧。
那一定会是犹如美梦之中的景色哦。
真里亚姐姐如此说着,以笑容给出了绝对的保证。
……成为魔女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可是,听真里亚姐姐这么说着,就不禁开始相信,也许我真的能成为魔女。
毕竟我现已亲眼目睹了,……她的魔法在这开不出一朵笑容之花的荒芜之夜里,的的确确地创造出了笑容。
……我能、
…………成为魔女吗。
能哟。
……缘寿因为年龄稍微有点大了,所以灵魂稍稍受到了重力的牵引。
所以,修行起来是会比真里亚更艰辛。
不过,一定能成为魔女的。
因为缘寿,都已经接触到了魔法的一角哦。
我吗?
……魔法…?
嗯。
喏、缘寿不都已像这样地把不在这个世上的我召唤了出来,在与我说话嘛。
………这就是、魔法…?
嗯。
缘寿是以魔法膨胀起了,我留在日记里的灵魂碎片、复苏了我。
刚才就有说过吧?
因为能像这样与我重逢说话,时不时地对我露出笑脸,所以缘寿你一定是有魔法的才能哟。
真里亚姐姐保证哦。
呜ー!
…姐姐刚才说过。
虽然我以为只有在打开日记时才能见到姐姐,但其实姐姐是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我若是有更多的魔法之力,去直视此,
…就能像现在这样的,……与姐姐说话吗…?
随时都能…?
嗯。
随时都能与我说话哟。
每天早上道早安时都在你的身旁,上课时也在你身旁。
上无聊的课时,就来与我聊天解闷吧。
吃饭时能陪你说说话,午休时也照往常那样每天都在一起吧。
放学后也是与你在一起哦,当然回宿舍后也是一直都在你身旁。
……只是缘寿仅在打开日记时,(才在看我罢了/丒丒丒丒丒丒)。
…………就算合上日记,
…真里亚姐姐也是会留在、
…我身边吧?
嗯。
在哟。
所以,只要缘寿想要看到我,尝试与我说话,我就一定能作出回应。
……用心看、尝试与我说话。
…………我、
………试试看。
并不简单哦?
一定没法,一下子就进行得很顺利哦?
………明白。
一定不简单。
……但是我,
………想变得跟真里亚姐姐一样………。
呜ー。
知道了。
………那、好好、看着我。
用心看。
……嗯。
慢慢地闭眼、睁眼。
…不要一下子,就把眼睛闭很久。
把我的身姿烙印到瞳孔中,将其印在眼皮背面…。
………嗯、
……我在试。
等盖上眼皮也能描绘出我的形象后,
………就慢慢地柔柔地闭住眼睛。
………如何?
还看得到我吗?
嗯、……嗯。
…我觉得,大概是看得到…。
那,睁开眼睛吧。
………来正式的了。
等心平静下来后,就合上日记。
……这时,真里亚的身姿说不定会暂时消失。
不过,别急静下心来。
……然后,将印在眼皮背面的我,反印进瞳孔之中。
…慢慢地在虚空中描绘出我的形象。
……在虚空中,看我。
…………………。
……嗯、没问题。
…………那、
………我合上了哦、
日记。
呜ー。
我慢慢地………、…合上了日记。
一合上日记,……充满无味空气的灰色现实迅速展开。
当然,真里亚姐姐的身影、也消失了。
……加油、拿出勇气来。…迈出前往魔女的世界的第一步。
感觉,真里亚姐姐正在我的心中替我加油。
替我加油? 真的?
会不会,仅是我在这么想而已…?
不、不对。
正因为我这么想,(才看不到的/丒丒丒丒丒)。
真里亚姐姐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身边。
此刻也一定在我的身边,向我送来喊着加油的助威之声…。
这声音已传进了耳朵。
所以,不可以将之当成是心理作用,或我自己心中的声音而无视它……。
……要相信,真里亚姐姐、…就在那里。
不可以怀疑。…要相信。
姐姐说了,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不可去怀疑这点…。
可是,在这枯燥到无情的阳光之下,向空无一物的虚空中,向什么都没有的校舍外壁,呼喊姐姐的名字,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束缚我至今日的常识之锁,在嘲笑向虚空搭话的行为甚是荒唐愚蠢…。
宛如在说,这就像是被人教唆,从正在俯瞰眼下波光粼粼的大海的高楼楼顶上,往前跨出一步。
……真里亚姐姐对我说道。
……没事的、缘寿做得到。
将自己从,搞不好会掉下去呀,从楼顶往外跨是发傻呀,等等的常识之锁中、……解放……………。
………………嗉~………。
………哈阿、……………。
…………………嗯…。
调整呼吸。
集中精神。
将在眼皮背面清晰看到的真里亚姐姐的身影,浮现到眼前的虚空之中。
………去理解魔法,……去看、姐姐……。
…………真里亚、…姐姐………!
哎?!
有谁在吗ー?!
正在此时,从草木丛中传来的沙沙声与突然响起的人声,令我回过了神来。
看来,并非就我一人在校舍后面。
不、是由于我埋头于日记的世界,而没有注意到有人来。
望了下,在草木丛另一边的三人组。…原来是我班的同学。
从她们这气氛来看,感觉像是为讲某人的坏话、或聊私房话来的校舍后面。
我匆忙站起。
这是因为,要是让人知道我在这种地方,一个人自言自语,又是会惹麻烦上身吧…。
……她有说吧?有说吧?
有说了,真里亚姐姐吧?!
这可不妙哦? 是不看见鬼了啊、那样子。
噗ー嘻嘻嘻嘻嘻嘻嘻!
右代宫同学、好好~玩…!
烦人的哄笑从身后传来。
我、边因感到真里亚姐姐受了嘲笑而心生厌恶,边快步拐弯、然后一路小跑地离开了此处。
……明明只差一点,就搞不好能抵达姐姐的世界了……。
好恨、好不爽…,为什么都要妨碍我…。
我明明一次,都没有去妨碍过大家……!
不管跑了多远,都还感觉能听到她们烦人的笑声……。
据传闻、缘寿。
你、从楼顶边缘跳了下去?
跟屁虫太烦,也就是想甩掉他们罢了。
宽广的现代化会议室里,仅待着缘寿与身穿高级西装的老绅士。
虽摆放着各种用于陈述企划案的最先端设备,却又丝毫不损高贵沉稳之气的这间会议室,仅凭这些,就示出了拥有这间会议室的企业的社会地位、威风慑人。
不过说到底,缘寿才不介意这些。
她大大咧咧地坐在,由年收入几千万的董事们坐的高级坐椅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知道下面在重新装潢,有防止坠楼的安全网。
虽然缘寿在轻描淡写地说着,但实际上,这可是奇迹中的“奇迹”。
她撞破了好几层施工中防止坠楼的安全网,摔到装饰在中庭半空五颜六色的横幅上、滑了下来,…被最后一块横幅轻轻接住,毫发无伤地双脚着地,健步如飞地将大楼甩在了身后…、连香港电影都甘拜下风。
再怎么说知道有安全网,那可是、高达两百米的超高层啊?
如果没如想的那么顺利,那这会儿、就出大事了。
……要是死了,也就这么算了吧。
这个,是小小的试运气。
年轻所致。
缘寿,如在讲别再提这事似的、不客气地耸了耸肩。
对于她这副样子,正在从百叶窗的缝隙间俯视眼下尘世的老绅士回以了哈哈一笑。
杀来个试运气啊…!
哎呀啊呀,果然是金藏先生的孙女儿啊。
瞧这份,将性命交给了运气天数也照样泰然自若的胆色。
…会长也是个会面不改色地在赌博上押上性命之人,这也是源自右代宫之血脉么。
……果然,你将来会成大人物啊。
我的话不会错的。
离家出走的游戏、就此打住,回须磨寺家如何。
听说,妈妈与老家的关系不好。
我才不想去,在葬礼上头一次见的人的家。
须磨寺家是妈妈的老家。
他们乃是京都小有名气的旧家,从平易近人的妈妈身上想都想象不到的古板严格的一族。
我唯一与须磨寺家相处得不错的,是名为隐居实为分居的外公。
妈妈也是仅与外公有来往,与其他亲戚关系差到了极点,互无任何往来。
我去须磨寺家玩时,也是仅去过外公的家。
幼小的我,当时并不是很清楚,外公是上门女婿地位非常低,与外婆的关系也不好。
…倒不如说,甚至能将这讲成,是外公遭外婆讨厌,被其打入了冷宫也说不定。
不难想象,仅会与外公交心,恐怕、是代表着妈妈也遭须磨寺家的讨厌。
身为妈妈女儿的我,想必也挺遭他们讨厌吧。
可尽管如此,他们却在举办妈妈他们的葬礼时头一次地冒了出来。真亏他们都事到如今了,还敢不要脸地说着什么“长大了呢”,摆出副亲戚样…。
绘羽伯母死后,我继承了右代宫家的所有财产。
若是不为了这个,他们才不会说出那些令人反胃的肉麻话呢。
……不过,我也不是不明白,变得孤身一人,而想要自暴自弃的你的心情。
不是自暴自弃。
烦人的绘羽伯母总算是翘辫子了,这不就仅是久违地放松放松散散步而已嘛。
……周围的人太过小题大作罢了。
大家的目的,横竖是我背负着的右代宫家的莫大财产。
肯定都打着只要能当上我的监护人,就能自由支配这笔财产的主意。
说着想当我干爹干妈而粘上来的家伙,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缘寿、你若是有什么伤心事,只要看得起我,随时都可以来跟我讲。
我是把你当成亲生孙女儿看待的。
………………………哈阿。
…目前,先NO、3Q了。
…比起这个,请回正题吧。
缘寿。
甭管问多少次,我可什么都没隐瞒啊。
那天六轩岛的唯一生还者是会长。
这位会长,啥都没说就死了。
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切都埋葬在了黑暗之中。
这位老绅士是绘羽亡故之后,管理她筑起的企业集团的高层要人中的一位。
他所说的会长,是指前会长、右代宫绘羽。
他的公司,在以前是与秀吉的公司有着良好的关系,与秀吉绘羽两人有过亲密的交流。
因此,他也是失去秀吉后的绘羽,唯一能吐露真心话之人。
由于在失去家人的绘羽发神经,刻薄折磨缘寿时,他会插进来起个缓冲材的作用,所以虽不至于能敞开心扉,但对缘寿来说也是个较容易开口问事的人…。
说起那起事件、
…不、是事故么。
要是说是事件,就会挨骂了啊。
…我也是跟,大众舆论与八卦秀抱有着同等程度的疑问。
……为什么绘羽伯母在发生事故时,独自一人待在了距大屋两公里以外的地方?
而且,还是在暴风雨之夜。
当时,金藏先生正对选谁当继承人犹豫不决。
……虽然表面上是定了由长子藏臼先生当,但藏臼先生并不怎么受金藏先生的信任。
……然后,为了从四兄妹中公平地选出继承人,他设下了碑文之谜这个充满游戏味的考验…?
表面上是如此。
……恐怕金藏先生,从一开始就想让绘羽女士继承当主。
不惜撤回自己定的“由长子当继承人”的规矩地想把右代宫家交给,与藏臼先生不同、非常勤奋优秀的绘羽女士。
…所谓“由解开碑文之谜的人继承家督”的新规矩,
不过是仅为从藏臼那夺走下任当主的头衔的小花招吧。
这小花招,是指什么意思?
那碑文,不需要任何人去解开。
只用随便磨蹭点揭示期间,再由金藏先生喊来他真正想让之继承家业的绘羽女士,
换句话说,这即正是继承当主一事的凭证。
………………这是八卦秀没有提过的事吧?
要是把继承当主等等的说出去,就更会使阴谋说占优势了。
我也不是笨蛋。
可不会特意把,招惹误会的话说出口哦?
照他所说。
在当时的右代宫家,被宣告了命不久矣的当主金藏,对继承人的问题很是苦恼。
继承人原本是注定,由他自己定下的长子藏臼来当。
…然而,晚年的金藏,却是开始觉得绘羽更适合当、当主。
对自己也很顽固的金藏,因有自己赐给藏臼的下任当主这个头衔碍事,而找起了能跳过藏臼选绘羽当下任当主的(幌子/丒丒)。
这个幌子,就是碑文之谜。
定下了“虽原本是由藏臼继承当主,但如果出现解开这个谜的人,就另选此人来继承当主”的新规矩。
然后金藏,恐怕是在对自己来说是会成最后的亲族会议的那一天,亲自将谜底传授给了绘羽。
……这也就等于在宣言绘羽才是下任的当主。
绘羽女士、在那一天,被金藏先生叫走,听其道出了此事的实情。
然后,为继承当主一事,金藏先生叫绘羽女士去了仅当主知道的秘宅九羽鸟庵。
………然后、早一步去了这个秘宅等着的绘羽伯母,因而避开了事故?
仅仅是绘羽伯母,为了夺走所有财产,假造事故杀害大家,
独自逃生也说不定。
大众报纸是在这么吵吵。
不过,我相信绘羽女士。
……我觉得,存在着数个足以相信的要点。
比如说…?
现在,缘寿戴在手指上的、右代宫家当主的戒指。
这个戒指是金藏先生让人特制的全世界仅此一个的戒指。
而现在,缘寿戴在手指上的,可是连制造此的工匠都给出了“绝对没错就是这个”的认证的。
右代宫家、当主的戒指。
有着黄金应有的分量,刻有片翼之鹫纹章的这枚戒指,底座上镶嵌着钻石,兼备了厚重感与有钱人的低俗趣味。
这个是,金藏连一小会儿都没拨下过,一直戴在他手指上的东西。
绘羽有这个,即是金藏认可她继承当主的最佳证据。
正因为这个戒指的的确确地在绘羽女士的手上。
再加上,事实上绘羽女士很优秀,藏臼先生在商界多有出丑,
所以,我不觉得绘羽女士的话完全是编造出来的。
…………不过,为夺走这枚戒指,杀害了爷爷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然后绘羽伯母,做了些什么手脚,伪装成事故杀光了一家人。
也是。
大众报纸是都在说,为独吞财产杀光了一家人啊。
的确,绘羽女士在紧要关头是个心狠手辣下得了手的人。
也许,……她趁这能独吞右代宫家财产的机会,是犯下了一生中唯一的杀人罪也说不定。
…………不过啊,我并不这么想。
能足以这么相信她的,第二个要点是?
绘羽女士的家人啊。
秀吉先生与让治君。
……缘寿你是会一下子难以相信吧,不过别看绘羽女士那样,她可是个相当重家人的人。
……的确是不愿轻易相信,不愿轻易承认。
但是,我是微微地感觉到了。
绘羽伯母,的确是个非常珍爱家人的人。
她扭曲的人格的根底,仅有着失去了最爱的丈夫与儿子的悲伤。
虽然一直在受她为排解哀伤肆意迁怒的我,是不会对她感到同情,……不过虽说如此,我也并不是无法想象到是家人死绝带给了她,能改变其人格的打击。
……深爱家人的绘羽伯母,不会弃丈夫与儿子而不顾?
是的。
如果真是绘羽女士是凶手,伪装成事故杀光了右代宫家的人。
……那她的丈夫儿子,绝对会活下来。
她是宁可会去胡诌,偶然、只有自己一家人待在了秘宅的。
如果,秀吉先生与让治君也平安无事的话,那就连我,都会去怀疑这是绘羽女士的阴谋了。
……我无论如何都不觉得,在秀吉先生的葬礼上,绘羽女士显露的那副号啕大哭的样子会是做戏。
………不论哪个,都是状况证据呢。
没法实际示出,绘羽伯母的清白。
哈~哈~哈~哈。
要这么说,就没得谈了啊。
因为,只有绘羽女士活了下来。
而她说了,这个就是真实。
但是,谁都无法证明她的清白。
啊~、是的。
并且,她的犯罪,也是无人能够证明。
…………………………。
该当相信的最后一个要点,是警察。
毕竟,那可是个大事件啊。
被吵吵阴谋说的社会舆论推着后背,警察理应是彻底地调查了一番绘羽女士。
从只有绘羽逃到了秘宅,偶然、避过了事故、的这一点上,倒也是能令人感到不自然吧。
另外,当时、秀吉的公司正处于收购危机之中,为了收买大股东而急需巨额的现金。
从这些事上找出动机,并非难事。
然而,去参加亲族会议时的绘羽的行为,实在是很普通。
找不出任何想假造事故谋杀整个右代宫家的、不自然准备。
当天没当班逃过一劫的佣人们,也作证说过、包括她在内的全部有关人员,都没不自然的迹象。
只要是将这些综合起来下判断,那就只能导出,右代宫绘羽与参加以往的亲族会议无任何不同地去了六轩岛,遭遇了事故这一个结论…。
警察、如此彻底的调查,却并没能找出属于事件的可能性。
……警察都这么断定了。
那六轩岛疑云,不也就这么结了么。
……这不就单单是、警察
要把这话说出来,那就没个完了。
成了恶魔的证明。
要指证犯罪,只用找出证据就行了。
但是,要示出无辜又该去找出什么才好呢?
消极的事实是无法证明的。
……绘羽伯母,有没有犯罪。
因找不到可对此下判断的材料,真相就此步入了迷宫,就是这么回事吧。
………是的。
按缘寿所期待的说法讲,即是如此。
绘羽女士自己,也是无法证明自己的无辜的。
那个岛上,发生了不幸的事故。
碰巧,就绘羽女士活了下来。
除此之外的事,啥都不知道!
归根到底,也就是看相不相信,唯一的幸存者绘羽女士说的话。
……我是相信哦。
戒指、她那值得尊敬的家族爱。
还有在葬礼上的泪水。
将这些加进去考虑过后,我决定相信她的话。
……但是,我不信。
戒指、若是想夺,就有的是方法,是否真与家人关系很好,是谁都不知道的事。
葬礼上的泪水,无法证明是真的。
……再说了,我本就最讨厌绘羽伯母。
所以,我才不会去相信她的话。
哈~哈~哈~哈…。
怎么去看事件的真相。
我与缘寿是站在了截然相反的对立面呢。
我们获得的情报明明完全相同,但所得出的见解却完全不同。
………这种情况,在政治与经济中也是常有的事。
即便是做同样的事业,也必然会得到不同的评价。
知道为什么吗?
………不哦?
是因为有没有爱、啊。
……对其感不感得到爱,看事物的方向会完全的不一样。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在救济穷人,是会肃然起敬吧?
但是,看到讨厌的家伙开始搞济贫事业,那就会痛责其,在卖名声啊、在搞散钱政策了。
不管做什么不做什么,有爱就感谢,没爱就谴责。
这就是社会啊。
去不去相信,绘羽伯母,
……就仅仅是这么一个不同吗?
怀疑她的人,不管她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会觉得实是很不自然。
反之亦然。
……我啊。
觉得世界上所谓真实这个东西,在非十分特殊的情况下,并不存在也说不定。
呀、假如。
即使存在着真实,它也是会受相不相信,有没有爱而定性。
……不宿有绝对性的真实,能称为真实吗?
就算绘羽女士示出了物理上的不在场证明,你会去相信这个吗?
………………………。
被这么一说,倒是没底气了。
…我最是讨厌绘羽伯母,所以我是会否定对她有利的所有情报,将处在中立位置的一切情报,以恶意来加以解释。
……换句话说,在我的心中,已单方面断定了真实。
可尽管如此,我还在不满足地继续探寻的“真实”,又到底为何物呢…。
就是这么回事啊。
总而言之,不管问我什么,只要缘寿你还在怀疑绘羽女士,
无论听到什么,事到如今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我觉得,至少现在的缘寿是、假使抓住了未知的新事实,也是没可能抵达真相的。
………我无法、
…抵达真相吗。
因为。
缘寿、你是不管找到怎样的新情报新证据,都不会改变“绘羽女士就是犯人”的方针吧?
那么,再怎么调查,不都是没意义的嘛。
………………………。
不过,如果。
缘寿你不去将此当成真相,希望去抵达位于更深处的真正的真相的话,是存在着仅此一个的方法的。
这个,我已经说过了啊。
明白是什么吗。
……爱、吗?
不怎么明白你的意思。
缘寿你现在,是心中假定了绘羽女士是犯人地在思考事物。
不过,这就跟以单眼看事物一样。
单眼,是不论多聚精会神都无法立体地观测事物的吧?
所以,需要另一只眼睛。
当然,是得处在与现在这只眼睛不同的立场看。
…………叫我也去基于,绘羽伯母不是犯人,
…或真的是场事故的假定,来观测下事物吗…?
对对、正是如此。
在思考事物的时候,得从不同的位置来观测。
不这么做的话,是不会搞明白任何真相的。
报纸也是如此。
仅看一份报纸的话,是只能从写下这篇报导的记者的视线去看事物的。
通过看复数的报纸,才得以首次立体冷静地作出分析的情况也是有的。
……没有爱就看不到真实。
………嗯~、这话不错呢,哇~哈~哈~哈。
他是自觉说了装模作样的话,甚感有趣吧。在片刻间,很是开心地笑着。
……当然这同时也是在表达,“我所知的已全部道出,能否请回”的意思。我理解了他的意思,站起身来。
我也是明白缘寿你的心情的。
为令你自己满意,暂时就随自己喜欢地去做吧。
……当时,你才六岁。
我很是理解,在不明不白中失去家人,至今尚未整理好心绪的感受啊。
………………………。
有可能会获知真相,也有可能不会获知真相。
绘羽女士有可能是犯人,也有可能不是犯人。
……我祈祷,缘寿你能找到你所相信的“真实”。
年轻时的旅行,倒也算是贵重的经验吧。
非常感谢…。
……在百忙之中叨扰您,真是非常抱歉、小此木先生。
没事儿、没事儿。
今后准备干嘛?
嗯、随性吧。
……已约了数位,与事件有关的人和那方面的专家,我打算去向他们打听打听。
这样啊。
但愿能找到令你自己满意的答案。
正在此时,小此木社长的秘书走进房来,隔着肩膀递给他一张纸条。
默念了一下后,他交互着瞧了下我的脸与纸条。
……缘寿。
才刚叫你出去旅行,就马上要不好意思了,这消息你最好还是听一下。
……你、现今似乎相当的不妙啊?
是说,想要我的钱的那帮家伙吗?
所以说钱这种东西很无聊。
但你要因此,就想把财产卖光,全部捐献给福利事业的话,
打你财产主意的那帮家伙,可是会眼珠子、都蹦出来啊。
啊~、是说须磨寺家吗。
那帮家伙,凭什么自以为了不起地摆出副保护人的面孔。
有了绘羽伯母这个前例。
谁还会去受什么须磨寺家的照看啊。
他们才正是,会像绘羽伯母常吓我般的,砍掉我的双手双脚,将我扔进仓库之类的地方,啃光右代宫家的财产。
须磨寺家的使者,好像要来这。
说了将你交出、不不、是说想要保护你。
使者?
是你的叔母啊。
雾江女士的妹妹。
她以前有说过,把你当成了妹妹看待。
开玩笑。
至少也该说孙女儿啊,那个老太婆。
从文脉上看,似乎没有听你意见的意思。
地下二楼的停车场里有车等着。
去吧。
……须磨寺家叫你,把我交给他们吧。
可以吗?放我走。
缘寿,你一定会在将来成为大人物。
就当卖个人情,等你飞黄腾达时再收债。
…走吧、快点…!
缘寿无言地向小此木深深鞠了一躬,快步离开了此处。
目送缘寿走出房间后,女秘书边摁了摁眼镜边小声说道。
须磨寺家叫您拖住她…。
就这么让她走真的好吗?
拖过了啊、拖得够久了。
没赶上是须磨寺家自己的过错。
……我既跟缘寿说过了快逃,
又向须磨寺家通知了,缘寿来了我这儿。
甭管抓到没抓到,双方都不会恨我。
……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得看、爱啊…。
没事的、逃得掉的。
毕竟,她可是个会为甩掉跟屁虫,从大楼跳下去的孩子啊。
……小此木再次从百叶窗的缝隙间俯瞰起了楼下的尘世,小声嘀咕了句“我可怎么都做不到啊”。
缘寿并不是笨蛋。
她乘坐电梯下楼,来到了地上三楼。
地下二楼,备好了出租车?
也太过客气周到,令人犯恶心。这份“好意”,还是别领比较好吧。
不过,敌人也不会是笨蛋。
不光是地下停车场,一楼大厅也被他们控制住了吧。
这幢大楼,非常的巨大。
也许,别急着逃出去,躲在里面等他们走人才为良策。
不、不行。
在这幢现代化的大楼中,他们只需控制住警卫室,就能令我无处可逃。
这整幢大楼,就等同于一个巨大的死胡同。
三楼是办公区。身为小姑娘的我,显然是个显眼的存在。
为了不再不必要地吸引眼球,我边快步走着边寻找着安全梯。
……但愿这儿的安全梯,是室外楼梯。
接着,我找到了通往安全梯的门。
打开那扇重重的门,门外是如我所期望的室外楼梯。
而我迎面撞见的,是一位在偷懒抽烟的像是公司职员的男性。
他被我眼珠一转瞪了眼后,慌慌张张地掐灭香烟、走了。
下方看起来,空无一人。…要逃跑,就是要趁现在…!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轮胎磨擦地面发出巨响,一辆黑色汽车在急刹车之下滑到了我的正下方。
……听轮胎声,感觉还有好几辆别的车,只来了一辆于此堵路。
……霞叔母、有一手呢。
就连妹妹从安全门出来,都有备好接送的车呢。
嗙嗙!车门猛然打开,三名黑衣人跳下车来,抬头仰望安全梯。
……糟糕、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12、发现目标。
在西北侧三楼安全梯上,速来支援。
缘寿小姐!
请站在那儿不要动!
还请原谅我们的无礼…!!
三人嗵嗵嗵嗵地沿着安全梯往上跑。
……已事先通告了会无礼。情况相当不妙。
恐怕他们是被命令了,只要有一口气在,卸掉我一条胳膊都行吧。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他们那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呈螺旋状从楼下爬了上来,越逼越近…!
在大楼门厅,一位女士率领着七名黑衣保镖,慢悠悠地往里面走去。
面对这副煞有介事的架势,大楼保安跑了上去,询问有没有预约。
………所以说东京人啊~。
若无通名,就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看不出来吗…?
对、对不起…。
在本公司,是要先请诸位来宾去服务台、
……滚、下贱。
我是被你们的社长叫来的。
把小此木铁郎叫出来。
叫人来却连个迎接都没有,所以说东京人啊~…。
这倒是失礼了。
欢迎来右代宫集团,须磨寺霞女士。
小此木带领着秘书,从电梯中飒爽现身。
双方都摆着副毫不示弱的笑容,令人联想到火药味的紧张气氛注满了大厅…。
………缘寿在哪?
我是来接,姐姐膝下好可爱好可爱的外甥女儿的哦。
我们右代宫集团是以“严守时间”为宗旨。
先代会长讲过,不守时的人不会遵守合约。
……把人叫到东京来,你这都在干嘛啊?
让她跑了嘛。
希望您用,被她跑了这个词呢。
我也是拖了很长时间了。
实在是拖太久,被她察觉到了啊。
须磨寺女士,您要是准时到,就不会有问题了。
所以说,外地人行事散漫,令人头疼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才说了什么……?
你对我说了什么…?
从雾江的妹妹、霞的面容中完全感不到雾江的那份平易近人。
她脸上所浮现的是,颇具历史的须磨寺家对没落了的右代宫家的嘲笑,……以及,那不想令人察觉到须磨寺家其实也已斜阳西下到无法无视右代宫家财产之事的自尊。
缘寿非常讨厌这位叔母的理由,是仅见一面就能令人深表理解…。
连一点点侮辱都忍耐不住的她,保持着笑容锁紧了眉间。
正在此时,身后的黑衣人对霞小声说道。
发现缘寿小姐了。
正在处理。
……啊呀,幸好赶上了呢。
……谢谢哦、小此木。
看来,总算是能把调皮的外甥女儿带回家了呢。
……我、因好想与那孩子一起去茶室慢慢聊聊,是连用具都准备好就等她到了哦。
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音之暴力描绘着螺旋花纹,张开大嘴从楼下向我逼来。
不用说,与他们打是没有胜算的。
不过,转身逃进大楼里,也等同于自行扑进死胡同。
随着时间,敌人的增援会越来越多。
不当场设法解决的话,我就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接着,三名体格健壮的黑衣人出现在了我眼前的楼梯之上。
1、2、3。3人。从那车上下来的,全到了。
假使就一个的话,我或许还能通过使出全力对其迎面一飞腿,搞定他也说不定。……不过,有三个就没辙了。
不、3吗…。……3的话,大概能行…。……做得到的……!
嗉~………。
…………哈阿~~~~~!!
嗯?!
笨、笨蛋不要!!
危险~~~~!!
呜哇啊啊啊啊啊…!!
01呼叫12,抓到了吗、请回答。
……怎么了?!
快回答!
何、……何其乱来的人啊…,可恶……。
………啧啧啧…。……好痛…。
瞧、…就说能行吧。毕竟,才3楼嘛。
我有过从更高处跳下的经历。所以,觉得就三楼的话,应该跳得下去…!
幸好,他们乘坐的汽车就在正下方。
虽不至于充当舒适的蹦床,但我倒也是被它,既有那么一点点温柔,又有那么一点点严苛地接住了。
……好是失礼呢。
用不着凹陷成这样吧。
接住我的车顶,沿着我的身体留下了一圈凹坑。
没想到,车顶倒也挺娇贵呢。我觉得,不是我体重的错。
楼梯上的三人,貌似并没想到我会跳楼。
明白被我甩开后,急忙沿着楼梯往下跑。
得趁现在,快跑。
随着我仰起身子,车顶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
然而,我太天真了。他们,才没可能不留一人地全跑上楼梯。
在接住我的汽车的驾驶席上,留有一名黑衣人。
从车门探头一看,发现掉下来的是我后,立刻就跳下了车。
虽然我慌忙跳下了车顶,但黑衣人的反应实在太快了。……要不就是因捉拿我的赏金定得很高,要不就是因被我逃掉时的责罚很是残酷吧。
15、抓到了、抓到了…!
痛痛痛痛~……!!
咕、别随便碰我,放手!!
我被毫不留情地按倒在柏油地面上。
脸朝下,被其如一座山般地压得动弹不得。
这种不带半点优雅的擒拿法,实是科学合理全无抵抗的余地。
虽然我在尝试用双手进行反抗,但由于被其死死压住,我连将自己的身体剥离柏油地面都做不到。
此时,又来了一辆车,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擦地声,滑了过来刹住了车。
万事休矣。
啊~!!!
压住我的男性,发出了尖利的惨叫声。
……由于就在我的耳边惨叫,所以我左耳“嗡”地一响。到底怎么回事?!
连带黑衣人一起,我们被翻过了身来。
仰面朝天,第一个映入眼球的是,“唰”地伸到我眼前的手。
………天草…?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事儿,等甩掉他们后再说。
小姐、快上车…!
天草抓住我的手臂,轻轻将我拉起,以自身为重心拉我转了个圈。
刚一想到这稍稍有点像跳社交舞,我就被扔进了开着车门的驾驶席。
我爬过手刹车,钻到了助手席上。
天草也在硬把我塞进去之后,坐到了驾驶席上。
由于我还趴着,天草就急踩油门迅速出发,所以我不得不在坐椅上,如翻过来的乌龟般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
天草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看有没跟踪的车,毫不放慢速度,飞也似的冲进了大都会的动脉。
“嗖嗖”地如见缝插针般,超过了一辆又一辆汽车。
简直就是,照般了动作片中的汽车特技。
……车体因野蛮驾驶晃来晃去,我颇难找到机会换姿势,好好坐好。
小姐、有没受伤?
没有问题。
人类可是出乎意料地结实呢。
我、下次若是错过了下楼的电梯,就直接从窗户跳出去了。
吓~哈哈哈,小姐看来是爱好空降啊。
不过,我建议您从下次起带上降落伞。
这得看跳下后,还想不想得起来。
吓~哈哈哈哈哈,cool!
他边哈哈大笑,边拍了下方向盘。
需不需要,介绍下这位语调轻佻的男子?
他的名字叫天草十三。
原先是绘羽伯母的保镖中的一位。由于太好开玩笑多嘴多舌,而受伯母讨厌来着。
虽然他在保镖中显得格外年轻,但与表面上的轻佻相反,他曾从自卫队第一空挺团起,东家跳西家地一直跳到法国外籍部队,于各种海外民间军事公司、高级保安公司供过职,有着颇为傲人独一无二的资历。
……只不过,因他于自卫队和法国外籍部队好像皆属逃兵,所以只要一入法国国境就会遭逮捕。这个,倒也算是有他个人风格的轻佻往事。
虽然保镖们似乎都被重重吩咐过,不准与我说多余的话,但他却是不管这些主动来与我搭讪打趣儿来着。
这一点特别遭伯母的讨厌,他应在绘羽伯母快死前被解雇掉了才对。
你的玩笑,也是久违了呢。
被解雇后,都去干嘛了?
去了黑水,指导训练。
刚放假归国,就被小此木社长开了高薪。
……怎么、又当逃兵?
这种男人,又能派上什么用啊。
在下周内回去就不算逃兵啊。
是昨天接到活的。
跟我说了,小姐也许会招来些不好对付的家伙。
正是如此话所讲呢,不好意思。
与小姐有面识,在动粗上也是经验丰富,所以就来了个指名吧。
托小姐的福,看来能赚到愉快的休假与零花钱了啊。
……小此木先生,雇你来当我的保镖?
社长是想卖恩给小姐吧。
……我被解雇后,受了小此木社长不少照顾。
被社长抓住了不少把柄,没得说“不”字啊。
呀哈!
……一受小此木先生的照顾,日后就有得还了呢。
……对了,你打算把我送去哪儿?
随便哪儿。
我受雇到周末。
之后另算。
一天多少?
5万成交。
开销不算里面。
若能闭嘴不开玩笑的话,我给双倍。
雇佣期间未定。
搞不好会要几星期。
…这可不得了。
得给老大打个电话,谈下延长休假。
我、无论如何都想去调查下那天发生的事。
……啊~、那个六轩岛?
是的。
十二年前的那个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去亲手调查,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么久以前的事,现在再调查,现如今还能有新发现吗…?
是呢。
所以,这只是为令我自己满意的旅行。
……等结束后,我就背上葱去须磨寺家。
……霞叔母,说了想请我喝抹茶呢。
不知那会否是,让人跪坐在方材上抱着大石头喝的茶呢。
这可吓人啊,吓~哈哈哈哈…!
非常抱歉,跟丢了…。
像是她同伴的一名男子,助其逃走。
这名男子,带有电击枪,从驾驶技术等方面来看,不是外行人。
…………是吗、谢谢。
………真遗憾,小此木。
我可否将此当成你的回答呢…?
让她跑了,是你自己的疏忽。
不关我的事啊。
…………我很想,请你务必也来喝杯抹茶呢。
光临京都时,请务必来一趟我家哦。
………走了。
啊咧,已经要回去了?
好歹吃顿便饭再走嘛。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
霞背对着小此木,将轻笑慢慢转变为恶狠狠的高亢音色,以这长笑取代了告别。
在笑完的同时,其面容猛然变相成了好似一张般若鬼面,她背对着的小此木是没法看到这副表情的。
小此木满不在乎地笑着,目送了她离去。
隔着肩膀,他的秘书对他悄悄说道。
……不要紧吗?
缘寿小姐是我公司的第一股东。
等须磨寺家当上她的监护人…。
知道。
但是啊,咱也是天下的右代宫。
哪能让人小瞧了。
……说来,那小子,似乎干得挺漂亮啊。
……之后就随缘寿喜欢吧。
拜托了、天草。
……霞夫人。
他们逃跑时用的车是租来的。
出示的驾照是伪造的。
明显是专业人士。
恐怕会弃车吧。
难以追踪。
……要不要让警察去追。
…………是呢。
去递份拜托找离家出走的女儿的寻人申请么?
交了税,偶尔也该让警察来尽尽责呢。
呵~呵~呵~呵…………。
我可是向母亲大人,夸下海口讲了“包在我身上”地跨出了家门哦?
你、想让我蒙上更多的耻辱吗……?
看来,是把你们这帮家伙,统统请去喝抹茶比较好呢?
……地下茶室挺窄的,也许会排起长队呢……?
不、不…。
我们会尽全力搜索。
……啊~,真是好可爱的孩子呢,真是与姐姐一模一样。
……任性独断自由奔放的个性真是一模一样。
……啊~,都已经觉得简直就是姐姐了。
啊~、真是好期待哦。
好期待能把姐姐的女儿请进茶室的那一刻呢……?
呵~呵~呵~呵~呵……!!
……须磨寺家,动作真快。
我、是被小此木先生卖了…?
开玩笑。
社长可是我的雇主。
要是把小姐卖了,就不会雇我了啊…?
………………………。
…说来也是。
……啊~,所以,才在三楼下了电梯嘛。
毕竟,地下停车场等着车,准备得也太好了。
所以,就一想自己说不定是被小此木先生卖了。
……不过,停车场到底有没伏兵,到现今是没法证实了。
原来如此,社长啊、好可怜。
看来是没得到小姐的信任呢。
那地下的车,是指我。
哎……?
是指天草…?
到的电梯空无一人,可急死我了。
要是没能成功窃听到他们的无线联络,这会儿就不知怎样了。
………………也就是说,怎么回事?
我要是老老实实地相信了小此木先生的话,去了停车场,
我就不必去从三楼跳下来了吗…?
是会如此呢。
不过,反正结果all right。
……………………。
………竟是如此。
如果我没去怀疑小此木社长的话,……就不会陷入困境,悠哉哉地成功逃脱了。
“小此木社长把我卖了也说不定”。
不、去想下我被卖了的可能性比较好,的疑心暗鬼,假定、
由于我不相信他,所以不顾他的真实,将我的真实化为了“他把我卖了”……。
小此木社长的话,于脑海中浮现。
没有绝对性的真实,能称为真实吗…?
真实,凭借有没有爱,会千变万化。
归根结底,……叫做真实的东西并不存在也说不定。
仅仅是有多少人来讲述,就会诞生出多少种他们各自解释的真实罢了。
若能将这种不定形之物认可为真实的话,……我真正想找到的真实,又是存在于何处呢。……而它,会是眼睛所能看到之物吗。
搞不好,…即便将这真实摆在我的眼前,……我也照样看不见也说不定…。
……没有爱就看不见、吗。
………你的碎片颇是热闹呢。
不会感到无聊。
你曾说过。
叫我去探寻十二年前的真实。
……但是,我有点不由得搞不懂了。
不懂什么?
……什么是真实?
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个真实。
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解释。
而它们皆会受主观歪曲,能够千变万化。
……叫做真实之物,是此等不定形的含糊不清的东西吗?
是的。
……真实是不定形的。
犹如粒子、犹如波,同时拥有着相反的形状。
箱中猫,是死是活随人自由想象。
……不过,真实非常的纤细。
只要一经观测,它就会改变形态。
是指薛定谔的猫箱吗?
………那是梦话。
打开箱子就能获知真实。
打开前的讨论,顶多是纸上谈兵。
是呢。
不过尽管如此,要否定这个空想,必须得靠打开这个箱子。
……关于无法打开的箱子中的东西的所有想象,皆是无法否定的。
换句话说,就是成了真实。
………真实,只要不被否定,就能维持其形状。
对。
真实,只要不被观测,就能维持其形状。
这也就是说,只要没被揭穿,不管怎样的胡说八道都算得上是真实吧。
哎~。
……无限的想象,尽管互相矛盾也可以不受否定,同时作为真实而存在。
………连那所谓我所有家人,全被六轩岛的魔女捉住,永远地困在了十二年前的荒谬言论,
也是只要不搞明白十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能作为真实存在…。
名叫贝阿朵莉切的魔女,给十二年前的六轩岛撬开了“无限”的想象余地,以此为猫箱吞噬了一切。
……密封的箱中的一切,皆为真实。
对。
……一直密封着,才是如此。
只需我去将之撬开就行了。
………只不过,这个箱子在十二年前被封好,现在连它在哪都不知道。
……即便去了六轩岛,我在那荒废了的岛上,能搞明白些十二年前的什么吗?
这个嘛。
也许能明白些什么吧。
………不管怎样,这是只有能在名为1998年的十二年后的未来自由阔步的,
最后的魔女、安琪·贝阿朵莉切做得到的事。
……………………。
贝阿朵莉切的棋盘是1986年10月4日到5日的两天间。
这也就是说,你是能在她的棋盘外自由行动的棋子。
……再者,即使是贝阿朵莉切,也无法干涉超越了其棋盘的未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相当优秀狡猾的棋子呢。
你所身处的十二年后的未来,的确是很遥远。
不过,棋子越是处于未来的位置,就越是具有强大的力量。
……已说过了吧?
真实、一被观测就会改变形态。
说来,我曾听说过这么一件事。
……如果某一天,人马座的恒星突然爆炸,
其爆炸所造成的光,因是距4.4光年所以需要4年半的岁月才能抵达地球。
是呢。
换言之,即使人马座的太阳早已消失,地球人也是会在四年半的时间里,无法感知到这个事实。
……因为,不存在比光更快的感知手段。
在获知人马座的太阳爆炸了的时候。
我们地球人,会将新的真实改写到四年半前的历史上。
以“恒星是在四年半前爆炸”的新的真实,修正历史。
然而,在经过四年半知道这个事实前,明明早已消失,但所谓“人马座的太阳还存在着”的错误的真实,却还是可以作为真实而存在着。
未来的真实,胜于过去的真实。
………对。
归根结底,六轩岛的事故,如果就照原样的话,
它就只是围绕着绘羽伯母与右代宫家财产的阴谋疑云。
……然而,在多年后。
由魔幻神秘添枝加叶,阴谋被改写成了魔女传说。
在事件当时明明都在吵吵着说是阴谋,但在多年后,却是蔓延开了主张“一切都是魔女干的”的可笑魔幻神秘说,改写起了1986年10月5日的真实…。
阴谋说会随着时间,被人们忘却吧。
……然后,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奇异的魔女说,会作为迷信独此一家地流传下来,最后彻底覆盖掉阴谋说。
对。
恒星爆炸的光抵达地球前的虚假的真实,就如同是名叫阴谋说的人类说。
………数年后漂到的装着信的葡萄酒瓶、『瓶中信』,追溯到源头开始将之改写成名为魔幻神秘说的魔女说。
……没错。
魔女在1986年时,并不存在。
正因为是通过数年后的瓶中信,受到了我们身处未来的人类的“观测”,魔女才支配了六轩岛…!
……需要稍稍订正一下呢。
在1986年时,魔女也是存在的。
作为能无限存在的无数可能性中的一个。
的确。
一受观测就会消失,她是蜷缩在了猫箱之中。
……所以说,瓶中信性质恶劣。
…魔女,主动迈向箱外。
让自己受到观测,淘汰掉了除魔女说以外的可能性。
……换言之,她为了使自己变得无法否定,否定掉了除魔女说以外的所有可能性。
………竟是如此。
总之,贝阿朵莉切是以正攻法达成了恶魔的证明。
并且,这从一开始就编排在了魔女的计划之中。
瓶中信是在1986年之后的未来,受观测的情报。
………贝阿朵莉切也好战人也罢,皆无法进行观测。
…只有安琪·贝阿朵莉切,能进行观测。
……说实在的,我并不想去调查瓶中信的事。
…因为,去看瓶中信,等同于去听魔女的主张。
我一直认为,对把魔女说视为胡说八道而无视它的我来说,这只不过是浪费时间。
……不过,小此木先生跟我说了。
仅凭单眼,是无法立体地观测事物的。
是指,在有否定魔女的视点的同时,还需要有肯定魔女的视点吗?
……这是正确的思考方式哟。
视点的数量,等同于分母。
视点数为一的话,作为分子的谜是一点都不会减少。
不过,随着视点的增加,谜就会被越除越小。
明白。
……在事件的数年后,漂流到近邻岛上的瓶中信。
落到了好事家的手里。
我已与其,预约了见面。
…从小此木先生那儿,听取了绘羽伯母的主张。
接下来是,魔女的主张。
就让我来听听吧。贝阿朵莉切的主张…!
余命三个月。
南条大夫说这话,都是去年的事了哦?
……我、我、仅仅是在照,从此时的健康状态所做出的综合判断地讲罢了。
其结果,今年也碰巧、
连熬不熬得过年关都说不准的爸,至今仍在意气轩昂地埋头研究神秘魔幻。
都这样还余命三个月嘛?大夫
所、所以说,金藏先生、
敬爱的父亲大人,依然神采焕发,岂不美哉。
孝顺的你们,迫不及待地想去问候父亲大人。
然而,就是因不获接见,而无法接受呢。
…想想连太阳都没下山,就开始盘算分配遗产的诸位的人品,
也算是明白,爸为何不想见你们了。
您、您误会了,夏妃姐姐。
……我们,只是那个、
爸也不是不死之身,总有一天要死的。
不是在讲叫他去死。仅仅是在说,爸总有一天会死。
这不就,仅是为对这一天做好准备,商量商量而已嘛。
这即是叫做,不敬!!
别这样。
又会引发头疼的。
对于兴奋地站起身来的夏妃,藏臼示意她坐下。
就像是要赶跑这一下子变得火药味十足的空气,秀吉满脸堆笑,说着“别别别…”地安抚众人。
……夏妃姐,请别误会呐。
有句古谚,是叫“飞鸟离水,不浊水面”吧?(译注:指善始善终,别给后人留麻烦的意思)
这事得由送行的俺们办妥呐。
这是为了漂漂亮亮地送走,总有一天要驾鹤西去的爸的商谈呐。
哈~哈~哈…。
不愧是秀吉妹夫。
明明是同样的话,讲得实是颇具理性。
哎~、是哟。
与哥不同哦。
好了。
这样不会有进展的。
………还有、大哥。
我们宁可不提遗产什么什么的事。
即便会挨爸揍都行。
简单来说,我们就是想直接见爸一面,问候下爸。
就算爸不乐意。
他要是把自个儿锁书房里,我们宁可去问源次借钥匙也要去。
是吧、楼座?
…哎、…不过那个,…我们并不是要硬来…。
……毕竟,我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问候下爸了。
提起余命不多,那就有可能再也见不着面了…。
……今天,说不定会成能与爸说说话的最后的机会…。
对对,楼座说得对。
所谓余命三个月,是指随时去世都不奇怪的状况吧?
难道要说,我们连与爸最后说次话的权利都没有嘛?
……这再怎么说,都是有点太过分了吧…?
……你们想与爸说的话,如果真是问候,那爸也是会高高兴兴地与你们见面吧。
不过,爸已对诸位在谈些不敬到什么程度的事儿,有所耳闻!
尽管我不是爸,但也清楚他老人家决不会想见你们。
见不着爸的原因不在别处,不就是在诸位自己身上嘛?
哼~哼~哼。
的确如此啊。
为什么父亲大人不想看到你们的脸,无需扪心自问就能想到吧?
父亲大人,已完全看透了诸位岌岌可危的经济状况。
………这是、在说什么哟。
…完全不明白,哥在说啥。
哼~哼~哼哼哼!
难道还以为,我不知道诸位的内情么…?
绘羽等人,明白自己手头紧的事儿已被看穿后,先是虚张声势,最后又返回一开始的论点,反唇相讥死咬着“让我们去见金藏,让我们去见金藏”地不放。
…楼座买来的红茶的飘然悠香,是被彻底地糟蹋掉了。
她惟独感到庆幸的是,孩子们不在场。
……孩子们在吃完饭后,马上就去了海边玩,堪称是唯一的安慰。
绘羽激动地朝藏臼扑了过去,秀吉与雾江插到他们中间,劝双方息怒。
……接着,雾江在长叹一口气后说道。
…………对不起、藏臼哥。
我虽是外人,但可否听我一言。
我有个提议。
何事呀,雾江弟妹。
……首先,包括我家那位在内,
我们过于轻视了,长年与爸一起生活,照顾爸起居的藏臼哥之辛劳。
…没说错吧?
………这倒、也是。
…虽然我们搬出去后是乐得逍遥,但当了几十年老妈子的大哥,倒是吃了不少苦吧。
……这点承认,不过这又怎么了啊、雾江。
我们、必须承认藏臼哥是爸的照料人。
……事实是如此吧?
我们一直对爸心有惧意,把照看爸之事全推到了藏臼哥身上。
这份辛苦,不论谁都心里有数。
是吧?
绘羽姐姐?
…………………。
……所以,又怎么样?
哥是爸的照料人?
你一个外人,少随便决定!
别、…别别别。
……雾江弟妹,你是想说啥呐?
……………………………。
……雾江,请继续。
我们应当,多多感谢藏臼哥与夏妃姐姐。
……谢谢两位,长年累月的照看爸的起居。
正是因为我们没有心存这份感激,才会有了这不毛之争。
……是吧、藏臼哥。
………这倒吓我一跳啊。
没想到,连亲兄妹都视若无物的我们的辛劳,
竟能得到雾江弟妹的理解。
……这是作为右代宫家当主继承人,当然的义务。
是呢。
是身为当主继承人的责任呢。
……正因为在照料爸,所以我们不能不承认,当主继承人这一头衔。
你!!
干嘛,顾自乱说话!!
你个区区外人、
等等,大姐!!
………是啊。
雾江说得对。
正因为在照料爸的起居,所以大哥才是继承人。
你说得对啊。
………………啊、
……………嗯、
楼座察觉到了,紧接着绘羽也察觉到了。
绘羽那向自说自话的雾江怒吼的凄厉神情转瞬即逝,转而凝视起了藏臼夫妇。
……夏妃不明白这突然的转变是怎么回事,略显惊慌。
藏臼哥。
……只要您肯答应几个小小的条件,
在爸去世前,我们不会再提让我们与爸见面。
当然,也不提让我们见临终一面。
……有需要的话,我们甚至可以缺席葬礼。
……呵~?
………这都在说啥呀。
不过,就姑且听你说说吧。
说说这个条件。
其一。
……当主继承人,是指现当主、右代宫金藏的照料人。
………呼~。
然后呢?
其二。
照料人的责务,是照料右代宫金藏终生的起居。
……简单来说,其职责为一直看护到爸去世。
藏臼哥,本就有这个觉悟,所以没有问题。
当然的事。
对这几个条件,我没有任何异议。
我本就在这么做。
其三。
万一出现,照料人怠慢自身监督责任的情况,即剥夺其照料人的权利。
听了这一言,藏臼的表情当即没了从容。
…只剩夏妃一人,尚未搞明白其中的意义。
……呵~。
照料人的监督责任,
……又是指何物呢?
是指,管好爸,让他在寿命所限之内安稳地度晚年。
……更详细地讲。
在出现爸因并非自然死的死因死亡的情况时,藏臼哥会被剥夺照料人的权利,失去当主继承权。
此时,将会选序列排下一位的绘羽姐姐继承当主。
………什、什嘛……。
此、此等疯言疯语,亏你能面不改色地讲出来!!
呵~呵~。
哎呀哎呀,照料人是责任重大啊…。
不过,人有很多种死因。
比如,年老体衰的老年人,吃东西卡到喉咙里不幸噎死的情况也是有的吧。
原本的话,这无疑是会归为广义上的老死。
但是,按你的论调的话,这就会成为意外死亡,由我背上监督责任。
……这对我是,既不利又不讲理呢。
我丝毫都没想要,去像这样胡搅蛮缠。
我所想定的是,只用照料人细心照看,好好看着就能防患于未然的程度的事儿。
虽然直至将食物送进口是属于照料人的工作吧,但关于将其吞下再怎么说都不算责任范围之内了。
藏臼哥举的事例,我完全不会将此视为有问题。
………呵~。
那么,雾江弟妹所想定的,会归咎于照料人的过失的事例,乃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比如说、
……失踪哟。
…………………。
……………呵~?
虽然,爸现在貌似是心智清醒,
但搞不好其实已开始犯痴呆了也说不定。
……也许是会发生一个没看到,就到处乱走,遇上什么意外呀,
……又或是一不小心溜达进森林,就此不见踪影了的事儿也说不定。
……像这种事例,是否明显属于照料人的责任呀…?
爸的心智也很健康!
痴呆什么的,真是口无遮拦…!
我想说的是,不会认同,
诸如突然某一天看到爸进了森林,虽然有追上去,但是不见其踪影。
然后报警继续找,找了七年都没找着,宣告失踪。
据此视作死亡的说法的。
…………………………………。
在爸过世的时候,必须进行验尸,
确认是否是,在常识范围内想定得到的一般性老死。
……除此之外的一切缘由所造成的死,皆属于照料人的责任。
……………如何?
是在藏臼哥一直以来劳心劳力所做之事的范围内。
无任何不妥之处的条件吧…?
这、这是嘲弄、是侮辱!!
为什么我家主人非得被强迫接受,受此等奇耻大辱的规矩、苦于理解!!
………我、其实从去年起就在怀疑了。
呀、多半,在座的大家也是一样。
绘羽姐姐、秀吉哥哥。
留弗夫、楼座妹妹。
大家都在怀疑,只不过因是过于不敬的想象没去讲出口罢了。
哼。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你们是想这么说么?
……父亲大人早已过世,我在隐瞒这件事!
……啊~、正是如此。
这即正是,我作为解开上盘游戏最后之谜的钥匙,所想到的一个假说。
………是说上盘最后的,
是谁杀了南条大夫的那个谜吗?
是的。
……的确,魔女是用红字宣言过了。
…列出全体十八人的名字,宣言生死,并断言了不存在更多的人类。
……不过,以我这假说的话,就能缝好其中的空洞…!
…………………。
……原来如此。
是指不让这两点产生矛盾的一个解答嘛。
………原来如此。
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
…你的理解能力挺不错啊。
省了解释,帮大忙了。
此谜的结构是,这个岛上不存在第十九人。
可尽管如此,却又混进了未知的新人物X。
……这也就是说,只需“全体十八人的名字”与“在岛上的十八人”并不一致即可破解。
正是如此…!
魔女用红字一个接一个地列出十八人的名字,宣言了其生死。
在这基础上,又宣言了岛上不存在超出十八人的人类。
……这些话给人造成了一个错觉。
其实,
在列出全体十八人的名字,宣言他们的生死时。
魔女隐去了犯人X的名字,混入了另一个不在岛上之人的名字…!
如此一来,犯人就可以明明是在岛上,却不算进十八人的生死名单之内!
而混入的那个人物,因不在岛上故不加算进在这个岛上之人的总人数。
根据这些,明明是在岛上的十八人之中,却并未出现其名的情况,即告可能!
由于那两条红字宣言各自独立,所以与这个假说并不矛盾……!
这个,用来隐去犯人名字的人名,存在着数个条件。
……首先,这人得是尽管不在岛上,我们却都以为他在岛上的人物。
……若非如此,就骗不倒人。
其次,这个人最好是个死人。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不存在比死更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毕竟,处于那一时点的谜,乃是立足于全体十八人都无法犯案的基础之上。
…………是这么一回事吗?
啊~、没错…!
而此人、………即是爷爷。
……现在,顶到雾江姐嗓子眼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虽然他们在说爷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见任何人,
……但其实是存在着爷爷早就死了,
藏臼伯父在说谎,把他说得好像还活着的可能性的…!
对。爷爷一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都没有亲眼见过他的面!
搞不好他早就已经死了,仅仅是藏臼伯父等人串通一气欺骗大家,把他说得跟还活着一样也说不定…!!
………………金藏一死就会开始分配遗产。
…不过,要是金藏不死、
……不、就算金藏死了,也是只要
换言之,这就是指藏臼伯父能够独吞爷爷的全部财产…!
没错、动机很充分!
这个岛上,的确是不存在身为第十九人的人物X吧。
但是,人物X是存在的。
……而这家伙,就是第十八人!
这也就是说,这个岛上本来的人数不是十八是十七。
然后在这之中潜伏进了未知的人物X,实行了犯罪。
……如何,贝阿朵?!
出来~,上盘最后的、最大的谜、在此刻解开了!!
在战人声势十足地将此道出后,凭空传来了清脆的拍手声,周围亮了起来,变成了一如既往的魔女的茶室。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bravo、bravo(精彩、精彩)。
以汝这等无能之辈来说,虽不免有点才想出来的感觉,但不管怎样,汝总算是给出了一个解答。
停止思考是连混凝土块都做得到!
这也就是说,汝总算于此刻,总算是得以进化成了拥有智慧的存在。
……正可谓,总算是从只会泪水横流,只会咬牙舔妾身靴子的存在,往前踏出了一步呢。
呵~呵~呵~呵!
……上盘竟会被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耍得团团转。
我也为自己的没出息来气啊!
来~贝阿朵,要求复述!!
在岛上的十八人中包括爷爷,说得出来的话就说来看看啊~~~!!
啊~、你做不到。
因为,他早就已经死掉了。
你的鬼把戏,就此完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该怎么做呢。
………以赤红真实将之一刀两断?
不不,故意搁置这个问题,让汝着急倒也不错吧。
把人推下山是,越诱到高处越是有趣呢。
呵~呵~呵!
贝阿朵从嘴角漏出令人不快的嘲笑,看似就像是在寻找着怎样的表情最能让我上火。
这就犹如,在说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解答,太过愚蠢可笑一般。
与因魔女的这副样子而干着急的我相比,格莱泰尔却是露出了副淡漠冷静的表情。
…仿佛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魔女会摆出这种态度。
……………………。
原来如此。
…就像战人在学习成长一般,魔女也在学习成长呢。
怎么了贝阿朵!
少卖关子了!!
真复述得出来?!
回答我!!
呵~呵~呵~呵~呵…。
……别这样、战人。
魔女不会轻易回答的。
……只要她不觉得会对自己有利。
什么?!
什么意思……。
在之前的对局中,正因为你在被叫红色真实的玩意儿搞得团团转,魔女才一遍又一遍地反复使用。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你在诱她说出红色真实,反过来将之当成武器使用。
在这种情况下,魔女是不会滥用红字的。
………是这样吧?
叫格莱泰尔的家伙。
…汝与战人不同,貌似头脑颇是敏锐呢。
妾身倒也是,迎来了个可怕的敌人啊。
正是如此!
妾身难道还有,毫无道理地非得要在战人期盼妾身的红色真实的场合,回应他期盼的义务?!
没有!
对妾身来说去令汝高兴的义务,是如今早吃掉的月牙面包般,连一片渣子都没有!!
你、你这混蛋………!!
对对对、就是这张脸!
妾身之所以开始玩红色真实,就是为了想看汝的这张脸!
如若瞧不到这表情,妾身才没理由去玩这把戏呢…!
……嘿嘿。
你在死撑吧?
无法回应我的要求复述,就想满嘴跑跑火车蒙混过关,可没门!!
少自恋了!!
这种程度的解答,妾身能毫不费力地将其砍翻!!
但是,妾身就是不用红字说。
是汝所求,才不会说呢。
知道为什么吗?
…………刚才说过了。
要在最能暗爽的时候,推人下悬崖。
这位坏心肠的魔女,是在说再也不会把红字用在你所求之处了。
换言之,就是再也不陪你玩所谓的要求复述了。
呵~呵呵呵呵!
说得对说得对!
与战人不同,汝这女人一说就懂,无需解释!
妾身只在妾身想说时,随妾身喜欢地阐述红色真实!
是呢。
所谓红色真实,即是魔女可自由行使的权利。
并不是,在人类方提出要求时,必须行使的义务。
……………只不过,这些会视内容而变。
……内容……?
什么意思…。
魔女不负有,回应你的要求复述的义务。
不过,在因你的主张,魔女说被打破时,仅于此时会产生义务。
其原因为,在这个没有法官的法庭上,不遭反驳即会成为“真实”。
……就跟只要你停止思考,
无法反驳魔女主张的魔女说,这就直接成了真实一样。
那、…我现在的推理只要还未遭反驳,就是可以算成是正确答案吗?!
犯人是身为第十八人的谜之人物X,爷爷早就死了的推理是说中了吗?!
……至少,在魔女还没反驳前是。
真实,会输给比自身更未来的新真实。
……麻烦的是,这个反驳的时机也由魔女而定。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推理是说中了,
还是明明搞错了,魔女却故意搁置不反驳。
……要不然,就是这个推理本身即没能动摇魔女说,所以魔女采取了无视的态度又或是别的什么,
在现阶段是没法判断的。
………就这么回事吧?
呵~呵~呵~呵,呵ー呵~呵~呵~呵!
贝伦卡丝泰露卿,还真是送来了颗难对付的棋子呢。
托她所赐,完全没了妾身表现的机会!
魔女对于你的要求复述,学会了岔开时间作出回答。
……这也许可称为是delay(拖延)吧。
……有、有够烦的啊……。
…那么这是代表着甚至存在,我提出错误的推理,贝阿朵故意不否定引我当跳梁小丑,
展开更壮大的推理,在最后的最后,一刀剪断根干,
将一切推翻的可能性吗……!
单条推理,是会成为连结下一条推理的桥梁。
我之前是通过要求复述,边扎扎实实地稳固好立足之处,边一点一点地前进。
然而,由于贝阿朵那家伙学会了叫delay的怪招,……而使我的推理变得无法得到确证。
这简直就像是,夺去了我好不容易抓住的用来在漆黑的黑暗中摸索前进的拐杖。……这不就只能投降了嘛……!!
喂喂战人,摆出这么副绝望的面孔,可是会使妾身的口水停不住地往~下淌哦。
这根拐杖,原本不就只是妾身给予没本事的汝的东西嘛。
这就仅仅是,总算能就此变成没有让步的对决而已吧?
咕~嘻嘻嘻嘻嘻嘻嘻!
……不过,话虽如此,要求复述是战人的反击手段之一是并未改变。
就跟我已说的一样,魔女仅限于面对会打破魔女说的致命性复述要求时,
会背负上反驳的义务,即阐述红色真实的义务。
……虽然什么时候反驳是由魔女自由决定,但此为无论如何必须履行的义务。
………没错吧?
嗯~、倒是如此吧。
毕竟,要是直至游戏结束,妾身都还未能否定掉战人所倡导的“人类布下的诡计”的话,
战人就能以此为理由否定妾身,宣言胜利吧。
………请问可否将此理解为,对于人类方提出的“诡计说”,
即要求复述,无论如何必须在本局游戏内(EP内)给出反驳,为魔女方所受的制约呢?
算是吧。
……战人的目的,是将妾身在这个岛上展开的愉快游戏,全部以人类来作出解释,否定掉妾身。
战人若是将此做到,即会于那一刻成为游戏的胜利者。
确认规则。
……请问可否将,游戏结束的时间,理解为游戏内的六轩岛时间1986年10月5日24时00分?
没有问题。
在游戏结束时,人类方若是对所有的谜都提出了诡计说,
并且魔女方没给出反驳的话,人类方可以宣言胜利。
……没问题吧?
………再稍微详细一点。
在游戏结束时,魔女方拥有反驳的机会。
限制下时间。
一分钟。
若是在一分种内没提出反驳,即告人类方胜利。
那么,也给你们设一条同样的规则。
在游戏结束时,人类方对给出的谜拥有一分钟的反驳时间。
在限定时间内,只要有一个谜未给出反驳留了下来,即告魔女方胜利,就此结束这一局游戏。
……以长考为理由暂停游戏,可是会败兴哦?
…………王八蛋。
视我为无物地往下讲…。
不过,我也大致明白了。
对于我的要求复述,虽不用当即就回应,但也是无论如何必须给出反驳。
哎、是的。
……而这是必须在10月6日00时01分前,给出反驳。
……不过,小心点。
魔女只需砍翻,你的一条要求复述就行了。
因为,只要不是解明了所有的谜,你就不能宣言胜利。
就如妾身能用红字一般。
战人,自此刻起准许汝使用蓝字。
汝可以在以人类与诡计解释妾身的魔法杀人时,以蓝字作出宣言。
妾身负有,在游戏结束前的那段时间里,以红字反驳汝的蓝字的义务。
蓝字……。
……也就是说,叫我用“蓝字”来阐述要求复述的内容吗…。
稍稍有点不同。
要求复述是无论多细小的事儿,都能提出要求。
不过,蓝字就稍微有点严了。
若非本身就是在否定魔女,就不成立。
………………………。
有点难懂呢,…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
就以,在探讨之前的谜中我说过的一条要求复述为例。
总钥匙的数量,是五串。
这是为了确认,她所主张的只有五串的总钥匙,是否真的只有五串。
可是,光这么一句,是算不上否定魔女而无法用蓝字宣言的。
所以,以蓝字来讲,就必须得这么说。
“其实总钥匙的数量,不止五串。犯人用剩余的钥匙出入了密室!”
……像这么说了,才能令主张以魔法实行了密室杀人的魔女,背负上反驳的义务。
这也就是说,蓝字不能用在为检验推理前提的复述要求上。
………这是会迫使我陷入相当不利的处境。
畜生…。在之前的游戏中,贝阿朵如玩弄我于鼓掌之间般宣言的红字,到现在一看,简直就能令人误解为何其的宽容慈悲……。
…可恶。
就算我对某一密室架构起假说,以蓝字将此道出,
也是只要一被贝阿朵在最后的最后将此否定,我就连架构起下一个假说的时间都没有…!
这条规则太烂了,尽对我不利…。
………又要在开战前就屈服?
冷静一下。
她没有说,对一个谜,只能用一次蓝字。
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不、不。
……是有什么意思…?
之前的你,所使用的是架构起一个假说,然后看魔女脸色,
若是不行的话,就去重新架构别的假说的、没出息的作战模式。
这样是没法将魔女逼上绝路的。
那么,我该怎么与她战呢……。
……………难道要…、
哎~、没错。
……不要以点来挑战谜。
你在之前的游戏中,自己说过推理的姿态该当如此。
以面、来袭击。
对,这是我以前自己说过的话。
通过推理解开谜的行为,类似于向远方的目标放箭。
我之前的作战模式是,有气无力地射出一支箭,然后询问魔女有没有射中,若是听她说了没射中,就再次拉开弓,继续有气无力地放箭。
像这样是没可能射中的…。
比起以箭为例,或许还是以枪弹为例要更恰当。
朝远方的目标,以手枪“砰砰”地射,是没法轻易命中的吧。
……那么,要怎样才能打中呢?
手枪不行的话,……那就用散弹枪!
不以单发的子弹,而是以无数弹丸一齐射出的“散弹”来将其轰杀…!
散弹因会扩散而命中范围很广。
所以,它是最适于用来射击像鸟般体积小速度快的目标。
对,推理并不存在非得要像手枪单发射击般,一个一个来的规矩。
……架构起一个假说,就想仅凭此来命中目标,充其量只能算是停止思考。
将大量的弹丸、大量的推理一齐喷发,以面来攻击,只要有一发命中就足够了。
…………蓝字、么。
……原来如此。
若是将你的红色真实比做锋利的日本刀的话,我的蓝字就是、散弹枪。
不、……是以火力将魔女射成马蜂窝的机关枪。
是所谓枪法烂,也只要多射就总能什么什么的吗。
呵~呵~呵~呵!
是个有汝之风格,粗野的比喻呢。
推理小说类玩意儿的最高潮一直如此。
……名侦探将嫌疑人们召集到一处,只披露一条推理,就华丽地说中了真相。
犹如那位,仅以一支箭就漂亮地射穿苹果的威廉·泰尔。
正因如此,才使人们将此误解成了美德。
……的确是很华丽吧。
光靠一条推理,就华丽地射中真相。
但是,这并不现实。
去看看,现实中的战争吧。
难道,还会是大家都从战壕架好长长的枪,好~好瞄准,一枪一枪地对射吗?
不是吧?!
连射、密集射击,以弹幕压倒!
推理也是如此。
我们因那莫名其妙的美德影响,被只可以架构起一条推理的价值观束缚住了。
我们人类能思考出各种各样的无数的推理与可能性!
弹丸是想象力。停止思考等同于卡壳…!
我之前那不像样的推理之势,宛如玩具小手枪。
整个一副“啪啪”射出小子弹,然后被贝阿朵以红字否定,然后再重新装弹的傻样儿。
将魔女阐述的幻想中的靶心,……认识为人类与诡计构成的真相,用我的“蓝色真实”,以想象力与火力将其压倒…!
这就是我、右代宫战人的作战方式…!!
………多亏你,我开始搞懂我真正的作战方式了。
谢谢、格莱泰尔!!
不客气。
一想之前的我,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啊~、贝阿朵说得对。
之前的我一直是在获让步。
我承认这一点…!!
新规则、明白了!!
我有我的作战方式!
就让你好好瞧瞧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
好一份志气,妾身喜欢!
那么,就赶快用来看看吧,用汝那叫蓝色真实的玩意儿…!!
……啊~、这就用。
这条蓝色真实将会击碎,你所主张的“因为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只有魔女能达成犯行”的魔女说!!
这就是我的真实!
所以这个岛上的真实人数是十七人!
因加上未知的人物X,才成为了十八人。
根据存在着人物X的假定,即使十七人全都有不在场证明,人为犯案也属可能!!
……总之,如果还要继续阻拦我们去与爸见面的话,那就只好提出以下的假说了。
这个假说就是,爸早已亡故。
而不想分遗产的藏臼哥,隐瞒了此事。
………………………………。
…荒唐荒唐。
没、没错,荒唐也该有个限度!!
头一次蒙上此等侮辱!!
我们甚至能让警官来见证,强制确认爸的生死哦。
是吧、绘羽姐姐…?
……哎、……哎~…。
是哟、哥。
理由是要怎么捏造就能怎么捏造。
简简单单地就能准备好,强制哥让我们在第三者的见证下与爸见面的状况的…!
不过。
我觉得,这对右代宫家来说是非常不光彩的事儿。
所以,我才在这么提议。
照料人的义务与责任。
有个万一时的罚则。
只要承诺这些,我们就不去做硬要将爸揪出来的蛮行。
…啊~、没错啊,大哥…。
刚才不就说了嘛…。
大哥尽了身为照料人的当然的义务。
雾江的条件,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为什么,作出过剩反应?
……就那么担心,爸要是以非自然死的缘由去世,自己就会被揪下、下任当主的位子吗?
又或许是什么呢?
是对爸会以非自然死的缘由过世之事,心中有数吗…?
我心中才没这个数呢。
……原来如此,我也算体会到父亲大人的心境了。
连怎么死都没法由自己自由决定,实是可怜的晚年啊。
哎~、真是可怜的晚年呢。
……其实这晚年,是否已成过去,正是我们所怀疑之事。
……这份疑惑,仅需让我们与爸见一面,即可干干脆脆地化解。
…被我们侮辱到这个地步,…还要不准我们与爸见面吗,藏臼哥………?
……………………………。
爸、多半已经过世了。
遗体,恐怕已在哪秘密处理掉了吧。
……然后,在哥以爸的代理人的身份独占财产后,
宣布失踪等个七年,让爸变成没有尸体的死者。
…………对不起,请别往心里去哦?
这终究只是我玩玩的推理。
无、……无礼至极!!
你已没资格,待在这幢大屋之中!!
即刻滚出去!!
再也不容你跨过本家的门槛!!
以为去年管用的方法,在今年还会管用,真是气数已尽呢。
……爸心情不好,所以不与我们见面?
去年就够可疑了,今年竟然还来。
想假借爸代理人的身份侵吞财产的话,就做得更麻利点,
该在等到今天的亲族会议前让之失踪呢。
到底是嫩啊、藏臼哥哥……?
…………你在说什么,我是、不过!
……如果爸心情不好乃是事实,
藏臼哥在以身为照料人的责务,阻止我们与爸见面的话,那这就堪称非常的了不起。
那么,只需同意我提出的条件,即可息事宁人。
………毕竟,藏臼哥对爸是犹如这般的非常孝顺呢。
爸才不可能摊上,一遭验尸就会令哥为难的死因。
不管怎样,由于爸讨厌医院所以是会在书房中去世吧?
不管怎样,必会进行验尸。
……(要逃过验尸将其杀害/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只能靠失踪。
………雾江妹妹。可否请就此打住,别再欺负哥哥呀…?
绘羽以令人犯恶心的柔声细语,劝戒雾江。
…这状况没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所以,才格外的令人犯恶心…。
哥也应是有种种难处与自尊的。
虽然对哥来说是当然的义务,
但将此化成白纸黑字,甚至还要受罚则约束的话,
…那倒是会感到不愉快哟。
是吧、楼座……?
……哎~、是呢。
………我们也许是,太轻视了藏臼哥身为长子的自尊呢。
……叫藏臼哥在雾江姐姐所说的,关于照料人之责务的文书上签字,就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吧。
是啊。
大哥干得很好啊。
也许我们该去想想,体谅大哥,把诸如在莫名其妙的文书上签字啊,有个万一时的罚则之类的事儿,
统统抛开,将一切交给大哥全权处理比较好呢。
你、…………你们…………、
不仅是绘羽,连留弗夫与楼座也如串通好般的浮现了怪模怪样的笑容,追逼藏臼。
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雾江是在怎么追逼,妥协点又是在哪儿…。
……有关照料人责务的文书。
不在这上面签名,也是能让我们一辈子不求与爸见面的。
……就算没白纸黑字,也是只要藏臼哥对自己配当照料人,给出保证就行。
是叫我,………支付这笔保证金吗?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笑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保证金,绘羽姐姐、留弗夫、还有楼座妹妹三人,每人三十亿日元。
作为预付金,请将其中一成的三亿日元,于本年度内分别汇给大家。
九十亿?!
我才没这么多钱呢!!!
既然爸已过世,那这理应筹措得到。
这程度的事儿,我们已事先调查好了。
预付金的九亿日元,以藏臼哥的财产状况是有办法的。
这即正是,可以去(向爸借点吧/丒丒丒丒丒)?
…也别假惺惺地作戏了。
…………不、不愉快。
这些话实是令人不愉快…!!
没、没错!!
光是谈爸的遗产,就够不敬了!
爸已经死了?
我家主人在隐瞒这件事,独占财产?!
我受够了!!
你们这些人,全都已无自报右代宫之名的资格!!
冷静一下呐、夏妃姐…!
大家也到此为止吧!
如何,这事儿就暂且到此为此吧…?!
不仅规模庞大,还很突然。
俺们或许也是有点太兴奋了呐!
先暂且,休息会儿让头脑冷静一下如何呐?
藏臼兄也是需要一点点时间吧。
是吧、藏臼兄?
………………时间…?
我为什么需要,这种玩意儿。
别别别!
说真心话,俺们并么在想这些可怕的事儿呐!
只是因为无论如何都不让见爸,而有点想说说气话罢了呐…!
俺很~理解,藏臼兄对此,来一句还一句地说着说着就血充大脑了呐…!
藏臼兄其实也是觉得,既然要说到这份上,那就让你们去见算了呐!
如何?
是这样吧?
只不过,由于不由自主地斗上气了,而么法事到如今再讲出“你们去见好了”而已呐。
没错吧?
是吧?是吧?
……的、…的确我家主人也与诸位相同,有稍微欠缺冷静之处吧。
……我们只不过是在尊重爸“不想见诸位”的意向,固执地拒绝诸位的要求而已。
…………………。
……嗯、也是。
一不小心,就成了犹如从前的兄妹吵架了,我也是意气用事了啊。
………得冷静下头脑啊。
…我已深深体会到了,你们无论如何都要见父亲大人一面的强烈心意。
…我会去将此转告。
………尽力说服爸同意与你们见面。
………诸位意下如何。
……是呢。
我觉得应该给,藏臼哥一些说服爸的时间。
也是。
……拜托了、大哥。
好好说服爸,同意与我们见面吧。
毕竟,大哥可是爸的照料人啊。
关于这个说服,就加个在今晚内办完的限制吧?
到了明天,我们宁可砸破书房的门,也要去确认爸的安危。
………可以嘛?
哥…?
……就随你喜欢吧。
原来如此,连说服都不能花上多少时间呢。
……夏妃、走吧。
去请求爸,至少与大家共进一下晚餐。
好、好的…!
藏臼与夏妃结伴走出了客厅。
在渐渐听不到两人的脚步声后,秀吉长吁一口气,舒展开了笑容扑通一声坐到了沙发上…。
…………雾江弟妹。
…你可真是个可怕的人呐。
擅自插嘴,对不起。
我道歉。
……不不,虽是当初计划中没有的追逼方式,但结果非常好。
…一如既往,你这家伙真是令人甘拜下风啊…。
不过,…真能筹到九亿日元吗……?
按我们的计算,藏臼哥的财政状况顶多只能拿出七点五亿…。
……九亿是不是,实在有点要价过高了啊…?
拿不出来,就拿不出来好了。
卖藏臼哥一个面子,减到七点五亿,像这样做是看起来有让步的感觉较易圆满了事吧?
要真拿出九亿来,那就大获成功了。
哥、这会儿,是在与夏妃姐姐开作战会议吧。
……那位自尊心极高的大哥,会讲出什么借口胡搅蛮缠,可真是值得一看哦。
说服爸……?
做得到才怪。
说服不存在的人,做得到才怪…!
………………诸位兄妹为这一年一度的亲族会议,也都是各自调整日程抽时间来参加的。
藏臼与夏妃,身在阴暗的金藏书房之中。
时不时传来轰鸣的雷声,将这房间照得忽明忽暗。
……看来,暴风雨即将封岛。
……爸…!
请您千万,向不敬的他们,再展示一次当主大人的威严…!
不行啊………。
站在窗边,威严显赫背对两人的大个子人影,静而有力地、…如此回答道。
人影稍稍低下头,微微颤抖。
…不久后听到的是,隔着肩膀传来的含糊不清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余命三个月…? 来日无多的老朽…?
这些都是在指谁啊。
蠢货!!
被弟弟妹妹们吓唬得厚起脸皮就来了嘛。
不知羞耻!!
随金藏转身所拂起的批风,将室内凝结住的空气在一闪间猛然刮散。
这股风压,正是据实表现出了右代宫金藏的威严与气魄。
尽管藏臼就像是被风压刮倒似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这并不足为奇。
犹如是在惦念,看着就像是软了半截腰的藏臼般,夏妃也蹲下了身去。
嗵、……嗵、……嗵、金藏那示出霸气,沉甸甸的脚步声慢慢逼近。
爸、……爸爸………、
白~~痴~~~~~……!!
我已听嘉音讲了,你多么没出息地被弟弟妹妹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哦?!?!
爸、爸爸…!
夫君是在为守住爸的名誉拼命地…、
听都不听夏妃的话,金藏朝坐倒在地的藏臼的脖领处平伸手掌。
…不、是仅留下食指伸直地握紧了拳,将那一根食指………,
牢牢抵住藏臼的脖子,……弯指、………………慢慢地、高高地、……仅凭一根手指掂起了藏臼。
…真没出息啊~,你~。
……让妻子为自己辩解?
借口就给我用自己的嘴巴讲出来!!
咕~~、…………………噶哈~……!!
藏臼的脚尖在半空中乱动。
金藏肌肉发达的手指死死锁住了他的咽喉。
别提说话了,连张口都做不到。
不过说到底,即便获得张口的权利,现在的藏臼也是没可能想出,能令金藏认同的借口的…。
说来,……这都多大的力气啊…。
看了金藏这怪力,谁还能把他叫做老人…。
……爸…!!
我的夫君也有在尽力战斗…!!
请您千万原谅他…!!
…………夏妃~。
……所谓战斗,是指胜利前的过程。
……落败前的过程,不是叫战斗。
而是只能以一言称为、不堪入目~~~!!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的继承人吗,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犹如在说“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吗”似的,金藏伴随雷鸣豪快地笑着。
接着在笑完时,金藏将不肖子如扔一张废纸般的抛开,将其砸到了墙上…。
咕阿~,……呜呜呜呜~~……。
老公、老公…!! 挺住……。
藏臼沿着墙壁摔到地上,颇显痛苦地揉起了喉咙…。而夏妃则是急忙跑了过去,照料丈夫…。
不过,金藏并没对这两人表示出任何兴趣,就如一开始就没离开过似的,回到了窗边,仰望不吉的雷云。
…………我曾以为,只要能见到贝阿朵莉切,吾之人生就无任何憾事,
但是,看来是并非如此呢。
……不留下任何从魔女那所得之物,是一开始就定好的约定。
不过,右代宫之名不是魔女的东西。
……谁配得上继承此名。
看来仅此一事,是不得不由我来亲手解决呢。
……欢喜吧,藏臼!!
我改主意了。
………爸、爸爸…。
………那么……?
我没心情,与你们这帮窝囊废一起进餐。
不过,之后的亲族会议,我会出席!
爸、爸爸…。
非常感谢……!
我将会在席上,对当主继承一事作出重大的发表。
尔等无聊的争斗,会由我来亲自解决!!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哇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啪嘡”一声门被重重打开,楼座带着真里亚冲了进来。
源次在不在…?!
无论谁都行,请拿条浴巾来…!!
外面已完全是台风天气,下起了大雨。
虽说是撑着伞,但真里亚之前可是在这大风大雨中于玫瑰庭园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肩膀都凉透了。
之前在玫瑰庭园,真里亚与楼座为了些微不足道的事吵了一架,被妈妈说了“你给我永远待这儿好了”。
……真里亚遵照妈妈的话,即便开始下雨了也一直待在了原地。
的确,楼座是稍微有点感情用事地发了火,但真里亚那顽固的任性也确实是挺不对吧。
……目击了她们吵架的堂兄妹们,看到母女俩和好如初的样子,总算是得以放下了心。
楼座用毛巾卖力地擦着真里亚的头。
虽然她在为女儿会不会得感冒而担心地不得了,但真里亚本人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要不要紧?
有没感到发冷?
果然,还是先回去一趟,换下衣服比较好吧…。
呜ー、完全没事ー!
比起这个,真里亚肚子饿了,不要换衣服要吃饭ー,呜ー!
哈~哈~哈~哈。
看来不要紧啊,楼座叔母。
有这么精神,一定没事的。
带着伞,真是太好了。
……我还想着,搞不好会淋个浑身湿透。
带着伞,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哦。
但是啊、真里亚!
再怎么说有伞,也不能在下起这么大的雨时,不去找个地方避雨哦?
女孩子,绝对不可以让身子着凉。
………呜ー。
好了、朱志香。
……都是叫你一直待在那的妈妈的错。
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呜ー!
真里亚是好孩子?
真里亚照妈妈的话做了,所以是好孩子?
尽管很冷也一直待着,在妈妈来前一直待着!
呜ー呜ー!
哎~、真里亚真是个好孩子哟。
好好听从了妈妈的话…。
真的好懂事。
但从下次起,即便有妈妈的吩咐,也得要在下起那种大雨时好好找个地方避雨哦。
懂了吗…?
要向妈妈保证哟。
呜ー。
向妈妈保证。
……呜ー☆
楼座边温柔地抱住真里亚,边以小指与女儿拉钩约定此事。
以一根小指所传递的母女接触,令真里亚的身体重新取回了温暖,是连在旁观的战人等人都已心领神会。
嘉音君,谢谢你拿来毛巾。
帮大忙了。
……那么,我就此失礼了。
嘉音摆出副如在说自己并未做什么值得道谢的事般的淡漠神情,低头行了一礼后从客厅出去了。
……来、要吃晚饭了哦。
大家也都去吧。
……等下妈妈的那份甜点,也分给懂事的真里亚哦。
呜ー!
真的、妈妈?!
呜ー呜ー,有甜点分,呜ー呜ー呜ー☆
最喜欢妈妈了,最喜欢妈妈了!
不乖,真里亚、不要闹哦。
妈妈也最喜欢真里亚了。
最喜欢真里亚了,最喜欢真里亚了。
真里亚也最喜欢妈妈了,最喜欢妈妈了!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楼座与真里亚,摆出了副亲密无间的样子。看到这副情景的战人等人,不禁感到股久违了的暖流涌上心头。
……在这个年纪,是最与父母亲密无间也说不定啊。
我家,可不是这样嘞ー。
像我妈,在那会儿就总是学习学习的,烦都烦死嘞ー。
正因为爱着小孩,才会这样啊。
父母的爱,并不仅仅是温柔与娇宠。
我的妈妈也管得很严,不过现在我是明白了,正是因妈妈非常关爱我,才会如此哦。
呜ー呜ー呜ー!
最喜欢妈妈了,最喜欢妈妈!
最喜欢真里亚了,最喜欢真里亚☆ 来、去吃饭吧?
手拉手亲亲热热地去哦。
呜ー!
手拉手亲亲热热!
妈妈与真里亚,亲亲热热亲亲热热☆
哎~、是哟。
妈妈与真里亚亲亲热热。
永远永远地亲密无间。
我爱你、真里亚…。
……………突然干嘛啊。
…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乃是格莱泰尔手上的茶杯掉下、摔碎之声。
………对不起。
发了下呆。
失手摔落了茶杯,对不起。
茶杯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从手上落下,真能有那么大声,摔得那么碎吗。
虽然就连钝感的战人,都察觉到这是某种心情不愉快的表示,但并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心情就变糟了。
格莱泰尔刚要去弯腰捡茶杯碎片,就马上被凭空冒出来的罗诺威给制止了。
这会令您受伤的。
收拾的事儿,请交给我们。
请问,需不需要再来杯红茶…?
……不用了。
………恶魔的红茶,好像不合我的口味。
呵~。
居然会有连罗诺威的红茶都不合口味之人。
妾身对汝那挑剔的舌头表示敬意哦。
………有点无聊了呢,我稍微离下席。
无聊?
喂喂、总算是要开始了啊。
多半,在这一时点,真里亚又会再次说出从贝阿朵莉切拿到了伞与信哦?
接下来就很重要了啊…、
失陪。
不好意思,收拾的事儿就拜托了。
包在我身上。
仅留下这一句话,格莱泰尔顾自消失了。如字面意思一样,身形溶解进虚空之中、消失了…。
她的脸上,的确是浮现着不快的神情。
不过,战人、罗诺威、当然还包括贝阿朵,都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之后,就只留下了她洒落的红茶所飘出的茶香…。
………不愉快。
不、如要更不挑词的话,就甚至可以说是恶心反胃。
呜ー…?
……为什么,缘寿不高兴了……?
为什么!?
这不明摆着嘛…?
呜ー。
…真里亚不明白……?
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的真里亚姐姐,…也好令人上火。
我手掌朝上向虚空伸出手去,接着凭空冒出一本书,啪地落到我的手掌之上。
………那是真里亚姐姐的日记。
都用不着我自己翻,明明无风日记就自行哗啦啦地翻起书页,打开了通往真里亚姐姐的世界的大门。
……为什么缘寿,觉得真里亚不幸福?
…………你自己客观的判断下呀。
这是经缘寿主观的、客观,才对吧?
…………………。
……姐姐是想说,真实、对于我与对于真里亚姐姐是各不相同的吗?
真实、会随观测者而改变形状哦。
并且,未来的观测者,总是会以这形状进行改写。
………缘寿,想把真里亚的幸福、怎么样…?
…………………………。
日记的书页以更加骇人的速度越翻越快…。然后,从日记的深处涌出了耀眼的光芒……,将一切吞没抹为白色。
………对不起,真里亚。
妈妈、手头上有很多必须刻不容缓地处理完的工作,不得不在公司住段时间。
……大概,在后天深夜前是回不了家了。
……呜ー。
……那、星期天一起去看电影的约定怎么办……?
电影…?
这个、
从楼座的语气上,能明显听出她把这事儿给忘了。
然而,真里亚对此的回应,却是为自己问起此事的道歉…。
…………对不起。
为自己问起此事而令妈妈为难,真里亚道了歉……。
………真里亚,会好好看家。
乖乖等着的。
……每天都会去洗澡,换内衣哟。
…放钱的地方也清楚。
………每天去不同的商店。
不在很晚的时间出门。
被警察叔叔问了,就说是帮妈妈跑腿。
……真里亚会好好照着妈妈教的说的。
………………………。
……是呢。
要当个乖孩子哦。
当乖孩子,妈妈是会给你买礼物的哦。
听好?
晚上最晚在九点睡觉。
不可以跟老师或别的大人说,妈妈没回家哦。
懂了吗……?
………………嗯。
……妈妈、工作加油。
……加油做完工作……,尽早回家…。
真里亚,……不会再在半夜哭起来,给邻居添麻烦的……。
……所以,妈妈要早点回家哦………。
………………。
……那、妈妈很忙所以要挂了哦。
……当个乖孩子等着。
别做多余的事儿。
再见。
啪。……楼座以不想再说了的语调,不等真里亚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真里亚规规矩矩地将话筒放好,回到了沙发上。
在沙发上坐着,直到刚才一直在陪伴她看电视的,叫做樱太郎的布偶。
樱太郎抱着电视机的遥控器。
……因有电话,所以刚才关了下电视。
这是代表着,想快点继续看电视,希望真里亚来按下开关的动作吧。
……………樱太郎。
……想看、…电视?
『……呜溜?
真里亚已经不想看了吗…?
艺人组,要是全答对了的话,就有可能大翻盘哦。
呜溜~!』
………嗯。
………电视、不想看了。
妈妈、……又因工作忙,不回家。
平时经常加班的妈妈,老要到深夜才回家。
……因有应酬,明明不会喝酒却又喝个很多,脸色铁青地直接淋个浴就上床,乃是常有的事儿。
周末也是说要加班呀要留宿呀,少有回家。
……最近妈妈说了为筹备一项重大工作,而更是频繁地有这种事…。
……在图工课上努力画的,尽管被大家笑,但好希望仅妈妈能去好好看看的画,还没有机会给妈妈看。
尽管被硬推干扫除,但真里亚有一个人好好努力做完,得到了老师的表扬的事呀。
去买东西时,店里的叔叔总是说着“真懂事啊”,把罐装咖啡白送给真里亚的事呀。
因想给努力做完好多工作才回家的妈妈鼓劲儿,而写下传话卡,悄悄将它藏在妈妈枕头下的事呀。
……………其他,…也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妈妈说。
『………妈妈、是在努力上班。
为了每日三餐,在拼命地工作哟。』
……讨厌、工作。
……妈妈,还是别去上班好了!
『上班、是大人重要的工作哟。
……令真里亚有饭吃,
有洋装买,
付得出学校的饭费,
与夏令营的营费。
……全都是靠妈妈上班赚钱哦。』
…………………………。
…不要吃饭。
不要洋装。
校餐也不要,夏令营真里亚根本就不想去。
…反正哪个班都不会欢迎真里亚。
『呜溜……。
……妈妈在刚才的电话里,保证了等做完工作回家时,会去给真里亚买礼物哦?
偶觉得这是因为妈妈很重视真里亚,为使真里亚寂寞而感到内疚,
所以才作出了这个保证哦。』
………真是如此吗。
『呜溜!
要是在嫌麻烦呀,想逃避呀,才不会去说这话呢!
……妈妈也是,想要每时每刻都陪伴在真里亚的身边。
…由于做不到,妈妈心里也很难受哦。
…………偶记得,妈妈曾边哭着,边在真里亚身边待了一晚上哦。』
………嗯。
…虽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哭,……但看到妈妈伤心真里亚也伤心,
…只好默默地陪伴在妈妈的身边。
『偶记得,那时妈妈在最后所说的话哦。
……妈妈对真里亚说了、谢谢。
………妈妈说了,光是陪在身边,真里亚就已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伙伴。
……呜溜、还记得不?』
嗯…。
………妈妈说过。
……真里亚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伙伴。
樱太郎,将遥控器放到桌上后,摇摇晃晃地爬上沙发,坐到我的膝盖上,…望着我的眼睛说道。
『……妈妈、也一定与真里亚一样。
………只有妈妈画的设计图,遭到了客户的嘲笑。
……只有妈妈的公司,在被其他公司硬推着干麻烦的活儿。
妈妈因为是社长,所以不得不靠自己一个人来处理。
……只有妈妈的公司,总是不获其他公司欢迎,共同参与项目。
………妈妈的伙伴,只有真里亚一个。
……连真里亚,都要叫妈妈别去上班了,……那世界上,哪儿还会有,妈妈的伙伴呢………?』
……………呜~…。
………樱太郎……。
『偶有世界上只有一个的真里亚。
……妈妈有世界上只有一个的真里亚。
………真里亚呢?』
……有妈妈,还有樱太郎…。
『那么,真里亚并不、寂寞!
呜溜!』
………呜ー。
『虽然妈妈因工作忙很少有机会能与真里亚在一起,但请不要责怪妈妈。
……偶会代妈妈与真里亚在一起,永远地陪在真里亚的身边。……………所以,请不要哭哦…?
………呜溜…。
与偶一起,………无法止住悲伤……?』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樱太郎…。
……呜呜呜~呜呜~~!!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呜…。
………从真里亚一直在努力堵住的心上的缝隙中,…名为悲伤的水珠,终于破堤而出。……啪啪。……嗒嗒。
……唏唏嗉嗉啪嗒啪嗒,哗啦哗啦。
妈妈周末不回家,明明不是什么稀罕事。
……今天这个夜晚,与平时的夜晚相比,明明算不上格外的心酸悲伤。
……可是,真里亚的眼泪却是哗啦哗啦地往下淌。
『呜溜ー…!
真里亚,请不要哭…。
偶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就算真里亚都哭了,偶也不会去哭。
偶是只小狮子,所以即使感到寂寞也不会去哭。
……虽然偶也好想哭,但偶才不会去哭出来呢…!』
为什么,樱太郎不哭…?
都寂寞到无法忍住眼泪了,还不哭…?
『呜溜。
偶要是哭了,那谁来安慰真里亚…?
所以,偶不会哭的。
因为,偶希望真里亚打起精神来。』
打起了精神,……妈妈就会回来吗……?
『偶觉得,在妈妈回来时,如若有精神百倍的真里亚相迎,……妈妈一定会高兴的。
呜溜。』
……妈妈、会高兴……?
『呜溜。
偶觉得,这么做还一定能,慰籍妈妈工作的辛劳。
然后,妈妈一定会比以往要更快地打起精神来,陪真里亚大玩特玩哦。』
…………………………。
『真里亚在回到妈妈等着的家里时,若是看到妈妈高高兴兴地待在厨房,那是会感到非常幸福的吧?
妈妈也一定一样。』
……真里亚在高高兴兴地看家的话,……妈妈是不是也会感到幸福呢。
『呜溜!』
樱太郎用他那大大的脑袋,深深地点了点头。
从真里亚的眼眶中,已不再涌出新的泪水。
……若是以一张哭哭啼啼的脸去迎接妈妈,妈妈一定会感到很难过吧。
『真里亚是知道的吧。
唤来笑容的魔法,是自己不也去笑就不会成功的。』
……嗯。
……真里亚知道。
所以不会,再哭了。
『真里亚。
偶有个能够开开心心地打发时间的提议哟。
……呜溜、要不要听?』
……什么?
『因为妈妈在星期天的深夜前是不会回家的。
所以,偶们来瞒着妈妈玩睡衣派对吧。』
睡衣派对…?
『今晚在直到想睡前,边在床上吃糖果呀、喝果汁呀,边与偶一起玩吧。』
睡衣派对。
……嗯、听起来很开心。
…可以不在九点睡?
不睡,不会挨妈妈骂?
『这是仅在妈妈不在时玩的,偶与真里亚的秘密。
所以今晚,真里亚就在要睡前,与偶一起开开心心地玩吧。
玩玩,边吃着吉利豆,边猜猜下一颗会是什么颜色。
玩玩,掰开花生,猜猜哪半颗是老爷爷。
去打开柜橱寻宝吧。
其他还有,其他还有!
将可乐与甜瓜果汁搀在一起,不知是会变成什么味道呢。』
呜ー。
真里亚曾想这么试试的,不过一问妈妈“可以吗?”就被妈妈发怒说了不行。
『呜溜ー!
瞒着妈妈,来做实验吧☆
今晚就痛快地玩痛快地笑,以喜悦来赶跑泪水。
没事的,与偶一起是绝对会很开心的!
偶绝对会令真里亚幸福的。』
嗯、嗯。
与樱太郎一起,绝对会很开心。
绝对会感到幸福。
谢谢、樱太郎。
不会再哭了。
我俩一起超开心地看家,变得超精神地去欢迎妈妈回家。
『呜溜ー!
今晚大玩特玩,玩个开开心心☆
在只有妈妈不在的夜晚里才能玩的、秘密派对里大玩特玩。
偶们要是玩得热闹,那一定会从镜之国与不可思议的国度,来很多很多的朋友上门玩哦。
这下、偶们就会有好多朋友,再也不会感到闷了。
呜溜ー!』
呜溜ー!!
……接着,真里亚召开了,只有自己与樱太郎两人参加的睡衣派对,开心地玩到了深夜。
玩了不去看袋子直接伸手去拿,猜猜拿出来的吉利豆是什么颜色的游戏。
……樱太郎直觉好准,多有猜中。
真里亚也在游戏中,展现了连续猜中四次的壮举。
掰开花生,猜猜哪半颗是老爷爷的游戏,比起猜吉利豆的颜色要更简单,猜中了好多次。
去吮沾满调料的手指,虽不礼貌但最是美味。
可乐也好甜瓜果汁也好,我都好喜欢。
心中期待着若将这两种最喜欢的饮料混合起来,不知是否会如炼金术般绽放光芒,诞生出谁都没有品尝过的新饮料。
如果味道非常好的话,那就将之命名为樱太郎汽水拿去卖地谈得很兴奋。
不过,没想到结果是白期待了的微妙的味道。
颜色也暗暗的不好看。
…果然,将黑色与绿色混在一起,就是会变成这种颜色吧。
……亏我还以为会变成亮晶晶的菠萝色、好遗憾。
不过,这是个非常非常开心的夜晚。
因为如此的开心,所以妈妈或许也会不由得想要回家,悄悄地回来也说不定。
……所以,真里亚突然感到妈妈要回来了,而去了好几次门口,不过工作很忙的妈妈才没可能回得了家。
不过,并没感到寂寞,真里亚心中所感到的是,无法请妈妈加入如此开心的深夜派对的一份遗憾。
下次就在妈妈在家时召开,让妈妈也来一起玩。
因为妈妈会把真里亚觉得不好吃的东西说成好吃,所以对樱太郎汽水也会说非常的好喝吧。
等妈妈疲惫归家时,去请妈妈喝。
另外,比起这些。
……真里亚最想做的是,至少将这愉快的夜晚写在信上,告诉妈妈。
但愿这份幸福的滋味,也能传到妈妈的心里。
但愿工作一直很辛苦,老是疲惫归家的妈妈,也能分享到这份幸福。
但愿肯定会在星期天的深夜疲惫归家的妈妈,能通过分享到这份幸福,哪怕一点点也好地提起精神来……。
真里亚将这封信,偷偷地放到了妈妈的桌子上。
“妈妈收。今天也工作辛苦了☆ 幸福的分享。――真里亚”
然后,真里亚决定了给提出度过此等美妙夜晚的樱太郎,也送样东西。
这件礼物,就是在橱柜寻宝时找到的、一条小小红围巾。
那是真里亚还很小的时候,妈妈为我编的小小的小小的红色围巾。
上面有以毛线绣的马里亚三个字。
……我轻轻地替樱太郎围上了这条围巾。
在黄色的他身上,红色的围巾颇为醒目,非常的相配。
『………呜溜。
…配吗……?』
樱太郎、围上自出生时起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显得有点害羞。
……嗯。非常的相配哟。
呜ー。
樱太郎,一直以来真的谢谢了。
变成了如此开心的夜晚哟。
开心到真里亚为什么要哭都想不起来了。
……从今以后,也要与真里亚在一起哦。
总是在一起地玩闹欢笑吧。
『呜溜ー!
最喜欢、真里亚了!』
真里亚也是哟。
最喜欢、樱太郎。
真里亚的房间,因玩得如此的热闹,而搞了个乱七八糟。
也许是有点开心地欢闹过头了呢。
……不过,因为困了,所以今天就先一起睡了吧。
然后到了明天,再来一起收拾,以干干净净的房间来欢迎妈妈。……好吗? 樱太郎?
呜溜ー☆
……瞧?
真里亚、嗯~、真里亚与樱太郎,是如此的幸福哟?
……………………。
这就是,真里亚姐姐的幸福…?
嗯。
真里亚是、幸福的。
……楼座叔母,把姐姐满心期盼,许下绝对的、一起去看电影的约定给彻底地忘掉了。
这是因为工作忙,偶然忘记的哟。
……假如,就算记得,也是有工作就没办法了。
不管记得不记得,妈妈都要因工作而留宿。
没法去看电影。
………有没记得约定,只不过是个小问题哟。
……才不是什么小问题。
因为,……楼座叔母在电话的另一边答的电影?一言,是明明白白地示出了她完全忘了约定。
并且,听到这话时,真里亚姐姐的脸上,毫无疑问是蒙上了阴云。
的确,……如真里亚姐姐所说,
就算楼座叔母记得约定,结果、也是没法去看电影。
……但是,话虽如此。
……被妈妈单方面的忘了,说好放假天一起过的小小约定,…可伤心了。
换做我可会生气。
…………………………。
…嗯。
伤心哟。
因为,即使妈妈记得,也没法一起去看电影。
……不过,我在这之后,与樱太郎度过了一个非常非常愉快的夜晚。
缘寿也理应觉得,睡衣派对非常开心吧。
………………………。
根本就不算是开心。
…那天晚上真里亚姐姐的闹腾劲儿,
……不就只是因妈妈不回家寂寞难忍,为将此忘掉,故意有名无实地欢闹了一场而已嘛。
不是的。
真里亚与樱太郎,举办了一个真的很开心的派对。
不、错了!
姐姐不就只是因好伤心好伤心,好恨好恨忘记了约定的妈妈,而在房间中胡闹嘛…!!
……………这些话,写在了真里亚日记中的哪儿?
没有写!
但是,……我从这写一行空一行的空行中,体会到了姐姐的心境!
姐姐没有去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个夜晚!
姐姐不就只是在,违背妈妈的嘱咐熬夜,违背被妈妈严厉讲过“不准在吃点心的时间以外吃”的规矩,吃了糖果,
……都这样了但还是无法压住悲伤,在房间中胡闹,………将之搞得乱七八糟而已嘛…!!
然后姐姐就在搞乱房间后,疲惫不堪,
………就这么直接上床,搔抓着床单哭累睡着而已…!
………日记上的确是写了,像是妈妈忘记了看电影的约定的话,
以及我熬夜与樱太郎开睡衣派对,……寻宝而把房间搞乱的话。
哎~。
这不就,………代表着是这么一回事嘛!
真里亚姐姐,对楼座叔母的爱感到饥渴…!
而楼座叔母只优先自己的工作与面子,总是把姐姐排到这些之后…!
所以,犯恶心啊!
因为我知道,楼座叔母说的爱着姐姐的言语,是多么的仅停留于装门面!!
姐姐你也理应明白!
可尽管如此,……为什么能说出自己幸福?!
我不明白,……真里亚姐姐身上的这一点!!
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完全无法理解…!!
为什么不悲伤?
为什么明明清楚不幸的现实,却还能说出自己是幸福的?!
我既做不到,也不明白…!!
……………缘寿、是个可悲的孩子。
莫名其妙!!
为什么我非要受你怜悯?!
………我的日记里,明明是记下了如此开心的开睡衣派对的“事实”。
………同样的“事实”,也是会随不同的人去观测,而化为不同的形态呢。
我想起了,曾与贝伦卡丝泰露谈过这话题。
真实是不定形的,每次观测都会改变形状。
一项真实,是会随怎么去理解,…化为因人而异的真实。
并且过去的真实,会被未来的真实所覆盖……。
在真里亚的日记中,可是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写得非常非常的开心哦。
……真里亚姐姐是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记述得非常幸福。
可是,读了日记的缘寿,却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读解成了非常非常的悲伤。
……尽管真里亚姐姐记述得很幸福,但我是将此读解成了,会不会是这样。
不要。
……………………………。
这篇日记,是记下了幸福的夜晚。
………这就是,这个夜晚的“真实”。
所以拜托了,请不要以、
…………新的、不同的真实覆盖掉这个幸福的真实。
…………真里亚姐姐这样就,……幸福了吗?
嗯。
幸福。
………所以,真里亚觉得处于相同境遇时,感不到幸福的缘寿、很可怜。
………没有朋友,孤独的境遇,现在的我依然与当时的她完全相同。
我缘寿,……把孤独的真实,直接以孤独的真实来接受。
而她真里亚,……却是将孤独的真实,改写成了幸福的真实。
右代宫真里亚,将悲伤的真实、……变成了幸福。
这即正是,……我与真里亚姐姐唯一的过于巨大的、…不同。
而我尽管觉得无法接受,……却又在羡慕姐姐的这份力量。
嗯。
……是的。
这是种“力量”。
……有这份力量的真里亚变幸福了。
没这份力量的缘寿,不会变幸福。
这份………力量,
…………是什么…………?
真里亚也不知道,这份力量是叫做什么。
……在现阶段是如此。
…不过不久后,真里亚就会获知它的真面目。
……等下会说的。
就在后面几页。
………然后呀然后呀,在星期天的深夜。
妈妈照约定带着礼物,回家了……。
………我回来了。
妈妈ー、欢迎回家~~~~~!!
『呜溜ー!!
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
迎接疲惫归家的楼座的是,抱着樱太郎,高兴到令人无法相信的真里亚。
楼座疲态尽露的表情,虽也是有着实际的疲劳,……但这之中还包含着,对会被看了几天家闹起来的真里亚,呜ー呜ー哇ー哇ー地哭诉的心烦。
然而,这却是成了难以置信的杞忧,……受到都令其无法相信的活蹦乱跳的真里亚的相迎,楼座无法掩饰住内心的吃惊。
怎、……怎么了真里亚…。
好是开心呢…?!
有谁来了吗…?!
这都令楼座想到了,是否有小伙伴上门来玩,自己在他们玩得正开心时回到了家。
不过,门边并没有其他人的鞋子。
……尽管真里亚是如此的兴高采烈,但她是独自一人地在看家。
楼座起初,为这不名缘由的高兴劲儿,会不会是有什么鬼名堂而心中犯疑,不过因真的只是杞人忧天,……而姑且是将此当成了真的在兴高采烈地看家。
………即便是冰冷坚硬如岩石的心,…被这种笑容相迎也是会心软的。
楼座不再有疑地接受了女儿的笑脸,自己的脸上也自然地露出了笑容。
……几天没得回家的疲劳感,一扫而空。
真里亚,没个完地讲述起了自己与布偶樱太郎,是在怎么开心地玩耍、看家。
楼座没想到自己送的布娃娃,会受女儿此等地喜爱,不禁显露出了惊喜之情。
是嘛。
是与樱太郎在很要好地看家呢。
真里亚很了不起哦。
对了不起的真里亚与樱太郎,是有礼物的哦。
『呜溜ー!
礼物!
礼物!』
呜ー!
会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呢!
真里亚与樱太郎两人,愉快地闹着。
礼物是有两件。
一件是西点什锦。
里面装的是苏格兰蛋糕。
看似挺高档。
不过,真里亚的兴趣已被另一件吸引了过去。
另一件乃是一个更大的盒子,并且有点份量。
来打开看看吧。
也许是会成真里亚与樱太郎的新朋友哦?
哇啊~~~~…!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如收放好的国际象棋的棋子般,里面放着二十个左右的,陶制小动物。
松鼠、兔子、小鸟、还有狗与猫。
每一只都拿着乐器。
除此以外,还放着一张如风景画般的背景板。
在背景板上画着的是,森林中的风景。
森林中的小动物们围住开阔的广场,喜气洋洋。
楼座将此弄好,竖立到了桌子上。
……然后将棋子般的陶制小动物一个一个地在背景板前排好后,………它们就俨然成了,森林动物们的乐团。
挺不错吧?
从橱窗看到时,就对它一见钟情了哦。
这个是送给,当乖孩子看家的真里亚的礼物哦。
呜ーーー!!!
谢谢,妈妈ー!!!
好棒、樱太郎!
我们多了这么多的朋友呢…!
樱太郎说得对!
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看家,就会交到更多朋友的话是真的呢…!
『喏、与偶说的一样吧?
瞧、朋友增多了哦,瞧、朋友增多了哦!
呜溜~☆』
楼座,刚因女儿中意礼物而放下心,这几天的疲劳就一股脑儿地再度涌了上来…。
妈妈、真的辛苦了…!
快去淋浴吧。
洗个热水澡,一定能够消除疲劳的。
要不要洗盆浴?
今天就由真里亚来帮妈妈选沐浴露哦!
谢谢。
不过,已经很晚了,所以真里亚还是去准备睡觉吧。
妈妈也很累了,所以光淋个浴就马上睡了。
明天还得早起。
嗯、好的!
来、妈妈,我来帮妈妈脱外套ー。
不用…。
…啊~、谢谢。
妈妈的外套,有好浓的外面的味道。
……呜ー?
啊、对不起,有什么掉地上了。
我来捡哦?
抱起楼座的外套时,从外套的口袋中“啪”地掉出了张像是收据存根似的纸条。
…因为是放在妈妈口袋里的东西,所以一定很重要吧。
真里亚慌忙把它捡了起来…。
这张纸条,看起来就像新干线或软座车什么的车票。
…………热海?
因温泉而很有名的地方吗…?
正在此时。…响起了如剃刀般的尖利之声,割裂了温暖的空气。
直到刚才还在那的,与女儿共赏礼物,相隔数日满身疲劳地归家的楼座已了无踪影,………换成了一位尽管外表一模一样,脸上却浮现出了副完全不同的,可怕面相之人。
…她的手上,拿着真里亚刚才去捡的纸条。
…这是在那一瞬间,从真里亚的手上抢过来的。
真里亚呆了数秒后,
…从手上传来的疼痛,还有妈妈的面相上,悟到了,自己一定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只不过,她并不明白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才惹妈妈发火。
……大概,是因那张像车票存根的纸条吧。
不可以,………去碰它……?
难得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地欢迎了妈妈回家,…都因自己擅自去碰妈妈重要的东西,才搞糟了这幸福的气氛…。
……所以,真里亚马上开口道了歉。
对、………对不起………。
…………啧。
………………。
道歉之言明明传进了她的耳里,但这反而是使楼座,扭曲了表情。
…这是她不想听到的言词吗。
真里亚不知如何才好,只好偷瞄着妈妈的反应…。
接着,明明是如此重要的纸条,楼座却边握拳将之捏成团,边朝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
真里亚,……不懂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
………呜ー……。
……真里亚、
………一定是做了多余的事……。
…那张纸条,一定是妈妈工作上非常重要的东西。
都因为我擅自去摸…。
『呜溜……。
…真里亚没有错………。
…所以,今晚也是很幸福哦。』
嗯。
…幸福。
『等妈妈洗个澡心情舒畅之后,就会变回成平时的温柔的妈妈哟。
所以,不可在意。
呜溜。』
是呢……。
毕竟,妈妈也很累了呢。
……呜ー,不可在意。
今晚,真里亚与樱太郎也是很幸福。
『呜溜。』
………………够了。
…我看不下去了。
……我觉得,缘寿你搞错了寻找幸福的方法哦。
错的是姐姐才对吧!!
这哪儿能算幸福…!!
我都…,心酸得看不下去了!!
什么…?
是指妈妈突然发火吗?
………人、一旦累了,是会有这种事的哟。
……我觉得,缘寿仅凭一时感情上的误会,就完全否定对方,可算不上是大人哟。
……竟会被九岁的真里亚姐姐这么说呢…。
不过,问题根本、就不在于这种事儿!
姐姐捡到的那张存根,明显不对劲儿吧!
哪里?
哪都没不对劲儿,与今晚的幸福没有任何的关系哟…?
楼座叔母打电话回来说,因工作要留宿在公司吧?!
为什么,会是热海?!
那是去旅游才对吧?!
她是扔下真里亚姐姐,出去旅游了吧?!
而且一般,提起旅游是不会一个人、
假如,就算那是去热海的车票。
虽说如此,也是成不了妈妈撒慌,出去旅游了的证据哟…?
在电话里撒慌,突然凶成那副样子地抢走!
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嘛…!!
………也许是以前因公出差时,留下来的东西也说不定哦?
又或许仅仅是,碰巧有垃圾什么的掉进了口袋里。
又或许是下属出差时的票据吧。
…那么,这就是工作上的重要物品呢。
又不是玩具,所以妈妈来夺走也是能令人点头称是哦。
……缘寿说的证据,单单是状况证据。
想象与妄想。
………为什么,要把真里亚与妈妈的关系朝不好的方向去解释呢,搞不懂哦。
为什么姐姐,能帮楼座叔母找理由找到这个地步、地作出解释才是搞不懂!!
………果然,缘寿是个可怜的孩子。
………能令你变幸福的碎片,
明明是有许许多多地落在你的身边,但你却找不到它。
……非但如此,还尽是去找到些不幸的碎片,不断令自己受伤。
……所以,缘寿怕起了受伤,
……在确认完,身边有无会令自己受伤之物前,不会去开始寻找幸福。
………………与姐姐谈着谈着,就不知道究竟是谁不对劲了。
听我讲哦?
幸福的碎片也好,不幸的碎片也罢,不管哪个都是有很多很多,布满在世界之中。
所以,找不到身边的幸福的人,不论走到多远都找不到幸福。
……就跟奇尔奇尔与米琪尔去寻找幸福的青鸟一样。
…………是呢。
那倒是讲这教训的故事。
缘寿与这正相反。
……在寻找着,完全没有不幸的碎片的世界。
可是,这与青鸟是相同的哟。
所以,缘寿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幸福。
…………战人是亨赛尔?
不是青鸟……?
……好了,适可而止吧。
………不管怎么说,幸福的夜晚,仅因从外套中掉落的一张纸就这么化为乌有,是再清楚不过了。
真可怕呢。
仅因一张纸。
……那么,取回幸福的力量,或许也是宿在一张纸上也说不定哦?
难得,时隔良久地得以与真里亚交交心……。
楼座因愤怒悲伤还有强烈的自我厌恶,边将自己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边飞奔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真里亚那句对不起,比任何刀具都要锋利地扎在了她的胸口上。
正在此时,……楼座发现了书桌上,摆着个可爱的信封。
是少女杂志附赠的信封吧。
………妈妈收。
幸福的分享。
楼座将之拿到手上,………犹豫了一会后,…开封念了信。
………………………………。
然后,两粒大滴的泪珠,落到了纸面上,
………楼座冲出房间,从身后紧紧抱住了正要去舆洗室的真里亚,
………把脸埋进女儿的后背、……哭了。
然后,她醒悟到真正该道歉的是自己,…………而道了歉。
妈妈为什么要道歉…? 对这个疑问,无话可答地道了歉……。
………瞧。
已经,和好了。
………那种事在妈妈与真里亚的亲密关系面前,完全不用在意哟。
……………………。
………对我来说,真里亚姐姐的幸福,…太辛酸了。
……缘寿的心情,我也是理解的。
……因为真里亚,在察觉到这份“力量”前,
…也是与现在的缘寿相同,是个只能找到不幸的碎片的可怜的孩子。
…………这份“力量”是、什么?
我没有,姐姐有。
…并且,是因为我没这个,所以我不幸,姐姐幸福吗?
………只能以“力量”这种抽象的表达来理解的“这个”,究竟是种什么力量……?
嗯。
缘寿是想搞明白这个呢。
……所以,才将我的故事念到了此处。
…………当然。我会告诉你的。
告诉你这力量的秘密。
……并且我在从前,就已告诉过幼小的缘寿了哟…?
忘记了吗…?
没关系,我来令你想起来。
……接下来就由我、
……嗯~、由她。
来告诉你。
…………她……?
是指、谁。
妾身来替马里亚,将此告诉汝。
………贝、
…………贝阿朵莉切……………。
马里亚有,汝所没有的“力量”。
嗯。
真里亚有,缘寿所没有的“力量”。
――乃是、魔法。
真里亚与贝阿朵,异口同声地说道。
然后,她俩因漂亮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这是副,总觉得不像贝阿朵的、天真无邪的样子。
在悠然闲静的庭园的桌子上摆放着红茶,贝阿朵与真里亚,还有坐在真里亚膝上的樱太郎,在开心地谈笑…。
…………呵~。
这样啊、是叫樱太郎么。
是汝最好的朋友呀!
『呜溜…。
初次见面,偶叫樱太郎…。』
呜ー,樱太郎怕生,所以在紧张。
没事的哟,贝阿朵莉切也是,真里亚的超棒的朋友哟…!
『呜溜。
真里亚的朋友,也是偶的朋友…?』
嗯!
『呜溜。……那么,偶也是贝阿朵莉切的朋友?』
嗯!
『呜溜ー!』
……对真里亚来说,此为在日常生活中常有的事吗?
呜ー?
什么?
像这样把魔法的灵魂注入无机物,使其宿上生命,
在汝的日常生活中,乃是家常便饭事吗?
……呜ー。
樱太郎不是无机物哟,是小狮子。
『呜溜ー!』
嗯……。
……布偶作为依代颇为优秀。
故、通过不带毒素无垢的小孩子的搭话,从而宿上想要回话的精灵之事并不少见。
照贝阿朵莉切所说,所谓小孩子时玩的布偶游戏,其实甚至是真的有,娃娃具有了意志与小孩谈话,以自己的意志在动的情况。
不过,宿在这依代上的力量,因是无垢故非常的微弱。
只要稍微侵入些,娃娃没可能会讲话,没可能会动起来的,叫做人类常识的毒素,就会当即变回成,无言的普通娃娃……。
不过,……汝的这个,叫樱太郎的布偶就不一样了。
呜ー!
樱太郎虽是布偶,但又不是布偶ー!
『呜溜ー!
是小狮子ー!
噶、噶、……呜溜ー!』
樱太郎虽是小狮子,但因为还小,所以常常,叫不出噶嗷ー。
呜溜呜溜呜溜☆
『呜溜呜溜呜溜ー!』
望着与樱太郎,在放着茶的桌上欢闹的真里亚,贝阿朵莉切不禁流露出了感叹之声。
………何其的惊人。
樱太郎…,以布与绵花的依代为核,完全地显现在了人界。
拥有了自己的人格,与召唤者自由谈话,
……而更加值得惊奇的,乃是这并非是、指名异界某人将其召唤到身边,
而是真里亚从零之海洋中将其创造出来的这一点。
真里亚在这之后,对贝阿朵自夸地说了,自己的朋友并不仅是樱太郎一个,回到家里还有好多好多别的朋友。
其他的朋友,虽也都同是娃娃或偶人,但他们全与樱太郎一样,能以自己的意志说话、活动。
这对真里亚来说是当然的事。
布娃娃以自己的意志说话、活动,成为她的朋友,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对于能将之如当然的事儿般讲出来的真里亚,贝阿朵莉切作为魔女,甚至是感到了股胜似畏惧的敬意。
…………真里亚。
汝的这份力量毫无疑问,就是魔法。
魔法……?
真里亚还是魔女见习,所以不会用魔法哦…?
不、是魔法。
………因还未自我意识到它地去使用,所以还尚属见习吧,
……不过,这可真是惊人的魔力!
汝的友人,樱太郎之显现,即是此确凿的证据。
显现…?
嗯。
汝的这种情况,称之为创造也不为过呢。
……虽然在别人的手上是没有任何灵魂的无机物,但通过汝之魔法,它就会被注入灵魂。
并且,还会以强大的魔力使之留在人界。
……在遍布了如此浓厚的否定魔法的毒气的现代,使出能足以使一个生命体显现的魔力,对妾身来说都并非易事。
若是没灵魂的存在,那要创造出多少个都不难。
可是,去创造出有灵魂存在,却是非常难的一件事。…贝阿朵如此断言道。
………不怎么懂贝阿朵所说的话。
是说樱太郎很厉害吗…?
是说,樱太郎与汝,同是十分了不起哦。
……自豪吧。
…原来如此,看来汝的身上是最为浓厚地宿有着,金藏最想要之物呢。
一点都搞不搞,为什么会被贝阿朵这样夸奖。
是吧~、樱太郎。
『呜溜~!』
……真正值得惊叹的,并不仅仅是让布娃娃宿上灵魂。
还有,以此改变了自己的世界观。
……汝拥有拔群的无中生有之力。
……将一变成一百,很容易。
然而,从零中创造出一,就并非易事了。
…等汝成为独当一面的魔女时,岂止是与妾身形成双璧,甚至是会成长为连妾身都不得不自愧不如的大魔女吧。
原初的魔女、吗。
………妾身非常的期待,汝的将来哦。
呜ー!
被贝阿朵夸奖,真里亚有魔女的才能了~!
『太好了,真里亚!
呜溜、贝阿朵…,谢谢你,夸奖真里亚。』
呵~呵~呵~呵!
没什么好道谢的哦,樱太郎。
这条红围巾,实是与汝般配呢。
能创造出汝这般的友人,妾身嫉妒汝之主人的才能哦。
『呜溜~!
谢谢,夸奖围巾。
这是,偶从真里亚那收到的礼物。
偶很喜欢哦。』
这可谓,就像是为成为汝所专用的围巾而产生的尺寸呢。
……说来,妾身也是不能不给新朋友送个什么礼物呢。
呜ー?
贝阿朵要给樱太郎送礼物……?
魔女的礼物,自当得是具有魔力之物。
那么,就为使汝的友人能无时无刻地当汝之友人,并且还能与汝,更加开心地玩。
而将妾身的魔力赠于樱太郎吧。
通过此,即可得以更强的显现。
呜ー?
能和樱太郎更加更加开心地玩…?
要怎么做?
『呜溜……?
是什么呢,真里亚…。
是可怕的事吗……?』
没事的。
贝阿朵才不会去做可怕的事哟ー。
是吧,贝阿朵莉切ー!
嗯。
汝理应定会中意。
………嗯、要更强的显现,就需要更强的印象。
………哎呀哎呀,该怎么做呢。
唔~~~~…。
贝阿朵,抱腕思索着,该怎么做才能尽可能地使之开心。
接着于此时,………出现了另一位魔女的身姿。
原来是贝阿朵的师傅,瓦尔基莉亚。
瓦尔基莉亚堪称是位大魔女。
…因为连真里亚认为是大魔女的贝阿朵,都在称她为大魔女,所以她无疑是一位大大魔女。
根据贝阿朵的话,她的魔法之力就连贝阿朵都望尘莫及。
哦呀哦呀。
刚一想,有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
原来是在举办开心的茶会呢…。
哦~、师傅大人。
来的正是时候。
师傅大人,来瞧瞧这个小狮子吧。
好像是真里亚的新朋友哦。
呵~呵~呵。
好可爱的狮子呢。
……会不会打招呼?
初次见面,你好…?
『呜、呜溜ー!
偶、偶叫樱太郎。』
樱太郎,逃到真里亚的膝盖上,从桌边探出半个头来与瓦尔基莉亚打了招呼。
…由于她是贝阿朵都称之为师傅的魔女,所以樱太郎显得相当的紧张。
呵~呵~呵。
好可爱的名字呢。
……为表扬你好好的打了招呼,送你颗糖哦。
瓦尔基莉亚,翩翩摆手后,手掌朝上,做了个像是轻轻抓取空气的动作。
然后,她将握住拳的手伸到了樱太郎的面前。
…………张开拳头,手掌上放着一颗包着塑胶纸的润喉糖。
『呜溜ー?!
是糖哟,真里亚,好厉害好厉害…!!』
呜ー!
太好了,樱太郎!
要好好道谢哦。
『呜溜。
非常感谢您给偶糖。
…鞠躬。』
瓦尔基莉亚,尽管是一位大大魔女,但她对身为布娃娃的樱太郎也是以高雅的举止给出了回应。
不过,师傅大人,竟送润喉糖、又是好有老太婆味儿啊…!
就不能至少来个,草莓奶糖嘛~。
真过分。
我再也不给你糖了哦?
嘿~嘿~嘿~嘿~,抱歉抱歉。
………来、真里亚。
将汝的魔导书拿出来吧。
当然,文具也要。
呜ー?
嗯、我拿。
是要写什么呢?
……哦呀,是要开始干嘛呀?
妾身来用用,从师傅大人那学到的魔法。
………以依代使异界的居民,获得显现的魔法。
运用这个魔法,不知是否能增强显现这位真里亚的友人的魔力。
……妾身想以此为礼物,赠给真里亚与真里亚的友人。
原来如此。
…以已获显现的存在来说,这并非难事吧。
看来,这会成为一个美妙的礼物呢。
那么,我也来尽一份棉薄之力吧。
有师傅大人当见证人签下名的魔法,可就心中有底了…!
欢喜吧真里亚。
这下,可是会成为一个美妙的礼物哦…!
『呜溜…?
要开始做什么…?
不可怕?
不可怕…?』
不知道。
不过,真里亚觉得不会可怕的。
……会是什么呢,好期待。
贝阿朵借过真里亚从手提包里拿出的魔导书,哗啦哗啦华丽地翻页。
接着,她微微一笑凝视了下樱太郎后,一鼓作气下笔如飞。
……这就像是,魔女面向高位世界所写的宣言书。
乃是通过由贝阿朵莉切写下,瓦尔基莉亚当见证人签下姓名而发挥效果的、魔法。
一开始不明白她在写什么的真里亚,也是在贝阿朵写着写着时从文面上看懂了这美妙的魔法,双目放光…。
『呜溜?!
呜溜?!
怎么了真里亚,她在画什么?!
呜溜呜溜?!』
由于樱太郎身在真里亚的膝盖上,所以不知道贝阿朵在桌上写些什么。
……不过说到底,就算让他看了,樱太郎也是不会看懂吧。
好棒、樱太郎!!
再等会,马上就好了哟、马上就好了哟!
贝阿朵好棒,贝阿朵好棒!!
………在起草有份量的文书上,这孩子有着卓越的才能。
看来,甚至是能胜任魔界的书记官呢。
怎么样…!
还不错吧…!
以非比寻常的集中力起草完这篇文书后,贝阿朵从远处将此重新审视了一遍。
……貌似起草得还可以。
然后,将此看入眼的真里亚也发出了感叹之声。
……好棒,贝阿朵!!
好可爱ー!!
呜ー呜ー呜ー!!
以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之名,于此承认马里亚的孩子、樱太郎。
………师傅大人,请以见证人的身份签名!
来了来了。
……以吾之名,承认此宣誓得到了见证。
………好了哟。
通过瓦尔基莉亚的签名,这份宣言书就此完成。
这是一份,向上位世界的存在宣言樱太郎的的确确地于人界显现了的、有份量的文书。
由真里亚创造出来的樱太郎,经贝阿朵莉切与瓦尔基莉亚两位魔女的推荐,于此刻,得到了上位世界对其存在的承认。
……这即正是,大显现的魔法。
据贝阿朵所说,瓦尔基莉亚能来此实属非常的侥幸。
因为,面向上位世界的宣言书,会随签上名的魔女的人数及身份,使宿上的效力有巨大的不同。
特别,瓦尔基莉亚在上位世界交友广泛,她的签名在宣言书上,具有着贝阿朵的签名所无法匹敌的效力。
通过这份宣言书,承认汝、樱太郎乃是一个拥有自我的个人。
然后,遵循Mariage·Sorciere的条约,将汝这个存在迎为友人。
自现在起,樱太郎就是吾等共同的友人。
就以与此相称的外观为礼物,赠送于汝。
收下吧。
贝阿朵将摊开着写上宣言书那页的魔导书掉了个个,交给了真里亚。
真里亚将此拿给了,在她膝上的樱太郎看。
樱太郎在看到这份宣言书时,…………感到了由布与棉花做成的身体,开始宿上了又热又耀眼的什么。
樱太郎对自出生时起第一次遇上的体验不知所措,在他惶恐不安的那段时间里这份力量也在变强,……不久后,眩目的光芒完全吞没了他…。
『呜溜……?
呜溜呜溜呜溜呜溜……!』
然后,在光芒消散之时。
…………真里亚的朋友樱太郎有了新的外观,(存在了/丒丒丒)。
呜ー呜ー呜ー!
很可爱哟,樱太郎!
超可爱的哦!
『呜溜…?
呜溜ー…。
真的挺合适?
不丢人……?』
呵~呵~呵~呵。
是非常可爱的外观哦,樱太郎。
妾身觉得围巾是魅力点哦。
还有耳朵也是!
兽耳是好东西呀,实是很可爱!
等下让妾身也咬咬。
呵~呵~呵!
谢谢,贝阿朵莉切ー!!
谢谢你那,美妙的礼物!!
不必道谢。
仅是对汝那了不起的魔法与友人表达敬意罢了。
………而到达了这个领域的汝,或许已是随时从见习毕业都不足为奇了吧。
自今天起,妾身来传授汝新的愉快的魔法。
……以后,汝就称自己为见习原初的魔女马里亚吧。
原初的魔女是…?
嗯。
此乃探求造物主之道的魔女的称号哟。
汝现今还只是,仅具有将魔力注入身边小玩意的能力的、附魔师。
……不过,在经过了千年的修行之后,从汝的胸中、岂止是魔法大系,就连创造出银河都不是梦。
……原初魔女的才能,是非常稀少的。
尽管在幼年时人人都有,但谁都无法将这才能持之以恒。
……这个称号,倒也是你尚未失去无垢之心的证据呢。
呜ー!!
原初的魔女、好棒!
我要当!
真里亚、见习原初的魔女ー!
真里亚、好棒呢好棒呢…!
原初的魔女,好棒好棒、呜溜ー!
在不久后,汝是会当上独当一面的原初的魔女、马里亚卿吧。
……不仅是樱太郎,差不多也是时候,让汝换身与这身份相称的行头了。
………来。
虽说是见习,不过妾身给予汝够格道出魔女之名的服装哦。
贝阿朵挥舞了下乃是魔杖的烟管,凭空冒出了许许多多的黄金蝶围住了真里亚,给予了她美丽的礼服。
这的确是一身,与将来会当上原初的魔女的她相称的、可爱与端庄兼备的服装…。
好棒…!!
好棒好棒好棒好棒!!
好可爱好可爱!
好想让妈妈,也看看这身洋装…!!
不行?
魔女的正装不可随便示人。
故作神秘,方可显出价值哦。
呵~呵~呵!
然后,大魔女、魔女、魔女见习、还有新朋友樱太郎,一起热热闹闹地享用了红茶……。
………瞧?
我既是如此的、幸福。
又是如此的开心。
………………………。
请不要去怕,变幸福。
去变幸福,并不是意味着接受眼前的不幸。
而是指,在眼前的不幸中,创造出新的幸福。
这就是、原初的魔法。
……我、不愿承认眼前的自己的世界。
……无法容忍,对如此孤独辛酸的世界作出肯定。
…所以,我尽管被真里亚姐姐的世界所吸引,
……却无法接受这、最后的一线。
…………我来教给你。
真里亚的、原初的魔法。
不、我应该已经教过你了。
而且,你也理应曾会使用。
忘记了吗……?
………………………。
缘寿也曾是,名列Mariage·Sorciere的、魔女见习吧?
…………哎~。
是呢。
………Mariage·Sorciere,
…好怀念啊。
……我也曾名列其中来着。
哎~、这可忘不了。
那是1987年4月的事儿。
我从朋友那,接到了一个奇妙的委托。
……说是某大富豪遗产的藏书,被大批投入拍卖,
其中一部分貌似,在民俗学也好、在考古学也罢,又或许在超自然学的意义上亦是具有着极高的价值,
希望我能去对外保密地看看,估估价。
………………87年。
是六轩岛事件的半年后么。
是的。
这批藏书据解释,乃是逃过六轩岛一劫之物。
是岛的所有者,右代宫绘羽氏拿出来拍卖的。
此处,看似是一个高级西餐厅。
在餐厅深处僻静的位子上,面对面地坐着缘寿与一位刚步入老年的男子。
天草的身影,则是在西餐厅的入口处。
他是在把风,提防须磨寺家的追兵吧。
坐在缘寿对面的,貌似颇具学识的男子,以礼貌的语调起劲地讲述着。
放在他面前的料理一点都没有被动过,可见他是在多么投入地热情讲解。
他是某大学的教授,特别在西洋民俗学上是以权威而闻名。
不过,这只不过是他的研究中,最表面化、放得上台面的学科。
他真正当毕生事业在研究的是,将神秘学、西洋魔法、炼金术等全部包括在内的超自然学,及恶魔学。
这也就是说,他是一位处于最能理解金藏研究内容的立场的人…。
首先,我通过鉴定藏书所明白的,是右代宫绘羽氏全无民俗学上的修养,
以及这批藏书原本的主人右代宫金藏氏,无疑是在日本排进前五的恶魔学权威。
1987年4月。
东京都的某个大古董商,拿到了一大批估计具有很高历史价值的古书。
这批书是,右代宫绘羽委托其拍卖,寄放在古董商处的。
当时,舆论认为,绘羽作为唯一的生还者继承了右代宫家的家督,独吞了所有的财产。
不过,当时距出事故才只经过了半年,遇难失踪尚未成立。
因此,绘羽可能是连家人的死亡保险赔偿金都拿不到,经济上非常的穷困。
那时的绘羽貌似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就啥都会拿去卖,收藏在她逃过一劫时身处的九羽鸟庵中的藏书,也成了其中之一。
然后,这批在之后被人称为右代宫藏书的古书,将古董商为鉴定而请来的权威们吓破了胆。
至少从神秘学的观点来讲,
这次发现,是甚至匹敌于带给世界冲击的、死海文书的发现。
这是因为,在『右代宫藏书』中,居然有着在横跨上千年的岁月里,只知其存在,
一直都未被发现的许许多多极其重要的文献。
以炼金术为代表,富有梦幻色彩的神秘主义,无时无刻不在魅惑着好事家。
据传在这个世界上,可能还留有许许多多尚未公诸于众的魔法书,被热爱神秘魔幻的大富豪们秘密收藏着。
在好事家中也拥有特别高的人气的,莱奥纳多·达·芬奇的手稿,据说即是此最典型的例子。
虽然手稿据说是现存约五千张,遗失掉了上万张,但一部分研究学家认为,遗失部分中的大多数有可能是被某些特定的大富豪与好事家占为了已有。
因此,即便是现在,也是有着对其谋求不止的好事家,为得到沉眠于封藏中的未公开手稿,不惜重金地到处寻觅…。
右代宫金藏,也属于这类好事家,是根本无需置疑吧。
虽然并不清楚金藏到底是怎么把那些古书收集到一起的,但他肯定是靠把巨额财富当水泼,从拥有同样兴趣的大富豪那买下的手段吧。
这种,价值高到会使好事家们为满足独占欲而封存箱底的藏书,在二十世纪末被大量地发现,得到公开,可谓是给全世界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通过这一件事,Rokkenjima之名传遍了全世界。
与此同时,六轩岛的事故,很有可能使其他尚未发现的有价值的藏书大量永失人间的这一点,也是给全世界带来了冲击。
…从这件事以后,六轩岛与右代宫藏书,成了对吾等来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对吾等来说。
这个吾等,即是指与金藏有同样兴趣的超自然学界的同仁吧。
通过这一件事,六轩岛这个名字,在超自然学界里有了重要的意义。
六轩岛上发生的事故,虽的确是被媒体大大报道了一番,但并没到国际这个高度。
然而,通过发现藏书一事的传遍全世界,
六轩岛给人的印象,被从伊豆群岛中的一个小岛,改写成了谜、疑问、神秘与怪奇混合在一起的魔岛。
这也就是说,在绘羽把金藏的藏书流传到社会上之前,六轩岛,只不过是个不会留在任何人记忆里的无名小岛,……断然不是,魔女的岛。
然而,在右代宫藏书名震世界之后,六轩岛给人的印象一下子具有了神秘色彩。
然后,在这时候发生的就是那个瓶中信事件。
它将那个岛,变成了魔女的岛。
伊豆群岛中的无名小岛,变迁成了魔幻之岛,谜一样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的岛。
可以说,右代宫藏书与瓶中信,不管欠缺了哪一样,六轩岛魔女传说都会不告成立。
……瓶中信。
是的。
那是种把信、封在空瓶里扔进大海,送到不特定对象手中的通信方式。
虽是以从无人岛发出SOS信号而闻名,但受海外著名推理小说的影响,
它还被普遍认识为,在自己死后告白真相的、时间差遗书。
六轩岛瓶中信事件,正是属于后者。
……就是近邻岛上的渔民,捡到的那个吗?
是的。
式根岛上的年轻渔民,捡到了个装有信的葡萄酒瓶。
这位年轻渔民因觉得挺好玩,而偶然将之保存了下来。
据说,这是因右代宫藏书使六轩岛得到了世界的注目,才拿出来公诸于众的。
存不存在,是这渔民凭空捏造的可能性?
当然,这个可能性也是无法否定。
葡萄酒瓶中的笔记纸,有着右代宫家某人的署名。
这个人,就是名叫右代宫真里亚的少女。
然而,根据她遗留下的亲笔笔迹,确认了信上的乃是别人的笔迹。
………别人的笔迹……?
是的。
至少,那是由比少女更善书写,有点年岁之人写的、是毋庸置疑吧。
这极大的提高了,是冒她名的某人写下了这封信的可能性。
故,在这一时点,笔记纸上的内容是被认为可信性很低。
然而。
之后,因判明了,同样的瓶中信,在事故当天警察的搜索遗物行动中,被从附近的海域找到、回收,乃是引起了一场轰动。
警察好像从现场状况与酒瓶的密封状况上,作出了“捏造的可能性很低,
它是在事故前的数天内扔进海”的判断。
另外,两封瓶中信笔迹一致。
这一点,乃是大大增加了渔民所发现的笔记纸的可信性。
关于瓶中信的内容,在周刊杂志等媒体上有做过反复的报道,请问需不需要介绍?
……不用。
这我知道。
在两个葡萄酒瓶中,满满塞着数张笔记纸。
乃是,并非真里亚本人,却又署名为右代宫真里亚的某人,将事故前的一天与事故当天如日记般记下的庞大手记。
而信上的内容,正是魔女传说连续杀人事件,以及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之谜的开端。
在这篇奇妙的犹如日记的手记中,写着因台风而被困在岛上的右代宫一家,
卷入了魔女复活的仪式,一个接一个地被以不可解的手法所杀害。
然后,到了最后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复活,一切都被黄金乡所吞没。
……写得简直就像,这些即是当天的全貌。
另外,关于当时岛的状况,也有作出非常详细的描写,
在右代宫家上过班的原佣人们,则是对此给出了“毫无疑问,肯定是熟悉内情的人写的”的证言。
……这份、怪异的幻想小说与右代宫藏书所掀起的超自然热,
再加上,归根结底真相不明,由这三点相结合,才诞生出了六轩岛的魔女传说…?
是的。
尽管都已是过了十多年的事件,但它至今还在汇聚世界各地的超自然迷们的关心。
不、倒不如可以说是随时间推移,被越发地神格化了。
至今还有很多狂热者想要秘密登上,禁止登岛的六轩岛。
……会不会,还有尚未发现的瓶中信。
以及那天,那个岛上其实是发生了什么。
关于这些,至今依然是议论不绝。
这位男子在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之后,总算如好不容易想起来般的喝了一口水。
……虽然浓汤都凉了,但看来他的食欲早就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听说,好像渔民的笔记纸与警察的笔记纸,内容完全不一样。
是的。
由于这一点,更是增添了六轩岛之谜的趣意。
两个瓶中信,皆是如日记般记述了事故前的那一天到事故当天的手记。
然而,其文章,尽管同是记述下了前一天到当天的事儿,但具体内容却完全的不同。
简直就像,一个是真实,一个是虚假一般。
又或许说,两个都是虚假也说不定。
…不过,光是开头与结尾,两者是一致的。
开头是,一家亲戚十八人因台风困在了岛上。
然后结尾是,全体死亡,黄金的魔女复活,一切都被黄金乡吞没。
两个瓶中信,同是记述了事故前一天到当天的事儿。
可是,其内容却完全的不一样。
虽然两份日记,不论哪份都是描写了照着魔女的碑文下手的连续杀人,但牺牲者的顺序与死法,以及“两天间的故事”全都不一样。
然而,不管哪份在最后都是描写了全体死亡,魔女复活的同样结局。
在那个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唯一的生存者右代宫绘羽氏保持了沉默的基础上,
那两天间所发生的事,全都埋葬在了黑暗之中。
而这两份日记正好是,提出了两个,能填补上这空白的假说。
不论哪篇日记,都能对这两天间作出解释。
不过,别提哪篇是正确的了,就连这之中有没有正确的都不知道。
――薛定谔的、猫箱。
只要还未被否定,虚假也是、真实。
当然这些笔记纸,也有被媒体拿给绘羽看过,不过她直到最后都没有打破沉默……。
是谁、为了什么去把瓶中信?
是编撰事件十周年特集的杂志,在以前,大大炒作起来的吧。
貌似那假说,在现今是汇聚了最多的支持。
不过,这个欠缺趣意。
……去思考那个岛在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是,魔女猎人(Witch Hunter)的深邃乐趣呐。
魔女猎人…?
啊~、六轩岛魔女猎人,乃是指尝试用超自然的侧面来解释这起事件的真相的热狂者同仁。
从右代宫藏书到谜一样的两天,还有黄金魔女的传说等等等等,关于六轩岛的谜至今仍在被热狂者们热烈的讨论。
在十周年时,还有在纽约召开过国际性聚会。
我也有作为日本代表参加!
与海外热情的魔女猎人们,进行了各种各样的交流。
在海外,魔女是个非常有人气的范畴呢。
参加者的年龄层也是小到小学生,上到著名文化人士,实是广阔!
日本也在近年终于、
……已不用介绍了吧,他就是、日本最有名的六轩岛魔女猎人之一。
之后我明明没在听,他却是顾自兴奋地往下讲。
我、边用汤匙搅破结在浓汤上的薄膜,边垂下肩膀叹了一口气。
……果然,去调查瓶中信,乃是在浪费时间么。
不、若要说有一个收获的话,那就是搞明白了、据称是真里亚姐姐写下的瓶中信,乃是冒她名的某人所写。
然后,此人擅自写下了个魔幻故事,犹如在说这就是真相似的将其塞进瓶中扔进了大海。
…这事儿,存在着一个疑问。
为什么,要特意费时费力地写这么多字,搞出这种怪异文章。
以瓶中信这种方式,是不具有肯定会落到某人手里的保证的。
运气不好的话,沉入海底不会被任何人看到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就算被某人捡到,也说不定会被此人不当回事地扔掉。
……为什么要用这种靠不住的方法,将告白真相托付于大海。
还有,为什么要写下,复数各不相同的故事。
如果,只有一个瓶中信的话,那将此一口咬定成真相,也是虽说强硬却又不无可能吧。
可是,由于有两个,所以不论哪个都变得可疑了起来。
如果瓶中信是,想将谜一样的两天归为魔女所做的某人搞出来的话,那搞两个即正是画蛇添足。
再者,存在着两个,乃是暗示出了,还有尚未发现的第三个,以及更多个的可能性。
……换言之,这是在更加令人没法轻易相信两个瓶中信的内容。
可是,尽管如此,两个瓶中信的内容,在讲述魔女的故事这一点上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这即正是,执笔之人想要传达的事儿吗………?
……这只能令我想到,此乃某个想要创造出魔女幻想之人的、愉快犯性质的犯行。
可是,除去绘羽伯母,有十七人丧了命,莫大的遗产在暗中蠢动,就连那十吨的黄金或许也在暗中蠢动。
然而告白出的结局,竟是什么魔女幻想,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都不用等周刊杂志的推理,瓶中信是否真是日记、乃是相当的可疑。
……毕竟,字数庞大。
难以想象,实际被卷入连续杀人事件之中的人,能冷静地将此记下来。
如此说来,按这篇日记,是在事故前一天之前慢慢花时间写的来想是比较现实吧。
照这么说,………六轩岛所发生的一切,即是成了花长时间准备的有计划的犯行吗…?
…可恨的是,绘羽伯母啥都没说就翘辫子了。
她临终前的确对我说过。
的确对我说过,意为不把真相告诉我,乃是对我最大的折磨的话。
……啊~,到现在我是痛切地感受到了。
在绘羽伯母对我所做的种种折磨中,这既是最后又是最狠的一个吧。
……………不过,这么想下来,就觉得说不准绘羽伯母是否真是犯人了。
当然,并非是出于瓶中信的笔迹与绘羽伯母不同的原因。
……而是因为,已发现的两个故事,不论哪个绘羽伯母都包含在牺牲者之中。
如果,这日记的作者是犯人的话。
……那么,绘羽伯母不就也是,谋杀对象之一吗。
杀人计划(在哪出了问题/丒丒丒丒丒丒),才让绘羽伯母活了下来。
………我憎恨绘羽伯母,所以一直坚信她就是犯人。
可是,瓶中信的存在,………乃是使我怀疑起了,会否是在她身后更深处的,未知人物才是黑幕…。
我看了下表。
想问的话,已经问够了。是时候,起身了。
我向还在起劲地说着的他,道出了意为就此拜别了吧之言。
他貌似也已自我意识到自己兴奋地讲太多话了,而痛快地同意了我的提议。
今天真是非常的感谢。
聆听到了您的宝贵之言。
……不不。
能将年轻小姐,迎为魔女猎人的新伙伴,我真的感到很高兴。
今天因换了地点,所以还有不少重要的资料没能给小姐看。
下次有机会时,请务必允许我示给小姐看。
谢谢,老师。
…………在最后,我能问您件事吗?
好、是什么呢?
老师,为什么会对魔女、不、为什么会对神秘学与恶魔学感兴趣?
说来惭愧。
……仅仅是将所谓“要是会使用不可思议的力量,就不会打不过爱欺人的孩子王”的、
儿时妄想,就这么直接化为了毕生事业罢了。
毕竟,憧憬未知力量的原始愿望,从古到今都是普遍的现象。
老师、若是能当上的话,您会去想当魔女吗?
至今,还留有想随心所欲地使用魔法的梦想?
这是当然。
虽然到了这个岁数,从道理上明白实际不存在这些东西,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忘记,像是想在天上飞呀、想把废铁变成黄金的犹如孩童的梦想。
……哈哈哈,请千万对我的学生保密。
………要是,我说了我其实是魔女。
您会相信吗?
哈~哈~哈~哈。
女人都是魔女,乃是我从我那微薄的女性经验中得出的一贯见解。
缘寿,不禁对看起来就是与女性经验无缘,肯定是在一问心思做学问的老教授,噗哧一笑。
对了。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老师,有没有亲眼看过瓶中信?
当然有看过。
那么,您熟不熟悉信上的笔迹?
当然熟。
虽然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仅就瓶中信的笔迹来说,我自负是全日本对此最熟悉之人。
缘寿于此时,将一本沉甸甸的书放到了桌上。
…………这是?
头一次见呢。
自负对有关六轩岛的文献无所不知的他,因这第一次看入眼的装订而眼珠乱转…。
缘寿没有去管他,无言地翻页,然后翻到其中一页示给他看。
在这一页上,记述着以“给亲爱的见习魔女”起始的手写文章。
……而在文章的末尾,有着以片假名写下的贝阿朵莉切的签名。
这、这是…………?
在刚看入眼的瞬间。他的脸色“唰”地白了。
……虽然不用问,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缘寿还是开口提了问。
记述在这一页上的文章的笔迹,是与瓶中信的笔迹一致吗…?
呀、呀这个,……不、不带回去详查一下是…。
…恕、恕我失礼,这本书到底是?!
从哪?!
虽然他伸出了手去,不过缘寿却忽然收起了书。
…犹如在说,别用脏手碰它。
谢谢。
光有这反应,就足够了。
今天非常感谢。
……这些是,说好的谢礼。
缘寿,抱着真里亚的日记,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将捆好了的一叠万元面额的大钞扔到了桌上。
对于转身要离去的缘寿,老教授如在哀求般地提高了音量。
不过,缘寿并未止步。
拜、拜托了…!!
这书到底是?!
不要谢礼,请让我看下那本书…!!
……你我虽同是魔女猎人,但看来我们探求的深度是有所不同呢。
你所享受的是,猫箱外面。
而我想知道的是猫箱里面。
……这一本书,是打开猫箱的钥匙。
你配不上它。
再见。
goodbye,gentleman。have niceday。
等、等一下…!!
他的声音没传到缘寿耳里。缘寿、已与天草汇合,上了车……。
有没收获?
……在最后的最后有。
果然如此呢。
…写下瓶中信的,就是贝阿朵莉切本人。
这可cool啊。
结果,魔女实际存在?
天知道。
………可以睡会吗?
我想,那位话多的教授,一定会在讲课时沉浸进自己的世界,造成接二连三地有学生睡着。
请便请便,请休息吧。
………说来,还真挺顺利呢。
那家伙,直到最后,都以为我姓须磨寺。
须磨寺家,预先就对缘寿会去接触的人物撒下了网。
说了,如果右代宫缘寿出现,希望能协助捉拿,事后会支付谢礼。
缘寿预料到此事,(火速钻了空子/丒丒丒丒丒丒)。
她自称姓须磨寺,说了自己的部下会留下守候,巧妙骗出了教授。
所以,等须磨寺家的追兵赶到教授家时,已是人去楼空…。
据亲属讲,上午来了一对自称姓须磨寺的男女,
带走了教授,还没有回来。
……可能是被对方将计就计了。
………………好个不像话的孩子呢、小缘寿。
……这种歪脑筋,倒也是出于姐姐的血脉吧。
……竟把那么不愿用的须磨寺之名,随随便便地就报出口来…。
……………呵~呵~呵~呵~呵。
…再过会儿,教授就会回来吧。
到时,可得招待教授喝杯粗茶哦…。
…是、…是。
明白了。
………………自以为耍了我么。
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呢。
…………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霞、摆出副般若鬼面,粗暴地把脚后跟跺得砰砰响。
我来教给你。
真里亚的、原初的魔法。
不、我应该已经教过你了。
而且,你也理应曾会使用。
忘记了吗……?
缘寿也曾是,名列Mariage·Sorciere的、魔女见习吧……?
………我也,曾获加入过、魔女来着。
合上真里亚姐姐的日记,我躺到了满溢高档感的床上。
由于在车上深深睡了一觉,所以睡意与平常相比迟迟不来,为了等它到来,我读了好一会儿日记。
此处是东京都内的超高级宾馆。
…这间常有著名人士与富豪入住的高级宾馆,为保障他们的隐私,非常注重守秘。
因此,此处对正在逃避追兵的缘寿来说是正合适。
所谓逃亡者会躲躲藏藏地找便宜小旅馆住,乃是平民百姓的想法。
……对于拥有右代宫家全财产的缘寿来说,逃亡生活实是轻松舒适。
虽说是保镖,不过是男人的天草当然是用别的房间。
套房寝室归缘寿,而天草则是躺在了起居室的沙发上。
…天草说了,比起现在自己的床,还是那儿的沙发要更舒适。
真难为他了。
看了下表,……快到深夜两点了。
还是睡不着。
…………我哈阿、地长吁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我感到明明无风,真里亚姐姐的日记,却哗地翻了开来。
……然后,姐姐冒了出来。
她的着装,不是我所熟悉的一直以来的那身服装。
…姐姐穿着,贝阿朵莉切认可她作为魔女的资格所赠予的礼服。
………再不睡,明天会吃不消哟?
我若、也是魔女。
……就是能使用魔法吧。
…嗯。
能用哟。
有教过你吧?
用法。
……以前,你应该会用哟。
……………记得。
……我想用了。
感到寂寞了…?
………………不算是。
……每天,睡不同的枕头才算不上辛酸呢。
………魔法最初的一步,去以因为寂寞呀、因为无聊呀,
这种细小的理由就足够了。
为在想睡前,解解闷也行?
嗯。
缘寿能再次想起魔法,真里亚很高兴。
…………………………。
……我有好久好久,没去用魔法了。
曾有一段时间,我受真里亚姐姐启蒙,……接触到魔法的一角,微微推开过门。
所以,……我应该还记得那种感觉。
……现在的缘寿,魔力大有衰退。
…不去照基本来,就会很难哟?
嗯。
……………检查四周。
确保宁静的空间。
天草先生呢?
…………………。
…………在睡觉。
我将通往起居室的门开了一条缝,瞄到了沙发上那裹着棉被的芋虫、翻了个身。
……以此刻缘寿的微弱魔力,是会大受反魔力的影响。
……不单单是人影。
人声、响声还有甚至连人的气息,都会阻碍缘寿的魔法。
……去与这些完全隔绝。
要如古代魔术师们,将自己关进工作室中自守孤独一般。
这我记得。
……人类的存在本身就会妨碍魔法。
…故、将魔法示给人看,本身即是身为非常高位的魔女的证据…。
去获得,静静的只属于自己的空间。
……用魔法的场地,是就此准备就绪了吧。
………其次、是依代。
…这对现在的缘寿来说,是如自行车的辅助轮、…不、是如车链般重要。
………………………。
………用这个,
…………当然、
是不成的吧…。
缘寿,摸了下自己的头。
…她手摸之处,乃是个带有粉红色珠子的发饰。
这个以缘寿的穿着品位来讲,略显过于幼稚的发饰,她就连一天都没有拿下来过。
………………嗯。
………以现在的缘寿来说是没希望的。
…如果能从那天起,一天都没休息过的进行了修行的话,
或许现在,就能召唤出来也说不定呢。
……………………。
从现在开始修行的话,得花多少时间?
………据说魔女的修行,年幼时的一年,有着与年老时的十年相同的价值。
得需要相当大的觉悟哟。
是要如,右代宫金藏那样吗?
……………钢琴、小提琴还有魔法,都是从小去接受英才教育最要紧呢。
现在的缘寿的魔力,比第一次使用魔法时、都要弱。
…不要勉强,去照基本来。
我恋恋不舍地又摸了下头上的发饰、死了心。
然后,我咔嚓咔嚓地翻找起了背包中的东西。
…有没什么,能拿来当依代的东西呢。
…………这个、当依代,是不正合适?
好怀念呢。
……嗯。
我觉得,这个的话,即便是现在的缘寿也是能够将之召唤出来哦。
…而且她,现今无主。
缘寿,理应有可能当上她的新主人哦。
缘寿将自我感觉,能当依代之物中,具有最强魔力的那个东西、“砰”地放到了床边的桌上。
那是一根,……施于了恶魔风装饰的、吓人的桩状武器。
此乃被称为“炼狱七桩”,为魔女献上活祭所用的桩。
警察在搜索遗物时,收集到了一大堆没用的玩意儿。
在结束搜查后,警察守规矩地把这些东西还给了右代宫家。
……我在这之中,发现了在真里亚日记中的插图上见过之物,而带了回来。
………炼狱七桩、本为七根一套。
……好可怜。
现在,就只剩她一根了。
姐姐露出了略带寂寞的微笑…。
我从背包中,又取出了一本书。
……这同样是一本古色古香,一看就有魔幻色彩的书。
不过,这本书在封皮下也是一般的白纸。
乃是真里亚姐姐那精致的笔记本中的一册。
这本并不是日记。
……而是她身为魔女,所写下的魔导书。
炼狱七桩、是贝阿朵莉切的家具。
由她所创造出来,仅会为她而受使役。
不过,由于贝阿朵莉切是,Mariage·Sorciere的魔女,所以身为同盟魔女的马里亚也可使役她们办事。
因此,在真里亚姐姐的魔导书里,详尽记述着炼狱七桩的召唤方法,及如何对待她们的注意事项…。
另外。
…名列于同一个同盟的我,也获有使役她们的权力。
………这根桩是,
…………七姐妹中的谁?
在真里亚的魔导书中,有详细记着她们的特征哟。
…七桩姐妹,非常讨厌被人叫错名字。
在召唤前,先好好想起她们的名字来。
在记述炼狱七桩那部分纸页中。
…详尽记载着七位姐妹的事。
……对了。
我好像曾在很久以前,几乎把这些内容全都死记硬背了下来。
越是读下去,就越是逐渐想起…。
从魔导书上的插图与写下的特征上看,在我手边的那根桩,乃是叫马蒙之桩。
以前的我,由于从未拿到过桩,所以是在无依代的情况下,召唤出她们。
……所以,不仅限于马蒙,这是我头一次仔细看七桩。
马蒙。
五女。
掌管七宗大罪中的贪婪。
……好厉害呢。
贪婪也是在掌管着,上进心、进取意识与活下去的坚强。
决非仅具有不好的意义哟。
……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她可是个非常努力进取的孩子哦。
……是呢。
毕竟,所谓无欲即是没有活着的理由。
我高涨起了集中力,仔细读取了好一会儿关于马蒙的情报。
……召唤者,是越熟悉召唤对象的事,就越好办…。
知识会与魔力相连结。
……将关于马蒙的知识装满头脑,高涨起召唤所必需的魔力。
……魔导书,有点儿意思呢。
比起读蹩脚的小说,还是读这个要有趣得多也说不定。
……不由得涌起了些怀念的感觉呢。
看魔导书,不仅仅是在读取文字。从字里行间膨胀起世界呀,
从插图中诞生出世界呀,看的人还会被要求作出各种各样的创造。
……创造之力。
缘寿若是拥有了这份力量,魔导书会比任何书都要有趣。
…真里亚一直都清楚,缘寿是能够理解的。
…………关于马蒙的知识,这就足够了吧。
………嗯。
基本上,都想起来了。
…试试看。
好好干。
……为以防万一,去把我的护符拿出来。
……现在的你不受同盟条约所保护。
马蒙是个稍微有点爆脾气,说动手就动手的孩子。
…也许她还在(怀恨在心/丒丒丒丒)。
小心点。
嗯。
…我去把它戴身上。
炼狱七桩,是用于献祭仪式的家具,逊色于武具。
不过这是,恶魔们之间的事儿。对人类来说,家具也是恐怖的存在。
我又翻找了下背包,从中取出以前从真里亚姐姐那拿到的,连着块蝎子徽章的手环,将这护身符套到了手腕上。
……以前,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不过,现今是得有个保险…。
………没事的。
这个护符上,还具备着足够的魔法防御力。
只要把这个戴在身上,就绝对不会出事。
特别,真里亚姐姐所能在护符中注入的魔力,是大到了连贝阿朵莉切都会发出感叹。
……这个让不理解魔法的人类来看,绝对是会看成便宜货的玩意儿,在魔法上的价值,乃是大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
…………………………。
来来、出来吧。
去赦罪吧。
…炼狱七桩之一。
贪婪的马蒙。
…………………。
集中精神。
将充满自身体内的反魔力毒素化解为零。
去想象无垢的广大空间。
……疑惑与常识全都会抗拒魔法。
将抗拒化为零,消去一切魔力的负担……。
…………………………。
……在脑中,想象出的广大空间。
乃是,自己浮在了半空之中,地上的霓虹灯繁星闪耀的夜景世界。
本应覆盖天空的星星被地上的灯光所抹消,展开着广阔大地的世界。
然后我想象了在这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广大夜景世界的空中,……自由翱翔的风。
就在此时,……明明不可能有风的室内,……自由夜景之风,卷起了旋涡。
久违的感触,在我的全身奔流。
…………此乃在使用魔法时,才有的独特的亢奋感。
我感到在我扬起的手中的马蒙之桩,渐渐发出了蓝白色的光芒。
以桩为中心卷起的旋风。
……将有点份量的桩,微微托起于空中。
…………漂亮。
…空白的时间没有夺走你的才能。
……来来,出来吧。
去赦罪吧。
炼狱七桩之一、贪婪的马蒙。
……将你的身形现于我面前……。
随着我将扬起的那只手慢慢往上,高举过头,简直就如被我的手吸上去一般,马蒙之桩也高高浮上了半空,……渐渐颤抖了起来。
只见它越颤越快,………飞也似的弹了出去。
马蒙之桩以人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借助室内的墙壁乱弹乱飞。
……意图以弹来弹去所发出的巨响,迫使我害怕。
……不过,我可不能紊乱集中的精神。
接着,疾速乱飞的桩,总算是肯停了下来与我对面。
……她在我眉间几厘米前的空中,被蝎子护身符所布下的防御结界死死挡住。
虽然她想要突破防御结界,使出吃奶的劲儿地在往里钻,不过真里亚姐姐的结界才不会那么容易地被钻破。
……………不行么…,
钻不破……。
桩恶狠狠地如此说道。
……我可道是被蝎子护身符救了一命吧。
要是没有它,这会儿、睡意来访前的解闷消遣,就变成永远的解闷消遣了。
马蒙之桩,悟到自己没法钻进我的身体后,老老实实地选择投降,从桩变成了人。
依旧是一身,换做我就不敢出门的大胆装束呢。
从恶魔的意义上讲,也许可谓是有那个感觉正合适吧。
………………是缘寿小姐吗?
…………好是寒碜的魔力呢。
…真的是缘寿小姐?
好久不见、马蒙。
……过得可好?
………………………。
…我还以为,已经没用处了的家具,定是要在储藏室里待到烂掉呢。
……说来,这算哪门子余兴?
难道是要说,缘寿小姐成了我的所有者吗…?
………嗯。
缘寿是你的主人哟。
马里亚卿…。
………在您面前失态了。
刚才的结界是马里亚卿所布?
嗯。
因为真里亚觉得,以现在的缘寿,搞不好也许会被你所杀。
所以借给了她护符。
…………………。
……既然马里亚卿,说了我的主人是缘寿小姐,我自然无可推辞。
………缘寿小姐,还请您随便下令。
需要我,那即是代表着要举行新的仪式?
献上新的活祭…?
不过说到底,这就是得看您,有没有敢去用我,弄脏自己的手的觉悟呢。
………我已不求你去,尽这责务。
………和以前一样,光是当个说说话的伴儿就够了。
………………………………。
……………………。
………哼哼。
…哎~,如您所愿。
家具是为人所用,才叫家具。
光是蒙您召唤出来,我就已深感光荣。
缘寿小姐。
马蒙的脸上浮现了,略带复杂的笑容。
……虽然她听从真里亚的吩咐认可了新主人,但看起来她还在对去听命于魔力微薄的缘寿,心感不服。
或许,还存在着其他讨厌缘寿的理由也说不定,……不过总之,马蒙看来是尽管心存不服却又没法去反抗缘寿。
………那么?
我该去做些什么呢?
不知道。
………随便搞热闹点就行了。
就跟以前一样。
虽然您都已这么说了。
不过,我觉得缘寿小姐所言的热闹,乃是指我们姐妹一起闹腾的情景。
就我一个,可有点难哦。
……您忘了吗?
……是呢。
七姐妹,一旦全到齐就真的很热闹呢。
……不过真里亚觉得,以现在的缘寿的魔力,召唤马蒙就已到极限。
而且,其他六位桩都已不知去向。
恕我冒昧。
经由我之桩,去与姐妹们取得联系,召唤出她们并非不可能。
……既然要使役我,这点程度的魔力,缘寿小姐还是得有的吧……?
马蒙微微一笑。
……看来她是希望,我在没有依代的情况下召唤出其他姐妹。
原来如此。
她是并不满足于只有自己被召唤出来,在请求我去召唤出其他姐妹么。
…原来如此,好贪。对了,她的确就是这种人呢……。
………对家具来说,受使役即是他们的至福。
不管如何的被当牛马般使唤,受使役都是家具的喜悦。
莫如说,不论有多礼貌亲切,没差事儿可干,就即是她们的痛苦。
马蒙虽在以挑衅般的口吻说话,但她是想着,设法让其他姐妹也被召唤出来,将她们救出虚无的世界。
………那么,照这直说请我帮忙,不就行了。
恶魔真是帮不老实的家伙呢。
………缘寿。
不要勉强。
光是召唤出马蒙,就已做了足够的复原训练了哟。
啊啦,光一个就能成复原训练?
反正是打发时间。
………好吧、马蒙。
一不做,二不休。
能召唤出几个,就给你召唤出几个。
真的……?!
不~愧是缘寿小姐!
来~来,快、快!
马蒙看似是,虽然嘴上试着把话讲出了口,但内心是并没想到真会得到同意。
她边是一蹦一蹦地乱跳,边死磨着缘寿快去召唤其他姐妹。
……光是召唤马蒙,就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与魔力。
…再去招唤六个,恐怕是十分的艰难吧。
……正因为仅靠打个响指,就能随心所欲地召唤出这帮姐妹,所以到达魔女领域的那些人的魔力才令人生畏。
马蒙,不要勉强缘寿。
缘寿还没恢复到正常状态…。
哎~~?!
缘寿小姐,讲了会帮我召唤出大家啊!
我明明只说了,能召唤出几个,就召唤出几个。
……果然好贪呢。
别勉强、缘寿。
今天还是,先去歇息了吧。
你已相当累了哦。
没关系。
反正是打发时间。
就让我累到,一倒头就能睡着吧。
……这次没有依代。
只好只靠魔导书的知识来加强印象,仅以此来使之显现。
向虚空展开双手,在脑中再现唤出马蒙时的感觉……。
我可是与七位姐妹全有面识吧。
……去想起,以前一起聊天时的、……情景………。
魔法之力、……再次高涨。
从我的双手中,化为了由弱至强的蓝白色的光、放射了出去……。
缘寿小姐…!
坚持坚持、加油~…!
马里亚卿。
缘寿小姐定会去帮我把大家召唤出来吧?
我们七姐妹能够再次团聚吧?
是吧?!
嗯、一定会的。
……不过,无法保证会在今晚哟。
缘寿小姐,做得到的…!
缘寿小姐、拜托了…!
先从最小的、阿丝磨开始…!
………阿丝磨。
七女。
……………知道了。
就以从最小开始的顺序招。
从我的额头,淌下了一行粘粘的热汗。
……果然,负担好重。
空间中的蓝白色的光,……朦朦胧胧地开始编织起了少女的轮廓…。
………来来、出来吧。
炼狱七桩之一,色欲的阿丝磨德乌丝…。
没有依代。
……然而,以“她毫无疑问地就存在于那”的强烈信念为核,……在那里积聚起了她的身形…。
轮廓变清晰,………最终完全创造出了,七姐妹中的小妹妹、阿丝磨德乌丝的外观。
色欲的阿丝磨德乌丝、在此……。
………这里是哪儿?
我活着吗……?
阿丝磨…!!
太好了~!!
马蒙姐姐!
……这里到底是?
唤出我的人是谁?
是缘寿小姐…!
缘寿小姐说了,会让我们全复活…!
…没说过。
缘寿小姐、谢谢!
下一个贝露赛…!!
拜托把贝露赛…!
……贝露赛布布。
六女。
……暴食的贝露赛布布。
来来,出来吧…。
不知,……还能照这样召唤出几个。
只要精神稍不集中,…多半就会就此没戏。
蓝白色的光编织出轮廓,………构成了贝露赛布布的外形。
暴食的贝露赛布布、在此……。
贝露赛ー!!缘寿小姐,好棒好棒!!
贝露赛布布扑向马蒙与阿丝磨,欢庆重逢。
……同时召唤了三个。
…感到脑袋阵阵刺痛。
不做休息,去唤出下一个。
……来来、出来吧。
炼狱七桩之一,懒惰的贝露菲格露…。
懒惰的贝露菲格露、在此。
………居然、…我会再次被人所需要…。
贝露菲姐~!
肚子饿啦~!
啊、不对,好高兴能再次见到姐~!!
没想到,我们七姐妹竟能再次相聚…。
缘寿小姐,真的太感谢了!
就照这样来,接着是、撒旦姐!
还有雷维阿姐与路西姐…!!
………哎~、
…知道。
……所以,拜托别太吵。
……四个同时,
……不太吃得消…。
缘寿,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明明已相隔那么长时间,但缘寿却漂亮地召唤出了四个哦。
…好了、马蒙。
对现在的缘寿小姐来说,召唤我等会给自身强加上负担。
缘寿小姐,还请千万不要勉强…。
我不要!
缘寿小姐保证过的!
说了,要再和我们大家一起玩!
…没、…。
是吧!
缘寿小姐!
保证过,还能与大家团聚!
马上就能团聚!
……………………。
………是呢,………保证过呢。
……虽然,并没有许诺过这个马上是什么时候,……但我确实是、做出过保证。
那么,就去遵守约定!
若不遵守,我不会原谅在今日前忘了这约定的缘寿小姐…!
………………。
……来来、出来吧。
炼狱七桩之一、愤怒的撒旦…。
意识趋于朦胧…。……不过,去呼唤吧。
尽管那是一段已忘却的日子。
尽管我曾以为,那是一段只有悲伤与寂寞的日子。
……但是,与她们一起共度的短暂的时间,……的的确确、是一段快乐的时间。
愤怒的撒旦、在此。
…………都在干什么呀,你们几个!!
你们明不明白,仅仅是让我们开个茶话会,就会使缘寿小姐承受上多大的负担?!
刚一冒出来,就貌似体察到了状况的撒旦提高音量,大声斥责妹妹。
……她的大声,再次差点使我的意识就此远去。
我们是获贝阿朵莉切夫人准许安眠,已尽完自身职责的家具!
不但去受赐再次为主尽责的机会,还对新主人造成负担,简直就是家具之耻!!
快给我,速速消去身形!!
嗯、撒旦姐姐说得对。
我这就消去身形。
你们也快消去身形。
此为在这一瞬间,最能帮到缘寿小姐之事。
我不要。
在把大家都唤出来前,不消失!
我也不要ー!
肚子饿啦ー!
啊、不对,好不容易才与大家重逢,我才不要回去!
少给我讲些任性的话!!
来、快给我消失!!
快、阿丝磨!
快给我消失!!
哇昂~、撒旦姐姐欺负人…!
老是因最小,就叫我也太诈了吧!
………啊~、实在是好热闹呢。
……不会………感到闷……。
已经足够了。
已超过了,现在的缘寿的极限。
……是、
……呢…。
……………………。
一口气召唤出了五个,再加上她们顾自喧闹,这状况对只拥有微弱魔力的现在的我来说,负担实是过于沉重……。
……已经、……………不行了……。
意识渐渐远去,我倒到了床上。
……床这东西、是有此等的柔软么……。
……………………。
她们几姐妹,好像还在顾自争吵。
……睡魔袭来前的打发时间,……就此足矣…………。
我边从姐妹们的热闹劲儿上,感到一丝丝怀念的温馨,边深深沉入了睡梦的世界………。
我感到在梦的世界的入口,真里亚姐姐与、……樱太郎迎接了我。
……………。
辛苦了。
……还有,你很努力哦。
『呜溜。
…欢迎回来、缘寿…。』
……欢迎回来、吗。
那么回答就该是这个呢。
…………我回来了………。
对。我曾经一度,踏入过魔女的世界,进行过修行。
认同了只有魔法,才能使我在圣露琪亚学园的辛酸悲惨的日子中获得救赎,接受了真里亚姐姐的启蒙教导……。
……………想象、广大的空间……。
……去想从山顶餐厅俯视山脚时所见的风景……。
………像这样……?
我将记忆中的风景,投影到了心象世界。
……憧憬于当魔法少女,这是一般女孩子在上小学时就会扔掉的梦想。
所以,到这岁数了,还去一本正经地修行魔法,……自己都感到害臊。
不过,对此刻的我来说,就连这份羞耻之情,都已成令人露出微笑之物。
我此刻,正在跟真里亚姐姐学为使用魔法的精神集中之法。
不过,进行得颇不顺利。
……就好似是,即便是由会动耳朵的人,当场演练了怎么将耳朵动起来,还是怎么都学不会一般…。
在为使用魔法的集中精神这事上,去想象广大的空间似乎是必不可缺的一环。
所以,我回忆起了,小时候与家人一起出门小旅行,在山顶餐厅的展望台俯视山脚时的情景,以这景色描绘出心象世界。
嗯~、还太狭小。
去想象,更大更广阔的空间。
然后,去创造出只属于缘寿的心象世界。
印象还太朦胧。
空气没有温度,没有风。
没有气味。
世界还太稀薄。
……这些以后做也行,总之现在,先去想象更广阔的世界。
『呜溜。
……为什么必需去想象广阔的空间?』
在人类的体内,一出生就带有妨碍魔法的毒素哟。
不去净化这毒素,就没法好好用出魔法。
…为净化毒素的有效方法之一,就是去想象广大的空间哟。
………刚才,思绘过从飞机机窗看到的世界,可是就连这也不行。
……比这更广大的世界,
……那就全无头绪了。
『那么,真里亚去把真里亚所拥有的广大世界教给缘寿就好了哟…!
这么做了的话,缘寿不也就能较轻松地进行想象嘛?
呜溜!』
……是呢。
我也对姐姐是在想象怎样的世界地使用魔法,很感兴趣哦。
…我也从中借鉴一下。
呜ー、不行。
心象世界必须是既广大又孤独,
除自己外无任何阻碍的世界。
……所以,将这个世界告诉别人,这个世界就会不再孤独。
所以,心象世界不能向任何人道出。
所以,在缘寿能漂亮地描绘出心象世界后,得将此当成只属于自己的秘密世界哟。
『呜溜…。
真里亚小气鬼…。』
谢谢、樱太郎。
修行无捷径。
……我会努力的。
不要紧,我已得到了足够的提示。
『呜溜…!
缘寿、加油…!』
我一直以为,人没可能被魔法所救赎。
毕竟,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魔法。
那种东西理应只不过是,幻想、妄想、白日梦。
……但是,我看到了,真里亚姐姐以我所没有的力量,将自己的世界注满了幸福。
我曾一直将这幸福,鄙视为虚无的幸福。
……不承认魔法,所以也不承认从此诞生出来的幸福地全盘否定。
可是,真里亚姐姐的世界却是一个劲儿地变得越来越幸福。
以前的我,一直将此贬为心酸得看不下去。
然而,……这或许只不过是嫉妒也说不定。
我,必须去承认它。
而承认此就即是,寻找我的幸福的第一步…。
广大的空间。
不受任何阻拦地翱翔的干爽的风。
……去感到,这股风在吹散自己的头发。
……对了,对现在的我来说,连大地都是个碍事的东西也说不定。
那么,我不需要大地。
…………将大地推开,朝下方的下方远远推开。
换言之,………这就等同于我远离大地,浮上天空。
将大地朝下方远远推开后,…地面的景色变得朦胧不清,……我得以首次感受到了天空。
………然后,我获知了天空是有多广大。
在那一瞬间,我感到了强风,连我的身体都给穿透了,毫无阻碍地自由翱翔。
………………………………。
……对。
维持住,这个感觉。
……哎~、明白。
……我知道,我已从一切阻碍中、……解放。
『好棒缘寿、好棒缘寿…!
缘寿已踏出了,通往魔女的世界的、最初的第一步…!』
………………这就是,…魔女的世界……?
嗯。
那么,接着我们就来练习下,缘寿一直在渴望的魔法。
………召唤出、朋友的魔法。
……创造出会从寂寞中拯救缘寿的伙伴,以此来变幸福的魔法。
『缘寿,也能唤出像偶这样的朋友?!
呜溜呜溜!』
……现在的缘寿,去从零之海洋中呼唤出樱太郎这种程度的朋友,还早得很。
……第一次,就以较易唤出的朋友来练习。
…………………。
…第一次是要怎么…?
缘寿是Mariage·Sorciere的魔女,
同盟魔女所使役的存在,缘寿也有使役的权力。
……比如,虽然樱太郎是我的朋友,但与身在同一同盟的缘寿也属朋友关系,并且能够将其召唤出来。
……下次,就来试试唤出樱太郎吧?
在好寂寞好寂寞的辛酸时分,樱太郎一定会帮缘寿打起精神来哟。
是么。樱太郎也可以说是,受姐姐使役的存在。
并且,与姐姐隶属于同一同盟的身为魔女的我,也能够召唤樱太郎……。
我与樱太郎四目相视。
……在寂寞的夜晚,想找个人稍微说说话时,有他悄然待在我的枕边的话,那就不知会有多开心。
……我若是喊你,你就会出现,
……来陪我说说话……?
『呜溜ー!
偶好期待,缘寿来叫偶哦!
呜溜呜溜呜溜!』
樱太郎高兴地如小猫般,把他的头凑到我身上骨碌碌地转。
突然有了个如此可爱的弟弟,……一股既像困惑又像害羞又像高兴的感情涌上心头。
………我连之前为什么就是不肯坦然接受这份感情都不知道了,眼睛一热。
嗯。
……姐姐,我会加油的。
那么,去练习下吧。
………去试着唤出,同一同盟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的家具。
…………贝阿朵莉切的、…家具。
一听到贝阿朵莉切的名字,心情就稍许有点微妙了。
六轩岛的事件在社会上,是被七嘴八舌地瞎吵吵成了魔女献祭的仪式。
……而这魔女,就是贝阿朵莉切。
所以,如果那起事件的犯人是魔女的话,……那这就是代表着,夺走我家人的犯人,就是她。
然而,真里亚姐姐却说贝阿朵莉切是个好魔女。
我一对贝阿朵莉切抱有负面感情,真里亚姐姐就会发起脾气,与我大吵,不理我好长时间。
……现在的我,只有姐姐一位好友。
…所以,就当是为不去搞糟好友的心情,只去把贝阿朵莉切当成姐姐的魔法老师,其他统统不要想…。
……再者,我坚信那起事件,乃是绘羽伯母搞的阴谋。
……总有一天,绝对要将此揭穿………。
缘寿。
体内又混进阻碍物了哟。
………对不起,精神有点没集中。
…再来一次…。
不愧是姐姐…。
马上就察觉到,我被杂念所囚。
我摇了一下头后,重新想象起了在广大天空中翱翔的风…。
…………炼狱七姐妹?
好骇人的名字呢。
不过,她们是一帮非常热闹开心的孩子哟。
说不定,是会成为缘寿的新朋友哦。
……我先来召唤次给缘寿看。
看好了。
真里亚姐姐,双手举到与头齐高,静静地统一精神。
……在寥寥数次的低声呼吸后,就达到了我花上长时间冥想都达不到的、境地。
接着,蓝白色的光于她的掌上聚集了起来,………逐渐,显现出了少女们的身形。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
一个接一个地被召唤出来,站成一排的情景好是精彩。
……厉害。
她们就正是如姐姐魔导书中的插图所画的、炼狱七姐妹………。
长女路西法,率领着妹妹们,向姐姐敬了礼。
炼狱七姐妹,在此…!
马里亚卿,好久没能与您相见了。
嗯。
好久不见。
大家可好…?
我等家具,受使役才叫家具。
蒙您久违的召唤,我们从心底感到光荣~!
呀ー☆ 樱太郎ー!
好久不见ー!
依旧是副可口,啊不对、是副可爱样呢~!!
我第一~!!
呀ー,今天也软软绵绵的、好~可爱~!
昂~!!
我也要抱~~我也要抱~~~~~!
『呜、呜溜ー!
好难受~!
偶不会逃走的,大家放开偶啦~!』
喂!你们几个!!
想要搞坏马里亚卿的家具吗?!
总之,速速退下,禁止紧抱!!
……在这么说的撒旦姐,是最想去紧紧抱住樱太郎哟。
嘻嘻。
什~!!
我、我对那种软软的绵绵的毛茸茸的,没、没兴趣!
喂!!
这可是在马里亚卿与缘寿小姐的驾前,安静点、你们这帮愚妹!!
何其的热闹啊…。
面对刚一出现就大闹起来的她们,我不禁哑然失声。
另外比这更让我惊讶的是,纯真无垢的樱太郎,竟与七姐妹关系不错。
……好意外。
樱太郎,竟会受那帮危险的家伙这般喜爱。
都是同一同盟的伙伴。
才不可怕哦?
但是,万一、她们心情不好了,樱太郎,就会在转瞬间被杀…。
没事的。
同盟魔女与其家具,大家都是好朋友。
所以,樱太郎能安心地与她们玩哦。
……当然,我与缘寿也一样哟。
Mariage·Sorciere的条约之一。
互不侵犯,互不干涉。
同盟所属魔女,必须互相尊重彼此的魔法与创造物。
就连本是非常好战危险的她们,也是会将同盟的伙伴当朋友对待。
所以,对七姐妹来说,樱太郎是她们共同的友人。
受七姐妹每一个人的喜爱,莫如说甚至还在被她们争抢。
樱太郎被众星捧月地挤在中间的情景,乃是能令人自然地流露出微笑。
……原来如此。
都是Mariage·Sorciere的同伴呢。
樱太郎身上那柔和的气氛,七姐妹身上那危险的气氛,仅凭一眼判断的话,那就是水与油。
绝对不会相容。
可尽管如此,他们却是在如此理所当然般地亲密交流……。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加入了这个,美妙的同盟,……那会否一下子就变得全世界皆朋友呢。
七姐妹们,听我说。
现在,缘寿正在修行魔法。
所以,真里亚希望大家帮帮她。
遵命,马里亚卿。
…不过,请问具体该怎么做?
我会将使你们显现的魔力,从我身上转移给缘寿。
真里亚希望你们在这状态下,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只需去当与她说说话的伴儿就行了。
………恕我冒昧。
以缘寿小姐的魔力,去将我们全体七姐妹,从早到晚一直召唤在身边,并非易事…。
长女路西法,很是恭谦地边偷瞧我的脸色边进了一言。
…她是在说,现在的我难堪重负。
就是要这么修行。
缘寿,拥有着超出大家想象的才能与魔力哟。
虽然是有点艰辛吧,但真里亚觉得以现在的缘寿,有去挑战一下的价值。
……缘寿。
接下来,我会将使她们显现的魔力,转移到你身上。
……这也即是等同于,缘寿在召唤她们。
真里亚姐姐想说的,乃是这么一回事。
持续显现七姐妹,会迫使自身不间断地维持住相当大的魔力。
……可以说是,就像套上很重的手环做负重训练吧。
『呜溜……。
显现全体七姐妹,可相当辛苦哦……。
缘寿,这么突然,会不会吃不消…?』
谢谢、樱太郎。
不过,这可是为成为魔女的修行。
能做到什么地步,就做到什么地步。
……的确是,很吵闹的七个人呢。
不过,虽说是为修行,但她们要是能与我在一起,那无疑是会略微排谴掉我的寂寞。
我知道这是个考验,但总之先去挑战一下。
如果,感到难受就别勉强。
大家,要是看到缘寿显得很难受,就收敛一下。
遵命。
明白了吧、你们几个?!
是的、姐姐!
那么,缘寿小姐。
接下来,我们炼狱七姐妹会成为缘寿小姐的家具。
………马里亚卿、请~。
嗯。
……那、缘寿。
可以开始了吗?
……行。
…稍微有点紧张。
『呜溜…。
这么突然,也许会很辛苦…。
若感到头要疼起来了,就请马上削减魔力……。』
那、我把魔力供给源转移给缘寿了哦…………。
…………………。
……………呜…、
我的脑袋,顿时一沉。
……这是……,原来如此,………不好受…。
我的脑袋,一直以来都只由我一个人使用。
而这简直就像,除我外又增加了七个人使用。
……她们仅仅是在那,眨下眼,或呼出一口气,就会给我的脑袋施加重压…。
……马里亚卿。
恕我冒昧,果然、同时召唤全体七姐妹,对缘寿小姐负担过重。
没、……没事儿………,
……咕………。
…嗯…。
果然不行么。
缘寿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显现上。
不能与日常生活共存的负担,是没有意义的。
毕竟,身为魔女,这样就稍微有点不优雅了。
『呜溜…。
所以我才说了,没法一下子就去召唤那么多个…。
诸位,请消去下身形…。』
是呢。
减少下人数,比较好呢。
……阿丝磨、快消去身形。
又是我?
反对欺负老小~!!
偶尔,也该来次从大的开始消失嘛~!
照这个办,那我不就不得不在第二个消失嘛!
不要不要不要ー!
阿丝磨与雷维阿姐,都别吵了!!
你们这种吵闹,会给缘寿小姐造成多余的负担!!
你吵,也是会成负担,笨撒旦!!嘿呜~!
………啊~、…………咕……。
……咕………、
七姐妹为谁先消失,吵起了嘴来。
……她们争吵的能量全部化为了负担,越发使缘寿头痛难当…。
结果她们,通过猜拳定好了顺序,1、2、3,消失了三人。
可是,光消失三个缘寿还是吃不消。
结果,直到消失了六人,缘寿才总算得以稳定了呼吸。
以我的魔力,别提七姐妹了,光一个就到极限了…。
……啊~阿,这下不就不是召唤七姐妹,而是只召唤我一个嘛。
缘寿小姐,有点靠不住呢。
在猜拳淘汰赛中,幸存到最后的马蒙抱怨了起来。
『呜溜…。
马蒙,不要去讲这种话…。
缘寿尚在修行之中。
……还好吗、缘寿?
头疼,要不要紧…?』
樱太郎一晃一晃地踮起脚来,想要去揉缘寿的头。
看着这副样子,真里亚咯吱咯吱地抓了抓头,认同了以事出突然的修行来说,是做过头了。
呜ー。
有点过于苦行了么。
不过,真里亚就这程度是完全没事哦。
朋友,越多越开心。
………我又一次地体会到了,姐姐有多厉害…。
听说,到达真里亚姐姐的境界,就能同时唤出能组成一个管弦乐队的人数。
这才只是魔女见习,所以令人敬畏…。
还好吗?
缘寿小姐~?
……………对不起…。
我好像只能勉勉强强召唤你一个。
不过,这倒也不错。
毕竟,在七姐妹中,我一人独占了缘寿小姐的家具之座呢。
……感觉如何,缘寿小姐。
光我一个是不会感到有负担吧?
哎~,光你一个是还好…。
太好~了!
那么,请小姐多加修行,培养出好多好多魔力。
总有一天定要去让我们七姐妹,全体集合为您服务。
说定了哟?
马蒙,确认了关于自己的显现是毫无问题后,马上重新高兴了起来,督促我与她约定、去做出更多的努力。
原来如此,的确很贪。
…不过,这倒或许也能称为“向前看”。
……哎~。
说定了。
…这点事儿,总有一天得做到。
谢谢,缘寿小姐!
我贪婪的马蒙,定会仕奉缘寿小姐到那一天…!
头总算是不再痛了,我放开了抱住脑袋的双手。
接着,马蒙把手伸到我面前,拉我站起身来…。
『呜溜?
……啊。
……真里亚、缘寿,都到这钟点了哟。
再不回房间,就会挨训的。』
………哎?
…………啊…。
因为,樱太郎提起了钟点。
……所以,我被拉回到了现实。
广大的世界,如熄灯般地忽然沉入黑暗,………我坐在了窄窄的厕所单间的、马桶之上…。
我的膝上,摆着翻开了的真里亚姐姐的魔导书。
看了下表。
……已临近,晚上八点的熄灯时间了。
在熄灯前的点名中迟到,不仅仅是会惹祸上身,还会给室友及同楼层的楼友添麻烦。
……虽然添麻烦本身是无所谓,不过我可不想被她们纠缠干涉…。
哈阿~…………。
只属于我的、今天的自由时间,是到此结束了。
睡觉、起床,到了明天,又是要去重复长长的灰色一天。
我合上魔导书,慢吞吞地从马桶上站了起来…。
正在此时,姐姐再次出现,对我说道。
……喂、缘寿。
你把修行给忘了哟。
…………带马蒙一起走吧。
忘了。
…一回到现实,就停止了显现马蒙…。
我再次强烈想象了马蒙的存在…。
真是的,缘寿小姐好过分。
突然就把我抹消了…!
您这样,是很难召唤出全体七姐妹的哟ー!
…………对不起。
没注意。
我有好久好久没在人界显现了,所以不论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哦。
都有点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圣露琪亚学园的宿舍。
这里是共用厕所的单间。
……因为每个房间都有厕所,所以这里不会有人来。
很安静,适宜于看书。
在这宿舍里,连看书都非得躲在厕所单间吗?
难道还烧书?
………………。
由于宿舍房间是双人房,所以房中总是待着个室友。
我与她关系很差,一直受她无视。
……因为气氛不好,所以在那儿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她也是,只要我不在,就能无所顾忌地叫来朋友开聊天大会。
我在快要熄灯时才回房,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
虽然还有图书馆,不过把那当根据地的小团体老在偷偷讲我坏话。
所以,图书馆也不想去。
……午休时就去校舍后面的草丛中。
晚上就待在宿舍共用厕所的单间里。
仅这两处是能带给我安宁的、唯一的藏身处…。
我打开单间的门,……走了出去。
然后,我转头朝马蒙递了个眼色,叫她跟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明白对缘寿小姐来说,这个地方怎都谈不上是舒适之所。
快点到外面去吧。
我讨厌,这里的空气。
是吗?
………这里的空气,可最是过得去哦。
走出厕所来到走廊,因临近熄灯时间,所以去了别人房间玩的学生们,正在啪哒啪哒地飞奔回自己的房间。
在熄灯时间,所有学生必须换上私下蔑称为“牢服”的规定睡衣,在走廊上排好队,接受宿舍长老师的点名。
……万一有人迟到,就会追究连带责任,给整层楼的学生处以名为义务劳动的惩罚…。
只要在这事上不惹麻烦,她们就会尽管是在冷酷无视,却又至少不会对我进行干涉。
……这就够了。
马蒙,兴趣十足地看着与我擦肩而过的学生与宿舍内的设备。
……我没去费心管她,顾自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在我的房间前,已经换好牢服的室友正在与隔壁寝室的同学谈笑。
注意到我快步走来后,她们很是明显地转换了话题。
边偷瞧我,边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我假装浑然不知地走进了房间,换了衣服。
然后,火速赶回走廊。
大家都已排好队了。
………这啥呀,真滑稽。
这儿,不是贵小姐学校?
就跟监狱一样。
就跟傻瓜一样。
果然呢。
我也这么觉得。
比监狱更苛刻的是,就算表现好也没法减刑这一点吧。
……发了牢骚后,我察觉到了。
有个能听自己发牢骚的人,……出乎意料地感觉不错。
幸好除了身为召唤人的我,谁都看不到马蒙。
当然,我与她对话,也无需用到嘴。
因为只用在心中对话就行了,所以不会被任何外人听到。
………魔法、及从此中诞生出来的友人,……搞不好,并不坏也说不定。
这帮家伙,聚在一起就跟豆芽菜一样。
一股行尸走肉的感觉。
呀哈哈哈。
别这样。
万一,被人看到就麻烦了哦…?
连一丁点梦想与希望都没有的人类,只不过是反魔法凝结成的块。
绝对没可能,看到我的身形。
连看都看不见,真是群下等生物。
嘻嘻嘻!
………你身处这么多带有反魔法毒素的人类之中都没事?
只要缘寿小姐还在显现我,就不要紧。
……只不过,为显现我、小姐是不得不无时无刻地集中精神吧,所以这有可能使您疏忽日常生活哦。
……瞧,与您同房的那位是不正在叫您呀?
……哎?
………啊、
右代宫同学,听见没?
关于下周的值周,我想与你商量一下。
……又是,要把好几项劳动推给我吧。
平时决不会与我打照面的室友,向我露出了恶心的微笑。
不过,比起两人一起值周,还是被她全推我身上由我一人来干要没拘束、舒心得多。
通过接受这个,就会照旧无视我的话,一句话没问题…。
然而,她却固执于反转立场,凭借虚伪的借口,莫名其妙地转换论点,硬是要说成我就该去带头劳动。
……充斥着大量不懂怎么拜托人的学生,乃是这个学园的特色。
……啥呀,这人。
可气ー。
好想以我之桩一口气钻进她的眉间。
是呢。
下次定请你动手。
………………………。
……嗯。
果然,有个能听自己发牢骚的朋友不离半步地待在身边,……是超出想象地开心。
七姐妹全到齐时,真的很热闹。
……一定,光是看着她们欢闹,就会感到非常开心吧。
……快去,培养出能将全体七姐妹都召唤出来的魔力吧。
然后,再去进行更多更多的修行,………去召唤我真正想要唤出、……之物。
………?
缘寿小姐真正想要召唤的,乃是什么呢?
马蒙,听到了我内心的自言自语,一脸茫然地问道。
我犹豫了会要不要回答后,想到也没什么好保密的,而将此道出了口。
………………是家人哟。
………爸爸。
妈妈。
哥哥。
换句话说,就是死者的灵魂…?
虽然召唤是指唤出异界的住民,但召回死者的灵魂乃是属于反魂,与召唤完全不同。
……反魂可是相当高深的大魔法哟。
知道。
……高深到连真里亚姐姐也完全做不到。
但是,这是我最想靠魔法唤出的东西。
……我被警告过,这是个非常难的大魔法。
…搞不好,花上一辈子的修行,都说不准能否达到这境地。
而且,没有依代。
依代在召唤与反魂上,皆属令魔法获得成功的重要一环。
没有这个,………本就难以做到的魔法成了彻底无望。
对。我既没有能追忆起爸爸的东西,也没有能追忆起妈妈的东西。
但是,……何其的偶然。
单单能追忆起哥哥之物,是就在我的身边。
它即是,………这个。
……这个粉红珠子头饰?
这啥呀,恕我讲句不好听的,这个对缘寿小姐来说有点掉价哦。
从前,我曾瞒着爸爸,
与妈妈一起去见哥哥,然后去了游乐园玩。
……这是那的抓礼品机的奖品。
我知道这是个便宜货,并且清楚它与我风格不合,太过孩子气。
……但是,这个发饰,是唯一能令我感到战人哥哥就在身边之物。
在玻璃罩中,堆着许许多多别有趣意塞进了小玩意的塑料蛋。
而这些塑料蛋,貌似每个都是装着各不相同的可爱小玩意。
那是个操纵机械手去抓这些塑料蛋的游戏,……不过对于幼小的我是太难了。
挑战了好几次,都毫无收获。
然后妈妈说了,反正肯定是便宜货,天知道装了些什么,与它死磕、毫无意义。
但是,是不是便宜货才不是问题,……对于“通过自己的手来抓住、幸福”的这个过程,我既是非常重视,还颇感神圣。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得到这个装着某样便宜货的塑料蛋。
接着,打完用枪干掉敌兵的游戏的战人哥哥走了过来,……代我进行了挑战。
…哥哥伸出了比我更长的手,替我抓住了,我所够不着的幸福。
……哥哥的手真的很巧。
哥哥,好像曾与朋友在游戏厅玩过不少次这种机台。
仅仅是挑战了一、两次,就用机械手抓住了,我无法触及的玻璃罩内侧的塑料蛋,………将之扔进了取物口。
我还记得,随手将这塑料蛋扔给我的哥哥的身影,可谓非常非常的可靠。
有好几天,我都舍不得打开塑料蛋。
然后,在之后的某一天,我终于开了封。
……而从中出现的,就是这个带有粉红珠子的发饰。
从那天起。
它就成了,哥哥的象征。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在想包括战人哥哥在内的四人家庭,才是幸福家庭的前提。
所以,我希望哥哥快点与爸爸和好。
……这个发饰,是我个人、祈求保佑全家团聚的咒符。
所以,一直戴在身上。
因为我想感到可靠风趣、棒透了的哥哥,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希望他能待在家中。
但是,……关于哥哥的记忆,过于遥远。
……没法像,真里亚姐姐从狮子布偶中创造出樱太郎般地轻易办到。
……我总有一天,必要掌握复苏死者灵魂的大魔法。
而能令这魔法成功的唯一的钥匙、依代,就是此。
………………………。
……原来如此。
怪不得,能从这头饰中,感到超强的魔力呢。
魔力…?
哥哥给我的这个,宿有着魔力…?
也许该说,是缘寿小姐令其宿上的吧。
……缘寿小姐那想要唤出兄长的强烈思念在给予它魔力。
……的确,反魂是一种大魔法。
不过,毫无疑问缘寿小姐为这个魔法,是已在无意识之中,扎扎实实地朝目标迈进。
…………好高兴,
能获他人,承认这一点。
所谓自身的努力,乃是本人无法观测之物。
以这意义来讲,……尽管她是一位,执掌七宗大罪之一的危险的恶魔少女,……但我还是对她抛来的这句话感到非常高兴。
是抵达反魂的魔法在先,还是寿终在先,惟独此事我无法作出保证。
……不过,身为魔女的力量,乃是与其在挑战的目标的高度成正比。
我觉得,缘寿小姐只要不半途而废,总有一天定能成为,
与我的原主贝阿朵莉切夫人相匹敌的大魔女。
……我能成大魔女么。
成了大魔女后,我能将哥哥、
……嗯~、能将家人们都复苏么。
反魂的魔女、安琪卿…!
呀ー、好帅!
反魂的魔女是相当少见的魔女。
有这样的魔女当主人,那就脸上有光了。
倒不如说,我好希望您能成为这样的魔女。
家具的价值,也是会与主人的身份成正比!
请去把贝阿朵莉切夫人都给超越了,成为天下无双的大魔女吧!
我代表炼狱七姐妹,发自内心地为您加~油! 呀~哈!
……………虽然我本是觉得,如果我也有了魔法的朋友的话,那最好能是个像樱太郎那样的可爱的孩子。
不过,仅有这么一位,执掌七宗大罪的危险的七姐妹中的五女当朋友,就使我的心变得如此平和。
……真里亚姐姐,多半早就知道会这样吧。
所以,才不厌其烦、反反复复地邀我加入魔女的世界。
都怪我老是顽固地将此拒绝……。
要是能再早点老实接受,开始魔女的修行就好了。
年幼时的一年,是匹敌于年老时的十年、来着…。
我唠唠叨叨地抒发不满,事到如今真是好恨,浪费了此等宝贵时间的过去的自己。
马蒙即便于熄灯钻进背窝的我的枕边,也是照旧一直陪我聊天。
……我保证。
总有一天,定会去培养出能招出全体七姐妹的魔力。
然后,我就与姐妹们一起热热闹闹地开心度日。
她们七人是一组。
……不可有欠缺。
一家人,怎可不在一起。
定要,……去令她们团聚………。
………………………………。
我的意识,慢慢地回来了。
我是因看不下去,楼座叔母与真里亚姐姐的关系,……而从贝阿朵与哥哥的对局中,逃了出来么。
……不回去,可不行。
我得回去辅助哥哥,尽快将哥哥从这反常的魔女的游戏世界中,带回家。
毕竟,只要还身在此处,……我就不能说自己是缘寿。
……正在此时,我忽然感到有人。
回头一看,………原来是马蒙。
格莱泰尔小姐。
贝阿朵莉切夫人讲了,您若再不归席,就会有碍游戏的进行。
万望请您,速速归席。
…………谢谢。
…我这就回去。
挺不错吧。
什么…?
得以与战人哥哥、相见。
………………损我?
您听着是这意思的话,那就算是这样好了哦?
………对不起。
我该照字面理解呢。
…哎~、是哟。
尽管是在这此等疯狂的世界,但能与哥哥相见,我从心底感到高兴。
并且,您还要为了哥哥,战胜贝阿朵莉切夫人…?
哎~。
……可不能没完没了地在这个世界玩啊。
……差不多是该回家的时间了哟。
所以,我来喊他了。
……………请尽您所能的努力吧。
我、现今的主人是,贝阿朵莉切夫人,所以无法给您加油。
知道。
直至1986年10月5日,…你是贝阿朵莉切的家具。
然后在将来,你会成为我的朋友。
然后在更远的将来,您会舍弃我这朋友。
毕竟,……啧、………咕…、
马蒙如咬到舌头般地发出呻吟,捂住胸口身子一晃。
看来这条规则,并不仅适用于我。
要不要紧?
这可、挺难受的哦。
…………………。
……失礼了。
格、…格莱泰尔小姐。
不。
谢谢。
………?
很高兴哦。
得以与哥哥相见。
是对你一开始的提问的回答哟。
………那么、回去吧。
我太磨蹭,你就会挨现在的主人的骂了。
是。
蒙您理解,真是帮大忙了。
那么请往这
………………马蒙?
…………哎?
马蒙原本定是要对我说那么请往这边走…。
这句话,……就如胶片断了般地在半当中嘎然而止。
她看起来,就像突然冻结住了一般。
…然后,我注意到了。
冻结住的,并不仅仅是她。
……空气、还有飘舞的尘埃全都冻结在了虚空之中。
简直就像,连时间都冻住了的世界。
……对。这看起来是贝伦卡丝泰露出现时的前兆。
可是,气氛有点不对。
然后,我明白了。
………不是贝伦卡丝泰露。
…来的是,另一位魔女。
状态如何呀、缘寿…?
……………拉姆达戴露塔。
……规则是不适用于你呢。
这是当然吧?
规则是为束缚他人而存在的哟。
才不会有以此自缚的笨蛋呢。
虽然贝伦卡丝泰露是给我撑腰的魔女,……但她可不一样。
她乃是给贝阿朵莉切撑腰的魔女。…换言之,即是我的对头。
不过,她与贝阿朵莉切在有点不同。
贝伦卡丝泰露也是一样,关于拉姆达戴露塔这个存在,毫无头绪可抓。
……怎么说好呢,…该说她是比我更高次元的存在么…。
不管怎样,我至今还在困惑,该去怎么对待她才好。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是我的敌人这一点。
…不、也许光清楚这点就已足够了吧…。
那么,……你找我是有何贵干?
这个嘛。
我听了你们的谈话呀,感觉有点意思。
我有一件好事儿,想告诉你哦。
你应是我的敌人。
我想不出,这样的你来跟我讲对我有好处的事儿的理由。
……换言之,一旦去听就是输了。
再见,see you next time。
别误会呀。
我的对手是贝伦,并不是你。
……也就是说,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事儿是并非不存在哦。
…………………不好意思。
我不想听。
……尽管嘴上这么说了,但只要拉姆达戴露塔不善罢甘休,我就没法从这冻结住的时间中获得解放吧。
……这即正是,她是比我更高次元的存在的证据也说不定。
我没有获得,不去听她的话的选择权。
我所能做的,只有强固心理防御,不管她讲什么都不要有动摇。
恐怕,她无疑是会对我鼓吹些令我陷入不利的话,威胁我吧…。
嘻嘻嘻。
用不着这么紧张~。
我、只是来扫清你的误解的哟。
……不、有点不同呢。
我是想要令你看清贝伦卡丝泰露对你撒下的谎言,才来的哟。
………贝伦卡丝泰露、………撒了谎?
你是不是听贝伦讲了,口气类似于只要打倒了贝阿朵,哥哥就会回来的话呀?
………………。
这个嘛。
…我不想跟你说。
她并没与我许下“哥哥能回来”什么的,美得没边了的约定。
那是个所谓“运气好的话能有一个…”什么什么的,希望极低的约定。
不过,对我来说这已足够。
……毕竟,对注定遭受永远的孤独的我来说,微小而并不为零的这个确率,光是这样就已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辉。
从某种意义上讲,贝伦的这个约定并非谎言。
……既然贝伦许下了这样的约定,那么在你打倒贝阿朵后,战人还有你的双亲定会被解放,回到你的身边。
这不、并没有任何问题嘛。
…………真这么觉得?
………那孩子,还真是出人意料地残酷呢。
………她怎么骗我了。
糟糕…。
跟着对方的步调转了。
…不过,我不去听她讲,就不会获得解放。
…那么,这就是早晚要听的话…。
我明知自己也许就快踏入陷阱,但还是催促她往下讲。
今年是几几年?
……指棋盘上的世界?
…那么,就是1986年10月4日哟。
正是如此。
那么,你若是战胜了贝阿朵,被囚禁在岛上的人们,就会回到台风过后的10月6日。
……是回到1986年的10月6日哦?
……………这又如何。
你的1986年10月6日是怎么过的呀?
…………是不是,待在了亲戚家呀?
……我在妈妈唯一放得下心的,须磨寺外公的家。
………收到了联络。
在塌塌米房间堆积木时,收到了此事的联络…。
看到,我表露出一副想起此事的样子后,……拉姆达戴露塔,面目可憎地笑着、……讲道。
喂~。
在你的1986年10月6日,战人哥哥、他回来了吗?
………………………………啧。
明明不清楚她所说之言的含义,我的整张脸却徐徐渗出了冷汗…。
……啊~啊~,搞不懂。搞不懂。
……这位魔女,……在说些什么呢………?
听好了哦?
你要是打倒了贝阿朵,战人的确是会获得解放。
然后,是会回家吧。
回到1986年的家。
事实,就是如此吧?
战人是被关在了1986年的10月4日、5日的两天间。
被解放后,当然是会回到次日吧?
……而你呢?
是1998年的人类。
明白,这意思吗?
…………你、在说什么呢。
………家人在10月6日回家,…不是挺好嘛。
我马上就会从外公家回到自己的家。
然后,我们就能重逢。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哎~。
右代宫缘寿是能与家人重逢吧。
……不过就是,(1986年的六岁的右代宫缘寿/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哦……?
………我是谁。
右代宫缘寿哟。
十八岁的。
………不、不对。
不是右代宫缘寿。
……你是叫这名的、魔女的棋子哟。
严谨地讲,你是名叫安琪·贝阿朵莉切的、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
……明白、这意思吗~?
越、越来越搞不懂了……。
………哎? ……哎? ……我、………是谁? …………哎?
……所~以说,我觉得贝伦好残酷呢。
不~,该说是坏心眼儿吧。
明明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儿。
………我…………,
……在某事上、
………受骗了………?
啊~,不过请千万不要责怪贝伦哟?
毕竟,换个角度想一下,那孩子就是没有说谎哦。
……只要打倒贝阿朵,家人就能回来。
回到右代宫缘寿的身边。
……不过,她并没有说,这个右代宫缘寿就是指你吧…?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我、是听贝伦卡丝泰露,说了些什么来着……。
有人需要你的帮助。
……是你的家人哟。
贝伦卡丝泰露是以此打头,开始讲的。
然后我说了。
若成功解救,我的家人就能回来吗?
……贝伦卡丝泰露,是怎么答的这话来着……?
那~个、那~个……。
“……这个我无法保证。”
那、那~个……!
那孩子有向我许诺过。
许诺过,挑战这场战斗的报酬…!
对了,她是这么说的!
“作为报酬,我会帮你去找,你所渴望的最是理想的世界,家人会回到你身边的、世界碎片。”
…………哎~、对啊。
……她只说了去找。
并没说找得到。
……但是,…这我原本就有心理准备。
可是,……她向我许诺过,只要不放弃,就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啊……。
接着,……在最后她是这么讲的。
“是给你,复仇的机会。…作为报酬,我保证会去找出你能享受的可能性中最最幸福的结局,将此带给你。”
…………………。
……我从一开始就清楚,会成一场没什么胜算的赌博。
……毕竟,在我的1998年,我没有家人。
若是能换到动摇绝对的零的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对我来说,仅仅如此就有其价值。
我事前就有受到过,既便成功完成复仇,也有可能成徒劳的警告。
……所以,………这个…………、
哎~,这一部分没有说谎。
贝阿朵的棋盘是完美的。
就凭你的周旋,
贝阿朵败北的可能性,是如你能否得到一生一次的发梦机会的、微乎其微。
也就是说,这个胜率绝对是低到了堪称无限接近于零地几乎是零。
所以,贝伦用那种含糊的讲法,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是,仅就令你抱有梦想这一点来说,我可以断言她骗了你。
毕竟,就算你真以天文数字的确率取得了胜利。
家人所回去的,并不是你的身边。
而是回存在于1986年的六岁的、正确的右代宫缘寿的身边。
不会回,你那儿。
……贝伦虽说那样,但她也有去巡访过百亿的碎片,替你找过最像那么回事儿的世界吧。
另外,她是不讲过啊?
本想以此为薄礼带来,但就是没能找着。
…………是说过……。
嗯~哼哼哼哼哼,嘻嘻嘻嘻…!!
差不多是有点醒悟了吧…?
这场战斗,没给你预备奖赏。
不、岂止如此,贝阿朵一旦被击败,棋盘就会消失。
然后(身为棋子的你也会消失/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你所能享受的终点,完~全、
………不~。
以我之名宣言。
以我绝对的魔女,拉姆达戴露塔之名!
宣言“绝对”的没有…!
…………………怎么会………、
那是贝伦的谎言哟。
……该说她蒙了你么~?
她令你将那话误解成了,你还有救。
我是来,帮你搞清这个误解的哟。
……………总而言之,
……不管我怎么战、
不管我取得怎样的胜利。
……家人都不会回到,我的身边………?
哎~、不会回来!
“绝对”不会!
哦~呵~呵~呵~呵~呵!!
绝对的魔女把绝对讲出了口!
这可非同小可啊?
想得我一句绝对,有多位古代君王献上了历史性建筑物!
我大大方方地将此赠送给你哦。
这正可谓是,既有绝妙可爱之风又有美不胜收之实吧?
哦~呵~呵~呵~呵~呵~!!
不过~!
对于你,我有一个很棒的提议。
………遭了。
…我已完全,把持不住了……。
明明不可去听,……但我却已被魔女拉姆达戴露塔,渐渐吞没……!
我的对手是贝伦,并不是你。
我刚才应该讲过,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事儿是并非不存在吧。
我从一开始,就在说想与你谈谈这事儿。
所以,借耳一用。
只能借,你别无选择…!
………………我听…,
我听你讲……。
……去听总行了吧~!!
我终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任由其从内侧爆发。
已经,啥都不明白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缘寿。
可是,我却在不知不觉间不再是缘寿了。
对、我是安琪。不是缘寿…!
我是谁?
既不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也不是哥哥的妹妹。
………只不过是魔女的游戏的、……棋子…!
不必这么悲观。
……你自己好好想下呀?
现今,你是与战人哥哥相见了哦。
的确,你无法报出自己的姓名,
但是尽管如此,你还是至少能在与魔女对战的游戏中站在哥哥战友的位置,
……能永远永远地与哥哥在一起。
……明白,这意思吗~……??
………虽说窝心,………但我明白…。
那话的意思是,………这场游戏,在哥哥与魔女一直打平的情况下,会永久地重复下去。
一直打平,即是代表着游戏会永久地继续下去,我这个棋子,能一直与哥哥在一起。
……但是,哥哥要是赢了或输了,令游戏降下帷幕。
身为棋子的你,就会消失。
…………………………。
游戏棋子的幸福是什么?
……也就在游戏中被人玩而已哦。
收好放进壁橱里积灰尘,可不是幸福吧?
……以前,炼狱七姐妹曾说过。
家具的幸福是受使役,而并非是被收好放着。
对。……我现今已是,…………魔女的、………家具。
稍微换下话题的方向哦?
……其实我是希望,这游戏能够永远地平局下去。
不会结束的游戏即是永远的监牢。
……是今次定要令贝伦屈服的永不会开启的绝对密室哟。
……贝阿朵她,姑且也是想赢的。
令战人屈服,就是她的胜利。
不过,其实我对这事儿也挺伤脑筋。
毕竟,游戏一结束,密室就会崩溃。
……所以我,为避免战人屈服,有在适度地酌情。
放心吧?
在战人真要屈服时,我还会反过来帮他哦。
………只不过。
我感觉,贝阿朵那家伙好像是有点稍稍察觉到此事了。
……我感觉,她已开始注意到,在这场游戏中,自己会否是永无胜利。
不过在这事上,她不愧是无限的魔女。
贝阿朵是个笨蛋,所以即便如此她还乐观地想着,总有一天定能获胜,
在这之前就没完没了无限地反复进行游戏好了。
金发的女人基本上肯定是笨蛋哟,嘻嘻嘻!
………这场魔女的游戏,
………胜利与败北,
皆不存在吗……。
我不让赢。
我不让输。
绝对!
……贝伦已经察觉到了这事儿。
为了打破这局面,她把你当成最强力棋子地找了出来,送到了此处。
这可是,为了令这游戏结束哦?
………令这场游戏、结束……。
结束后,棋子还有何用?
………名确断言。
你的存在,自相矛盾。
……你自身的存在理由,是为了令自己葬身黑暗,陷入绝望…!
我的目的是,打倒贝阿朵,解放被囚的家人。
……可是,即使达成目的,我也得不到回报。
你不能输。
并且,你赢了也得不到回报。
……所以,我给你带来了第三个选择。
而这个选择,能使你我利害一致。
…………让游戏永远地平局下去………。
对。
……只要永远地平局下去,这个世界就不会崩溃。
……这个世界是什么?
………是与魔女对局的世界。
是贝阿朵与战人永远地战下去的世界。
……与此同时。
它还是你能永远地与战人在一起的世界……!!
…………………呜、
…………呜
……啊
…………。
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混沌化为了热水,从我的眼睛中溢了出来…。
它的温度烫到了……,能令我的脸留下烫伤…。
喂~……?
安琪·贝阿朵莉切…??
你哪有,要去帮以结束游戏,终结你能与战人交流的世界为目的、的贝伦卡丝泰露的理由~…?
……那孩子骗了你哟?
为了使你成为她的棋子,让你误以为自己还有救。
不过,我不会在这事上蒙你!
……所以我跟你讲,安琪。
来当我的棋子。
我不会像贝伦那样,拿若隐若现绝对拿不到手的假奖赏诓你。
只要你在当我的棋子,协助我使这游戏“绝对”不会终结。
我以吾之名向你“绝对”保证,这个世界“绝对”会持续下去!
不仅如此。
我还给你开额外奖励。
你所承受的、规则。
………我来帮你去除。
当然,这可是得在你宣誓当我的棋子后,才有得拿哦?
我的喉咙,……发出了、重重的响亮的“咕噜”一声……。
啊~,不听就好了……。
不去听她的话,我就能当个,衷心祈祷哥哥取胜的纯粹的妹妹。
……但是,或许我已经变了。
…或许我已堕落成了,………只要能待在哥哥身边就什么都无所谓的、魔女的家具……。
……我可没说,要你去背叛哥哥哦?
战人要输的时候,你就出全力帮他好了。
……反过来,在战人把贝阿朵逼得太紧的时候,我希望你稍微收收手,
……也就是个,这种程度的请求而已哦?
放心,不必去背叛战人。
……光凭战人一个,是打不赢贝阿朵的。
所以,贝伦才送来了你吧?
……只要你不出手帮忙,战人永远赢不了贝阿朵。
瞧?
非常的简单吧~?
……嘻嘻嘻,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噶~哈~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喂ー!!
那是、我的ー!
还ー给ー我ー!!
不给不给,我要吃~!
阿丝磨、阿丝磨,传~球!
呀ー哈哈哈哈!
雷维阿姐姐,这边这边~!
是从哪儿,顺手牵羊拿来的吧。
姐妹们争抢着甜甜圈之类的玩意儿,实是闹得很大声。
喂~!!
缘寿小姐正在看书,你们就不能稍微安静点嘛?!
在这么说的撒旦是最吵哟,给我保持沉默!!
你这愚妹!
路、路西法姐姐比我更吵!!
有、有意见?!
我已习惯,长女与三女的吵嘴了。
她俩那尽管都很易怒,却又有点腰板不硬之处,令人不由得感到好玩。
搞不好,她们乃是一对颇为相似的人也说不定。
呵~呵呵呵。
虽然您有说过“去搞热闹点”,但这样实在是有点过了。
请问,需不需要叫大家小声点?
…………不用在意,随大家闹好了。
这可比教室里的烦人笑声,舒心百倍。
缘寿小姐~,快翻到下一页~!
缘寿小姐看得好慢~!
马蒙喜欢看书?
我还觉得,你看起来是最讨厌这种朴实无华的事呢。
马蒙掌管的是贪婪。
……求知欲也与此相通。
只不过,由于她好独占,一给她书,她就会为不让别人看,而在看完后烧书,还请多加注意。
我喜欢,只有我知道,别人都不知道。
我喜欢,只有我做得到,别人都做不到。
所以喜欢学习,喜欢练习。
因为,我想一人独占,谁都不知道的英知。
马蒙道完此言,双目闪闪发光,如要重读一遍般地凝视起了,正翻开着的那一页。
这正是表现出了,要在同一页上榨取到比我更多的收获的、贪婪。
一如所见,我的魔力与当初第一次唤出她们的那一天相比,要强了很多。
现今,我已能够边同时唤出炼狱七姐妹,边像这样悠闲看书。
虽然记不起这是哪儿,但我是坐在了悠然恬静的街边长椅。
我在小时候,就没记住,这是哪儿。
……不过,我记得来这散步的那天是非常的开心。
那是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在一起,真真正正全家团聚,非常难得非常幸福的一天的记忆…。
时而路过的行人,并没有在意我们。
只是,令人舒心地给予我无视,若无其事地走过我们的身边。
七姐妹们那大胆的装束,也是因又没被人看到,所以没什么好为之害羞的。
莫如说,都有点习惯了。只要别让我穿,就无所谓。
我把腰靠在了简洁洒脱的长椅上,默背着世界史年表。
……不论什么都要搞连带责任的学园的校风,可不会宽待后进生。
我好像,是显著地拉下了班上的平均分。
根据极其理智的她们的话,似乎只需我一人有进步,就能大幅拉上平均分。
……蒙她们细心准备,我还得以观看了用彩笔在B4图画纸上画下的关于此的示意图。
…仅去想下画这个所费的工夫,就不由得心生厌烦。
不过,这些牢骚已经全部吐尽。
……我向她们倾吐出了,所有绞断肝肠的愤怒与悲伤。
七姐妹们、
时而愤怒,
时而同情,
时而与我一起陷入悲伤。
……能有朋友与我共感这些感情,真的很高兴。
她们原本是,执行贝阿朵莉切残酷的献祭仪式的家具。
……根据令我不快的,魔幻瓶中信的内容,…貌似她们中的某几个,甚至是对我的家人下过手。
不过,我不信这些话,去拿这事质问她们也是毫无意义的。
她们是家具,所以她们只是在回应主人的要求。
即便她们真对我的家人下过手,我也无法憎恨她们。
……我真正憎恨的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或、六轩岛疑云的元凶,绘羽伯母。
……缘寿小姐,快点~、下一页~。
啊~、对不起。
………累了。
让我稍微休息会吧?
呀~哈哈!
缘寿小姐,说了休息!
来玩来玩!
缘寿小姐,来玩嘛ー!!
一注意到我暂停了学习,最吵闹的老小们围了上来。
不仅仅是如此。
连真里亚姐姐与樱太郎,都冒了出来。
他们肯定是本就待在附近,为不打扰我学习才一直没现身。
『呜溜ー!
缘寿~!
学习得怎么样了?学习得怎么样了?』
呀ー!!
樱太郎ー!!
可好~~~~?!
喂喂!
让我也蹭蹭嘛!!
一直都有说,谁快算谁赢吧?!
呀ー、好可爱好可爱!
『呜Qーー,要被挤扁了啦ー!
呜溜ーー!』
在七姐妹全体集合时出现,可见你气数已尽。
乖乖的,让我们蹭。
真是的!
总是搞成这样!!
我的那帮愚昧的姐姐妹妹,真是不像话…!
啊哈哈哈哈哈。
樱太郎也很高兴与大家相见哦。
……缘寿,
学习状况、如何?
谢谢。
还可以吧。
蒙同学细心准备,我有拿到其他班先考的小考试卷。
这崇高的连带感,都能令人落泪。
……总之,光把年表记进脑子里,分数、就能多少好看些吧。
『呜溜。
缘寿学习认真。
定会考个好成绩的,呜溜~~。』
辛苦了。
真里亚,由于学习完全不行,所以好羡慕去用功就能提高分数的缘寿哦。
开玩笑。
英语、拉丁语、魔幻上的知识。
把这些完整记住了的姐姐,要比我厉害得多哦。
真里亚虽然在学习魔法上,什么都记得住,但在无聊的学习上就成了什么都记不住。
所以,这在考试上派不上一点用哦。
的确魔幻知识是有点那个,但英语什么的不就是会联系到成绩嘛?
小学一年级的国语考试上,
有道,在画着把枪的图边留有四个四角形空格的看图填空。
真里亚填了ライフル(注:rifle的片假名),结果得到了个叉。
为什么?
不是答对了么。
“てっぽう”(注:枪的平假名)才是正确答案。
说是,小学一年级不学片假名所以算错。
……真里亚,不太明白,
所以在那天以后,考试时全用平假名来写了哟。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挨了妈妈的骂。
还挨了老师的骂。
…………………。
…姐姐多半是,生错国家了。
那么,真里亚想出生在魔女的国度,进魔法学校念书。
呜ー。
『要能这样,也许就会有更多更多的棒极了的魔法朋友呢!
呜溜ー!』
呜ー☆
不过,真里亚现在毫不在意哟。
毕竟,我会用好多的魔法,有好多的魔法朋友。
真里亚,只要有樱太郎就足够了。
『不是只有偶哟!
真里亚有樱助、樱吉、动物乐团、海豹下田君、兔子早苗、小猪波格夫君,其他也有好多!』
……厉害。
姐姐的朋友,在不断地增加。
朋友的名字,是听一次多一次。
不过,樱太郎肯定是姐姐最好的朋友。
…我有点羡慕,这样的好友。
……如何?
与七姐妹,
相处得还好么?
真的是一帮热闹的姐妹哟。
……尽管偶尔会讲出些骇人的话,但倒也不坏。
…虽然我本是想要,像樱太郎那样的可爱的孩子,不过现在觉得,与她们在一起,也算挺不错吧。
嘻。
等把我的原初的魔法学到更深的层次,缘寿也一定能创造出符合缘寿喜好的朋友哟。
以现在的缘寿,创造还有点难。
创造与召唤不同。
……并且,反魂也与这两者不同。
……………。
果然,缘寿最大的愿望,是复苏家人吗…?
嗯。
…………我带有依代。
这个。
是呢。
…这个头饰,是总有一天定能成为唤出战人的钥匙哟。
……剩下的,就看缘寿自身的修行了。
不过,想哭的就是,天知道这要花多长的时间。
『呜溜…。
虽很辛苦但请坚持…。
只要缘寿不放弃,总有一天绝对绝对能实现心愿…。』
要是有谁向我保证过,绝对会实现,我也就定能安下心了。
『呜溜!
那么,偶来保证ー!
缘寿总有一天,必定能实现心愿!』
……谢谢。
就算是安慰话,我也很高兴哦。
『不是安慰话哟,呜溜ー。』
不行哟、缘寿。
这种感情,是会化为反魔法毒素的。
相信梦想必会实现的信念,是最易发芽的魔力之种哟。
…………。
……是呢,对不起,师傅大人。
缘寿小姐,还稍微缺点贪欲。
缺少,为想要的东西,坚持到底!
在到手前,绝不放弃的、毅力!
『呜溜ー!
没这种事,缘寿很努力哟…!』
谢谢,樱太郎、马蒙。
说丧气话,可不会有任何进展。
我只有努力这一条路可走。
我会努力的。
咬紧牙关。
必要实现梦想。
绝对。
『呜溜!
缘寿好棒,加油加油!
偶与马蒙也会声援你的ー!』
哎~、声援您哦。
毕竟,主人越是贪婪,我们的价值就会变得越高。
听我说,缘寿小姐!
难得,有十人聚一起ー!
我们提议,大家一起来玩词语接龙!
输了就玩惩罚游戏!
让我啃耳朵~!
真是的,你的脑子,除食欲就没别的了?!
万望请您谅解,愚妹们的愚蠢提议…。
请问,再不返回学习,会否不太好?
不要不要不要~~~~!!
一直在等小姐学习结束,不要没得玩!
我觉得,这提议不坏。
偶尔玩下,也是能很好地柔软下大脑。
…………贝露菲掌管的是,懒惰来着?
虽然讲得很有道理,但这话可暗藏玄机呢。
呼。
失礼了。
……缘寿小姐很是勤奋呢。
要是缘寿同意的话,我也希望大家一起来玩。
大家一起,闹哄哄。
一定很开心。
『呜溜ー!
缘寿缘寿,来玩吧来玩吧!
大家来玩词语接龙ー!』
那么、就从樱太郎的“呜溜ー”开始。
………这个,该是以哪个接呢?
“りゅ”?
“ゆ”?(注:溜是り与ゅ拼起来的音)
从“呜溜ー”开始?
……………算哪个呢。
果然该算、“りゅ”?
……这种怪怪的语尾的词,可极少出现呢。(注:字对不上的,请自行理解为在日语上是正确的接龙,不再做个别注解)
那,我来接第一个!!
从“溜”开始接!
钟表上调时间的“发条”~!
我想~,第一个说呀!
“琉特琴”更帅!
“ず”?
感觉,从刚才起就尽是些难的呢。
…话说回来,顺序怎么办?
下个轮到谁?
『呜溜。
偶觉得,谁都无所谓。
就按谁想到,谁接好了。』
什么什么,这个好玩。
谁接得最多,算谁赢?
抢答接龙!
那、我来接了哦!
“夏南瓜”!
“炒大蒜”!
“拌上嫩芽菜的面”~!
不管哪个,都听着很好吃!
呀哈,一口气说了三个!
贝露赛、得三分。
……能加接续词?
加上“的”的话,那就什么都能说了!!
最后个不算!
减一分!!
从“め”开始接。
那~,真里亚来。
“蛋白酥皮”~!
『“げ”??
…呜、…呜、
……呜溜ー!』
“下水道”、“填埋地”、“地下室”。
小试牛刀哦?
姐姐,怎么尽是接些没品的词呀ー、嘻嘻!
怎、怎么,那、那你来接个有品的词看看呀!!
总之我得、三分。
下一个是“つ”哟、“つ”!
第一次碰上这么怪的接龙。
呜ー呜ー!
好玩!
『呜溜ー!
虽然完全想不出来,但好好玩。
呜溜ー!』
虽然有玩过普通的接龙,但这等怪异的接龙,倒是头一次玩。
本就够闹哄哄了的七姐妹,再加上真里亚姐姐、樱太郎,以及我。
此刻的我,是被围在了此等愉快的伙伴们之中。
……去接受,魔法的世界、魔女的世界。
…仅凭有这勇气,是并没有改变我被关在学园里,在班上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事实。
可尽管如此,现在的我却是在如此热热闹闹地开心度日。
………我也想,成为像真里亚姐姐那样的魔女。
然后,在将来的某一天,让我的家人也入这个愉快的社交圈。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唤出让治哥哥,朱志香姐姐。还有,其他亲戚。
把大家都唤到此处,一个不少、…大家一起团聚。
……这就是我的、梦想。
……对。
在实现这个梦想前,我绝对不气馁。
缘寿小姐,一定能成为大魔女的。
只要您坚信这一点。
我们炼狱七姐妹,将会不离左右地侍奉您到那一天。
会陪着我…?
不论到何时,
……都会为我分忧?
这是当然。
毕竟,我可是缘寿小姐的朋友吧?
……………………。
……哎~、是呢。
我们每时每刻都要全体聚一起,大家一起玩。
现在、将来、永远、永远。
直至,缘寿小姐实现梦想的那一天。
十人一起闹哄哄地玩的接龙游戏,于截取的永远照射着温暖阳光的明媚街景中,得以无止境地继续了下去……。
………真的、到底、是在搞~啥呀,右代宫同~学?
…………………………。
……结果。我在考试上,并没取得好成绩。
虽然我有去背过书,但那种临时抱佛脚管用的话,就没人会为考试烦心了。
预先知道试题,一般、不是小菜一碟嘛? 小菜一碟啊!
我们再怎么说,也不会帮到直接把答案填进空栏。
因为,相信这点事儿,你会自己查书。
这啥呀?!
这个真是,难以置信!
这不几乎完全不行嘛?
你,真有去好好预习?!
………………姑且是…。
这可不是姑且的程度哟,右代宫同学。
……低到这个地步,我都快晕了哦?
哦~、神啊。
请您千万原谅,连如此简单的考试都留下惨不忍睹的成绩,
大大拉低全班平均分的她吧…!
嘻嘻嘻嘻,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的班,先行考过同样的考试。
由于事先搞到了试卷,所以这次考试的平均分非常高。
我提高的那一点点分数,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我自身也存在着,若干无法辩驳之处。
那天,要是一整天都在拼死学习的话,也许就能取得更高点的分数了吧。
……可是,我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那天后来全用在了,…与七姐妹,樱太郎、真里亚姐姐,……一起开开心心玩的词语接龙上了。
获优胜的,果然是真里亚姐姐。
姐姐拥有各种各样的杂学知识,实力雄厚。
玩惩罚游戏的是樱太郎。
他光是在兴奋地夸奖大家的解答,把自己抢答的事给彻底忘了。
……然后,他是有被七姐妹摸个够,把耳朵啃了个够、来着。
喂~,有没在听呀、右代宫同学?!
………………………。
围住我的她们,犹如小鸟般的叽叽喳喳。又臭又烦人。
在人圈外的马蒙,摆着一副鄙视的表情…。
依旧是个莫名其妙的学校呢。
自己成绩好,不就已万万岁了嘛?
………都是连带责任害的吧。
对她们来说,问题不在于自己的成绩怎么样,
班级平均分低没面子才是问题。
又或许是,十分不愿干,由此所带来的罚则、义务劳动也说不定。
这也就是意味着,并不是因想要提高成绩才学习,
而是因为不愿摊上连带责任、义务劳动才在学习?
……她们是既嫉妒心重又爱面子。
不想劣于任何人,不想受辱。
仅是这股心思,在驱使她们学习。
想学习的话,就自己去学好了,真是帮烦人的家伙。
归根结底。
要是没有连带责任与义务劳动,她们就根本不会想去学习。
……不知学的意义而学,真是何其的愚蠢。
说来,这帮家伙真是又烦又傻!
少来,妨碍缘寿小姐珍贵的午间时间!
哇昂~,讨厌这帮家伙ー!!
快给我滚到别的地方去ー!!
肚子饿啦~~~!!
快给我消失~~,哇昂~~!!
………………。
………对不起、各位。
人类,为什么这等的肤浅呢。
是因为,比起自己努力,
去让缘寿小姐努力,乃是能更轻松贪婪地赚到平均分吧。
……人类这种东西,每一个都很贪。
并还会为令自己乐得逍遥,而将此强加于他人。
…总有一天会在炼狱山,再次见到这帮家伙的。
过第五冠时,她们得尽量小心自己的脚下呢…。
马蒙,掌管着通往天国的山、炼狱山的第五冠。
……既然她给出了这个保证,她们死后,断然没可能逍遥自在地到达天国。
…不、还是给我统统下地狱吧。
班委会向学生会,提出了在午休时与放学后,占用教室的申请。
占用教室的目的是开,班级学习会。
此乃将我一个人围起来助我学习,令我“感激”得掉眼泪的活动。
我每天的整个午休与放学后的三小时,都将遭剥夺。
以学生自治为方针的学园与学生会,一口答应了,这个由学生自主发起的令人欣慰的活动…。
总之,我再也没法在放学后如逃跑般地离开教室了…。
放学后,当即就召开了第一届班级学生会。
翻开课本,认真恳切地把我也教懂? 再怎么说,我都不会抱这种天真的幻想。
在放学后的教室里,十多位同学围住了我的位子。
首先,在开始学习前。
我为什么成绩差。
这个原因是什么。
不去搞清认识到这些,不作出自我反省,就没法开始。
……当然,即便听了这些话,我也没可能作出回答。
她们一直很厌恶我。
为不让我加入她们的圈子,一直示以拒绝,远远地避开我。
所以,我也在努力避开她们的圈子。
在这问题上,两者应该没有冲突。
所以,对于她们那干劲冲天地想要提高班级平均分的小圈子,我当然,也是避而远之。
我要是表现出想加入,她们就又会像以前一直这么做的那样,无视我吧。
你要是有说,我们早就倾囊相授了哦?
喂ーーー?!
喂ーーーー!!!
她们怒气冲冲地如此说道。
……我已烦透,她们事后乱加的伪善了。
右代宫同学不对的地方是,没有协调性这一点哟。
这种只要自己好就行了的想法,可要不得哦。
同聚圣露琪亚学舍之人,当懂得团结协调。
这条,有好好明记在学生手册上吧?
我认为,只要有了协调性,
就会随之产生为了给全班做贡献,而与大家一起好好学习的想法。
我觉得这即正是右代宫同学,在学习之前就欠缺了的东西,你觉得呢?!
喂ー,从刚才开始,有没在听我们的话啊~?!
我们是(为了你/丒丒丒)才特意在放学后留下来,与你谈的哦ー?!
…………………。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当然,这也挨训了。
“这样子,不就简直像是我们在欺负你嘛”地又挨了训。
幸好,平时就快把眼泪挤干了。
要是说“不准哭”,我也能够忍得住。
我首先,是被命令了写反省书,写完后再当众宣读。
当然,这得在今天做完。
班委懂规矩地去了学生会与教员室,申请了延长占用教室的时间。
……好像,轻轻松松地就得到了受理。
换句话说,从现在起我将于此,被迫做上整整五个多小时的自我批评……。
――右代宫缘寿,考试成绩差,给班上的同学添了麻烦。
不对吧ー?!?!
成绩差给大家添麻烦,并不是根本上的问题吧?!
协调性才对吧,协调性!!
真是的ー!!
为什么,右代宫同学连反省书的写法都非得靠我们来指导ー!
她们那难听的骂言,一句接一句地交相飞舞。
我遵循她们的“指导”用橡皮擦了那行字。
――右代宫缘寿,没有协调性,给班上的同学添了麻烦。
喂~、我说~,照我们的话直接写就没有意义了哟?!
你、到底,明不明白反省的意思啊ー?!
不以自己的话写就没意义了吧,得用你自己的话来写!
右代宫同学这人,之前就觉得有点怪怪的,果然是“与众不同”呢ー!
嘻嘻嘻嘻!
即便我听从了她们的指导,骂言也没什么改变,反而还感到增添了嘲笑…。
我就这样在数小时间,没得休息,没得上厕所,当然,连晚饭也没得吃,没完没了地遭受辱骂。
……被强迫着,写侮辱自己的文章……。
然后,到了晚上九点,……她们叫我起立宣读这篇反省书。
纸上的文面,……已被泪迹与橡皮留下的痕迹搞得黑乎乎地模糊不清。
虽然的的确确是我的笔迹,……但罗列着的却是,几乎全无印象,没有灵魂的文字。
这些全是照她们的指导,所写的文字。
所以,尽管是我写的字,但那并不属于我的话。
我被强逼着写下这个,还被强逼着当众宣读。
………虽说是马后炮,但我是被欺负人的方法,并不仅仅是无视、与藏东西,还存在着这样的做法,给吓到了……。
喂喂!
快点念呀ー!!
为了右代宫同学,有这么多人陪到了这么晚的时间哟?
稍微感谢下我们,如何?
对此,涌现不起感激之情,即是代表着你连一丁点的协调性都没有哦?
不要紧,右代宫同学。
以后,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来与我们一起学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好吗?
嘻嘻嘻啊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嘿!!
我从依旧被她们围着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把目光落到了黑乎乎的纸上。
然后……虽然我念起了屈辱的字句,但马上就迎面飞来了,“听不清”、“再大声点”等等的骂言。
……………念不下去。
没想到,以自己的嘴巴,去念侮辱自己的文章,竟是此等的、难受。
咽喉在颤抖。指尖也在颤抖。
……自己亲笔写下的屈辱文章,令我瞳孔深处沸腾起了火热的液体。
所以,世界蒙上一层水帘、扭曲了。
在我的眼中,环绕着我的她们全都扭曲了。
……扭曲成了,与我印象中的她们,完全一样的外形。
所以,换言之、……这才是正确的视界。
在这扭曲的人墙的另一边,……我看到了我的朋友。
大家的瞳孔中,全都浮现着同情。
………缘寿、………挺住…。
『呜溜ー………。』
真里亚姐姐与樱太郎,以悲伤的目光看着我。
他们是清楚,就连不值钱的同情之言,都会刺伤我么。
……反反复复地做出刚抬头要说些什么,就又重新低下头的动作。
啥呀、那帮家伙…!!
差劲到极点!
肚子都气炸了!
一大帮人聚一起数落缘寿小姐,又有什么好开心的?!
她们那股心有嫉妒却吐不出口的怨气。
是得谁算谁,能喷就行。
差劲到极点。
缘寿小姐~!
此刻是能为自身的名誉,勃然大怒的场面!!
愤怒是正当的感情,正当的反应!
不在此刻发怒,哪还有发怒的时候!!
别这样,别没心没肺地去叫缘寿小姐发怒!!
要是能发怒,缘寿小姐就已在发怒了!!
……………发怒就能改善状况的话,那自当一怒。
但是,依客观的判断,这样做只会使状况进一步地恶化。
……虽然是桩屈辱,但现今忍耐方为上策。
啊~哈!
贝露菲姐,不愧是在管懒惰啊!
少瞎扯了,我已经忍不住了!!
饶不了,那帮家伙!!
『…大、大家别吵了…。
会给缘寿造成负担的…。』
负担?!
你在说什么呢,这正是要吵的时候吧?!
我们家具,还没残酷到看了主人受辱,还能冷静地待着!!
缘寿小姐~!!
您没义务,去念这种侮辱性文章!
没法大声怒喝的话,那就将这屈辱文章扔到地上!!
不用以脏话骂人,不用发出令人吓个倒仰的大声!
只需去用浑身的力气,将那本笔记本砸到地上…!!
光凭此,就能示出缘寿小姐的刚强意志!!
别随自己乱说!!
我都讲了吧?!
要能这么做,缘寿小姐早就这么做了!!
一时的感情爆发,不会解决任何问题。
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这反而只会令缘寿小姐更遭非议呢!
哇昂~~~~!!
缘寿小姐明明没有错,凭什么要遭这种罪?!
讨厌~~,连晚饭都没得吃,放学后一直这样啦~!!
不仅是今晚,今天、明天、后天!!
别太过分了,我忍不住这种屈辱~!!
喂~!! 你真的,有在听我们的话?!
我的头发,被一把拎起。
……我、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就连去倾听七姐妹们代我吐露心声,都已不被允许。
我听到了,随着被拎起头发,半边的发饰掉了下去“嗵、嗵”地砸到地上的声音。
……谁都不帮捡。
莫如说,就像是滚来某种脏东西似的,若无其事地侧身回避。
我刚要用眼睛紧追它的去向,就又一次地被拎起了头发。
为什么,我们在如此认真地跟你讲话,而你却总是不听?!
右耳进左耳出?
还是,对马念经?!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你到底有没,给我们所有人都添了麻烦的自觉?
总不会是要说,因为我们在这么说,你才迫不得已地写的吧?!
在你真正以你自己的意愿作出反省前,可真的没个完哦?
不仅仅是今天。
真的会明天后天地继续下去哦?
你可别,不当回事哦?!?!
说~来~,你干嘛还活着呀?
一般,能有脸活下去吗?
换做我,就去死了!
活不下去吧ー?!
毕竟~,光是活着就是只在给人添麻烦吧?
换做我,绝对活不下去!
嗯嗯,换做我那就去死了。
死了才是给社会做贡献的话,那我马上就去死了ー! 是吧ー!!
……那么,去死啊。
缘寿小姐……。
你们几个,给我立刻把她们全部杀光~!!
路西法ー,听到没?!
哎~、……啊…。
你们炼狱七姐妹,是能在顷刻间把在场人类全杀光的很棒的家具吧?!
你们,一直都在如此自夸!!
那么,下手呀!
立刻,去把这帮家伙全杀光!!
立刻,于此下手!!
………这个……………、
路西法不知为何,支支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
怎么了啊~?!
你们不是能以人眼捕捉不到的速度疾驱,眨眼间贯穿魔女之敌的心脏的、必杀的家具嘛?
身为主人的我已经下了这个命令!!
立刻,去执行命令!
杀!!
把她们全部杀光~~~~~~~~~!!
……………………缘、缘寿小姐……。
…请千万,冷静一下……、
如果她们当即遵从了我的残酷命令,以我为中心排下一圈圈尸体的话。
……我会为轻易夺去人命的自己的暴举,懊悔后悔,照她们所愿那样的自我反省。
我有这个觉悟。
然而,路西法只是显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不去执行我的命令。
………………明白。
我明白。……淡淡的。
不、错了。……一开始就明白。
我自己……、……不就知道,魔法不过空无其实嘛……。
……什么炼狱七姐妹啊…。
……无聊,无聊…。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缘、……缘寿小姐…。
…………啧、啧啧啧啧……!!!
我眼珠一转,死死瞪向了没出息的路西法的瞳孔。
…看来这凝视,还附带了痛楚。
路西法如猛然感到剧烈头痛般地以双臂抱住了自己的头。
不过,她貌似无法使自己的眼睛逃过我的凝视。
……所以,一阵阵更难熬的剧痛向她袭去。
…………………………………。
咕咕咕、啊……噶噶、噶………啧!!
哈嘎~!!!
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
恨死你们了!!
给我消失…!!
绝望与失望。
心死与梦终。
响起了一声,犹如严冬结冰的湖面所发出的龟裂之声。
与此声同时,痛不欲生的路西法,保持着此时的姿势,僵硬、发白。
……这就好似,磨得漂漂亮亮的窗玻璃,被无情砸烂,因无数裂纹而变得白白的一般。
并且,这话即是正确的描述。
有着路西法外观的玻璃制装饰品,在不知不觉间取代了路西法的位置。
接着,从内侧无数的裂痕延伸了开来,头手等等、纷纷瓦解崩溃。
嗨咿~~?!!
路、路西姐…!!
…………次女是谁…?
雷维阿坦?
执行我的命令。
立刻,去将她们全部杀光!!
不、不那个~!
……这、这个缘寿小姐…。
……请千万镇静一下,听我讲…。
我们这个、
………啧啧啧、嗯咕咕咕咕咕噶~~、嘎哈~!!!
我要听的,不是借口、辩驳、回答。
……我只要,迅速地接受、抹杀侮辱我的她们的命令的领命之言。
若是把除此之外的词儿说出口,就没必要把话听完。
我使雷维阿坦也布满裂纹,全身泛白地仰面倒下,切断了脖子、胳膊、腰等不结实的部分。
全身粉碎不留原形,反而是没令她们感到残酷吧。
所以,好好留下残缺不全的身体,是令剩下的妹妹们大为惊颤…。
……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
为什么?
为什么~!!
恕、恕我一言…!!
现、现在此处的、反魔法力,非、非常之高…、
什么呀。
因为有人类所以不行,这算什么理由?
杀死人类,即是你们的职责吧?!
这要做不到,你们算干嘛用的家具啊!!
去死吧!!!
嗨咿~!!
请、请开恩,缘寿小姐~~……啧、
啧啧啧,
咕咕、喼、嘎!!
撒旦也双手抱头,全身泛白趴倒在地上。
果然,脖子是最脆呢。
她的脑袋掉了下来,滚到了贝露菲格露的脚边。
人类太多了,所以不行?
那么,我等会把她们一个一个地叫到四下无人处,
你们就能好好地把她们全都血祭?
……以现在的缘寿小姐的魔力,与我们谈话是很轻松吧。
但是,要在此处所有人类的面前显现我们,您的魔力还未到家…!
我深深理解您的愤怒,但即便您用我等发起攻击,
杀死了在场的所有人,也只会反使状况变得更糟…!
虽然是一桩屈辱,但请您千万压下怒火…,
……啧~、啊嘎,……咕咕咕咕~,嘎~~~~!!
……………剩下的三个,也是同样的回答…?
要说,反魔法力高所以做不到?
要说,我魔力不足所以做不到?
……那么,我不说把她们全杀光。
杀一个就行,杀给我瞧瞧。
立刻于此、杀…!!
被瞪到的,阿丝磨德乌丝与贝露赛布布,相拥在一起脚都软了地跪倒在地。
……如果能够从命的话,她们已经直接执行了吧。
然而,她们只是跪着。
……可悲。可耻。虚无其实……。
对、我明白。
她们就连一根指头,都无法碰触到现实……。
不、…不要~不要~…!!
贝露赛好怕贝露赛ー!!
缘寿小姐,请开恩,请开恩…!!
我不想死~~~~~~!!
去死吧,没用的家具!
你们,为什么活着?
明明没有活着的价值,为什么还活着?
死了多好。
去死啊。
还不快死!!
真觉得,会有留着没有用途的家具的笨蛋?!
嗨咿~~~!!
啧~~~、噶~!!!
请、请住手,缘寿小姐~!!
……怎么、马蒙。
你是会执行我的命令么?
是呢。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你是会帮我做的呢。
帮我杀了她们!
…………现、现在的缘寿小姐,……就算使役我们,也是无法做到杀人的!!
帮主人做,主人做得到的事,乃是家具的职责…!
连主人都做不到的事,我们不可能做得到…!!
缘寿小姐很憎恨她们吗?
是很憎恨吧?
我十分理解,您想杀掉她们的心情!!
哎~,请~,那么就去杀吧、缘寿小姐!
缘寿小姐若能将自己的手沾染上鲜血,我等炼狱七姐妹,定将永远追随您! 永远!!
……我、……做不到,………才在拜托你们的吧……。
……因为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所以你们才叫家具吧!!
哎~、是家具。
被人使用才是家具…!!
请用我等去杀吧!
动手的是您,缘寿小姐!!
缘寿小姐想杀的话,敬请自便!
不用犹豫,请立刻将此实行!!
等您有了这等觉悟!
有了弄脏自己的手的觉悟后,我等才会给您帮忙!
但是,缘寿小姐尚未有这决心!!
哼、………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住口死家具。
死妄想~!!
我已经知道了,别逼我全讲出来。
…你们什么都做不到。
你们只不过是,我的妄想、幻想、白日梦…!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朋友。
你们是孤独的我从内心中萌发出来的、朋友游戏的幻影吧?
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是哟~!
我是缘寿小姐脑中的幻想,有问题吗?
没错、是的!
我们是仅为慰籍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寂寞地不得了的缘寿小姐的心灵,而被创造出来的朋友游戏的脑内妄想,有问题吗?
想看的话,就去看现实好了,
别来看我们,回到被围在那里沐浴在骂言中的自己身上好了!!
喂~喂~快回去呀,请回吧,回现实!!
只在想要的时候把我们唤出来,玩朋友游戏,
连弄脏自己的手的觉悟都没有还唆使我们去杀,知道不行了么,就否定、抹消!
哎~,敬请期待吧,我会发出缘寿小姐所期望的痛苦之声与惨叫声,退场的!!
缘寿小姐,您就去以让我们也遭受同等的,
您此刻遭受的骂言,来发泄胸中怨气好了。
这也是家具的职责!!
被火大了的主人,拎起往地上砸,也是椅子重要的职责~!!
通过这种程度的事儿就能一时分担主人的不快的话,
那这就是家具至高无上的荣誉。
杀吧~、否定吧~,杀死否定掉您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的朋友吧~~~…!!!
虽然马蒙最后浮现的是嘲笑的表情,……但不知为何,那看起来就像在甩落泪滴。
马蒙、贝露赛布布、阿丝磨德乌丝三人崩裂破碎,倒到了地上……。
『………呜、……呜溜………………。』
………………。
来这边,樱太郎。
现在的缘寿,稍微有点不冷静。
……所以,不可靠近哟。
『大家呢?
七姐妹是都活着?
还是死了…?』
……没事的。
尽管惨不忍睹,但那只是被强制逐出人界时留下的、依代的残渣。
只是个空壳哟。
……所以没事儿。
虽然大家都受了伤吧,但没事哟。
大家都活着。
总有一天,一定能再见面的。
『呜溜…。
……太好了………太好了…………。』
……缘寿违反了Mariage·Sorciere的条约。
……同盟中的魔女,必须互敬互相承认,……但缘寿却做出了这么过分的事……。
大家明明,都是缘寿重要的朋友……。
这个魔女同盟什么的,与我无关。
魔法的朋友? 得了吧。………我杀了她们,抹消了她们。
我粉碎了,七姐妹!
『呜溜……,这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别再搞魔女游戏了。
……拜托了。
真里亚姐姐还有樱太郎,请自行消失吧。
………杀死抹消你们,…即便是在妄想中,我都不想这么做…。
『偶、…偶们不是妄想哟……。
是缘寿的朋友哟…,呜溜………!』
樱太郎边躲在真里亚姐姐的身后,边含泪说了此言。
………樱太郎根本不存在。
樱太郎,也是姐姐为排遣寂寞而创造出来的、妄想………。
『呜、……呜溜,………好痛、……好痛,真里亚……。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呜溜………呜溜………。』
住手。
决不准,否定我的朋友。
是粉碎了七姐妹的同一股力量,在尝试侵蚀樱太郎吧。
……但是,它似乎是得到了真里亚姐姐的某种力量的保护。
所以,樱太郎的身体并未碎裂。
姐姐,以锐利的目光瞪视着我。
……那是副,头一次露出的严峻表情。
樱太郎是我的家具。
缘寿无法抹消。
……不过,意图否定对魔女来说是等同于最大的侮蔑。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樱太郎。
它只是个普通的狮子布偶。
只是个,由姐姐在脑内,将之妄想成好似真的存在一般的人格化了的幻影!
呜ー!!!
没这种事儿!!
樱太郎是真里亚的朋友!!
虽然原本是布娃娃,但现在已不是布娃娃了ー!!
不、它是布偶。
是用布与棉花做出来的布偶!
不会自己说话,自己动!
这不就只是姐姐在用,腹语术般的技巧代它说话嘛!
这就、魔法?
这就、魔女?!
这就,……朋友?!
我才不承认,这种玩意儿!!
『……………………呜溜……。
………偶、
………不是偶吗……?
……偶……只是个普通的布偶,
…其实不会说话…,
………也不是,
……真里亚的、
……………朋友…………?
呜……溜………、』
樱太郎、如发起高烧般地逐渐变虚弱了。
虽然姐姐扶住了樱太郎,在努力设法让之站住,……但它的身体却是慢慢地往下倒…。
姐姐抱住了这样的樱太郎,哭着对我喊道…。
呜ーー!!
住手~!!
别用,反魔法的毒素灼伤樱太郎!!
别欺负他!!
别侮辱他~!
别否定他~~~~!!
哈~哈~哈~哈!!
真里亚姐姐,好怪ー!!
才没什么樱太郎呢ー!
布娃娃就是布娃娃ー!
妈妈教过我,那是布与棉花做的哦ー!!
才不会走路,说话呢ー!!
哈~哈~哈~哈~哈~,哈ー哈~哈~哈~哈!!!
『………呜溜………………,………呜…溜………………、』
樱太郎!!
樱太郎ー!!!
才不是布娃娃,才不是布娃娃,是朋友!!
呜ーー!!!
哇~啊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ーーー!!!!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比起玩布娃娃,还是大家一起去外面玩要更有趣ー!!
玩腻布娃娃了哦ー!!
哈~哈~哈~哈!!
再也不管,缘寿了!!
呜ー!!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最~讨厌你了!!
绝交、绝交!!
再也不让你加入魔女的圈子…!!
以见习原初的魔女、马里亚之名,
将见习魔女安琪,从Mariage·Sorciere魔女同盟中除名……!!
………然后。
…我这段恬静的日子,化为了白日梦地结束了。
事到如今,无法验证。
那些真是魔法,真是我的朋友,还是只不过是场白日梦,是谁都无法进行验证。
……由于,身为唯一的观测者的我,将她们断定成了白日梦。
……所以,这即成了真实。
我在将来再次观测此时,会否把这段日子,……认可为并非做梦,七姐妹是我真正的朋友,真里亚姐姐与樱太郎,也是在为孤独的我尽力呢。
………………这种含含糊糊的玩意儿,不是真实不是幻想,什么都不是。
此刻,存在于此的现实,才是真正的我的世界吧。
真正的我,是在何方?
站在如残破的玻璃雕像般留下一地残骸的她们正中央,随剧烈呼吸肩膀上下抖动之人,并不是我。
我是在,……那儿。
被人墙围着,没完没了地遭受痛骂,…眼睛红红地垂着头的、我………。
……站在那儿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吧……。
再也,不做梦了。
因为,无处可逃。
我要、回去。
……自行回到,以血肉制成的牢笼……。
喂~!!
有没,在听我们的话呀?!
一直低着头,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哟ー?!
…………………………。
……我在听。
啊、总算是回答了。
你是不是在想,保持沉默就会结束,哭出来就会得到原谅呀ー?!
我们是在问你,你有没自觉!
在问你,有没自我认识到自己在给周围的人添麻烦…!!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
…认同了这句话。
承认了,自己沉浸进白日梦的世界,对班上同学避而远之。
……在承认她们时,明明是抛来了那么多鼓舞人心的温馨言语,而到了我真正寻求帮助的此刻,却是一点忙都不帮,为了玷污这样的她们,为了与这样的她们决别,……我认同了、那句话。
……我、右代宫缘寿,没有协调性,给班上的同学添了麻烦。
这完全是因为,我学习不行,而对全班同学抱有了劣等感。
我、…………………………。
…………活着也没意思。
从这话开始,就不是她们叫我写的文章了。
……那是我的,即兴。是我的真心话。
虽然她们注意到了,预定中没这一部分,但也只是皱皱眉,并未过问。
所以,我继续讲了下去。
……是的。
我活着也没意思。
……在1986年的那一天,我也该被一起带走。
……可是,只有我没被带走。
……为什么,我会待在这里。
…这里,…不是我该在的世界。
…………谁都不会帮我。
…我曾一时,……感到从我内心中创造出来的虚构的朋友们,能够帮助我。
但是,朋友只不过是妄想,……不会伸出援手。
毕竟,这里不是妄想的世界,而是现实的世界。
………所以换言之,……我在今天前、……是一直做着白日梦。
…讨厌现实中的同学,只生活在与妄想朋友的交往之中。
………刚才,我与这些朋友进行了决别。
所以,我在这里。
…………没有了家人。
舍弃了朋友。
……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为什么,不死呢?
刚才,有人提过这个问题。
…我觉得,说得对。
为什么,………我活着呢。
………………我应该在1986年、…………死掉。
…不、一定已经死了。
可是,…………我那已被杀了灵魂,至今仍囚禁在这个血肉的牢笼。
所以,去请求下他人吧。
如果没人答应,……那就自己动手吧。
哪位请,
…………………赐我一死吧。
说出这句话后,我环视了下四周。
有人哑然。
有人呆然。
有人,露出了副“这人说啥呢”的脸。
略微过了一会儿后,露出“这人没问题吧~?” 的脸的人是越来越多。
交头接耳。吵吵闹闹。
低声窃笑。
…………命令白日梦的朋友杀人,她们做不到。
那么。
拜托现实的人类杀人呢,……果然,她们也是做不到。
……如此说来,白日梦与现实,两个都一样。
包括这个世界在内,一切的一切。
…………不全都是场白日梦嘛。
那么,……就这么算了吧。
毕竟,……我已在失去所有家人的那一天死去了。
……之后的所有岁月,……只是还没死透的我的、如走马灯般的妄想。
一理解了这一点,……………我就感到周围的景色,全都开始略微扭曲了。
………啊~。
…我总算是,………要醒了啊。
…总算能从这白日梦的世界中得到解放了。
我感到,自己的意识“嗖”地远去。
……这就好。
飞得远远的飞得远远的,…………把我带到家人的身边……。
所以,在这扭曲褪色了的世界中,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在意。
人墙被推开,一位老师挤了进来。
也许是,偶然经过的巡夜老师,听到了这些反常的嘈杂声吧。
老师边气势汹汹地怒吼着些什么,边做出了保护我的动作。
……看着这情景,在得知了虽说只是一人,但至少有人帮我后,我感到意识稍微有点回来了。
………………。
……只有现实中的人类,…才会在现实世界帮我。
再也不会去,……向白日梦,寻求救赎了。
………这里是人类的世界。
只有人类,才会帮人类……。
………………………。
……是呢。
缘寿这么想的话,那这就是缘寿的世界。
『……缘寿、
……这样能变幸福吗………?』
………缘寿,相信只能靠这么做才能变幸福的话,那就只能这样了。
…不愿认可,笼中的青鸟就是青鸟的话。
…那么,就只能去走遍天涯海角地寻觅。
『呜溜……。
…真里亚已与缘寿、……绝交了………?』
…………………………。
……没有绝交哟。
只是应缘寿所求,才这么做了而已。
……虽然我们魔女,时常会受到迫害。
但是,我们永远都在大家身旁。
……并且,必会回应大家的这个求助。
『……缘寿也是,………会再次迎来与偶们一起玩的那一天吗……?』
不会来临,就这么彻底忘掉也是有可能的哦。
…毕竟在人世,是将此称为成长、决别。
…………不过。
只要缘寿肯想起来,我们随时,都会去陪伴她。
……在此之前,……我们会等着的。
……………………………………。
『……………………呜溜…。
………真里亚,…回答一声……?』
………………………。
『………呜溜…。
……果然偶、
……是布娃娃么…?
……因为是布与棉花做的,
……所以没可能…
会说话……?
……所以,
……没法与真里亚讲话………?』
樱太郎显得很悲伤地仰望真里亚。
真里亚那张哭肿了的脸,看似是连悲伤之情都已失去…。
…………呜ー。
……听得到哟,樱太郎。
……樱太郎,才不是布与棉花做出来的布娃娃哟。
………是真里亚的、朋友哦。
………………讨厌缘寿。
……呜呜呜~呜呜~~~……。
『呜溜…,真里亚对不起,真里亚对不起……!
呜溜……!』
樱太郎后悔了。
真里亚是通过将心冻结成冰,才好不容易得以摆脱了悲伤。
…都因自己出声将她唤了回来,又使她重新被悲伤所囚…。
樱太郎,遥遥晃晃地一会儿上前紧紧抱住真里亚,一会儿又离开,察颜观色晃来晃去,为怎样才能令真里亚打起精神来而陷入了困惑。
……他的这种举动,也许是有一点点滑稽吧。
结果这倒是使,真里亚把注意力从悲伤中移开了……。
对不起。
………哭也无济于事呢。
『虽然与缘寿吵了架,但真里亚还有好多好多的朋友哟…。
不仅仅是偶。
………大家都在哟。
樱助、樱吉、动物乐团,其他还有其他还有……。』
樱太郎望向了,如开茶话会般聚集在真里亚枕边的、许许多多的玩偶。
『……大家,都在担心真里亚哦?
一直一直在商量,该怎么做才能让真里亚打起精神哦……?』
………………………………。
……大家,……会不会像缘寿那样、不见…?
『不会不见的。
偶们不论如何都在一起哦。』
………真的?
真里亚只有在家时,才能与樱太郎你们在一起哦。
没法一起与妈妈出门,也没法一起去学校。
『偶们不可以去学校,因为一被老师看到就会挨骂的。
不过,要是不被发现,那就可以不论何时都在一起哟。』
……樱太郎,大大的,一定会被发现呢。
『那么,去把小小的可以随身携带的孩子,一起带去好了哟。
……比如说、喏。
森林乐团的小伙伴,
……瞧,他们很小,所以可以藏在真里亚的口袋里一起去学校哟。』
………乐团有好多好多小伙伴。
口袋放不下哟。
真里亚把零乱地摆放在床上的森林乐团的棋子们,凑到了一起。
数量多到抵得上一整副国际象棋的它们,是没法全都放进口袋的吧…。
『那么,就只带特别要好的几个朋友去好了哟。
……就把,在森林乐团中,最与真里亚要好的、兔子四人组带走好了哦。』
……四个的话,能放口袋里。
……嗯。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真里亚从此以后,在学校里也不是一个人了哦。
偶不能陪真里亚去的地方,这些孩子能陪真里亚去哦。』
……………嗯。
……这样,也许就不寂寞了…。
……也许,能够忍到……回家…。
『只要不会被妈妈与老师看到,偶们不论何时都会来陪伴真里亚哦。
永远在一起,永远一起玩。
偶们,绝对不会令真里亚一个人的。
呜溜!』
真里亚的脸上,总算是取回了一丝丝的阳光。
……对。
从根本上想一下,真里亚的世界本来并没有缘寿。
没缘寿时,真里亚也与大家一起过得很开心。
可是,仅仅是走了一个最后加入的缘寿,真里亚就莫名其妙地突然伤心了起来。
…这不就只是,变回成缘寿加入前的世界而已吗。
……那么,就没理由要伤心呀。
……嗯。
不寂寞哟。
还有樱太郎,还有大家与我在一起。
『呜溜ー!
最~喜欢,真里亚了…!』
再也不让任何一个人类,踏入真里亚的世界了。
……Mariage·Sorciere是只有真里亚与贝阿朵莉切的两个人的同盟。
……归根结底,贝阿朵也反对缘寿加盟。
………这倒也好吧。
缘寿还太小了。
『……偶觉得,在是时候和好前,就先暂时把缘寿的事给忘了吧。
等真里亚重新振作起精神时,就再去与她一起玩好了哦。
在这之前,偶们大家会一直陪在真里亚身边的。』
………谢谢。
……樱太郎,……大家。
然后,真里亚重新返回了原先的世界。
返回了被许许多多的朋友围绕着,不会寂寞的世界。
尽管在学校依旧是没有人类朋友,但魔法的朋友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身边。
藏在口袋中的兔子乐团,即便是在上课时也在口袋中低声细语开心聊天。
光是去侧耳倾听,就给寂寞的上课时间增添了不少色彩。
因为只需不被妈妈与老师看到就行,所以真里亚还常常带其他朋友一起出去。
在妈妈叫我去外面玩时,我就偷偷地把樱太郎、樱助他们塞进包里,去图书馆等处一起玩。
在妈妈要很晚归家,得出门买晚饭时,我也是一直与樱太郎他们一起去的。
便利店的叔叔们,也有亲切对待樱太郎。
还曾给过真里亚与樱太郎,两人份的优惠。
一被妈妈看到,就会被妈妈骂:不准把樱太郎他们带出去。
一被老师看到,就会被老师骂:不准把玩具带到学校来。
妈妈与老师,一定是带有很浓的毒素。
所以,才把樱太郎他们看成了普通的人偶。
毕竟,便利店的叔叔们,可是对樱太郎都有打招呼哦。
………人类并不是,每一个都不行的。
倒也是存在着许许多多,与缘寿、妈妈、老师不同,能像我这样与魔法的朋友说话打招呼的人呢……。
是小真里亚啊。
欢迎欢迎。
今晚,妈妈也要很晚回家…?
嗯。
……不过,真里亚与樱太郎他们在一起,所以不寂寞。
是吧、樱太郎?
『呜溜ー。
今天呀,不止樱太郎一个哟。
别的朋友也一起来了哦。』
哦呀、别的朋友啊。
今天,还有与哪位朋友一起啊?
今天呀,森林乐团的兔子们也有一起来哦。
……瞧,在我口袋里哦。
真里亚,把陶制的四个兔子人偶,一个一个地排放到了收款台上。
店长面露微笑地看着她,然后以下巴向打工的店员递了个暗号。
接着,另一个收款台,撤下了写着“准备中”的牌子,传来了“请等候着的顾客,来这边付款ー”的招呼声。
排在真里亚身后的人们,全都去了那边重新排起了队…。
这样啊。
小真里亚是有好多好多的朋友呢。
妈妈要是也能早点回家就好了啊。
呜ー。
妈妈又因工作忙,要在公司过夜。
妈妈最近,常常很忙。
……连与真里亚打电话的时间,都完全抽不出来。
不过,不寂寞哟!
真里亚有樱太郎等朋友哟!
是吧ー!
『呜溜ー!!』
兔子乐团的大家也陪着我哦。
喏。
QーQー☆
兔子的叫声,是QーQー来着?
啊呀~,说来倒是从没听过呐。
真里亚边向从小背包中探出头的樱太郎抛去微笑,边把收款台上的兔子乐团,摆弄得像在互相嬉戏地玩。
店长虽是满面微笑地望着这副情景,但他的神情中是稍微流露出了一丝怜悯。
……看来多半是母女家庭,母亲工作繁忙没多少时间回家。
并且,还没有有朋友的迹象。
面对这位明明如此,却还像这样开心地与娃娃们玩着,硬说自己不寂寞的少女,无法不感到一丝丝的同情。
其实,并不仅限于他。
在这条商店街,真里亚都已经出名了…。
小真里亚,有时也得吃吃关东煮啊。
不吃鸡蛋鱼饼类实在货,可长不大的哦。
呜ー?
奶油面包不行…?
『呜溜。
不去吃各种各样的食物,就长不大的哦。
今天就吃关东煮吧?』
呜ー。
……那么,我买关东煮。
嗯~嗯~,就这么办吧。
叔叔会帮你多盛点的。
要不要加芥末?
『呜溜ー。
讨厌辣的……。』
嗯嗯。
小心别撒了,快带回家吧。
热乎乎时,可好吃了哟。
呜ー。
谢谢。
虽然本想买甜馅面包当晚饭,不过因被叔叔推荐了关东煮,今晚就换成吃关东煮了。
由别人帮忙出主意,成了场意外的晚餐,好玩~。
……由于真里亚经常不得不由自己一个人来决定晚餐吃什么,所以吃的东西有点偏。所以,这种预料之外的晚餐能令我感到新鲜感…。
『呜溜ー!
谢谢,叔叔给偶们加料!』
代我向,在家里的其他小伙伴们问声好ー。
不要在路上偷吃哦。
得一直线地回家后,再吃哦。
呜ー!
谢谢、叔叔ー!!
真里亚,高高拎起了装有盛放关东煮的容器的塑料袋……。
……………………………。
………啊咧……?
『……呜溜?
怎么了、真里亚?』
………口袋里,没钥匙。
在自家门前,真里亚“叭哒叭哒”地搜找全身。
……房门钥匙,不见了。
一直都规矩地放在同一个口袋。
虽然没可能会在其他口袋中,但为以防万一真里亚急切地搜找全身。
……果然是没有。
『会不会是,拿钱包时掉了……?』
嗯~。
拿出钱包时,有好好摸到的。
在半路上,把手伸进口袋时也有好好摸到的。
……半路上还在的。
才没有掉呢!
呜ー呜ー呜ー…!
这想着回家后就有暖气了,才忍受得住的晚秋的户外空气,对丢了钥匙,走投无路的真里亚来说可并不好受。
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钥匙。
虽然她有试过倒翻所有口袋,脱下上衣拼命拍,但是照样没收获。
……当然,装着樱太郎的小背包也有被倒翻过来,但是钥匙并不在那儿。
………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
明明该有的东西,不在明明该在的地方。
自己明明没有犯错,钥匙却不知为何地不见了。
……为什么不见了?!
为什么! 为什么…!!!
真里亚又冷又懊恼又生气,使劲地跺脚…。
虽然脚底板都跺疼了,但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压住怨气。
……过了一会儿,连委屈的泪水都“哗哗”地淌下来了。
……呜ー。
……呜ー!!
呜ーーー!!
不是自己的错。
所以是别人的错。
但是,不知道这个别人是谁,真里亚只好不停地发出懊恼的低吟。
『……呜溜……。
一定是在半路上掉了哟…。
去找吧?
顺来的路找吧…?』
……呜ー…。
难得买了关东煮,……还蒙叔叔加料多放了鸡蛋等菜数……。
结果却没法趁热吃……。
………呜ーーーー!!!
『…真里亚……,虽然窝心但去找吧…?
不是任何人的错…,去找吧…。』
真里亚终于听从了樱太郎的话,没精打采地顺着来的路往回走。
……感觉与刚才相比,风变得更冷,更是使坏地直往上衣的缝隙中钻…。
『呜溜…。
要好好看着脚下找哦…?
然后快点回家,在暖气房中暖起身子,吃关东煮吧?
一定很好吃。』
………呜ー。
……没有。
……呜ー。
……没有…。
真里亚边受樱太郎的鼓励,边寻找着钥匙…。
可是,直到回到了买关东煮的便利店。
……都没有找到。
虽然真里亚小心起见,问了便利店的叔叔,有没有人捡到钥匙,但是回答是没有。
……然后我再一次边紧盯脚下,边回了家。
可是,还是没有找到。
已经没有想跺脚的怨气了。
……但是,热乎乎的眼泪却是哗啦啦地往下淌。
关东煮已彻底凉了。
…明明听叔叔说了在热乎乎时最好吃,明明还蒙叔叔添了不少菜。
……可我却没得吃……。
『……呜溜……。
请不要哭……。
……妈妈今晚,不会回来的。
……去加油找吧……。』
………为什么,就是找不到…。
……呜呜~……,……呜呜呜~~~!
『真里亚,请不要哭…!
来加油找吧…!
………真里亚……。』
真里亚已经,无法忍住泪水了。
边抽抽搭搭地哭着,边抱着樱太郎,提起装有关东煮的袋子,再次顺路往回走。
是因为到了深夜,有很多住家与商店都关灯了吧,四周变得更暗,更难找了。
……然后,我再次一无所获地回到了便利店。
小真里亚,
……还没,找到钥匙吗…?
…呜ー…。
……钥匙,……没有…。
妈妈,今天是要在外面过夜?
没有钥匙,就进不了家门?
呜ー……。
……进不了……。
这可难办了啊…。
有没去过派出所?
也许已有人捡到交那儿了哦。
……………妈妈说过,就算被警察叔叔搭话了,也不要与他说话。
哎? 这个又是,为什么?
……………………………。
楼座对让真里亚这样年幼的小孩独自看家,心中有愧,并且她还明白,这种行为在社会上是不被容忍的吧。
所以,她为不让大人记住真里亚,而一直在对女儿灌输,尽可能地换商店买东西,就算被警察搭话,也不准说除打招呼之外的话。
真里亚,老老实实地听从了这些话。
比起去思考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不可,还是“因为妈妈这么说了,所以必须听从”的听话劲儿,远超其上。
不过,听了这些的便利店店长可不会这么想吧。
……归根到底,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看家,而且还事出频繁,会对此担心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接着。
在真里亚再次往返家与便利店,第三次来到便利店时。
…店中等着一位警察。
就是那孩子。
……小真里亚,找到、钥匙了么?
………呜ー…。
……没找到……。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
虽然警察在问她名字,但真里亚并没有回答。
妈妈跟你说了,不可以与警察叔叔说话吗?
嗯~哼~哼ー!
没事的,叔叔不可怕哦。
小妹妹,有没吃过晚饭啊?
…………虽然买了,但由于回不了家,没得吃。
妈妈在做什么呢?
今天不回家吗?
在上班?
………………呜ー。
小妹妹,知不知道妈妈公司的联系方式?
……………………。
真里亚有气无力地垂下了头。
……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挨警察叔叔的训。
不,并不算挨训吧,不过若是传到妈妈耳里,那就肯定要挨训了。
尽管不明白为什么挨训的理由,但会挨训是已经想到了。
可是,警察叔叔并没有放真里亚走。
肚子饿得脑子都晕晕的了。
然后,警察叔叔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叫我去派出所边吃饭边说。
……真里亚被带到了派出所。
叔叔用微波炉帮我热了关东煮,还拿来了热乎乎的茶与盐大福给我吃。
虽然妈妈讲过不可以跟警察说话,……但是在叔叔问了樱太郎的事后,答着答着,就觉得叔叔不是坏人了。
…再加上,这么下去回不了家,该怎么办也不知道。
………结果就把,妈妈说过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只准在真真正正出大事时打的,……妈妈公司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叔叔。
在派出所里面的榻榻米房间,吃着加热到都快烫伤嘴了的关东煮的我,看到警察叔叔去打电话后,……迷迷糊糊地想到了“啊~、我要挨骂了”。
…………真里亚,…会不会挨妈妈骂………。
『……呜溜………。』
大概是听了,好一会儿电话长音吧。
警察叔叔听筒不离耳地抬头看了下时钟,嘟哝了一句。
…………过了营业时间,所以没人接么。
……嗯ーー。
……啊?
喂喂?
喂喂?
请问是有限公司AntiRosa吗?
我是,小松川警署千本樱站前派出所。
请问那~个,右代官、…啊不~是,右代宫社长在吗?
…………嗯。
……哎?
在放假~?
是的ー。
社长从昨天起,休假三天ー。
那个,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啊,不不不。
这个,请问知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有没,听她说过联系方法。
啊ー,……可否请您稍等片刻?
……………喂~,有没有人听提过,社长的旅游目的地ー?
还有联系方法ー?
听说是与男朋友去札幌海吃螃蟹哦~。
真不错啊~,在天寒地冻的地方,是会自然缩短两人的距离哟~。
联系方法就没听说了。
嗯、了解ー。
……啊ー,喂喂ー。
好像是去了札幌,不过联系方法就不知道了。
……要不要帮您留言ー?
嗯ー,这样啊~,不好办了呐。
那么,在取得联络时,可否代为转告一声,来过这么个电话。
哎~、好的。
……之后,我被带到了更大的警署,要在那儿过一夜。
然后,我被提了很多问题。
来了个自称是民生委员的阿姨,问了我很多事儿。
然后,她说我,好可怜。
听了这话,我才第一次知道。
…………真里亚,………很可怜……?
『……呜溜……。
没这回事儿哟…,真里亚很幸福……。』
……………呜ー…。
然后,……楼座回了家。
虽然她叫真里亚待屋里,……但真里亚在上完厕所后,躲到了起居间的门边,偷听起了母亲与客人的对话。
到访的是,那天、问了真里亚各种各样的事儿的女民生委员。
别乱强加这种决定!!
真里亚心地过于纯粹很纤细,所以要是有没神经的孩子,可是会令她受伤害的!!
请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啊,真里亚妈妈。
既然是这么纤细的孩子,您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不管?
妈妈该陪着她才对吧?
我在尽最大可能地陪着她!!
这事儿,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是这样吗?
在这一带街坊四邻中都挺有名了哦。
贵宅的千金,频繁地在晚上来买东西、来吃饭。
大家都很担心挂虑,能帮就帮哦。
怎么知道,是我家孩子的!!
小孩子,在街头巷尾是要多少有多少吧!!
请别顾自一口咬定,那就是我家的真里亚!!
晚上偶尔也是有,小孩在街上走的吧!
你有,那些全部都是我家小孩的证据嘛?!
抱着狮子布偶的小女孩,常来吃晚饭,常来买东西,
这在商店街也很有名哦。
大家都非常关心小真里亚。
有时,还有人担心夜路危险,而把她一直送回家哦?
狮、狮子布偶什么的,到处都有!!
送回家,是多管闲事!!
想绑架真里亚吗?!
别来管真里亚!!
真里亚是我的孩子。
我会养育她的!
我一点都不打算,把她送进莫名其妙的福利设施!!
少来管闲事!!
『呜、……呜溜……。
狮子布偶是指、
……偶吗……?』
……没事的。
要挨骂的是,真里亚哟…。
与樱太郎无关……。
真里亚抱紧樱太郎,提心吊胆地继续偷瞧妈妈的反应…。
我、我也想着,要是每天都能陪着真里亚就好了!
但是,单身母亲没法不去工作!
别看这样,我可是个公司的社长,还背负着公司职员的生计!!
一年到头工作都很忙,连休假的时间都没有!!
是么?
但是,这三天时间,您是在休假吧?
才、才没在休假!
这几天,我一直住在公司工作!!
我面前有堆成山的,其他靠不住的职员处理不了的事务!!
为什么要说这种谎话。
贵公司的人,都说了您放三天假哦?
您是与男朋友去了北海道吧?
扔下女儿,三天不管…!
我、我才不知道什么男朋友,什么北海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胡编乱造?!
为什么为什么~?!
有什么证据吗?!
搞什么啊你,少来自说自话地过问别人的家事!!
我爱着真里亚哦,我有我的爱法,少来自说自话地发表意见!!
我才没有去旅游,一直都在工作!!
为早一秒也好地见到真里亚,快一点点也好地处理完工作,我拼上老命拼上老命!!
留宿在公司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北海道,少自说自话地乱讲~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给我回去!!
回~去啊~~~~~!!
搞什么啊,你~~~~~~!!
回~去!!
回~去~~~~~~~~!!!
楼座挥乱长发,激动地不得了。
随猛然站起之势,茶杯摔倒,而远超此声的阵阵巨响,乃是楼座一遍又一遍地以双手拍打桌子之声。
面对以“翻起白眼精神错乱”来形容都十分恰当的这份激动劲儿,女民生委员不禁吓了个后仰。
……从走廊上偷瞧着她们的真里亚,也是同样被吓着了。
她看过,许多次母亲激动时的情景。
但是,这等狂怒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将此看在眼中的真里亚,确信了。
……那已不是,自己的母亲。
而是凭依在母亲身体上的,邪恶的另一存在…。
接着,那位邪恶的存在,发现了自己。
真里亚得知了,自己正映照在邪恶存在的瞳孔之中。
大脑一片空白,感到了视界朝遥远彼方远退而去的错觉……。
楼座、猛然逼向真里亚,双手以毫不留情的力道拍到女儿的小小双肩上,……目光落到了,真里亚抱着的名叫樱太郎的布偶。
………真里亚。
我跟你说过那么多次不可以带到外面去,
……结果你还是带出去了?
『呜……、呜溜………。
不、不是真里亚的错……。
是偶说了,想跟着去……。』
不、不是的……!
是真里亚怕寂寞,所以擅自带樱太郎一起出去的…!
所以妈妈,不是樱太郎不好…!!
『呜溜……,真里亚………。』
不是樱太郎不好!!
不是樱太郎不好!!
楼座的愤怒,比起真里亚,先是转向了她所抱着的狮子布偶。
……有个总是带着狮子布偶的孩子,于深夜来买东西。
都是因此,才在商店街出了名…。
跟、
……跟、
…跟你讲了,别带娃娃去吧!!!
为什么!!
你这孩子!!
就是不听妈妈的话!!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这孩子,就是不肯好好听从妈妈的嘱咐~~~~~!!
这每一言都伴随着重重的跺脚声,与“砰砰”地猛击墙壁之声。
……的确,这些是并没有直接的攻击真里亚吧。
但是,那激烈的响声,乃是确实无误地化为了音之暴力击打着真里亚的心。
真、真里亚妈妈……,别这样……!!
放手!!
我和你说了,放手吧~~~~~~~~~!!
回过神来的女民生委员,从身后架住了楼座的胳膊。
然而,刚被架住,楼座就如触到电般地发起狂来,将其狠狠甩开。
……撞到桌子,女民生委员摔倒在地。
桌上的茶杯也乒乒乓乓地散落了一地…。
『不、……不是真里亚的错……!
是偶不好!
所以,请不要责骂真里亚……!!』
带樱太郎出去的是,真里亚…!!
不是樱太郎不好!!
不是樱太郎不好!!
所以,别以这么可怕的眼神看樱太郎!!
别这么看他~~~~~~!!
『请不要责骂真里亚…!
请不要责骂真里亚…!!
呜溜ーー!!!』
……………………你、………你…。
从刚才起,在干嘛呢?
你、难道在外面,……也有在扮娃娃说话玩儿?
在店员面前也这样……?
……………………。
所以,才会被人记住吧~~~~、笨蛋、去死吧、零智商!! 为什么你会这么笨啊~~~~~~~~~!!!
老老实实地讲。
出门买东西时,你总是瞒着妈妈把这个娃娃带在了身边?
『………呜、……呜溜………。』
别用这种莫名其妙的娃娃腔!!!
不要用娃娃,用你自己的语调来说话!!!
樱、樱太郎不是娃娃!!
是真里亚的朋友!!
别说他是娃娃……。
别这么说~~~~~!!
好好好,知道了,是叫樱太郎呢、它的名字!
你常常瞒着妈妈,带着这个樱太郎娃娃,一起去买东西?
呜、……嗯……………。
真里亚老老实实地承认。
因为要是自己不承认,樱太郎就会抢着背黑锅了,所以她率先认错,想要保护自己的小小朋友。
只樱太郎一个?
别的呢?
……你总不会,连去学校都有带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吧…?
……真、真里亚妈妈!!
令千金并没有错吧!
不要这么逼问她!
你给我闭嘴!!!
这是我与我女儿的家事!!!
……来、真里亚,看着妈妈的眼睛说。
妈妈的问题的回答是?
呜、……呜ー……。
……不止樱太郎。
……小兔子们也一起……。
………现在也带着……?
呜ー………。
真里亚沙沙地翻起口袋,……然后,以她的小手拿出了四只陶制小兔子…。
小兔子们是代替樱太郎,能陪她一起去学校的、重要的朋友。
然而,看到它们的楼座,却是如泛晕般地脑袋微微一晃…。
学校的联络本上,写着真里亚好像拿了玩具去学校玩,希望家长能教育下,叫她别再这么做了。
不过,楼座是一心以为那是老师在找碴,反过来向学校打去了抗议的电话。
声称,自己的女儿没可能会带玩具去学校。
怒气冲冲地向教导主任,吼了快一个小时的、别给我女儿加莫须有的罪名。
……校方,对真里亚可怜的处境,多少有点知情。
清楚,她带来的那些小玩具,是她唯一的朋友。
……所以,校方是本打算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是,由于被其他学生看到,一部分男同学吵起了,她能带玩具来不公平不公平,而苦于收拾……。
虽然本想通过委婉地经由母亲给予提醒,但因楼座那过剩的反应,在此之后老师也就当没看到了。
………然后,楼座知道了。
搞错了的是自己,…女儿真的把玩具带去了学校。
………把玩具带到了学校,把将这些当成了唯一的朋友,独自寂寞玩耍的丑态,暴露给了校方。
对楼座来说,与一般小孩略有不同的自己的女儿,暴露出特异面,被他人问起这点之事,是比什么都要难熬。
………所以怒吼。
激昂。
虽然女民生委员,想要再次插进楼座与真里亚之间,但这只是再次揭了楼座的逆鳞。
楼座面如般若,又一次地把女民生委员撞开了,
然后,显露了一瞬镇静下来了的表情后,………突然停住了急促的呼吸,向真里亚问道。
……………………。
……真里亚。
这个兔子乐团是,真里亚重要的朋友?
呜、………呜ー………。
是吗。
有四个朋友,真不错呢。
楼座边这么说着,边从真里亚的手中摘走了一只小兔子。
然后,像是要让真里亚好好看清楚似的,将此亮到了女儿的眼前。
……那是个很可爱的,拿着小号,犹如棋子的小兔子人偶。
楼座把它慢慢的、高高的举了起来。
……当然,真里亚与樱太郎的视线也随之上升……。
接着,它被以人眼追不上的速度扔向了墙壁。
嗨咿~!!!!『……………!!!』
真里亚,有半分想到这个最坏的预想。
所以,马上明白了妈妈对自己做了什么。
……所以,发出了短促、绝望的哀嚎…。
粉粉碎。
小而结实的陶制人偶,还不至于承受得住情绪激昂的母亲的怒火。
………因为你没好好听从妈妈的话,所以砸碎一个。
今后,每当你不听妈妈的话时,都会砸碎一个。
……给我好好记着!!!
你……、是个忍心做这种事的、母亲吗!!
难道你还觉得,做这种事不会给令千金造成伤害?!
真里亚受伤害?!
我还受到了伤害呢?!
谁为我受的伤负责?!
哎~~~?!
谁为~~~~~!!!
我跟你说了,闭嘴了吧~~~~!!!
别、别这样妈妈……!
是真里亚不好…!
别对阿姨发火……!
『不是真里亚不好…,是偶不好……!
别对真里亚发火…!
呜溜,呜溜呜溜呜溜、呜溜ーー!』
我………、我跟你说了别再扮娃娃说话玩儿了吧~~~~~~~~!!
说到底,恶心啊,把娃娃当朋友,你今年多大了?!
几岁了啊?!
哎~~~~?!
这不过是个布与棉花做的恶心拙劣的娃娃吧!!
就只有这种朋友嘛,你?!
有与这种怪物娃娃玩朋友游戏的时间的话,就去给我交些像样的人类朋友!!
为什么,你总是交不到朋友!!
都因为你这样,才一直在班上被当成怪人、笨蛋!!
说真的,给我懂事一点,收敛一点啊!!
快从与娃娃玩中,毕业吧!!
『呜溜……,
呜溜………。』
我跟你说了,别再扮娃娃说话玩了吧~~~~~~~~~~!!
啊~~!!
妈妈、妈妈!!
还给我!
把樱太郎,还给我~~~~~~!!
『呜溜ー!!
呜溜ーー!
呜溜呜溜ー!』
妈妈一把抓住樱太郎的头,从我怀中枪走了他…。
然后………,她抓着樱太郎一次又一次地砸向墙壁。
『呜溜ー!!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我跟你说了,住口~!!
我跟你说了,别再扮娃娃玩~~~!!
都因为,有这个娃娃!!
你才一直都交不到朋友!
你才一个人与全班格格不入,被当成怪胎吧!!
要是没给你这娃娃,就好了!!
我要是没把这种恶心的娃娃送给你,就好了!!
住手~~~~~!!
把樱太郎还给我,把樱太郎还给我~!!
哇啊啊啊啊阿啊啊啊阿啊阿阿啊!!
樱太郎是真里亚的朋友!!
好朋友!!
只要有樱太郎,真里亚别的什么都不要!
所以,还给我!!
还给我~~~~~~!!
……我的拼命恳求,不知为何反而给妈妈的怒火浇上了油……。
妈妈,甩开了为抢回樱太郎而拉扯着樱太郎的我的手,神色异样地以双手的指甲掐向樱太郎的身体,乱拧乱扯……。
我每天,小心翼翼地帮他围好的红围巾松开,掉到了地上…。
……我一直珍爱地不得了的樱太郎……。
歪歪扭扭成了那么副模样,被指甲又抓又扯……。
显得好痛好痛…,面部扭曲,表情哀伤………。
接着妈妈的指甲,……扯裂了樱太郎脖子上的,……接缝处…。
……以双手指尖,……用力一撕…………。
在那一瞬,………樱太郎那黄色的布,………与内侧的棉花如弹出来般地被翻到了外面……。
那看起来简直就像,有点湿的棉花糖……。
『……呜、……………溜…………………、』
…太郎…………?
『……真……里亚………。』
………樱太郎…………。
『呜……溜……―――』
……………太郎…………。
『――……‥‥·  』
………太…郎………、
『』
呲啦、一声。
………黄色的皱巴巴的布与满溢出的棉花糖,赫然亮在了我的眼前。
接着,……摆着妈妈的脸的、邪恶存在,明确断言道。
(樱太郎,已经死掉了/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妈妈把……扭……。
把喘不过………太郎……樱太………了………。
……呜呜呜。
呜哇啊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太郎……,樱太郎……,……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马里亚……,……马里亚………。
…不要哭……。
贝阿朵莉切,贝阿朵莉切…!!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呜呜!!
樱太郎是一个良友…。
只要汝不忘记他,他就永远都与汝同在…。
所以,不要哭…。
复活他!!
贝阿朵会用各种各样的魔法!!
自当能令樱太郎复活吧?!
…………这、这个……。
…当然,樱太郎要是妾身的家具的话,这也是桩易事。
可是,樱太郎是汝的家具。
……妾身难以做到。
难以做到就是,不是做不到吧?!
复活他!!
用无限之魔法复活他!
………嗯…。
……老实说…。
樱太郎的依代,乃是楼座亲手做的布娃娃吧…?
这位楼座,否定了樱太郎。
……不受母亲允许活下去的生命,无法存在…。
贝阿朵莉切的这句话,有气无力。
…这是因为,她明白不管有怎样的理由,都是无法安抚、说服真里亚。
但是,面对既是徒弟又是好友的真里亚,她不得不道出这个残酷的真实。
………那、即使用尽自己的所有魔法,……也无法复苏樱太郎的真实。
只要汝在坚信樱太郎的存在,其灵魂就不会消失……。
所以,真里亚…,请不要悲伤…。
来、…去坚信,此时此刻樱太郎正面露微笑地站在那里……。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樱太郎没得复活!!
不要不要不要!
呜哇啊啊啊阿啊啊阿啊阿啊阿啊啊呜!!
死心吧…!!
没有,能复苏樱太郎的魔法…!
去深深相信,即便如此,樱太郎还在继续当汝的好友…!!
这份信念会化为魔法…!
这才不是魔法,不是魔法!!
不要,樱太郎没得复活…!!
因为是妈妈亲手做的,所以不行?
为什么,妈妈要做樱太郎?
不是为当礼物,送给真里亚吗?
不是为了给真里亚一个朋友吗?
可尽管如此,为什么妈妈要自己做,自己毁坏?
为什么妈妈要自己生,自己摧残?
莫名其妙!!
我恨妈妈,我恨妈妈…!!
好恨好恨伤心好伤心…!!
就像樱太郎所遭受的那样,我想把妈妈拧了…!
想用指尖撕裂她,让她变成一堆布与棉花!!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恨、我好恨啊,贝阿朵莉切~~~!!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樱太郎~~~~~~~~!!!!
在真里亚背后的暗影中,忽然冒出了两只巨大漆黑的手,抱住了怒火中烧抽泣不止的真里亚。
然后,巨大的利爪扎进了真里亚的胸与腹……。
真里亚并没有看到。
……但是,贝阿朵是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不知该怎么宣泄的愤怒与悲伤,会撕裂自己。
……贝阿朵清楚这一点。
并且,将之看在了眼中。
对。……这双巨大的手,乃是来自真里亚的自我。
其利爪,在她的胸口与腹部上扑哧扑哧地越扎越深……。
……这双过于巨大强健的臂膀,定是能毫不费力地把真里亚撕成碎片吧……。
然而,真里亚本人却浑然不知。
浑然不知,自己的泪海吞没了自己,……自己的双臂正要撕开自己的胸膛……。
好恨好恨…!!!
如果樱太郎无论如何都活不过来的话,……真里亚想要报仇!!
想让妈妈也遭受同样下场!!
想让她也遭受与樱太郎同样的下场…!
贝阿朵莉切!!
教我,这个魔法!!
教我收拾妈妈的魔法…!!
……………………………。
……此话,发自内心?
我要杀了妈妈!!
杀了她!!
嗯~,那不是妈妈!
是附在妈妈身上的魔女!
我要杀了妈妈的魔女!!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好吧。
妾身,赐给汝这份力量。
……与其放任心地美丽的汝撕碎自己。
……给予汝这份痛苦,没有心的母亲才是该当被撕碎。
……………妾身,教予汝。
……魔女世界那,永无光照的深渊之底……。
呜呜呜呜呜~,樱太郎樱太郎…!!
讨厌讨厌,全都讨厌!!
讨厌妈妈,讨厌缘寿!!
全都全都,最最讨厌!!
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阿阿~……!!
本想打个盹儿,……但果然船的颠簸并不好受。
我放弃了睡会儿的打算,去了上面的甲板。
眩目的太阳,强劲的海风迎接了我…。
在甲板上,天草正在做柔软运动。
……他也大概很闲吧。
毕竟,距到达新岛还要花上几小时。
虽然坐飞机只需几十分钟就能到,不过须磨寺家有可能已在新岛机场撒下了网。
多半,港口也一样吧。
因此,我们决定了,去租条能一概不问内情,避开港口登陆的船。
正巧找到了个爽快的船长,一大方地开了个高价,他就颇感兴趣地答应了帮忙……。
还得开不少时间么?
刚才问了下船长,好像还得开个整整两小时。
不过,咱们也没法要求太高。
………是个好天气呢。
感觉人都会被晒黑。
上甲板看书吗?
书可会受潮的啊。
是因为我腋下夹抱着,真里亚姐姐的日记,而使天草这么想的吧。
刚才睡前在读姐姐的日记,所以结果就这么直接抱着出来了。
怎么样。
从真里亚小姐的日记上,摸不摸得到六轩岛的真相?
…………这个嘛。
那个岛上发生了什么,不管调查到什么地步都只算是假说。
瓶中信也好姐姐的日记也罢,全都只记载着魔女阔步横行的童话故事,不谈任何真相。
……没辙了。
看来只好期待,去新岛质询相关人员了啊。
那帮魔女猎人,已有刨根问底地问了个够吧,一定不会找到新事实的。
嗨~哈哈…!
明明不抱期待到这个地步,还花上半天时间坐船去新岛,倒实是随性啊。
………也就是,所谓“我去调查过了”的为令自己满意的旅程哟。
我也并没天真到,真以为能够解明十二年前的真实。
令自己满意后,您有什么打算?
这个嘛。
没有想过。
………去新岛,听相关人员的证言。
…最后去六轩岛献完花后,我的旅程就此结束。
………这趟旅程,自开始时起已经过了数日。
在那栋大楼的楼顶,听贝伦卡丝泰露说了,去探寻十二年前的真实后,我展开了这趟犹如要去抓住云烟的旅程。
那时我感到了某种神秘的什么,觉得在这趟旅途的尽头,能够抓到某一个奇迹。
……不过,过了数日兴奋也就降温了。
那天,站在大楼楼顶上的我,心被逼到了极致、万念俱灰。
……所以,我从心底想要,将自己解放出肉体的牢笼,飞上天空,……为了去死而翻过了栏杆。
或许,是这份一心向死的心思,与实际把脚踏出投身天空的体验,令我的脑中产生了某种神秘体验,使我以为得到了魔女的启示也说不定。
………随着跳楼时的兴奋淡去,越是返回常态,这趟旅途的意义就越是稀薄。
不过,话虽如此,我倒并不想中断这趟旅途。
因为我觉得,中止旅途,就是承认了,那位魔女的启示乃是场幻觉。
这也即是,把魔女许诺的,也许能迎回某个家人的可能性,都给舍弃了。
所以,我为把那时的幻觉相信下去而继续着旅程。
我并没有真心相信,通过这趟旅途能有什么改变。
……何时结束,由我自由决定。以哪为终点,也由我自由决定。
结果,这趟旅途,仅仅是我的自我满足之旅……。
…………自我满足吗。
虽然这词儿不好听,但我觉得,这其实就是人生吧。
……嗨~。
这要是干佣兵几经生死关头所得出的答案的话,倒挺是意味深长呢。
请别开玩笑。
我想说的是,什么自我不自我啊,在这个世界上能给予自己认可的人,只有自己。
天草边做着柔软运动边这么说道。
清爽到都让人有点来气。
虽然一听到如老师般的口气,就不由自主地想反抗,但他说的话极其有理。
…………………。
……也许是如此呢。
人、会为了获得他人的认可而付出努力。
……多数情况,这人是父母。
为了得到父母的表扬,小孩子会去学会努力。
………所以,我才没能学会。
抱歉,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想说的是,自我满足、大大的好。
即便得到了他人的夸奖,自己不满意就没有意义。
……反过来说,即便不会被人夸,自己满意了那就行了。
………自我满足与向上心相矛盾,一般都会把它说成是坏事。
天草的论点有点新鲜呢。
想获得他人的认可,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努力,即是人世之苦。
我也经历过这段时期。
想获得他人的认可,但是我既不知道该让别人认可我的什么,
还不知道,该在什么事上努力到什么地步,才能博得谁谁谁的认可,
而乱七八糟胡来了一阵。
然后天草所得出的答案,……就是自我满足?
虽然不好听但就这么回事。
也就是所谓的、吾唯知足。
………我觉得这就行了的人生,不会因有人说三道四就这样那样地转变。
缘寿小姐的人生,还有这趟旅途也是一样。
除缘寿小姐外的任何人,全都没有插嘴过问的权利。
旅途的意义与成果,仅由缘寿小姐一人决定。
既然对缘寿小姐来说是趟有意义的旅程,那这就足够了。
………………………。
………虽说我觉得你是个爱扯淡的人,不过偶尔倒也会说些怪怪的话呢。
你是觉得,偶尔讲讲这种话,会魅力四射吧。
怎么会怎么会呢。
我没这个意思。
………看来,您是想一个人待会呢。
我去船长那儿了。
请自便。
天草似乎将那话判断成了,我心情不好。
……我明明没有此意。
又或者是,做完整套柔软运动,想去阴凉处凉快凉快也说不定。
毕竟,虽说海风很大,但它还不至于抵消阳光的直晒。
天草离去。
之后,就只剩我一人。
………自我满足才是人生、吗。
这就太无聊了。
人生得贪得无厌才行。
在不知不觉间船头多了个马蒙,厚厚的长发随风飘扬。
贪心的人生,的确很有趣吧。
不过,与你不同,人类寿命有限。
永远保持贪心,那就会在人死前最后的瞬间都留有欲望。
有欲望,就是代表着有想要的东西。
没这件东西,就代表着没能得到满足。
……不能心满意足的死,一定不好受。
所以,自我满足定是人所必需之物。
………原来如此。
寿命有限的存在,是需要这种妥协点吗。
我等的主人,尽是些寿命很长之辈,所以想都没想过。
人类这种东西,会不会是为得到满足而活呢。
……照这么说,无欲是最善待人生呢。
…原来如此,七宗大罪中的一宗是贪婪,倒也令人信服。
嘻嘻。
蒙您夸奖,深感光荣。
对马蒙来说,这话似乎是赞赏之言。
她转身朝我,行了优雅一礼。
缘寿小姐。
人类,是为了能在死的瞬间心满意足而活着的吗?
……在死的瞬间,如果还留有未满足的心愿,那不、一定不好受么?
如此说来,人类乃是为了迎来心满意足的死而活着呢。
为了迎来更棒的死,而活着。
为死而活着。
…………这孩子真是语出惊人。
…原来如此,不愧是恶魔之桩。
不过,这也许就是真实。
人,正是因不满足才痛苦,仅为得到满足而活着。
换句话说,这就等于一心想要在心满意足中死去也说不定。
没法反驳呢。
……人为得到满足而活着。
并且在祈求着,想在心满意足中死去。
所以,不知道满足之法,乃是件非常难受的事儿。
要怎么才能满足呢?
人类的人生。
………得到承认哟。
得到,你很幸福的承认。
不论谁都行的话,那我来承认好了哦。
是呢,关键就在这点。
………人,不知道,要得到谁的承认才好。
寻找这个适于承认自己的人,即是人生之旅吗?
嗨ー。
有点莫名其妙呢。
不管得不得的到承认,自身的境遇理应不会有变化。
……可尽管如此,得到承认就会获得满足,得不到承认就没得满足。
…简直就像青鸟。
……青鸟明明已在笼中,可是因意识不到这点,而不得不去踏遍天涯海角地寻觅。
啥呀、这个。
噶呀~哈哈哈。
人类的人生,有够蠢的呢。
是呢。
天草的话,真是很有道理呢。
……吾唯知足、吗。
虽不知是什么古谚,但真是意味深长。
……总而言之,不获得他人的承认就得不到满足,即是代表着自己不承认自己。
……究极的自我实现,第一件事,就是自己承认自己。
说得也是。
毕竟,能够自己觉得满意了,那就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
仅是注意到这件小事,人类那无聊的人生之旅就能简简单单地走完。
把剩下的时间,用在有意义的玩乐中度过。
人类的人生,真是傻透了ー,噶呀~哈哈哈哈!
虽然马蒙的话不好听,但那一定就是真实。
如果,人类人生的绝大部分,乃是为迎来心满意足的死,而谋求他人承认自己的旅途的话。
………那么,在发现能够承认此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本人时,这趟白费工夫的旅途就会当即结束。
结束了这趟旅途的人类,是能在剩下的人生中挺起胸膛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吧。
……这是多么崇高,值得自豪之事啊。
天草这人。
好像与父母关系相当的差。
……这倒也是呢。
但凡正经的父母,都会希望儿子别干这种行当。
有什么关系呢?
本人觉得开心,不就行了。
………的确呢。
结果就是这么回事儿。
他人观测出来的自己的评价,根本无所谓。
自己本人能好好承认自己的存在的话,那这就足够了。
……能对自己抱起自信地活着,无论怎样的生活都定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天草总有一天,定会在战场上被流弹击中受重伤吧。
…又或许,甚至会死掉也说不定。
不过,我认为天草不会觉得这种遭遇没天理。
感觉,他会想着“这也是人生”地哈哈笑呢。
挺棒的活法呢。
令人着迷。
……没法自己承认自己的可怜人,
将会寻求着此彷徨一生,什么都不接受,光是口吐不平不满,得不到满足地死去。
……可悲啊。
与毫无目的,死气沉沉地活着的人相比,
还是,尽管说不定会死于荒野,但在挺胸享受自己人生的天草要高洁得多。
人生,就是谁醒悟了谁赢吧?
尽早醒悟,就能得到更多可有效度过的剩余人生,大有赚到呢。
………听了马蒙的这句话,……我、总算是接受了某一事实。
我一直把姐姐,……形容成与众不同的孩子,有点怪的孩子。
但是,……我错了。
她仅仅是比谁,………都要快地走完了这旅途,挺起了胸膛。
…………………所以说,真里亚姐姐、…也许真的很厉害吧。
她,在不知有没到小学低年级的年龄段中,就抵达了这个境界。
她的人生,在我们旁人看来,就连说客气话都称不上幸福。
可是,在她的日记本上,尽管记着这样的日子,……但在末尾总是以,是个快乐的一天作出总结。
不爱女儿的事实一角,明明若隐若现,但她尽管如此,却还相信着母亲爱着自己。
自行创造出并不存在的母爱,以爱注满了世界。
虽然旁观者,将她观测成了得不到满足的可怜的孩子,……但她本人认为,自己心满意足。
所以,她这就幸福了。
虽然极易观测成可怜可悲。
但是,对她来说,这些乃是他人的评价,根本无所谓。
“对自己来说,幸不幸福”,才是唯一重要之事。
就跟住在大城市的人们,自说自话地对住农村的人,哀叹生活不便寄予同情,实是多管闲事一样。
住在此中之人觉得这就满意了的话,那就足够了。
………我、总算是意识到了。
…在刚才、意识到了。
……我对姐姐做了很过分的事。
………在那天,对你们、对樱太郎。
……………………………。
有没有魔法。
……决定这点的,并非他人。
而是自己。
对真里亚姐姐来说,有没有魔法,乃是该由真里亚姐姐决定的问题,我无权决定。
……可是,年幼时的我却在那一天,把那话说出了口。
说了根本没可能有魔法,……伤害了她。
对我来说的不存在魔法,乃是我的世界的事儿。
以此为据顺带着把姐姐的世界都给否定,就是完全走错门了。
Mariage·Sorciere,是真里亚姐姐发起的魔女同盟。
姐姐邀我加盟,与我说了一起去成为魔女吧。
以为那是种新游戏,我陪姐姐玩了一段时间。
……但是,出于年幼的残酷。
玩着玩着就腻了。
然后,……我以锋利的言语,切开了姐姐纯粹无垢的心。
……那时,我们应该是大吵了一架。
虽然我马上就忘了,但她却是无法忘怀。
……要问为什么的话,这是因为对她来说,魔法是确实存在的自然的力量,
并还相信能与我共享。
……对真里亚姐姐来说,
魔法能把世界解释成幸福,……不、是能将一切化为幸福的,如假包换的魔法之力。
她只是想将此分享给我。
幼小的我,撕碎了这份心意。
……所以,她才想到了谁都不会理解魔法,而把自己封在了壳中。
………若是如此的话,马里亚卿也果然是没有完成人生之旅呢。
自己觉得行的话,被缘寿小姐否定,才没必要瘪气呢。
姐姐还小。
还没达到,天草般的达观。
……啊~,原来是这样啊。
我明白,姐姐为什么需要Mariage·Sorciere魔女同盟了。
――那是互相承认,彼此皆为魔女的同盟。
…对了,这好像确实是,Mariage·Sorciere的盟约的第一条。
……同盟魔女,当互相承认彼此是魔女,互相尊敬。
这即正是,魔女同盟既是最大,又是唯一的意义……。
真里亚姐姐,想与我共享,让世界变幸福的秘密法则、魔法。
可是,我太幼小了。
并且,她也太幼小了。
……无垢的残酷伤害了她。
………我在那天讲了蛮不讲理的话。
说你们,还有樱太郎,
没可能存在。
真失礼呢。
我们对我们自己的存在,予以了承认。
我们与灵魂都在打磕睡的人类可不一样哦。
……“我思故我在”。
不管要承认还是要否定魔法,因为我们炼狱七姐妹这个魔法存在着,所以这就是事实。
……借缘寿小姐的话,那就是只要我们自己认同,就永是如此。
身为他人的我来否定,就正可谓是横加施暴。
………这一定是相当于,被亲生母亲骂,你要是没出生就好了,
不、给我消失才对。
……尽管被这种话骂,……真里亚姐姐的魔法,………还是令姐姐相信了母爱。
魔法朋友樱太郎,一直鼓舞着她。
……妈妈爱着你,回来得晚是因为要工作,妈妈一定会买礼物,带回家的…,如此这般地鼓舞着她。
尽管知道了其实并非是在工作的事实,还是,令她如此相信着。
而通过相信母亲爱着自己,认可自己,姐姐将自己的世界,完全定位在了,祥和、恬静,……充满爱的位置。
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我的家人发生了什么。
……我所踏上的并非是,探寻这些的旅途。
…………那么,这趟旅途是什么呢?
是为那天的事,……向真里亚姐姐道歉的,道歉之旅。
…………………………。
虽不知怎么回事,但我就是在这么想。
……在想那天,我要是没有伤害她的话。
………十二年前的事件也许就不会、
……发生。
没有根据。
完全不知道,怎么把姐姐受伤害,与数年后的怪异事件联系起来。
但是,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不会与那事无关。
那起事件是魔女引起的。
犯人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而贝阿朵莉切,隶属Mariage·Sorciere魔女同盟。
我深深伤害了,这个同盟中的另一位魔女。
说了根本不存在魔法地伤害了她。
………所以在几年后,魔女引起怪异事件,通过瓶中信,把只能用魔法给出解释的两天,亮到了我的眼前。
……我、一定并非无关。
………不明白。
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命运。
………不知为何,在这趟旅途中,我变得开始这么想了。
根据呢?
没有。
只是我独断地这么认为。
哼~……。
日本人真有趣呢。
明明是被害者,却感到自己有过错,自说自话地道起歉来。
……换成是,好恨夺走家人的贝阿朵莉切夫人啊!那倒还能理解,
自说自话地感到有错想要道歉什么的,真是有够怪的。
当然,我恨贝阿朵莉切哦。
没这想法的话,就不会继续旅程了。
不过,给这旅途再找个目的倒也不错。
就给这趟向十二年前的魔女复仇的旅程,再加个为往昔的罪责谢罪的目的吧。
去六轩岛,为那天的蛮横之言道歉、献花,这点事还是能做的。
……不、………我有比花更好的东西。
并且我觉得,这个才与姐姐相配。
我站起身来,不顾被海风吹乱了的头发,集中精神……。
手掌举到与脸齐高,……想象广大的空间……。
…………缘寿小姐,……………。
……安静。
……………………。
……来~来、出来吧。
……我正是那魔女见习,安琪·贝阿朵莉切。
……虽然我已被逐出同盟,但曾经与我隶属同一同盟,与我玩耍过的怀念的家具哟。
回应吾之呼唤吧………。
由于是大白天所以不怎么显眼,我的掌前渐渐汇聚起了淡淡的蓝光。
………接着,………樱太郎的身形复苏了。
那真是副好怀念的、模样。
可爱的耳朵,红色的围巾。
……由于常掉下来,所以姐姐总是在认认真真地帮他重新围好来着…。
……樱太郎……。
……明白不?
认识我们不…?
『…呜溜……?
呜溜……?
马蒙…?
缘寿………?』
樱太郎,东张张西望望,以犹如刚从漫长睡眠中醒过来似的迷迷糊糊的声音如此答道。
好久不见,……樱太郎。
这定是第一次,以我的力量唤出你。
……另外现今,只有我能唤出你。
『………………呜溜……。』
这句话,也许稍微有点残酷吧。
樱太郎的表情蒙上了阴云…。
以前的我,否定了你。
………而我把你召唤出来,
……即是代表着,我承认了你的存在。
『………可以么……?
偶…被唤到缘寿的世界也不要紧……?』
其瞳孔略显胆怯。
……这也难免。
一直与其开开心心地玩的我,在某一天,突然作出否定,意图用反魔法的毒素烧杀他。
会害怕,也不足为奇……。
我道歉。
为那天的事。
………对马蒙。
还有大家也道歉。
在甲板上,……其他几位七姐妹,也在不知不觉间到齐了。
不、每时每刻都在。
一直在我身边。
只要认可她们待在那儿,她们就随时都能现身。
你们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路西法。
雷维阿坦。
撒旦。
贝露菲格露。
马蒙。
贝露赛布布。
阿丝磨德乌丝。
……还有樱太郎。
……真的妥么?
缘寿小姐是要挑战贝阿朵莉切夫人之人。
…站在否定魔女立场的您,承认我们不要紧吗?
对我的世界来说,存不存在魔法,不好意思暂且保留意见。
我本人并没有承认魔法的存在。
……可尽管如此,您却承认了我们,这个矛盾是怎么回事?
是指魔法、对于相信的人是存在的哟。
就算我不信。
只要有人相信,那在这个人的世界里魔法就是存在的。
这事儿,丝毫不受我信不信魔法的任何干涉。
不、不得受干涉。
相信的人,就挺起胸膛相信自己的魔法好了。
并且我对此予以承认。
所以,即便你们存在,也完全不奇怪。
………虽说颇为诡辩,但倒也是个有趣的解释。
缘寿小姐这话,即正是那恶魔的证明吧。
恶魔的证明……?
毕竟!
虽然要证明恶魔的存在,是只需带来恶魔就行。
但是,要否定恶魔的存在,乃是不可能的。
呀~哈!
而我们就在这里。
这也就是说,不管缘寿小姐信不信魔法,我们的存在都无可动摇。
『……呜溜?
缘寿身上,
…………反魔法的毒素,
……慢慢消失了……。』
真、真的呢……。
……明明是处于否定魔法的立场,……为什么……。
这多半是……,
……因为,懂得了尊重与承认。
现在的我,……也许能够理解真里亚姐姐的、
……还有贝阿朵莉切的魔法的深邃也说不定。
以前的我,只是在想着不相信魔法,不可能有魔法,犹如紧闭双眼啥都不看罢了。
但是,现在的我不同了。
感觉能够仔细直视魔法,迫向其本质……。
……可惜啊。
在这个现代,真的罕有能把反魔法毒素排除到此等地步的人类哦。
明明是适合当魔女的、稀有才能。
是呢。
……如果现在的缘寿小姐,肯立志当魔女,
……那说不定是会成长为及得上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大魔女哦。
即便如此,缘寿小姐也是承认了我等存在的我等的主人。
……恐怕,缘寿小姐是会成为我等最后的主人吧。
就当是最后的奉公,一起来尽力吧。
……噗ー。
我不要,都这样了缘寿小姐本人还不相信魔法啦~。
……缘寿小姐~,请顺便把魔法也承认了吧~。
难得有主人,不是魔女,就太可惜了啦~。
明明是能成为最杰出的魔女的逸材,然而目的却是讨取魔女。
可惜。
……不过,这也是缘寿小姐的人生、活法,
既然决定了这样的世界,那我们就不该去说三道四地横加过问。
谢谢,给予理解。
是呢,魔法(对于我/丒丒丒)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这事儿,由我自己决定。
不管在世界的某处,是否实际存在着魔法。
想来,所谓世界,真是何其的广阔,……又是何其的狭小。
地球上住着数十亿人类。
不过,我是连这之中的1%的人都遇不到吧。
可尽管如此,我却会去畅谈世界。
畅谈不知世界1%的“我的世界”。
我没资格否定,我所不知的世界法则。
……所以,虽说我的世界里不存在魔法,但这无法引伸来否定,我所不知的世界的魔法的存在。
正是那恶魔的证明呢。
不、该说是,入乡随俗么。
对自己所知的世界,就抱起自信好了。
所以,即便被丝毫不懂自己世界的无关人等否定,也完全不必在意。
并且与此相同,人没资格以自己不知道为由,来否定自己所不知的世界。
所以。
不论我自己的世界有没有魔法。
……我、都不可去否定,真里亚姐姐教予我的魔法。
『呜溜!
毕竟,就算没见过。
……魔法也是存在的!』
哎。
所以,就跟我已讲过的一样。
……魔女同盟Mariage·Sorciere的朋友、你们的存在,
也是我也好别人也罢,谁都不能作出否定。
我重新宣言了,这最最重要的一句话。
…………这是段尽管海风波涛吵得很大声,却又一片静寂的时间。
樱太郎,炼狱七姐妹,……都在细细品味我的话。
而我多半,也是一样。
存不存在魔法。
存不存在魔女。
毕竟,我是不顾自己世界中的这些的答案,……堂堂正正自相矛盾地宣言了,我承认他们的存在。
『谢谢,……缘寿。』
都承认到这地步了,请把魔女也给……。
…是个愚问呢。
缘寿小姐早已明确地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不起。
虽然我承认,魔女说不定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处。
但是,我的世界不会动摇。
……魔女魔法,皆不承认。
必要去解开,六轩岛的真实。
……没错吧?
哎。
这就是我的世界。
假使真的存在魔女,在我的世界就是不予承认。
不管魔女本人,怎么的纠缠申辩。
缘寿小姐的立场是讨取魔女。
……并且这份信念不会有丝毫的动摇,明白了。
我等是缘寿小姐的家具,炼狱七姐妹…!
永远追随您左右。
永远等候着,为您办事那天的来临…!
不过,只要缘寿小姐在说不相信魔法,我们就只能当个说说话的伴儿哦。
当前,这就足够了。
小姐留下了,能让我们存在的余地。
光凭这点,我们就应当去感谢、认可缘寿小姐。
那这也就是说!
我们~!
『大家,又能在一起了……。
呜溜ー!!』
噶呀ー!!
樱太郎ー!
让我蹭蹭~~~~~~!!
感极而泣的樱太郎,一下子被七姐妹挤在中间乱捏乱抱。
……她们,欢庆着时隔良久的重逢。
由于准许了她们的存在,所以她们能的的确确地存在于此处。
不、就算我不准许,她们也能存在。
是由于我承认了,她们才、
我边看着这副情景,………边细细品味起了,我的旅途是有着什么意义。
………凭此,我能否得到大家的原谅呢。
足够了哟。
我们是家具。
光是被唤出来。
得准许待在您身边,就很高兴了。
『呜溜…!
缘寿、真的非常感谢……!』
……说来,为什么我能召唤出樱太郎呢。
……不、得反过来说呢。
…为什么姐姐,召唤不出樱太郎呢。
真里亚姐姐以为樱太郎死了,而陷入了绝望。
这也就是意味着,姐姐认为再也无法像这样召唤出樱太郎。
姐姐以前说过,有依代的情况,更利于召唤。
不过,依代就像辅助轮,理应并非绝对必需之物。
……换言之,就算樱太郎的依代狮子布偶不复存在,也理应能将其召唤出来。
……不、提起这些,就觉得,归根结底召唤物,有没生死的概念都有点不好说。
更何况,对真里亚姐姐来说,樱太郎应是她特别重要的朋友。
应该会去做出,尝试再次召唤的努力。
的确,作为本体依代的娃娃被撕裂是一桩伤心事,但为什么会成了“死了”,无法再次召唤呢……。
『…这是,
…因为真里亚,在看到偶的布娃娃被撕破时,
偶死掉了。』
与魔法的存在相同。
……在马里亚卿的世界,认定樱太郎死了的话,
在她的世界,樱太郎就无法存在。
『…………呜溜……。』
最最喜欢的布娃娃被撕破,所造成的打击,给她的内心,留下了再也无法唤出独一无二的好友的深深伤痕。
所以,即便对我来说,樱太郎能够像这样地存在,但在她的面前就是无法存在。
『偶……一直都与真里亚在一起哦……。
……就在哭着的真里亚的身边,一直在跟她说、不要哭了……。
……但是,真里亚既看不到偶,……还听不到偶的声音……。』
樱太郎很是悲伤地低下了头。
……Mariage·Sorciere在那件事之后,风格突然转变。
在这之前一直是个温和恬静的同盟。
但是,那件事之后,就成了尽是在研究要怎么对憎恨的某某人下诅咒等阴辣的事。
……姐姐的日记逐渐彻底地变貌了。
日记乃是原原本本映照出自己的心的镜子。
这是表示着,真里亚这一人格的死亡,及化为邪恶的魔女马里亚这一人格的重生。
将憎恨与悲伤塞满日记的她的心,……一定,是得不到满足吧。
由于得不到满足,所以只能用憎恨与悲伤来填补心灵。
然后,得不到满足的她,就这么迎来了死亡。
……得不到满足的她的灵魂,会不会至今仍在以悲伤掏空胸膛,流着眼泪,呼喊着樱太郎的名字继续彷徨呢……。
……………………………。
……………姐姐需要,……你。
『呜溜………。』
要怎么做,才能令你在真里亚姐姐的世界复苏呢?
若是知道了这个方法,我就能拯救姐姐。
……这是,我所担负的赎罪之法。
该怎么做,樱太郎才会复苏?
『……对真里亚来说,偶的依代是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
依代。
……也就是说,要是能让狮子布偶复苏。
『不过……。
……偶的布偶是,楼座妈妈亲手做的,只有楼座妈妈能做……。』
在日记中,也有写着真里亚姐姐请求贝阿朵莉切帮忙复活,然后被她以此为理由予以了拒绝。
只有一个的,手工做的布娃娃,在魔法上是有着非常巨大的意义。
那么,再去同样做一个的话……。
可是,楼座叔母已不在人世。
没法再去做个同样的。
……比如有再做过一个同样的布偶、行不行?
他,是为给马里亚卿当生日礼物而被做出来的,全世界只有一个的布偶。
……手工做的,只有一个的依代。
所以,其中蕴涵着巨大的魔力。
并且,……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得到。
无法复苏…。
『………呜溜………。』
……因为清楚这点,所以真里亚姐姐,在看到这个全世界只有一个的布偶被撕裂时,………陷入了绝望。
正因为那是,不容重新买个之类的妥协的,全世界只有一个的布偶,……所以才从心底感到了绝望……。
……不过,樱太郎就在这里。
即便没依代也照样在这里。
因为我承认这点,所以在我的世界,他是的的确确地存在的。
………就算真里亚姐姐不承认,也是无法对此予以否定。
没错吧…?
道理上是如此。
……不过我觉得,去以同样的道理说服马里亚卿认同这点,乃是又一桩难事。
『……真里亚………。
……偶没有死哟…。
偶在这里哦………。
……呜溜……。』
在六轩岛,
……我定会再次见到真里亚姐姐。
然后,……我无论如何,都要使姐姐心中的你复苏,令你们重逢。
『做得到……?』
是会很难吧。
……就跟被邀加入魔女同盟的我,没理解意义地示以拒绝一样。
她也是会,拒绝你的存在也说不定。
………不过,只能去做。
这是我能做的,唯一的赎罪。
…………缘寿小姐……。
在六轩岛会等着些什么呢。
会发生些什么,我又能做些什么。
……又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说不定。
『……………………。』
乃是一切开端的那个岛,正是这趟旅途的终点。
………我必须带领着你们,作为魔女家具的你们的主人,
……(返回/丒丒)魔女的岛、(返回/丒丒)六轩岛。
那明明如此猛烈的阳光,在不知不觉间被云层悄悄遮挡。
落到脸上的飞沫,也许并非全是冲破海浪所溅起的水滴。
缘寿小姐。
看来,要来场阵雨啊。
不如下来待会儿吧?
天草以“还在啊”的表情,向我抛来了这一句话。
放眼一看,岛影已大了许多。
也许,马上就能到了吧。
我想起了,天气预报说过会有零星小雨。
天空,也没有称得上雨云密布地那么暗。
会是场短时间的阵雨吧。
不过,就算那是场不值得留意的小雨。
……刚一靠近岛就下起雨来,乃是使我不禁感到了一丝命运的安排。
1986年10月4日,也有下雨吧。
我不仅仅是在距离上的意义地,……渐渐靠近了那一天的六轩岛……。
我与天草一起回了下面的船舱。
天草,背着个又大又重的像是高尔夫包的包包。
这是天草与我分头行动那天,从某处带来的。
……虽然不想过问里面是什么,但不难想象,肯定不是人畜无害的东西。
………我就不问是什么了,看着挺重呢。
为什么它们,会如这般的、奇重无比呢。
法国人教官,跟我讲过些有趣的话哦。
据他所说,这帮家伙就该这么重。
………毕竟,人命重于地球。
这帮家伙,自当得更重。
………但愿,没机会用。
没就好了。
天草把沉甸甸的像是高尔夫包的包包,放到了身旁。
一架双桨飞机,降落到了跑道上。
由于天气的原因,肯定称不上是舒适的空中旅行吧。
这趟之后的航班,全都显示着天候调整中。
以肩膀切断雨丝,横穿跑道,率领着两位黑衣保镖的须磨寺霞步入大厅。
在大厅内等候着的四名黑衣人一同起立,毕恭毕敬地鞠躬欢迎。
您辛苦了…!
螺旋桨飞机,好是颠簸呢……。
再也不想坐第二次了。
车已经备好了!
请往这边。
他们分别钻进了,租来的两辆高级汽车…。
……缘寿应该正在前往六轩岛。
无人岛,实是正合适呢。
………家伙,已经准备好了吧?
是的……!
坐在助手席的黑衣人,提起摆在脚边的沉甸甸的包裹,放到膝上,利索地拉开拉链,将装着的家伙亮给霞看。
里面,堆放着不少以铝箔包得严严实实的银色块状物。
……剥开其中一块。
一把黑森森的自动手枪,露出脸来……。
时间、已临近晚上十点。
台风早已包围住了六轩岛。
白天,展现出了夺目美景的玫瑰庭园,也是于此刻忍受着暴风,为不让花朵被吹走,翻起花浪拼命抵抗…。
在这玫瑰庭园之中,纱音领头,撑着伞的战人、朱志香,还有背着睡着了的真里亚的让治一行人,正在前往宾馆。
宾馆这点路,光我们几个就行了啊。
不用了,纱音、回去休息吧。
不、陪送也是我的工作…。
在亲族会议期间,我妈还有源次都紧张到了草木皆兵ー。
我们啥都不想的好意,是会令纱音被误会偷懒的。
是呢。
老老实实地接受服务,反而是不会给人添麻烦啊。
…谢谢、纱音。
不用。
……确如小姐所说,今天大屋的气氛、草木皆兵。
所以,跟大家一起出来,呼吸下外面的空气,我也正好松口气哦。
亲族会议、么。
………特意把我们这群小孩全赶走,定是要谈性质相当恶劣的事吧。
多半是吧。
我们一定,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觉得,至少不妨碍,乃是最大的合作哦。
嘿……!
横竖又是、钱钱钱!的事嘞。
…平时么,老是在吹嘘有钱,真有事了么,却又假正经起来。
痛快点,大大方方地大家平分不就好了。
咿~嘿~嘿。
这倒豪快啊。
我要是,也有得分就好了。
如果我有拿到,到时就给纱音也分点儿ー。
非、非常感谢…。
光有这份心意,我就很高兴了。
纱音没有欲望呢。
这年纪的女孩子,可是会有很多想买的东西吧。
是呢。
但是我,所想要的东西之中,没有能用钱买到的。
咻~!
无欲啊!
像我,要是把想要的东西全列出来,有多少钱都不够花。
没想法的是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嘞。
纱音所说的,钱买不到的想要之物,会是什么呢~。
让治哥有没头绪呀?
这、这个,会是啥呢?
不是纱音本人,就不知道的。
我、…我也不知道。
让治与纱音红起了脸,低下了头。
由于战人也听说了内情,所以马上理解了朱志香是在怎么逗他们玩。
让治大哥,对我来说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纱音,真是遇上了个好男人啊。
是啊。
我也是,一想是让治哥,那就能安心地把纱音托付出去嘞。
别、别耍我们啦。
对我们来说可是严肃的问题哦。
比起这个,朱志香又如何呀?
有没与嘉音君,稍有进展呀?
哎哎哎~~~!
你、和嘉音君是那种关系啊ー?!
哎、等、等等!!
好、好肮,让治哥,你这种转换话题的手法好肮脏ー!
开心地聊着这类酸酸甜甜的话题,战人等四位孩子,闹哄哄地往宾馆走去……。
一年一度的亲族会议,对右代宫家非常的重要,而今年的亲族会议似乎更是重中之重。
好像当主金藏,要亲自发表极其重大的决定,严令除大人外的所有人,全部离开大屋。
虽然战人因有六年,没参加亲族会议所以没什么感觉,但让朱志香来说的话,今晚有股相当紧张的空气,与往年完全不同。
……从常理上想,显而易见肯定是余命所剩无几的金藏,要对关于当主与财产的继承一事,发表某一重大的决定……。
还真吓着了。
………没想到,爷爷竟会真要登场……。
……原来如此。
这就是魔女的反击呢。
呵~呵呵呵呵!
虽说妾身还想再稍许藏会儿,金藏这张大王,但差不多是该出牌的时候了。
王牌就是为打出来而存在的。
呵~呵~呵~呵!
可恶。
我那“爷爷一开始就已死亡,取而代之混进了一个谜之第十八人”的推理,
……到这关头,是一下子完蛋了么。
妾身就料到,汝早晚会怀疑到金藏头上…!
喂~喂~,这下汝的推理是重新归零了哦?
金藏一开始就已死亡,妾身取而代之作为第十八人地混入其中的推理,就此破灭!
呵ー呵~呵~呵~呵!!
………可~恶…。
不过,我不会气馁的。
只是一条推理没说中罢了。
我会将之化为暴风暴雨地继续攻击……。
呵~呵~呵~呵!
就是得这样,就是得这样!
这才连第一晚,都还没开始哦。
要屈服,就实是太早了。
是呢。
再者,并不是已被红色真实给否定掉了。
………在现在这一瞬间,战人的假说还未被打破。
自以为赢了,也是为时过早哦。
嗯、说得对。
……的确,距照单全信还为时过早。
…虽然,爷爷貌似是总算要登场了,
但结果又说出些身体不好之类的话,果然不出现也是有可能的。
……仅仅是藏臼伯父他们在苦不堪言地要把,
“爷爷其实已死”的事实拖延到极限也说不定。
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还能这么想么。
就随汝喜欢地想好了。
马上就会有个了结。
马上…。
呵~呵~呵~呵……!
在饭厅中,可以看到全体亲戚还有南条的身影。
南条独自静静地眺望着窗外的风雨。
藏臼坐在了自己序列的位子上,夏妃于他身旁,一动不动。
除他们外的几兄妹是,是聚集在了长桌对面,低声细语地交头接耳……。
……此话、当真?
哎。
……真里亚说了,
……给她伞的人是爸。
怎么会这样呐…。
照这么讲,俺们的作战是从根底上垮台了么…!
还什么作战不作战。
既然爸健在,并说了要亲自发表决定,我们根本无需再与哥进行无聊的讨价还价。
也是。
……可恶的老爸。
别摆架子早点出来,就好了。
拜他所赐,我们就只是与大哥进行了场毫无意义的争执。
…………也许,爸就是想试探此事吧?
虽然由没血缘关系的我来说是有点那个,但你们的父亲,相当的聪明哟?
我们白天的争执,十有八九是遭到了某个佣人的偷听,并已被此人报告给了爸哟。
………怎会这样。
这下,打爸遗产的算盘吵来吵去的事,不都已经暴露了嘛…。
………啊~、怎会这样…。
绘羽抱住头,一点不像她本人地陷入了消沉。
如果与雾江所说的一样,此乃一开始就是金藏布下的,为试探出儿女的真实想法,耗时一年多的巨大圈套的话,那绘羽等人就是乖乖地上了套…。
……并不一定,已经传进爸耳里了呐。
不、一定已经传进耳里了!
……除哥外的所有人,都咬定了爸已过世,不相信爸还健在…!
啊~、完蛋了……。
……爸会来宣言的。
宣告哥才是继承人,宣告我们没资格穿戴片翼……。
……啊~、我…………。
姐姐……,振作点……。
……楼座妹妹。
小真里亚,真的是从爸那儿拿到了伞?
哎?
什么意思……?
……小真里亚也许是见到了爸。
但是,我们并没遇到。
仅仅是小真里亚在这么主张罢了。
怎会……。
……你是说真里亚在说谎吗?!
冷静下、楼座。
……并没有说,小真里亚说了谎。
只是,小真里亚是个很老实的孩子吧?
……比如说,要是源次或别的谁,跟她讲了“这把伞是爷爷叫我来交给真里亚小姐的”之类的话,
小真里亚说不定是会明明没见过爸,却还说出“是从爷爷那儿拿到伞的”吧?
对、……对啊。
这倒也不无可能…!
但是呐,小真里亚是这么讲的吧?
爷爷走了过来,把伞交给了我。
哎、是这么说的。
清清楚楚地说了,是从爷爷那直接拿到的。
……直接、吗。
没辙了啊。
………………………。
常言道,瞎想等于浪费时间。
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伞怎么怎么的,不过是无所谓的问题。
何出此言?
小真里亚也许是被哥收买,受托宣扬爸好像真的健在一般的谎言也说不定哦?!
哪都没有,伞的确是爸给的、的证据…!
不用管,小真里亚是从谁那拿到了伞。
或是否根本没拿到过什么伞。
爸马上就要现身了。
在现身后的爸跟前,伞的问题根本无所谓。
………总之,伞的问题乃是除此之外的情况所讨论的事。
除此之外的情况,是指什么?
…………啊、…俺明白了。
……雾江妹想讲的是这么一句话吧。
………虽然爸,貌似是马上要来,
但目前还是留有,又吹毛求疵,结果、照旧不出现的可能性吧……?
是、………是啊。
是呢…。
也许是哥被我们逼急了,为拖延时间胡扯了爸要现身。
果然,爸已经过世,
哥事到如今,还在死撑“爸还健在”这个谎言…!
总而言之,爸若是现身了,所有的计策都没用。
没必要去想。
我们是案板上的鲤鱼。
只能把命运交给上天,去面对与爸的直接交涉。
到这份上,就只能做好下跪,挨拳头的心理准备地向爸讨钱了。
……但是反之,爸若是不现身的话,我们当初的作战,不会有任何动摇。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不管事情往哪个方向进展,在现如今我们不必有任何惊慌。
就是如此哟。
爸若是现身了的话,那就仅仅是召开原先的亲族会议罢了。
………爸若是不现身,那我们只需继续追逼藏臼哥就行了。
俺们可决不能对,像是爸突然心情不好了…,
的藏臼兄的托辞、放行呐。
……看来,我们真正该研究的是,
哥会怎么耍花招,来蒙混过关呢。
哥死拖到底的脾气,我是最清楚不过了。
爸要是精精神神的话,……我们就下跪向爸讨钱。
……如果是藏臼哥在作戏的话,我们就重新开始丑恶的兄妹内斗。
………今年也会是场“妙不可言”的亲族会议。
是啊。
瞎想,是等于浪费时间么。
马上就要二十二点了啊。
……要不,去催下大哥。
留弗夫等人,瞄向下藏臼。
藏臼看起来就像在,稳如泰山、悠然地坐等金藏到来。
……这到底是心中有底,还是在思索着要怎么圆自己的谎言,就不知道了。
……………老公……。
……冷静点。
现如今着急,也没用。
………交给源次吧。
马上就要到、……十点了。
十点是,今晚亲族会议的预定开会时间。
并且同时还是,右代宫家当主必须现身的时间……。
正在此时,从走廊上传来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而且,不是一个人。
夏妃猛地抬起头来……。
然而,由于听到了敲门声,她的脸上浮现起了失望。
要问为什么的话,乃是因为如果来的是金藏,那就不会敲门。
……失礼了。
检查门窗上锁情况的巡视,已告完毕。
来的是,乡田与熊泽。
体力不错的乡田还好说,不过,让年老体弱的熊泽加班到这么晚,乃是非常少有的稀事。
当然,藏臼似乎也明白这点。
嗯。
辛苦了。
………要到这么晚真不好意思,熊泽女士。
不~不~。
别看老太婆这副样子,熬夜尚属不在话下哦。
呵~呵~呵~呵…!
……光就熊泽来讲,卸去见证人的责务也无妨吧。
身体会吃不消的。
…………命令是把,佣人全都叫来。
不可违逆。
今年的亲族会议,与往年的亲族会议明显不同。
若在往年,亲族会议是除亲族外,皆不可出席。
不可能,会有佣人在场。
但是,今年就不一样了。
下令了让全体佣人都出席亲族会议。
当然没有发言权。
………是当见证人。
要多达五位佣人来见证,到底、是要搞什么呢。
……藏臼也是,不明就里。
呵~呵~呵。
别看这样,老太婆可很会熬夜哦。
藏臼主人要是也去大吃特吃鲭的话,那晚上就会更加的精力充沛哦。
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还精神得很呢。
就算到百岁,也定能精精神神地上班啊。
太太。
鄙人,独断地准备了便饭。
随时都能上餐,还望您给予指示。
谢谢。
果然,你很有心呢。
……去问下,其他的诸位要不要添咖啡吧。
遵命。
乡田点了点头后,提着咖啡壶往扎堆在桌子对面的主人亲戚们走了过去。
接着,走廊上又由远至近的传来了脚步声。
……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而且很轻。
不用等敲门,就想到是谁了。
失礼了……。
已把少爷小姐们送到宾馆。
辛苦了。
今夜是非比寻常的一晚。
不要放松紧张感。
是、是。
遵命、太太……。
源次是带着嘉音,去接金藏了。
……至今未归。
时钟上的指针,已略微跨过了二十二点。
确认了时间后,绘羽向藏臼说道。
……哥~?
已经到时间了哦。
亲族会议,还不开始吗?
…………主宾要晚点到。
再稍微等会。
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好意思,加个时间限制哟。
可受不了,反反复复听着爸怎还不来什么地等到天亮哦。
父亲大人大驾光临的时间,我哪给得出保证。
你在急什么呢。
就不能先喝喝咖啡,冷静下吗…?
大哥,我们是为亲族会议而聚于此处。
不是为扯皮。
再等三十分钟。
但是,到时还不来,我们就去硬闯书房了哦?
硬、硬闯,真是没规矩……。
这是对当主大人,大不敬的行为!
是~呢~,对不起?
我们会再老实三十分钟的。
嗯~哼~哼~哼……。
…………………哼。
………………………。
好期待,在三十分钟后,哥还能不能浮现出同样的笑容呢。
……你真以为,父亲大人已过世了么?
现如今,已不想再讨论这个了。
只需爸来这儿就行。
没任何必要,去驳倒哥。
右代宫家当主之位,会由正当的人,经由正当的手续所继承。
……你耍些什么花招,是什么都阻止不了的。
当然,我也一样。
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呢。
……迄今为止,明明一直都在以自己才是那下任当主地耀武扬威…!
就把你所说的,原话奉还吧。
现如今,已不想再讨论这个了。
只需去等父亲大人驾到,亲口宣言此事就行了。
全无必要,去驳倒你。
……是这话么?
呵~呵~呵~呵!
藏臼,流利地把绘羽的话还给了绘羽。
当然,这话是给绘羽的愤怒浇上了油。
不过,并未冒火。
其原因为,在那一瞬间,响起了非常大的敲门声。
源次与嘉音,在敲门时会非常注意力道。
不会这般粗暴地用力敲。
……那简直就像是,伴随着肃静之声,砰砰敲下的法官之槌的槌音。
所以,大家一同静了下来……。
门开了一条缝,……源次露了面。
接着,他以与平时不同的严肃口吻开了口。
这并非是他尽职务时所用的口吻。
……而是,他代言金藏的话时所用的口吻。
所以,光听到源次这语调,几兄妹就感到了阵阵紧张袭上心头。
诸位、请就坐。
随着这一句话,饭厅完全沉寂了下来,大家慌慌张张地回到了自己序列的位子。
简直是能,令人感到一份恰似,在晨会前吵吵闹闹的学生们,一看老师来了就急忙跑回自己位子般的滑稽。
……不过,就是根本没人能把这玩笑,说出口。
全体整然就坐,纱音、乡田、熊泽也挺直腰地在墙边排成了整齐一列。
……荣光显赫的右代宫家的当主,金光闪耀的六轩岛的领主。
右代宫金藏卿、驾到。
源次从内侧拉开了饭厅正门的右半边门,嘉音从外侧拉开了左半边门。
……接着,边受两人最敬一礼的迎接,边以霸气鼓动长袍的金藏、…………现身了……。
金藏的步伐威风凛凛落地有声,怎么都没法把他联想成是,余命无几之人。
源次抽出金藏的坐椅,请主人就坐。
可是,金藏并未坐下,他以下巴示意源次退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诸位,欢迎来六轩岛。
摆出这脸,是在怕什么呀,绘羽~。
不、不,我没在害怕…!
只、只是由于看到爸容光焕发,而松了一口气……。
哇~哈~哈~哈~哈~哈…!!
绘羽~,你依旧是这么好玩呢?
老老实实地讲,与藏臼赌输了好不爽,不就行了。
……呵~呵呵呵呵,说不出来呢~。
呵~呵~呵~呵!!
绘羽明白了,白天的争执果然已被金藏知道了后,红着脸垂下了头。
那~么,吾之儿女,及诸位他们的伴侣!
我想就你们时刻惦记着的吾之财产与当主继承一事,在今宵发表重要的决定。
首先,第一件事!
我想告诉你们,我十分的失望。
这是因为,直到今日谁都没能解开那个碑文之谜。
金藏边把失望这词儿吐出口,边在脸上浮现了如在说“就凭你们,哪解得开”的藐视笑容,眼珠一转环视房内众人。
………我、本打算把一切都让给,解开碑文之人。
可是,直至今日此刻谁都没能解开,我、没被任何人继承吾之一切的,来到了此处。
没出息…!!
你们之中,未能出现有资格继承一切之人,
我从心底感到遗憾,并且觉得你们没出息、活该!!
哇~哈~哈~哈~哈~哈~哈!!
几兄妹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当然,要是能解开,那就去解开了。
虽然可以说是他们自己白白断送了良机,但那碑文也实在是太难解了…。
故。
我宣言,通过碑文之谜选出吾之继承人一事,自此中止。
换言之即是,TIME OVER!
TIME OVER了啊。
……可惜啊、你们几个。
你们明明都有过,公平均等的机会,这个机会,于此刻粉碎了!
………嗯~哼~哼~哼~哼~哼!!
这话听着就更像是,金藏的胜利宣言了。
那么,当主是会由长子藏臼继承吗…?
呵~呵~呵~呵!
答案是NO!!
哎…?!
…………………。
……明白吧~、藏臼?
我的的确确是把下任当主的头衔给了你。
但是,你只是在沉醉于此…。
知不知道,下任当主是什么意思……?
………是爸的后继者、的意思…。
错~~~~!!
所谓下任当主,并不是指保准能当上当主!………听好了、藏臼~。
我不说第二次,所以给我听好了。
所谓下任当主啊?
是指,若有除自己外的想要坐上当主之位的家伙,
那就会去彻底揍扁其鼻子,令其再也不敢反抗之人。
这并不仅仅,适用于当主。
关于钱,也可以这么说!
有钱人,并不是指有很多钱的人。
而是指,会把比自己有钱的家伙全都揍趴下,
能比谁都多地搜刮到钱的家伙。
才能也是一样。
天才并不是指,才能出类拔萃的人!
而是指会把比自己优秀的人全都揍趴下!
能以实力与魅力强迫全人类,称自己为天才之人!!
你把这些,全部都理解错了。
……所以,你不是一块当下任当主的料~。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受、受教了…。
这些话,正可谓是金藏的哲学吧。
金藏一直以来,忠实实行这些甚至能听成蛮横胡说的、自己的哲学的结果,即是使右代宫家有了今日的繁荣……。
虽然从近几年痴迷神秘魔幻的金藏身上是完全想象不到吧,但这份凶暴的强硬,即正是右代宫金藏的魅力、霸气…。
这等不像样的藏臼,没资格继承右代宫家的一切。
那么,绘羽、留弗夫、楼座三人是有么?
同样是,NO!!
解不开碑文之谜,却还耍不出能把藏臼拉下位子的手段!
你们所做的仅仅是三人一起结成共同战线,死乞白咧地硬要藏臼给钱。
而且,这计策也很肤浅!
连把一个藏臼逼上绝路都做不到!
………没出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你们,缺少不管做什么都要抢到下任当主宝座的贪欲!!
为了想要的东西,得敢于牺牲一切,得把欲望与贪心发挥到极致…!!
幸运的女神会像贪得无厌之人微笑!!
没有这种野生精神的你们三人,与藏臼一样没有继承的资格!!
绘羽等人无话可还。
并且,还完全猜不出,金藏到底要说什么…。
金藏难道是要宣言,不让任何人继承当主么?
若是如此的话,那会就对绘羽等人很有利。
因为,这样的话归根到底,就只需在金藏死后,兄妹几个重新协调一下,平分遗产就行了。
莫如说,反而是具体举出某一个人的名字,宣言让此人继承的情况要难办得多。
……不过,把四兄妹贬得一无是处的金藏,真会说出让其中某人蒙幸的话吗。
……爸总不会是要说,不让任何人继承,
要把所有财产捐给慈善团体吧……。
………怕的就是,爸这人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只是血充大脑罢了……。
暂时,只能当没听到。
那、…那么爸爸。
关于下任当主一事,您是有什么打算呢。
哼………。
由于我对你们完全的失望了,所以我已不想让任何人来继承。
故、右代宫家就此完蛋。
在我这代完蛋了。
……这、这可不成啊……。
右代宫家,早就在那场震灾时灭亡了。
现在的右代宫家,只不过是我黄梁梦中的黄金幻想。
……梦一醒,就会完蛋。
哼~哼~哼!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全是梦与幻想。
…生不过等同于,在名为死的睁眼前的白日梦。
啊~,对了,本就是如此!!
我在死时失去一切,乃是我与贝阿朵莉切的契约、及诅咒!
哼~哈~哈~哈!!
哪会就这么完了啊,贝阿朵莉切!
我会抓住你的!!
今宵,这将成为现实。
呵~呵呵呵呵呵!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藏在片刻间,翻起白眼捧腹大笑。
在谈起贝阿朵莉切时,他总是既滔滔不绝又疯疯癫癫……。
像你们这种蠢儿蠢女,正可谓是白日梦!!
跟原本就没有一样!!
消失吧!醒来吧!!
随真实中的我所打的那个盹儿一起消失吧…!!
没筑起任何够格当我继承人之物的饭桶们!!
金、金藏先生。
我可以讲几句么……。
怎么了。
我的朋友。
南条提心吊胆地举起手来,要求发言。金藏同意了他的要求。
我理解金藏先生的心情。
这份,因爱着孩子们,
所以才对他们抱有了极大的期待,所以才感到期望被辜负了的父母心,
身为同样有子女孙儿的我,也是非常的理解。
……只不过,金藏先生不是普通人。
是天才。
要说,他们能理所当然般地追上这样的金藏先生,会不会就有点过分了呢…?
再者,为追上这样的金藏先生,
藏臼、绘羽、留弗夫、楼座,还有他们的伴侣,都有在非~常的努力…。
呵哦~~~~~???
非~常的努力,他们是赚到多少钱了啊?
事业连连失败欠下一屁股债,
至今还盘算着啃我老骨头的白痴,哪儿能称得上非~常的努力…!!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结晶成了钱。
抓不住钱,就是抓不住这个世界!
灵魂没有牢牢抓住这个世界,就是代表着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消失吧!!
与吾之生一起于现实中消失吧!!
……这是谬论。
照这理论讲的话,我也没得活了。
……我相信即便是这样的我,与金藏先生所共度的下棋时光,也是对彼此都有价值哦…。
……金藏先生您自己就理应比谁都明白,世上还存在着许许多多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吧。
…………呼。
……嗯。
兄妹几个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在心中为南条加油。
虽然兄妹中没有能给激动起来的金藏提意见之人,不过其好友南条倒是个唯一能说几句的人…。
金藏明明是激动成了那副样子,但他一听了南条劝戒,就如想通了般微微点了好几下头。
……虽然觉得这令人意外的老实一面挺可爱,但谁都没敢笑。
令郎令爱们,是没能筑起比得上金藏先生的财富吧。
……不过,在我看来的话,光这样就已是令人羡慕的有钱人了呐。
再者,不仅仅是钱,他们还筑起了许多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呢。
就这点来说的话,他们可没输给金藏先生哦。
呵~。
他们是堆积起了,金钱买不到的什么呢。
幸福。
家人。
……他们找到了优秀的伴侣,生下小孩,各自筑就了幸福的家庭。
令你的家族繁荣昌盛,并且还带回了孙儿。
孙儿是样好东西呐。
我们老年人,可以去从,将会活在我们没得看到的新时代的年轻孙儿身上,想象无限的未来。
……这不就是,那步入老境后的唯一乐趣嘛。
快想起来吧,金藏先生。
去想起,他们第一次带着孙儿回来时的喜悦吧…!
你的儿女,你的孙子孙女,将会把金藏先生的伟业传到后世,视为榜样。
这即是那,无论有多少钱,孤独之身都做不到的事。
兄妹几个,嗯嗯地点头表示同意…。
的确,金藏对刚出生的孙儿,也曾表示过疼爱。
……不过,那是他还多少留有点正常心智时的事儿。
……现在的金藏的心中,到底还有没有留着点人性温情呢……。
也就是说。
与我成就的巨万财富!
与我挣到的钱相当,他们、挣到了孙儿。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与我积累起来的数百亿财产相当,我的儿女们,一人给我赚来了一个孙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倒妙啊!
也就是说,扔下百亿创造出一个生命喽!
原来如此啊!
这倒有趣,从炼金术上来想,就实是个有趣的例子呢…?!
呵~,何其价值连城的孙儿啊!
妙哉、……妙哉!!
哇~哈~哈~哈~哈~哈!!
是这样嘛、藏臼?
……你的女儿,是有百亿的价值吗……?
………………………。
藏臼没有立即答复。
……这并不是意味着他对女儿没自信,而是因为他完全看不出,金藏要试探什么而提出这个问题。
不过,被第二个问到的夏妃是,对此作出了自己的解释,打破藏臼的沉默给出了回答。
……是、是的。
朱志香是我们,即便有百亿的金钱堆到面前也不会放手的女儿。
以这意义来讲,我相信她有金钱无法衡量的价值。
呵~。
敢断言她有百亿的价值么。
呵~呵~!
绘羽如何?
你家的让治,怎么样……?
既然夏妃那么答了,那绘羽也自然定好了回答。
……理应清楚不该回答,这种挑衅性问题的绘羽,也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哎~、爸。
我家让治有百亿,……不~、是有比百亿更高的价值。
这并非指,钱买不到的抽象上的意义。
让治他必将,筑起与自身价值相等的财富。
成为配得上继承爸伟业的孙儿…!
绘羽露出了副自我感觉还行的表情,瞄了下秀吉与夏妃。
……虽然听了这番话后的夏妃,想要再去抬高下女儿的评价,不过就是被藏臼一瞪,而把话咽下了肚。
哼~,原来如此。
………那么留弗夫呢?
你家战人又如何。
我家的战人,……与让治君一比,就是完全没有能自豪之处。
他是个,若遭绑架被开出百亿赎金,我就会高高兴兴地将他白送给绑匪的家伙。
呵呵呵……。
不仅如此,他还是个傻乎乎的愣头青。
空口瞎扯,听着挺了不起的梦想,与没可能做到的事。
……从这一点上来讲,他是个匹敌百亿个笨蛋的大笨蛋。
但是,他定会去做出,集合百亿个连发傻都不会的凡人都做不到的大事。
不过,反正是会受挫吧。
这个社会可不好混。
……不过,我丝毫不怀疑,比起去看百亿的凡人,
还是观赏他的人生才会是愉快的乐事。
一听到留弗夫在用金藏爱听的那种讲法,绘羽不禁咂了咂嘴。
留弗夫本人好像也是故意这么说的,对姐姐还以一奸笑。
……真里亚怎么样呢?
真、……真里亚是我可爱的、只有一个的女儿。
没法用金钱衡量价值。
……仅此而已。
哼-。
…………原来如此。
梦与未来,奇迹与可能性乃是吾之魔法的源泉。
没有希望,不论何种魔法都不会具有效力。
……呼、虽然对已被证明为百态凡人的你们,是不管期待啥都不会有结果。
但是,原来如此、孙儿们身上有着未来的可能性,有可能具有着能够期待魔法上的奇迹的价值。
若是根据此,说他们具有百亿以上的价值的话,嗯、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嗯~、嗯~……。
虽然金藏一激动起来就不容任何人顶嘴,但虽说如此,他有时也是会一个人骂够了后,顾自在某事上想通,颠覆自己的意见。
……兄妹几个,感到了这个迹象。
看来,对没本事的儿女们失望到极点,认定他们不具有获让家督与财产的价值地弃之不顾的金藏,是正在思考,孙儿们又是如何。
……按这情势,金藏也许会说出,遗产不分儿女,换成分给孙儿也说不定。
兄妹几个,边提心吊胆地想着性情急躁忽三忽四的父亲,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要说出些什么,边慎重地瞧着他的一举手一投足…。
……嗯。
……稍微改下主意。
我一点都不打算,让你们来继承我的一切。
不过,试问、孙儿中的某一位,会否拥有这个资格,倒颇为有趣……。
虽然我认为他们永远都是孩子,
不过搞不好,会有人绽放出令我大吃一惊的原石的光辉也说不定。
而期待放光加以试探,
……原来如此,以此为吾之余生最后的消遣倒也堪称不可错过。
……嗯~、
……那么、该怎么做呢…。
让、…让治,配得上当爸的后继人,我敢信心十足地推荐让治!
绘羽当即,就自行主张。
虽然夏妃也差点被引得自荐爱女,不过就是被藏臼递来了个“忍住”的眼色,而将话吞下了肚。
哼~哼哼哼哼哼!
真是振奋人心啊。
……那么,就这么办吧。
一个一个地来测试孙儿们,有没有继承右代宫家家督与全财产的资格吧。
…爸爸……、
但~是!!
………这并不意味着,会由你们中的某人间接地继承家督。
我已对你们失望了。
现如今,啥都不会给你们。
啥都不会!
我要试的是孙儿。
并且,或许能继承一切的也是孙儿。
……决不要误会了这一点哦……?
………遵从爸爸的判断。
与大哥一样。
我们也遵从爸的决定。
……是吧、大姐?
当、当然哟。
……我们相信爸会作出贤明的判断。
我、我也遵从爸的判断……。
我会去思考,要怎么测试孙儿的。
而事到如今,此事已与你们无关。
当主继承一事与你们,已无任何的关系。
……所以我想于此,与你们谈谈,和你们有关的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嗯。
这即正是今宵的、右代宫家最后的亲族会议的,真正的缘由。
……呵~呵~呵~呵~呵!!
要求你们做的,不是讨论也不是提意见。
而是对,吾之仪式!
加以协助。
…………仪式…?
安静…!
爸正说一半呢…!
一听到仪式这个神秘魔幻方面的词语,留弗夫不禁锁起了眉间。
又要开始搞些什么,围绕贝阿朵莉切之复活的、怪异仪式吗……?
希望我们对此加以协助…?
到底,是要开始搞什么啊。
在以前,金藏也有如此声称过,焚起怪异的香,让整幢大屋飘满异臭,有过种种奇行怪举。
对兄妹几个来说,仪式、只不过是老金藏那令人头疼的兴趣中的一个。
爸…。
这仪式究竟是………?
我们要是能帮上忙的话,不管什么都会帮。
是吧、楼座。
哎、哎~……。
不过,究竟、是要…?
仪式,完全遵照我那刻下的碑文。
……此乃复苏贝阿朵莉切,打开黄金乡之门的仪式。
此为今次定要捉住,逃出肉体的牢笼,如在嘲笑般地钻出我指间缝隙的那位魔女,
令其屈服的、吾之最大的秘术。
………为此,我必须将十三人的性命献为活祭。
……哼~哼哼哼哼哼!
要集齐十三名活祭,可并不容易。
不过,今宵是亲族会议!
有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了六轩岛。
执行仪式,非今日莫属。
要是直接把这话按字面意思理解的话,那就只能听成是,来当危险仪式的活祭,去死吧。
哪有这种蠢事。
这是某种比喻吗…?
不过,对于这话是在比喻什么,是完全没有头绪。
兄妹几个,小声地偷偷讨论起了金藏到底在说啥……。
……爸在说什么呢?
又犯老毛病了…?
多半是吧。
暂且,先默默听着吧。
………………………。
对不起,爸…。
我不明白,您这话的意思。
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我讲得极其简练。
为了复苏贝阿朵莉切的仪式,我要在这个岛上的人类中选出十三人,献为活祭。
毫无价值的你们,将在吾之仪式中作为活祭地派上大用场。
哇~哈~哈~哈~哈!!
……听好!!
这不是什么开玩笑。
此乃我在人生的最后所想要做的,最后的赌博、最后的仪式!
这个岛上现在,有着超过十三人的人类。
换句话说,即是存在着能轻易满足这个数目庞大的献祭的人数!
你们就成为,吾之仪式的活祭吧!!
……金藏先生,……你、难道……。
那些话是当真的…?!
不是开玩笑……!!
南条,极其少见地面色大变,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看来,这些关于十三名活祭的,令人不安的话,南条并非是头一次听入耳。
抱歉、我的朋友。
那些话,不是什么开玩笑。
而是赌上吾之一生,最后挑战的仪式、游戏。
对、这是场游戏!
对你们来说,终点是得到吾之财产离开这个岛的话,那么要做到此,就只有两个方法!
要么,就去漂亮地逃过十三活祭活下来,事到如今才去解开碑文之谜地阻止仪式,
……要么,就杀了我!
以此来阻止这场仪式。
只有这两条路!!
众人都已不再是窃窃私语了,闹哄哄地炸开了锅。
兄妹几个也都算是察觉到,金藏开始脱线了…。
……爸爸,您是不是有点累了?
源次,爸是不是喝了点酒?
……………不。
老爷神智聪明。
抱歉、爸。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啥……。
爸、你想为复苏心爱的魔女,不管搞出什么怪异仪式都请自便。
因为,这是爸的兴趣。
但是,被牵连进去,……哈哈、当活祭,我可绝对不干。
留弗夫,你要跟爸顶嘴?!
你在说什么呢、大姐!
这种骇人的事,没可能去“嗯,这样啊”地点头同意吧?!
金藏口中所说的“仪式”,是如字面所讲的骇人之事,还是为选出下任当主的某种考验呢。
虽然留弗夫将此照字面理解成了骇人仪式,但绘羽貌似,还相信此乃为看清谁适合当下任当主的、考验或审查之类的玩意儿。
然后,金藏对此,给予了明快的回答。
我的话,到此为止。
异议也好意见也罢,什么都不需要…!!
也就仅仅是,我会从有四个废柴儿女的梦中醒来罢了。
对你们来说,接下来要在你们眼前发生的就正是那梦、幻觉,又或许会是无法想象成属于此世的无法理解的世界吧。
不过,这即是吾之真实!!
我总算要于此刻,从你们这个糟透了的浅梦中醒来了!!
来,游戏已经开始了哦?
有这么多个,从哪个开始夺命好呢…!!
再见了、我的废柴儿女。
在你们一生中,既是唯一又是最后一次地为我的仪式尽份力吧…!!
出来吧、潘德拉贡的纪念兵哟…!!
金藏如歌剧院歌手般地高高举起双臂,如同面对满场观众地如此高呼,
空间就像玻璃一样地碎裂,………在那出现了三位,原本未被邀至岛上之人……。
谢丝塔45、在此…!
谢丝塔410、在此!
谢丝塔00、在此。
三名奇装异服的少女,在金藏身后突然、现身。
哪来的? 什么时候来的? 是谁? 是哪位??
……人类们眼珠子乱转,大脑一片空白。
由于把时间浪费在了这种思考上,所以他们丧失了逃生的最后的机会。
准许,你们射杀六人。
目标随便选。
开始攻击。
自由射击、了解。
感谢您,赐予不错的靶子。
各自、开始自由射击。
泥嘻!
头功归我了捏!!
吓~哈~!!
410临空弯指一拉,虚空中顿时出现了黄金弓,绷紧了弓弦。
在弦上的黄金之箭被毫不犹豫地射出,在室内留下杂乱无章的黄金轨迹地飞来飞去,
………然后它于坐在亲族会议桌边的众人中,选中了夏妃,粉碎了她的左半张脸。
肉片与红色的血沫向四周飞溅开来,在亲族们的脸上与雪白的桌布上留下了大量鲜红的污迹。
鸦雀无声。
尽管桌布上留下了一大片红斑,但大家还是没能搞懂,这异常的、………夏妃只剩下半个脑袋,如坐着打瞌睡般地垂下头,………是怎么一回事,只好默默地看着。
……相较而言,坐在夏妃右侧的人保持了段较长的沉默,不过坐在左侧的人就并非如此了。
……这是因为,坐在左侧的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犹如被劈开的西瓜、石榴般,完全暴露出内侧的她的头……。
夏、……妃…………、
……先是一个。
夏妃么,直到最后都是个没运气的女人呢。
……继续!
00、射击。
00也同样地临空一弯指,拉开黄金之弓、射出箭去。
与410放出的黄金之箭一样,描绘下乱七八糟的轨迹,转着圈地在室内高速乱飞后,……以同样的粉碎半个脑袋的杀法,当即结果了呆呆看着夏妃的留弗夫的性命。
这次大家,并没陷入思考停转。明白了,可怕的杀人,正在照金藏的话于自己的眼前得到实施。
并且,金藏还会继续杀下去……!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噶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惨叫,一同沸腾。
不过即便都这样了,他们还是不知道什么该怎么办。
所以,他们只能让那随着惨叫张得大大的嘴巴,不停地如金鱼般一张一合……。
爸、……爸爸……,
您这是什么意思……?
…呆、呆子!!
快跑呐!!
比谁都要快地还过神来猛然起立的秀吉,从身后一把抓住了,目瞪口呆地向金藏问了那句话的绘羽的胳膊,要拉她走。
然而,无情的命运选中了秀吉,………当第三名活祭。
秀吉的头部,也与之前两人一样,只剩下了正好一半,……那时,碰巧正对着黄金箭的右侧头部,……如被踩爆的西瓜、石榴般喷溅出血肉地炸没了。
所以秀吉是攥着绘羽,……身子一晃,向后仰面倒地。
绘羽被最爱的丈夫抱着,一起往后摔倒。
老公……?
老公…?!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绘羽凄厉地尖叫。
…这也难免。
毕竟,本应在那的秀吉的面容,……没了一半,头盖骨碎裂,脑髓粘糊糊地往外溢,破破烂烂的牙床暴露在了外面……。
45、着弹、命中…!
漂亮。
继续射。
还剩三个。
爸、爸爸…!!
这这这这这这,这到底这到底、算什么意思?!?!
藏臼气势十足地站起,扑向金藏,不过就是被00给阻止了。
……明明身段纤细,但她仅靠右手手掌就阻挡住了藏臼的身躯。
由于藏臼还在反抗,意图扑向金藏,所以00拎起了藏臼的领口,以拇指掐摁他的喉结。
被这么折磨是疼痛难当吧,藏臼难受得都快昏过去了。
咕、哦哦哦哦哦哦……!!!
大家,…快跑…!!
报警……!
叫急救…!!
快……!!
大家,快跑吧!!
跑啊!!
随着南条厉声一言,大家总算是得以解开了,没法把腰剥离椅子的咒缚。
乡田与熊泽,刚要争先恐后地从饭厅逃出去,
就被410瞬间移动到面前,堵住了退路。
泥嘻! 好呆捏~。
还以为会放你们跑么~☆
嗨咿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饶、饶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乡田、趴下!!
随着雾江的尖利之声,乡田当即虽不明所以但总之照办地蹲了下去。
……接着,头顶呼啸生风。
雾江,操起椅子大幅度地横扫向了410。
然而,410却是保持着如在耍人般的笑容,以单手轻而易举地牢牢接住了扫来的椅子。
……切!
是个母老虎捏。
就那么想步丈夫的后尘吗?
从接住椅子的那只手的袖口中,冒出了闪耀光芒的黄金蛇,……一圈圈地绕住椅子,然后啪嚓!!一声将其绞碎。
哪止万钧之力,这力道太可怕了。
雾江在明白,眼前一见之下犹如少女的存在,其实是人类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之较量的,超越人智的存在后,蜂拥而至的壮绝警钟声响彻脑海…。
即便眼前展现着这等情景,还依然冷静地站于墙边直立不动的源次、纱音、嘉音,这几个获有片翼之鹫的佣人们的身影,显得非常异样、阴气森森。
雾江在一瞬间想到了,他们的这份从容,是由于他们身处敌方,自己保准不会被杀才得以成立。
……然而,在刚这么想到的瞬间,就亲眼目睹了,源次丢掉半个脑袋。
源、源次……。
45、着弹、命中…!
……呵呵~、源次,这倒真是运气不好啊。
……安宁地睡吧,我的朋友。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不会浪费汝之死的。
你会成为,复活我所爱魔女的重要的十三钥匙中的一把。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源次那只剩一半的脸庞,……摆着与往常一样的淡漠神情。
身子一晃,……扑通倒地,将红色的飞沫挥洒到了地板上……。
………源次先生……………。
…………我们、…终究只是魔女的棋子。
………只是…,………只是……。
从纱音与嘉音那,像是无助,…像是不甘,不、……甚至都流露出看破红尘的表情上,感觉不到自己能得救的天真期待。
对。金藏真的真的,………是在毫无规律地进行杀人。
谁会得救,谁会被杀,……真的真的,是像玩游戏一样地杀。
那~么,下个该杀谁好捏~。
泥~嘻嘻!!
410瞄了雾江一眼。
所以在那一瞬间,……雾江做好了死的觉悟。
但是,在半空中拉开黄金之弓时,410转而望向了雾江脑袋后面的某人。
……所以,虽说有点不上道,但雾江是当即感到,自己得救了……。
室内又一次响起了,骨肉爆碎的丑恶之声。
……这次是谁?
雾江寻音转头望去,
………如喷泉般、鲜血迸射,绘羽倒在了丈夫的胸口上。
…当然她的脸,也与丈夫一样被粉碎了一半……。
410冷酷无情地把扑在丈夫遗体上号啕大哭的绘羽定为了目标。
放、放开哥…!!
放开哥…!!
停手吧、爸!!
快停止这种残酷的行为!!
……跑啊楼座……。
咕、咕、………!
楼座的抗议,传不进在淋上鲜血的饭厅里高声大笑的金藏耳朵,无法缓解被00拎起领口的藏臼的痛苦。
所以,楼座只能诉诸武力。高高挥起身旁的椅子,警告道。
爸…!!
快命令她放开哥!
叫她们停手!!
没门儿。
你想要这样的话,那就以你自身的力量来阻止好了。
……以自己的手来开创自己的命运。
让我瞧瞧,宿在总是怯懦地躲在他人背后的你身上的、人生最后的克己吧…!!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爸、……爸爸……。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座将挥起的椅子,………朝在自己的一生中,一直作为畏惧对象地君临在自己之上的父亲,砸了下去。
这是楼座人生中最大最后的勇气、与克己。
或许是正如金藏所说吧。
……要是能更早更早地把这勇气拿出来,她的人生就会变得更加自由,不受任何人的束缚也说不定。
然后,“磅”地爆裂之音。
……楼座的椅子重重砸到金藏身上的声音,…并未响起。
举着椅子的楼座,………丢掉了整半个脑瓜子,扑通倒地。
单手拎着藏臼的00的另一只手,……指着楼座。
从这条手臂中放出的黄金蛇,呈螺旋状盘到楼座身上,……咬破了她的头。
……防卫射击。
我为至近弹的无礼,向您道歉。
无妨。
嗯、这下到六个了么。
是的、黄金史密斯卿。
这下到六个了。
00在如此淡漠相告后,扔下了一直拎着的藏臼。
嗯。
第一晚的活祭是,绘羽、留弗夫、楼座、夏妃、秀吉、还有源次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是,瞬息之间的虐杀。
饭厅被喷溅的鲜血所玷污,……六名不幸的牺牲者,暴露着惨不忍睹的头部倒在地上。
仅有与这异常的空间相称的,金藏那异常的笑声回荡在饭厅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是开幕了啊!
这即是复苏贝阿朵莉切的仪式的起始…!!
而对于有幸逃过第一晚的人们,就来介绍下吾之友人吧。
出来吧、我的朋友!
罗诺威…!!
金藏刚呼出罗诺威之名,虚空中就冒出了,毕恭毕敬地行着最敬一礼的恶魔管家的身姿……。
各位,初次见面。
另外,久违了的诸位,贵安。
嗯~哼~哼~哼…!
这倒又是华丽地搞得一片狼藉呢。
无妨。
要从吾那犹如白日梦的日子中醒来,这种程度的刺激是必须的。
介绍一下,他是吾之友人,既是可靠的管家还是72柱之大恶魔的、罗诺威。
今后,还望各位记住在下。
这是在向谁介绍呢。
……坐倒在地上的藏臼、雾江、南条、乡田、熊泽,都只能目瞪口呆地仰望头一次见面的中年绅士……。
貌似仅纱音与嘉音两人与他有面识,深深一鞠躬…。
……没得与源次打招呼了么。
但愿,他至少是没有任何痛苦地尽完使命。
是直接射中头部的即死…!
没有感到痛楚的时间。
是么。
很好。
继续介绍我的朋友。
出来吧,我的朋友,瓦尔基莉亚…!!
虚空之中,再次冒出了亲族们所不认识的人影。
此人是身着优雅的礼服,抛来高雅问候地出现的。
………感谢您的召唤、老爷。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被召唤到这种充满血腥味的场所。
也介绍下她。
她是吾之友人可靠的参谋、瓦尔基莉亚。
……我想借身为伟大的有限魔女的你的力量,于我仪式一用。
助我一臂之力!
……隶属于您的强力召唤之下,就算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尊您旨意、老爷。
…………话说回来,您真是位可怕之人。
召唤了多达三位的谢丝塔姐妹兵,不仅如此还把我,还把瓦尔基莉亚女士都给召唤了出来…。
……虽说仅就召唤这一能力而言,但竟能把小姐都给远远比下去,……可怕。
右代宫之血,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为了执行复活贝阿朵莉切的仪式,我会做到身为一个召唤师,所能做的一切。
还不够。
为了完美地完成本次仪式,我还要继续召唤。
潘德拉贡的纪念兵、罗诺威、瓦尔基莉亚…。
……还能再招哦…,以吾之魔力的话,还能接着招……!!
回应吾之召唤吧……,
72柱之一的、噶普!!
噶普…?
连她都能显现吗……。
这个岛的侵蚀,又更进一步了吧。
……都侵蚀到,能显现我们了。
现如今,不管唤出怎样的大恶魔,都不值得吃惊。
六轩岛已完全,被异世界所吞噬了吗。
…………但愿,他不会屈服。
………上回,您有大大地指点了他一番吧?
这种程度,在现如今是不会屈服的。
多半,会是如此吧?
嗯~哼~哼!
………那么,我们就来好好赏玩下这个舞台吧。
这次的主角,看来是老爷呢。
可以期待下,与小姐大不相同的剧本哦。
金藏集中起强大的魔力,……空间中聚集起了蓝白色的光,随后扭曲,……接着,红色的光画出了魔法阵。
然后,在它们如玻璃般碎裂之后,………在那儿出现了新的恶魔。
……回应了吾之呼唤,做得好啊。
……72柱大恶魔之一、噶普…!
…………还真是被唤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
我是被唤来,打扫这个到处是血的房间吗?
黄金史密斯…?
身着妖里妖气的魔性服装,就如字面意思一样的恶魔般的女人,面对这副凄惨到该当闭上眼睛的光景,嘴角一弯微微一笑……。
如果是,仅为这事唤出您的话,
那就好比是,把羊绒围巾当抹布用哦。
好久不见呢、噶普。
……像你这样的大恶魔,都终于现身此岛了。
……这个岛,也是真的要沉入幻想了吧。
比起这屋子的惨状,还是这豪华的阵容才叫令人吃惊呢。
………三位谢丝塔姐妹,大恶魔罗诺威大魔女瓦尔基莉亚,还有我。
这是怎么了?
这儿是万魔殿?
打算开地狱演奏会么。
………原来如此,能在这演奏会上挥起指挥棒的,除您外就想不出别人了哦、黄金史密斯。
你就作为,为完成复苏贝阿朵莉切的吾之仪式的执行官地助我一臂之力。
对吾之召唤契约,没异议吧…?
什么异议不异议呀。
隶属于,曾使役过天下的大魔女、贝阿朵莉切的传说中的大召唤师、黄金史密斯卿的召唤之下,我才没得反抗呢。
……我会帮您的。
当然,等价的报酬照收不误。
……那么?
第一件工作是?
把逃过第一晚的白痴们抓起来。
幸运的是,这儿还有七人啊。
南条、纱音、嘉音、乡田、熊泽、雾江、藏臼…!
呵~,把这七人全献祭了,就正好十三人!
在到是时候实行第二晚前,就先把他们扔进祭品之牢好了,呵~呵~呵!!
…………成羊绒抹布了么。
明白了。
噶普耸了耸肩,望向了还坐在地上的藏臼。
双目一盯。
然后,她“啪”地打了个响指,……简直就像地上展开了一个圆圆的落穴一般,藏臼被地板所吞噬。
呜、哇啊啊啊啊………、
搞定。
地上并没有洞。
但那看起来的确是,藏臼掉进洞里,消失不见……。
…………啧!!
瞄向下一个猎物,噶普的视线与雾江交叉。
“啪”地一响指。
雾江,如弹起来般地跳向身后。
直觉猜中了。
这是因为,她刚刚所在之处,冒出了一个跟刚才吞下藏臼时一样的、漆黑的圆洞。
不过,在她站稳前,就又冒出了一个落穴,将其吞没。
……纵然是雾江,也完全没法逃过噶普的捕获。
呜哇……!!
响指声再度响起,呆若木鸡的南条被地板吞没、消失。
接着,又一个响指,410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边往身后跳去。
这次开了一个稍微有点大的落穴,吞下了整齐站在门边的纱音与嘉音。
不过,拜站在门前的410往后跳开所赐,退路大开。
凭直觉感到,下一个会是自己的乡田当即就从这扇门逃了出去。
当然,熊泽也是疾如脱兔地逃走,随乡田而去。
噶普“啪啪啪”地打了数个响指,地上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只差毫厘紧追着他们的漆黑圆洞。
不过,这只是在驱赶不顾仪表地逃跑的他们,未能将两人吞下。
乡田与熊泽,转眼间就逃得没影了……。
………手生了呢。
放跑了两个。
请放心,我们正在捕捉逃跑中的目标。
数据链建立完毕。
泥嘻!
要狙击吗?
不、这事儿无法许可。
他们是贵重的活祭。
当等候老爷下许可。
大黄金史密斯卿…!
我们等候着您的指示…!
吾之魔力的源泉在对我低语,……开始第二晚,还为时过早。
当前,不可下手。
随他们去吧。
反正,逃不出这个岛。
老爷魔力的源泉,即是杂音、风险与试运气。
……呵~呵~呵,换言之,就是随性呢。
呵~呵~呵,也许是能这么说吧。
噶普,辛苦了。
仪式就照这样,扎扎实实地推进吧。
………嗯~,这事儿归这事儿。
下一件事是,就是我的孙儿了。
………去测试下,他们有没当下任当主的资格。
哎呀啊呀,该怎么去测这个资质呢。
呵~呵~呵~呵…!!
要是得出有这资格的判断,
……您就打算放弃复活贝阿朵吗?
这是当然。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要试。
……哼~,身为女人是不会明白的吧,会把这矛盾,视作吾之疯狂。
呵~呵~呵~呵…。
………老样子,男人真是有点儿怪呢。
搞不懂,这拿风险玩的概念啊。
哦呀哦呀,我还以为您最喜欢这样的呢?
这是当然哦。
被男人,伴随着危险之气地抛来求爱之言,那可是会心荡神怡哦。
…不过,仅限帅哥!
嗯~哼~哼~哼~哼~哼…!
安静点。
别低声闲聊。
呼~、实是帮不给人清静的家伙。
不过,至少是不会犯闷。
……所以说,召唤愉快啊。
你们就来负责吾之仪式那,杂音与风险的天秤的一端吧。
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哦…!
躺着六具惨杀尸体的饭厅,被红色的凄惨装饰搞得肮脏狼籍……。
直到刚才,还整然坐着十三名人类的情景,已是无从想象。
金藏,命著名恶魔及其部下整列,高声宣言压倒性虐杀之夜的开幕,自行发誓,定要令贝阿朵莉切复苏,打开黄金乡之门……。
久等了!!
这下第一晚,终于是开幕、开幕了!!
呵~呵~呵!
死金藏,依旧是个喜好华丽花哨的男人呢。
这个一缠上人就死缠烂打到无以复加的男人,也是能在舞台之上如此的上镜么。
可恶……。
依旧是尽用这种血腥的杀法……。
头部半毁?!
你们魔女恶魔的低级兴趣,依旧是令人烦得冒火…!
头部半毁……,原来如此。
魔女是通过以往的对局,察觉到此乃最为理想的杀法了呢。
理想的?
这种血腥的杀法,怎么理想了?!
……实在是很理想吧。
你去回忆下,最早的第一盘游戏好了呀。
你是……!
刚才登场的,新恶魔什么什么的家伙嘛…。
可恶,魔女的侵蚀又更进一步,又多了新的不上道的家伙嘛…?!
……魔女的侵蚀越是推进,六轩岛就越是倾向于异界。
这也就是代表着,一个一个地增多,稀奇古怪一反常理的家伙。
这个岛被台风所封闭,就人类而言,没法离开岛是不用说,增加新人登场也是不可能的。
然而,魔女与恶魔,却是可以视侵蚀程度,没完没了地登场。越来越多。
现如今这个疯狂故事的登场人物,会不会是比起人类还是恶魔要更多呢。……他们的人数,即是表示着这个疯狂的侵蚀度的数字也说不定。
啊~,一定是如此。并且看来,受侵蚀的并不仅仅是人数,服装的品味也受到了侵蚀。
侵蚀再推进下去,再有别的稀奇古怪的家伙登场的话,那他们、是会穿成什么样呢。………我、怕得连想都不敢想了…。
……啊~,说真的,饶了我吧…。
别再增加,新的稀奇古怪的家伙了…!!
呵~呵呵呵呵! 这可不答应哦,还会继续地增加!!
对于人类们所讲的closed circle的愚蠢规矩,妾身会永无止境地玷污下去…!
来得好啊,欢迎来吾之优雅的游戏!
噶普!
………好久没见了呢、莉ー切。
过得可好?
…莫如说,我看你过得挺滋润呢。
你、返老还童了吗?
比我所知的你,要年轻了两三百岁哦。
…………啊~、原来如此。
被爷爷召唤出来,据介绍叫噶普的恶魔,瞥了我一眼后,犹如顾自想通了什么般地撇嘴一笑。
……不掺半点水份的、下流笑容。
那人好像是贝阿朵的朋友。
……如此说来,那她可算是个比贝阿朵更不上道的一丘之貉。
说来,贝阿朵刚才讲的closed circle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描写如现在的六轩岛般,在与外界隔绝的场所发生连续杀人的推理小说,别称closed circle。
与外界隔绝,即是代表着是个密封的环之世界。
……故、一般可限定登场人物与嫌疑人。
不过若是无视这些,从环外一个一个地追加新的准嫌疑人,那就是违反了推理小说的规矩。
……总而言之,那是魔女对人类与推理小说的亵渎吧。
………你是格莱泰尔?
原来如此,看来是个聪明的孩子呢,……嘻。
我喜欢这种孩子哟。
……因为,她们的舌头又甜又销魂。
恶心。
……玩笑请仅限于服装。
这是戴维里修普里提的最新作,开膛手杰克ー·血腥圣诞哦。
……时尚到了,人界乡下妹无法理解,真是不好意思呢?
……通气性好这一点,是已经理解了。
顺便在脑袋上也开条缝如何?
也许,能让大脑的通气性也得到改善哦。
噶普对魔界的流行,一直很敏感!
不过,今年的流行实是大胆呢。
妾身下次,也定要去订购一套…!
我向莉ー切推荐爱丽格雷,爱丽丝与墓园。
下次一起去666看洋装吧。
偶尔,也该去下魔界呀。
等这盘游戏结束后,一定奉陪。
呵~呵~呵~呵!
………话说回来。莉ー切的两个对局敌手,都是颇为可爱呢。
这孩子的话,也许是能察觉到,头部半毁的尸体是有着什么意义哦。
………想明白了没,小妹妹……?
……刚才那家伙说了,去回忆下最早的第一盘游戏。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如字面的意思哟。
……回忆下,最早的第一盘游戏的第一晚吧。
……在画着魔法阵的园艺仓库中发现大人们尸体时的情景。
还记得不?
EP1。第一晚。
藏臼、留弗夫、雾江、楼座、纱音、乡田六人,分别被捣碎头部、死亡………。
那时,现场出现了两种尸体。
一种是,整张脸被粉碎了的尸体,一种是,侧面被粉碎了的尸体。
是的。
面部粉碎的是,留弗夫、雾江、楼座、乡田四人。
侧头部粉碎的是,藏臼、纱音两人。
……虽然妾身在那时是,一时随性创造出了两种尸体,
但妾身现已意识到了,更为残忍的前一种尸体,对妾身来说反而是不利。
……对贝阿朵不利……?
…………是嘛。
是这么一回事嘛。
对。
面部粉碎,初看之下非常残酷。
……但是,这种做法,是会使尸体难以确认是不是本人。
比如说,那时的藏臼伯父与纱音,头部半毁。
这本身,当然也是非常残酷,但由于留下了半张脸,所以能轻易确认为本人。
不过,老爸他们四个就不一样了。
由于面部全毁,所以就连亲生儿子的我,都只能从服装等方面上来将之推测为是老爸。
……这也就是说,那是否真是老爸的尸体,自始至终都是含糊不清。
在进行第一盘游戏时,如果也有展开推理对决的话,
我多半会主张,由于老爸他们的尸体,无法确认为本人,所以存在着伪尸的可能性。
……毕竟,在进行那盘游戏时,贝阿朵没有作出任何红字发言。
漂亮。这即算正确解答哦。
………伪装死是推理小说的基本之一。
就算有医生验过尸,也是只要怀疑到医生是犯人一伙的可能性,验尸结果就不足为信。
这也就是说,无法保证明确死亡的尸体,永远都会对魔女方不利。
可以把各种各样的尸体都怀疑为伪装死,将其假定为之后的事件的犯人。
……虽然是战人不愿用的一招,但这可谓是对付魔女的最为初步的一招。
啊、没错。
所以,贝阿朵才用出了红字。
……用红色真实,进行完美的验尸。
呵~呵呵呵呵呵!
就是这么回事哦。
本来的话,对于这第一晚的惨剧,
妾身会立刻去用红色真实,使本次六人的死亡得到确定。
不过,就如汝所知的一样,今次妾身的战术与之前完全相反,可道是截断红色真实之粮道…!
既然汝要将之当反击的依据,妾身就不会去滥用红字了。
只用必需的最低限的红字,只去捅出一处漏洞就行!
换言之,归根结底地讲,就算妾身容忍了你在所有密室的推理上的、所有瞎扯,
也是只需用一次红色真实,打破其中一条就行。
咿~嘿~嘿!
明明用那玩意儿把我整得够呛,而我一拿来反击,你就当起缩头乌龟不讲了。
真够胡闹的啊。
总之,妾身不想用红字,舍不得用!
想欺负战人~!!
不过,不用红字要怎么保证明确的死才好呢。
妾身苦苦思索,苦苦思索。
……然后,噶普就给妾身出了这个主意!
实是简单的方法呢。
呵~呵呵呵!
……只不过是我讲了句稀松平常的话,莉ー切就自己灵机闪现罢了。
我只说了句,去准备谁都能简简单单地辨别出尸主,认识到完全的死的尸体就行了。
咕~嘻嘻嘻嘻!
也就是说,要把这两点合为一体!
辨别尸主所必需的脸,象征完全的死的,灵魂容器之头部的粉碎!
把这一左一右对齐,漂亮地一合体,哎呀~不可思议!
得出的答案是,这种头部半毁的尸体、完美无缺!
你这家伙,绝对、喜欢双色面包与双色冰激凌吧。
贪心小孩的喜好,毕露无疑…。
………不管怎样。
就算头部半毁,在现时点也是不可将他们视为已经死亡的。
知道。
……既然贝阿朵摆臭架子拒绝了以红字宣言,那么就得去怀疑一切。
……当然,关于谢丝塔大腿阿姐们的魔法虐杀,我也是绝对不会照单全信的。
呵。
真的是变慎重了呢。
……在最早的那盘游戏里,明明是不管啥都照单全信。
呵~呵~呵~呵!
好敌手,要是不这样,那就不好玩了哦。
当前汝就趁着没红字,展开自由的想象,随自己喜欢地积累起推理吧。
妾身会在最后、最能暗爽的时候,以红色真实干干脆脆地将之一刀砍翻的…!
………………啊、……………呜………、
静寂。漆黑。
又冷。又痛。
楼座一点点地取回了意识……。
然后,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要是没取回意识就好了。
毕竟,身子又凉又疼,……越是清醒过来就越是难受。
感觉自己好像是,趴在了黑暗中的冰凉冰凉的大理石上,睡了好一会儿。
……啊~,所以我才一直都在对自己说。
即便只是打个盹儿,也起码得去沙发上睡。
自己明明清楚,一旦纵容“只是稍微闭会眼”的想法,趴在地板或书桌上合眼,等之后醒来时,身子就会酸疼得要命……。
都因为睡在这又冷又硬的地上,才连骨头都凉透了。
都因为睡在这又硬又冷的地上,压着的半张脸才会疼痛难当。
……我要是在现在照镜子的话,一定是会看到不成样子的印痕吧。
虽说并不觉得揉揉就能揉散印痕,不过我总之是,如遮羞般地摁住了在发痛的半边脸…。
……这里是,………哪儿呢。
虽本以为是一片漆黑,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我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自己的身体。
……肯定有光源,不过抬头往天花板,……或天空一看,只能看到广阔无边的漆黑,找不着亮光。
这是一个,只朦朦胧胧地照出我的身体,除此之外的一切全都沉在黑暗之中的、……世界。
简直就像是,仅是楼座一人,被扔在了被遗忘的世界一般。
意识越清晰,楼座就越是对,为什么自己会独自一人地待在这孤寂的地方,感到不安。
……正当她想喊,有没有人在、时……啪哒、…啪哒、地传来了脚步声。
由于是轻弱的脚步声,所以是个小孩吧。因没有鬼鬼祟祟的迹象,所以楼座并没感到畏惧。
不过,因为不是真里亚的脚步声,所以,楼座心想着,究竟是谁在从这黑暗中走来呢,而定睛朝传来脚步声的方向望去。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朦胧的人影在慢慢靠近。
那看起来,……是个比真里亚小很多的孩子。
……是谁呢。
不认识。
不过,他脸上浮现的表情,宛如与父母走散了的迷路了的小孩。
…身为有一女的母亲,我不禁感到一阵揪心…。
『……………………呜溜。』
……啊、…………、
在那孩子嘟哝这句幼儿语的瞬间,……我在因压在冰冷的地上而发疼的左半边脸上,感到了犹如噗地扎进一根又细又硬的长针般的痛楚。
想都没想,就去用手按住了在发痛的侧脸。
『……要不要紧……?
还很疼……?』
…谢谢、小弟弟。
………这里是哪儿…?
好、……冷呢。
『……来,往这走……。
不可待在这里……。』
那孩子,抓住了我另一只手,表情悲壮地要拉我走。
……这也好那也好,全都搞不懂。
不过,小孩子的一个没有虚饰的表情,是比大人光耍嘴皮子的上百言语,要更会道出真实。
虽不明内情,但楼座姑且是被拉着手,跟他一起跑了起来…。
说来,这还真是个除我与他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的世界。
甚至是无法切实感受到,自己到底有没在往前跑。
……明明在跑,却连风都感觉不到。
简直就像是那,还身在恶梦中般的、非现实感…。
所以,明明在跑却保持不住平衡感,我双腿一绊、摔倒了。
……虽说是个没有现实感的世界,但脸擦过冰冷坚硬的地上时的疼痛,却是再现实不过了。
『呜溜……,要不要紧……?』
呜~、…………。
……对不起,我的头在发痛。
……那孩子,一把、……“呜溜”这个幼儿语说出口,我的头就又如针扎。
明明只是两次而已,但我却不知为何地明白了,是这孩子说的那个词儿,触发了我的疼痛。
……所以,我坦率地说出了口。
对不起。
能不能,别再说“呜溜”这个口癖了…?
『呜溜……。』
啧、……喂喂,我在叫你别说吧…。
『呜、…啊呜,…呜ー!
对不起……。』
因这孩子的道歉之言,这次我感到了眉间一阵刺痛。
………怎么回事啊,这孩子……?
尽管知道他没有恶意,……但一和他说话,……头就很难受……。
『……要不要紧……?
快走吧……。
不可待在这里……。』
为什么,不可待在这里…?
喂,这是哪儿……?
你是谁?
你的妈妈在哪…?
『………把偶做出来的、
……就是妈妈你哦…?』
……哎……?
那孩子,以圆圆的瞳孔,盯着我看。
……这孩子的妈妈,………是我……?
……谁? 谁啊、这孩子。
记忆里,完全没有。
『已经把偶、……忘了吗……?
是妈妈把偶做出来的哟……?』
……喂、别开玩笑了。
…我的小孩,只有真里亚一个哦。
………对了、真里亚在哪?
真里亚在哪儿?!
真里亚……?!
我突然想到真里亚不在,而陷入了不安。
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
真里亚在哪呢?!
有真里亚在,我才能是我…!
『…真里亚在哦,……不过,现在的不是真里亚。
现在还是别见面比较好。
这是为妈妈好,为真里亚好。
………就当是为了真里亚,跑吧。』
哎……?
在说什么呢?
真里亚在哪?
真里亚?!
回答一声ー!!
『会被真里亚发现的…!
快来这边、妈妈…!』
那孩子又拉住了我的手。
……恐怕,他拉我走的方向是与真里亚所在之处正相反吧。
所以,我站住不走。
放手…!
说到底,你是谁啊…!
我可不记得,自己当过你的妈妈…!
『……把偶做出来的是妈妈你哟…。
忘记了吗……?
妈妈为了真里亚的生日礼物,
……亲手把偶做了出来,已经忘了吗……?』
……………………你、……难道是……。
………真里亚的、……樱太郎…………?!
『嗯………。
偶是妈妈做的、狮子布偶哟…!』
噶呀!!
一阵猛烈的剧痛。
剧痛是来自,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的手掌。
我想都没想地就缩回了手,一看手掌、
………掌上开了一个拇指大的洞,喷涌着粘糊糊的红色鲜血。
…这是个大到,能窥视到另一边的洞……。
『呜、呜溜……!
要不要紧?!
要不要紧?!
怎么了…?!』
樱太郎注意到了我的伤,慌里慌张地六神无主。
……从他这副样子来看,应该是不明白,我的手为什么会受大伤。
不过,在我看来,却感觉是由于他握住我的手,才给我留下了这么个伤口。
有恶意也好,没恶意也罢,……明白这孩子是个对我施加危害的存在后,突然就心里发毛了……。
去那边……!!
我才不认识你呢…!
樱太郎,是个恶心拙劣的布娃娃吧…!!
我不认识你,不是你妈妈…!!
去那边…!
消失吧!!
『………呜、………………溜………。』
樱太郎的脖子,……慢慢的、…裂开了一条缝。
呲啦地裂开,展现出了漆黑的内侧。
……并没有喷出血。
只是只是,在现出虚无的漆黑。
然后,………从这裂缝内侧…,呼啦地喷出了绵雪,……他边喷着绵埃,边全身崩溃、倒地。
地上只留下了,……黄色的皱巴巴的布,与犹如被踩过的湿湿的棉花糖般的绵块残骸。
………狮子、布偶。
不会错的。
那是那天,我任凭感情用事撕破的,樱太郎布偶的、残骸。
当我认识到这一点时,…………长长的、尖利到都能刺破鼓膜的刺耳巨响,切开了世界……。
呜哇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
樱太郎~~~~,樱太郎~~~~~~~~,呜哇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阿~!!
哇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阿啊啊啊阿~!!
像是破堤的洪水,又或是坏掉了的电视机。
……真里亚以尖利的声音大声哭喊。
………这呜哩哇啦地折磨着我的耳朵的真里亚的声音,使我心中产生了两种动摇不定的感情…。
其一是后悔,啊~,我任凭冲动的感情,做下了不得了的事…。
想要立刻跪下抱住真里亚的头,与她一起哭喊向她陪罪的人母之情。
……实际上,我是立刻就这么做了。
抱住真里亚的头,边哭边为此事道歉。
可是,真里亚并未停止哭泣。
岂止如此,她还对撕破了她最最要好的朋友的我示以拒绝,双手用力地将我推开。
以不自然的姿势跪下的我,猛然往后倒去。
真里亚把黄色的碎布与绵屑搜集到一起,……把脸埋了进去,继续大哭…。
看着她这副样子,另一个感情得到了膨胀。
越看越是膨胀。
……然后爆发了。
毕竟,就算去道歉也不会罢休,已经怎么做都没用了,而且说到底是真里亚不好…!!
都因你一直在只钟情于与娃娃玩,才会交不到朋友,才会被当成怪人…!!
这是个好机会,教育性指导!
我才不会老是娇惯你呢…!!
东西总有一天是会坏掉,被夺走、被搞坏!
我的玩具与宝物,也有许多被哥哥姐姐爸爸妈妈夺走、搞坏、嘲笑、扔掉…!!
但是,提起为此哭,……我或许也是有过稍微落下点眼泪吧……,不过,哇哇大哭到这地步地令父母为难呀,没完没了地闹别扭呀、乱发脾气呀,嗵嗵嗙嗙地乱锤乱踹地板地胡闹呀,我是一次都没有做过…!!
虽然我每次都想这么做,但是因为清楚一这么做,就会挨更多的骂,而一直一直都忍耐了下来。
正因为一直忍耐着,我才成为了如此出色的大人!!!
正在此时,突然感到手上一轻。
那感觉就像是粗暴地使用器具时,挥着挥着就连根断掉,没了大半截一样。
不过,我并没有使用器具。
只是在用自己的双手,不停地打真里亚的头。
所以,……我望向了自己的手。
……我双手手腕先端的部分,断掉、……不见了。
简直就像光是我手上的那一部分,变成了陶瓷一样。
……不、事实即正是我手腕先端的部分在不知不觉化为了陶瓷,断掉、摔下。
是因为打真里亚打得太用力了,所以冒出了裂纹,断掉、摔了下去。
……所以瞧呀,…我的两只手,不就碎落在我的脚边嘛……。
嗨………?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没有痛楚。
可是,自己手腕先端空无一物的冲击性光景,是逼迫我发出了尖叫……。
这、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我的手,……手、手…!!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
………这下,……就再也没法打真里亚了。
视我的混乱如无物,……真里亚以非常冰冷的声音,边这么说道,……边慢慢放开了从我的暴行中护住脑袋的手……。
……这是怎么了?!
我的手、我的手…!!
你做了什么,真里亚、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在真里亚的身后,不知不觉间多了个站着的黑色人影。
……那是个,大人的人影。
…………谁?!
………如果是一双能够抚摸女儿的头,翻开图书,烹制热乎乎的饭菜的手的话,
留着倒也无妨……。
妈妈,比起摸真里亚的头,打的次数要更多。
……图书也不会去翻。
饭也不会去做。
……都是真里亚自己去买的。
……可是,不能老去同一家店,
不能被人记住脸,不能与警察叔叔说话…。
………为什么?
为什么?
是真里亚不好吗?
真里亚不可以,被妈妈抚摸,听妈妈念图书,
与妈妈一起吃饭吗…?
为什么?
为什么?!
不是、真里亚不好!!
不是真里亚不好,是妈妈不好!!
妈妈不好!!
虽然妈妈不陪真里亚玩,但樱太郎会陪真里亚玩!
他会念书给真里亚听,陪真里亚看电视,还陪真里亚吃饭!!
他明明是我的,比妈妈都要重要好多好多的朋友!!!
…我、……我也觉得很抱歉…!
但、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吧?!
妈妈工作很忙,很忙!!
你是知道,妈妈工作很忙的吧?!
没办法的事呀!!
没办法的事啊!!
对。
这是没办法的事。
伤害汝的女儿,撕开她的心,就连令其泪中掺血都是、没办法的事…!
那么,现今于此发生这种事,也全部都是没办法的事…!!
来、马里亚…!
自称是汝母亲的女人的辩解,如上所述。
要原谅,还是不原谅…?!
是无罪,还是有罪?!?!
不原谅!!
妈妈有罪!!
真里亚要让妈妈尝尝,妈妈对樱太郎所做的一切…!!
我要,……撕开她脖子上的接缝处,
……掏出里面的棉花!!
……真里亚的瞳孔中,放出了蓝色的祸光。
在那一瞬间,眼睛所看不到的巨大手臂竖起指甲地握紧了楼座的身体拧了起来。
她全身的骨头,边发出如踩断树枝般的啪嚓啪嚓声,边被轻轻松松地接连扭断。
………楼座淡淡地明白了。
这双巨大的手臂,……多半就是撕破樱太郎时的、自己的手臂。
以娃娃的眼睛来看,自己的手臂,定是有这般的巨大吧。
所以,接下来的事是已预料到了。
……锋利的指甲重重扎进我的脖子,……呲啦啦的皮肤开裂之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然后,在两位魔女的注视前,楼座的肉体以脖子为分界线,上下分家了。
在樱太郎被撕开时,棉埃是犹如细雪的飘舞了出来。
可是,楼座被撕开时,却是脏兮兮地向四周喷溅了黑色的带有粘性的犹如煤焦油的液体。
全无血之红色。
……那是黑糊糊脏兮兮、粘粘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这多半肯定是无血无泪的人类那,替代血泪所积聚在体内的某种东西吧。
真是骇人啊。丑恶!
何等肮脏的内在…!
干得漂亮,马里亚。
那么请问,汝之复仇是否就此足矣?
汝是原谅妈妈,还是不原谅?
无罪、还是有罪…!!
不原谅!!
还不原谅,有罪…!!!
贝阿朵莉切挥了挥烟管魔杖,黄金蝶从四周涌了出来,在瞬息间就使楼座的肉体拼好重生…。
………咕、……噶哈!
咳哄咳哄……!!
亲身体验下,那以一命都不足以偿还的汝之大罪。
然后,去想起自己的深深罪孽吧…!
来~来,想起来吧~…!!
去想起,汝犯下了多大的罪孽…!!
………喂喂。
……是妈妈吗?
……妈妈要几点回来?
对不起。
今天工作也很忙,得在公司过夜。
……又因工作,要在公司过夜………?
……妈妈的工作,今天也够受的呢…。
嗯、对不起。
真的很忙。
一直都在公司里关禁闭。
连外面的空气都没得吸。
妈妈的工作不能光求快。
它是一份,不交出优秀的设计图,就得不到下一份活儿的、很不容易的工作哟。
所以,总是会很花时间。
…嗯。
真里亚知道哦。
………真里亚,会当好孩子看家的,所以妈妈请好好努力工作,早点做完,早点回家……。
谢谢你,理解妈妈的工作……。
妈妈保证,明天会去买好吃的蛋糕带回家。
真里亚不要蛋糕哟。
……比起因去蛋糕店而要晚点,还是省下这时间,妈妈能早一点点回来要更高兴哦。
没关系的。
妈妈保证会早点回来的。
所以明天,我们两个一起来吃好吃的蛋糕。
喝好喝的红茶。
一起来看新图书。
来玩玩,前段时间买的狼与羊的难题吧。
我们两个一起玩。
……说定了哦。
………嗯、说定了。
真里亚会等着的。
…………工作、加油,妈妈……。
呵呵~。
虽说略显孤寂,但这不正是那互相着想,上佳的母女爱嘛。
是有什么问题呢,真里亚。还有楼座。
…………………………。
……这、这个约定,……我应有好好遵守。
我应有在次日黄昏,遵照约定,买了蛋糕比平时要早地回了家哦。
嗯~,真里亚知道哟……。
………在那天的黄昏。
有送来寄给妈妈的到货时付款的货物,由于钱包中的钱不够,
所以真里亚想要与妈妈商量下怎么办,而给妈妈的公司打了电话。
……虽然妈妈说过除特别时外不可以打去电话,
……但真里亚想到,这若是妈妈工作上重要的东西就耽误事了…。
而打去了电话。
………………………………。
………然后听到了,妈妈在放假。
…这一天,是在很久以前就定好的休息日,………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玩。
…………真里亚知道哦。
妈妈在说谎,………一直一直都知道…!
但是呢,……樱太郎教训真里亚说,不是这样的。
妈妈每天,工作得非常辛苦。
才没可能,会扔下真里亚去玩呢。
说妈妈放假的人,一定是在某事上搞错了才这么说的…!
樱太郎就是这么说的。
真里亚相信哦。
……真里亚相信了哦!
最喜欢妈妈,最喜欢妈妈…!
当然,妈妈也爱着真里亚,爱着真里亚!!
……………哎~。
我也是哟。
我爱你,真里亚……。
楼座呼地深深吐出一口气。
……她是从自己的话中,感到了沉重吗。
然后,她把话筒放到了床边的电话机上。
昏暗的室内,把窗外地上的星空衬托得格外美丽。
在阳台前的桌上,放着凉凉的红酒冰桶,方才与楼座干杯饮酒之人,正在眺望眼下的景色…。
………没与女儿说,旅游的事吗?
自从以前说时吵死人以来,就再也不讲了。
这样不会有麻烦,乐得轻松。
……要是担心女儿的话,别去勉强安排日程不就好了。
但是这样的话,我们的时间不管等多久都合不上…。
我都讲了,别在意这事了吧。
穿着纯白睡袍的瘦瘦的中年男性,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这一小小的动作,楼座作出了敏感的反应……。
真是的!
别再提我女儿了。
难得的上等葡萄酒都被糟蹋了。
…………我从你的身上感得到,身为一个人身为一个女性的魅力。
但是,正因如此,我才对强行干涉你们母女的生活,
令你像这样抽出时间来,感到很是过意不去。
我不一直都在说,别在意我与我女儿的事嘛…!
在与你独处时,我一直都没提过女儿的事吧?
要是楼下大厅里没醉鬼吵死人地傻笑,电话也不会在这儿打…!
楼座。
像这种日程唐突的旅行,就当是为了女儿,今后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
光在我们互相日程合得上的时候聚聚,不也挺好嘛。
这样一来,日程不就完全合不上了嘛……!
我、……想每时每刻都待在你的身边……!
这是小孩子谈恋爱的做法。
大人之间的恋爱,应当稍微有点克制。
……没法抽出很多时间,与楼座待在一起,我也很寂寞。
但是,我觉得我们能在这有限的时间与机会中,充分享受大人的恋爱。
这话是指,多去陪陪女儿。
……别当女人,去当个母亲吗。
……你自己不也希望这样嘛?
你也理应是在想着,希望与女儿一起安安稳稳地生活吧。
我不会逃避的。
我想说的是,为了优先与我共处的时间,牺牲女儿就太可怜了。
…………………………………。
……是与太太,重归旧好了吗。
………是不想与她分手了吧。
我不想谈,我妻子的事。
就跟你不想谈,你女儿的事完全一样。
……你是觉得,有小孩的女人很麻烦吧。
这种话,迄今为止我一次都没说过哦。
………大家,都是一知道有小孩就态度大变。
……就算说了不用操心那孩子的养育费,大家还是态度大变…。
………亏我还觉得,…你对我有女儿一事表示了理解,
………但结果果然是讨厌有孩子的女人呢……。
我没这么说。
我并没有,讨厌起楼座。
我想说的是,多多爱护下自己的女儿,
你自己也应是希望如此,所以,我不希望你向女儿说谎伤害自己。
我就只是在说这些而已。
骗人!!!
你只是觉得我成了个麻烦吧?!
我没说这种话…!
不、明白,我明白。
我被人以那孩子为由抛弃过好多次,所以明白,
从气氛上就明白了,对、你也一样,与其他男人一样!!
不要有孩子的女人,不要结过婚的女人,嫌麻烦!!
不想去当,我与陌生男人生下的孩子的爸爸吧?
哎~、是呢,这种心情,我非常的理解!!
我与有孩子的男人交往过,所以这种心情,我非常的理解…!!
所以,……我才相信了对我有女儿一事表示了理解的你,能与我走到一起!!
噶哈!!
咳哄、……咳哄……。
……对……。
你不过是个、……累赘……。
…………………………啧。
……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抓到了身为女人的幸福……。
你的存在,……总是在阻挠我的幸福……。
…………妈…妈………、
………我也不想生下你…。
不、错了。
……我本以为,能与你一起筑起幸福的家庭…。
……但是,在快生下你前那家伙蒸发了。
说着会与我共筑温暖家庭地欺骗了我,永远的在我面前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你。
没有爱,没有回忆,什么都没有!!
那男人,现在在哪?
顾自把与我共度的日子化为温暖的回忆,已有了新的恋情也说不定。
并且,这次是已筑起了幸福的家庭也说不定…!!
而我呢?!
有你!!
没法去追求爱情!!
男人可以自由地在女人间游走,把这当成自己的光辉事迹!
可是,身为女人的我呢!!
有你!!
有你这块重石,
因为你,我没法去追求爱情,得不到爱,只能一个人地活下去!!
不、连这都不得你的允许,我连一个人去大醉一夜都不得你的允许!!
你是谁?!
什么人?!
搞砸我的人生,还不容我有新的人生的你,究竟是我人生中的什么?!
去死啊消失吧,自你出生时起就最讨厌你了!!
在你还在我肚里时起,就最最讨厌你了!!!
想着向前看,去接受此事,我努力地扮演着一个好母亲。
哎~,我有努力过了!!
我边侧目瞧着,同辈女性们,讴歌独身,时而玩玩恋爱,或因爱而结合,
边一直穿着女人与母亲的双重草鞋…!!
谁有慰劳过,我的苦处?!
谁都不夸奖,谁都不称赞!!
自作自受?
二手货?
结过婚的,去死?
不是处女,就不要?!
我才想请你们走人呢,毛都没出齐的死处男小鬼!!!
拼上老命的我,看起来定是相当好上吧,哎~、我是拼上老命了!!
尚处还想谈恋爱的年纪的我,
在悟到每天都会因工作与育儿忙得不可开交,就这么变老就这么结束人生时,
急得多拼命,是想都想象不到吧!!
我当然也在憎恨,你的亲爸爸!
但是,分手的责任,我与他各自一半。
我或许也是有着,能令人想逃跑的缠人劲儿吧!
不过,在这之后的分手,全部都是你害的!!
我有去为这责怪你吗?!
没有吧~~~~~?!
被男人逃掉,喝得酩酊大醉的第二天就是,你的参观课!!
化上厚厚的妆掩饰哭肿了的眼睛,
在你那离题的发言引得全班哄堂大笑时的我的心情,
别提你了,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明白!!
最讨厌你了,最最讨厌你了…!!!
并且,迄今为止我一次都没有真正的爱过你!!!
呜哦啊啊啊啊呵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哦哦哦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阿阿阿啊啊啊啊啊啊阿阿阿啊啊啊啊啊~!!!
真里亚的脸,依旧是扭得不成样子……。
如果言语真是利刃的话,…真里亚这会儿,就定是会被喷出的鲜血把全身染得通红吧。
就连已得到了身为魔女的力量,决心要为樱太郎复仇的她,……都无法抵抗,从母亲口中吐出的,咒骂自己的言语…。
…………妈………妈………………,
……呜呜呜哇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丑恶。
啊~啊啊啊~,迷恋肉欲的女人真是何其的丑恶…!!
这即是这个女人的本性!!
就连邪恶至极的千年魔女妾身,都没见过比这更不堪入目之物!!
啊~,马里亚哟,此刻即是决别之时!!
击碎自称是汝母亲的丑恶肉块吧…!!
汝那无垢的灵魂,再去受那母女之锁的束缚已是毫无意义!
以自己的手将自己的灵魂!
于此刻解放!!
现在正是去得到,保护汝自身的尖牙与利爪之时!!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现在就让妈妈尝尝,真里亚每天所受的煎熬…!
对那痛苦的每一天,于此刻复仇…!!!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在令这个我受苦的,不就是你嘛?!
我才想复仇呢…!!
要是在你出生前,就打掉你就好了!!
你要是没出生就好了!!
给我消失~~~~~~,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噶叽呀。
在咆哮的楼座的上半身,在瞬息间被拧扁成了只能用烂渣渣来形容的,沾满血的抹布。
拧烂她。
不原谅、……不原谅…!!
哼~哈~哈~哈……!!
人渣。
这是与汝相称的模样哦…!
……楼座自腰以下是照常直立着,但她的上半身却是被完全拧扁,这极端的差异实是过于异样。
然后她扑通倒地,刚一倒下肉体就马上得到了再生。
咳哄咳哄!
咳哄!!
………去死啊、你。
……咕~嘻嘻~嘻~嘻~嘻……!
来、真里亚。
汝的愤怒与悲伤,只是这种程度之物吗?
此刻,正是复仇之时!
清算愤怒与悲伤之时…!!
发泄出来,喷出来~!!
把打进汝胸膛的楔子,全部逼出来,射回到她身上!!!
呜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真里亚的咆哮,乃是有着骨肉同时碎裂的丑恶的破碎之声伴奏…。
倒成一个大字,骂着脏话的楼座胸口,犹如被透明的大象踩过一般,凹下了一个圆圆的洞。
她的胸口被残酷无情地踩烂到了,心脏、肺与肋骨,全都完全无法识别。
……这也许是,直接地示出了真里亚一直以来的内心的痛楚吧。
来、真里亚。
汝的怨气是就此出尽了吗?
对于母亲的罪,是要原谅?
还是不原谅?
无罪?
还是有罪?!
不原谅!!
还完全的不可饶恕!!
妈妈有罪,有罪有罪有罪、不原谅!!!
都用不着说,汝度过的那苦涩的日子,哪是这种程度的处刑就可相抵!!
亲身体验下吧、楼座!
来~来,去想起来吧,汝原先是一副怎么个模样!
为了被杀而复生吧!!
去为了偿还自己的罪孽,被杀个无数次吧!!!
贝阿朵挥了挥魔杖,肉体再次再生,楼座痛苦地咳嗽着仰起了上半身…。
然后她又再次吐出了,拒绝真里亚的咒骂之言。
………你才不是妈妈。
是魔女,是折磨真里亚与妈妈的魔女!!
因为长着妈妈的模样,所以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你才是魔女吧……。
尽是在读些恶心的书,沉迷于装魔女玩…!!
该消失的,是你才对~~~~~~~!!
都因为你,连我都被当成了怪人!
都因为你,都因为你~~~~~~~~~~~~!!!
你要是没出生就好了!!
你别给我出生到世上…!!
在你出生前,我就最~最讨厌你了~~~~~~~~~~~!!!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里亚尖声大叫。
是承受不住,愤怒与悲伤了吗?
还是,被无法形容的感情所囚了呢……?
这一定是,绝望的咆哮。
可尽管如此,现实、不得不接受。
真里亚自己也是知道的。
知道,自己被妈妈当成了累赘。
但是,她明知这点,就是不去相信。
一直依靠,相信妈妈爱着自己,依靠尽最大努力地把一切足以令自己怀疑这点之事,作出好意的解释,相信妈妈的爱地硬撑着。
可是,………自己只有妈妈。
尽管都这样了,还是喜欢妈妈,………想要回到,能够相信妈妈爱着自己的那段日子……。
所以狂吼…。
想把一切都抹为乌有。
不承认。否定。
对说出这种话的母亲,对令她说出这种话的黑魔女,以及,………无法原谅这样的母亲的自己,予以了否定……!!!
但是无法否定!
这即是现实、真实、真相、解答。
不掺任何假的,绝对的、……现实!!
真里亚一次又一次地把楼座变成肉块。
在投影出她的内心的暗黑世界中,一次又一次地响起,都令人想捂住耳朵的骨肉碎裂的丑恶之声……。
每响起这种声音,贝阿朵莉切就复活一次楼座。
把她拽回,死了都逃不掉的,无限的拷问的世界。
这即正是,无限的魔女贝阿朵莉切所创造的、真真正正的无间地狱。
不过,这个世界并非是以贝阿朵莉切的意志化为无限。
……要问为什么的话,这是因为每当楼座变成肉块时,她都会反反复复地向真里亚抛去同样的问题。
呵~呵呵呵呵!
怨气散尽了吗,马里亚!
要不要从汝的愤怒中原谅母亲!
哪能饶了她啊,哪能饶了她啊!!
不原谅不原谅!!
真里亚要令她明白,真里亚所有的痛苦…!!
继续让她明白…!!
还不够,完全不够…!!
从出生时起,从出生前起…!!
一直遭受轻蔑的这份愤怒与悲伤,无论如何都无法散去……!!
………哼、哈哈哈……。
……我最讨厌你了,最讨厌你…。
哼嘻嘻哈,哈哈……。
呜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次又一次地复活。
一次又一次地变回成肉块。
用种种的方法,捣碎、压烂、揍扁、撕成碎片。
由于那飞溅血沫与碎肉,这个漆黑的世界,在现今已成了黑红混合的世界。
真里亚的愤怒,还远未能平息。
这简直就像,是把自出生时到今日的、所有憋在心中的愤怒全都吐了出来。
这些若是对心有害的话。
那么,这反复了无数次的虐杀母亲,会不会令她的灵魂得到净化呢…。
这种毫无意义的虐杀,会不会令她的灵魂稍稍得到救赎呢……。
在她得不到回报的悲惨一生中,…这种无限的拷问,是成了一个小小的安慰吧。
而这么说,……是因为她总算,得以重新笑得出来了。
好好尝尝吧!!
真里亚不幸的根源!!
好好尝尝吧!!
我的痛苦才不是这种程度之物!!
唧~嘻嘻哈~哈哈哈哈!!
怎么了?
已经笑不出来了吗?!
笑给我看看呀~~~~~!!
……哼嘻、哼嘻嘻嘻……。
噶呀啵~…!!!
头盖骨陷进了半个脑袋。
弹出了眼珠,喷出了漆黑的脑浆。
四散飞溅出了,牙齿的碎片。
来呀、复活呀…!!
笑给我看呀…!!
来呀、来呀~~~!!
…………嘻、……嘻。
……噶嘎呀!!
连同肋骨一起地从胸部内侧翻了出来,肮脏的内脏喷了一地。
那一块块内脏,单独来看就甚至像是不净的生物。
来来来!!
复活!!
还笑得出来么?
还笑得出来么?!
唧~嘻嘻嘻嘻嘻?!
…………………………。
楼座已经发不出笑声了。
……但是,她的表情还在笑。
满面都是拒绝不想要的女儿的,充满恶意的扭曲笑容。
抹消了笑声。
下一个,是抹消笑容。
抹消、压烂,捣成碎片…!!
笑呀、笑给我瞧瞧呀妈妈…!!
唧~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了妈妈,起来呀,来念图书呀,一起去散步呀…!!
来说我爱你呀,来许下、下个星期日,去买东西,去看电影的诺言呀…!!
然后,这个约定反正是会被打破!!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好开心呢妈妈,好开心呢妈妈,真里亚此刻,是在与妈妈一起玩呢!!
唧~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汝此刻是在与妈妈玩,与妈妈欢闹…!!
如何,此刻的感情!
应该不是愤怒,不是悲伤,不是痛苦吧…!
嗯,是呢,我明白哟贝阿朵莉切…!!
我现在,非常的开心…,我在与妈妈玩,非常的开心~!!
并且,明明已经把妈妈杀了那么多次,但只需一个魔法就能随心所欲地令她复活!!
玩具是因为一搞坏就没法复原,所以会珍惜…!!
但是,若是能复原的玩具,那我想搞坏个无数次!!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但是,…………樱太郎是无法复原呢。
…无法复原………。
………因为把他做出来的,
……生他出来的妈妈,
……不承认他。
…………………………。
我也是,得不到妈妈的承认呢。
………所以坏掉了的真里亚,…也已无法复原。
…………………………。
………唧嘻嘻嘻。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唧~哈哈哈哈吓~吓~吓~吓~!!
啊啊啊~啊啊~好开心呢,好开心哦妈妈…!!
变得这么开心,就不知为何地想要原谅妈妈了…!
喂~、贝阿朵,这真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感情啊…!
为什么?
为什么真里亚会觉得,能够原谅妈妈了?!
这是只有得到了能自由操纵生死之力的魔女能抵达的、达观的境地哟。
……无论何时都能杀。
有需要就复活。
嫌烦了,就再杀了好了…!
明白了只需打个响指就能随时做到这些后,人世上的戏言,是比全都可充耳不闻的虫声都要不如…!
汝会萌发想要原谅母亲的感情,并非是由于汝领悟到了母亲的爱。
而是因为,在此时此刻!
汝站在了真正的魔女世界的入口…!!
欢迎、真里亚,欢迎来深远、甘美的魔女的世界!!
成功了…!!
真里亚已经,不是真里亚了…!!
虽说或许还尚属见习,但我已超越了人类的世界…!
我已是,见习原初的魔女、马里亚了……!!!
我已不会为任何事情,懊恼、悲伤!
妈妈、我会原谅你的哟。
我一定能够,原谅妈妈的!
再稍微玩下,就能原谅了!!
因为,我是魔女~!!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唧~嘻嘻嘻~!!!
真里亚是将会,原谅妈妈吧。
……在数不尽的虐杀之后。宽大地原谅她。
………哦、好大的落雷呀。
会不、就劈在附近?
大概吧。
不管到几岁,都是会被落雷吓一哆嗦呢。
战人在从窗帘的缝隙间,窥视暗夜。
他貌似是觉得,时而劈下蓝白色闪电照亮黑夜,很是好玩。
…………………………………。
……哦?
怎么了,是因为战人瞎吵吵,而把真里亚吵醒了吗。
对不起,真里亚。
战人太吵了…!
怎么、是我的错吗。
抱歉呐,真里亚。
去睡吧。
晚安。
真里亚睁着无神的眼睛,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也许是睡迷糊了,思考不甚清晰。
…………………呜ー。
……不用了。
不睡了。
好啦,去睡吧。
你还一副,没睡醒的迷糊样哦ー。
咿~嘿~嘿。
……不迷糊!
…………呜ー!!
怎么啦,这不完全是副没睡醒的迷糊样嘛。
去睡去睡吧。
不迷糊! 不迷糊!!
呜ー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别这样啊,笨战人…!
啊ー,真是的ー,去惹刚醒来的孩子不高兴,真够笨的啊…!
不迷糊!
不迷糊~!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我明白哟,小真里亚…。
小真里亚并不迷糊哟。
所以,请消消气……。
不迷糊不迷糊!!
呜ー!!
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呜ー!!
是由于刚睡醒时的,微妙的精神状态吗,真里亚,突然地闹腾了起来。
战人只是想稍微逗她玩玩,所以这过剩的反应是使他不知所措。
虽然让治如在哄她似的抱住了她的头,但真里亚的闹腾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而战人与朱志香是说着“是你的错,你也有错”地互相推卸责任。
好啦,你们两个都安静点…!
朱志香,热水瓶里还有热水吧?
能不能去,帮忙泡杯茶?
………消气了嘛?
小真里亚。
……………呜ーーー。
虽说是一点点地收敛下来了,但她对取笑自己的战人,依旧是投以了可怕的瞪视。
战人君,也只是在开玩笑哦。
并不是真觉得,小真里亚在犯迷糊。
所以,要平心静气点哦。
好吗?
……………………?
………………………………。
让治注意到了。
……真里亚在以骇人的目光,凝视着战人。
然后,……她在示出这种感情后,十分不搭调地、……小声笑道。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给人的印象,与其说是笑声,不如说是对“嘻”逐字细品地嘟哝,又或是在数数。
恰似,每说出一个“嘻”字时,都会重复一次某一残酷的什么。
让治,虽在一瞬间感到了某种阴寒的什么,……但他并未能察觉到,在少女瞳孔深处,只稍稍露了一面的疯狂。
他发了一小会儿呆后,真里亚停止了小声怪笑,如在说放开我般的推开了让治的手。
………呜ー。
原谅。
是、是吗?
小真里亚很伟大呢。
……战人君,小真里亚原谅你了哦。
来和好吧。
啊ー、开了你玩笑,对不起。
请原谅…。
瞧、真里亚…。
作为和好的象征,我泡了牛奶咖啡哦。
放了不少砂糖所以很甜嘞。
不要。
但是原谅。
…………因为我是魔女。
…唧嘻嘻嘻。
真里亚又一次地用令人心里发毛的声音,小声笑道。
不过,这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所以战人与朱志香都没往深处想。
……只是把这当成了,多半是因为闪电在那一瞬间,把她的脸照成了蓝白色,所以才觉得阴森吧。
正在此时,从走廊上传来了,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的吵闹的脚步声。
时间,已至深夜十点半左右。
已到了,足足称得上是深夜的时间。
在这种时间搞出这种脚步声,实是谈不上稳妥…。
然后,伴随着明显不对头的激烈的连续敲门声,传来了乡田与熊泽的声音。
……这是明显地告知了,发生了异常事态。
少爷小姐…!!
请问在吗?请问在吗?!
鄙人是乡田!
我是熊泽,请问都没事吧、各位?!
啊啊~啊~,这都怎么回事啊这都怎么回事啊…!
让治刚一开门,全身淋得透湿的两人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看来,他们是连伞都没撑地从大屋跑到了此处。
怎、怎么了啊,两位……。
出了什么事啊……?!
是、是是是是…!!
老老老爷、主人、诸位,
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
……此处是……,一个黑乎乎的房间。
没有窗户,仅能靠灯泡微弱的灯光,吃力地辨认周围的状况。
一股灰尘味儿,乱七八糟地放着些大概是家具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是被遗忘了的地下仓库……。
不过,虽说是微弱的灯光,但它也起码是令人明白了,这儿多半不是仓库。
……而这么说是因为,这间房间是被铁窗所封。
……这儿、是哪儿呢………?
不知道…。
……这儿会不会是,大屋地下……?
在饭厅的正下方,……是有着这样的房间么……?
他们之前是从像是落穴的机关,
那么,按这个房间是位于饭厅的正下方来想,是比较妥当吧。
……不过,长年于那享受三餐,熟悉地不得了的饭厅,有着脚下冒出洞来的机关,在它的正下方,还有着这种地牢一样的房间,………这对藏臼来说是,无法置信之事。
再者,头上是粗糙的石制天花板,………完全不明白,自己是从那的哪儿掉下来的。
不、掉到这儿的五人,全有在这么想。
明明自知,自己是从落穴掉到此处,……但还是认为饭厅不可能会有落穴,饭厅的正下方不可能会有这种地牢。
……但是,此刻自己是掉到了这里,被关在了此处。
………脑子都乱了。
……从这种高度掉下,谁都没受伤可谓是万幸吧…。
………纱音、嘉音。
你们是否知道,有这么个房间…?
……不。
我们也不知道,有这样的房间。
………………真的…?
真、真的……。
我们真的对这个房间,……一无所知……。
雾江貌似是认为,关于大屋的秘密机关,虽说年轻,但身为获有片翼之纹章的佣人的他们,有可能知道内情。
持续了一小会儿,犹如是在评估他们的回答的沉默…。
……嗯、纱音他们不知道,应该是事实吧。
毕竟,纱音爱干净。
她若是知道有这个房间,定是会把这儿擦得一尘不染吧。
这房间的脏乱程度,就即是你们不知此处的证据。
……各位觉不觉得,当前比起这种事儿,接下来该怎么办才是首要问题呢。
说、说得对……。
得赶快去给警察,不、不不,还得快去打电话叫急救……。
南条的话有点中气不足。
…这也难免。
在饭厅,六人被杀。
所有人都目击了他们被杀的瞬间。
而且那还是,没了半个脑袋,谁都一眼就能明白是即死的,致命伤。
人人都清楚,打电话叫急救,已是没有任何意义……。
谢谢、南条大夫。
……我们明白自己的伴侣,已不在人世。
………即便是安慰话,也谢谢你为我们加了句急救。
………夏妃……。
…………………………。
凝重的沉默,再次支配了这个房间。
藏臼大幅度地摇了好几下头,暂且于此刻忘掉失去妻子的悲伤,专心思考起了,自己等人是处在了怎么个处境。
各位、听我说。
……………爸、
………已经不行了。
…已不是能靠谈话来,谋求理解与解释、
…的阶段了。
谁都没有回答。
……毫不留情毫无二话,六人在瞬息间被杀。
而且,他还那么盛大地宣言了,为十三人杀的仪式去成为活祭吧。
……既然被关在这里,自己等人也迟早是会成为,下一个仪式活祭。
到这会儿,众人的眼睛已稍稍习惯了黑暗,能一点一点地看清这个地牢中有什么了。
……刚才以为是家具的,乱七八糟地放在这地牢中的东西,并非是家具。
它们是,……能将一人关进去的小型铁笼,拘束台、或、……拷问台。
……不管怎样,此处明显是充满了远超普通牢房的阴森之气。
由于锈迹斑斑,积满了尘埃,所以它们无疑是被遗忘已久之物。
……要以比喻来说的话,也许是能称它们为遭到封印的被遗忘了的金藏的疯狂吧。
不过,此刻自己等人,是被关在了这个房间之中。
………以期望,关在此处之人,能毫发无伤地被放走来说,这些东西就实是太令人不安了…。
……总之,想办法从这逃出去吧。
虽然我们失去了伴侣、朋友,想要把时间花费在落泪上,
但是现今比起这个,……更是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不、…不知少爷小姐们是否平安无事……。
只能去祈祷…。
……说来,熊泽与乡田并未在此呢。
也许是,…平安逃脱了也说不定…。
有这可能呐。
他们若是与孩子们汇合了,那就心里有点底了…。
乡田先生在紧急关头,很靠得住,熊泽婆婆经验丰富人很沉着…。
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好好帮助少爷小姐的…。
……哈哈哈哈。
但愿如此啊。
纱音与藏臼,稍微苦笑了一下。
不过,他们马上就意识到了有点失慎,干咳一声不笑了。
………不能乐观哦,姐姐。
紧接着我们,已遭毒手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同感。
爸在饭厅执行的是,
……魔女碑文的第一晚,杀害六人吧?
那么,第二晚是“撕裂紧靠的两人”。
……无法否定,逃跑、紧靠在一起地躲藏着的乡田与熊泽婆婆,已遭杀害的可能性。
………在现时点完全不能抱有,所谓“他们一定已在宾馆与孩子们汇合,正保护着孩子们”的乐观想法。
雾江冷酷地分析了,最糟的情况。
对她来说,失去最爱的丈夫亦是一桩伤心事。
……只不过现今最重要的是,从疯狂的当主的献祭中,保护好丈夫的儿子与其他小孩。
想要保护孩子的身为长辈的使命感,凌驾在了悲伤之上。
……雾江、藏臼两人,貌似是都具有能于此刻暂时忘掉悲伤的坚强…。
眼泪,以后也能流。
……当前,为了保护小孩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总之,先从这逃出去吧…。
是个相当老旧的牢房呢。
能不能设法破坏这铁窗?
搜寻下室内每一个角落,找找逃出去的方法吧。
不知那些怪怪的用于拷问的笼子里,有没还留着拷问用具。
那东西,是既能当武器,还能用于当破坏铁窗的工具吧。
雾江从口袋里取出了打火机。
她本人并不抽烟,不过为了给留弗夫点烟,她的怀中一直藏着打火机。
……以探索这个阴暗的地牢来说,这可谓是成了极其重要的光源。
纱音去帮雾江弟妹,探索室内。
嘉音与我来一起,看看铁窗的状况。
这么老旧的牢房。
也许已有,松松垮垮之处也说不定。
我、我来帮些什么忙好呢……。
南条大夫,请保存体力。
……在不久之后,父亲大人将会来到此处吧。
只有南条大夫的话,能传进父亲大人的耳里。
从某种意义上讲,南条大夫是握着我们的性命也说不定。
……我的话,…已是传不到金藏先生的耳中了吧。
非常抱歉,我没法帮上这个忙……。
那么,就请南条大夫提供下,医生的知识吧。
………存不存在,能让人即刻昏倒的毒。
……让人即刻昏倒的毒……?
这是指什么呢……?
我们认为,自己是从落穴掉下,掉到了这个地牢之中。
……在那一片混乱的情况下,我们都相信了大概是如此。
……但是,我在测量了这个地牢的长宽后,明白了哦。
这个地牢,不可能是在饭厅的地下。
为什么,能得出不可能的结论呢…?
…………姐姐真笨啊。
这个地牢,与饭厅一比,就太窄小了。
正是如此。
第一个掉下来的是,藏臼哥。
第二个是我。
在藏臼哥掉到这个房间中时,有没有动过?
……说来惭愧,我因摔地上时的疼痛发出了呻吟。
然后马上就在我的旁边,雾江弟妹掉了下来。
藏臼哥与我在饭厅里的站立位置,与掉下来时的着地处的距离,明显的不对劲。
的、…的确,说来倒的确如此。
……因为下一个掉下来的是我,所以有清楚记得两位当时的位置。
……在饭厅时,两位相隔的距离,也许是比这房间都要大吧。
我们在掉进落穴中后,是直接掉到了此处。
……并没有,经由像是会汇总的下水道管般,先汇总再掉下来。
摔落是一瞬间的事吧?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滚进这种复杂的像是配水管的洞。
…………的确,以落穴,无法给出解释。
…怪了。
这与,……雾江夫人说的能让人即刻昏倒的毒,是有什么关系呢…?
………………………。
……雾江夫人,多半是认为饭厅里并没有落穴吧。
可是,实际上我们是掉下来了啊。
我们感觉,自己掉进了落穴里,才是正确答案。
……这也难免。
因为这体验,只能这么比喻。
原、原来如此……。
总而言之,就是想这么说吧…。
……我们并非是掉进了落穴里,
……而是、比如,被像是毒箭之类的东西射中,在刹那间失去了意识,…是倒下趴到地上的那一瞬间的记忆,
使我们以为自己掉进了落穴,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
比起饭厅里布置着无数个落穴机关,我们浑然不知地吃了几十年饭,这观点要有说服力得多。
……姐姐。
有没带表?
哎?
………嗯、嗯。
我有带怀表。
………那个,是22点40分左右。
………嗯。
我的表也是这个时间。
…这也就是说,自饭厅的那场大乱,只经过了不到十多分钟。
我的表也一样。
…………按照令我们昏倒,将我们搬到了某处的假定,时间就经过得太短了。
………只从时间上看的话,按果然我们是在饭厅的正下方,是从落穴掉下来的来想,才叫妥当。
表上的针,能随便调哦。
……也许,是在我们昏倒的那段时间里,把我们所有人表上的时间都往回调了也说不定。
没法证明,不存在这个可能性哦。
………………………。
落穴也好,令人昏倒的毒也罢,
……总之,我们留个心眼是不会有错呐…。
……那么、南条大夫?
是存在着,能让人昏倒的毒吗?
这个、…………。
……就如雾江的逻辑一样。
…无法证明,我所不知的未知毒物中,不存在具有这种效力的毒。
……也就是说,留个心眼是不会有错么。
…对不起,我问了个无意义的问题。
不过,我觉得这是示出了,根据我的假说的,这个地牢不一定是在饭厅正下方的可能性。
原来如此…。
………我们有可能,是被搬到了谣传隐藏在广大森林某处的,
父亲大人的秘密宅邸的地牢中么。
……只要能从此处脱身,一到外面就能明白。
这个等从这出去后,再探讨也不迟吧。
说得对。
真的对不起。
我从刚才起,就尽是在提无意义的问题与研究没意义的事儿。
不不、非常的令人胆壮哦。
今后,要是想到什么,也请直说。
或许是会成为,有助于从这脱身的启发也说不定。
………我一直都在听留弗夫说啊。
你的发想总是会吓着他,时常会给予其重要的启发。
……你能在这儿,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
……谢谢。
我也有听留弗夫讲过。
藏臼哥,虽然在平时是喜欢摆架子,但在关键时刻,他可是一位充满责任感的、值得仰仗的大哥。
哈哈哈哈…,这话就实在是太过奖了。
………可恶,这还真是牢固的铁窗。
嘉音,你那边怎么样。
………不行,我这儿也完全不行。
藏臼与嘉音,对铁窗上的铁条一根根地又拉又拽。
……虽说有几根铁条,有点弯,又或者是略微留有点可“喀嗒喀嗒”地摇动的空隙,但即便如此也无法以人力进行破坏。
……不过,若是有能当撬杠用的工具的话,那就也许是有希望吧。
要放弃,还为时过早。
关系着,孩子们的性命。
……就算没希望,他们也是不会停止挣扎吧。
并且,他们也是最好去这么做。
……毕竟,一旦停止挣扎,…他们就必会再次被失去伴侣的悲伤所囚,抱膝而坐一蹶不振……。
雾江你们那儿,怎么样。
有没找到什么?
………我找到了块,能握拳藏在手中的小石头。
即便是这种东西,也是能够成为武器吧。
不过,这是怎么说都没法用来磨铁条吧。
纱音,有没收获…?
没、什么都没找到。
………啊、对了,
…………这有个电话。
没可能是通的。
……不过,电话线是能用来捆东西,还能用来当武器吧。
把电话砸了分解开来,还能取出些金属零件。
藏臼哥,那铁窗上当然是有,用于开门的钥匙孔的吧?
啊~。
不过,就是个钥匙孔很大的,落后于时代的玩意儿。
……用铁丝之类的东西捣腾捣腾,说不定能糊弄过去。
在电话的金属零件中,也许能找到合适的代用品。
……这个电话,是会成为武器呢。
和投资一样啊。
情报就是武器。
对于这些完全不把电话当通信手段用的用途,藏臼等人不禁会心一笑。
…………在干嘛呢,姐姐。
啊、……那个,…我、我在想,电话会不会是通的……。
…………真笨啊、姐姐。
(喃喃自语)
哎…?
………啊咧?
纱音突然,发出了吃惊之声。
雾、雾江夫人……!
……这个电话,是通的。
什么…。
孤零零地摆在牢房角落里的那个电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被搬空的无人的办公室中,仅留着一个电话机。
电话线盘成一团,其先端延伸进了墙壁之中,初看之下,感觉就算是通的也并不奇怪。
……不过,竟会真是通的…。
雾江从纱音手上抢过话筒,放到了耳边。
的确,是有听惯了的“嘟”的电子音。
……这个电话,的确是能用。
何、何其的幸运啊…!
去联络警察吧…!
等一下…!
也太巧了。
会不会正被人窃听…?!
要做这种手脚的话,一般是会直接切断电话线。
……他们很有可能,是真的疏漏了。
要是被发现,这次就是会被切断电话线了吧。
再说,就算被窃听报警电话,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的确是这么回事。
窃听,是为了偷听到某个重要的情报,在现在的他们会与外界进行的会话中,不会有任何不可被他人听到的内容。
雾江当即就将此判断为了,比起是圈套,金藏真的疏忽了的可能性要更高……。
确、确实是有一理……。
外线好像,是以0打头……。
嘉音君,因为我要打电话,所以能不能请你帮忙多加注意下外面的情况?
要是听到有谁靠近的动静,请知会一声。
好、好的……!
嘉音跑到了铁窗边,压低呼吸澄清耳朵……。
雾江在众人的注视下,拨打了110…。
可是,她是一次又一次地按挂断,一次又一次地重拨号码。
……貌似是怎么都打不通。
………外线是以0打头?
打110,不是拨0110?
打不通呢…。
借我一用,我来打……。
……………………………。
藏臼接过听筒,进行了各种尝试……。
但结果是,并没能成功报警……。
的确,电话本身是能用,但果然是在某处被切断了线路吧。
……事实,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美吗。
……果然,是不行么……。
敌方,也并不嫩啊…。
……………………。
雾江,“哈阿”地深深吐出了一口气,把背靠在墙上,垂了一会儿头。
就连极端冷静的她,都有在一瞬间,抱有了电话能打通的天真期待吧。
……她对自己那一瞬的天真,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然后,……她回忆起了,此刻此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老实说,…尽管就是展现在自己的眼前,……不、正因如此……。
……我才至今仍是,不认为那凄惨的虐杀乃是现实…。
比起无法相信,倒不如说是不愿相信。
右代宫金藏,杀害了六人。
他从空中唤出了好几位,怪异的、……像是魔女,像是恶魔的家伙……,………用像是魔法的玩意儿,……把大家一个一个地杀死………。
………………………。
太荒唐了。
……明明的确是亲眼所见,但就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接受那副情景……。
………不可能,会有那种事。
………那一定是,爸的朋友或别的谁。
…预先就躲藏在了饭厅的某处,如变魔术般的突然出现,吓了我们一跳罢了。
………不去这么想,那荒唐事就无法作出解释。
可是,在击碎六人头部时,是有黄金箭在室内转着圈地乱飞。
……那个看起来简直就是,……魔法。
那个也是,把什么给看错了么。
不可能是魔法。这里头一定有鬼把戏。
……因为能轰碎头,所以一定是爆炸物。
比如说,是把糖果店有卖的苯乙烯制玩具飞机涂成金色,在机头装上了强力爆炸物么。
……不过,从那初看之下,是乱飞的飞法来看,不可能放出六次,六次都完美无缺地命中牺牲者的头部。
难道,它是在电脑控制下寻找目标飞过去进攻的,堪比诱导导弹的高科技小飞机吗……?
………自掏腰包扔下庞大的经费,做出了这些愚蠢的机关装置?
……为那疯狂的余兴……?
“若是爸,那就有可能做得出来”……?
好几位谜一样的人物,从空中突然现身,……谜一样的金色飞行物,粉碎了六人的头部,……而我们五人是,掉进谜一样的落穴,又或是被致人昏倒的毒箭之类的东西导致昏迷,然后被关进了这个谜一样的地牢……。
亲族会议是在刚过22点时开始的。
……从那时到现在,只不过是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多半。关于在那段短短时间内所发生的一切,……我们尽管是亲眼目击,但既是无法理解,还无发整理。
就算打给警察的电话通了,我们之中也是没人能,正确的说出自己所见之事吧……。
尽管就是在刚才看到的情景,……但脑子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连对自己看到了些什么,都全无自信…。
雾江好容易才使差点陷入混乱的自己振作了起来,为保持正常拼上了全部精力……。
可恶,……怎么回事啊,
……可恶、…可恶…!
藏臼变得破罐子破摔地重重摁了好多次挂断,然后又开始拨号。
……虽然藏臼在表面上装出了冷静,但他也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混乱。
越是一遍遍地反复拨电话号码,他冷静的假面具就越是一寸寸地脱落…。
这也好那也好,全不明白……。
雾江只能去祈祷,希望刚才所发生的事,乃是一场梦…。
………正在此时,藏臼突然神色大变。
呜、哦、……哦…!
通了、通了…!
在响铃了…!
真、真的吗,藏臼…!
原来如此,爸、你浅虑了啊…!
虽然为不让联系警察,通往外界的电话线似乎是遭到了切断,但是、漏了内线…!
内线?
藏臼哥,你是在往打…?!
往宾馆。
我拨了,朱志香他们的房间的内线号码…!
……啊?!
喂喂!
喂喂?!
是我…!
你是谁…!
乡田吗?!
朱志香在吗,没出事吧…!!
主、主人……!!
您没出事,真是太好了…!!
是的!
朱志香小姐与诸位都没事…!
爸爸!!
是爸爸吗?!
没出事,真是太好了……!!
妈妈是不,没事?!
她是不是在,爸爸那里?!
………妈、……。
藏臼于此,说不出话来。
……夏妃于自己的眼前被粉碎头部,被杀的情景,历历在目地于脑中回放……。
迟早是得告诉朱志香吧。
……可是,在现在这一瞬间,该不该说呢,藏臼为此烦恼,说不出话来。
……然而,就连这反应,在这种情况下都是成为了一种回答……。
……妈妈,不知道……。
……祈祷她平安吧。
…当前,光你们没事就已是大幸了。
………………………嗯。
……我明白。
………问了爸爸,……对不起。
朱志香声中带泪…。
……藏臼确信了。
女儿已经听,在宾馆与他们汇合的乡田与熊泽,讲了事情原委…。
恐怕,朱志香他们在听了六人被杀一事后,无疑是正要怒气冲冲地杀往饭厅吧。
………赶在他们去大屋前,打去电话真是太好了。
藏臼为抓准了这堪称不幸中的大幸的时机,松了一口气…。
此刻我这儿有,雾江弟妹,南条大夫,还有纱音、嘉音。
虽然我们被关在了像是地牢的地方,但是不用担心。
爸爸与大家,会自己想办法的。
地牢?
在哪?!
我来救你们…!!
不凑巧,我们也不清楚这儿是哪里。
虽然觉得是在饭厅的正下方,但也有可能不是。
………总之,朱志香。
别从那儿出去。
有没听乡田他们说过,事情原委?
嗯……。
……爷爷、
………把大家、
……了……。
爷爷他现在,不在正常状态。
与他碰面很危险。
说不定会被杀…!
绝对不要去想什么,来救我们…!
我们这边,会自己想办法的。
那、那我们该去做什么才好?!
死爷爷,竟敢把妈妈他们……!
那个老不死的,我要杀了他…!!
朱志香、你用这种脏词,妈妈会伤心的。
淑女不可去用,这种脏词。
呜呜~呜~……,呜呜~~……!!
总之,你们去把保护自身安全,当成最优先事项。
把宾馆的门窗锁好。
……但是,不可过信。
一楼休息室的大窗,也许会被砸破。
都留在现在这房间,把床竖起来当防御工事。
这房间里,是有厕所和冰箱吧?
应该,能在这笼城到明天。
……听好了,千万别去想出格的事。
绝对不要去想,为妈妈报仇!
去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不刺激对方,藏好拖时间。
嗯……、嗯……!!
明白、……爸爸……!
呜呜~呜呜~!!
之后,乡田接过了话筒,被藏臼嘱咐了,希望他去作为一个大人的监管好小孩们。
……乡田,满脸都是汗,过度紧张地连声回答,是!是!。
接着,交接听筒,雾江与战人,纱音、嘉音与让治、朱志香,南条与熊泽,双方所有人一个一个地交替拿起听筒通话,尽管是不知在哪,但总之现在是先互相确认平安,互相打气,完全道清双方各自所处的状况。
虽说彼此都有讲不完的话,但现在不是热火朝天地聊废话的时候。
藏臼表示了想要挂断电话,宾馆方也作出了同意。
有事我会再联络你们的。
给我在能马上拿起听筒处待着。
千万要提高警惕。
绝对不要胡来…!
嗯……、嗯,明白……。
光是爸爸,……还有嘉音君他们能没事,……就已经赚到了……。
…我们也会加油的。
爸爸,你们千万不要出事…!
啊~、当然。
那我先挂了。
小心点。
电话就此通完。
乡田等男性,迅速跑到楼下,关上百叶窗,锁紧了所有门窗。
不过,就如藏臼担心的一样,对于一楼休息室那适于眺望户外风景的大窗户,无计可施。
砸破这扇窗,就能简简单单地侵入内部。
以对杀人都不会犹豫的金藏来说,侵入一楼绝非难事。
……爷爷他们很有可能全副武装。
闭守于房间中是,最好的唯一的笼城方法。
……虽然麻烦的是不得不把自己关进密室中,但既然对方有枪,那就只能这么做了。
听、听说,老爷有收藏真枪。
………对了,…那是枪、那是枪…。
若是如此的话,……那可真是威力可怕的枪…!
怎、怎么都没法与之抗衡…!
…………射碎人脑袋,这可猛啊?
也许是麦林弹,之类的家伙。
不怎么坚固的门,是会被轻松贯穿吧。
照这么说,那就更该在房间里笼城了…。
竖起床来堵门,把窗户也要堵住。
……做到这地步的话,再怎么说有枪,也理应杀不进来。
可恶,……我们就只能去打这种被动的防御战嘛。
…畜生,对我老爸做下这等好事,还把雾江姐都抓走,
……这笔帐可有得算了,死老东西…!
打打打、打不过的,我们没法与那帮家伙较量的…!!
而且并不只是老爷一个,还有好几个手下!
或许,那样的家伙,还不止那几个…!
………那帮家伙到底是……,什么来着……。
战人是既想为留弗夫报仇,又想去救出雾江,所以他满脑子都是,想要从此冲出去的念头。
……不过,光是看看乡田的胆怯样,就明白了这无疑只是匹夫之勇…。
……大哥你也,……很不甘心吧。
可尽管如此,却要在这笼城、……畜生……。
这是当然,我也很不甘。
……双亲被杀,哪可能冷静得下来。
但是,正因如此我们才必须去沉住气!
你觉得,我们被杀的父母,会希望我们去白白送命吗?
不可能这么想!
他们理应是在祈祷着,希望至少让孩子逃过一劫。
所以我要活下去。
然后去报警,抖出一切。
仇由法庭来报。
这就是我的复仇。
……当父母的才不会希望,孩子去不惜同归于尽地为他们报仇…。
没错吧…?
………………………。
……是啊…。
大哥说得对…。
……畜生,死老东西,什么仪式啊…!
要说我们乃是为此的活祭的话,那我们就与你丫死磕逃到最后,搞砸这个仪式……。
这就对了。
……再者,战人君还有雾江阿姨。
我还有纱音。
总之,我们得慎重地行动,等待机会。
毕竟,我们的大意之举,甚至有可能对被捉的人造成不利。
……人质、……吗。
………但是,爷爷他一定是为了献祭,才把雾江姐他们抓起来的吧?!
我们不去救,不就只是坐等他们被杀吗?!
不知道,关押着他们的地牢是在哪儿…!
纱音、嘉音,当然,乡田与熊泽婆婆也都不知道。
那极有可能是在,只有爷爷一人知道的秘密场所。
…在这种状况下,出去乱转是等于自杀!
……我、……我知道…。
………但是,……可恶……,我们在发生什么前,就只能在这闭守嘛……。
鄙、……鄙人很理解战人少爷的心情…。
……但当前就以安全为第一要务吧…。
……根据主人的话,那儿好像是个相当老旧的牢房,
也许能设法破坏铁窗。
……当前,还是相信他们等着,才叫明智。
爷爷有好几个手下,并且他们全有武装…?
哎、……哎~,是的。
………大概是、
…全有武装……。
虽然乡田讲了,金藏有共犯,……但他并没把,共犯尽是些年轻女性,犹如魔女一般,以奇异的魔法实行杀人一事,……说出口。
若把这些讲了,就会被怀疑神经是否正常了。
…不、岂止如此,就连他自已都还没搞懂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在怀疑自己是否正常。
……不过,甭管性别呀容貌呀魔法呀枪呀,……怎么怎么样。
她们听从金藏的命令,在瞬息间杀害了六人、的这一点,乃是无可动摇的事实……。
这帮家伙要是杀到宾馆来,那是会变得怎样呢……。
这种程度的锁紧门户,一定是没有任何意义吧……。
乡田、……还有熊泽。
目睹了饭厅的大虐杀的他们两人,不知该怎么接受自己所见之事,只好抱住了自己的头…。
………熊泽婆婆,要不要紧……?
要不要喝茶……?
呵、呵呵呵呵呵…。
非常感谢哦,哎~、非常感谢…。
…不过不好意思,能否容老太婆稍微静一会儿………。
虽然真里亚表示了关心,但熊泽似乎还未能拭去心中的混乱。
……真里亚,谢谢你的好意嘞。
就让熊泽婆婆休息会吧。
……呜ー。
虽然朱志香在想着,婆婆定是因目击惨剧而受了打击地体谅熊泽,……但熊泽所见的难以置信的光景,是根本没可能想象得到…。
不过,对于母亲被杀,父亲被抓的现状,朱志香也没可能冷静得下来。
以对金藏的愤怒,盖住不安与悲伤,朱志香在房内烦躁地走来走去。
…………熊泽婆婆。
我妈妈真的、………死了吗?
……哎、哎~……。
……我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死法……。
说不定还活着,
………只要得到治疗就能得救什么的,
……是没有可能吧……?
………………………。
……脑、………脑袋,变成那副样子不可能,………活得下去……。
……………………………。
……说的也是…。
……脑袋碎了,
……一般,是用不着治疗了……。
飞奔进宾馆的乡田,按捺不住兴奋,把整场饭厅的虐杀,全都给说了出来。
……不过就是隐去了,他自己都没法相信的,有关魔女、魔法的那些内容。
这也就是说,他毫不隐瞒地道出了夏妃等人的凄惨死状。
……虽说已是马后炮了,但熊泽定是在为方才自己与乡田的失言后悔……。
不过,朱志香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笑容地说道。
……呀,莫如说多亏你们讲了,我才得以冷静下来嘞。
………要是没提,脑袋碎了,
…我也许是会说出,有可能还活着,
跑去大屋撞见爷爷,……然后被他杀害也说不定。
……因这一丝希望,而丢了性命,也是有可能的哦。
………从这意义上讲,我在感谢你们。
……真的非常抱歉……。
老太婆,为没怎么挑词向您道歉…。
当前就不必了。
虽然妈妈也许是没救了,……但爸爸还活着。
嘉音君、纱音,雾江叔母、南条大夫也都在。
……我想设法救出他们,再说就当是为不给他们拖后腿,也是不该去做多余的事。
……我在电话机前等着,也许是现今最能帮上大家的事吧。
有可能是会打来,为协助逃跑,要求佯动的电话。
又或者是会打来,明白在哪儿了的,请求前来救助的电话。
……为了能在那时,迅速地采取行动,朱志香明白待在此处是现今自己唯一的使命…。
在楼下锁好门窗及查看一遍后的让治、战人、乡田三人回来了。
三人的手中,抱着各种各样的物品。
让治抱着的是从休息室与仓库中找到的,饮料、罐头、咸饼等零食,以及急救箱。
尽是些,在笼城一事上必不可缺的消耗品。
乡田是抱着大大的折梯与木工工具。
这是为了在有个万一时,从内侧钉死门。
梯子,是为了在那时于窗户脱身之用。
战人,拿来的是刀具棒状物等,能拿来当武器的东西。
菜刀是不用说,拆下的桌腿能当棍棒用,而把帽架拆开所做成的一人多高的棒子,虽说没有枪尖,但也定是能当长枪用吧。
……由于对方很有可能武装着枪,所以天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不过话虽如此,有总比没有要好,若是能以此稍微安下心的话,那倒是还能期待下安定精神的效果吧。
然后,他们把室内的床与沙发竖了起来靠在门上,封锁住门。
没去封死到,钉上钉子。
……因为,还留有藏臼等人成功脱逃,来此与大家汇合的可能性。
他们好像在楼梯上也设下了防御工事。
由于布下了会发出很大声响的机关,所以是会起到警报的作用吧。
貌似是战人,出的主意。
因此,他们关了电视机。
………以便在一楼窗户被打碎时,能够听到这个声音。
一按下开关,接踵而至的就是阴森森的静寂。
……暴雨与风声。
今晚是不得不在这,简直要被不安感压至崩溃的状况中度过吗。
船原定于,明天早上前来接送。
可是,从天气预报来看,明天一整天都是台风,船是没法出海吧。
……台风会在后天早上离去。
这也就是说,船是会在后天的早上,……也即是10月6日的早上来。
而现在是,10月4日的深夜。
………在这个,化为了杀人魔的金藏,带领着阴森的部下四处徘徊的岛上,他们还必须待上三十多个小时……。
虽说是关上了百叶窗,但一定是有漏出一丝丝灯光吧。
这也许就像是在通知敌人“藏在这儿呢”也说不定。
……战人提出,是不是该把灯也关了。
不过,光是关了电视,就使室内被此等阴森的气氛所支配。
……所以,虽然没有直接提出反对之人,但同意之人也是,一个都没有………。
……呜ー。
不能看电视?
啊~,抱歉、请忍耐。
……可不能听漏了,敌人侵入的声音啊。
……………………。
……无聊。
明明已告知了她母亲的死讯,但惟独真里亚,就是没什么危机感。
她看起来就像,是对关掉电视感到了不满。
………即便是目睹着这种异常事态,还是无法与大家一起共有危机感吗?
……是因为太小了?
就连小孩子身上的,这份小小的反常感,都是令现在的战人感到了,真里亚乃是个非常阴森的存在……。
才刚那么说就,
………万策、休矣了呢。
铁窗,能不能搞定?
……很遗憾,此处是个超越我想象的坚牢。
虽不知是什么时候造的,但耐用年数没得说。
实是件,优良的不动产。
雾江呵呵一笑。
……在这无计可施的状况中,这一笑是稍微缓和了下气氛。
……此处就好比是那,放吃掉的棋子的地方呐。
……我们已是,无招可使了么……。
还不是。
要放弃,就太早了。
停止思考,可等同于停止心跳哦?
也是。
……虽然在国际象棋上,放棋子之处是毫无意义,但换成是在将棋上,就有时是会具有重大的意义。
放棋子处的一颗步卒,给对手造成压力的情况,也是理应存在的。
原来如此…。
不过,这个铁窗是怎么都……。
我们是不行。
………不过,只要能特定出此处的地点,再去与乡田取得联络,就也许能叫他来救出我们。
原来如此…。
不过,这是会迫使乡田,陷入危险呐……。
这种情况下,在没有成年男性的宾馆中的孩子们的安全,也是令人担忧…。
若怕风险的话,在事态好转前压仓倒也不坏。
……不过说到底,不敢斩仓,就有可能会跌到犹如废纸啊。
……我们的命。
长辈的威信也一样哦。
……才刚牛逼哄哄地在电话里讲了“我们会自己想办法的,你们老实待着”,连舌头都没干呢,就去求助。
实是够逊呢。
呵呵。
事到如今,无聊的自尊心是早就成废纸了。
………来开动脑筋吧。
这儿到底是哪儿?
真的是在饭厅的正下方吗?
又或者是,不在大屋之中的,别的地方吗…?
藏臼、雾江与南条三人,讨论起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嘉音蹲在铁窗前,聚精会神地聆听动静。
……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
纱音来到他的身边,一起蹲下。
…………听得到动静么?
………嗯。
……并没在留意我们,不过在相较而言的近处、有人在。
是人类…?
…………我觉得,是山羊们。
那帮家伙的呼吸,实在很吵。
嘉音聆听声息的能力,远远超越了人类。
嘉音所说的吵闹,藏臼他们是一丁点都察觉不到吧。
……所以,去老实将此报告,无疑只是会使他们怀疑嘉音的耳朵。
……………被捉了呢。
…………………。
……难得啊。
不是被杀,而是被捉。
这次,贝阿朵莉切夫人没有驾到。
老爷么,又从书房里出来了。
……怎么回事都不明白了…。
我明白。
………不管发生什么有什么变化,全部都是那个魔女随性的余兴。
结果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知这次能不能到、………黄金乡。
天知道。
我们的脱离率很高。
…………说起来,我们两个一起在第一晚中活了下来,可谓非常少见呢。
……明明仪式都已开始,但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得以像这样两人一起聊天,很是难得。
也许是如此呢。
……不过,这个也是那魔女的余兴吧。
她也就只是想着,由于我们总是早早脱离,所以这次让我们稍微多活会儿,戏弄我们玩。
又是,………抵达不了,黄金乡吗。
肯定如此。
……要是去抱有无意义的期望,就又会被她乘虚而入。
嘻。
是呢。
上次嘉音君,就是被乘虚而入了呢。
……我笨。
嘉音翘起嘴来,把头扭向一边。
纱音嘻嘻一笑,像是道歉似的把肩膀凑了过去。
不过,……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
……只不过是,逃过了第一晚罢了。
……也许仅仅是,在接下来的几晚中,有更惨的杀法在等待着小姐也说不定。
提起这个,姐姐才是,
……让治少爷没出事,实是个好消息吧。
但愿,你们两人能抵达黄金乡。
………谢谢。
我也同样祝愿,嘉音君与小姐能到哦。
我、我不抱指望哦。
………就如姐姐说的那样。
那个魔女,只是在以奖赏为诱饵,观赏人团团转的着急样地取乐。
………终究肯定是谁都到不了黄金乡。
……我要是去想,希望能与小姐一起抵达黄金乡。
………那家伙定会去想,就是要这样才好玩,绝对不让我们抵达。
……是呢。
………贝阿朵莉切夫人,是在以怎么才更好玩为基准地决定,活祭的顺序。
所谓的随机乱选,不过是弥天大谎。
那个骗子魔女…。
……反正所谓的,抵达黄金乡后,就能实现所有愿望,也肯定是谎言。
………………没这种事哟。
黄金乡、……是个很美妙的地方哟。
姐姐,有去过?
………稍微去过。
不过,就连这都是贝阿朵莉切夫人的戏耍吧。
……………那儿,是个怎样的地方。
嗯。
………是个很美妙的地方哟。
…没法好好讲出来。
那就像是个,安宁的梦中的世界。
是玫瑰盛开,美丽的蝴蝶翩翩飞舞,宛如天堂么?
……那并不是个,具有这种具体印象的地方哦。
真的是个,就像在梦中一样的地方。
在那里的时候,心境非常的平稳安宁,
……有种,就像是能够一直睡懒觉的,身在休息日清晨的棉被中的感觉。
……那是个,心情会变得如,因从窗帘缝隙间射进阳光,所以想到差不多该起床了,
然后意识到了今天是休息天,不起床也不要紧,又一次地钻进被窝时一样的地方。
换做我,就会觉得亏了。
在休息日,却还搞错起床之人,也就只有姐姐。
………还有呢?
嗯。
在那里的时候,是会感到很满足,非常的心境平和。
但是,一回到原先的世界,就会明明刚才就在那里,却又没法好好想起来。
这就恰似于,没法好好想起,刚刚做过的梦一样。
…不过,那是个非常平和恬静的世界的这一点是记得哦。
………仅此而已?
搞什么啊,那家伙吹上天了的黄金乡,没什么大不了呢。
……亏我还以为,那是个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地方。
正是如此哦。
那是个,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地方。
………也许,稍微有点不同吧。
也许说是,啥都不用去祈愿的地方,才算是说对了吧。
……比如说,在嘉音君因冷许愿得到上衣时,拿到上衣就会感到非常的幸福,
不过要是原本就待在温暖的房间中的话,就根本无需去许愿想要上衣了吧?
……黄金乡就是这样的地方。
大多数的愿望,连许愿都不用许。
那是个,从一切中解放的、一片祥和的世界。
也许能说它是个把“因得到而幸福”这个概念都给超越了的,从一切中解放的世界。
……………………。
……总觉得,是个充满宗教味的世界呢。
还有,在那一切皆平等。
有意志的存在皆为平等。
……不分人类、家具、魔女。
……在那里,我们与任何人都是对等公平的。
再也不需要因是家具,而对自己感到羞愧了。
………我们能在那与所有的人类,甚至与魔女都呈对等,真是个幸福的世界。
虽然没法清晰地想起来,
但我感觉自己,好像在那与贝阿朵莉切夫人都能以对等的关系,当一对好朋友。
…………既然有那个魔女,那就不会是正经的理想乡。
………说来,姐姐是想与让治少爷,一起去这个幸福的黄金乡么。
奇怪啊。
黄金乡是一切都得到了满足的理想乡吧?
那么,就算没让治少爷,也足以心满意足吧?
…………………。
…黄金乡,虽然非常祥和安宁,一切都对等公平。
……但其实那儿,唯独缺了幸福。
不是幸福的世界?
当然,光是安宁祥和公平就已是非常幸福的世界了哦。
……但是,要将此举例来说的话,那它就是个从所有名为烦恼的负数中解放了的零的世界。
由于人世上充满了负数,所以零当然是非常的幸福,不过,……即便如此零就是零。
嘻、贪心啊。
……那个,就像是这样。
在祥和的休息天的早晨,眯眼微睡时。
……如果有最爱之人待在我的身边,握住我的手的话,那就更加更加的、美妙幸福了………。
…对不起,姐姐不太会举例呢,因为笨。
……也就是说。
对姐姐来说的最棒的幸福,乃是与让治少爷一起到达那个世界。
嗯。
并且,对嘉音君来说,它就一定是与小姐一起到达那个世界哦。
在公平的世界,两人一起于烦恼中解放…?
………总觉得,像是注入着怪异的宗教思想呢。
我还一直把它想象成了,更俗的,
……诸如得到魔法之药,重生成人类什么什么的、世界。
………去了,就明白了。
贝阿朵莉切夫人如若真是一位随性的人的话,总有一天定会也让嘉音君瞧一眼的。
……瞧过后,你就会明白姐姐所举的例子了。
………………………………。
我是不会去抱过剩的期待的。
……不管怎样,今次我们貌似是就这么GAME OVER了。
等别的机会吧。
……是呢。
一旦去抱可笑的期望,就又会被贝阿朵莉切夫人乘虚而入。
………什么都不想,只是去把自身交给命运,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也说不定。
………我们只需去当,国际象棋的棋子就行了。
……不管想什么不想什么,横竖是逃不出魔女的国际象棋盘。
剩下的任务,也就仅仅是等待,将会被如何虐杀。
……对于这样的我们,黄金乡之梦实是太虚无了。
………………是、…呢。
……对不起……。
嘉音耸了耸肩,说了这样是在妨碍我的任务,让我一个人待着地叫纱音走。
纱音意识到了,自己那讲出不合适的话题,事与愿违地伤害了嘉音的那份浅薄,而低下头咬住了下唇…。
纱音没再继续固执地说下去。
一个人走到墙边,蹲下了身去。
…………………嗯、
正在此时,嘉音突然一颤。
这就如同,在对细微的声响作出反应的猫耳。
怎么了。
……嘘。
………主人,有人来了。
什么!
藏臼等人停止讨论,澄清耳朵。
……刚开始,什么都听不到,不过,过了一会后,复数人的脚步声传进了耳朵…。
……来了呢。
是到时候上断头台了呢,还是我们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的机会来了呢。
………我去与金藏先生谈谈。
…想法,套出此处的地点。
期盼你能成功。
………………………。
雾江在刚才打到宾馆的电话里,问了那边的时间。
……时间与雾江表上一样,其结果是搞清楚了,她们表上的指针并未被往回调过。
不仅仅是挂在宾馆墙上的壁钟。
让治、乡田等复数人表上的时间也是一致。
……照这么说,我们、是在饭厅那场虐杀后的几分钟之内,移动到了这个地牢。
这点时间,来不及先致人昏倒,再将人搬到此处。
那么果然,是依靠了落穴机关,而此处是饭厅的正下方吗……?
只能去祈祷,南条能顺利问出此处的地点…。
……来了。
大概、是四个。
……是老爷,以及从饭厅中冒出来的那些人中的三个吧。
已经足够了。
你也退下吧。
之后,就交由我们应对。
纱音,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坐到电话旁边?
用裙子藏好电话。
啊、……好的…!
复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走廊的彼方,响起了打开沉重门扉的声音。
接着他们所拿着的光源,照亮了阴暗的走廊,以犹如剃刀的利影来回抚摸墙壁。
然后,他们拿着的手提灯,隔着铁窗照亮了藏臼等人。
……铁窗的利影纵向地将他们切成了一块一块。
人影是四个。
………金藏、…………罗诺威、瓦尔基莉亚、噶普。
右代宫家当主,黄金史密斯卿驾到。
诸位、请肃静。
……………黄金史密斯(Gold smith)?
这是父亲大人的笔名。
貌似在撰写怪异魔法书时,爸是署这名。
把金藏译成英语风?
那么,该叫黄金威尔豪斯(Gold warehouse)才对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威尔豪斯是仓库,只是在积存罢了。
但是,我是在创造黄金,加工,提高其价值。
不觉得,史密斯才更相称吗?
…………的确呢。
说了废话,抱歉。
金藏先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儿,到底是哪儿啊…。
哦呀、我的朋友。
想不起来了嘛?
虽然的确是从未有过走进这牢中的体验吧,但你应该留有走过这条走廊的记忆。
………哎、
…………哎?
……………难、难道………、
……有头绪了吗?
呀、可是,………无法想象。
……第一,我们是掉进了落穴,而且,是在区区几分钟之内就被关在了此处…。
……这种事,从物理上、从距离上是不可能的……。
得加上人类这个前提哦?
呵呵。
爸爸…,这里是在大屋吗?
大屋竟会有这种地下空间……。
藏臼~。
你们不是在背地里谈论其存在,跟踪过我好多次地尝试找到它嘛。
………就是这儿啊。
不、正确地讲,是该说在它的地下么。
呵~呵~呵~呵…!
难道这儿是,…………九羽鸟庵的、
……地下……!
……如您明鉴。
此处是九羽鸟庵的地下。
九羽鸟庵……。
……难道,…是那谣传中的、爸的秘宅吗……。
真的真实存在……?
此乃为吾最爱的魔女、贝阿朵莉切所建的宅邸。
其地上部分是,美丽高雅的房屋,没法领你们去参观,实是遗憾。
………在有这种牢房的宅邸里两人独处,真是妙不可言。
看来,我与爸是性癖不合呢。
……雾江女士。
……克制下无礼之言,方叫明智哦?
呵呵。
不过,我也同感。
……若是我获赠的宅邸里有这种地牢,
百年之恋都清醒了,光把值钱货席卷一空地拍屁股走人。
嗯~哼~哼。
哦呀,您没有这种兴趣吗。
我还以为,您一定会心荡神怡呢。
嗯哼哼。
………当然是会心荡神怡哦。
在收到的生日礼物、乃是项圈时。
……不过,仅限帅哥。
嗯ー哼~哼~哼~哼!
安静!
……你是比起项圈,更需要封嘴器吗?
哎呀,你还好这口呀?
莉ー亚真是不挑嘴呢。
呵呵……。
别、别随便略称别人的名字…!
哎~、吵死了,你们这帮女人!
难道你们,是也想被关进同一个牢房吗?
这、这真是失礼了,老爷…。
我这副老骨头,可受不了这等阴冷的牢房…。
虽然瓦尔基莉亚立刻就道了歉,但噶普却是在与罗诺威一起对她窃笑。
简直就差没说,自己不会被扔进牢房,或、就算把我扔进牢房也是毫无意义的……。
所谓牢房,是为了困住人不让人逃走。
这即是代表着,一辈子都不放手的强烈意志与爱。
对于逃就逃了的女人,不值得去谈爱。
她是一个令我疯狂到,宁要用锁链将之锁住也决不让之逃掉的女人。
正因为到达了这个地步,所以才是值得献上吾之一生的爱。
………我是不会去叫你,理解这个的。
………我不受任何人束缚,不会被束缚。
我不想被爱,我想去爱。
我也与黄金史密斯一样哦。
所以很是明白,你的爱之疯狂。
爱与疯狂,只隔一张纸么。
实是烦扰旁人啊。
………不过,大赚一笔的是轻轻松松地就搞清了所在地。
以后再问详细原委,南条大夫是知道此处吧?
是、是的……。
……那边的走廊是九羽鸟庵的地下过道的话,
………从那笔直往前走,是会来到一条长长的地道,
……沿着地道一直走下去,就应该能回到大屋。
……只要能把这铁窗搞定,就可回到大屋呢。
爸爸…。
您想把我们怎么样。
就如已宣告的那样,你们乃是之后几晚的活祭。
碰巧人数是五人。
正好当剜而杀之的五名人质吧。
……原来如此。
…我们也是,到上断头台的时候了啊。
迟早要上。
不过,此刻我并非是为此而来,放心吧。
另外,我应已说过吧。
……如果孙儿中有人能赢得,配得上继承吾之一切的承认,这个仪式就会告中止。
这也就是说,你们会捡回性命。
……你、你想对孩子们,做什么。
配不配当下任当主。
我会对他们,进行考试。
其结果,只要有一人能令我拍手叫好,仪式就会告中止。
………若是没有配得上的人,
……您打算把孩子们怎么样。
呵~呵呵呵呵呵!
你们无需操心此事。
反正先遭活祭的,会是你们。
在这之后的事,有什么好管的。
你们自身的命运,托付在了你们自己的孩子的手中。
……孩子们是你们生、你们教,你们培养出来的结晶。
他们理应是,适于托付你们的命运的存在吧…!
呵~呵呵呵呵!
别摆出这么副忧心忡忡的脸啊,藏臼~…。
去相信你引以为傲的,具有百亿价值的女儿呀~。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的确如此呢。
孩子是父母的结晶。
适于托付父母的命运。
对爸来说,也是如此哦?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个胆大如斗的女人呢,配给留弗夫真是可~惜~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雾江,……请别太过挑衅。
同感。
当前先忍耐下吧……。
是呢…。
……反正我们已是案板上的鲤鱼。
事到如今,什么都做不了。
竟能对我锐气十足地放话。
并不讨厌哦?这样的女人。
贝阿朵莉切刚开始时,也是个这样的女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老爷。
差不多该回正题了吧。
从刚才起,就尽是在说些离题的事。
哦~,倒是如此呢,抱歉抱歉我的朋友。
那么,就去进入正题吧。
是为此,才准备了电话哦。
……纱音,挺聪明呢。
不用再藏了哦。
那是我让人准备的。
呵~呵~呵~呵…!
失、失礼了……。
……………………。
纱音刚慌慌张张地退开,灯光就照出了电话机…。
藏臼。
去给在宾馆的孙儿们打电话吧。
然后,去告诉他们吾之考试,及这个考验、开始了。
罗诺威,做出了一个像在说“请”的动作,催促藏臼拿起话筒。
……………我若是说、不呢?
呵呵~,你哪有与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你不去打电话的话,那我就连机会都不给孙儿。
右代宫家就此完蛋。
你们直接被活祭!!
直接被活祭,那就走运了。
……我觉得,在你们的眼前,先把孩子们活祭了才是更受煎熬哦…?
……噶、普。
活祭的顺序由老爷决定。
请别顾自乱说。
莉ー亚,你刚才,是想缩短我的名字而碰壁了吧。
没、没这回事!
都说了,别随便略称别人的名字…!
……女人实是。
不给人清静啊。嗯~哼~哼!
以前南条开业,然后传于其子的诊疗所,现今依然存在于新岛。
虽然这位高龄医师,乃是南条的儿子,但其整个人的气氛并不怎么像他的父亲。
虽蒙您专程拜访,但实在是对不起,我没什么好说的。
南条的儿子,非常淡漠地如此说道。
……自那个岛的事故,被私营媒体非常不道德的恶炒以来,
身为右代宫氏的主治医生与朋友的、家父,也是引来了许许多多令人遗憾的“关心”。
这些“关心”无一不是毫无根据,兼给家父的生平业绩抹黑之物。
我对这些一切的一切,至今仍抱有强烈的愤慨。
…………这么想,也是难免的。
毕竟,我也是半斤八两。
像我是,从六岁时起就一直没个完。
呃、是呢。
我失礼了。
医师总算是想起了,缘寿也是一个一直暴露在好奇目光中的受害者。
既然经历过这些,那您定是清楚不想再与当时那件事有瓜葛的我们的心情吧。
……那是件不幸的事故。
仅仅是不负责任的电视与杂志,在把它炒作成事件罢了。
对于他们的态度,我从心底感到厌烦。
………由于是右代宫金藏为数不多的朋友,所以南条是受到了世人的注目。
因此,身为其遗族的儿子也是遭到过,魔女猎人与各种媒体的纠缠不休的取材攻势吧。
……医师,没个完地批判着传媒,一个人在那愤慨不已。
我很理解,您的心情。
毕竟我自己就是连私生活都受到了监视,
隐私、肖像权,说到底,连有没人权都不知道,
这份无处宣泄的愤怒,我很~是明白。
………所以正因如此,我才无论如何都想搞清楚,把我的人生糟蹋到这个地步的那起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是因此才来到了此处。
………我、与您同是当事人。
我不是杂志记者,也不是来采访的。
请不要误会了这一点。
我不是为消遣,才来到此处的。
……要鄙视我,也请有个限度。
要来比较因那起事件而遭受的人生创伤的话,我俩根本没得比。
…………嗯、……。
缘寿厉声如此说道。
没想到,竟会被这般强硬的口吻还嘴,医师只好闭上了嘴。
……在缘寿看来,医师的牢骚实是无聊透顶。
不想再被他鄙视下去了。
差不多也是时候对,自己是历经了多少岁月,才得以来到这个岛,表示下理解了吧。
医师明白了自己的失言,在片刻间,甚感窘困地沉默不语。
虽然去想起当时的事,乃是很不好受吧,但请把您所知的一切,全都告诉我。
当然,我会保密的。
我、是为了给我的人生一个说法,才于今天,来到了此处。
……我已经十八岁了。
那起事件,从我的人生中夺走了十二年。
并且,以后它也是会继续夺下去吧。
……我在六岁的那一天起,一直被扔在了黑暗之中。
难道您要说,就连这样的我都没有知情权吗…?
………不不、…失敬。
由于尽是来些性质恶劣的家伙,所以我也不由自主地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我为失敬之言,向您赔罪。
……知道了。
如愿起誓不外传的话,我可以知无不言。
谢谢、大夫。
……那么拜托了。
不管什么都行,请讲吧。
……就如您所知的一样,家父在是右代宫氏的主治医生的同时,还是与之对弈国际象棋的棋友。
这是份,在右代宫氏移居到六轩岛时起就开始了的、非常长的亲交。
他们的交情是有多好?
貌似是,相当不错。
因下棋之缘,寄宿于贵宅大屋的情况,似乎也是并非罕有。
……虽说从我口中讲是有点那个,但右代宫氏乃是位非常难相处的人。
而家父是一位,能与这样的人长年相交的、非常大度的人。
不难想象,对孤独的右代宫氏来说,家父算是他的稀友吧。
当天是亲族会议。
……右代宫家的亲族会议,是严格质询资产及其运用的,
好比经营会议的集会。
南条大夫是深受信任到了,获邀在这种集会上出席么…?
家父是位纯朴的医师,
我不认为,家父会处在能对右代宫家这种富豪的财产运用提建议的立场。
恐怕,是因为当时的右代宫氏的健康状况不太好,所以才把家父叫去照顾他的吧。
……身为其好友的家父,恐怕无疑是嘴风很紧,并受到了“认为他不会泄露亲族会议中的秘密”的信任吧。
……当时右代宫金藏的健康状况是相当的糟糕吗?
有没留下病历?
在事故当天,家父是把病历带在了身边。
很遗憾,右代宫氏的病历,是连文件夹一起地没了。
由于是家父的病人,所以我并不熟悉详情。
在事件的前后。
有没发生过什么,令人在意之事?
…………………。
……有倒是有。
……不过,此事极易招惹误会,我不怎么想说。
……是什么事?
请把此事告诉我。
虽然医师吱吱唔唔地不肯说出口,但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缘寿当然是怎么都不会让他含糊过去。
过了会儿,被缘寿的耐性所打败,医师只好在叫她再起誓了遍、决不外传后,将之说出了口……。
其实,在那起事故的几天后,有一封邮件送到了我家。
………邮件?
那是封非常奇妙的邮件。
虽然寄件人写的是我,但我自己并不记得有去寄过这么封邮件。
是某人,冒我之名寄的。
收件地址是北海道的礼文岛。
……不去管北方领土的问题的话,那就是日本最北端的岛。
在收件人的那一栏里,虽然地址是礼文岛的住址,但是其人名………、
竟然是家父的名字。
……然而,这个送件地址似乎是写错了的,它被贴上了住址不明的签条,
又送回到了,身为寄件人的“我”的身边。
这真是件奇妙的事。
寄件人,写的是南条的儿子、他的名字。
……可是,这份邮件却并不是他寄的。
这也就是说,是某人冒了他的姓名寄出了邮件。
其次,它的收件人是,北海道礼文岛的“南条辉正”。
可是,由于写着并不存在的地区编号,所以当地的邮局是把这份无法投递的邮件,退回给了“寄件人、南条的儿子”……。
……里面装着什么?
………………………。
……真的拜托了,千万别外传。
我也是非常的受其困扰。
说是这么说,扔又不能扔……。
医师起立,转身面向书架。
书架上成排地摆列着,只可能是用于观赏的数十卷辞典,倾尽所能地主张着自己的主人是文化人。
他从正中抽出了几册后,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大大的茶色信封。
他将此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信封由胶带封得严严实实,从其褪色与风干的程度上,是能令人略微猜测到它是被封存了十二年……。
拜托了,………请千万不要外传。
医师边堪称唠叨地反复叮嘱,边以高级裁纸刀开了封。
……接着他倾斜信封,从中滑出了已开封了的邮政信封。
信封有点份量,令人想象到了,里面有装并非信纸的别的东西。
………收件人,的确是南条辉正。
光看这些的话,……就实是太具冲击性了。
在那起事件中,南条乃是未被发现尸体,根据遇难失踪而被视为了死亡。
……可尽管如此,居然存在着寄给北海道的南条的信。
这简直是能令人联想到,他伪造了自己的死,逃亡到了北海道。
……南条大夫,真的是在北海道?
又或者说,是有同名同姓的人物存在于北海道?
家父,若是因什么缘由逃过了事故,在北海道活着的话,
这对我们一家人来说,乃是无关有何内情的喜事。
我刚开始时,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不过,这个信封上所写的寄送住址,实际并不存在。
这也就是说,这个信封是一份不可能送到的邮件。
…………有没可能是寄信的人,没写对住址?
当然,无法排除这个可能。
但是,从住址的地区编号来看,怎么都不觉得会是如此。
………
北海道
礼文岛
礼文郡
礼文町、
1-2-34-567。
…………………。
直到礼文町是一切正常。
…可是,这之后的数字、连着排下去的1234567,是令人不禁感到了股不正经的感觉。
这就宛如,小孩子胡编乱造凭空乱写的住址一般。
恐怕,是随便乱写了个明显不存在的住址吧。
我觉得,按这个信封,一开始就是寄往
投递地址并不存在的话,邮件通常是会被退回给,寄件人。
只不过,就算是不正确的住址,当地的邮局也是常常会以好意的努力,尽可能地去调查,寄件人写的寄送地址到底存不存在。
即便这样都找不到的话,那就是会在经过几天的调查后再退回邮件。
这个信封貌似就是属于上述这种情况,邮票上的邮戳是,10月3日。
邮戳是在新岛盖的。
新岛与礼文岛相距甚远。
再加上,住址也是乱写的。
……距退回到他手上,是经过了超过一星期的时间。
……这也就是说,这个信封极有可能一开始就是为,经由不定期间退回到寄件人手中才这么填写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问送来了什么之前,这个信封本身就已是充满了谜团……。
………………里面装的是?
请。
得到了医师的许可,缘寿倾斜了已开封了的信封。
接着,从中冒出了,折叠好的小小信纸,连着块号码牌的小小钥匙。以及一张磁卡。
钥匙的号码牌上刻着A112。
……不知道,这是指什么。
磁卡通体漆黑,卡上刻着金色的文字。
其文字是英语、members。
黑底金字的卡片造型,是令人感到了非同一般的高档感。
……不过、当然,光凭这些是完全想不出这是张什么卡的。
……摊开,折叠好的信纸。
纸上非常简洁的、记着以下一文。
07151129。
以及,人尽皆知的日本某巨大银行的名字,还有其总行。
……就这些而已。
这是………?
……………。
………是银行保险箱的卡与钥匙、还有其密码。
而且,那还不是普通的银行保险箱。
乃是个只允许特别的顾客使用的,令人后心发凉的银行保险箱。
办完父亲的葬礼,医师在处理完各种琐事后,去了一趟总行。
……密码、钥匙、磁卡。
毫无疑问,肯定是保管着某一重要的东西,会想要知道那是什么,也是人之常情。
刚开始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毕竟,那是本不属于自己的磁卡。
拿出勇气给行员看了下磁卡后,明显地位不低的行员立刻态度一变,领他去了地下四楼的大金库。
一路上的保安措施,可谓非常的森严。
医师也曾有过,把不动产副本等重要的东西存放进银行保险箱的经历,但与这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它的手续,与我所使用的银行保险箱并不一样,
只要有卡、密码、还有钥匙,就不需要确认是否为本人。
……不过,总之那可真是个很厉害的金库,我是被那份戒备森严的阵势给吓着了。
……必须寄存在这种地方,那到底是有多么了不得的东西等着我呢。
…………然后呢?
在读卡器上划了下磁卡后,接着就是要输入密码。
然后,我输入了那行八位数,得到认证,获得了进入金库的权力。
……里面的情景可不得了。
简直就像是科幻电影中的世界。
昏暗银色的广大房间中,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保险箱的门。
行员陪我,一起进了那个房间。
貌似在认证磁卡时,就已确定了有权使用的保险箱,能开的保险箱是亮着绿灯,不能开的保险箱是亮着红灯。
A112,是代表着这些保险箱中的一个。
……顺便一提,除这个之外还有一大排保险箱亮着绿灯。
我觉得,那是超过了二十个。
搞不好,在另一角落也有吧。
……不管怎样,我是只有一把A112的钥匙。
没法确认,其他保险箱中装了些什么。
医师在行员的陪同下,开锁拉开了保险箱的门。
接着,保险箱中的大柜子被抽出,……从中冒出了个,洋溢着高档感的硬铝箱子…。
把硬铝箱搬到别的房间后,行员不再作陪,离开了房间,终于是到与里面所装之物见面的时候了……。
里面装的是………?
……………………。
…………现金。
现金?
有多少?
我曾听说,一叠一百万的新币是不多不少正好一厘米那么厚。
而那是,………把一个这么大的硬铝箱,塞得满满当当…。
……所以多半,是有一亿吧。
因为没有数过,所以不知道到底多少。
毕竟,我是连碰都没敢碰。
我的直觉,马上就告诉了我。
这是笔危险的钱。
一般是不会把多达一亿的现金,连包一起地存放到保险箱里的。
……存到户头上,化为数字,是要更便于运用得多。
不能这么做,就是明明白白地示出了,这是笔有不良隐情的现金……。
……我大脑一片空白,马上就凭直觉感到了,不可与这笔钱扯上关系。
然后,就再也没去动过那笔钱?
是的。
原封不动地重新锁好,存放到了原先的保险箱中,然后我就这么走了。
……虽然有想过把这钥匙与卡也扔了,但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所以,我没告诉任何人地把它藏在了书架里,藏了十二年。
………那是笔什么钱,我也是直到现在都不知道。
……可否把这个信封借给我?
不行。
请只于此观看。
…………………。
……明白了。
那么,不好意思。
让我查验一下。
我从放在一旁的背包中取出了姐姐的魔导书。
……然后,翻到了记着贝阿朵莉切给姐姐写的那篇文章的那一页,比对起了两者的笔迹……。
……………………………………………。
…………具有特征的笔迹,不会错的。
送来这一亿现金的就是,…………贝阿朵莉切本人……。
但是,………怎么回事呢。
总觉得,有什么令人无法释然……。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哎、……哎。
感觉,的确是有送来过这么份邮件。
孩子他妈,那个是放哪儿啦~?!
曾与熊泽住在一起的她的儿子,也有收到过同样的信封、同样的东西。
只不过,由于每天都很忙碌,所以他貌似是忙着忙着就把这事给忘了。
当然,信中装着的怪玩意似乎是留在了他的记忆之中,一听缘寿提起就马上想起来了……。
稍微等了一会儿后,他的妻子边抱怨着“你老是一会儿,就忘了放东西的地方”,边板着脸地把那封信找了出来……。
寄件人与收件人的写法,与南条儿子的那封完全一样。
寄件人是写着熊泽的儿子,收件人是熊泽秋。
而寄送地址是冲绳县。
冲绳县八重山郡与那国町,1-2-34-567。
与那国岛是在日本的最西端。
而这地区编号也是完全一样,乃是一看就是乱写的连号。
……这下是确信了。
这个信封,的的确确是为了退回给寄件人才写成这样的。
里面装着的东西,也是完全一样。
写着密码与银行本行的信纸。
磁卡。连着块号码牌的钥匙。
号码牌上刻着的是,A113。
……与南条儿子收到的钥匙,呈连号。
恐怕,保险箱中是同样装着个,塞满一亿现金的硬铝箱吧……。
……感觉有点像是,死去的阿妈从阴间寄来的。
装着的东西也是莫名其妙,看着怕怕的,结果就一直放着没管,在今天前是彻底把它给忘了。
……请问小姐,是不是知道那是什么?
难道说,您那也收到过同样的东西…?
…………………………………呜。
……怎么了,缘寿小姐。
『呜溜…、头痛?头痛…?!』
…………抱歉,头好痛……。
……被刺着了…,………我是知道的……。
『知道是指、什么……?』
难道,
……缘寿小姐那儿,……也曾送来过这么个信封…?
………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我也收到过怪异的信封…,在那十二年前…!!
那时我失去了所有家人,郁郁无欢。
…不过,由于那真是份非常怪异的邮件,所以稍许留在了记忆之中。
那是一封,明明不记得有寄过,但寄件人却写着是我的、怪异的邮件。
虽然寄送住址是已经忘了,但还记得收件人是右代宫留弗夫。
我的父亲。
我记得,自己当时以为那是死去了的爸爸寄来的信,然后打开一看,因从中冒出了莫名其妙的钥匙与卡片,而陷入了困惑。
接着我应该是,大失所望、就把它随便一放…。
那个信封,我是放哪儿了呢?
大概,是在之后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中于哪弄丢了吧。
事到如今,已是没法去确认信中物了。
不过,我感觉能够想象得到。
……装着的东西,一定一样。
肯定是装着,写着密码的纸、钥匙,还有卡片……。
……贝阿朵莉切……。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是给,所有遗族都送去了这种瞎胡闹的钱?
………人死了还要愚弄,……不可原谅………。
『呜溜…、呜溜……,缘寿………。』
樱太郎,急得六神无主。
……看着他那满是担心的面庞,我的兴奋一点点地降温了…。
对不起…。
我恨贝阿朵莉切,并非是现在才开始的事。
……这就仅仅是为在我六岁时,就已与那个魔女扯上关系,感到惊愕与愤怒罢了…。
………这十二年间。
缘寿小姐一直在被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咒缚所囚。
…这反应,也许就正是那咒缚的铁证。
不过,请千万坚强点。
这趟旅程,理应还是为了打破这个咒缚吧。
是呢……。
血充大脑,是不会派上任何用场。
得冷静地思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给遗族送去一亿日元的意义,是什么呢?
难道是挑衅吗……?
死贝阿朵莉切………。
『缘寿……,请冷静点……。
……呜溜……。』
樱太郎边把脸埋到我的肚子上,边催促我保持冷静。
……我再次做了个深深的深呼吸后,转动起了脑筋。
………曾寄出过这种信,会否是印证了贝阿朵莉切所犯下的事件,乃是有计划的呢。
邮戳是临近亲族会议时盖的。
并且,这还是故意把它写得,需经过一段时间后才会被退回。
『……会不会,是想让信在事件之后送到呢……?』
嗯。
是如此呢。
………但是,稍微有个疑问。
为什么要用这种不确实的方法?
不确实?
哎~。
毕竟,事前是根本猜不到,邮件会在几天后退回吧。
……到寄送地的邮局进行调查,判断为寄送住址不明而退回之间的时间,一般是根本猜不出来的。
『说来倒是如此呢……。
好好定好送到的日期,这么寄才是确实可靠呢……。
呜溜…。』
……嗯、不过。
既然是在亲族会议前一天投递的话,那不管多早退回,都一定会在星期一后送到。
也许是想搞得像是,来自死者的信吧。
……来自死者的信、吗。
……的确。
那是会令人大吃一惊,心里不舒服。
……毕竟,那可是在自家的邮箱里,
扔进了粘着夸张的签条,正面大大写着去世了的家人的名字的邮件啊。
……不过,我总觉得,哪有点不对。
换做我的话,就会去用指定日期的邮寄方式。
这份搞不好会在预料之外的日子送到的、不安定感,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法理解。
『…………………呜溜。
……不过,偶觉得这个的确是有、贝阿朵的风格。』
哎?
你、认识贝阿朵吗?
『……虽然,偶只与她稍微讲过一点点话。
……但偶多多少少明白,贝阿朵的话,那就是会去这么做吧。
………马蒙,是不也稍微想象得到?
贝阿朵她,就是喜欢搞、这样的恶作剧吧?』
………………。
………的确如此吧。
……我觉得贝阿朵莉切夫人这人,是会做出诸如“来自死者的信”之类的,性质恶劣的恶作剧。
『嗯~,并不光是这个。
………并非绝对确实无误的、稍微有点不确实的方法,才会使贝阿朵莉切感到好玩。』
………对不确实的方法,感到好玩…?
我回忆起了真里亚姐姐的日记…。……她的日记中,有不少关于与贝阿朵莉切的玩耍的记述。
据记载,贝阿朵与真里亚,有时是会一起布置下某一恶作剧,等大人亲戚们上钩。
不过这些恶作剧,全都具有着一定程度的魔女的美学。
这即是指,………有不确定因素,才好玩。
某一天,真里亚姐姐她们,决定了用带来的弦式小汽车来搞恶作剧。
那是个,以摁住小汽车往后退来卷紧车轮上的弦,一放手就猛然疾驰而去的、当时很流行的玩具。
她们把卷紧弦的小汽车,放到了牛奶瓶的影子里。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一旦拿起牛奶瓶,就会猛地冲出辆小汽车,把人吓一大跳的恶作剧。
希望有人中招的姐姐与贝阿朵,一直躲在隐蔽之处,偷瞧着大人们品茶聊天。
虽然满心期待着不知谁会中招,但结果谁都没把手伸向暗藏玄机的牛奶瓶,恶作剧以没人中招而告吹……。
在那时,对于小声抱怨要是布置在,绝对会有人中招的地方就好了的姐姐,贝阿朵似乎是这么说的。
不知谁会中招,甚至连会不会有人中招都不知道的圈套,才是能令人手心捏汗,很是好玩。
……绝对会被人踩中的圈套,的确是不会令人感到这种兴奋吧。
……这种记述,不止一处,从这些内容上可以推测出,叫做贝阿朵莉切的魔女,是个有着喜好乱数的紧张感,一切随性的性情……。
一切随性…、何等难对付的敌手。
对于十二年前的魔女的心中企图,……无法翻转棋盘。
缘寿,边仔细琢磨着这个问题,边心神不宁地视线乱扫。
然后,她忽然对墙壁表示出了兴趣。
在墙上,是挂着许许多多的镶有照片的镜框。
大多是熊泽家亲戚聚会时呀,出去玩时呀,所拍下的纪念照片,照到熊泽的照片也不少。
那是一副,感觉此时此刻都能听到那,呵~呵~呵…、的爽朗笑声的和蔼笑容。
……虽说是遥远的记忆,但我还记得,她的确是这么一个精神抖擞的阿婆…。
熊泽女士,在事件前,有没什么反常的迹象…?
没呐。
看起来,是与以往一样。
……由于亲族会议令人紧绷神经,所以抱怨吃不消、吃不消是一直都有的事。
…………?
……这是?
在为数不少的镜框中,有一张并非人物照的照片。
这是一张放大了,某洋馆之类建筑物的门上的金属字,将其拍下的照片。
……那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有趣的景物,莫如说是让人在意,干嘛要特意把这种东西拍下来。
走近一看,发现了以笔写下的文字。
……啊~,这是分阿妈遗物时,拿到的照片。
大概,就是与那黄金传说有关的那个东西吧。
是说,魔女的碑文么?
传说它是指示着,藏有十吨黄金的地点…。
……熊泽女士,也是有去挑战过呢。
不过,这不是碑文。
……头一次看到,这些字。
在洋馆风的门上有着拱形门楣。照片所拍下的,乃是刻在门楣上的英文浮雕。
而以笔所写下的字,似乎是这段英文的译文。
…………………。
“这扇门只会以千兆分之一的机率开启。
你只有千兆分之一的机率获得祝福”。
………没见过呢。
这些话,在碑文与姐姐的日记中,全都没有。
在阿妈的遗物中,有不少能令人联想到她在挑战碑文之谜的照片与笔记。
阿妈,也是令人意外地好这一口吧。
毕竟,传说藏着十吨金块啊。
也难怪,阿妈会着迷。
真里亚姐姐的日记与魔导书上,都有关于魔女的碑文的记述。
此乃打开黄金乡之门的仪式,贝阿朵莉切的复活仪式,贝阿朵莉切的继承仪式。等等等等。
最令人感兴趣的,恐怕是最后的、继承仪式,的这一行吧。
据贝阿朵莉切所说,如果能够解明魔女的碑文,不仅是十吨黄金与右代宫家的家督,就连她自身的魔力与名字,还有黄金魔女的称号都会一并传承。
魔女的碑文,在当时的右代宫家,是被当成了,为将解开者选为下任当主的当主金藏所准备的、难解的谜题。
可是,按照Mariage·Sorciere的解释的话,其出题者就是贝阿朵莉切本人,并且,这还是为了选出自己的后继人而出的题目。
……两者的解释,在细节上微妙地对不上号。
不管怎样,其杀气腾腾的内容是令人想起了那血腥的连续杀人,并且,那两个瓶中信也都是描写了,照着碑文下手的事件。
虽说已是十二年后,但要是能在现今解开魔女的碑文的话,会不会就能揭开,当时的某个阴谋呢……。
虽然我也挑战了好多次,但完全搞不懂它的含义。
好像,那帮魔女猎人们也有在声势浩大地进行挑战。
在我所看过的书上,也是有登场过,江之浦渔港说,拉普拉塔河说。
不过,无论哪一说都不具决定性……。
有没,其他资料?
有是有吧,不过我们几兄弟是随便乱分了。
是在谁那儿,就完全不知道了。
不好意思。
………这个,光是念熊泽女士所拍下的英文的话,那就是给人了一种极少有机会开启的,不开之门的印象。
……不过,这是在大屋的哪儿呢。
从光照来看,应该是在屋外。
……熊泽女士,会不会是估摸着,这里面藏着黄金呢。
这个嘛。
反正一定是,在六轩岛宅地的某处吧。
……在阿妈的存款户头上,很遗憾、并未存着能让人联想到发现黄金的巨款。
哇哈哈哈哈,果然是没能找到吧。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把十吨黄金授予了金藏。
这即是说,魔女才是黄金真正的所有者。
右代宫家的巨额财产,皆归魔女所有。
拥有这笔巨富的魔女,把那天在六轩岛上的人,全部杀光,…如在耍人般的,给遗族送去了巨款。
……什么,来自死者的信啊。
这是,对死者的亵渎。
我再一次地确信了。
……那天在岛上身亡的家人,并未在死后成佛。
他们至今仍被魔女囚禁着,遭受着永远的亵渎与折磨……。
缘寿最后拜访的是,位于住宅地与小卖店混杂在一起的地区,挂着块“丸富寝具店”的招牌的一间商店……。
此处,住着当时,担任前往六轩岛的联络船船长的男性。
……以前,曾作为大海男儿大展拳脚的他,也是在一场大病搞坏了身体后、引退,住到了儿子夫妇家,受他们照顾…。
记~得很清楚啊…!
那时,你就这么点大。
长大成人了呢…!
想必定是很不好受吧。
我很明白,你的心情…!
原船长精神抖擞到了,都让人搞不懂他的引退原因了。
记忆好像也很鲜明,还记得十多年前的事,就连当时的缘寿都还留在记忆之中。
虽然开口滔滔不绝,对缘寿来说是省了不少事,……但与此同时,他还清楚记得最后的亲族会议时的事,那段船上战人大吵“要掉下去啦要掉下去啦”的详细记忆,是反而令缘寿感到心酸。
就跟当时一样,现在也是不存在通往六轩岛的官方的交通手段。
要出海去六轩岛,必须依靠拜托拥有船的个人。
肯去六轩岛的船是直到现在都没找着,他若是拒绝的话,那坐船去六轩岛就是彻底无望了……。
明白。
当今,肯去那个岛的船是,没法轻易找到吧。
……现如今,是就连不叫它六轩岛,而是以古时候的名字、恶食岛称呼它的人都有。
这一带的船夫,是不会点头的。
原本,渔民们之间就是将六轩岛惧为了不吉之岛。
然后,因十二年前的那起事件,畏惧到达了顶点……。
他们,尊敬大海、畏惧大海,并且深具信仰。
几乎没有,肯开船去受诅咒的岛的船夫。
因此,大多数魔女猎人是没法登上六轩岛,充其量,只能在岛的周边转转圈。
……讽刺的是,此是越发增添了六轩岛的神秘感,结果,又增生了魔女猎人们喜好的可笑的魔女轶闻…。
………那么,可否请您帮忙开船出海呢。
嗯。
说好了,明天还一天。
最近,引擎好像是在闹情绪啊。
那就去痛快地发泄下吧!
原船长,许诺了在明天复归前职,开船出海去六轩岛。
这下,前往六轩岛的航海手段是得到保证了。
在新岛所能做的事,是就此全都做完了吧。
接下来,就是明天。
在六轩岛,……迎来,追溯十二年前之旅的终点。
『太好了…。
这下,就能去那个岛了呢…。』
是呢。
……因为听说了,船很难找,所以船长乐意协助实是帮大忙了。
………虽然是不及缘寿小姐。
但对船长来说,十二年前的事件,也是一根还未拨去的刺吧。
『……呜溜。
……船长先生也是,没能整理好心绪呢。
一直都没。』
这是当然啦。
……那位大伯,要是遵照约定于10月5日,开船出海的话,那就有可能会有很多人得救。
他要是没,风稍微有点大,就不舍得开船…。
『呜溜…,不可以说这种话…。
船长先生在今日前,也应是一直在受此事的煎熬哟……。』
10月5日,貌似正是台风最猛的时候。
听船长说,在10月4日去六轩岛,那是事前就能明白,肯定会被台风困在岛上。
可是,他们却是对预先定好的亲族会议的日期,表现得非常固执。
……这也难免。各位亲戚都有排得密不透风的日程表,他们是在事先调整了日程的基础上,前来参加亲族会议。
每个人都有没法轻率说出“因为台风来了,所以变更到下周”的内情吧。
……不是船长的责任。
不过,他也是并非没责任心到,能把一切都怪到台风头上吧。
的确,船长无疑是如马蒙所说,一直在对十二年前耿耿于怀。
……并且,他说不定是想通过,把身为最后的右代宫家之人的我送到岛上,然后再平平安安地接回来,来与过去做个了断吧…。
船是会在午后还我。
然后,我就带你去六轩岛,抵达的时间是会在黄昏前吧。
那是个,没电没灯光的岛。
没法待很久。
……就是不知这点登岛的时间,能否令你满意啊?
…………………。
并不是说,待很久就能了个什么心事。
光是肯开船出海,就很是感谢了。
嗯、抱歉呐。
我要是没对船放手,就能不说小气话,没个限制地带你去岛上看看了…。
我并没有,想在六轩岛上做些什么的目的。
能逗留在岛上的时间带是,黄昏时分么…。
……横跨昼与夜两个不同的世界的黄昏,简直就像此世与彼世,又或者说是,1998年与1986年的分界线,令人感到了这个时间即是最相称于拜访六轩岛。
……并不是要在岛上做什么。
即便只是逗留几小时,也是只要能令我理好心绪那就足够了。
正在此时,有人轻轻敲了敲拉门,天草探出脸来,用手拍了拍手表。
我点头回应,告诉了他,明天的船已经搞定了。
这就好。
……差不多该动身了吧。
船长,明天就拜托了。
哦~、包在我身上!
你们那边的苦境,我也有耳闻。
在看到当时的八卦秀时,我也是对那帮,针对事件半为好玩地瞎搀和的家伙们感到了反胃。
需要帮忙的地方,在所不辞。
非常感谢。
……那么明天、中午见。
这个。
是用船费。
缘寿从怀中取出了捆好了的一叠万元面额的大钞。
船长也应是,的确看到了它有多厚。可是,他却完全没有表示出任何兴趣,摆了摆头。
……我很感谢你啊。
这是上天的指引。
上天赐给了我,把你送到六轩岛,然后再平平安安地接回来的最后的机会。
金藏先生托付给我的最后的工作,总算是能在现今、完成了。
所以,我很感谢你啊。
钱、已从当时的金藏先生那儿拿了个够。
不会再拿你的了。
…………………谢谢。
下楼梯时,小心点脚下。
挺陡的。
……我沿着,与无障碍一词实打实地完全相反的、笔陡的楼梯往下走去。
简直都有点没法相信,上面竟会有房间,还放着电视与衣柜了。
一楼大部分是用作了,寝具店的店铺,许许多多的棉被、堆积如山。
在船长的目送下,我们从狭窄的棉被卖场往外钻。
天草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外面的情况后,先行跑出房外,去开车去了。
孙儿的房间,空着。
在这住一晚,也不要紧啊。
就如你所见,有的是多余的棉被。
非常感谢。
……不过,要是有万一,就会给您添麻烦了。
………虽不知内情,但你好像是被卷进了个大麻烦啊。
据风闻,有帮形迹可疑的家伙在到处找人。
不会就是找你吧?
…………………。
……天知道。
虽然缘寿在装傻,但船长似乎已心里有数。
我的工作,是把要去六轩岛的客人送到岛上,……然后再开船去接送,把客人送回。
……这件工作中断在了十二年前,至今尚未完成。
所以,多亏了你,我是总算能完成这件工作了啊。
…………………。
所以。
………请让我完成这件工作吧?
明白我的意思吧?
………………。
……哎~。
我并不是,要去死。
但是,我心中是有,若是能在那个岛死掉,那就一定能去家人所在之处吧、的想法……。
我也终于是意识到了。
……我搞不好是想、……死在那个岛也说不定。
也许,我是为了求一身死之所,才在千里迢迢地奔赴六轩岛吧。
船长察觉到了这一点。
所以,反复地对我说,别死。
………哎~、我不会死的。
我保证。
………说到底。
我、连为什么一定要去六轩岛的这个目的,都还稀里糊涂。
不、目的肯定是有的。
你没有的话,…那么,就是(他们/丒丒)有。
岛在呼唤你。
所以,你来到了此处。
………也许,是如此呢。
…我、……是受到了呼唤也说不定。
呼唤我。为了什么? 为了他们。
爸爸。妈妈。战人哥哥。
……还有,真里亚姐姐。
………又或许是、黄金的魔女。
贝阿朵莉切。
六轩岛上,会有什么呢。
而我又是能做些什么呢。
眼看终于要到明天了,可我却是连自己的使命,都还没能搞明白……。
响起了汽车停到店门前的声音,短促的汽车喇叭声传进了耳朵。
那么明天见。
告辞了…。
嗯。
从狭窄店内的棉被群山间钻了出去,我走向了门外。
…………正在此时,突然止步。
……怎么了?
………………………那、
……………那个、
那个是……?
嗯?
啊咧?
哎呀?
怎么了?
我哆嗦着用手指,………指向了那个。
然而,不管船长怎么定睛凝视,都完全无法理解,我所指之处是有着什么令我吃惊之物。
……这种事,…………这、……这种事…………。
…………不、不可能……。
…为、为什么…………?
『呜、………呜溜………。
……缘寿、
……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搞不懂……。
怎会有这等荒唐事……。
这就是魔法?
奇迹……?
………哎~,多半这就是命运。
……我于此刻,……明白了。
…………这就是、……我的使命。
『…………呜溜……………。』
我是、………什么都…………。
我边颤抖着,边指着店内阴暗处,定在了原地……。
怎、怎么啦?
是有着什么吗?!
不明白,…我不明白啊…。
你、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谢谢、船长。
……全部全部,
……这就是命运呢。
就连我来到这里,
……都是命运。
…………这就是,
………我去六轩岛的,目的、与使命………。
…………缘寿小姐?
怎么了,是有麻烦吗?
我、我也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
小姐她一指那阴暗处,就定在那了…!
缘寿小姐……?
没事吧?
是有看到什么吗……?
你们看不到吗?
就是这个、这个呀。
……看不见?!
我就看到了个,普通的陈列架。
没人在啊…?
『呜溜……、……缘寿……。
……偶是一点都搞不明白哦……。
……这是、……梦吗?
魔法吗……?
这是怎么回事呀……?
……………?
…………缘寿……………?』
樱太郎、仰望缘寿的脸……。
从缘寿的瞳孔中,……一行泪水、……滑落脸颊。
………缘寿小姐………………。
……我理解了。
姐姐。
……还有,
……………贝阿朵莉切。
『………呜溜………。』
这就是,…………魔法呢…………。
………考试……?
……嗯、嗯。
仔细听好了……。
待在宾馆的众人,再次接到了藏臼等人打来的电话。
……而他们被告知的是,……金藏想对孙儿们来一场,测试下任当主资格的考试。
………当主大人说了,下任当主、不在爸爸几兄妹中选,
而是、要在孙儿中,……选出…。
藏臼那不顺畅的语调,令身为其女的朱志香明白了,他是在被人强迫着这么说。
并且,关于父亲等人质此时此刻正处于危险之中,若是拒绝参加考试,敌方就有可能加害人质的这一点,也是不得不心知肚明。
那、……那么……。
我们、该去怎么做呢。
……嗯、…嗯。
等下…。
藏臼撇开话筒,朝在铁窗另一边笑嘻嘻地看着的金藏望去。
然后,金藏对接下来所要传达的内容,下达了指示。
在考试前,必须先排除无关人等。
………乡田与熊泽,是都在那吧?
要是干涉到考试,那就碍事了。
把他们逐出宾馆。
………逐出、…他们……?
玫瑰庭园里,应该有个园艺仓库。
把乡田与熊泽关到仓库里,上好锁。
哼~,先从这事开始。
立刻,去叫他们照办。
………吾之武具们会进行监视。
若有可疑之举,即刻中止考试,将你们所有人处刑献祭!
……明、……明白了……。
……喂喂朱志香…。
仔细听好,爸爸接下来所说的话……。
藏臼向朱志香,传达了去把乡田与熊泽关起来的指示……。
……您是打算,进行场怎样的考试呢。
嗯?
啊~,是个实是单纯的考试。
仅仅是看下,孙儿们的觉悟罢了。
嗯~、是会令我看到,怎样的结果呢。
……哼~哼~哼~哼。
雾江,心里很不是滋味地望着在与孩子们通电话的藏臼。
……虽说不甘,但此刻无法抗命。
在这地牢中的小小反抗,是不会有任何的意义。
若是胡乱挑衅,而将自己等人置于死地的话,那杀人魔就不会再有刹车了。
……暂且是只能遵从他的规矩,边尽量不让他兴奋起来,边等待时机……。
可是,如果一直顺从地听从金藏的命令的话,那就甚至有可能,会使孩子们在这个声称是考试的什么中,遇袭丧命。
………假装唯命是从也好,去反抗也罢,……都是不会令状况有好转。
归根结底,此刻能做的抵抗,是只有、为决不放跑机会地凝神紧盯到最后一瞬。
……雾江边对自己这么讲,边注视着在传达金藏命令的藏臼……。
………雾江。
这会儿,就先忍一忍吧……。
明白。
……虽说不甘,但当前只能等待。
只要能设法搞定这铁窗,我们就能回大屋……。
……只要能设法从这出去……。
……我、我来试试吧。
……………金藏先生,我有个请求。
嗯、怎么,我的朋友。
我很理解,金藏先生想要试试晚辈的那份心…。
……就随金藏先生之意地去做好了。
要是没金藏先生的一己之力,右代宫家说不定早就垮掉了。
这份想要慎重挑选挑大梁者的心情,我非~常的理解…。
再者,亲族会议本即是为此。
我们是不会捣乱的…。
哼。
能得到你的理解,真是省心了。
对,这是亲族会议。
乃是我挑选决定下任当主的、最后的亲族会议。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那个,金藏先生…。
……这儿实在是有点太冷了啊。
我们不会妨碍你的考试的,所以能不能给我们换个稍微暖和点的地方啊……。
………………。
因南条的这一句话,那稍稍能令人感到金藏心情转好的气氛、顿然消失。
伴随着如在评估话中之意的厉目盯视,沉默压到了南条的头上……。
……这儿,的确挺冷呢。
老人家是会吃不消吧。
……老爷。
请问,是不换到上面的房间比较好……。
这可不成!!
嫩啊、南条~~~~…?
你虽摆出副让我一步的样子,但其实却是在华丽地布局啊。
我可不会上你的当哦~~~~…?
要说会被冻僵的话,那就在房间中铺满烧得通红的石炭好了!!
对、对不起……。
虽然瓦尔基莉亚也帮忙进了一言,但结果,金藏是并未能听进去…。
……………你们还真老实呢。
…这种铁窗,明明是只要你们有那心思,就能轻松搞定。
………………………。
……破牢而出,是不会有任何意义的。
的确。
……破牢而出,是意味着黄金史密斯的游戏就此告终。
……你们、还有在宾馆的人们皆会立刻成为,金藏仪式的活祭吧。
……不过,搞不好、是只有你们能行哦?
只有你们有能力打破这个、……状况哦?
………很想去黄金乡吧?
有好多好多想要实现的梦想吧…?
呵呵……。
…………………………。
噶普。
挑衅可不好啊。
……这不是您的游戏。
此乃老爷、及小姐的游戏。
………怎么了,罗诺威?
不不、没事没事。
……我与俘虏随便聊了聊。
请见谅。
噶普在最后,向嘉音送去了挑衅的笑容,转过了身去。
而嘉音是只能,咬住下唇颤抖双拳……。
…………………。
……可恶………。
……难为你了……。
忍耐得很好哦……。
我们、是无力的……。
因为是家具……。
是呢、……我们是无力的。
……不过,家具、也是会被人需要,…被人爱的。
……现在的我们,只是被放在了昏暗的地下室中罢了。
……迟早定会被爱。
被需要的。
……所以,此刻不可受挑衅冲动行事,忍住…。
……好吗?
……爸爸。
我已叫他们,把乡田熊泽关到仓库之中了。
很好。
可以挂电话了。
……谢丝塔姐妹。
去对吾之孙儿,关押乡田与熊泽的过程进行监视。
如有可疑之举,……挑选下任当主的考试就立即告终。
金藏刚一下令,谢丝塔姐妹就于他身后整齐地出现。
了解。
……我来担任斥候。
556与410负责两翼支援。
45负责全方位警戒。
00…。
556她……。
嗯、…………是呢。
抱歉。
她是个好人……。
……所以,我讨厌、
…好家伙。
在干嘛呢,谢丝塔姐妹!
快执行我的命令!
……………失礼了。
那么,我们前去进行监视了。
……出击!
谢丝塔姐妹一齐消失。
虽然,南条与雾江是目击了她们如瞬间移动般的出现、如瞬间移动般的消失的那一瞬间,但由于是在阴暗处现身、阴暗处消失,所以他们将这解释为了,大概是看起来像瞬间移动,而只好在那使劲地揉眼睛…。
……哼哼。
我去给考试做准备。
罗诺威、噶普。
拜托你们担任考官。
瓦尔基莉切,你来负责监视这帮家伙。
………毕竟,是关着两个吾之家具啊。
也是得提防一下呢。
金藏的眼珠瞪向了纱音与嘉音。
纱音边紧闭双目地行默礼,边无言地回答了,不会去做多余的事……。
……遵命。
我会小心的。
以莉ー亚这副老躯来说,会不太冷太难熬呀?
需不需要,我去拿个烫炉子来…?
真烦。
快点走吧。
噶普。
嗯~哼~哼~哼…!
哎呀哎呀,考试、考官,本次游戏可谓是场别出一格的尝试呢。
………但愿,接下来的展开会令小姐开心。
……来~来出来吧,山羊侍从们。
瓦尔基莉亚刚朝暗处一呼唤,从那就马上冒出了,三名长着山羊脑袋的魁梧的侍从。
是贝阿朵的眷属呢。
真方便。
而且,看着还挺暖和。
啊~,是要把他们当烫炉子用么。
那么,比起山羊还是羊更合适吧?
区区羊绒抹布,话倒真不少。
……别看不聪明,但他们可是忠于命令,强韧可靠的侍从哦。
嗯、交给你了。
我的朋友,瓦尔基莉亚。
……剩下的人,跟我来。
金藏以威风凛凛的动作挥了下披风,转身离去。
在他的身后,跟上了罗诺威与噶普,
……刚召唤出来的三名山羊侍从也一起跟了上去。
……你们与我留在这儿。
别跟着走。
山羊们吓了一哆嗦,连忙站住,灰溜溜地回来了。
这一来一去,是使呆呆看着的雾江都不禁笑出了声。
呵~呵~呵……。
是帮愉快的部下呢。
黄、黄金史密斯卿,并未许可私聊。
…她是多少有点脸上发烫了吧。
瓦尔基莉亚虽在冷冷地如此说道,但雾江是一眼就将之看穿,在片刻间、无法遏制住从嘴角漏出的笑声。
不过,她的内心乃是被,金藏到底是有多少个同伙,给吓着了。
毕竟,包括金藏在内,已目击了至少十名敌人…。
……据他们所称,此刻,关押自己等人的地牢,应该是位于叫做九羽鸟庵的秘密宅邸的地下。
虽然是有在背地里传,但在今日前是就连藏臼都不知道,真有这座宅邸存在。
难道说,在六轩岛上是存在着好几个像这样的、只有金藏知道的设施,潜伏着好多个只有金藏知道的、未知的手下吗…?
此刻、在这个被台风封住的六轩岛上,究竟是有多少个人…?
不、莫如说。
会不会仅仅是我们几个,在自以为这个岛上的人数乃是十八人呢……?
为有没贝阿朵莉切,等事烦心,为有没区区第十九人而苦苦思索的我们,在这个岛上,会否正是那井底之蛙呢…?
不不,岂止如此…。现今,敌方的人数会不会已超过了我们呢…?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魔女? 恶魔? 魔法?
……难道是要叫我们,相信这些?
不正常的是我的眼睛? 还是大脑?
…感觉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用魔法做下的大虐杀。
恶魔们,从虚空中出现,从虚空中消失。
比起敌人人数如何如何,对于在眼前发生的种种,无法用这个世界的常识进行说明的现象,又是该怎么作出解释才好啊。
……雾江是啥都搞不懂了,她边拼命与想把一切抛之脑后的投降心理较劲,边咬紧牙关保持正常…。
说起来也是当然,乡田与熊泽,极其不愿被关到玫瑰庭园的园艺仓库。
……不过,敌方威胁过,若是违抗,就不保证人质的安全…。
虽然他们很是不乐意,但在想到,把他们关到园艺仓库,然后将钥匙从窗户缝扔给他们,就会反而保证住他们的安全,……并提出把被子食物一起带进去后,是总算令他们点了头。
………这儿好冷呢…。
我们得在这关多久呀……。
……运气不好的话,在周一早上前的,整整一昼夜是都得请你们待在这儿吧。
……真是对不住二位了…。
让治与战人收拾出了一块空地,把被子铺到了地上。
接着,他们把一起带来的,罐头咸饼等小食品也放到了此处。
两人待到周一早上,这点量、可不够吃呀…。
要是能至少去下厨房…。
说了,不准去其他地方。
……我们好像还受着监视嘞。
………可恶。
……鄙人为什么忙都帮不上,感到非常的抱歉……。
在这种时候,仕奉于诸位身旁,明明是我们的本份………。
没办法的事。
……比起这个,熊泽婆婆就拜托了。
…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在有万一时,请随机应变地帮帮她。
还有,最重要的是,请千万不要出事…。
…哎~、鄙人明白。
……诸位,才是请多加小心。
现在的老爷,……夺人性命就如吃掉个国际象棋的棋子。
…请多加小心。
乡田垂下了头,想起了至今仍没法相信发生了什么的,那场食堂的虐杀,为无法完整道出它的恐怖的、自己的那份没出息而垂下了头。
谢谢。
………请千万提高警惕。
熊泽婆婆也一样。
……让治少爷,你们也请千万小心呀……。
老太婆,已经这也好那也好,啥都不明白了……。
那么,……我们走了。
走吧、战人君。朱志香。
……来、小真里亚。
…………呜ー。
看着被关进仓库的两人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实在是不忍拉下卷闸门。
但是,不可违逆。
……自己等人正受着监视。
拉下卷闸门,上好锁。
然后让治,往仓库侧面的小窗户走去。
那是一个小小的格窗,只能用来采光与换气。
虽然这是令人联想到了牢房,越发觉得可怜,……但当前就反过来想,这间仓库是在保护他们,免遭金藏及其手下的魔手吧…。
打开那扇窗,让治朝里面喊道。
……还好吗,冷不冷。
哎~。
毕竟是拿了那么多毛毯。
……把它们包在身上,就一定不要紧的。
要是有把煤油暖炉什么的,拿来就好了……。
……这儿没法换气。
虽说是不好受吧,但此刻没别的法子。
……他们手里有人质。
无法违逆…。
………畜生…。
……要是能,设法把雾江姐他们救出来……。
嘘。
……搞不好会被他们听到。
………乡田、给你这个。
这是卷闸门的钥匙。
……鄙人,
的确是将之收下了。
乡田接过钥匙,给熊泽也看了下后,把它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玫瑰庭园的卷闸门是只有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是交到了被关在里面的他们的手中。
毕竟,如果由孩子们拿着钥匙的话,万一被敌人夺走,身在仓库的他们就会有生命的危险。
再者,乡田他们纵然有钥匙,也是没法从里面开门的。并不违反金藏的要求。
从外侧已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法开门了。这样是保证了他们的安全。
虽然此乃金藏命令的监禁,……但也只好去相信,这间寒冷的密室会好好保护他们两人。
握着真里亚的手,看着他们拉下门的朱志香,环视起了一片漆黑的玫瑰庭园。
……在这片黑暗的某处正潜伏着某人,监视着自己等人有未好好服从命令。
当然,把手电照过去,是根本照不出可疑的人影。
但是,一定有人潜伏着,进行着监视。
朱志香心中涌起过好几次,想对这个某人怒吼的冲动。
……不过,就是以理性将之克制住了。
四位孩子,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头望去,边将此处抛到了身后。
园艺仓库内那无精打采的灯泡灯光,是有一丝丝地漏到了外面。
……到底还能不能在,以某一形式了结这个疯狂的事件后,……再见到他们两人呢。
……让治,从锁住卷闸门的自己那双手上,…感到了,自己会否是亲手杀害了他们两人。
………都这样了,……我们却没得反抗……。
还考试…。
……死老东西,搞个毛飞机……!
又是杀害妈妈他们,又把爸爸他们抓起来……。
简直无法理解!我要杀了他…!
……没事的,朱志香姐姐。
不用悲伤哟……。
………真里亚……。
魔女马上就要复苏了。
………马上,就能在黄金乡见到大家了哦。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啊好痛。
你少为这种没轻重的事笑。
……什么魔女复活的仪式啊。
……妄想就给我光装在爷爷的脑袋里,
……居然把那么多人都牵扯进去。
………这笔帐可有得算了、…畜生……。
………回宾馆吧。
…要是爷爷他们打来电话时,没人在就糟糕了。
随着让治的催促,大家一同迈开步子朝宾馆走去……。
正在此时,朱志香“呼”地转过头去,面向漆黑的玫瑰庭园大声吼道。
………………喂~!!
是有谁看着吧?!
把这话捎给那老东西…!!
我绝对会杀了你的!!
走~…!!
当然,没有传来任何人的回答,四周只有风雨的呜咽之声……。
孩子们往宾馆走去…。
心中惧怕着,不知接下来将有什么等着自己。
在他们离去后,………从方才朱志香面对着怒吼的那片黑暗中,“噌”地竖起了一对兔子耳朵…。
……对、对对对对不起~…!
被被被发现了~…!!
都因为45笨手笨脚的,所以才会暴露的捏~。
泥~嘻嘻嘻~,要挨龙王大人的骂了哦~☆
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告诉龙王大人~~~~~~!
住嘴安静点。
横竖是虚张声势。
…已确认,乡田熊泽被监禁。
任务完成。
回去报告吧。
呀~咿、呀~咿
泥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啊好痛。
你想因连带责任遭受,只有萝卜与水吃之刑吗。
……走了。
他们受着监视一事,好像的确是事实。
而这么说是因为,他们刚回堂兄妹房间开灯,躺到床上,电话就当即响了起来。
在这之前,也是有此处是朱志香的家的原因吧,一直是由朱志香拿起听筒,不过,这次就是换成了最年长的让治拿起听筒。
这次打来电话的,乃是雾江。
让治当即懂道理地把话筒交给了战人…。
………喂喂。
是雾江姐吗?
你们那边还好吧…?!
谢谢你的担心。
…这会儿是还算舒服。
…………………对不起,命令过我不准私聊。
仔细听好,我接下来所说的话。
他们乃是人质的事实,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个电话也是,正遭受着金藏或其手下的监听吧。
战人克制住了,有好多话想说的心思,回话叫雾江往下说。
考试的顺序是,朱志香、让治君、战人君。
然后再小真里亚。
………会按顺序喊人,在这之前不要从这个房间出去。
被喊到的人,是得一个人去指定的场所。
战人将这话复述了遍,好让待在旁边的堂兄妹们也明白怎么回事。
……顺序是,朱志香、大哥、我、真里亚,在有来喊人前,待在房间之中。
……明白了…。
……连真里亚也要去?
连九岁小孩都不放过,老混帐到底想强迫我们做什么、畜生…。
……………右代宫家的命运,掌握在你们的手中。
……加油。
……嗯。
……………啊~。
战人察觉到了,雾江的话中有点细微的话外有话的感觉。
虽说无血缘关系,但时日不短的相处是使战人听出了这个感觉。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早不是担心右代宫家的时候了。
……雾江姐想说的,多半并不是这个。
恐怕,“我们无法从那地牢逃出去,只能等待救助。我们的命就交给你们了”。
……才是她话中的意思。
啊~、包在我们身上。
虽不知那是什么考试,但来的好啊。
接受了~。
………那是动真格的考试吧?
…真的可以,
……放手一干吧?
……哎~。
是动真格的考试。
爷爷也是想要动真格的,试试你们。
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快断气了的老不死,与我动真格?
梦话,就等躺进棺材了再说。
把这话,转告给在那的老东西。
下任当主将会是我。
而我第一件工作,就是照你的脸来一铁拳…!
战人那强有力的宣战之言,不用雾江复述,就已传到了金藏的耳里…。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战人~~~,这倒实是令人期待啊~!
我很期待,你这一度舍弃右代宫之名的男人,
是掌握了些什么本领,达到了怎么个境地、地出现到了吾面前!!
就这么告诉他…!
很遗憾,金藏的声音并未被话筒拾取。所以,雾江代为转告了话中之意。
好像是希望你放马过来哦。
……听好了、战人君。
不要留情。
………你是留弗夫的儿子。
……不、是我的儿子。
给我也瞧瞧我儿的,不论向谁自夸都不显丢人之处。
………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明白了,老~妈。
………之后的事,包在我身上…!
………我们所有人都失去了,当主继承人的资格。
……我们已等同于,放在棋盘外的被吃掉的棋子。
所以,光是你们地去、战斗吧。
……………雾江姐………。
这些话的话外之音是………,
“我们、已经放弃了。 …所以,不必在意我们”。
……但是,………正因如此,我才不放弃……。
我绝对要轰烂那个叫考试的玩意儿,把大家救出来…!
那么接下来是,……给排第一个的朱志香的,考试指示。
……指示是、去自己的房间。
自己的房间?
应该是指,在大屋的朱志香自己的房间吧。
………我去叫朱志香听电话。
直接跟她说吧。
……朱志香。
喂、喂喂……。
…………好的,…明白了…。
…………从我开始吗…。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走嘞!
朱志香心中,其实也应是有着身为这个年纪的少女的畏惧之情。
……但是,她把这感情扼杀在了心底,坚定了决意。
小心、……点。
……我们是受着监视吧。
也没法有别的举动。
只能听话照办。
………据说,老东西在饭厅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在转瞬间就杀了六人。
……搞不好,他对我们也会如此。
明白。
…………来就来吧,我会干掉他的。
不可胡来。
………若是觉察到了危险,就去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毕竟,藏臼伯父要是知道女儿为自己而牺牲,
那一定是会难过到撕心裂肺。
反过来,也一样嘞。
………要是爸妈被杀,就我自己活下来的话。
我的胸膛,也是会被撕裂的。
…………………………。
……战人君。
刚才的那些话,当真……?
啊~。
………雾江姐他们,……已做好觉悟了。
那就是,…好上加好啊。
……我们的双肩,肩负着大家的性命。
各位人质,以阶下囚之身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那么,就是只能靠我们来做些什么。
………如果,有个什么不对,就马上逃回宾馆。
从这一时点起,我们就不再陪爷爷玩游戏了。
大哥………。
到那时,我们就宣布开战。
………去救出被关在某处的他们,给爷爷一个应有的处遇。
……真的好吗,大哥。
……纱音也在那儿啊。
……………………。
……虽说是如此,但我可不会去坐等,未婚妻被杀。
………我怕的,并不是、承受纱音说不定会被爷爷所杀的畏惧。

原来如此…。
……这个倒的确是很有,决定谁当下任当主的考试的感觉嘞。
没错。
……谁第一个给那混帐老头的衰脸,赏一老拳,谁就是下任当主。
让治、战人、朱志香三人重重点了点头,对了对拳。
然后朱志香,独自动身前往了指定地点,自己的房间……。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被暴风吹得摇来摇去的漆黑的玫瑰庭园之中。
……目送着她离去,让治与战人更加用力地握紧双拳,微微颤抖……。
留在二楼的真里亚,从窗户目送了朱志香的背影。
她的表情,略显茫然……。
……大家干嘛火气这么大。
………明明只要贝阿朵莉切一复苏,就人人都能得到复活。
朱志香的身影,已完全被黑暗所吞噬了。
……正在此时,又一次地响起了电话的铃声。
战人他们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啪哒啪哒心急火了地往回跑,不过,真里亚是没等他们到,就拿起了听筒。
……………喂喂。
是、……是真里亚小姐吗…?
我是纱音。
……可否,帮忙叫让治少爷来听电话。
这次打来电话的是纱音。
而这个电话,是告知排在下一个的让治,他所该去的场所……。
说是当然也是当然,……朱志香自出生时起,就一直是在这幢大屋中生活成长。
这幢被堂兄妹们称为大屋,令他们感到拘谨的洋馆,乃是她自己的家。
不过,今天的她乃是从未有这般深刻地体会到了堂兄妹们的心情。
……并且与此同时,她还从未如现在这般的感到过,自己所熟知的家,犹如他处…。
自己的、………房间。
此处曾是,这广大的大屋中唯一能令自己彻底放松的、只属于自己的藏身处。
可是,……此刻的她却是从这扇门上感到了,未曾有过的威压感。
………考试…?
切、到底,是有什么等着我呢……。
总不会是,有乱翻过我的桌子什么的吧……。
为了骗自己,朱志香故意口出不屑之言。
……此乃为令自己相信,自己无所畏惧。
然后,她铁了铁心,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
……幸好,房中并未有被乱翻过的迹象,松了一口气。
没、……人在。……这是当然。
这房间,才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朱志香当即就把手伸到身后,锁好了门。
……这下,这个房间就安全了。
接着,她查看了下床下与衣柜,当然也是没人藏着。
……搞、……搞啥呀。
……哈哈、…哈哈…!
看了下钟。……刚过23点10分。
一解除紧张,就随着全身重新涌起的疲劳感,想起了,今天的一天是有多么的疯狂。
才、十一点啊。
……本打算,堂兄妹聚聚,一起开心玩耍,一起在晚上,海聊各种各样的话题。
本来的话,这会儿就正是在这么做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全部,都怪那个混帐老头……。
……竟敢、把妈妈……。
把大家………。
愤怒与悲伤,令她的脑子天旋地转……。
可是,这些感情的矛头所指之人,并不在此处。
……通过上锁,这间房间的安全已得到保证。
通过再次想起这点,朱志香是总算取回了冷静……。
接着,她想到了,如果就这么什么都不发生的话。
那就去下饭厅,见下母亲的遗容。
……尽管是被乡田反复叮嘱了,母亲的死状惨到了绝对不该见,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好想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但是,有被多次警告过,若有多余的举动就会危害人质的安全。
……锁门,会不会也属于犯规呢……?
选择在这闭守的话,也许就能令自己一人得救。
……不过,不去开门就一定会算犯规,从而导致爸爸嘉音君、纱音、雾江叔母还有南条大夫,…遭到杀害。
…………五人的命与自己一条命,天秤根本不可能两端齐高。
朱志香紧闭双目抵御住了,悄声说着“只要自己能活不就行了嘛”的另一个自己的低语,……走向门,想要开锁。
……正在此时。
啪、啪、啪……。
室内回响起了清脆的拍手声,朱志香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
如若就这么锁着,那就是会归为犯规,并令各位人质遭受危害吧。
……不过虽说如此,这么做乃是说不定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然而,您却抵御住了这份诱惑,打算自行开锁。
您的这份勇气,值得赞赏。
谁、谁……………、
这间房间里,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身为这房间主人的我,明明刚刚查看过,………这个、男人,是从哪儿。
………虽没能藏“人类”的地方,……但若是并非“人类”的存在,就是能藏在房中吗………?
我与这位大个子的中年男性,应该是初次见面。
……从未见过,这位衣服上有着片翼之鹫的纹章,穿得像个管家的男子。
初次见面,朱志香小姐。
………我是获老爷任命为家具长,72柱中第27位的、
罗诺威。
……罗诺、威……?
…………是、源次…………?(注:跟吕之上同音)
……啊~,…源次,是相当于我弟弟的存在。
又或许是,在这个世界的,我的正确的外形也说不定。
……说是依代,也无妨吧。
………在说啥呢、这家伙…………?
呃、失礼了。
这事,与人类说了也是听不懂的。
………那么这就,转入正题吧。
是要开始,爷爷讲的,
……那个、叫考试的家伙吗………。
是的。
这个,即是老爷赐给朱志香小姐的、考试。
罗诺威做了一个优雅的,犹如、管家命令上菜的动作,四周无中生有地飞舞起了,许许多多的黄金蝶……。
什?!
什么呀、这个……?!
黄金蝶群,边卷着小小旋涡边聚集到了一处。
……接着,这座蝴蝶小山,如被秋风吹走的枯叶之山般消散无踪,……在那儿放着的是,一封镶有片翼之鹫的纹章的、西式信封……。
罗诺威做了一个,以示“请”的动作,催促朱志香将之捡起来。
朱志香战战兢兢地将之捡起,翻开了里面的信纸……。
…………………什么呀、这个……。
此乃非常单纯的、审核下任当主之资格的考试。
……请您以肩负右代宫家的下任当主的心态,来面对写在纸上的问题,
然后,请您将您的回答,与得出这个回答的思考过程告诉我。
……混、…………混蛋……………,
朱志香边浑身哆嗦,边一次又一次地交互着看纸上的文字与罗诺威的脸……。
……这会儿,紧接着朱志香被喊出去的让治,是正在玫瑰庭园里的亭子之中。
本来的话,他是打算在今晚此时,于此处把婚约之证、戒指交给纱音。
…然而,此刻、站在让治面前的女性,却并非纱音。
……念吧。
这就是,黄金史密斯给你的考试哦。
…………………………。
让治,从以前曾与纱音在此共饮红茶的桌子上,捡起了摆在上面的西式信封,读起了信的内容……。
内容是很短吧。光看一眼,让治的眼神就马上变严峻了。
…………什么。
这个。
呜~哼哼哼哼。
……就如你所见哟。
此乃给予你的、审核下任当主资格的考试。
……你就边去自问有无担任下任当主的资格,边回答这问题吧。
………何其、愚蠢的问题。
是哟。
真的是很蠢的问题呢。
………那么这即是代表着,对黄金史密斯来说右代宫家的家督,不过是这种程度之物吧?
……哼哼哼。
让治再次把目光落到信纸上的文字,又过目了一遍……。
让治与朱志香。……给予他们两人的考试,是只有细微差异的,同样的问题。
……“在下述三项之中。
为得其两项,去将一项献为祭品”。
是道简单的三择哦。
………由你自己来决定,要弃哪个而不顾。
若是拒绝选择,考试即告中断。
我有得到,以我之手将你就地处死的许可哦。
………把这也加到选项里去的话,那就是四择呢。
我,有好久没跟像你这样的孩子玩玩了,所以,也并不介意你选这个哦。
………这三择,仅仅是考试。
还是,做出的选择会伴随着结果。
发什么春秋大梦呢。
……你所选择之人,必会丧命。
…………………………………。
在下述三项之中。
为得其两项,去将一项献为祭品。
一.自己的命
二.纱音的命
三.其他所有人的命
哪个都不选的话,就失去上列一切。
……………为什么,会有纱音的名字。
第二个选项,乃是受试者最最需要的、所爱之人的名字。
……给朱志香的考试的第二项,应该是写着嘉音。
………给朱志香,也是出了这个蠢问题吗…。
呵呵呵。
……朱志香怎么样,根本无所谓吧。
此刻,在接受考试的乃是你。
实是简单的三择啊。
也就是问,为其他两项,能够舍弃哪个罢了。
……很是简单吧?
就这还无法决定的话,那就借你个硬币吧……?
……硬币?
只有两面的东西,怎么来用于三择?
能舍弃自身性命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那么,就是自动变成了只剩两个选择。
是为了所爱之人,放弃其他所有人呢。
还是,为了多救一个也好地放弃爱人一人呢。
不管选哪个,都会伴有最像那么回事的大义名分。
毕竟,此刻这个六轩岛是恶魔之岛。
……不需要,人类世界那、甜到腻的互扮好人的那一套。
谁都不会怪你的。
照你的真心想法去做。
……边自问,自己有没有配得上继承右代宫家家督的资格,
不、你就把自己想成是右代宫家当主地来选吧?
呜~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
………妈的………耍我…………。
朱志香把信纸揉成一团地扔到了地上。
发火,乃是正常的反应。
……我也是既感到非常的不尽人情,还觉得这实是个滑稽的出题。
……嗯~哼~哼~哼。
哪会有,自行求死的人啊。
哪会有,想要舍弃所、…所爱之人的性命地活下去的人啊。
……还有,……哪会有只要自己与所爱之人没事,就可以坐视其他所有人去死的、……人啊……!
不、朱志香小姐。
可以有哦。
这儿是六轩岛、恶魔之岛!
此刻,它已被从人类的世界完全切离,犹如融化的奶酪般,彻底沉入了魔界。
人世的价值观,就在下个不燃垃圾日统统扔掉吧。
嗯~哼~哼!
所以。
朱志香小姐,请您以内心想要程度为顺,依序筛选。
其结果,最后剩下来的,就是与疯狂的今宵相匹配的朱志香小姐的回答。
少他妈胡扯!!
这种问题,……哪个都没法选!!
“哪个都不选的话,就失去上列一切”,也是、
毫无不妥的第四个选项。
去选择这项,倒也是一趣吧。
只不过,我觉得与其选此,结果断送掉自己的性命,那还是痛快地选第一项“自己的命”,
从而使令两项之人获救,才叫明智。
……一切都全看,朱志香小姐的选择。
请吧,请将配得上当右代宫家继承人的回答,与这个信念,说于我听……!!
在下罗诺威,发自内心地期待着,与继承老爷血脉的末裔之身份相称的、精彩回答!!
畜、……畜生~~~~~~~~~~~~……。
这副情景,正映照在金藏的魔法水晶球之中。
金藏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伸展双臂仰面朝天,放声大笑……。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哇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迟疑不决的,愚蠢的孙儿、吾之末裔哟!!
这是个,能张口就答的简单问题吧。
明明是个比,给早晨的烤面包片,抹黄油还是抹果酱,都要不需迟疑的选择!!
……你们几个,明不明白正确的回答?
他眼珠子一转,转头瞪向了在其身后待命的谢丝塔姐妹。
不、不不~,非常抱歉,我不知道,黄金史密斯卿!
蠢货~,连选都不选啊,GAME OVER~~~~~!!!
你是个,连自己活着的理由与目的都没找着的,蠢兔子…!!
你这家伙,还不如不被任何人注意到地踩扁,了却一生的一只蚂蚁有价值!!
去死吧!化为碎肉吧!!在我眨眼之间,消失吧!!
……你又如何。
……我选第一项,将“自己的命”献为祭品。
作战、战死是武具的本份。
并且武具,是为消灭敌人,保护己方而存在的。
能为保护我所爱的人们而死,我愿已足。
呵~。
这倒是像个武具的,实是了不起的模范解答呢。
脱口就答,非常好。
……是有受教,这么回答就能多得到一根萝卜吗?
哼~哼哼哼哼错了吧~~~~?
就连这,也是错的吧~~~~…?
若被这么问,就这么回答,你只不过是,在原封不动地照被灌输的内容、答!!
你也与,刚才那只兔子一样。
直到现在都还没找着,自己活着的理由与目的…!!
没有生存价值的杂碎…!
你这家伙,还是碾成肉酱给其他家畜当饲料最合适!!
……………啧。
…是!
当、当家畜的饲料,是我的光荣……!
不~~对~~~吧?
你是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的死了吧?
为什么不肯承认这点。
承认吧,承认你旧伤口的最深处还在腐烂化脓吧…!
啊~,这股腐臭简直能熏歪人的鼻子,愚蠢的烂兔子!!
对于你,这话乃是赞赏之言!!
………非、非常感、谢……。
来~来,最后一个,你又如何。
要从这三择中,选哪个…?
泥嘻。
无需迟疑,当然是、第二项。
呵~…。
第二项吗。
能挺胸将“所爱之人”献为祭品之人,并不多。
让我听听你的理由。
所爱之人,迟早会消失。
没所爱之人,那就不会受伤,再说就算没了,也是总有一天能爱上其他人吧。
所以。
此刻爱着的人,是并没有多大的价值捏。
……泥嘻!
呵~呵呵呵呵呵呵。
原来如此,所以就得出了这样的回答么,你是个,因爱受伤而变胆小的兔子……。
曾耳闻兔子会因寂寞而死,你的心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被杀的…?
那么兔子哟,我换个问法。
就将第二个选项,由“所爱之人”,换成“汝曾爱过之人的回忆”吧。
……如何。
这下,你还能再选这个吗?
什么所爱之人并无多大价值,愚蠢的兔子哟…!
你是个,不敢直面自己爱之深的杂碎!!
来选呀,来选、能够忘掉爱过之人呀~~~~~~~~~!!
敢选吧?
你敢选吧~~~~~~~?
来~呀~,来说你敢选呀~~~~?!?!
哎、…哎,我敢选…。
我敢选…!!
泥嘻,………泥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黄、黄金史密斯卿…!
请您饶了她吧,别再说了……!!
嘻嘻~嘻~…。
……嘻~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够了~,杂碎兔子们!!
你们给我去瓦尔基莉亚那儿,去帮她看守地牢。
消失吧!!
谢丝塔姐妹,被分别掏挖了旧伤口,犹如逃跑般的消失了。
之后,明明没有任何听众,但金藏却是如演话剧般的,还在一个人往下说…。
……、就是这么一个愉快的考试。
老实说,这个问题并不存在,叫做正确答案的选项。
莫如说,不管选哪个回答,能不能
毫无停滞、
迅速地以、
坚定的信念与毫不动摇的自己的刚强意志进行选择!!
以及,其理由与意愿才叫重要。
………我就是,想知道这个。
啊~、吾之末裔们哟,我实是期待,你们会给我看到怎样的回答!!
…………嗯?
我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啊~,我当然也有面对过同样的问题。
正因为我漂亮地回答了这个恶魔的问题,所以我才得以将黄金、名誉,还有那位魔女收为囊中物。
我选的回答,是哪个~?
………都用不着说了吧。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么。
请问,您是否已差不多决定好答案了呢……?
……………………………。
朱志香,一直在低头凝视着捏成一团的信纸,……沉默不语。
惟有风雨之声与树梢的磨梭声,注满了房间。
不论这些声音有多吵闹,都是只会反而衬托出静寂。
罗诺威等待着朱志香的回答。
……可是,朱志香没有回答。
这是在沉思默考呢,还是在停止思考呢,罗诺威无法区分。
……不,…他其实有可能是已经知道了吧。
然而,罗诺威却是有恶魔之风地故意使坏,……开口催促朱志香自己将之说出口。
………若是哪个都不选的话。
……就请允许我,至少不带痛楚、平静地取走您的性命,…您意下如何……?
……………………………。
………吧。
……哎?
我没听清。
可否拜托您,再说一遍……?
朱志香慢慢地抬起头来,……笔直地望着罗诺威的眼睛。
……看来,她已决定好答案了。
…………杀吧。
朱志香清清楚楚地,……再次说了一遍。
罗诺威,也许是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个回答。
……没有吃惊,他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朱志香小姐,是会选择这个答案。
……这个考试,并不是看哪个选项是对是错。
重要的是,经过怎样的思考以至得出这个答案,的这一部分。
来。
请朱志香小姐以,自己的、以及作为下任当主的心态,来作出回答。
…………我并不是,想死才选了第一项。
……第二项,是让嘉音君去死。
这个,当然没得谈。
所以排除。
……第三项,是其他所有人的命。
这个当然也是,没得谈。
所以排除。
……然后,就只剩第一项了。
消去法、……吗。
并非是,积极地做出了选择么……。
罗诺威淡淡一笑,目光垂了下去。
……人类是根本想象不到,恶魔会期待着怎样的回答。
……唯一能明白的是,这个答复貌似是略微逊色于罗诺威所期待之物。
……这个回答,虽不算差,但也不算好。
……是能打,六十分吧。
……稍微,有点失望呢。
一会么,叫人拿出自信来选,照办选了么又说失望,好一个只顾自己的混蛋。
………您好像并非是光以消去法,做出的决定呢。
…虽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及格,……但您貌似是有点别的想法呢。
还请相告。
不想死啊。
……所以说,这第一项是,谁都不会想选。
……人为了活得幸福,只要还活着就不会放弃挣扎。
所以说实在的,首先这第一项是理当不可能去选。
………可是,您的回答是第一项。
选择了,舍弃自己的命。
只留下了,这个选择。
我有去试想过一遍,……选了各个选项之后的未来。
……呵~。
您是想到了什么呢…?
首先,………我试想了下,让嘉音君去死。
………想象了,舍弃了自己最喜欢的人地活下来的我,的余生。
那是怎样的人生呢…?
这个我,是个没有生存价值的,最差劲的女人。
是个没完没了地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只活在后悔中的不堪入目的女人。
……我无法容忍,这种选择抛下最喜欢的人地活下来的,差劲到极点的女人。
……由我自己来,送其上西天。
哼哼,有气魄。
………那么,第三个选项,也是可以考虑一下吧?
……啊~。
我也是有试想过,让除我与嘉音君外的所有人去死。
……嘉音君,不可能会喜欢上这样的我。
并且我也是,不管怎么说有嘉音君在,都会一生、都被压在,为此而抛下的许许多多的人命化为的十字架之下。
……并且这个十字架,还压到了嘉音君的身上。
………我、不会去做出,令嘉音君背上十字架的愚蠢的、选择。
如果有做出这种事来的我,………我不会饶了这个未来的自己。
…对于这个女人,也由我来送其上西天。
朱志香有去思绘过。
她在脑海中,绘出了分别处于三个选择之后的未来的自己。
三个朱志香。
……三人中有两个在后悔。
只有一个能挺起胸膛,向嘉音露出微笑。
……我呀、
曾臭美地对嘉音君进行过说教嘞。
……说了些类似“对自己的人生,去照自己的想法活”的话。
对自己的人生,照自己的想法活。
……是句,颇具回味的话呢。
这可是意外地非常难做到哦。
所以说。
我得挺起胸膛,做给嘉音君看。
………将那能挺起胸膛,拿正脸瞧着老天爷,真心实意地露出笑容的活法。
……嘉音,会接受您的自我牺牲吗?
就没想到过,您独断的选择,会反而伤害他吗…?
所以,我想拜托你传言…。
呵~。
……听是会听,但毕竟我是恶魔。
…有可能,不守约哦?
………守住!
说定了!
朱志香若无其事地如此说道。
她既是在向将要夺去自己性命的恶魔拜托传言,并且还丝毫没有去想,也许会被放鸽子。
……面对,这份过于纯真无垢的笑容,罗诺威微微闭上双目,耸了耸肩。
哼……。
………好吧。
那么?
我是该转告他些什么呢…?
『……去照嘉音君的,真心想过的人生地活下去吧。
……嗯~、有点不对。
不是、嘉音君的。
……还没有告诉过我,他真正的名字。
去将真正的嘉音君的人生,想做就做痛快地活下去吧。
………请帮我转告这句话。』
……………小…姐……。
……朱志香……,
……你这孩子…………。
罗诺威这人忽三忽四的,所以有可能不来传言。
……真走运呢。
有我,示给你们看。
在铁窗的另一边,摆着古旧的三面镜,……其中一面镜子映现着朱志香受试的情景。
边上的另一面上,是同样映现着让治受试的情景。
对于黄金蝶聚集起来,变出了三面镜,以及为什么镜中会映现出朱志香与让治,他们并没有逐一抱有疑问。
……因为,重要的乃是,镜中映现的情景。
…………居然是…。
……为这家伙着想到了,
……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
……非常、……抱歉…。
藏臼以混入苦笑的复杂表情望向了嘉音。……嘉音没有去与之对视。
……瓦尔基莉亚夫人。
……犯不着,由小姐丢去性命。
……请杀了我吧。
请变更成,第二个选项。
……这样就应能,圆满了结一切。
呵~呵呵呵呵呵…。
这个请求,我可无法答应哟。
……毕竟,这是由朱志香自己做出的选择。
正在此时,突然、空间割裂,谢丝塔姐妹冒了出来,扑进了瓦尔基莉亚的胸膛。
瓦尔基莉亚夫~~人~~!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好过分,好过分,黄金史密斯卿好过分~~~,呜哇啊啊啊~!
我也是……,有在努力的……。
碾烂了当,家畜饲料什么的,也太不讲理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被放声大哭的谢丝塔姐妹挤在中间,瓦尔基莉亚可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好好,没事了没事了,不哭不哭噢……。
我来给你们泡好喝的红茶哦……。
……你们几个,好好看好他们。
要是有可疑的举动,就马上来通知我…!
山羊侍从们,彼此互相对视了下后,嗯嗯地点了点头。
瓦尔基莉亚与谢丝塔姐妹,一同离开。
由于听到了走楼梯的声音,所以大概是去了上面一层吧。
………是个机会呢。
……这帮山羊脑袋,貌似脑子不太灵光。
……能不能,巧妙地骗倒他们呢…。
虽然雾江悟到了机会到来,但即便如此还是想不出搞定铁窗的方法……。
映在三面镜中的朱志香,犹如认命般了的、闭上了眼。
……把双手插到口袋里的姿势,也许是所谓,想在最后张扬一把的、她自己的美学吧。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杀吧。
……明白了。
…………那么。
……请放心,给予您的死,将是比任何入眠都要温柔的,极富仁慈之物。
罗诺威举掌慢慢地朝,……朱志香走去……。
可恶~~~~~~!!
呜嗷!!
呜噶!!
看到女儿即将被杀,藏臼如疯了一般,一遍又一遍地以自己的身体撞击铁窗。
山羊们看起来就像是在嘲笑,小小人类没可能撞破铁窗。
的确,藏臼的这份白费劲的努力是很滑稽吧。
……但是,藏臼、真心实意。
作为朱志香的父亲,为了救她,在此刻以真性情地活着。
………嘉音使劲握紧了双拳。
要是去用那受诅咒的能力,就也许能够斩断铁窗吧。
……可是,守着三名山羊。
…无法在短时间内,瞬杀三人。
一旦做了,就马上会被他们去报告,导致瓦尔基莉亚与谢丝塔姐妹火速赶到吧。
就算斩断铁窗,……也就到此为止了。……没用的。
……由于明白那位魔女正在嘲笑,这种白费劲的努力,……所以嘉音是只能看着,藏臼不停地撞铁窗…。
……啊、…………让治少爷……。
望着三面镜的纱音,发出了声音。
…往镜子一看,一直沉默着的让治已抬起了头来。
……让治貌似,也已决定了答案…。
…………决定好了吗?
你的回答。
啊~。
………决定了。
是个无可动摇的回答…?
啊~。无可动摇。
那么,就让我听听吧。
………啊~、顺便一提。
朱志香好像是选了献上“自己的命”哦。
优柔寡断的你,总不会是要说出,也选同一个答案吧……?
……朱志香给出了,朱志香的回答。
……不管选了哪一个,那都是属于朱志香的回答。
毫不干涉,我的回答。
是吗。
那么,我就再问一次。
…………在下述三项之中。
为得其两项,去将一项献为祭品。
一.自己的命。
二.纱音的命。
三.其他所有人的命。
………你选的是,哪个?
难道是与朱志香一样,选一?
………错。
嗨~……。
噶普稍微有点吃惊。
……因为她认为,懦弱的男人是横竖只会去做出那一个选择吧。
…………………。
……这倒好啊。
排除掉了,最会令我无聊的选项,真是太好了。
……那,虽说感觉不可能,……但你是要选二?
要舍弃,纱音的命……?
………怎会呢。
对于正是要在今晚赠予婚约戒指之人,我干嘛这么做?
……………………。
………这倒大胆啊。
这即是你的回答……?
………对。
……我的回答是、
……三。
让治所选的是、………第三个选项。
……“其他所有人的、命”。
这个回答,是就连噶普都完全没能想到。
……她以为,让治横竖是会与朱志香一样、选一……。
所以,对于让治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答案,噶普抱起了浓厚的兴趣。
……他究竟是怎么才得出了这个,就连身为72柱第33位的恶魔的自己都没能想到的答案呢。
我想听听呢。
………想听你讲讲,只要自己与爱着的未婚妻没事,就能牺牲除此以外的一切的、你的境界哦。
……你也是跟朱志香一样,用消去法?
错。
清楚明了,我、就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只要自己好,就行了?
为换到所爱之人,甘愿牺牲世界…?
你在,说些什么呢。
…………什么………。
面对恶魔,让治以犹如“在发什么傻呢”的语气,如此说道。
……我本打算,在今夜,
把纱音叫到此处,将作为婚约之证的戒指交给她。
………一定也是会有不少,不祝福我与纱音订婚之人吧。
我有做好,宣言我与她订婚,与所有亲戚为敌的思想准备。
我有这觉悟。
从到这岛上时就、………不、错了。
………在向她挑明,我想与她订婚时就有。
…………是说,只要能结婚,就愿意放弃其他的一切吗……?
所谓结婚。
……就是意味着,究其一生地站在妻子的这一边。
………我在那时起。
……就已有,为了她、与整个世界为敌的觉悟。
这些话,越过三面镜,……传进了纱音的耳里。
并且她还亲眼目睹了,这份决意。
………纱音的确是听让治承诺过,要在今晚送她婚约戒指。
然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件,而没能拿到戒指。
不过、此刻。
………纱音收到了,……仅仅是没戒指外形罢了的、远超实物的什么。
……而这证据,……就是那淌下的有着与钻石同等光辉的、…一滴泪。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好是气壮山河的回答呢。
………原来如此,仔细一想,这对于你,可谓是个没顾虑的选择呢。
毕竟,你的双亲,是已在第一晚被杀了呢。
现如今,对你来说,死了有所谓的人,是一个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这是道简单的选择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你怎么说。
这就是我的、……以及,我作为下任当主的觉悟与、选择。
闪烁在让治双目中的光辉,锋利刺眼。
…噶普从这之中,感到了一瞬与金藏相同的霸气,些许地被镇住了。
………原来如此。
……是个与黄金史密斯,相同的回答呢……。
……你倒也是,尽管长着张好好先生的脸,……却又会在将来成为了不得的恶魔呢。
……啥呀,咱俩看来,不是挺合得来嘛。
你、当上黄金史密斯的后继人。
而我或许是会在将来,被你召唤出来,仕奉于你。
……这搞不好,倒也挺好玩吧。
………哼哼。
噶普需要对让治,做一个重新的认识。
……这个男人的,无法从外表上想象到的决意与觉悟,并非是在此时此地,……而是一开始就已背负在他的身上。
我有,此刻立即继承当主的觉悟。
………不、错了。
你说了,把自己当成当主地去思考这个问题。
所以,我以自己是当主为前提,作出了回答。
………不、就连这都错了。
我是作为当主地在思考。
……我此刻,就即是右代宫家的当主。
…………………………………。
呜~哼哼哼哼哼……。
了不起,竟能说到这个地步。
看来,你乃是个非同小可的大人物呢。
……虽然战人与真里亚的考试还没开始,但我觉得,就由你合格得了。
…………只不过,这个回答,真是毫无水份的实在货么?
…………是在怀疑,我的觉悟吗。
你敢不敢,实行你做出的选择?
敢不敢立刻去用自己的手,将存在于这个岛上的所有生命,全部献祭……?
是得用,你自己的手哦…?
敢。
我已说了好多遍,我有这个觉悟。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么,立刻回宾馆,去把战人与真里亚杀了吧!
等你杀完,我就把其他人质也一起带来。
由你亲手,在纱音的眼前,将除纱音外的所有人处刑!
做~得到吧?!
(做得到/丒丒丒)。
我的觉悟,与你所说的这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呵~。
那么去实行呀!
将死赐给每一个人!
作为新任右代宫家当主,去执行那沾满血的仪式…!!
……好。
我去实行。
我此刻已是,右代宫家的当主。
哎~、是的!
去以自己的手来染红你的宝座吧…!
你将成为统御群魔的,魔界之王…!!
噶普确信了。
这个男人,才是最配继承金藏的疯狂…!
呼啸吧、风暴,咆哮吧、雷鸣!!
都来庆祝,新魔王的诞生吧!!
恶魔之岛于此刻,迎来了新王…!!
回应恶魔的呼吁,暴风刮得更加的猛烈了。
然后,落下了一道巨大的闪电,其震耳之声与晃眼之光令人感到了一瞬的静寂……。
我说。
…………这个杀害的顺序。
是能由我来决定吧。
请随意,新任六轩岛魔王陛下。
谨尊您的御意…!
………那么首先。
这第一个呀,会是你、没问题吧。
…………………………哎?
一阵风刮过,……让治的上衣,如披风般地被吹起。
这简直就像那当主披风。令人的的确确地感到了,那一份威风……。
……在这一刻,……噶普是的的确确地看到了,暴风雨顿然消失,一轮巨大的白色满月盖住了天空。
背负满月,自称是新当主的男子、嘲笑着恶魔。
此刻就连右代宫家一家老小所有人的命,……都已是我的财产。
对于损坏这些的赔偿。
可不会算便宜。
……难道你还真以为,我会不去算,夺走我双亲,夏妃伯母、留弗夫叔父、楼座叔母,
还有源次的性命的这笔帐。
呵、
………呵呵~
…………猖狂……。
罗诺威,是本想将手掌放到朱志香的胸口上,令其心脏停止跳动。
然而,在快放到之前,他停手了……。
……在两人脚边的地毯上,……“啪嗒啪嗒”地开出了,一朵、又一朵,小小的红花。
这些花的种子,……是来自高高的,…如要直捣苍天般高高竖起的、………朱志香的拳头。
罗诺威的鼻子,被喷出的鲜血染得通红,……是他的血,落到了地毯上。
………顺便一提,刚才的是作为少女的回答。
……作为下任当主的回答,就不一样了嘞。
请讲……。
……最喜欢的人、家人、亲人,全部全部!!
都由我来保护。
我若是下任当主,那这即是我的责务!
我爸爸并非只是在耍威风。
他,保护了我与妈妈!!
……他与叫做“继承右代宫家”的重压,……战斗了几十年!!
所以我明白。
……下任当主这差事,可并不轻松。
……所以。
我敢舍弃。
……我敢轻易赌上,区区自己的小命!!
朱志香是知道的。
知道父亲一直在为保护家人,边虚张声势边孤独地战斗。
朱志香明白,父亲的背影是在阐述着些什么!
一左直拳,再次揍中了罗诺威的脸。
……这凄厉的一击,并不仅仅是由于装备了铁指虎。
这即正是那,为保护二字敢于舍弃一切的,身为当主之人的、一击。
既然我爸爸失去了,下任当主的资格。
那么,就是按顺序由我来继承下一任的当主。
……右代宫家当主、右代宫朱志香!!
可不是个会容尔等继续为所欲为下去的、废柴!!
…………精彩的回答。
重估下刚才的分数吧。
根据您这回答,加十分。
……漂亮的左直拳,再加十分。
照这么说,就是再加个二十分,即成一百分满分了喽?
罗诺威向后翻了一个筋斗,粗野地抹去了,从鼻中喷出的鲜血。
……它们已不再是血,而是化为了红色的玫瑰花瓣。
取代脸上,……被抹去的血的是,因连是隔了多少个百年都想不起来的、久违的欢喜,而不禁赫然一笑的表情。
朱志香小姐的觉悟。
配不配打满分,就由在下罗诺威,来考核一下吧……?
烦死嘞!!
放马~过~~~来~啊~~~~!!!
坠入、奈落…!
呜~哇?!
让治的脚下,突然张开了一个漆黑的落穴。当然,让治是没可能逃得过。
被其吞下的让治,从亭顶张开的漆黑洞中掉了下来。
在往下掉的让治的下腹部,迅即挨了一记,如瞅准蛰出的蜂之一击般的、锋利高跟鞋所祭出的后回旋踢…!
正当想到,从亭子往外飞的让治,也许会摔到玫瑰丛中的那一瞬间。
又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洞,吞下了让治。
接着,这次是在噶普眼前的地上展开了一个漆黑的洞,这个洞吐出了浑身是破绽的让治。
……此时,噶普已是做好了下一记后回旋踢的预备动作。
咕、……这……是…,
欢迎回来。呵!
右侧头部。右腋下方。右膝侧面。
简直就像是一股小龙卷风,噶普边转圈起舞,边右脚左脚右脚左脚,行云流水地施展出了连续回旋踢。
连击的第四下,乃是化为了一记扫堂腿扫倒了让治,当然迎接他的并不是地面,而是又展开了一个漆黑的洞,再一次地将让治吞下。
噶普再次如小龙卷风般的起舞。
让治也是又一次地被从亭顶吐了出来。
………好好品尝下吧,奈落的终点乃是一击。
……死吧……!!
利不可挡的女王蜂的一击,犹如冲天龙卷、直刺长空。
这一击扎扎实实地踢中了,从亭顶掉下的让治的腹部……。
时间于此、……凝结。
让治被噶普踢起的那一只脚,钉在了半空之中……。
噶、………哈阿………。
被钉在半空中的让治,发出了呻吟……。
然后噶普,保持着一只脚踮着让治的姿势,……笑了。
………我承认哦。
仅就你的态度来说,是够格了。
但是,不伴有力量就没有用。
……知道不?
要统御这个世界,好像是需要三种力量哦。
一个是权力。
一个是财力。
知道那最后一个是什么吗?
从书上看过。
……是、暴力吧……?
答对了。
你、欠缺了这个哦。
噶普总算收腿,解放了让治。
然后又一上踢,再加一回旋踢,令让治撞到了亭柱上。
不伴有权力的王者也好,不伴有财力的王者也罢,还有那不伴有暴力的王者也是一样,谁都不会对之有畏惧。
金藏三者兼备。
所以,他才作为暴君,君临了天下!
……你要自称是金藏后继人的话,那就来让我瞧瞧这份霸气呀?
……来~呀,要睡到什么时候?
站起来呀?
要不然,你又会(掉下去哦/丒丒丒丒)?
嗯~哼~哼~哼。
进攻动作还算不错。
只不过,以淑女来说就是有点稍微不相称呢。
混蛋~~~~~~~!!
晃来晃去,闪来闪去的!!
就不反击一下嘛……,在小瞧我嘛,你这烦人的家伙!!
虽然罗诺威在腾挪跳闪,以巧劲儿避开朱志香的铁拳,但他直到现在还未进行过反击。
面对那犹如,随强风飘舞的旗帜般的轻快身法,朱志香的拳头根本沾不到边。
朱志香在热血沸腾的情绪中,取回了攻击性冷静。
这个房间,虽作为单间是挺大,但以一直如此大动作地闪避下去来说,就显得狭小了。
……冷静理解了这点后,朱志香不再只是用拳,还开始用起了脚。
……呵~。
……拳击这事,处在只用手的阶段,乃是属于半桶水。
臂膀需像热血猛吼的狮子一样。
脚需像那冷酷盯紧猎物逼其入绝境的蛇一样。
蛇可没脚嘞!
嗯~哼~哼,的确。
朱志香以正确的步法将罗诺威逼向墙角。不让他闪出去。
……罗诺威那华丽的回避,虽然看着花哨,但这动作需要一定的空间。
被逼到角落,就没得闪了…!
朱志香十分清楚,自己装备着的铁指虎的武器特性。
这件强力武器的,值得特别一提的特点,乃是不容对手防御的这一点。
用手臂来挡,就会直接对这条胳膊造成损伤。
……用不高明的挡法,是甚至会造成骨折吧。
所以,步步紧逼。
消灭其退路,……用这拳头,一拳拳地揍翻这恶魔!!
哦~唷…!
哦呀,不知不觉就。
总算是,把你逼到绝境了嘞……?
大家是被关在了哪。
混帐老头是在哪。
若毫无保留地老实交代了,只拔下那胡子,就饶了你哦?
这可头疼呢。
别看这样,我每天早上都有花一小时,进行梳理哦。
等打上石膏,那就梳都没得梳了啊?!
…………哦~唷。
…………………咕。
这是罗诺威第一次用手挡,朱志香连续挥出的拳头。
虽然装出了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但那理应很疼。
……朱志香咧嘴一笑。
罗诺威也同样一笑,不过就是略微有点生硬。
……原来如此。
这倒的确是挺疼呢。
最后通牒。
哭着求饶。
这可做不到呢。
角色会崩的。
那你就给我崩吧。
连拳痛击~~~~~!!!
朱志香的左右铁拳揍中了罗诺威。
可是,那意想不到的手感,与犹如玻璃碎裂的声音,是使朱志香愣住了。
这副情景一见之下,乃是罗诺威以手掌接住了朱志香的拳头。……稍微有点不同。
罗诺威刚展开手掌,从掌上就出现了,发出淡淡紫光的犹如玻璃盾般的障壁,是这障壁,在只隔一纸之处挡住了攻击。
调整好心绪,朱志香又再次反复挥出了左右的铁拳,不过,这些攻击全部都被罗诺威以华丽的手法接住了……。
毕竟,我是恶魔。
所以这点程度的魔法,还是会的。
………说来,您还真是挺厉害呢。
如果我是人类,那就会在此刻投降吧。
因为是恶魔,所以能够继续与您战。
搞、……搞什么鬼把戏………!
就这么结束了吗?
……光是反复攻击,您会否是疏忽了自身的防御呢?
哎?!
……呜哇!!
罗诺威照着朱志香的下腹部,打了一掌寸止。
朱志香被紫盾弹飞,往后倒下,脑袋撞到了床上。
小小人类,是无法破我的护盾的。
请不要去想,还能再次碰到我的身体。
……那么,……就连盾带人一起揍扁……!!
您是位不屈之人呢。
原来如此,这份毅力,实是与下任当主的身份相称。
……就再稍微陪您玩玩吧。
这倒也是,当考官的职务之利呢。
………嗯~哼哼哼哼哼哼!
给我碎~~~~~~,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噶普俯视着让治,面露着嘲笑。
而让治是趴在了,玫瑰庭园园路上的水洼之中。
遭雨滴无情击打,看着像是,就连老天都在嘲笑他…。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站起来呀?
又要掉下去了哦?
………………………。
让治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虽然精神上还未气馁,但肉体貌似已受了相当大的损伤。
乞求饶命吧。
你所在做的,是与什么都不选的,第四个选择一样。
……你选的是,第三个选项吧?
若去四体投地地求饶,我就原谅,你对我的无礼。
然后,就领你去地牢。
在那儿,你得为了你所爱的纱音与无力的自己,一个接一个地杀掉其他人质。
……做得到吧?
你豪言壮语过,有这觉悟。
……呵呵呵呵。
…………………………。
让治没有回答。
……不过,他的眼神依旧在倔强地拒绝屈服。
……你要是太倔了,那这次可是会掉到奈落底中底哦…?
呵~呵呵呵呵呵。
噶普的强大,昭然若揭。
……这无疑是比起让治本人,还是一直通过三面镜注视着的纱音他们,要看的更明明白白吧…。
………让治少爷……。
……请、
………别再………。
…为了我这种人……。
姐姐……。
……要是没喜欢上,我这种人,
……让治少爷就不用与任何人战斗了吧…?
那么,把我扔了吧……。
忘了我吧……。
她的声音,不可能传到让治耳里。
……可是。……让治却对此作出了回答。
不要。
…………我、不会屈服。
……嗨~。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我的、觉悟。
……我为了纱音,与所有的一切战斗。
并要让所有的一切都承认我们,
……让所有的一切都对我们献上祝福。
喂~、告诉我吧?
为什么你能为那个叫纱音的家具,说到这个地步?
………她不过,就一废物吧。
是个连勤杂都做不好的、破家具哦。
…………对于深爱女性的骂言,我不会再做容忍。
那又怎样?
弱不禁风的小少爷,要怎么来反抗我呀…?
爱上人,是一种强大。
……正因为懂得了这点,所以我变坚强了。
………“纱音、
我爱你”。
仅凭这一句话,不论多少次我都会重新站起来。
纱音是在地牢哟?
与我谈爱,有屁用。
不。
已传到了。
……因为,这就是爱。
纱音此刻,正在听着我的话。
正因为能这么相信,所以才是、爱。
………………这小子…、……。
『纱音。
你才不是什么家具。
……就算是家具,你也是全世界只有一个的、只属于我的家具。
我,希望你伴我一生。
……对我来说,你永远是必不可缺的。』
………让、……让治少爷……………。
……令人嫉妒呢。
泡妞口才,是把我家那位都给超过了哦。
这、……就是年轻呐。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爱是强大?
那么,你为什么会是如此的弱不禁风呢?
这份弱小,就是代表着你的爱之程度么?
呵呵呵!
你对未婚妻的爱,奇弱无比。
你双亲那窝囊的死法,奇弱无比。
你的人生,不管什么都是奇弱无比。
……………纱音教给了我爱与坚强。
如果你要,仅凭我有多强来衡量我对纱音的爱的话,
……那就教你明白明白,我的爱吧。
呵、还真敢说。
……原~来如此。
不管被踢倒多少次,都能重新站起来,就即是你从纱音那得到的坚强么。
那么,从你那窝囊无比地被杀的你爸你妈那,又是得到了什么呢?
………?
正在此时,停电了。……户外还?
………不、……不对。
………这、是…………。
挡住噶普视界的乃是,……………让治的、鞋、…底…。
…………足刀踢。
鼻骨骨折。
这一脚,完全寸止在了噶普的鼻尖之前。
从妈妈那得到的,就是这踢技。
噶普慢了数瞬地往后跳去。
当然,已经太迟了。
如果让治没寸止,那就已给她留下,宣言中的踢伤了吧。
而我从爸爸那得到的是、
……忍耐力。
低沸点的愤怒,并非是真正值得惧怕之物。
……真正的愤怒,乃是会经过忍耐的精炼。
………我已理解了,你以暴力表达的意见。
……还理解了,你对我的未婚妻与双亲的诋毁名誉。
并且,你是没有撤回这些的意思吧……?
……这、小子……。
我已充分理解了,你的攻击。
…………所以差不多、可以了吧。由我反击。
少、少狂,一区区小少爷……!!
在让治的脚下,漆黑的落穴张开了大口。
然而,让治是迅速地张开双脚,跨立在了这个黑洞之上。同样的招数,已不会管用…!
上半身纹丝不动,实是无比矫健的身法。
所谓忍耐,即是指遏制头脑发热,冷静地研究对手的出招。
………为什么?
这不明摆着嘛。
你明白吧?
不、不、不明白哟……。
是为了反击,原样奉还,为了令对方再也不敢说三道四,
为了致使其,把抹去满脸一塌糊涂的眼泪鼻涕都给忘了,
一门心思一遍又一遍地把额头蹭到地面上磕头赔罪的、扁至体无完肤,完美彻底的!!!
……痛揍。
让治疾驱。
虽然地上接连展开了一个又一个漆黑的洞,但让治已再也不会中招了。
然后,由于固执于此,噶普又被让治给逮着了…。
………后回旋踢。
颚部骨折。
……………!
这一记,是比噶普反复使出的同一招,要更美、更强、踢得更远。
当然,这一踢也是尽管完全照准了噶普的面门,却又在命中前寸止。
在这极近的距离,是用不上那落穴吗。
噶普朝让治的小腿牵制性的一踢,抓住让治因想做出对应,而露出的一瞬的破绽,瞄准他的腹部就是一脚。
这是由高跟鞋祭出的犹如蜂蛰的一击。
……然而,那里已无让治的身影,噶普踢了个空。
………上段斧头脚。
锁骨骨折。
…………嗯什、
在噶普的侧面。让治保持着单脚高高竖起的姿势,冷酷地如此说道。
如果已劈下了这王者之斧的话,锁骨骨折这词就会显得太谦虚了吧。
这小子,
………在极近距离,要比我强……?!
得把……距离、
为了拉大距离,她向后跳去。
向后跳啊,跳啊,连后空翻都做了地拉开距离。
明明很华丽,但却又不知为何地恰似那吓着了的小动物。
只要拉开距离,那就能以自己拿手的落穴与踢技相结合的战法,在自己拿手的距离展开战斗…!
蠢蛋…,在奈落之底,为三度放跑打倒我之机会的傲慢、后悔吧!!
………………哎~?
正当噶普华丽地于后方落地,想要施展落穴时,一股犹如镰刀的利风,斩中了噶普的前发。…对、斩中了。
而且是两次。……这次并非寸止,而是以风压吹散了她的前发……。
………Armade·com·martelo。(注:卡波埃拉的招数)
……第一击,眼底骨折。
第二击,脑挫伤。
…………………!!!
噶普被惊呆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么长一段距离,让治居然在一瞬间就逼近,以可怕的矫健身法施展了空中二段踢。
……而且,那还是如剃刀般锋利、准确地斩断了她的数根前发。
从空手道中,学到踢劲。
从跆拳道中,学到速度。
从卡波埃拉中,学到来去自如地掌控距离。
……我妈妈,一会这一会那没个常性。
不过,这倒使我学到各种功夫的长处,很是受用。
为、……为什么就是不踢中……?
……难道要说,因为我是女人吗!!
……你、说了王者之力中的第三个乃是暴力。
看来你是还在对,这个暴力的意义有误解呢。
……在这一情况下讲的暴力,并不是指,武断地胡乱施暴。
………而是指,“若要敌对,就没得全身而退”的、抑制。
抑……、制……。
此话即是代表着。
之前让治所有攻击皆止于寸止,全是为此。
他是华丽地披露了,这么多下,比直接命中要困难得多的寸止。
…并且,不管哪下,都是只要让治有那意思,就能一击击败噶普吧。
他是、故意、不这么做。
你也有说过吧?
暴力是统御之力。
………若是用暴力把对方轰杀了,那不就没法统御了吗。
王者的暴力,只做展示。
不做破坏。
……因为,王者是要令人屈服,使其成为自己的财产。
你要是被揍得口吐白沫,那就没法领我去,关押大家之处了。
噶普不得不承认。
她不得不承认,让治完美无缺地理解了暴力…!
带我去,大家所在之处吧。
我不建议你,反抗。
………不会再有寸止。
…咕!!
………对不起了莉ー亚,借你的士卒、一用。
我一个人罩不住、这小子!!
从空中展开了一个巨大的漆黑的洞,嗵、咚、扑嗵,三名魁梧的山羊侍从掉了下来。他们,将让治围在了中间。
………增援么?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撤回了“我弱不禁风”之言吗。
……我承认。
……太小看,你的力量、…人类的力量了……。
错了。
这是,懂得了爱的男人的强大。
少、少狂…,脸皮三尺厚地尽讲些肉麻话!!
来、山羊们!
把这男人揍烂成肉团子!
呵呵,虽然这几个山羊挺笨的,但力气好像并不小哦。
把你的尸体,揍烂到连你未婚妻都认不出来!
拒绝投降,并要继续战下去,明白了。
……我宣言,在这之后你会受到,与你的攻击同等的实际损伤。
你若是还想攻击我的话,那就去做好,会受到相应损伤的思想准备吧。
在让治如此宣言的同时,……让治的四周,浮现了淡淡的红色魔法阵。
可是,让治好像并没有看到。
不过,身为恶魔的噶普是将之看入了眼。
魔、……魔法?!
为什么这小子有防御结界…?!
而且这还是,……反击特化…?!
这就是,……你、你所说的抑制的意义吗……?!
在恶魔们看来,也许它就是这么种魔法吧。
不过在让治眼中,它乃是、决意。
此乃以示“若要继续战下去,那就不管对谁都不会留情,要来,就等着挨相应反击吧”的绝对的决意。
绝对的决意,化为了魔法。
罗诺威的的确确地以护盾防住了朱志香的铁拳。……可是、不对劲。
明明是扎扎实实地以护盾接住了攻击,但手臂却在发麻、发痛。
物理上的攻击,理应是被彻底隔绝。
……可是,铁拳的痛击却在一点点地传到了手臂上,积蓄起了伤痛。
罗诺威为不让朱志香看出这点,而强装平静…。
嘿、嘿嘿…!!
我可不会揍累哦。
怎么啦,大叔。
是有点抗不住了嘛…!
……再怎么攻击都是没用的。
为什么您就是不明白,您是打不碎我的护盾的呢?
我可不会因为不碎,就停止挥拳嘞。
………不管是多硬的心,都是可以通过一句句小小的言语,最终令其冒出裂纹的…!
我相信!!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白费劲的努力!!
所以活着,想做就做地活!!
既然言语都能总有一天管用,那拳头也是一样嘞…!!
我的辞典上,没有放弃二字!!
这些,多半是说给嘉音听的话…。
虽然从表面上看,嘉音是一直在拒绝朱志香的话。
……不过,朱志香明白,这些言语已在一点点地渗透进他那顽固的心。
并且朱志香还相信着,嘉音终有一天会听进她的话,不再自卑地称自己为家具,……踏上属于他自己的新的人生。
所以朱志香不放弃。不泄气…!
像个笨蛋吧?
男人是没法理解吧?
恋爱中的少女呀,是没有“因为白费劲所以放弃”的这一逻辑的!!
此时,的的确确地看到了。
朱志香的双拳,带有了那恰似火红热情的红光。
………这倒是,……不好办了呢。
……附魔吗。
…渗透付与,……可难对付啊。
决不放弃的拳头与决意,会宿上必获成功之力。
这在恶魔的眼中,就是魔法。
绝对的决意,会化为魔法。
喂?
不是什么白费劲吧?
…有管用吧,我的拳头。
你在护你的手臂哦、大叔。
……………看来,是不得不再稍微认真一点了呢。
…正如您所说。
……这个世上,不存在、白费劲。
对…!
要是一觉得白费劲就放弃,那在这一刻人生就完蛋了…!
会管用的。
……绝对会…!!
我因为笨所以只会用这种活法活,但是即便如此,给嘉音君的人生,带去新世界这点事,我相信……我总有一天定能得到!!
所以,我不会在这种地方受挫丧气…!!
我绝对要打倒你,救出大家给嘉音君看!!
可恶!!
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空隙……,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藏臼,在为无论如何都要将铁条间的空隙撑大,反复地付出白费劲的努力。
……白费劲。………不存在白费劲。 没有什么是白费劲。
看守牢房的山羊们,在刚才被那黑色的落穴吞噬,消失不见了。
……此刻,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斩断铁窗的机会,只在此刻……。
好、好了,没用的、藏臼!
不是空双手,就能怎么怎么样的事儿!
去找找工具吧,别胡来…!
我女儿讲了,觉得白费劲而放弃,那就到此结束了。
……虽然我的个子没戏,但只要能让小个子的嘉音纱音钻出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比起硬憋想不出来的点子,还是行动第一哦。
大家齐心协力吧,我也来帮忙…!
……嘉音君,你是男孩子吧,来帮下手…!
……嘉音君?!
…………主人。
请退后。
怎么?
你想干嘛……?
……可以吧、姐姐。
………再去,挣扎个一次。
…………嗯。
……我也、…再挣扎个一次。
……嗯~,不是一次。
…而是,不管几次。
朱志香的声音,传到了嘉音的心里。
的的确确地渗透进了,冰冷的犹如岩石的他的心。
而让治的声音,也是传到了纱音的心里。
既然他所示的爱是以坚强来体现的话,那自己也必须以同样的形式做出回应。
骇人的金属声响彻牢房。
………第一闪是以横一字斩断了数根铁条,下一闪乃是以横一字斩了另一端,数根铁条如被刀砍下的竹子般“啪嘡啪嘡”地倒到地上。
藏臼、雾江、南条,都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条大夫。
通往大屋的走廊,是在哪……?
啊、………啊~!
左边最深处…、左边最深处……!
快走吧、主人。
……马上就会被瓦尔基莉亚夫人察觉的。
你们、
………究竟是什么……。
…………我们……。
嘉音稍稍垂下了头,讲不出话来,纱音拍了拍他的肩膀,莞然一笑,然后说道。
我们、是人类。
瓦、瓦尔基莉亚夫人!!
警戒网有反应,是越狱!
不知怎么搞的,在看守的山羊不见了…!!
……哎~?! 怎么会?!
……………是噶普呢。
擅自把别人的召唤物!!
……噶普!
噶普噶普!!
……确认,交战规定。
我向您申请,射杀脱逃者的许可。
杀…!
给我杀~、唧ー!!
噶普噶普噶普、
噶布、噶呀!!!
明白。
45、410,准备追击狙击战。
弹种、集束诱导弹。
……瓦尔基莉亚夫人,请布阻止逃亡的结界。
痛痛痛痛痛~……。
是、是呢。
呵~呵呵,才不会让你们逃出这儿呢。
……痛痛痛,噶普噶普说着说着,就咬到舌头了…。
在地道里跑了一段路后,前方再次被铁窗所阻。当然,门是锁着的。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他们是,不成问题。
嘉音、又是铁窗!
拜托了…!
是、主人…!
……说来这还真厉害。
…到底,是运用了什么原理呢。
对原理没兴趣。
重要的仅为,他能斩断铁窗,我们能从这逃出去,的这一件事…!
别在意,嘉音、下手吧!
包在我身上……!
嘉音再次以红色轨迹斩向铁窗。
然而,仅仅是发出了激烈的异响,铁条只受到了轻微的损伤。
竟、竟然,
……这么坚固……。
不是的。
……门被附魔了!
是瓦尔基莉亚夫人的魔法锁。
能斩断吗?
当然。
不过,需要点时间。
等你、三分钟…!
嘉音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在集中精神之后,再次展开了红光利刃。
他刚将此重重压到铁条上,铁条就如在被喷烧器燃切般的迸射出了火花。
看来能弄断,……只不过,貌似得花不少时间啊。
………主人。
我们被敌人逮着了。
请退后。
哎?
追兵?
没人来啊!
请退到我的身后。
我们被瞄准了…!!
45收到数据。
捕捉目标。修正地形误差。
形成射击曲线,完成制御点补正。
与410建立数据链。
410收到数据。
检查危险区域,没有问题。
00、装填子弹48发,个别诱导F&F。
集束诱导弹、准备就绪。
45、射击准备就绪。
集束诱导弹,装填~。
410、泥~嘻嘻嘻嘻!
射击~!!
闪耀金光的黄金之箭,拖着金色尾巴地被放出。
它描绘弧线,钻过门钻过钥匙孔,爬下楼梯,直奔地道……!
有、有什么发了下光!!
……护盾挡不住,黄金之箭。
嘉音君,采取迎击体制。
来连接吧。
门神(Gatekeeper)了解。
………好久没与姐姐一同作战了。
可别有疏忽哦。
嗯。
姐姐会认真干的。
那、就没问题!
嘉音停止了割铁条,站到了纱音身前。
纱音在其身后闭眼,将精神集中于漆黑地道的前方的前方……。
集束诱导弹是将子弹集中在一起的特别的弓矢。
它会在半路上炸裂,分裂成48发小型弓矢。
虽然单发的威力很低,但它能贯穿所有护盾,对人的话,就是具有完美的杀伤力。
不仅是如此,这48发还全部都是对个别目标自主追踪。
………有闪光。
…分裂了…。
确认集束诱导弹、分裂。
子弹46、7、8、…48、全弹捕捉。
迎击管制。与嘉音建立数据链。
嘉音收到数据。
……姐姐的能力真棒呢。
48发全都、看得到。
注意,迎击的优先顺序。
相信姐姐。
这是当然。
我都无需睁眼。
开始迎击。
目、目标还在!!
被、被迎击了…!!
泥吓~?!
48发全都?!
呵~呵~呵……。
毕竟,纱音嘉音本是一组家具。
他们联手,可不好对付哦。
…啊痛痛痛痛。
…这个,会不发展成口腔炎…?
镇静、重新装填。
……变更弹种。
精密光速狙击弹。
准备精密狙击战。
这主意好捏!、无法迎击的超高速弹!
区区门神,是没得挡的捏!
精密狙击战,了解。
开始收集,用于精密射击战的数据………。
刚、刚才的,到底是什么啊……。
放心吧,我也是云里雾里…。
唯一明白的是,要是没去依靠他们,我们就已经死了…。
嘉音君、谢谢。
去回铁窗前吧。
多半,下次就是来无法迎击的弹种了。
这种攻击,该怎么抵挡…?!
不让敌人射。
……嘉音君,做好灵子战防御。
一听这话,嘉音立刻紧闭双眼咬紧牙关。
……以纱音为中心,袭来了只有非人者感知得到的重压与冲击。
……啊咧?!
射击系统、故障ー!!
不行了,重启…。
啊咧啊咧?!
灵波干扰! 灵子防护、快!
在干嘛呢,快点捂住耳朵45!!!
看不见听不到的冲击袭向了谢丝塔姐妹。
虽然00与410捂住耳朵蹲下了身去…,但是45没能来得及。
……她呆立不动,直翻白眼。
呜Q~…?!?!
…Q~? Qー!
QーQーQ~!!
45、损伤…!
IME完蛋了…!!
……呜、嘎呀,……我、这也好重的杂讯、捏……。
45、
410、
……还有00、
损伤…。
放弃狙击战。
……因、连在一起,而都……。
得、得重启…。
为精密射击而提高的灵子感应,适得其反。
由于她们全数受下了纱音放出的灵子冲击波,直接承受的45是不用提,处在连接状态的00与410也是一起死机了。
要不要紧?!
……等下会给你们泡好喝的红茶的,所以挺住!
非、……非常抱歉……。
这就开始重启。
请等数百秒……。
谢丝塔姐妹全都倒在了地上。
虽然过会儿就能重新站起来,但暂时是没法指望,她们重归战线了吧。
虽说只是一时,但家具竟击退了武具么。
………原来如此,那孩子为凑趣的剧本,实是多有大大的意外呢!
瓦尔基莉亚大手一挥斩裂虚空,然后做了一个开门的动作。
来~来,出来吧~、山羊侍从们…!
到工作的时间了哟。
把脱逃者杀了捉回来。
拖尸体回来就行了,反正能复活!
空间中敞开了金色的门扉,门中簇拥着无数肌肉发达身材巨大的山羊…。
来~来,快去吧。
因为有五名脱逃者,所以此乃有一到五等奖的竞速赛!
备有美妙的奖品哦,来~来加油~加油~!
瓦尔基莉亚如在催促般地“啪啪!”拍了拍手。
奖品?! 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后,山羊们一齐朝门冲了过去,其出入口就如同早上的山手线或东西线般地挤成了一团。
由于都在争先恐后地出去,所以谁都出不来。
……瓦尔基莉亚,啊ー真是的…地抱出了头。
此时,嘉音已好歹是在铁窗上切开了个,大到够钻出去的口子。
虽然大个子的藏臼与腰围过粗的南条是吃了不少苦头,但最终总算是所有人都钻了出来。
然而,钻出松口气的时间是仅为一瞬。
马上就又看到了,一道同样的铁窗挡在了眼前。
真森严呢。
……是十分地不想让身在此处之人逃走吧。
嘉音,抱歉再拜托你一次。
……是很辛苦吧,但拜托了…!
嘉音的额头上浮着汗水。
一目了然,切割以魔法增强过的铁窗,是迫使他消耗了相当大的体力。
……是、包在我身上,主人。
只有你做得到!
千万拜托了…!
只有自己,做得到。
……深深领会了这句话后,嘉音又一次地集中起精神,开始切割铁窗。
………后方,有敌人来了。
是复数。
哎~,这次我们也明白。
……地面震得好厉害。
可知是有不得了的怪物杀来了呢。
请放心。
我这就用魔法锁,封锁刚才我们钻出来的铁窗。
区区山羊,是突破不了的。
纱音朝刚才那铁窗伸出了手去。
……可是,她马上就停手了。
怎、怎么了…。
瓦尔基莉亚夫人,开始中和灵波干扰了…。
被破了就糟糕了,会被剥夺谢丝塔姐妹重启后的主导权…!
对于欺负可爱兔子们一事,是得好好地回敬一下呢。
是想要以这耍小聪明的灵子处于优势的话,那就由我来,将之全数夺走吧。
姐姐,去专心进行灵波干扰!
铁窗上的口子,对那帮山羊来说就是太小了。
应该,能拖住他们一段时间…!
虽然完全搞不懂,你们在说啥,
但关于情况相当不妙这一点,是已经理解了哦。
雾江,捡起了刚才嘉音切断的一根铁条。
藏臼虽没武器但他摩了摩双拳,与雾江一同注视起了传来迫近的轰响的地道深处。
……过了这道铁窗,就应该是一路无阻了。
从这到大屋,是还有多少路?
要走很久…。
路虽平坦,但我记得有走了三十分钟……。
去全力疾跑,就是只用一半时间呢。
虽因没三面镜而不知现在的情况,但无法保证,让治与朱志香能平安无事地与恶魔对峙那么久。
……以走的两倍的速度跑的话,那就是十五分。
再快两倍地跑,就能缩短到八分。
以再翻一倍的全力疾跑,那就不到五分。
不成问题。
完、完全乱来的算法呐…。
不过,生死关头的计算公式,就正是如此吧…!
……非常抱歉,主人。
等下就拜托了…!
包在我身上。
嘉音去争分夺秒地搞定铁窗。
纱音去专心,妨碍那个叫瓦尔基莉亚的魔女。
追兵,由我与雾江弟妹来阻挡…!
接着,在黑暗彼方传来了野兽们的震耳咆哮,浮现了一对对闪耀着凶光的血红的眼睛。
体格比刚才看守牢房的山羊,要大几圈的巨人山羊们,以骇人的阵势杀了过来。
他们所引起的地颤,犹如地震。
虽然是具有骇人的魄力与恐怖,但雾江却反而是安心地笑了。
……这巨大的身躯,可没可能从那口子钻得过来!
在这群山羊,撞到铁窗上时,响起了犹如电车撞墙般的猛烈巨响。
从天花板上“啪啦啪啦”地落下了土块,可见铁窗是有点凹下去了。
……这突进力,就正是与电车一模一样吧。
要是没铁窗,他们就是会在一瞬间吞下五人,将之踩成肉泥。
紧贴在铁窗上的山羊们,看到五人就在眼前后,发出了可怕的低吼声,示以威慑。
……不过究竟是不是威慑,又或是被挤得受不了,就不知道了。
其中一只冷静的山羊,注意到了只要把铁窗搞定就行了,以其粗壮的手臂抓住两根铁条,开始一左一右地发力。
这只山羊的要害,被雾江的铁棒锐不可当地笔直插中…!
山羊痛苦地咆哮。
想必定是很痛吧,不过也就这样了。
还不至于,让之倒下…。
藏臼哥…!!
呜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雾江将手握着的插中山羊的铁棒另一端,摆向了藏臼。
藏臼使出全身力气跑了过来,跳起对准其以全体重全脚力狠狠一踢…!
全部的破坏力都集中在了一根铁棒之上、轰穿!!
……要、要不要紧啊。
不可去揉伤口。
等下会帮你,开处方配药的。保重…。
要害食了一记打桩击的山羊,边痛得流泪打滚,边连连点头。
咱俩的配合,倒也算挺有门吧。
可不能,输给纱音他们哦。
这不当然的事嘛,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两个一起上,就有门儿!
下个、右侧的那家伙!
了解…!
多好的老婆啊,留弗夫,你小子是不有点抱怨过头了呢?
嗨~、等下详谈。
留弗夫,这会在天国脸色发白,就已太晚了哦?
山羊的巨大身躯沉入了玫瑰丛。
再怎么说腿劲是臂力的三倍,这威力都是超越了常识。
那庞大身躯被踢中下颚,朝空中飞去的情景,实在太壮观了!
连让治自己都貌似是给吓着了。
……我的踢技,竟对怪物都管用。
吓了一跳啊。
……………是你的反击特化结界造成的。
……擦身避过的攻击的攻击力,是会加成到你自己身上。
……你的那一踢,是加算了那帮怪物的怪力哦…。
嗨~……。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这倒是与我呈绝配啊。
……不管是谁,只要敢攻击过来,那就去做好承受同等反击的觉悟吧。
专守防御。
这即正是,我的行事准则呢。
所以,噶普才没法轻易出手。
反击特化结界没有防御力。
不过,由于其反击特性,所以它是会发挥出,令敌人对攻击有所犹豫的防御能力。
虽然山羊们很蠢,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上了,不过,它对噶普就是充分发挥出了这个效果。
这帮家伙,千篇一律。
既然力量势均力敌,那就是小个子有利。
他轻快地避开犹如圆木的粗壮手臂。
在这一拳接触到保护让治的结界时,结界发出了强烈的红光。
……然后,反击的足刀先端宿上了同样的光辉,追加上了山羊自身的怪力。
第二只山羊微微浮空,身子前倾。
紧接足刀踢出的回旋踢,是在往前倒下的山羊头顶上方扫了个空。
……在那一瞬,山羊对捡回一条命抱有了期待。
但是,没门!! 斧头脚立刻劈中他的后脑,迫使其亲吻了大地。
……上段回旋踢接斧头脚,乃是基本吧?
偶尔来下,命中率可不低哦。
这小子,……棘手、
…真的好棘手……!!
什么恶魔啊。什么魔女啊。
………六轩岛的主人,是我们右代宫家。
我会亲身,教你认清这点。
………这小子~~~~………!!
要埋葬被反击特化结界包住全身的让治,只能靠不容反击的战法。
……等他下次被奈落吞噬时,就踢、坠下、踢、坠下、踢、坠下,只能靠这么踢到死!!!
然而,让治已能完美无缺地看出,噶普的落穴的出现位置的轻微前兆。
……如果,他跳过了落穴的话,……那这次定是会以,犹如暴风的强踢,毫不留情地将噶普的头部踢碎成,……与其双亲所遭受的一样。
她清晰地想象到了这副情景。
噶普为被召唤到这个了不得的岛上,马后炮地恨起了金藏…!
罗诺威布护盾,终于是开始双手齐用了。
这是因为,若不以更强力的护盾,就无法完全防住朱志香的铁拳。
朱志香对铁拳的附魔,越是战下去就附得越多。
渗透付与已叠加了好几层,其他还附上了冲击付与、贯通付与、速度付与,俨然成了一对够格与恶魔对等较量的双拳…。
………怎么啦!
你不会是,累了吧?!
动作都变迟钝了嘞!!
非也。
是朱志香小姐的动作、思考,动态视力附上了飞跃性的附魔效果。
………我的动作,从开始时起就没变过。
……是您的动作,在渐渐逮住我的身法。
都这样了,你还不反击嘛…!!
这是我的信条。
……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差不多是时候出真本事来个了结了……!!
罗诺威的脸上,摆出了第一次显露的神情。
这既是实有恶魔之风,又是对朱志香满溢了敬意。
因为,这是一个只会对能令他动真格的敌人露出的表情。
呜啊~?!?!
这是什么?!
罗诺威,以称不上是优雅的动起全身的动作,出全力布下了有着墙壁的厚度与大小的巨大护壁。
凭这牢固度,不能说是盾。
完全是一道,如字面所写的墙壁。
并且,罗诺威还在催动浑身的魔力,将之一点点地推向朱志香。
……他是想将之逼到墙边,压杀朱志香吗。
虽然朱志香想以左右的铁拳揍穿这道墙,但是,坚硬无比。……不折不扣的、坚硬无比!
这就是你的真本事嘛…!!
好极了~,看我将之击碎~~~~~~~~!!
这次就别想了。
这道护壁,可不一样。
……哼哼,我也来附下魔吧。
罗诺威,如忍者般地结起了魔法之印,墙发了一瞬的红光,宿上了某种灾祸之力。
朱志香也马上就亲身体验到了,这是什么。
每以拳头揍一次墙,就反弹回一次,犹如被喷溅的玻璃碎片扎中全身的痛楚。
我对其付与了攻击反应装甲。
它是个,不单单能通过相抵来减弱与朱志香小姐的攻击的威力,
并还会以反应碎片作出反击的好东西。
……想锲而不舍地揍就请便吧,不过这是会伤及您自身哦。
嘿、…嘿嘿!
也就是说,此乃你的护壁与我的比试耐力么!!
好极!!
朱志香小姐是曲膝在前,还是被逼到墙边在前呢。
……就由我来好好欣赏下吧。
搞不好会是由我破了它,连护壁带你的脸地一起揍扁在前哦?!
瞧好吧~~~~~~~~~!!
朱志香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以左右铁拳击打。 每一击都伴随着被喷溅而出的大量碎片,伤及全身。
她的全身,马上就布满了一条条的红色划伤…。
虽然脸庞因剧痛而扭曲,但她的眼睛熊熊燃烧着斗志,嘴唇展现出了与痛楚截然相反的傲然笑容…!
嘉音、还没好吗?!
我们是没事,
……但挡住他们的铁窗就好像不是没事了…!
还差,……一点点……!
这帮家伙,没个完啊…。
光是不停地挤上来,铁窗就快撑不住了!
铁窗被大群的山羊挤得“嘎吱嘎吱”地哭。
数不清的手臂抓住铁条,以怪力将其扭歪。
……不过,有些是,不同山羊的手臂抓住同一根铁条,各自以相反的方向对拉。
果然,脑子好像是不太好使。
在这无数握住铁条的手臂中,……也有碰巧配合上的。
抓住两根铁条的数条手臂,齐心协力漂亮地往左右两边拉。
金属扭曲之声传入耳中,这个口子,被一点点地越拉越大…!
虽然在逐一攻击山羊们的手臂,但并没多大意义。
无法阻止,口子往左右两边撑开…!
正在此时,在背后响起了巨大的金属音。
嘉音总算是完成切断了。
快!!
雾江弟妹,女士优先。
南条大夫也跟上!
主人,这儿请交给我…!
嗯、……这是?!
一路上用来突破铁窗的嘉音的赤色利刃消失了。
……抱歉!
进入了瓦尔基莉亚夫人的灵子战影响范围!!
我们的魔力被中和了!
呵~呵~呵。
真亏你能与被称为大魔女的我对抗到这个地步呢。
这下,在这地道中你们的魔法,已是无法使用。
以瓦尔基莉亚为中心,魔法阵圆柱绘出了复杂的魔法方程式。
……用出这等动真格的魔法,以纱音之力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了。
倒不如说是,真亏她能撑到此刻。
确保了,灵子优势。
来~,谢丝塔姐妹。这次可是你们显身手的时候了哦?
哎、还在重启中吗?!
为什么,最近的孩子就是睡不醒呢…!
非、非常抱歉…!!
由于我们每个人的,版本不一样…。
为什么每次换版本,快捷与下拉项都会变得乱七八糟捏…!
上次,有非正常关闭?
管理员权限??
这啥呀,莫名其妙~~~~~!!
呜Q~~!!呜Q~~!!
(快点修好我~!! 哇昂~!)
呼叫近卫队故障检修!
什么?
没用户序列码就不行?!
用户序列码是由45管理的捏。
呜Qー!!
呜、Q~、Q~、Q~、呜Q~、Qー!!!
只能听成是Q~、9999(注:同音)……。
让她去写纸上。
因为没法重装IME,所以连字也写不了捏。
………………………。
你、你们几个慢慢修…。
我亲自出马…。
对不起~~~~!!
窄小的地道,因挤得满满的山羊,简直是化为了早上的上班列车。
面对这水泄不通的场面,瓦尔基莉亚再次看傻了。
这是在干嘛啊…!!
哎?
因为想要奖励,所以想夺头功?
不想被其他山羊抢走奖励,所以在互相拖后腿?
你们这帮笨山羊ーーー!!!
我自己去,你们让出条路来!!
什么?!
不愿意?!
瓦尔基莉亚夫人想抢奖励?!
干嘛挽臂组人墙啊!!
哎~好挤好窄!!
这是从什么时候起,成山羊专用车辆的?!
呜噶呀~~!!
刚才、摸我屁股的家伙,给我在下站下~~车!!!
………嗯? 怎么、你。
在叫我过来??
藏臼等五人在地道中,使出全力地向前奔跑!
可不能在这,地下空间里磨磨蹭蹭。
得赶快,去与地面的孩子们汇合!
只要大家集合在一起,就再无任何挂虑了!
正在此时,可怕的震地之声追了上来。
是追兵们,终于突破铁窗了吗?!
可是,回头一看,并无追兵的身影。
可是,震地之声,却伴随着天花板上“啪啦啪啦”地落下的尘埃越追越近,最终、超过了他们去了前方。
感觉简直就像,是被幽灵追赶、超过。
正当他们想到白担心了,之后的那一瞬间,前方的天花板轰隆落下,一头山羊毅然挺立阻住了去路。
……其肩膀上坐着瓦尔基莉亚。
这聪明孩子认识近路。
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呢,一等奖哟。
等下我会款待你吃,我亲手煮的咖喱鲭哟。
是就连这种微妙的奖励,都仍是觉得很高兴吗。巨山羊,叉起双手身子扭扭捏捏地表现出了喜悦。
瓦尔基莉亚飞身跳下,这次可是将死你们了地一笑。
……可恶……、不行了…。
……魔力,被完全地封杀了…。
…还不是哟…。
……就算没有魔法,我们还有这副身躯…。
别、别胡来…!
没有那不可思议的力量,是没法与那种怪物打的…!
……小、小孩子就退下吧…。
我来设法做些什么,你们趁那空档从那怪物的两侧跑…!
休想。
呵~呵呵呵呵呵!
瓦尔基莉亚“啪”地拍了拍手,其身后出现了紫色的魔法障壁,剥夺了藏臼赌上的微薄的希望。
万事、休矣了吗……。
…不、不,还不是。
……朱志香也在战斗。
我可不能不去战斗…。
认、认真的吗?!
没希望的哟,对上那种巨大的怪物…!
这是胡来呐…!
藏臼,来想想其他办法吧……。
等想到了,就提出来吧。
在这之前,看来是只能靠我来做些什么…。
……来~、都退下吧。
……小心。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哦呀哦呀、藏臼。
你要一个人与这孩子打吗?
……………………咕…。
胜、胜负可不好说哦。
战斗中,也是有侥幸轰中的一击的…。
呵~呵呵呵。
你还觉得,撞上侥幸就能获胜…?
为了不知自己深浅的你,我来代为整理下状况吧。
什么……。
呵呵呵呵…。
以你发挥出了100%的实力为基准,你的战斗力顶多是6。
而呈对照的,这孩子的战斗力乃是1000。
这也就是说,即便有一百个你抱成团,也绝对赢不了。
的确,战斗中也是有不确定因素的。
就对这个战斗力是会有多少的倍率变化,也予以承认吧。
不过就算是这样,你打倒这孩子的确率,也是、就0.00001%左右吧。
请问有没明白呀?
你连万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哦。
呵~呵~呵~呵…!
瓦尔基莉亚与山羊一起哈哈大笑。
可、…可恶……。
所谓万一,不就是代表着奖金会是一万倍么。
……是个不错的大冷门呢。
我喜欢这种马票,看着就想买啊…。
呵~呵~呵~呵!
用来买它的硬币、你的命,是只有1枚哦?
不过我也是很理解,尽管如此却还是想把命运托付给奇迹的你的心情。
……所以,权以赞赏你那毫无畏惧地站出来的勇气,我方就做出一个让步吧。
这孩子只用一条左手战斗。
不过,即便如此也是完全没可能输给你哦。
…………说来这是啥呀,从刚才起就宾砰宾砰的。
好、……好吧。
我接受,这对决……。
左手也好别的也好,反正是一击就能杀了我吧。
……我的机会,也是只有一击。
只能把一切都赌在那一击上。
太乱来了呐、藏臼…!
我、我知道你有练过拳击,但那应该是你大学时代的事啊…。
不不,就算你是职业拳击手好了,也是没可能,一击就打倒那种怪物啊…!
……是在拳击场上的比赛的话,那就的确如此吧。
不过,藏臼哥拥有能够赌上希望的些许的机会。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赌于了此…。
难、难道说……。
可是,不可能有这么顺利…。
……主人………。
瞧、瞧好吧…。
以一击决出胜负……。
呵~呵~呵~呵…。浅薄。
我知道,你们打的算盘哦。
他们两人的距离,隔了十米以上。
山羊与藏臼,都去为以一击分出胜负而出全力地冲出去的话,这一击的威力会是平时的两倍。
由于会急速激突,所以是会成为相对的4倍。
就算他还奇迹地命中了要害,化为会心一击,这个威力也就止于两倍。
………总而言之,充其量也就是藏臼的最大战斗力的6的8倍48。
是得重复个二十遍,这种侥幸命中的一击,才总算有希望赢呢。
呵~呵呵呵呵呵,每让其食下一击就被杀个一次,就算累积上伤害,……是呢,也是要到EP24左右,才能总算打赢吧?
呵~呵~呵~呵,但愿这个连载,会拖到那么久呢…!! 不管怎样,你们是连万一的胜机都没有!
……真是的,从刚才起搞啥呀,这个宾砰?
我会将一切都赌在这一击…。
山羊君也请不要客气。
出真本事地来吧…。
呵呵呵呵,他在要求出全力哦。
去以真本事的一击粉碎他,将其化为肉片吧。
山羊兴奋地锤了好几次胸,摆好了像是准备短跑的姿势。
呵~呵~呵~呵,这下是不就如你所愿了呢?
去将希望赌在你的最大战斗力上,然后为,可是完全没用而绝望吧!
又响了! 真令人心烦,什么呀这个?!
上了……。
没问题吧?
山羊也以吼叫作出了回应。
然后,两人以只有对峙着的男人们能互相领会的一致时机,……如射出的炮弹般地冲了出去。
男人们的咆哮,全身肉体的力量汇聚在了各自的那一条臂膀之上。
山羊烁烁放光的瞳孔中,清晰捕捉住了藏臼的面门。
……完整地看到了,会在哪一刻踏到对方面前,会在哪一刻挥拳将其揍飞,大获全胜的、未来线。
山羊的脑中,浮现了今日前那辛酸漫长的岁月……。
受着前辈们严苛虐待,吃尽苦头的练功日子…。
在那段日子里,微微窥视到的前辈们的温暖的关怀。
以及,被初次认可实力,被承认为大家中一员的那一天的喜悦…!
我一直都很不孝。
……对,其实我打算在完成这次的工作后,就洗手不干、回故乡。
对不起,妹妹山羊子,哥哥、尽是给你添麻烦。
而且我,…其、其实还有个青梅竹马,说好了回去后就结婚ーーー!!!
噶呀ーーー!!!
不要啊~~~~~~!!
败兆,不要立得太多了啊~~~~~~~~!!
不可受那一拳,快躲开~~~~~~!!
这正是发生在那,两人即将激突,双拳即将交错的那一瞬间。
愚蠢,瓦尔基莉亚。
看来,你是缺了冷静的判断哦。
不可受下那一拳!!
挡开它!!
?!?!
在山羊的左直拳与藏臼的右直拳交错的那一瞬间! 山羊以超反射神经服从了瓦尔基莉亚的命令,缩回直拳挡开了藏臼的拳头!
………姆、
对、瓦尔基莉亚的判断是可谓明智吧。
毕竟败兆的数量,是会直接化为倍率乘算对手的战斗力!
好险,
要是在立下这么多败兆的状态下,食下那一拳,那就不知会乘算成多少倍的威力了…!!
来、接着就对他门户大开的右侧,来一右直拳!!
什么?
说好只用一只左手战斗?
呵~呵~呵!!
约定就是为打破而存在的吧ー!!
噶呀ー,又立了~~~~!!
失望啊,瓦尔基莉亚。
你果然是缺了冷静。
你说什嘛……?!
在挨下前察觉到,命其避开的我,又是哪儿不冷静了…!
怎、…怎么,雾江夫人…?
就那么激突了的话,就是主人获胜了吧……。
………啊、对、对了…,
即使败兆的数量有20、
……也是还不够啊!
藏臼与山羊的两倍疾冲变4倍。
有奇迹做伴,保证会心一击乘2倍变8倍。
在这基础上,根据有多少败兆就算多少倍数,乘以20倍变160倍。
虽然乍一看,是很不得了的倍率,但藏臼的战斗力6。
即便乘160倍,战斗力也就960。
差一点点地及不上山羊的1000…!
所以,说你不冷静哦。
失策了呢。
就那么直接激突的话,你就赢了哦。
呵、呵~呵~呵~呵!!
就算是如此,也是只需这一右直拳击碎藏臼的脑袋,结果就一样!!
死吧、右代宫藏臼!!!
……食下这,拳击界、最强的一击。
藏臼的右直拳被挡开,山羊的右直拳朝门户大开的藏臼右侧揍了过去…。
然而在那一刻,藏臼的左直拳与其交错…。
两人双拳交叉,静止在了互殴对方面门的那一刻……。
呵、………呵呵呵呵。
没想到,你会选在这个时机企图同归于尽呢!
不过,你的战斗力止于160倍,所以是960!!
及不上,这孩子的1000哦…!
………不。
瓦尔基莉亚。
……是你输了。
为什么?!
你、让他挡开了第一记交叉反击拳啊。
……的确,在这之后挥出的右直拳要是击中的话,藏臼就是会被打成碎片吧。
…可是,这一记又交叉了…。
……这就、不行了。
不好意思,你那的山羊先生是彻底地败了。
交叉反击拳有4倍的破坏力。
这是拳击的常识。
而将此挡开,所轰出的右直拳乃是双重交叉反击拳,有8倍的破坏力。
这也是拳击的常识。
然后这一拳被一交叉……。
三重交叉,根据杠杆原理破坏力12倍!
这个也是,无可非议的拳击界的常识!!
连民明书房的书上,都有记载!
………藏臼哥的战斗力6。
根据双方的两倍疾冲变4倍。
根、根据会心一击变8倍。
根据立太多败兆变160倍。
……然后,再根据三重交叉反击拳,乘以12倍。
1、……1920倍……。
战斗力、11520…!!
此刻的藏臼的拳头,具有能在最开始时的天下一武道会轻松优胜的威力…!!!
……此乃,直到最后都不放弃胜利的藏臼的执念,……与你的自高自大而招致的结果。
不管缺哪一样,都是达不到这个威力…。
……你、打得很好啊。
………已经,可以倒下了哦…。
南条,“砰”地拍了拍山羊的肩膀…。
……哥、……哥哥,努力过了……。
山羊边从眼中挥撒下亮晶晶的泪珠,边“呼”地仰面倒地,把瓦尔基莉亚压倒在了身下。
呜噶呀ー!!
好重~~~~,走开啊!
对苗条的瓦尔基莉亚来说,山羊的巨大身躯实在是太重了。
虽然被压着的她在手脚乱动地挣扎,但逃是逃不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瓦尔基莉亚布的阻住去路的结界,自行破除。
别怪我们。
小看了杠杆原理,乃是你的败因。
……为什么那记反击会有杠杆原理起作用。
就是成了,永远的谜了呢。
趁现在,跑吧…!!
山羊先生也请保重…!
那、那么失礼了,瓦尔基莉亚夫人!
………(瞄了瞄)。
等等ー!!
等等~~!!
把这家伙挪开啊~~!!
唧ーーー!! 噶普噶普噶普噶普ー!!!
之后,再无任何阻拦。
……他们在地道中,一个劲地往前飞奔…!
朱志香终于是,被逼到背后就是墙壁了。
……罗诺威的魔法障壁一点点地迫近,不用多久就会将朱志香压到墙上,将她压扁吧。
从距离上想,下一记挥出的铁拳就是最后一击了。
朱志香已挥击出了数不清的铁拳。
……护壁并非无敌。
已是有了裂纹,不论何时碎都不奇怪。
不过,朱志香也是因其反射的伤害,全身都被划伤,摇摇欲坠…。
……请住手吧。
我并不想,压扁您。
您的处遇,是会由老爷决定。
……不过,对于朱志香小姐的Nice fight,我也是会去多加美言的。
开、
………开什么、
……玩笑…。
……还没……。
还没,……结束嘞………。
……您遍体鳞伤。
连站着,不都是勉勉强强嘛。
……您的最后一击,貌似是打算注入全身的力量呢。
不过,这个最后一击,反倒是会成为对于您的致命一击哦。
罗诺威的魔法障壁所反射的伤害,是与攻击力成正比。
朱志香的浑身一击,是会照原样地反弹给自己。
……越是使出浑身的力气,对朱志香来说就越是接近自杀。
这、这种事……、
我明白………。
警告。
停手吧。
这样做是为您好。
别逞强了。
你的护壁,已是快被打破了吧…?
一直在揍的我,是从手感上体会到了嘞………?
……………………。
这是、事实。
罗诺威的护壁的确是就要撑不住了。
并且不仅如此,朱志香的铁拳上,也已付与了高到想都想不到的魔法攻击力,其破坏力超绝想象。
……搞不好是有着,贯穿障壁,连带着击碎罗诺威,再打穿墙与邻房相连,给这房间做扩建施工的破坏力吧。
……但是,这伤害会反弹给朱志香。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再说一次。
停手吧。
这是为您着想,才在这么说!
少烦……。
………你给我觉悟吧。
朱志香怒吼。
……把全部的力量,最强最后的破坏力注入拳头,大声咆哮……。
三名山羊,是早就被全部打倒了。
让治的呼吸没有一丝的紊乱,他慎重地逼近与噶普之间的距离。
……他在伺机。
打算一击解决…。
噶普也在,伺机一击。
………若是放跑机会,那今次就是会被杀……。
……不用,落穴了吗。
…………咕……。
就连祭出落穴时的那微小的破绽,都会在对敌此刻的让治中,要了自己的命。
……噶普慎重地盘算着出招的距离与时机,在这段时间里让治也是在逐渐逼近…。
………你不上的话,我上。
……来、……来吧…。
事到如今,也不耍什么小花招了。
……就以我的这一踢,
……来个了结!
在刚想到让治身体急晃了一下的那一瞬间,……在那就只剩下了让治的上衣飘在空中。
在一想“啊”的那一瞬间,一片阴影笼罩了噶普。
高高抡起脚后跟的让治,看起来甚至就像那从天空袭来的巨龙。
上、上当了呢……。
………这下就是我赢了哟,右代宫让治!!
什么。
噶普以自己为中心祭出了一个巨大的落穴,将自己与让治一起吞下…!!
两人被落穴吞噬,被从亭顶中吐了出来。
只不过,这是在噶普的计划之中,所以她是身法轻盈地着地。
……但是,在让治的落地点乃是又张开了一个落穴。
呜~哼哼哼哼哼哼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手了,右代宫让治~~~~~~!!
挺好玩哦、去死吧,
像你这种上等货,去当右代宫家的当主就太浪费了,
就于此时此地,由我来把你吃掉!!!
呜呜呜呜呜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让治又一次地从亭顶摔下。
这多半应该,是相当于从二楼楼顶摔下。
在空中,无法控制自己的体势。
抵抗、防御、回避,全都做不到!!
噶普边如龙卷风地起舞,边将所有的气都集中在了高跟鞋的锐利先端。
……这即是送对手上西天的、最后一击。
将让治打入真正的奈落,刺穿天空的女王蜂的最后一击!!
欢迎来奈落!!
这里就是你的终点!!!
捕捉猎物,朝天一脚。
……此时,她看到了让治的脸。
………明明是在空中,却还在以右手中指扶正眼镜,颇显从容。
并且,他还维持着斧头脚的姿势。
没有任何的偏差,照着噶普的额头劈下……。
………你出的这一招,是在我的预料之内。
…………什、吗~………、
我、如果是要请(地上/丒丒)的你食下飞身斧头脚而跳起的话,我的体势是早就散了吧。
………但是,我的体势没有一点点的散架。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难、
……道、
…说……、
我一开始,
……就是为了给二层楼下的你劈下斧头脚,而跳起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嗷嗷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你输了,小姐!!!
宾~砰~。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接招~~~~~~~~~~!!!
朱志香挥出的最后最强的一击,被护壁、……所吞噬。
护壁上突然张开的巨大黑洞吞下了她。
所以,………我才忠告了您,请停手。
这、………是…………、
……咕、…………啊……、
其实呀。
………根~本~,就没陷入什么危机。
对不起哦~…。
……朱志香铁拳,揍中了让治的腹部,……让治斧头脚,劈中了朱志香的头部。
凝聚朱志香铁拳上的惊愕的破坏力,轰碎了让治的内脏,揍得其腹部四分五裂地喷溅了开来。
让治的斧头脚以同一级别的惊愕的破坏力,劈碎了朱志香的半个脑袋,这半个脑袋里的所装之物也是同样四分五裂地喷溅了开来……。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毕~竟。
魔女就是得看演技吧?
喂~喂~,贝阿朵、怎么样,有没看到呀…?
哇~哈~哈~哈,哇啊~~吓~吓~吓,啊ー噶呀~噶呀~噶呀!!
做得好~,就跟妾身的剧本一样!
果然噶普是懂其道啊!!
耶ー耶!!
贝阿朵与噶普轻盈地击掌相庆。
……呜、
……哦、
…………呜嗷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谢谢、罗诺威。
我在这儿享用。
朱志香的尸体,就送还给你那了。
……分开,两人紧靠的尸体。
……这下,第二晚就完成了吧?
噶普以落穴吞下了朱志香尸体,将其尸体与碎肉如倒进垃圾场一般,“啪啦啪啦”地胡乱倒到了朱志香的房间…。
朱志香的尸体与碎肉,从她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上啪嘡啪嘡地落了下来。
对于这过于凄惨的变貌,罗诺威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非常抱歉啊,朱志香小姐。
我有忠告过哦。
不过说到底。
…预料到这种结果,明知听不进地反复忠告的恶魔之妙趣,人类是不会明白的吧。
……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真的挺好玩哦、小少爷。
……不过,你是有点太爱耍嘴上功夫了呢。
……“差不多可以由我反击了吧”,是你的最佳杰作?
呜哼哼,你是太受哪的轻小说什么的熏陶了哦?
呵呵呵呵!
噶普,在由让治与朱志香四溅的血肉布置下凄惨装饰的亭子内,开心地高声大笑了一会儿…。
不过,她马上就意识到,这样不管怎么说都是有点太脏了,没有格调,而打了个响指。
接着,从四周涌起了一片黄金蝶群,它们贴到碎肉与血的污迹上,使其落下。
……然后,这些东西源源不断地回到了让治的尸体,把内脏四溅的凄惨的尸体,修复成了犹如睡着一般的漂亮的尸体。
这是对姑且算是好敌手的让治,所献上的死后礼仪吗…………?
“呼”地一声,长空被划破。
……噶普将一只脚,高高竖向了天空。
再见了,帅小伙。
这次是真正的,GAME OVER。
啪哧。
……她没有一丝宽容地,……踏下了这只脚。
如凶器般锋利的高跟鞋的鞋跟,贯穿了让治的额头。
接着,……她“噗”地一声,拔出了鞋跟……。
这甚至可谓是,以示“此乃的确是由噶普亲自解决的”,犹如凭证的印记……。
罗诺威,也将朱志香的尸体变回了原样。
……并且这是与让治时不同,连命也一起复苏了……。
…呜、………咕呵,嘎哈……,
……这、………到底……。
……那是梦……?
不、不是的。
……朱志香小姐,您的确是亡故了。
您应该清楚留有,那最后一瞬的记忆。
那一刻,烙印在了朱志香的脑中。
……她记得,自己不知怎么地就瞬移到了某处,被让治的脚后跟、……劈碎了头部……。
我、……活着吗……。
不、已经死了。
这只不过是,以我的魔法将此延后到了三分钟之后。
等过了三分钟魔法结束,您就会变回成凄惨的头部半毁的尸体。
什、……什吗………。
……嘿、………嘿嘿嘿嘿……。
死是残酷的。
大多数情况下,是连整理心绪的时间都不会给予。
……不过,为表彰顽强奋斗到这个地步的您,我给予了这个时间。
在这三分钟里,就去好好整理好,对这个世界的余恋吧。
在这三分里,……还可以去拖你一起死哦……。
可是,朱志香的体内,已经完全失去了直到刚才还在熊熊燃烧的那股力量。
……朱志香也有了自觉。
自己已经、死了。
那么我就此。
失礼了。
……很开心哦,朱志香小姐。
罗诺威的身姿化为了黄金蝶群,消失了。
之后,就只剩下了风雨之声与背靠着墙壁坐倒的朱志香……。
朱志香悟到了。
多半,自己真的是会在三分后变回成尸体吧。
……在这三分中,有没什么自己能做的事………。
她站了起来,步伐遥遥晃晃地,……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喂、……喂喂。
……是朱志香吗?
朱志香?!
怎么了,没出事吧?!?!
………嘿、……嘿~嘿嘿嘿…。
……被摆道了……。
要不要紧?!
是受伤了吗?!
我这就去救你!!
不、……已太迟了。
我呀、……已经死了…。
啊哈哈哈,等战人来时,我就是丢了半个脑瓜子的死尸了。
畜生~~~~,那死老头!!
等着,我这就去你那儿!!
听我说,战人!!!
好吗,仔细听好…。
………我明白,为什么乡田他们会在讲饭厅六人被杀之事时,口齿不流利了。
………那帮家伙,
………不是、
…人类。
哈、…哈阿?!
你在说啥呢………、
都看到了,所以这也没办法吧!!
那帮家伙,一会瞬移一会布护盾的,啊~哈哈,简直想干嘛就干嘛嘞…?
这都哪的漫画、动画啊,……呀、真的没法抗衡。
……啊~哈~哈~哈……。
…从一开始就是,没得打……。
根本不是,以战人你刚才卖弄的帽架枪那种程度的东西,就能对付得了的对手…。
从朱志香的前额,一行鲜血,流淌了下来……。
让治哥也不行了。
那个是、即死…。
………嘿嘿,下个参加考试的是战人啊。
………不知你的考试,会不会与我们一样……。
………小心,……还有,不要弄错了。
是、是指考试吗…?
错。
………我是说别去错以为,
……敌人反正肯定是人类。
………敌人、不是人类。
…是会随心所欲地施展可怕的魔法的、……恶魔。
这点绝对,……不要搞错……。
咳哄、咳哄咳哄!!、小、……心……。
从朱志香的嘴角,淌下了一行血。
……左半边的头,开始剧烈地发痛。
朱志香悟到,自己就快变回成尸体了。
……………等死了十三人,黄金的魔女就会、复苏。
妈妈他们被杀,是六人。
这是第一晚。
……然后我与让治哥一死,就是第二晚。
……接下来,再有五人被杀,就会完成仪式、……魔女复苏。
………但愿爸爸他们,没出事…。
……如果,不是没事的话,
………那来给你考试的,
说不定就会是复活了的、贝阿朵莉切本人嘞…。
战人已是,听不懂朱志香在说啥了。
不过,他从声调上听出了,朱志香悟到了死期。
所以不用明白内情,就开口鼓励她加油撑住。
……哈哈,我已经死了啦。
………再见。
好像已到时间了。
……考试、加油。
但愿,你能当上当主。
………………………。
朱志香?
朱志香?!
喂、回答我!!
朱志香~~~~~~~~!!
从悬在半空中的听筒中,传来了战人的悲痛之声。
……靠到旁边的墙上,坐倒了下去。
……朱志香的头部,半边粉碎………。
这里是……?
…这个、是井吗……?
这里是哪儿…。
雾江从井口探出了头去,紧接着藏臼也出来了。
发现能从树丛对面看到大屋背面后,藏臼明白了大致的方位。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的井中,竟会藏有通往秘宅的、秘密地道……。
老、老骨头果然是吃不消爬这个呐……。
……平时是能从别处的台阶走回地面的。
只要能开锁…。
……南条大夫,希望你等下详细说下这地方的构造呢。
……纱音、还好吗? 来,抓住。
没、……没事。
嘉音君、快。
由于是个伪装成井的竖穴,所以嘉音是在从梯子往上爬。……是相当的深吧。
往下一看是第一次意识到了,爬了很长一段路。
泥嘻。射击。
嘭~。
…………在总算是要从井口爬出来的嘉音的胸口上,开了一个篮球般大小的大洞。
……在场的所有人,都透过嘉音胸口上的大洞,看到了另一边的景色……。
嘉、………嘉音君!!!
……姐、
……姐、
……………。
嘉音呼啦地向后仰面倒下,……掉进了深深的井底……。
大、大家快逃啊!!
是谢丝塔姐妹!!
我们被逮着了,无法回避!!
快跑!!
哪怕有一个幸存…!!!
就在此时,藏臼、雾江、南条都的的确确地看到了,从井中钻出黄金曲线、……横穿纱音脑袋地缝了一道………。
纱音!!!
头部贯通。
到穿通的反侧,呼哧轰溅的整个过程,全被三人所目击。
纱音曲膝跪倒,………从头的两端喷出鲜血,扑通一声倒下了。
呜、呜哇啊啊啊啊阿啊啊阿嗨呀啊啊啊啊啊!!
我们被盯上了!!
跑!!
会被杀的!!
…跑、跑…,跑跑跑~!!!
谢丝塔姐妹可不会放过,被纱音的死状吓软腰的南条。
从井中再次钻出了黄金曲线,在一刹那间给南条从额头进后脑勺出地缝了一道。
……扑通。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敌人是从哪儿?!
是受狙击了!!
虽不知是从哪儿,但敌人完全捕捉住了我们的位置!!
逃到大屋去,挡住敌人视野!!
两人跑进了大屋的后门。
然后在藏臼反手关门的那一瞬间,
……黄金曲线四度出现,从藏臼后脑勺进额头出地贯穿,粉碎了其前额…。
…………咕、
………哦哦…………。
嗨咿咿!!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藏臼身体前倾,扑通倒下,以脑中物画出了漂亮的放射线…。
雾江在走廊上胡乱地奔跑,找了个房间冲了进去,锁上了门。
………不过,光凭此是怎都不觉得,自己的性命能得救。
自己多半,就要死了!
此处似乎是客房中的一间。
……此时,雾江的眼中映现了,桌上的电话…。
在挂掉朱志香打来的电话,战人正要冲将出去的那一瞬间。
电话又一次地响了。
喂、喂喂!!!
……………哎?
雾江姐?!
……是的,战人君。
……很走运哦。
好歹是从那地牢逃出来了。
真是撞大运了。
你那是哪儿?!
大家都没事吧?!
我这边,朱志香与让治大哥好像是、
听我说!!!
我的命,多半已不长了。
刚一想,锁好的门的钥匙孔好像发了下金光,从中钻出的描绘螺旋的黄金曲线,……不、黄金的缝纫线就以非比寻常的速度侵入,给雾江脚边的地板扎了一个洞。
……哦呀、真稀奇。
貌似,就连以高超的技艺连续狙击了四人的敌人,也是实在难以一击就贯穿,躲在房间中的我的眉间。
不过,下一击就会中了吧……。
雾江到了此刻,总算是想起了,事件开端的饭厅的虐杀……。
……对了……。……杀害留弗夫等六人的、就是此物……。
……听好、战人君。
我把我所见之事,原封不动地告诉你。
…战人君,你无疑肯定会认为我的脑子不正常了。
……哎~、就这么认为好了。
就连我自己,都尚未理清,自己看到了什么。
………今天。
战人君你们回了宾馆后,在饭厅开始亲族会议,
……然后是发生了些什么,我会将此全部道出。
请不要插嘴地听到最后。
…………可能会,说到一半电话就突然断了。
而此时,即是我被杀之时哦。
………雾江……姐……。
然后雾江将,………金藏到来,开始亲族会议,……六人被杀,自己等五人被监禁。
……好歹逃脱,虽逃了那么远,但结果是大家都被杀了的这一连串事,照着自己所见,淡淡地、不加夸大地娓娓道来。
……说了除自己外的所有人都遭杀害,自己见证了所有死的瞬间,……还说了此刻,自己正濒临被杀。
…………其实。
在说这些的时候,…我受到了三次攻击。
从钥匙孔飞入了怪异的像是黄金线的东西,转着圈地朝我袭来。
第一次是脚边。
……第二次是肩膀附近。
……刚才的是,擦过了耳朵。
……射得越来越准了。
差不多,是要朝我的眉间啪嚓地来一下了……。
逃、逃啊,雾江姐…!!
快逃啊~~~~~~~~!!!
往哪逃。
……我、
…逃到了这个地步,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锁都上了哦……?
………都这样,还被盯着的我,
………是能藏到哪儿、
……去呢……。
……
雾…
江、
……姐………。
喂、战人君…。
朱志香与让治君,……还活着吗?
…………………。
……刚才,…朱志香来过电话…。
………好像,……是怎么的…不行了……。
………果然。
……嗯,在我们五人相继被杀时,我预感到了些什么。
……想到了,搞不好,十三人杀的仪式已结束了第二晚,所以是轮到我们这几晚了吧。
………换句话说,等我死了、即十三人。
就此,仪式完成。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得到复活。
………究竟,是会成怎样呢。
……在这种,到处是恶魔到处是魔女,山羊怪物熙熙攘攘的这个岛上、
……再出现这帮家伙的老大黄金的魔女,
………那究竟是会啥样呢…。
……我、
已经,
………彻底地糊涂了。
雾江的声音,……已完全不对活命抱希望了。
正因为战人听出了这一点,……所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有一件事,我能对你给予助言。
什么…?
………如果。
在你的面前出现了恶魔魔女。
啊~…。
对于其真面目,没有任何怀疑的必要。
……去理解为,就是这样的东西。
……………………。
应该是有什么玄机呀,应该是有真面目呀。
……有去想这些的时间的话,
……换成去想怎么不得罪对方,才是有建设性得多。
……就算搞错也不要去说出,…那么,就来个魔法看看呀…。
……因为他们是会以无比残酷的方法,
……令你看到这个证据吧。
……无法、
……相信……。
……无法相信,
……从雾江姐的口中,
……竟会跟我说出这样的话………。
明白。
是没法相信呢。
……所以,这即是我能给予你的助言。
……(相信/丒丒)…。
………叫我相信,贝阿朵莉切,恶魔、魔女、妖怪……?
我们多半。
……尽管是如此明明白白地目睹了并非这个世界之物,
……却大概,还是什么都没能相信。
……此刻的我就是如此。
…就连对于刚才朝我袭来,要射穿我前额之物的真身,
……我都无法理解,
………无法相信。
所以,
……我希望至少你去相信、去理解,
………去接受,我们没能完全接受的、
……存在。
你这么做了的话,我们的死、就不会白费。
………我的这个电话,也就有了价值…。
……啊…!
雾、雾江姐?!?!
……还不要紧哟。
虽是擦到了,但又是没射中。
……不过再怎么说,
………下次就是,不行了吧。
………谢谢。
还有再见了,战人君。
……我曾因你是明日梦的儿子,而冷淡对待过你。
……请原谅,我那天的态度。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现在雾江姐对我来说,就是母亲吧!!
我感到,从话筒的另一端,听到了一声巨响。
接着,就是一阵喀啦喀啦𠮶咚𠮶咚的吵闹声。
……这简直就像是话筒掉到地上的声音。
雾江姐?!?!
雾江姐!!!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之后,雾江姐再也没有在,……电话中、………回话………。
……战人干嘛发火呢,搞不懂哦。
你明白的吧?!
大家都被杀了啊!!
被那个混帐老头!
胡扯些,贝阿朵莉切复活仪式什么的莫名其妙的疯话!!
那么,这下就是献上了十三名活祭,
……贝阿朵莉切现已复活了哦?
啊~、那这是好极啊!!
把那贝阿朵莉切也带上,一锅端统统杀掉!!
…………我们在仪式中活了下来。
所以,贝阿朵莉切会招待我们去黄金乡的哟……?
在那里,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若是因家人被杀感到难过的话,那就去许愿将他们复活好了哦。
……真里亚就是打算这么做哟。
去复活,没有黑魔女附身的,真正温柔的真正的妈妈。
……所以,妈妈是会一直都与真里亚在一起了哦。
………不会有任何,因工作的加班与假期上班。
…一直都陪着真里亚,只想着真里亚,唧嘻嘻嘻,不论何时都会为了真里亚去与可怕的敌人战斗。
唧~嘻嘻嘻嘻嘻嘻…!
……你丫有病。
……为什么在这种状况下,还能说出这类莫名其妙的话啊…!
…………战人,你应该刚听雾江说过哦…?
……明明、
都跟你说了,
……去相信魔女。
…………………可、可恶。
才没工夫,在这与你真里亚打嘴仗…!!
已是,人质不人质的,一个活的都不剩了!
无聊透顶滑稽可笑的仪式与游戏,已经完完了…!!
接下来,我爱干嘛就干嘛。
或许有还活着的家伙。
或许有还藏着的家伙!
搜遍每一处,找出来,揍扁他!!
战人怒不可竭地抓起帽架枪,就往屋外冲去。
真里亚面露无趣地目送了他出门…。
………明明,马上就有贝阿朵莉切来帮忙实现愿望。
……战人是笨蛋。
……唧~嘻嘻嘻嘻。
此时,电话的铃声再次响起……。
真里亚站了起来,拿起了话筒。
呜ー。
喂喂。
……呜ー?
呜ー!!!
当然这个电话铃声,也有传入正要冲出宾馆的战人的耳朵。
他以迅猛之势折返,跑回了堂兄妹房间…。
真、真里亚……!
这电话,……是谁打来的…?!
战人以凶狠的神色,朝在听电话的真里亚喊道。
会凶也是当然的事……。
此刻还幸存于这个岛上的,也就自己与真里亚,乡田与熊泽。
那两人因关在园艺仓库里,所以没可能打来电话。
……如此一来,………那就只剩下还有一个的。
金藏。
真里亚边与打来电话之人开心地谈笑,边慢慢地把脸转向了战人。
………然后,她以令人后心发凉的笑容,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地笑了。
……感觉简直就像,是在与通电话之人,以战人为话题说笑一般。
真里亚…,是谁在与你通电话。
……是爷爷……?!
战人并没在这么想。
…而其原因为,无法想象,真里亚会与金藏亲热聊天,……露出这种阴森笑容,开心地谈论战人。
在电话的另一端,到底是存在着一个,………能让真里亚露出这种表情与之谈笑的什么人呢。
………此时,在战人的脑海里,回响起了雾江说过的话。
即便有魔女出现,也无需怀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去相信、其存在……。
嗯。
战人,刚刚、回来了哦。
真是个急性子呢。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里亚!!
是谁在与你通电话?!
是谁?!?!
……换他来听?
嗯。
…………给、战人。
真里亚征求到电话另一端之人的同意后,把听筒递向了战人…。
………………呜。
给。
真里亚说着“给、给”,……若无其事地把话筒递了过来。
对于要不要接过话筒,战人略微犹豫了一会。
……而这是因为,………一旦认知到打来电话之人的存在,…………那自己,就不得不去承认了。
………雾江说过。
……其存在,……已无、……怀疑的、必要。
战人接过了话筒。
接着,真里亚就轻快地往房外跑去。
对确认电话另一端之人是谁,感到了一丝丝恐惧的战人,在听电话前,先叫住了真里亚。
喂、喂!
你去哪儿…?!
去真里亚接受考试的地方哟。
……右代宫家的当主,会是战人与真里亚中的哪一个呢。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别、别去啊!!
会被杀的!!
不会被杀的哟。
仪式,已经结束了哦。
…再说,就算被杀了,也是能够得到复活。
……不管当不当得上当主,我们都已是会被招待进黄金乡了哦。
再见,先走一步。
等等!!
真里亚…!!!
虽然战人把手伸向了离去的真里亚的后背,……但他所握着的话筒的电话线,是犹如锁链地拽住了他。
……铁了铁心。
…战人把耳朵贴到了听筒上……。
……………喂、……喂喂……。
congratuutioooons!!
annd、I'm finne!!
annd youuuuuuuuuuuu?!
啊~~~~吓~吓~吓~吓~~~~~~~~~~!!!
胡闹透顶的、不正经的英语冲进了耳朵。
……是陌生的女声。
……是谁……,我的脑中,展开了一片霜柱……,…………是谁……………。
不是…,是谁吧,右代宫战人~~~~…。
回答通常是,yees、I'm fine!
才对吧??
真怀念啊~,上中学时有练过吧?
两人一组练的那个!
呜~吓吓吓吓吓吓~~~~!!!
有、…有毛病……。
你谁啊!!
回答我!!!
来用英语说呀。
你不、挺擅长这个嘛~~~~~~?
……少、少他妈胡闹……。
你是谁!!
是混帐老头的狗腿子吗?!
狗腿子,可说得真难听啊。
不如说是俘虏。
……金藏即是妾身的俘虏!
没错吧~~?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的那一阵笑,并非是笑给战人听。
……那仿佛就像是,金藏就正在电话的旁边,一同哈哈大笑…。
……报、……报上名来!!!
你谁啊!
什么人!!!
来猜猜看呀~,猜中就请你去夏威夷哦?
啊~吓~吓~吓~~~~!!
总算。
终于!!
嗯恩恩恩,好长啊~~,今日前真~~是段好长的岁月啊…!!
今天的这一天,真他妈是等了千年啊~~~~??
多亏了你啊!
我、大复活!!
3Qー金藏~!
就特予听允一下,
刚才那声“等等”吧~!!!
……哎呀哎呀,高兴也该有个限度啊。
就不能再稍微淑女点吗。
金藏与贝阿朵莉切,在会客席的国际象棋盘前面对面地坐着。
桌上摆着,高级奶酪等美酒佳肴。
除此之外,还放着好几个空葡萄酒瓶。
贝阿朵莉切不成体统地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单手拿着葡萄酒杯,显得很高兴、……又或是在大耍酒疯吧。
因为今天高兴到了极点,所以大杀~必死!!
喂喂金藏,别拿帕图斯当装饰呀!
是1947年产的?!
今天不开,什么时候开啊!
拿它来玩红酒淋身吧~~!
然后再用空瓶玩对打吧!
呜~吓~吓~吓!!
哈~哈哈,这倒愉快啊。
不过,你闹太欢了啊。
有点过了哦。
金藏你自己!
不也是因得以与妾身重逢,而很是开心嘛?
啊~、红尘!现世!!
妾身的肉体万岁!!
……你、……从刚才起,都在闹什么呢………。
…难道,你要说你就是……贝、…贝阿朵莉切…?
y~essssssss,I'aaaam!!
拜金藏的十三人杀的仪式所赐,妾身总算是复活了…!!
有嘴巴真好,有舌头真好!
能这么与汝说话,真是何其的开心啊!
说来,你我虽已对骂了那么那么那么多次,
但像这样在游戏中的棋盘上对话,倒还是第一次呢。
不由得感到好是新鲜!!
噢,有没听到,碰的一声?!
那家伙,开了哦,真的把帕图斯给开了哦!!
知道,一瓶要多少钱吗?!
跟一整块十公斤的金块,完全一个价哦?!?!
嘿~哈~哈~哈~哈~哈!!
少、少胡扯…!!
什么贝阿朵莉切啊…!!
黄金的魔女?!
别给我胡闹!!
在哪呢!
那混帐老头,是不也一起在那?!
看我把你们一锅端!!
此刻你是在哪儿?!
回答我!!
怎~么,想见妾身么~?
呜~嘻嘻嘻,魅力女性不好当啊!
不过呀,在金藏在场时,可别开口泡妾身哦?
那家伙,会真心嫉妒,性质恶劣啊ー?
………换在金藏不在场的时候,那妾身就会偷偷瞒着他地爱爱汝哦…?
呜吓ー吓~吓~吓~吓 啊ー噶呀~噶呀~噶呀~噶呀~噶呀!!!
疯、疯子………。
金藏~、妾身改主意了。
妾身不去给真里亚考试了。
汝去。
何其的忽三忽四啊。
那么,你是要去给战人考试吗。
不介意吧~?!
那家伙,很像年轻时的你啊,所以就来感觉了。
放心,妾身不会花心的。
与他的独处,只于此刻。
……在床上,妾身一直都是只跟你独处吧…?
不过,拜托别再来,用项圈把妾身与床锁一起了哦?
咕~吓~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嘛、战人~!
汝的考试,由妾身、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亲自施行!
地点、嘛。
就在这幢大屋的正面大门进行!
战人,下任当主的考试,汝可真得加油干哦?
……反正,金藏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寿终翘辫子。
战人当上下任当主的话,那你就即会是这个岛上的一切的新主人。
……如果是你的话,……妾身倒也是愿意被独占的哦……?
就像金藏所做的那样,……来支配妾身吧……?
咕~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呜~吓~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大屋的正门……。
好极了…!!
你个混帐醉鬼!!
老子会来让你清醒清醒的。
以老子火热的拳头,来给你当醒醉酒!!
洗干净脖子,等着!!
冲动致使战人把话筒砸了下去。
无需再去通过话筒,多讲了。
……直接对面,做个了断!!
我拿起以拆开帽架所做成的长枪,伞也不撑地就出去了。
……那个自称是贝阿朵莉切的年轻女人,应该不会就一个人等着我。
…最好将之看做为,她会率领着乡田他们所讲的那帮部下,严阵以待。
一个人去,就太鲁莽了…。
乡田、熊泽婆婆…!
是我、战人…!
我在去大屋之前,先去了趟园艺仓库。
对现在的我来说,多一个好一个,最需要的就是帮手。
乡田体格不错,能期待他成为战力。熊泽婆婆那身为老一辈佣人的知识与对此地的熟悉程度也是会成为巨大的武器吧。
他们两个都带着总钥匙,并且还比我熟悉大屋。……可谓是相当令人胆壮的伙伴。
我边拍着卷闸门边叫他们开门,然后,就想起了身在里面的他们是怎都没法开门的。
要开门,必须靠从他们那拿回钥匙,由我从外面来开。
绕到边上,我先是敲了敲,接着就打开了那扇小格窗。
乡田、熊泽婆婆…!
是我战人…!!
喂~、起床了………,……喂…………。
被灯泡的昏暗灯光所照亮的仓库内的情景,………实在是过于、……怪异……。
……乡…、
田………。
……熊泽……婆、
………婆………、
从天花板低梁上,………垂下了两根粗粗的绳索,
……它们分别吊着,……乡田与熊泽婆婆的、…………脖、…子……。
由于光线昏暗,再加上是从乱糟糟堆着的物品的缝隙间看,所以掌握不了更具体的情况。
……不过,从对于我的喊声,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完全把体重撑在套住脖子的绳套上的情形上是,感不到一丝丝的生气……。
不……、………不是……吧…………。
……为什么………。
卷闸门关得好好的。
……而且那只有一把的钥匙,应该是在乡田的身上。
可尽管如此,犯人又是怎么开的、……卷闸门,将在里面的两人杀害的啊……?
不、不一定是被杀…。
这若是自杀的话……。
……虽然情况与密室相符,但他们两个凭什么上吊自杀啊…!!
我全身没了力气,…坐倒在地。
这下。这个岛上的活人,……就只有我与真里亚、……与混帐老头了。
………啊、不对,还有一个疯七疯八的、自称是贝阿朵莉切的女人…。
真里亚从一开始就表现得,站在魔女那一边。
死老头是复活了魔女的罪魁祸首。
还有一个是、魔女本人。
……什么啊、………这个岛上,…………已是跟,……只有我一个一样了啊…………。
我将枪柄撑在地上,以此为拐杖,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
……可恶,不可以这样…。
我得去为,大家报仇……。
畜生~~~~~……,我可不能这样啊…。
啊~、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畜生~~~~~~………。
就趁着现在,哭吧…。
去将那懦弱的情感与眼泪一起,排出体外…。
哭完后,……我挺直腰板,望向了大屋方向的黑暗。
………魔女正等在,大屋的正门。
走、……去做个了结。
用我的手来,干掉这场荒唐怪异的疯狂之夜的、……元凶…!
冒着倾盆大雨,……我伞也不撑,任由雨水淋湿身体,走在玫瑰庭园之中。
……在花丛对面,看到了亭子。
据朱志香所说,让治大哥好像也已遇害…。
反正,现如今人质的命是一条都不剩了。
……我、换了条道,朝亭子走去。
接着,…………我看到了,让治大哥的尸体,暴淋在了雨中…。
……………大哥……。
…………畜生…………。
尸体、是倒在亭子前。
要是能死在亭子里的话,大哥就至少不用淋雨了吧…。
大哥的额头上,有着个就像是遭枪击所留下的洞。
是因雨水洗刷掉了一切吗,大哥脸上并无多少血污,……因此,看起来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不过,他的衣服被染得通红,还留着曾淌下过大量鲜血的痕迹…。
这要是睡着了,又或是在装死的话,那该多让人高兴啊…。
……然而,大哥睁着的双眼,一动不动地任凭着雨滴的击打。
……并且,……他额头上的洞,是个不掺玩笑的、……真家伙…。
刚才园艺仓库两人的上吊,……乃是还留有一丝丝的,搞不好是乡田他们在开低级趣味的玩笑的可能性。
然而,这个天真的可能性,是被完全地否定掉了。
并且,在看了这具尸体后,我完全地确信了。
之前,乡田所说的那句。
……敌人、夺人性命就如吃掉个国际象棋的棋子。
………啊~,……毫无疑问。
……看来,那混帐老头与魔女,
………是真的只把我们的命当成了那种程度的东西……。
…那个混帐魔女,有在电话中这么讲过…。
说了像是,我们是在“棋盘上”之类的话……。
…好极了……。
……原来如此啊,这算是场游戏嘛……。
那么,…就跟你们如玩游戏般地杀害大家一样,
………我也是可以,如玩游戏般地杀死你们吧……?
…………去洗干净脖子吧……。
……贝阿朵莉切………。
闪电,将大屋照成了巨大的剪影。
……终于,到、……大屋了。
映入眼帘的巨大建筑物上,没有人影。
看来并没有,为欢迎我而命令手下们严阵以待。
………根据雾江姐的话,貌似是有好多好多,长着山羊脑袋的侍从。
不过,总之此刻我是并没感到,有这么一大群怪物,成群结队地躲在某处窥视着我…。
什么玩意……?
在大门的门廊下,………放着个东西。
……这是、什么。
………盒子…吗?
那东西看起来感觉像是个,女孩子常用来装小玩意儿的小盒子。
……又或许是,放在会客室等场所的,高档雪茄盒之类的东西吧。
不管是什么,总之看着不像是个本就该在此之物…。
那看起来明显是在,……叫我去打开它。
不过,去听“请打开”照办,就总觉得有点窝囊了。
……可是,不去打开,就没个进展。
总不会是,有设置了个一打开就爆炸的机关吧……?
我边如此这般地想着,边把走进门廊都给忘了,任由着雨滴拍打,目不转睛地盯视小盒子。
接着,………我听到了,混杂着雷鸣的、某种、……音乐? …之类的声音。
……那是,24点报时的门厅大钟的音色。
此声既是告知了“10月4日这个疯狂一天,终于结束”,……并还通知了“10月5日这个,要更加更加疯狂的,疯狂至极点的一天,开始了”。
在这声音静下来后,…………凭空冒出来的令人寒毛直立的笑声,钻进了我的耳朵……。
这笑声,好像是从空中传来,……我、抬头仰望。
……在那的是一位,………我从没见过的女子。
不、不是从没见过。
……今天,见过一次。
对,在大屋中的、肖像画上见过……。
虽然服装不同,……但那张脸,与肖像画上的魔女一模一样……。
啊~,别装傻了,我知道、她是谁…!!
……你、……你就是贝阿朵莉切吗!!!
呀~呵~~~~,战人~~~~~~~~…!!
从二楼阳台上,……撑着伞探出上半身,兴高采烈挥着手的家伙,……的的确确就是,……肖像画上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这是盘算着,老大作壁上观,要看我被其山羊手下们活活玩死吗…?!
我举起枪,边想象着,从四周阴暗处与大屋正门涌出大群山羊将我围在中间的情景,边挺枪提防着周身每一个方向…。
啊~哈哈,放心吧,此处没有除你我外的任何人哦?
没有山羊家具,没有恶魔管家、师傅大人、吾之恶魔好友。
没有帮助组成吾之肉体的黄金蝶,没有魔法阵,没有召唤者的见证!!
……汝可知,这是意味着什么?
知道个屁。
你就尽情喷梦话吧…。
妾身与汝,确实即便于这个世界,都已有过多次碰面。
那犹如擦身而过的碰面。
……就如汝所知,在这个人类的世界,尔等仅仅是存在着,仅仅是在怀疑妾身,这就直接化为了庞大的毒素。
它简直就像是,守护着汝这个国王的坚固无比的城墙呢!
对于此,妾身通过一盘盘的游戏,
下出一步步的棋,瓦解、深入,一点点地刨挖汝之城墙。
然后,终于是挖开了一条缝,妾身从这条缝送进主教,得以靠近到了汝的近前。
………可是就如汝所知,主教是颗有死角的棋子。
黑主教,虽能在汝停留于黑格上时发挥出极大的影响力,
但汝只需轻轻迈出一步逃往白格,妾身就纵然能在邻格与汝相邻,却又怎都无法接触到汝。
所以妾身,为了不让汝停留在白格上,送出了各种各样的棋子,
如要将汝赶到支配着汝边上黑格的妾身的面前地推进着游戏。
然~而!!
现如今汝的城墙已开了一个大洞,
并非主教,妾身已是连皇后都给送进来了!!
知道,皇后乃是怎样的棋子吗?
就是飞车+角行吧。
……你是想说这话嘛。
…现如今,不光是黑色魔女幻想的格子,就连白色人类世界的格子你都能自由地侵蚀…!
正是如此!!
汝一直是在将存在着妾身眷属的黄金蝶的格子,称为魔女幻想,
将此假定为没有观测者的非现实地作出否定吧…?
呵~呵呵呵呵,妾身知道哦……!!
所以,妾身才如这般地最终降临到了白格!!
放心,黄金蝶山羊们,恶魔魔女,等下就会帮汝召唤个一大群!
汝若想去,就招待汝进妾身的黄金乡!!
在那儿,妾身会实现汝任何的愿望…!!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来,这个岛的国际象棋盘,是被墨水瓶泼了个一塌糊涂啊。
原来如此,这倒也是个有趣的比喻…!
呵~呵呵呵呵,汝马上也会被这墨水所染色。
染得通体漆黑,汝必将成为黑王…!
汝在此刻,正可谓是那被淹没在墨水之海的可悲存在哦?
不、错了。
我承认,岛是被你的墨水瓶,将一切染成了黑色。
……但是,依然留有着、白格。
呵~、哪有…!!
在、我的脚底。
………你那要覆盖住整个岛的魔法墨水,覆盖不到我所踏着的脚底。
…纵然一见之下,这个岛被染得一片漆黑,但我是我。
我如这般地踏在了白格之上!!
说来也奇怪…。
直到刚才还怕得心惊肉跳的。
……可是,拜她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眼前所赐,恐惧反而是淡了。
有趣啊。幽灵这种东西,在只能感到其阴气时,是非常的可怕。
一旦瞧到了其模样,发现她有张能够挨揍的脸,那就一点都不可怕了…!!
……不过,这家伙绝非是有趣或友好的善类。
……她是能边捧腹大笑,边仅凭打一个响指,就可立即将我杀死。
打下响指,轰来魔法,或出现其部下将我射杀,无关哪一种解释。
……总之,魔幻也好推理也罢,在仅凭一个响指就可将我杀死的那个位置上,站着那位皇后……!
…原来如此,……这即正是意味着,………她是君临黑白两种格子的、
…这个岛的女王嘛……?!
哼哼。
虽然在这雨中等汝感冒,倒也颇为有趣,但差不多是时候进正题了。
………知道,那有个盒子吧?
给汝的考试,就在此盒之中。
等一下。
……现如今我已对由谁当下任当主的无聊游戏没兴趣了。
我的游戏,乃是给混帐老头与你,……与杀害了大家的所有人等,每人来一记技安之拳。就是把脸打得陷进去的那种。
呵。
汝要飞身跳到,妾身所在的阳台吗。
无妨无妨,呵~呵~呵!
那么来呀,快来吧,来呀来呀、嗙嗙!
……因为身在绝对安全之处,所以就在那有恃无恐…。
我这就去你那儿,洗干净脖子等着!!
啊ー、没门没门。
上了锁哦。
当然,窗户也全都关好了百叶窗。
妾身的城池,可并未脆弱到能被汝单骑杀入!
我试着去开了下正门,……果然是锁着。
往四周一看,窗户也的确全都关好了百叶窗。
……平时,应该是不会关上那玩意儿的。
……切。
好一个准备周到的家伙。
……钥匙在哪?!
虽然乡田与熊泽婆婆带着总钥匙,但他们是身在园艺仓库这个密室之中。
……当前,是只好死心了…!
可恶……。
……这家伙也不笨啊。
汝是想立刻就来到妾身的身旁吗?
准许,只要汝漂亮地在考试中取得合格,妾身就准许汝的晋见。
合格乃是代表着,汝即是那下任当主,及妾身的下一个主人。
……妾身的肉体灵魂,随汝自由摆布哟。
毕竟,妾身终究也只是,右代宫家的家具!
啊~哈~哈~哈~哈~哈!!
…………看来。
你是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来这个叫考试的家伙吧。
……好吧。
我接受了。
…等合格了,第一个奖赏,就是照你的脸来一老拳。
这倒是怕怕啊…。
不过,妾身并不讨厌被暴力支配哦?
来像这样,一把抓起妾身的头!
以痛苦来扭曲妾身的表情,犹如老鹰以利爪搔挠、撕开猎物地蹂躏妾身吧…!!
啊~,来让妾身再想起一次,年轻时的金藏吧…!!
来让妾身想起,在这千年的生涯中仅有一次的!
获知被支配,屈服堕为家具之欢悦的那一天的事吧~~~~~~~~~!!
呜吓ー吓~吓~吓~吓!!
……死醉鬼,你有完没完啊。
无视在傻笑的魔女,我捡起了小盒子。
对。
将此打开。
里面有信。
去念它。
……………………。
打开盒子。……从中飘出了股淡淡的烟香。
看来,它原本真是个雪茄盒。
不过,里面既没有烟叶也没有卷烟。
代为放着的是一个,绘有片翼之鹫纹章的西式信封。
将此打开,……发现里面有张信纸。
抬头望了下魔女。
她在笑嘻嘻地俯视着我。
……那表情仿佛就像是在,满怀期待地等我对信上的内容,示出怎样的反应。
……可恶、瞧好吧。
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
在下述三项之中。
为得其两项,去将一项献为祭品。
一.自己的命
二.__的命
三.其他所有人的命
哪个都不选的话,就失去上列一切。
………什么玩意。
写着挺吓人的内容呢。
而且这第二项还有空栏,天知道是谁的命。
嗯。
这第二项啊,是会填入此人最爱之人的名字。
朱志香的考试是写着嘉音的名字,让治的考试是写着纱音的名字。
……关于他们,由于心上人显而易见,所以预先就记入了其名字,
不过,妾身不知汝的心上人是谁。
所以,不知该写上谁的名字才好,而就这么空着了。
这倒是正好啊。
我爱你啊,贝阿朵莉切。
把你的名字填这上面。
所以,我选的选择是第二项。
可以这么办吧?
喂喂,别开玩笑别开玩笑。
喂~,拜托了呀战人。
把你的心上人的名字告诉妾身吧。
要不然,就不成考试了呀。
抱歉。
我心中没这么个特定女性。
就算有,谁会来跟你说啊。
这样的话,这个考试就对汝不成立。
嗯~、可惜可惜。
汝的心上人是个怎样的女人呢,妾身对汝之喜好可是有点兴趣哦!
呵~呵呵呵!
………我要是说了,我喜欢黑发长发罗莉贫乳,你要怎么办。
你是一条都对不上啊?
说谎,你个胸部顾问ー!
汝好的是,金发大奶妹吧?
妾身不就正是汝之理想的体现嘛,呵~呵~呵~呵!
如果猜你胸围,是下任当主考试的话,我会欣然挑战。
对了对了。
是在进行下任当主考试呢。
与汝聊天很是开心啊,一不小心就在刚才离题了。
………那么,这就开始下任当主考试。
妾身,会为考察汝有无当上右代宫家下任当主的资格,提出问题。
用心来答。
直到刚才,还在如醉鬼般胡闹的魔女,取回了自身的威严。
……这副仪态,即正如同是从那幅尽显雍容华贵的肖像画中走下的贵妇…。
………吾即是那右代宫家顾问炼金术师,黄金的魔女兼无限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对于汝有无资格继承,右代宫家的家督与吾之所有的黄金。
妾身会进行提问。
………报上汝的名来。
…………右代宫、战人。
面对这份从她先前表现上完全无法想象到的威严之气,我毫无迟疑地作出了回答。
……原来如此,……这副样子,……乃是从真正意义上,与自称为这个岛的女王相称。
很好,右代宫战人。
………不过,汝是将此右代宫之名舍弃了六年吧…?
这是为何…?
………嗯、…………。
……这是因为,我对混蛋老爸失望到了极点。
知道。
汝是感到了,父亲的再婚,乃是亵渎了汝所敬爱的母亲的死吧…?
原来如此,新母亲与汝没有任何的血脉相连。
倒也并不是不能理解,汝无法接受这位母亲的心情。
……但是,不管父亲与谁再婚,他与汝的血脉相连都是不会有改变吧?
…………你想说什么。
对于汝的反对父亲再婚,因想要独占父亲而产生的汝的幼稚,也多少给予理解吧。
不过,为了反抗此而舍弃右代宫之名的行为,不就是成了对家族对血脉的亵渎嘛。
………汝是生在右代宫,长在右代宫吧。
汝难道要说,汝有忘掉这份恩情,舍弃右代宫之名的资格吗。
……和你没关系。
这是我与我老爸的问题…!
右代宫之名,并不仅属于你与你父亲。
这仅仅是,你受不了陌生女人抢走父亲而做出反抗的幼稚行为。
……舍弃右代宫家户籍的六年,乃是一段汝辱没右代宫家门楣的不短的年月。
汝要知,这份罪孽之深重。
………………我幼稚,抱歉啊…。
不过。
虽说是以外公外婆的死为分界线,但汝有好好地重归了右代宫户籍。
故,妾身给予汝自行洗净这份罪孽的机会。
此刻,即是汝为六年前的罪,赎罪之时。
来~来,想起来吧,想起汝自身的罪。
来将之想起,告白、忏悔吧。
…………这即是,妾身给予汝的考试。
……正在此时,一道巨大落雷的轰响,致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
……什么、…忏悔吧。
………是想叫我道歉吗。
………考试已经开始。
就随汝自己喜欢地想好了。
魔女的表情上,没有出难题等着嘲笑的迹象。
……她是在很认真地质问,并还甚至令人感到了静静的压迫感。
战人尽管遭受着雨滴击打,但其眼珠却无法避开魔女的视线。
……魔女扔掉了伞。
任凭风吹雨打。
就如战人会在,对此给出回答的那段时间里,遭受雨水击打一般。
……她也选择了,在他得出答案之前,陪他一起遭受雨滴击打。
战人不知为何地理解了这点。
……可是、但是,……不明白。
呀、……呀,…这个嘛。
……被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幼稚…。
不管怎么讲,老爸给予我的养育之恩,才不会因老爸再婚就一笔勾销。
……老爸,他好像一直没断过送养育费,
……对学校的活动,好像也有说想参加。
………那就仅仅是,我跟外公说了,绝对别让他来,……而没来成罢了……。
…………………………………。
……的、的确那个,……要干脆地说是,我的幼稚反抗的话,那也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呀,…那么。
……我老妈,……右代宫明日梦的怨气,谁来替她出啊…?!
我老妈是,在那么献身性地为我们一家人操心劳力啊…?!
可尽管如此,老爸竟见异思迁地与雾江姐好上。
并还令她怀上了缘寿…!
为赶上出产日,如赶火车般地让雾江姐入了籍。
……这不算对老妈的背叛,那还能算什么?!
老妈的、怨气!
由谁!!
来替她出啊?!
……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
就算花心是事实,对于我的养育之恩也的确是有的。
那么,两者相抵,我离开这个家,是完全不成问题吧!!
对,我理应是具有,代老妈痛揍老爸一顿的权利、……不、义务吧?!
我并没有这么做!
什么都没说地就走了,宛如一开始就没我这个人一样地走了!!
老爸也是,把我给忘了,与雾江姐缘寿筑起了新的家庭!
这不正是,好好圆满收场了嘛!!
但是,在那之后已经过了六年。
……时间平息了愤怒。
雾江姐也是既理解我心中的怒火,却还是与我来沟通,融化了我的铁石心肠。
缘寿是什么内情都不知道,把我当成没住在一起的亲哥哥地爱戴。
……而老爸是就当啥都没发生过地对我说,随时欢迎回来。
渐渐地就觉得有点傻了!!
想到了,我也差不多该冷静下头脑了吧。
所以我说了,只要老爸道歉,我就将一切付诸东流。
在外公葬礼的那一天,说的!
然后那家伙,真的把双手趴在榻榻米上道了歉…!!
那是副难以置信的寒碜样…!
那位爱面子的老爸,竟然全心全意地低头认错…?!
……看了他这样子,我不禁感到好傻。
老妈,也一定是在这么想吧?!
我与老爸吵架时,老妈她总是会来笑嘻嘻地劝架,
笑着说,
干嘛为这种无聊的事吵架?
……那一刻,我感到了老妈正在笑着这么说…!!
所以,
……虽还不至于说出原谅,
………但我想到了,就再去从零开始一次,也无妨吧。
然后,我就把一切都倒回到了六年前。
………然后,把户籍迁回了右代宫家…!!
在这六年间,我哭过、怒过、烦恼了个够!
搞不好老爸也是如此,死去的老妈或许也是一样。
也许连雾江姐与缘寿也都一样。
……所以我回到了零,重新做回了右代宫战人!!!
这是我们家人之间的问题,
……与右代宫家什么什么的,没有任何的关系!!
将此断定为罪的资格,不在你的身上,并且我也没义务为此向你忏悔!
即使,存在着真正该当对其忏悔的对象,他们也全都被你杀光了!!
所以,我不做任何道歉!
不忏悔!!!
这就是,我对这个考试的回答!!!
……………………………………。
……仅此而已吗…?
什么………?
………………。
我应是说到一半,就完全跟着她的挑衅走,把藏在胸中的不想给任何人看到之物,全都倾吐了出来。
魔女也应是在期待着此。
……可是,魔女那淡漠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本以为,她定会哈哈哈吓吓吓地嘲笑,我幼稚愚蠢可耻的过去。
可是,她岂止是没这么做,从其脸上甚至还感到了一丝如在说期望落空的,……失望之情。
………什么仅此而已,……我是毫无保留地全说了啊?
你对哪不满。
罪之清算,还不够。
清算?
……什么啊,要我像老爸那样,在这跪下道歉嘛…?!
…………错。
妾身对你们一家人的家事,没有任何兴趣。
此处是何方?
是六轩岛。
是右代宫本家的本宅。
……汝是不是有个,与此地相称的该当想起来的罪孽啊……?
…………我还有,……其他、罪吗……。
……想起来吧,右代宫战人。
………并且,想不起此就即是汝之罪。
所以,原谅。
只要将此想起来,就原谅。
………将此想起来,就即是给予汝的赎罪的考试。
………就算你叫我,……想起来……。
…………去想起来吧。
……正因没想起所以才是罪。
…不好意思贝阿朵。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虽然感觉这气氛像是,六年前的我,有给你添乱,
但我与你应该是在本次的亲族会议初次见面。
虽然确实你的传说在六年前就已存在,
但当时我与你应该没有面识。
……这是当然。
在六年前的六轩岛,妾身尚未显现。
那么,我是有什么罪呢。
……我、……对你犯下了什么罪啊…?
别让妾身将同样的话,说第二遍。
妾身在六年前,并未显现。
没可能会与汝有面识。
在汝的世界中,妾身就跟不存在一样。
……从贝阿朵那冰冷的目光中,……感到了她在追究我的什么罪。
乍一看感觉像是,还恨着我所做过的某一件事,正在谴责着此。
但,……我是当然,没有任何头绪,关于此贝阿朵自己也说过了。
六年前我与她没有任何瓜葛。
在我的六年前,不存在叫做贝阿朵莉切的人物。
………给个提示吧。
……这个所谓的罪,是跟我与你、
……有关吗……?
妾身在六年前与汝没有瓜葛。
去将妾身,排除到思考范围之外。
……为什么,汝觉得这是对于妾身的罪?
………你的、……眼睛。
眼睛…?
…………呵~。
你的眼睛啊,……在对我低语着,快赔不是。
……但是,我跟你在六年前没瓜葛,这个你自己也应是承认了啊。
…………真的如此吗?
……真的不是我与你的问题……?
………都说了不是。
此与妾身与汝的问题,完全无关。
但是啊,……你的眼睛,在说有关。
…………所以,我真搞不明白了。
………能用红字说吗?
能宣言,你在叫我想起来的罪,不是我与你之间的事?
………………………。
……好吧。
………那么,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知道。
………妾身只是在漠然盯着汝罢了。
汝若是从此中感到了那个意思的话,
……那就是在汝的心中,存在着让汝这么感到的什么吧。
………………………。
………我是有、什么罪啊。
#ff0000右代宫战人,有罪#ffffff。
……是什么罪啊。
反正是,贬低胡诌之类的、无聊的罪吧。
#ff0000汝的罪,致人死亡。#ffffff
说、说谎…!
我没有杀过任何人…!!
那你说呀!
我杀过谁了?!
什么时候? 将谁? 怎么杀的?!
#ff0000汝的罪,导致这个岛上的人类,大量死亡。
谁都逃不掉,全部死亡。#ffffff
哈、………哈阿~?!?!
你、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
难道要说,是我杀了大家吗?!
我是杀人魔?!
并非是汝直接下的手。
………但是,正因为汝犯下了罪,所以才会有横跨六年间的齿轮失调,产生出歪,
……致使今夜,有这么多的人丧命。
……你、……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我是原因?!
那、怎么?!
是因为我在六年前舍弃了右代宫的户籍,所以死了十三人?!
是因为我相隔六年又回到了右代宫家,所以死了十三人?!
少胡扯,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我在这六年间,是与右代宫家关系最远的人啊?!
这个我,是怎么、给什么、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啊?!
我也不是,想参加亲族会议才来的?!
因为是隔了六年的把关系迁回来,所以我不就是为了给这段期间一个说法,
才老大不乐意地来到了六轩岛嘛…!!
我可没理由,一定要在今天来这儿啊!
这个我回来了,因此为由发生了惨杀?
那、怎么?!
我要是没回来,就谁都不会死了嘛?!
以红字来说!!
你能用红字讲出,如果我没有回来,这起惨杀事件就不会发生吗?!
……没可能讲得出来,因为你才是一切的元凶!!
要求复述!!
“右代宫战人要是没有回六轩岛的话,事件就不会发生”。
说得出来,就说来看看啊…!!
……说不出来吧?
你是说不出来的,犯人是你、不是我!!
少自说自话地把这责任转嫁到我身上~~~~~~~!!!
…………………………………。
……回答我、用红字答!!
来复述出来瞧瞧呀…!!
你做不到!
我的存在,与事件根本没关系。
少他妈乱讲莫名其妙的话,来令我陷入混乱~~~~~~~~!!!
渐渐想起了,击打全身的雨粒,很是冰冷。
……虽然,之前的雨打只是有点痛,……但此刻的我却是从这些雨粒中,感到了一份犹如责备的冰冷……。
……………………………。
……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不好意思。
我是一丁点的头绪都没有。
…………………………。
……喂。
……我可是开始有点不爽了啊。
……有话想说,那就说出来。
跟我有旧恨的话,就堂堂正正地讲出来好了。
……少来,去想起来什么的恶心的讲法。
…………再问一次。
……什么、罪、都没能想起来吗。
啊~!!
什么都想不起来…!!
………汝要讲,
……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这下、是死心了吗……?』
………………………。
……………嗯…。
『没有希望的赌博,也是不去赌一把,就会留下余愿。
……这就行了。
意义在于,赌本身这个行为。』
………或许是如此吧。
…那么、就此。
妾身的余愿、游戏,全部告终。
『汝打算怎么办…?』
…天知道。
………妾身,已对任何事都没兴趣了。
……抱歉,请容妾身就此步下棋盘。
『…………………………。
……是吗。
……知道了。』
剩下的游戏,由妾身接手。
………汝去休息吧。
……嗯。
……………。
之后的事,全由妾身做个了结。
………汝去忘记一切,将脸埋进枕头吧。
羽绒被,将从一切中温柔地保护汝。
………后事,……就拜托汝收拾了。
交给妾身。
……之后的一切全部交给妾身,去睡吧。
之前质问战人的魔女消去身形,留下的是,之后现身的另一位魔女。
虽的确是一模一样的、同一个魔女,………但其表情非常的淡漠冷然,……与之前的虽说是耍酒疯,但也可称精神十足的她,相去甚远。
……………喂~!!
有在听吗?!
叫考试的玩意,已经玩够了吧?!
合格不合格,我全无所谓!
不痛揍下你的脸,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给我下来!!
要不然,就给我把这门打开…!!
魔女什么都没有回答。
就如变得冰凉的战人的肩膀一样,她的瞳孔,也是冰凉冰凉。
……与从那阳台上出现时相比,明显成了另一个人。
魔女盯视了会我的眼睛后,……微微地摇了两下头。
用不着言语,就令人从中领会了此乃以示对某一事的失望…。
魔女什么都没说地转身离去。
之后,就只剩下了,还在遭受冰冷雨滴击打的战人………。
书房中热闹的派对,正进行到最高潮。
貌似是在某一无聊事上抓到了把柄,噶普正在戏弄瓦尔基莉亚。
…莉亚莉亚莉亚、噶普噶普噶普,口水星子乱飞地对喷。
以此为下酒菜,金藏与罗诺威又开了瓶酒。
哦~、回来了啊。
如何啊,战人的考试结果!
真里亚的考试,可是得了挑不出毛病的合格分哦?
虽然我长年将她轻视为了小女孩,
但这可真是何故何故,哎呀啊呀哎呀啊呀相当相当!
哇~哈~哈~哈~哈~哈!!
看来,金藏也是已给真里亚考完了。
他对回来的贝阿朵,以出发去给孙儿考试时相同的兴奋劲儿笑着搭话。
…不过,罗诺威与瓦尔基莉亚是马上就注意到了,他俩的温度差。
噶普也是凝固住表情,不再说话。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了贝阿朵莉切哟,吾最爱的魔女哟。
是酒不够吗?菜不够吗?
要不就去沐浴在暴雨中烤全牛吧,哦~、不坏不坏!
罗诺威,速速去准备!
贝阿朵莉切哟,战人的考试结果等下再说。
先来就猪排干杯吧,哇~哈~哈~哈~哈~哈~哈~!!
………………就把你烤了得了。
~哈~哈~哈~哈,
……什么?
冷冰冰地放下这句话的魔女,从兴高采烈哈哈大笑的金藏身边、漠然走过。
……接着在魔女的身后,………老召唤师的身体,突然熊熊燃烧了起来…。
嘎哦哦哦哦哦!!!!
咕噢、噶、……嘎呀………,为、什、么…………?!
金藏边从眼、口、鼻等全身所有的洞中喷出红莲之火,边倒下身去。
……这尽管是可怕的业火,但却又并未灼烧到除金藏外的任何东西。
金藏是一点都不明白。
……满地打滚的他,无法理解刚才还那么高兴的贝阿朵莉切,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般冷酷……。
翻滚的巨大火焰所照出的,魔女恶魔们的争相舞蹈的影绘,看着简直就像是因火刑而兴奋的观众。
然而,看着这副情景的恶魔们的瞳孔,冰冷漠然……。
在过了一会金藏不再动弹后,火焰熄灭,地上留下了一具全身焦黑的尸体。
室内被名为静寂的雨声所支配……。
……怎么了、小姐。
没、兴致了。
………把这碍事的焦碳收拾一下。
贝阿朵莉切的表情,……冷漠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
…其中带有着一份,若有惹她不高兴,自己等人也有可能走上与金藏相同末路的冷酷。
…………哎、哎~。
我来收拾…。
噶普以漆黑的落穴吞下了金藏留下的焦碳。
…若是没去速速实行,噶普说不定也会被烧死。这气氛,甚至令人感到了此种杀气。
不、就连杀气这个比喻都并不妥当。
……就跟人走路时,不会对踩死的蚂蚁抱有特别的感情一样。
……在此刻的贝阿朵身上,充满了会毫不留情无意识地将迎面走过的某人送去见阎王的,残忍的空虚…。
……怎、怎么了,贝阿朵。
不想回答。
……………不、是就连答,都懒得答了。
………怎么啦,不像你哦。
……是有发生什么吗?
是战人说了什、
…………咕、噶、嘎唷、
贝阿朵莉切,没有反应。她应该是予以了无视。
可是,噶普却发生了变化。
从其双脚由下往上地发出了,嘎嚓嘎嚓、犹如薄冰开裂的声音,……贝阿朵莉切在转瞬之间,就将噶普变成了玻璃雕像。
噶、……噶普…、
…………暂且、消去身形。
妾身非常的不高兴。
贝阿朵莉切,以真的好冰冷的、……光是听下就令人感到寒至心都要冻僵了的声音,如此放话。
……遵命。
那么我们,就此去领受闲暇了。
………如有什么事的话,请随时吩咐。
罗诺威行了一礼,化为黄金蝶群,消失了。
瓦尔基莉亚,先将变成雕像的噶普化为了黄金蝶群,接着自己也变成蝶群,与其一同消失了。
…………在因痛饮狂欢而搞得一片狼籍的书房中,……贝阿朵莉切,独自伫立。
其表情,从刚才回来时起,未曾有过一丝的变化…。
……不过,当她注意到倒着的空酒瓶与狼籍的盛奶酪的盘子时,就是略显不快地眉头一皱。
接着,随一声“消失吧”,在那一瞬间,房间一下子就如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地被收拾干净了。
会客席整然一新,没有酒没有奶酪。
没有污渍,没有散落的垃圾。
……不止是如此,连空气都凉透了,此处变回成了,甚至都令人对直到刚才还有那么多人,在这房中欢闹一事产生怀疑的、………宁静的书房。
………在这,一片沉寂,……连空气都冻住了的冰冷的书房中,贝阿朵莉切孑然伫立…。
接着,她低声唤道。
………………战人。
在吗。
……从刚才起就在。
………你究竟,搞啥呀。
从刚才起,就怪怪的。
妾身看起来怪怪的吗。
这倒是抱歉啊。
…………突然就把,刚才还那么开开心心地与之对饮的混帐老头烧死扔掉,
你的朋友女恶魔么,也成了玻璃雕像。
……对你的恶魔管家与师傅么,也是一句“消失吧”将他们赶走。
……你啊,到底是有多随性任性啊。
战人。不玩了。
不玩什么。
…………妾身已经、腻了。
哈阿?
………这个,可是你发起的游戏啊。
嗨~,你腻了,倒真是帮大忙了。
总的来说,就是要认输吧?
不是认输。
只是,将其结束罢了。
不、连结束都不给。
只是,游戏会被永远地放弃罢了。
这不就是叫认输嘛。
……呀,这句腻了不管了,可正是与你呈绝配啊。
正是如此。
因为腻了,所以不管了。
不管了。
去就这么地被束之高阁,尽情地积灰尘吧。
……………………。
……你怎么了啊。
总觉得从刚才起就好难说话啊。
……你还在为刚才那莫名其妙的考试耿耿于怀吗?
跟我有旧恨的话,那明明白白地讲出来不就行了吗。
虽然你用红字,讲了与你自己没关系,但反正是玩文字游戏吧?
你的脸上都写着哦。你在恨我。
要说几遍才明白,妾身对你没旧恨。
妾身在汝留下罪之时,并不存在。
贝阿朵以一张犹如心头火起的脸,更显不愉快地扭曲了表情,如此放话道。
虽然她是个随自已来,忽三忽四,性情不定,喜怒无常,……任性幼稚、残酷的人。
但这种怪怪的表情,可是一直以来一次都未曾显露过…。
…………不过,这是你找上门来的游戏啊。
虽然我也对没分出胜负很遗憾,但等你有心情了就请务必再来找我玩吧。
不过那时候,我就是会恭敬地谢绝了哦?
嘿~嘿~嘿。
虽然是在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向她搭话,但贝阿朵却并没对此示出反应。
……战人垂下头,咂了咂嘴…。
反反复复地度过了一遍又一遍的10月4日与5日啊,这下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下,在后天就会有船来。
…对了、海猫也会回到码头。
……我总算是能听到,六轩岛名物,咪ー咪ー的海猫叫声了。
毕竟,登岛时由于天气原因,可是一只都没碰到啊。
………在海猫鸣泣之时,全部结束。
……结束了结束了,完了完了。
心情舒畅啊。
…………汝在误会什么呢。
嗯?
误会什么?
………妾身说了,什么都不会结束。
就此,一切都会被束之高阁。
游戏被遗忘,盘上的棋子就这么摆着地被束之高阁。
没有前进没有后退,没有吃子没有被吃。
没有胜、没有负,连平局都没有。
只是,被束之高阁罢了。
…………换句话讲,就是结束了吧。
错。
游戏永远止于妾身的回合。
汝的回合,不会到来。
所以,没有胜没有负没有平局。
………以前的妾身,曾不容汝这么做。
因为,妾身有打赢汝,这个目的。
但是,妾身已对此失去了兴趣。
所以,再也没有任何,继续把棋下下去的意义了。
…………所谓我的回合不会到来,乃是怎么个意思…。
我认为,贝阿朵玩腻游戏是意味着我将被解放,能够离开六轩岛。
可是,贝阿朵那反复说着的,放弃游戏与游戏胜败之不同的话中之意,……令我不知为何地无法释然…。
………这家伙从刚才起,是在为什么而不高兴,…张口说着些什么呢……?
正在此时,从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声响。
回头一看,……发现那站着位,好像没印象,又好像在记忆中某处有印象的…。
……瞳孔无光的神秘少女。
………那孩子所说的话,是这么个意思哟。
……这盘游戏将会,棋子就这么摆着地被盖上盖子。
游戏没个结束,永远停滞不前。
你得以回到原先的世界的,唯一的方法,乃是战胜贝阿朵。
………换言之,贝阿朵放弃游戏就是意味着。
……你明白吧?
不知不觉间,在另一处,又多了个穿着粉红礼服的少女。
……虽然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她,但就是想不起来。
比起这个,她所说的那句话。
……游戏被放弃是意味着、……哎?
………是这么回事哟。
对决乃是需要敌我双方都在才能分出胜负。
………这是代表着,你已永远无法取得胜利,离开这个世界了。
总的来说,……这就是像,把关押你的牢笼的钥匙,
跟鸽子项圈绑一起,将其放飞一样吧。
…………开什么玩笑,贝阿朵。
我们远道而来,可不是为了看这种乏味的游戏哟。
游戏就这么散了,开什么玩笑啊。
………与拉姆达同感。
我是为了令战人取胜,令你败北,吃苦头才来的哟。
这个目的,尚未达成。
……可不会同意你在这关头放弃游戏,逃之夭夭哦。
妾身承认,这是成了一个令卿等失望的游戏落幕。
……但是,毕竟这个茶会的主人妾身,行事随性。
一旦没兴致了,就不会去管待客之道。
……此应本就即是,妾身之所以为魔女的原因。
所以,不成任何问题吧…?
…………………………。
……的确。
并没违反你的教义。
我不认同哟…。
……少胡闹,你知道我有花多少心血帮你吗…。
都帮你准备到这个地步了,就这么“好,结束了”?
少胡闹…!!
妾身在说,腻了。
仅此而已。
不能这样哟…。
你得给我把游戏继续进行下去。
你想战胜战人吧?
想获胜,令他屈服吧?!
这不就只差一口气了嘛!
是吧~?!
………别、别就这点问我啊。
……只不过,我也有意见。
让我说几句吧。
…………要说什么。
这是场,你向我挑起的架。
我有与你,清清楚楚分个谁是谁非的觉悟。
……虽然有好几次差点就屈服,
但至少半路逃跑,把输赢搞个稀里糊涂地逃避的想法,我是一点都没有。
……既然我在此,并示出了战斗的意志。
……那就不要逃,贝阿朵莉切。
…………同感。
把战人卷进来,连输赢都不给个地就走人,不负责任也该有个限度。
不知不觉间,连格莱泰尔都到了。
……每一个人,都在骂贝阿朵不负责任。
呵~。
………看来,妾身被骂不负责任的最大原因,乃是战人还留在对局者这一位置。
………那么战人。
你可否也与我一样,别干对局者呀?
这样的话,妾身就不用挨批评了。
我不干了,就能从六轩岛出去吗…?
出得去才怪。
汝就一个人沐浴在尘埃中,在肩膀上积灰尘吧。
………少胡闹。
怎么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啊。
你杀了那么多的人。
而且,还是用魔女之力,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地以凄惨的杀法杀害!
………绝对不允许,你没负这责任,就逃走…!
责任。
……呵~,妾身是该去做些什么,来把这叫责任的玩意儿负了啊。
在有个了结前,战下去。
战人坐在了你正对面的位子,他在打赢你之前会决不放弃地战斗。
所以,你也给我去直到被打败地战下去。
若是不想输的话,那就去令战人落败看看呀…!!
不允许,不允许,你把一切都搞个稀里糊涂地把战人扔在这席上,
……把他永远关起来、
………地不放他回去……!!
……格莱泰尔。
老实说,我不太清楚,格莱泰尔到底是站在什么位置地帮助我。
……不过,从她的话中,我感到了,无论如何都要将我从这疯狂的世界救出去的强劲意志。
所以,我也对此给出了回应。
贝阿朵。
把脸对向我。
…………………。
我、在这里。
在你正对面的,劲敌的位子上。
……明白吗?
只要我还坐在这里。
你的逃跑,就得不到允许。
……所以不要逃。来战。
这是你挑起的争斗吧。
你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做下了那么多“好事”,胡作非为地乱来!
事到如今,哪能腻了就不干了啊!!
我是你的对战敌手!!
只要我在这里!!
就不允许你逃跑!!
有在听吗,你这不负责任的魔女!
来说些什么瞧瞧呀~~~~~~~~~~~~!!!
我对其放声怒吼,……贝阿朵在片刻间,沉默不语。
是听进我的话了吗,还是完全在想别的事呢,不知道。
她沉默了一会,……以看不出代表何种感情的表情凝视我,……在知道被我发现后,岔开了视线。
然后她把背对向我,……如此说道。
卿等所说的是,只要战人还在当对战敌手,就决不同意,……妾身放弃这盘游戏么。
…………那么,来问问清楚吧。
说到底,在那的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当妾身对战敌手的资格。
………资格?
…反正,是要来刚才那个叫考试的家伙吧。
……………你想干什么…?
…你、…你难道要…,
接下来,妾身会就汝有无当妾身对战敌手的资格一事,对汝问个清楚。
………可以吗、战人。
只要这个资格得到承认,妾身就留在席上,把游戏继续下去。
并且妾身保证,会在分出胜败之前,永远地战下去。
嘿!
我本就有这个觉悟。
…………不过。
汝若没有资格。
……那汝就给妾身消失吧。
对战敌手一消失,游戏也就不成立了。
妾身即可理直气壮地离开此地。
………卿等也都同意吧。
不得多言。
…………………………。
……请、就随你喜欢吧。
………战、…战人…。
你、……可得好好答啊…。
正因为是有资格,所以我才会在这儿吧?
嗨~,没什么好怕的…!
…………………。
………难、……难道……。
格莱泰尔突然脸色铁青。
……正因为我觉得她是个冷静沉着的家伙,所以这表情吓了我一跳。
……那么战人。
汝就以红字来复述吧。
对、对我进行,要求复述吗?
嘿嘿…,这可抢了我的绝活啊。
……不过,这红色真实,我也能用吗?
该怎么来…?
……………只、只要一心去想这么说就说得出来。
很简单哟。
#ff0000我的名字是右代宫战人#ffffff。
……哦、……哦~,这玩意好玩。
不要!!
我猜到你打的算盘了…!!
但别这么做!
他是……!!
在格莱泰尔喊出这句话时,贝阿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接着,其身姿就在刹那间消失了。
吵死了。
汝就暂且离席吧。
卿等也一样。
如要多嘴,妾身不会留情。
……………不会妨碍你的。
请随便。
贝、贝伦,这可不妙啊!!
那家伙,是想抹消战人哦!!
……什~吗……?
那家伙,……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么,妾身来考察汝之资格。
…………有趣。
攻守是跟平常游戏中相反了呢。
在最后的最后,倒是来了个非常珍贵的体验呢。
………先来给妾身用心听好。
首先,由妾身以红字阐述。
#ff0000妾身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ffffff
……这些知道啊。
所以,怎么样。
要求复述。
………“右代宫战人的母亲,是右代宫明日梦”。
哈阿?!
…干嘛在这杀出我老妈的名字……?
不需要废话。
只需要,汝去用红字复述。
贝阿朵以依旧冷淡的口吻,逼迫我照办。
……不过,我是完全搞不懂她想干嘛。
……我这人完全没有,怕被人追究的亏心事与小秘密。
毫无怕复述之言。
……可尽管如此,她为什么要…?
好吧、我复述。
……红字真方便啊。
连去拿户籍影印件的麻烦都省了。
无需废话。
继续。
“汝的名字,是右代宫战人”。
……哦~。
右代宫战人,是右代宫明日梦生的。
#ff0000右代宫战人,是右代宫明日梦生的。#ffffff
汝是右代宫明日梦生的。
#ff0000我是、右代宫#ffffff、……、
……呒咕、
…………?!
……?!?!
就在这时,突然,气堵在了喉咙口…。
冷不防就感到了阵,犹如窒息的气闷。
怎、………怎么回事……? 再、……再来一次……。
我是、右代宫明日梦生的…。
…可恶,我是右代宫明日梦生的…。
…………怎、怎么了?
刚才还能轻松地说出来,突然就没法顺利说出红字了…?!
……………………汝要拒绝复述吗?
不是拒绝…!!
是不知怎的没法顺利说出来…!!
我是右代宫明日梦生的…!!
为什么?!
畜生,为什么用不了红字?!
怎么可能?!?!
………………咕…。
………………………。
我的老妈是右代宫明日梦啊?! 为什么这个真实,没法用红字说?!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咕、!!
硬要去讲无法阐述的红字,即会窒息。
汝不用去勉强。
………根据以上的事实,妾身以汝的蓝字进行追究。
……还记得吗?
蓝字是用于宣言否定对方的假说。
对于这个假说,汝负有以红字进行否定的义务,若无红字否定,即告妾身获胜。
………那么来了。
decff 根据以上回应复述,及拒绝复述的内容,
妾身宣言汝没有当对战敌手的资格。#ffffff
是为与“右代宫金藏的孙儿右代宫战人”对决而开办了这个游戏。#ffffff
负有以红字宣言“自己是右代宫金藏的孙儿右代宫战人”的义务。#ffffff
……快、……快用红字说些什么,否定这玩意啊…。
…快!!
啊、啊~…。
我、
既然能用红字复述这话,那我就理应是你的对战敌手!!
汝拥有右代宫战人这个名字一事,乃是事实吧。
只不过,
什、……什吗……!!
少说傻话~~~~~~~~~~!!
我是老妈的儿子!!
是右代宫明日梦的儿子!!
我是右代

呒咕、
……嗯嗯嗯咕……!!!
……………咕哈~!
畜生!!
为什么?!
为什么,我说不出,我是老妈生的?!
难道真有这样的荒唐事?!
不必苦恼。
妾身不玩弄汝。
……就此将死。
……………什、……………、
怎么………、
可……能……………。
汝是谁。
汝究竟是自称右代宫战人的何人。
等、…等一下…。
……我是、…右代宫战人……。
我是右代宫明日梦生的,老爸与老妈的儿子…!
不是。
汝没可能是妾身的对战敌手、右代宫战人。
而这证据就是。
证据?!
汝不知道,六年前的罪。
………呜、
………这、这个…………。
不、若是真正的右代宫战人,那就并未犯下罪。
但是,从结果上是发生了罪,六年的岁月化为空白,
对当时一无所知的男子,自称是右代宫战人地出现在了六轩岛。
…………而这个真相,是这样的。
妾身的对战敌手,……真正的右代宫战人,已在六年前死亡。
汝是、留弗夫为围绕遗产分配的某一目的,搞阴谋诡计找来的,冒名顶替右代宫战人的冒牌货。
怎、……怎么会有这样的荒唐事………。
………怎……会有、……这种荒唐事……………。
……战、战人……!
你坚强点呀…!!
………………………不过。
…没法反驳的话,就没办法了。
…战人没有这个资格。
就这么回事哟。
贝、贝伦,这样好吗?!
要是认同了这个,你也会输哟?!
这是会算你赢吧。
……干嘛替战人撑腰……?
嗯、…………嗯嗯…。
真遗憾、战人。
………我对你居然是没有当贝阿朵莉切的对战敌手的资格,感到非常的遗憾。
我也是糊涂了呢。
居然把宝押在了没资格的棋子上。
…………是我的完败哦,贝阿朵莉切。
……不存在胜负。
只是,对战敌手消失罢了。
不、该说本就不存在吗。
那~……、我、………是谁啊……。
我、……不是老爸老妈的,孩子吗……?!
我是谁啊……,我是什么……。
…………我不是老妈的孩子的话,……那怎么,难道要说我是跟弃猫一样的、从哪捡回来的孩子吗?!
若是如此的话,汝就并未流着金藏的血呢。
不管怎么说,汝没有当这个游戏的对局者的资格。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够了。
……妾身本就多少清楚,存在汝并非是右代宫战人的可能性。
……所以,不得不问。
不得不问下,真正的战人当知道之事。
…………真遗憾。
汝说不定有可能真的是右代宫战人,
妾身也有在赌,这个千兆分之一的奇迹。
但是,果然汝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
…………咕、……呜呜…………。
战人的身形,……一点点地融入黑暗…。
不、也许是正相反。
……只留下了战人一人,整个世界渐渐融入了黑暗…。
战人双手双膝着地,垂头趴着不断地反复自问。
……可是,得不到回答……。
虽然在被黑暗染色的世界中,贝阿朵在说着些什么,拉姆达戴露塔跑到她身边,连珠炮般地喊着些什么,不过,这些已是相距非常的遥远,传不进战人的耳朵…。
…………然后“他”,………由于不明白自己是谁、…………而、…消失了…………。
战人~~~~~~~~~~……啧、……呜、咕………。
这下对战敌手是消失了吧。
……妾身就此失礼了。
卿等,也请去准备动身吧。
在吾之领地,已无再召开任何活动的预定。
那么贵安。
……再见。
贝阿朵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将自身也融入黑暗,消失了……。
你、………你,……就这么认同了?!
战人,……他、消失了哟?!
好强不服输的你,能认同这结局?!
………………你是在赌我输吧?
那么,这不是万万岁吗。
恭喜拉姆达。
那,就在不知何方的某个世界再会吧?
不过,毕竟是无限的碎片世界。
能再在某处有缘相见的确率,倒正是比千兆分之一都要低呢。
…………再见,挺开心哦。
ByeBye。
啊~、…等等,贝伦…!!!
就像是要去追先行消失的贝伦卡丝泰露似的,拉姆达戴露塔、也消去了身形…。
所有人都走了,………书房变得空无一人。
简直就像,一开始就没任何人在似的,重归了静寂。
……本就空无一人。
沉默的书房边无言地阐述此言,边将风雨之声,一点点地填满房间……。
在一切都沉入黑暗的世界中,贝阿朵问起了自己。
……果然,…………魔法从一开始,就只该在Mariage·Sorciere中使用啊。
…………是呢。
…真里亚,
……也在缘寿那事时,这么想过。
魔女同盟,是妾身与汝。
我们两人开创的。
……想让其他人加入,本身就是错了呢…。
………因为是有这么的开心。
…所以是会好想让亲密的某人,来加入我们的圈子。
希望把大家都拉进来,魔女同盟永无止境地越变越大,
大家一起开心地用魔法,变幸福呢。
但是,………能理解魔法的,果然只有妾身与汝两人。
我们是由奇迹引领相逢的,……在这个世界上,仅为两人的魔女。
………真里亚已是,只要贝阿朵在、就不需要其他任何人了哟。
…………妾身也是。
只要有汝在,就不需要任何人。
Mariage·Sorciere,在结成时最初的那一刻,
……就已经、圆满了哟。
…………………是、呢。
正是、如此呢……。
大家,一起来以魔法变幸福的、魔女同盟。
……这都是,从哪开始变得这么乱套的呢。
我是想做些什么,才开始这个游戏的呢。……就连这,都不知怎的就是想不起来。
不、说不定记得,…但此刻的情绪,是都想自行将之抛到,忘却彼方了。
………忘了吧。
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吧?
只属于我们两人的、Mariage·Sorciere。
……我们互相承认。
并且,不会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所以不会再受伤了哦。不哭噢。
把一切,都忘了吧。
…………好吗、贝阿朵。
……我们、即是永恒……。
…………………………真里亚……。
…………呜呜~,………呜呜~呜呜~…!!
天草,能把它关了吗?
哦~,抱歉。
您讨厌M·Zakky?
只是这会没心情罢了。
天草关掉了收音机。
轻快之音的世界立即被波涛声吞没,被大海的灰色所掩盖……。
………看得到不。
那边就是当时的码头。
…………………………。
虽然船长在指给我看,但十二年前的情景,就是浮现不起来。
……我本以为,这种事情无疑肯定是越看就越会如潮水般地想起当时的事,…但此刻,当时的记忆,却是一点都没回来。
自那起事件以来,岛被封印、荒废了十多年。
……若是不去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给自己听,…那就会不禁悲从中来了。
………啊~,不过、有样东西还记得。
虽然要说在海上是哪都一样的话,那也就是这么回事,……但这个我还记得。
海猫的、鸣叫声。
只此一样,还记得。
……对幼年时的我来说,大海是极少有机会去的地方。
…所以,与海有关的所有记号,全都意味着六轩岛、亲戚聚会。
简单来讲,……它们即是代表着一家人出门玩的,幸福的记号。
不过说到底,到了现今,是就连这幸福,都成了挺可疑。
虽然幼小的我是无心无事地把这当成了家庭旅行,但从当时双亲的近况上来想,此想必定是趟,因遗产分配一事而充满火药味的,艰辛之行吧。
我想起了,自己当时,不知父母心事地瞎高兴的情景…。
六轩岛、……么。
它既是一切的开端,并还是一切旅程的终点啊。
天草为代言我的心里话,故意耍帅地说道。
船在慢慢的,绕岛航行。
……虽然我在期待,换下角度,也许就能稍微找回点当时岛影的记忆,但结果,直到岛湾完全被峭壁挡住,还是什么都没能想起来…。
……船长。
请再说一遍,刚才讲的另一个码头的事吧。
嗯。
………六轩岛上,说是只有一个码头。
但是,这是表面上的。
在岛背面,还有另一个隐藏着的码头。
………的确是六轩岛呢。
拥有着,无人知晓的第二张脸…。
…………六轩岛是,属于右代宫家的岛。
但是,与此同时它还有着,此地为金藏先生个人所有的岛的另一张脸……。
一个岛,两个码头,两幢宅邸、……么。
还真是为金屋藏娇,花了血本啊。
有多少人知道,另一个码头…?
有限。
金藏先生,源次管家。
我们跑船人。
寥寥数位高龄佣人。
……还有,南条诊疗所的上代大夫与熊泽阿婆也知道。
虽然一一举出来就感觉有不少,但总之是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可否,谈谈那另一幢宅邸。
……我只听说了,有幢名叫九羽鸟庵的宅邸。
由于不准我离开船,所以一次都没亲眼见过。
也就是说,远到了从码头看不到吗?
不知道。
……只不过,毕竟是秘密宅邸啊。
所以定是建在了,从外面看不到的地方吧。
…总之,关于九羽鸟庵的事,是这个岛的最高机密。
有种假说认为,在这九羽鸟庵里,住着、
或软禁着贝阿朵莉切,船长您怎么想。
……我曾给九羽鸟庵送过杂货。
在送的这些货中,常有既是应该只有女人会去用,并还颇显高档的物品。
……我也对这一假说,抱有确信。
那么,船长您是从没直接见过,那个叫贝阿朵莉切的女人吧。
没见过。
虽然来来回回了近二十年,但一次都没见过。
二十年…!
咻~,照这么说年龄最少也得加二十啊。
这下,窈窕小姐是没指望了啊。
不过,有关九羽鸟庵的业务,是在某一天,哗嚓泡汤了。
因为是距今三十年前,
……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昭和四三年前后的事。
哗嚓泡汤?
是突然就?
……为了送食物收垃圾等等的搬运往来,我们是会按定好的日程去“后面”。
……啊~、这个“后面”,就是指九羽鸟庵方面的码头。
明白。
…然后呢?
某一天,源次先生突然联络了我。
说了,在有其他指示之前,别再去“后面”了。
其他指示?
没来过。
简单地说,就是某天突然跟我说了,今后不用定期开船去“后面”了,食物也不用送了。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被炒了。
但是,马上就察觉到了。
……并且,从知道九羽鸟庵的那些佣人们身上,也是多少看出了点那个意思。
………是贝阿朵莉切死了,所以不再需要送食物,与接送照料人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
自此以后,再也没接到过开船去“后面”的指示。
不过,在这之后,源次先生有直接来我这,
语气非常重地叮嘱了,到死都别把有关“后面”的任何事说出去。
在这个,被闲置了二十年的秘密宅邸,
………为什么绘羽伯母会?
右代宫绘羽,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天。
……不知缘由地独自待在了,距大屋两公里之遥的秘密宅邸,逃过了一劫。
被遗忘了二十年的秘密宅邸,她是怎么才………。
有在八卦秀上看过。
不过,我也是一点都不明白。
我从未带绘羽夫人去过“后面”。
对于她是怎么知道,以及怎么去的九羽鸟庵,我也是完全没有头绪。
岛背面的九羽鸟庵,是无法靠陆路前往的吗。
……如果真是照说的那样的,未开化的密林的话。
盛装粉黛的太太,是不可能穿越得了的。
那么海路?
也许是有摩托艇之类的船,是开船……。
哪能呢。
那两晚的台风,那叫一个不得了。
船是无用武之地的。
那、会不会是有直接连通大屋与秘宅的,……比如说,像是地下通道的玩意呢。
去情妇家,每回,都得靠船的话,那就太麻烦了吧…?
为了跟,位于这个全长两公里的六轩岛的对角线上的大屋相连,而造了那么长的地下隧道…?
…虽然想就这事开玩笑,但毕竟是为了情妇连秘宅都建了的大富豪啊。
这个可能,还真没法排除。
……您觉得怎么样,船长。
我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人。
挖洞的事就不清楚了。
不过,在硫磺岛日军可是挖了二十五公里的地道。
那位金藏先生挖个两公里,我是一点都不会吃惊。
…………………果然,是个疯狂的岛呢。
我们对于这个岛,仍是每个人都一无所知。
船靠了岸。
要去大屋,是还需稍微走点路。
……我在这里等着。
大屋就在那边。
当时的道是还留着吧,不过,应该是有被草木挡住了。
小心,别迷路啊。
嗯、那咱们出发吧。
谢谢,天草。
你也等这儿吧。
………我就知道,小姐大概是会这么说啊。
只是去送下东西。
你一起的话,就会令那边的人为难了。
因为,你的毒素,貌似很强。
毒素?
嗯?
马上就回来。
毕竟,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去九羽鸟庵。
……等送完东西,我就马上回来。
缘寿背好背包,把供奉的花束拿在了手中。
体谅下吧,小伙子。
……去吧,小姐。
你的家人,正等着呢。
虽然是头一次走这条道,但从方向上是不会有问题。
只要这么笔直走下去,它就定会引领我去一切的终点吧。
的确,草木是非常的繁茂,一旦心不在焉,那就会连哪是路都搞不明白。
……不过,与我想象的一比,那就可谓是留下了条比想的要像样得多的道。
当然,说是这么说,难走就是难走。
……结果,我是不得不与地图上的距离正相反地走上好长一段时间……。
……森林又深、又暗。
当时的我,曾被吓唬过“这森林里住着魔女,所以不可靠近”。
在现今是,再怎么说都不会有这份畏惧了,………但是,感得到。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的气息,……正因为是我,所以能感到这犹如灵气之物…。
遍布四处的奇形怪状的巨大岩块,繁茂的树木与常春藤。……鸟与虫儿的叫声。
啊~、感到了。
………我感到了,魔女的、存在……。
在前方,竖立着像是工地栅栏与警告牌的东西。
上书。
“禁止入内、东京都”。
啊~、对了。虽然一提起东京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都市,但六轩岛在地址上也是实实在在的东京都。
……我边为失礼的误解向警告牌道歉,边翻过了栅栏。
爬上前方的陡坡,…………忽然视野大开,鲜烈的海风,呼啦吹散了我的头发……。
此处,貌似是在一个小小山丘之上。
……虽然尽收眼底的,岛的广大景色。
在我眼中,仅仅是荒凉的森林与一大片岩滩。
……不过,我是多多少少地感到了,大屋就是在那边。
从这山丘下去的下坡道,也许是因十二年间的风雨而坍塌了吧。
成了称之为较缓的悬崖都行的,遍布岩石的斜面,虽然要滚下去是挺容易,但要爬上来就是难如登天了。
………看来,已是没法,继续前进了。
如要再往前走,那就没法回来了。
这也就是说,………此处即是、分界线。
此处即是1986年与1998年。
那天与今天。
彼岸与此岸的、分界线。
…………看来,
……此处即是,这趟旅途的终点呢。
马蒙与樱太郎,也在边随强风吹散头发,边在山丘上俯瞰下方…。
……从这,根本看不到啊。
大屋是在哪呀?
再去靠近点吧。
『呜溜,…不行哟。
会没法回来的哟。』
……会没法、回来。…吗。
是呢。……这边是1998年,……而我是被独自留下的右代宫缘寿。
起初是一趟为了去死的旅途。
但是,现在不同了。
它已转变成了,为完成什么的旅途……。
嗯。
……所以,抱歉、两位。
若是那一天的我的话,那就会毫不犹豫地从这悬崖跳下去吧。
曾从大楼楼顶跳下的右代宫缘寿,竟然怕了。
对不起。
『在这也一样哟。
………因为,能够感到,那一天的风。』
………………。
……是这种风、来着。
『嗯。
大家、马上就会,
………………来了。』
樱太郎,理所当然般地如此说道。
……于是,我相信了他的这句话。
爸爸。
妈妈。
哥哥。
各位亲戚,各位有趣的佣人。
还有,…………真里亚姐姐。
是我哟。
……缘寿哟。
……………我、回来了。
为揭开十二年前真相的,我的最后之旅,起初其目的是既抽象,又不知到底该做些什么。
但是,……现在的我,已无疑问。
这趟旅程,…………是经过了十二年,由种种思惑与命运所引领的产物。
是对于我、右代宫缘寿的,终结之旅。
是我作为,Mariage·Sorciere的最后的魔女的、终结之旅。
我是作为右代宫家的最后的女儿,及作为最后的魔女,而来到了此处……。
……爸爸、妈妈、哥哥。
…对不起。
请允许我,先与真里亚姐姐聊聊。
强劲的顺风给出了回答。
这股顺风,带走了我体内的灵魂,……去了下方的广大森林。
虽然从这是看不见,但我相信它会带着我的灵魂,飞往那一天的大屋,飞往大家的身边、真里亚姐姐的身边。
所以尽管我的肉体,……是在山丘上受强风吹拂,………但灵魂却是于此刻,的的确确地飞舞在了空中……。
那是非常非常广阔的六轩岛的天空。
………身下是一大片的树木之绿。
但是,明白。
我能够理解,诸位家人、亲人、佣人。
………以及,真里亚姐姐的灵气。
能够理解,身为魔女的,……真里亚姐姐。
它比我之前思绘过的任何广大空间,都要广阔无边。
………真里亚姐姐。
听得到吗……?
请听我说……!!
缘寿在呼喊,那一天的真里亚。
历经了,长长的旅途。
然后总算是明白了,自己在年幼时的那一天,是有多么地伤害了她。
理解了魔法,在现今我完全理解了,真里亚姐姐想示给我看的世界。
那是个非常温暖,洋溢着慈爱与幸福的世界。
……可是,我却把这份,想通过共享这个世界,来大家一起变得更幸福的,她的心意,践踏在了脚下。
所以我,于此刻是全部理解了。
………理解了,魔法…!
我们的魔法,一定既是非常微小并还是遍布在了我们身边。
……只不过,这并非是每个人都看得到的东西。
……………所谓魔法。
……哎~,斩钉截铁地说好了。
――没有爱,就看不到
对不起,姐姐。
……虽然,我已被逐出了魔女同盟,但到了现今,我是理解到它的美妙了。
并且,………我还清楚,自我伤害了她的那一天起,Mariage·Sorciere,……变貌成了,跟姐姐的真正意愿,大不相同的同盟。
………对生活在那段日子里的姐姐来说,也许就连通过诅咒他人,来发泄愤怒的魔法,都很是重要吧。
姐姐的境遇可悲到了,老天都容她这么做。
不过。
………那段悲惨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所以,
……来将姐姐的魔女同盟,
………变回成,祥和的Mariage·Sorciere吧。
在不知不觉间,手上拿着的魔导书。
……随着强风,飞快地翻起了书页……。
最开始是温柔祥和的世界。
去怎么做,才能创造出从天空下下糖果的魔法呀。
去怎么做,才能创造出让明天的晚饭变成奶油肉饼的魔法呀。
去怎么做,才能创造出使明天出门时,一整天都是好天气地度过愉快一天的魔法呀。
一个接一个地被创造出来的,新的幸福的魔法,不断地给她的世界添上祥和的色彩…。
这段日子随风而去,………岁月如走马灯般,越来越快地疾驰而去…。
画着彩画的书页,渐渐变成了只存在黑墨水的单色书页……。
……阴森森的魔法阵,恶魔召唤术。
目的为害人的,邪恶魔法。
去怎么做,才能创造出令班上爱欺负人的孩子得感冒的魔法。
去怎么做,才能创造出令班上的某某人受重伤死掉的魔法。
去怎么做,才能创造出令乘坐着全体爱欺负人的孩子的巴士,坠落悬崖的魔法。
一个接一个地被创造出来的,阴湿的魔法,……填满了书页,与她的心…。
都是因为我伤害了姐姐。
Mariage·Sorciere,才变成了这副样子。
………姐姐本不是,漆黑邪恶的魔女。
……她曾是一个,……洁白无垢天真无邪的,
……温柔的魔女……。
……我、来让姐姐变回原样。
我来让姐姐变回成,原先的,到处分发令大家变幸福的魔法的、
……真里亚姐姐。
……我是为此,才来到了此处。
受命运指引而来。
…………姐姐,听得到吗……?
请在我的眼前,………现身吧………!!
我的呼喊,乘强风而去,去了十二年前……。
接着,……慢慢风止,………沉默到访……。
沙、沙沙沙。……响起了,踏在小石子上的声音。
我听到这脚步声,为这奇迹吓了一跳。
……这个声音,千真万确就是真里亚姐姐的脚步声。
…………真、……真里亚姐姐………。
我是霞哟。
………总算找着你了呢,小缘寿………?
……………………。
……与真里亚姐姐,毫无相似处的霞叔母与黑衣人,不知从何时起,七人站成圈地将我围在了中间。
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把我的呼唤送入真里亚姐姐的耳朵了……。
…都因他们的毒素作怪,………魔法被打断了…。
虽然缘寿在为此咂嘴,但霞是听不出这个意思的吧。
…………哼~。
这花,是为去世的家人准备的?
……真懂事呢。
这个,是要扔下去吧?
请~吧,我们等到你献完。
……是要等着做什么。
…不过,缘寿已是大致猜到了。
黑衣人们,那不自然地将手插在口袋里的姿势,是令人明明白白地联想到了他们拿着手枪。
………这里是无人岛。
再也没有比这更便于“办事”的地方了。
我对须磨寺家的情况,完全没有兴趣。
…不过,我要是死了,那所有的财产就都会滚进须磨寺家的腰包。
与我不一样,他们是对我抱有,巨大的兴趣与关心吧。
当然,另一方面右代宫集团,貌似也是因我所持有的大量股票,要是被须磨寺家夺走,就会多有不妙,而在为争抢我,顾自与他们展开暗斗。
……小此木社长给我派天草这个保镖,就理应带有此意。
…………叫天草等在船上,真是太失策了…。
叔母,你是从何时起埋伏在这儿的……?
从大清早起哟。
拜此所赐,真是等得烦死了。
毕竟,这里是既没茶馆还没化妆室啊。
因为还没厕所,所以叔母是有温文尔雅地在树荫下拉过大条吧。
………咕、
你再怎么说,都是个流着一半须磨寺家的血的淑女,少把这种肮话说出口。
………果然,是须磨寺雾江的孩子呢?
连一丁点的气质都没有。
我被拎起头发,硬拽到她面前。挨了一脸的唾沫。
……虽然我的话很脏,但这家伙的唾沫也是毫不逊色。
………叔母一与我说话,就总是提起妈妈。
…我、是有这么地像妈妈吗。
哎~、像哦。
……………桀骜不驯的眼神。
鼻子、嘴巴,全与她一模一样。
……自由奔放不负责任。
……丝毫不考虑历史与传统兼备的须磨寺家的份量,只顾自己地逃离了家。
拜她所赐,我的人生一直是在给她擦屁股…!
倒正可谓是,你的人生粘满了屎呢。
被扇巴掌时,耳朵被重重拍到,在那一瞬,脑子“嗡”地一响…。
………接着,她拽起我头发就是一扔,我跌倒在地。
而我刚倒下,就立刻被她从地面踢起的沙子,泼到了。
啊~,真的好像姐姐呢。
就是这种眼神!
就是,这种宛如在小瞧人的眼神哟。
啊~,想起来了,想起了好多!
………可怜人。
你一定是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在被人从种种方面上与我妈比较,一直遭受着轻蔑。
……并且,你是一生,都无法从这份窝囊中得到解放。
像你这种小女孩,是不会明白的。
……你的母亲啊,可是个把一切都抛下了地逃出须磨寺家的丧家犬哦…?
拜这条丧家犬所赐,我都是遭了多大…、
多大的罪啊!!
你遭的罪,关我屁事。
跟我讲我出生前的事,是只会令我为难哦。
………你的人生,要从啥时才开始?
……不会有开始。
你将永远永远永久地遭受我已故母亲的嘲笑,就这么步入死亡。
……不如说,去死如何?
干嘛活着?
你这臭屁小孩…!!
你们几个…!
来给她上点茶。
嘿~嘿~嘿…。
包在我们身上…。
连话都不会说的,臭小鬼。
我们来给你稍微上上课。
黑衣人,迅速地跑了上来,粗暴地拎起我的衣领,将我拖倒在地。
在我抽完这支烟前,适度地,
好好教教我可爱的外甥女,何为分寸。
须磨寺霞。
想来是个可怜人。
须磨寺家的女人,所受的管教是,在表面上当抬高男人,自身处于退居一步的位置。
……不过实际上,她们乃是被要求具有,能够一手处理所有台面下的事务的,超强的领导力。
要求她们能尽好,照字面意思的女老板的职责。
要执掌传统世家须磨寺家,没个超乎寻常的威信是做不到的。
这是份,超绝想象的重责。
此本来是,要求雾江承担的责任。
雾江去接受严苛的修行。
而霞是只需作为妹妹,无心无事地过日子就行了。
不、莫如说,她是在边嘲笑背上了重责的雾江,边无心无事地过着富裕娇惯的公主生活。
……然而。突然,雾江被逐出了家门。
这是因为,她一脚踢开了父母给她定的许婚,作为右代宫留弗夫的情人地怀了孕。
须磨寺家眼中的右代宫家,乃是个即便拥有莫大的财产,也已是早就没落了的比自家低一个级别的家族。
给这种家族的二少爷,当正妻那还说得过去,可竟然是情人…。
本来的话,搞出这等不光彩的事,就算是本家的女儿也没得容情。
用草席裹起来,竖起棒子,往右倒就扔太平洋,往左倒就扔日本海。
………可是,实际给予雾江的处罚,却是仅为逐出家门的,难以置信的温情判决。
在此之后,须磨寺家开始在与右代宫集团打交道的部分事务上,享受优待。……肯定是有做过,什么幕后交易。
这也就是说,雾江是靠着右代宫家的经济支援,堂堂正正地走出了须磨寺家。
霞目瞪口呆地目送了姐姐走出家门。
不、她甚至还有在将不光彩的姐姐骂为丧家犬。
……然而,没过多久。
通过知道,雾江曾背负着的所有重责,全会由自己接手,她于此时,首次意识到了,被姐姐先下手为强了……。
都怪你的母亲,我的人生被搞得一团糟。
……不、说是被杀了一次都行。
在那天我被杀死了一次,被推进了地狱般的生活…。
…………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小瞧人生所赊的帐吗?
……噶呀!
………咳哄、咳……。
嘴上欠把锁的小娘们!
喔~啦!
下腹挨了黑衣人一拳,我痛得蹲了下去。
可是,马上就被攥住后领,被拎得站起。
霞冷酷地俯视着这副情景,吞云吐雾……。
在她脑内浮现的是,雾江走后的辛酸日子。
在这之前,自己一直都是只用去当,自由奔放天真烂漫的大小姐。
……要受严格管教的,仅为大女儿雾江一人,身为二女儿的自己能够只去当个公主。
这些,突然就如人生出轨般地全部翻了个个……。
我的人生,生活、活法,……一切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我都受了,不知内情的亲戚们,以姐姐丑行为由地多少轻蔑啊…。
……咒过了哦。
我可是咒到吐血地诅咒过你妈哦…。
这倒令人高兴呢。
今后也请继续。
………噶!!
趴着的缘寿的侧腹,挨了一脚。
缘寿已经站不起来了。
……所以,她是如芋虫般地倒在地上,每损霞一句,就挨一脚。
……我在右代宫集团的派对上,遇见了姐姐。
……那家伙,跟丈夫站在一起,
………显得非常幸福地、
……笑着。
……把一切,
……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自己一个人、
………抓住了幸福………。
………所以,如何?
拿我撒气,你是能怎么来以此变幸福?
拿我撒撒气,时间就会倒转,历史就会改变了吗?
………呜~~~、
………噶、
………咳哄……!!
你、刚才有讲过呢…。
我的人生要从何时才开始?。
………再怎么恨她再怎么拿你撒气,都是无法倒转时间。
……那么,我是得像这样,将人都死了的姐姐恨到我死吗?
开什么玩笑。
……我是得把,姐姐亡灵的折磨受到什么时候才行啊。
所以我想了下哦。
…………想到了,只要完成此事,我就能忘记所有的恨,重新开始。
虽然缘寿想以恶言为回答,但她并没说出口。
…因为,一旦答了就又会挨踢。
……反正不用霞继续说下去,就能想象得到。
霞是在想着,通过对雾江的女儿缘寿,进行复仇,来给这份恨画上休止符。
………何其的烦扰无辜。
来呀,站起来呀。
你是有这么喜欢这个岛的话,那就帮你好好埋得深深的哦。
………不想,这么年轻就死吧?
是不是有点想说“妈妈给您添了麻烦,对不起”了啊?
………谁、
……会去说啊。
………咕哈、
………咕、……!!
『呜溜ー!!
缘寿~、缘寿~~~…!!』
缘寿小姐,别…!
别向这帮家伙挑衅…!!
此刻当光是表面上好了,去顺着他们拖延时间…!
………常言道,
…无聊的自尊,
…就在不燃垃圾日扔掉呢……。
『啊、天草先生呢…?!
只要天草先生来了,就一定能……!』
……不行,看不到他的影子…。
……缘寿小姐真笨…!
干嘛把天草扔下,不带来…!
都用不着马蒙说。
……此刻,我就正在为此后悔莫及。
走了好多路。森林也相当的深。
……这里的吵闹声,是绝对传不到船上的吧……。
在霞悠哉哉地抽完一整根烟前的那段时间里,我被黑衣人们尽情地痛揍。
刚去抱住脑袋,就扎扎实实地被某人踢中了头顶心,脑中冒出了一大片星星……。我清楚地记得,……这种星星闪烁在灰色的歪歪扭扭的世界中的感觉。
我也与须磨寺霞所走过的人生,很是相似。
要有右代宫家继承人的样,我也是在一直受着,这类声称是教育与管教的种种欺凌、折磨。
对。我清楚地记得,这种脑中星星四溅的感觉。
关于我貌似有做错的礼仪问题的斥责,总是会成大谈,与右代宫家下任当主的身份,相不相称。
……右代宫家的荣耀如何如何,其份量怎么怎么样。
……一听她说起这些,我就会连自己到底是,因犯什么错而受斥责,都搞不懂了。
实际上,绘羽伯母自己也是如此。
因为,时常能听到她自问那个,是什么事来着?。
…不过结果,是并未想起来,转而用起像
我在发火即是代表着,一定是缘寿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那么,问题就在于缘寿做了错事,至于做了什么,在现今就算想不起来,也没问题。
…的无敌理论,继续责罚我。
对。绘羽伯母的责罚,并不是要罚到我,学到什么呀,承认错误呀,赔礼道歉呀。
………而是会罚到,绘羽伯母自己想罢休。
所以,对这种暴力,我以反胃的意义地感到怀念。
……睁开眼睛时,……瞧、绘羽伯母就在那。
我看到了,在边抽烟,边嘲笑我的霞身边的,简直就像是在跟她一起大笑的、绘羽伯母。
想来,绘羽伯母的人生,或许也是值得同情吧。
……她老跟我讲的,身为右代宫家一员的责任与重压,全都是她自己吃过的苦头。
毕竟,人是只会将自己挨过的恶言,喷出口来……。
多半,楼座叔母也是一样吧。
……身为荣光显赫的右代宫家的小女儿,她无疑是受了不少罪。
所以,就像绘羽伯母这样对我一般。
就像此刻的须磨寺霞,就正是如此一般。
……楼座叔母,…也无疑是一样的。
人、会将自己背负的苦难,推给他人。
若不去这么做,就永远都摆脱不了这份苦难。
……就像这样一环接一环,永久永远,苦难与悲伤的连锁,永不会终结。
所以说,…………真里亚姐姐的魔法,……好厉害。
她通过这个魔法,……而没有背上楼座叔母,带给她的苦难。
她是有被硬推上身吧。
她是有被这份沉重,压得很难受吧。
……但是,姐姐没有将此背到自己的肩上。
………而是将此全部拔除,以幸福注满了世界。
所以。
……就算,真里亚姐姐,在将来有了孩子。
她也定是不会将这一代代硬推下来的苦难,强加到她孩子的头上吧。
……真里亚姐姐的魔法,斩断了,不知究竟传承了、推来推去了多久多久的,………苦难与悲伤的连锁。
…………怎么?
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吗?
…………………………………。
若是以前的我,那就会对这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对于她的憎恨,我也同样还以憎恨地与其相抵消。
…不、没有抵消。
我的肩上也的的确确地,背上了她强加给我的东西。
至今还如这般的,……恨着她。
所以,…………懂得了魔法的我,……得重新审视一遍,右代宫绘羽这个人。
………透过其表面所看到的,……乃是一个与我没有任何不同的,失去了家人,遭受了深深心伤的可悲的人。
开着口子的心伤,疼痛难忍,她也就只是在如因痛楚而哭泣的狮子、孩子般地以悲伤之声,声嘶力竭的吼叫。
……右代宫绘羽,也是一个该当获得同情的存在。
被某人理解了其辛酸悲伤的少女时代,………在六轩岛的事件中独自一人地活了下来,被全社会的好奇目光所关注,被公然中伤,没完没了地被人往伤口撒盐的她,……也是需要着他人的同情。
这个她为了能在一时间忘记痛与悲,…………而跟与附体在楼座叔母身上相同的,黑魔女,……学了魔法。
那是跟,贝阿朵莉切教给在为樱太郎被撕裂而愤慨悲伤的真里亚姐姐相同的,愤怒与悲伤的魔法。
……同样的魔法、魔女,也一定有宿在楼座叔母的身上吧。
…………所以,不可以去恨右代宫绘羽。
…搞不好,………仅就我而言,是必须去当全世界唯一一个理解她的,站在她这一边的伙伴。
……幼年时的我,是对独自一人生还的她,抛上了怎样的言语呢…?
我会不会是采取了,………简直就像,她是杀了我的家人地独自归来的,………的那种态度呢……?
………………………。
……难以置信。
…在我的人生中,只算得上是憎恶对象的代名词的绘羽伯母,………逐渐化为了,能够理解的、…人类……。
所以。………去直视,就在绘羽伯母身旁的,……教给她黑魔法的,黑魔女……。
绘羽伯母,…在哭。
这也难免。
………丈夫与儿子同时亡故的悲伤,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就连身为她唯一的亲人的我,都在喊着把爸爸妈妈还给我,……地骂她。
………这也是,能够辩解为因年幼而冷酷。
…不过,……对那时的她来说,它是残酷到了,剪断了她最后一根心线吧。
………………每天,都有八卦秀或周刊杂志,公然中伤她。
连亡父的事业人格,还有最爱的儿子,都遭到了否定。
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为了能,哪怕是在一小会儿时间里忘记痛与悲,……她只好边哭边吼。
因为,只有在吼叫的那段时间里,能得到一点点的解放。
所以,………黑魔女教了她,怎么吼。
我憎恨的是,那位黑魔女。
用黑魔法,的确是能仅在一时间地从苦楚中获得解放吧。
……可是。它是决不会去卸下压在肩上的重压。
岂止如此,它还会将这重压强加给下一个牺牲者,………令世界充满凝重的恨。
……………如果,绘羽伯母,能获知魔法,有正道魔女在她附近的话。
……这个魔女,…………不就应该、……是我吗………。
我应该是从真里亚姐姐那,学了令人变幸福的魔法啊。
………要是我以这魔法,……拯救了她的话,……………那我们之间不就是已筑起了,……关系完全不同的未来嘛。
我迄今为止,………一直憎恨着绘羽伯母。
…所以,没能发觉到,就在她身旁的、黑魔女。
……因为没有爱,所以看不到。
我对她,……没有、爱……。
所以在此刻。
………我怒视、……真正该当憎恨的魔女。
……啊呀。
………怎么。
能看到我么?
呜~哼哼哼哼哼…!
………………看得到。
……我该憎恨的,不是绘羽伯母。
……是你。
挺厉害嘛。
区区人类,竟然能看到身为魔女的我。
……然后呢?
你这眼神,是想说啥呀?
很恨我?
……………恨?
……哎~,恨哟。
……但是,稍微有点不同。
……只是,觉得很悲哀。
悲哀?
……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说啥呢,有什么关系呀,来发怒呀!
痛痛快快地来恨我,如何呀?!
……不恨。
……恨你,
………只不过是,原封不动地继承绘羽伯母的恨罢了。
……我要、斩断恨。
……承受住绘羽伯母的苦楚,………将其,拔除、扔掉。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在说些什么,犹如大彻大悟的疯话啊?
这家伙脑子没问题吧?
不如说,咬破肚脐去死如何?!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几个,给我加把劲狠狠地踢!
不过,别踢脸哦。
把这长相可怜的脸踢正常了,那就没意思了!
咕啊!
…………噶哈!!
……………咕、……。
黑衣人们没完没了地踢着我的腹部与后背。
……宛如在听从黑魔女的命令一般。
……哎呀哎呀,撑不住了吧……?
…………直~直地盯着我看。
恨我?
是很恨吧。
我也一样哟。
呵呵呵……。
霞在嘲笑我。
……可是,我不知怎的就是感到了这副表情的背面,是在哭泣。
与我相同,那被强加上没天理的人生所带来的痛,永远永远都得不到治愈。
……因拔不出的刺所带来的痛而呻吟哀愁的狮子,不停地吼叫着…。
来、须磨寺霞,好好瞧瞧吧?
在那的,就是曾经的你哦。
……很是解气吧?
曾经属于那一边的你,今次是在这边了哟?
呜哼哼哼,很是愉快吧?
立场反转这事!
……………哎~,真的是、
………好愉快啊………。
啊~哈哈哈哈哈,干嘛还摆出这种脸啊,缘寿…!
去哭啊,你是很想哭吧?!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对~,她肯定是想哭!
去让她哭出来吧。
那时的你,不就是被弄哭了嘛。
所以,去把这家伙也给弄哭吧。
嘻嘻,缘寿你也不必撑了哟?
就哭出来,如何~~?!
呀~~哈~哈~哈~哈~哈!!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哭啊,缘寿!
我好想看你的哭脸哦!
哭着把,对不起霞叔母,说来瞧瞧呀…!!
对,就是要让她说这话。
……说这话,可难受了吧?
被逼迫为并非自己的错而道歉,……可真的是很难受吧……?
让她也尝尝这个滋味…。
这么做了,你的痛就能得到缓和。
……呜~哼哼哼,对,就是得这样。
去更加地忠于自己吧?
就去更加更加尽情地把自己的感情发泄出来如何~~~~~~?!
……黑魔女在煽动霞。
霞也在越发地将自身,交由这份黑色感情所支配。
……这与将深深的悲伤化为烈酒强行灌醉自己,想在那一刹那间忘掉一切,没有任何不同。
霞辱骂我的言语,………直接带有着、……这份悲哀。
乘机利用霞的悲伤的、黑魔女,不可原谅………。
………好像是由于我摊着不动了,所以黑衣人们也觉得踢我,很没劲了。
…又或许是,他们踢累了也说不定。
虽然霞没有命令停手,但在不知不觉间,暴行就停了。
然而,霞却是还在以憎恶的火焰焚烧着,映照在她瞳孔中的我。
……受着黑魔女所说的,这么做就能缓和痛楚,的唆使。
………须磨寺霞。
还不够哟。
得去更加更加地践踏哦?
你的人生,是光靠这么一点点的粗暴发泄,就能咽下气吗?
…咽不下气。
……这种程度,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是吧?
没可能咽得下气!
得继续来哦!
燃起更猛的憎恶之炎!
只有憎恨的火焰能令你取暖。
能温暖在愤怒与悲伤的雪原上冻僵了的你的火焰,是仅为憎恨这一种哟…!!
来、去说吧?
去喊吧?!
就去以憎恨之咆哮,将自己燃尽如何~~~~~~~?!
右、……右代宫缘寿~~~~~~~!!
不去恨你,……我就没法活!!
呜~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须磨寺霞,把那花束。
………这个是要献给死去的家人的花吧,缘寿?
黑魔女,朝我面目可憎地一笑,以下巴指示霞捡起花束。
霞捡起我刚才脱手掉下的供奉的花束,………故意拿到我面前,将之扔下,如就是做给我看地践踏…。
她的表情,……充满了无法光以憎恨来解释的,拼上老命的劲头。
…简直就差没说,若不这么一脚一脚地践踏,自己的悲伤就会涌上心头。
所以这一脚脚踏下的声音,仅仅是令人感到可悲。
………哎呀,这种程度是吃得消吗?
那么,换这个吃不吃得消呢。
须磨寺霞!
来用这玩意吧。
……不、………不要……。
…那是………、
黑魔女所指着的是,………真里亚姐姐的魔导书。
霞也发现了它,捡起了这本比第一印象要重的书…。
啥呀,这个?
呵呵。
……翻开看下如何呀?
呜~哼哼,搞不好会把肚子都笑歪哦?
霞翻开魔导书,……随便过目了下后,嗤之以鼻。
还给我……,
那是……、姐姐的…………。
当然,我的手没可能抓得到。
……我再次地被黑衣人踢中下腹,缩起了身子…。
瞧瞧瞧?
这书对缘寿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就来痛贬下,她所看重的东西吧?
对付这种孩子,比起拳打脚踢还是这法子更有效哦。
……你自己,就最清楚这一点吧…?
霞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在那一瞬扭曲了表情。
……不过,这神色马上就消失无踪,转变成了对于我的冷笑。
呵呵。
啥呀,这本恶心的书。
……是你写的吗………?
……还给我……,不要………。
呵呵呵呵呵,噗ー哈哈哈哈哈!!
瞧瞧她那张脸…!
再继续贬啊,来大贬特贬吧…!
让她尝尝尊严被践踏的痛苦,只有这么做,才能缓和你的痛苦…!
呜、呜哼哼哼哼哼,这都啥呀,好丢人的书…。
…………虽然在少女时代,是会多少地对效仿占卜感兴趣。
不过,这就稍微有点过头了吧?
哎~呀,魔法。
……你是、那个吧。
对动画片里的,念着什么什么~咒语地变身成魔女。
喜欢地不得了吧?
………傻气直冒。
呵呵呵。
霞边哧哧地笑着,边随便乱翻到一页,示给黑衣人们看。
黑衣人们看了后,也一同哈哈大笑。
这嘲笑,伤不到我。
……但是,不可原谅。
…因为这些笑声,是在嘲笑真里亚姐姐。
我不恨霞。
……不可原谅的是,利用了霞得不到治愈的愤怒与悲伤的、……黑魔女…。
这个黑魔女侵蚀了绘羽伯母、须磨寺霞、还有楼座叔母,……不容伤口愈合,永远地折磨着她们。
………不可原谅……。
……黑魔女、………不可原谅……。
这啥呀,杰作…!
………从天空,下下糖球的、……魔法!!
啊~哈哈哈哈哈…!
什么什么?
将砂糖溶解进,经太阳公公净化过的水…?
浸入魔杖,念咒文、………呜~呼呼呼呼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算个啥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傻~~~透了!!
黑衣人们,也一同捧腹大笑。
接着,黑魔女面露邪笑地对霞耳语了些什么。
……然后,霞奸笑着地瞅了我一眼,……将那一页、
……啊…、
霞一把抓住那一页,将之扯了下来,捏得不成样子地……扔掉……。
『太、……太过分了,……那是、真里亚的魔法………。』
哎呀,是吗?
呜~哼哼哼,这倒是过意不去啊。
……这是,与樱太郎一起,由真里亚所创造的、……唤来幸福的魔法中的一个。
不论谁都知道,靠泡糖水、染色、供窗边,……是不可能会下下糖来的。
但是,在日复一日地这么做了后,……某天从学校回来时。
在那,真的散落着,几颗糖…。
………真里亚姐姐,是有多么地为这奇迹,高兴。
……把这几颗糖当成宝地在与樱太郎两人独处的夜晚中细细品尝,排解掉了寂寞啊。
这个,……由姐姐所创造出来的魔法,…………被撕破扔掉,…消失了……。
连带这魔法所创造出来的幸福的奇迹,……全都被撕破扔掉了……。
这个也是杰作啊…!
把晚饭变成奶油肉饼的魔法?
啊~哈哈哈哈哈哈!!
……下个是什么?
美美吃下圆椒的魔法?
这个也够疯的啊,荒谬荒谬!
啊~哈~哈~哈~哈~哈…!!
把这张也撕了吧。
呜~哼哼!!
就一个劲地撕下去如何?!?!
黑魔女边残忍地高声大笑、……边叫霞一张接一张地撕破真里亚姐姐的魔法……。
幸福的魔法,被嘲笑、……被撕破、……被扔掉……。
住手…,住手……!!
不要玷污,……马里亚卿的魔法…!!
别用肮脏的毒素,……玷污它…!!
马蒙的哭喊,……传不进霞的耳朵。
被玷污又怎么样?!
魔法的奇迹?
令人获得幸福的魔法?
不存在不存在,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痛楚与苦楚呀,是只能靠推到别人身上来治愈的哟。
……你好像是,那个叫魔法的朋友的玩意吧?
哼~哼哼哼哼哼!
须磨寺霞,去翻到这家伙的那一页。
这是啥呀?
魔法的朋友?
…………炼狱七姐妹?
啊~哈,好吓人的名字呢!
呵呵,会以惊人的速度飞行,干掉敌人。
啊~哈哈~,缘寿、你要是会用这种魔法的话,那就现在马上用出来不就行了嘛?
………啊~哈哈哈哈哈哈。
无聊!
记述炼狱七姐妹的那页,也被无情地撕破。
……书页自身,仅仅是纸。
并不是马蒙的依代。
但是,撕裂否定的毒素,在从内部灼烧马蒙……。
这份热与痛,令马蒙扭曲了表情…。
………咕、……………咕、………。
『要不要紧,马蒙?!
挺住……!!』
……这种程度,……没事…。
……比起我,……缘寿小姐,………要更难受………。
可是,马蒙的表情却是在因难熬的痛楚与屈辱而扭曲……。
『住手,黑魔女……!!
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不把魔法用在谋幸福上!!』
……啊~,你也是、魔法的朋友?
呵呵,就把你也玷污了。
须磨寺霞,找找这家伙是在哪页?
这又是什么?
这都啥蹩脚的狮子涂鸦呀。
……樱太郎?
好怪的名字!
我最最喜欢的朋友。
是吗?
这就是你的朋友? 好朋友?
这狮子? 喂~喂~?
啊~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好蹩脚的涂鸦呢。
这个丑八怪狮子,就即是你么。
把这种玩意当朋友,右代宫真里亚这孩子大脑的可怜程度,简直令人惊到能用肚脐煮沸茶~。
………跟个白痴一样。
咬破肚脐,去死如何~~~~~……?
『呜…溜……。
………别……轻蔑真里亚……。』
………………不……要……………。
…别撕………。
免谈。
响起了,如同撕开丝绸的声音。………这一页,被胡乱撕下…。
姐姐画的,……樱太郎的画,被粗暴地、……撕成两半………。
好蹩脚的画啊~。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几个也来笑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们听从两人的命令,边没品地大笑,……边无情地践踏,被撕下的那一页……。
『呜呜呜呜呜呜~,……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樱太郎,……挺住………。
『偶…才不伤心哟……。
…只是,……窝心……。
……只是对真里亚遭轻蔑,
………自己却什么都说不了,
……感到好窝心……。』
……………………。
……我们,……对看不到我们的人类来说,……等于不存在…。
……我们,只能与需要我们的人类交流。
…………所以,………是家具………。
樱太郎与马蒙,……依偎在一起,……抽抽搭搭地哭着,…如散架般地跪倒了下去…。
我也一样窝心……。
……魔法世界之神奇,是只有看得到的人类,才能理解。
对理解不了的人,无法说明。
所以,才遭贬低。
………要是能让他们看到…。
……但是,做不到……。
因为,魔法没法在充满了反魔法毒素的,不理解魔法的人类面前,………使用……。
真真正正的不知所云啊。
这妄想日记,只能令人想到写这东西的人,脑子有病。
……得以一见,你花田脑袋的内部,倒真是挺好玩呢。
恶心的孩子。
你、真里亚。
……还有那边的娃娃与家具全都是哦?
噗~嘻嘻嘻嘻!!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可笑~。
你、是没朋友吧?
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把娃娃当朋友吧?
可怜的孩子。
呜~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没事没事,我也明白的。
我明白,你的这种生活。
………所以,我予以承认。
承认,你真的是个可怜的孩子哟?
呜~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你眼中,是看成了,……可怜的孩子么。
倒是会如此呢。
姐姐的日记与魔导书,定是有一百个人看,就有一百个人得出这样的感想吧。
……曾经的我,也是如此。
但是,………真里亚姐姐,……是把这都称为了,……幸福的世界。
………不要否定,这个魔法、………与幸福……。
好顽固啊,你这孩子。
……好吧。
这即是最后了。
将你与真里亚所信奉的,着实无聊的魔法的根源,撕成两半。
须磨寺霞,去念下这页吧?
啥呀,这彩页……?
…什么什么?
………与最喜欢的妈妈,
……永远相亲相爱的魔法…?
『别、不要~~~~~~~!!
惟独这页……!!』
嗨ー。
这个魔法,倒真是非常简单呢。
连我都能,马上用出来。
………这么短的咒语的话,我也能够记住哦。
来试试吧。
嘻嘻,真是好简单的咒语呢?
好哦,就去来下吧,大家也定会爆笑的!
黑魔女与霞,流露出发自心底的轻蔑之情,……如这般地,微微翘起嘴。…………将那说出了口……。
呜ー呜ー。
黑衣人们愣了一下,开口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霞哈哈笑着,作出了回答。
这个呀,是咒语哦。
可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你们几个也来试试吧?
呜ー呜ー呜ー。
黑衣人们也颇显胡闹地模仿起了这个念叨声……。
――――“呜ー呜ー。”
这是,与最喜欢的妈妈,永远相亲相爱的魔法的、咒语。
这都啥呀,跟白痴一样…!!
光是说下呜ー呜ー就能家庭和睦的话,那世界就永远和平了。
啊~哈~哈~哈~哈~哈!!
呜ー呜ー呜ー!
傻透了的念叨声啊!
去连声念叨这个的话,到头来只会被当成智商可怜的孩子哦!
傻的啊?!
哇~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不要~~~……,别贬……,这一魔法~~~~~~……。』
…………那是发生在,真里亚姐姐与楼座叔母,母女两人一起去郊游的那一天。
这天是被记述为了,在她人生中能排进屈指前五的幸福的一天。
姐姐把刚从妈妈那学会的歌,唱给了妈妈听。
……妈妈非常的高兴。
可是,唱到一半就忘词了。
不过,由于妈妈是这般地高兴,所以姐姐想把歌唱到最后。
呜ー呜ー呜ー。
……虽然是以呜代替歌词,含糊地唱,但妈妈依然是听得很开心……。
自这件事以来,“呜ー”对她来说,是化为了与妈妈开心幸福地度过的那一天的,回忆的咒语地留在了她心中。
对于这在刚开始时觉得好玩的咒语,也是终究听腻,虽然之后,楼座叔母是变得会对姐姐念叨这个予以斥责,……但对姐姐来说,它是永远都忘不掉的,愉快一天的回忆……。
所以这个,多半、是真里亚所创造出的魔法中,最早的,最初的第一个魔法……。
霞对这一页,也伸出了魔爪……。
……别,
…………别撕……。
光这页就行,
………请别………。
呜~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免谈!!
…………裂帛之音,抹消了少女的、幸福、世界。
呜ー呜ー呜ー!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这就是你们的,幸福的魔法?
好笑好笑…!!
令人变幸福的魔法,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吧?!
魔法呀,是以愤怒,与憎恨构成的哟?
所谓幸福,即是指只有在将自己所背负的憎恶全部强行推到别人头上时能得到的开放感。
你们所说的幸福,只不过是仅会在图画书中出现的虚幻!!
霞边捧腹大笑,边将魔导书扔到地上,提脚就踩。
窝心?
喂~、很窝心?!
幸福的白魔女们~?
要是有那么窝心的话,那就示出来看看呀?!
把你们的魔法!!
有的话,就用出来给我们瞧瞧不就行了~~?
………不会用魔法的魔女,不是魔女!!
这也就是说,我们才是真正的魔女。
你们这帮家伙只不过是,仅是在靠魔法梦逃避现实的、臭屁小鬼!!
……………那、
………我要是示出了魔法给你们看,……你们会相信,
………姐姐的魔法吗………?
哎?
呀~哈哈哈哈哈,哎~、哎~!!
会信哟?
你要是能把魔法用出来瞧瞧,就信!!
那么,用出来瞧瞧呀,你这秀逗了的臭屁小鬼~~~~~~!!
………………………。………。
我、……无声地,慢慢站起。
……感到了,所谓肉体上的痛楚的,狭小世界的感觉,实是无聊……。
啊呀,还有劲头站起来吗,大魔女夫人?
呵呵呵!
站起来,是要做些什么给我们看呀?
示出来看看呀,魔法~…!
…………………魔法是,存在的。
哈阿?
还以为,这孩子是要说什么呢…!
你们几个,有没听到刚才那话?!
安静!!!
…………嗨~,这倒有趣啊。
…以反魔法毒素为理由,你们总是在拒绝着奇迹之力。
………白魔女马里亚的弟子。
示出来看看呀,魔法…!!
………………………。
……你可知,到底是有多少多少人,相信过这个奇迹,然后被辜负?
………呵呵。
谁都曾相信!
谁都曾被其辜负,陷入绝望!
然后,明白真正的魔法,只能靠我们黑魔女之力来得到…!!
……………把憎恨发泄到他人头上,只是种罪。
这才不是魔法。
………我来让你瞧瞧,真正的魔法。
……………这、家伙……………、
黑魔女有点微微地畏缩了。
不过,霞是还在嘲笑着我。
那么,示出来瞧瞧呀。
你是要用出什么魔法,给我看啊?
下糖球的魔法?
还是,把小甜饼变多的魔法?
…………呜哇?!
在我睁眼的同时,卷起了骇人的狂风。
什、……什么,突然………?!
来~来,出来吧,炼狱七姐妹。
………什么……、
在我的背后闪光疾走,七名上级家具瞬间齐集。
这是份,远超我的全盛期的魔力。
甚至及得上,真里亚姐姐与贝阿朵莉切的魔力。
炼狱七姐妹,在此…!!
……缘、缘寿小姐……!
你曾经说过。
……我缺少魔力,与这个觉悟,
……所以无法使役你们。
…………并非是那种想对欺负我的同学还以颜色的、庸俗的感情。
…我、为了守护真里亚姐姐的,………Mariage·Sorciere的世界,
……命令你们,于此刻示出魔法的奇迹。
做、做不到的…。
不管怎么说,在这么大量的毒素前………、
七姐妹们也都记得,以前教室里的那件事。
……如果,她们能够执行缘寿的命令的话,那就去从命了。
……可是,……在人类的浓厚的毒雾中,是无法示出魔法的奇迹的。
……她们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一点深深伤害过缘寿……。
但是,缘寿十分平静地说道。
那么。
你们也去相信。
……哎?
…………Mariage·Sorciere是为给人谋幸福而诞生的。
…并且它还是为了与黑魔女抗争而存在。
为了将这奇迹示给,否定了其创立者之一,原初的魔女,马里亚卿所创造出来的世界的,
……愚蠢的黑魔女看,
……守护这个世界,
………去相信。
魔法。
魔女。
于此刻,引起奇迹…!
霞向黑衣人们下达了指示,其中一人,拔枪瞄准了缘寿。
是要给我们看魔法吧?
那么请示出来瞧瞧吧。
用魔法,射出火球闪电地打倒这个男人看看吧。
机会,只有一次。
………我数到三,你得在这段时间里把魔法用出来哦?
用不出来,你就去做好觉悟吧?
呜~哼哼哼哼哼哼!
………………………。
………………开枪吧。
搞啥啊,这小鬼。
嘿~嘿嘿,疯子。
用枪指着她的黑衣人,嘲笑缘寿的达观。
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认真的?!
这家伙,脑袋里都鲜花盛开了!
那么,就去吃枪子吧,就这么去死如何呀~~~~?!
『缘寿…!!
……不、不行的!
魔法挡不住枪弹……!!』
不。
没什么好怕的。
…………我的魔法,炼狱七姐妹,根本不把枪弹当回事。
缘、缘寿小姐………。
马蒙对缘寿寄予的绝对的信任,感到为难。
……能回应的话,那当然想回应。即便在那天,也是一样。
但是,……正因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才伤害了缘寿………。
嘿~嘿嘿,死小鬼。
你要是会用魔法,那就快点用出来瞧瞧啊。
怎么啦?
快点把魔法用出来瞧瞧啊!!
来呀,不用客气啊?
对我叭轰!
地来一发叫魔法的玩意啊!!
嘿~嘿~嘿~嘿!
黑衣人们齐声嘲笑。
但缘寿却只是在平静地,集中精神……。
就开枪如何呀?!
对方都讲了,开枪吧!
……这孩子,是因恐惧,把脑子都吓得不正常了。
ByeBye,缘寿。
……去天国把魔女游戏,尽兴地玩个够吧。
……开枪。
嘿嘿,可以吗?
开枪!
去死吧,缘寿!!
做得到的话就做来瞧瞧呀,你的魔法!!!
黑衣人拉开枪栓,边嘲笑边扣下了、扳机。
……………………………。
枪声轰鸣,………世界、静止。
血沫四溅,………肉片横飞。
…哎、……………啊……。
在干嘛呢,马蒙。
……难道你想让区区枪弹这种低贱的石子,触及缘寿小姐的贵体?
路西法,完全捕捉住了枪弹,……一刀将之切为两半……。
而,……应是开过枪了的黑衣人的胸口,……乃是开了个,拳头般大小的大洞…。
………偶尔。
也该由我得头功吧。
血染半身的雷维阿坦,露出了冷笑。
……然后,她所解决掉的………,可怜的猎物、慢慢地倒下了。
贯、……贯穿了,人类……!!!
笨蛋!
你还没相信!!
我等主人的魔力吗…?!
怎、……么、…可能………?!?!
难道是在这么多人类的面前,…成、成功显现了?!?!
怎、………怎么了、…怎么了?!
霞等人,惊慌失措…。
的确,应是开了枪……。
可是,……子弹并没射中缘寿,………不知为什么,……反而是、…开枪之人……?!
……这就是,魔法。
……漂亮、雷维阿坦。
光荣至极…!!
忤逆我等主人的愚蠢的人类哟!
此刻即是下跪,接受审判之时!!
为、为什么……!!!
明明没可能把魔法带到人类的世界!!
魔法明明是看不到,碰不着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这是真正的魔法。
……呜、……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在、在干什么呢,你们几个?!
杀、杀了她杀了她!!!
总算回过神了的一位黑衣人,拔枪、瞄准,还以为我会饶恕,令我等主人,瞧到枪口的无礼吗……。
去死吧。
此话即是超度。
……这名黑衣男子,已被在刹那间化为傲慢之桩的路西法,贯穿了胸膛。
扑通!
第二人倒下之声,乃是令黑衣人们明白了,此刻自己的生命,的确是受到了威胁…!!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在吓软腰的黑衣人,因想要逃走而拔腿转身的那一瞬间,……懒惰之桩……、
…………去为对我主施暴的报应,仅此就了事而抱以感谢吧。
死吧!!
右眼开了个核桃大小的窟窿,轰碎其头部。
浴血的贝露菲格露,因发挥出真正实力的喜悦,很有恶魔之风地扭曲了表情…!
呜、哇啊啊啊啊啊?!
是谁?!
是有谁在啊?!
在哪呢?!
黑衣人们惊慌失措,朝四面八方举起了枪。
可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虽然清楚某处有可怕存在正盯着自己等人的这一点,但不明白那人是在哪…!!
笨蛋!!
敌、敌人就在你们眼前啊!
魔女的家具正盯着你们啊!!!
可是,看不到…!!
因为没法相信魔法,所以看不到…!!
就如黑魔女所说,撒旦傲气十足地站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可是,黑衣人却是根本看不到她…!
呵呵…!
还以为,人类能看到我们?
捕捉到我们的位置?
啊~哈哈哈哈哈哈,愚笨的人类!!
去为忘记对魔法的畏惧,付出愚蠢的代价吧!!
嗨、嗨咿咿咿咿~!!!
这是怎么回事?!
是发生什么了啊?!
………你是看不到的。
因为,没有爱。
……不可能!!
明明是有这么多的人类在场,散布下了反魔法毒素,……为什么魔法能得到显现?!
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魔女。
是与你不同的,真正的魔女。
呜、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畜生~~~~,你个臭娘们~~~~~~!!
就像是在申请当第四名牺牲者似的,一名黑衣人将枪口对准了缘寿。
……然后将扳机……。
缘寿冷酷地瞪着他,下达了、命令。
去、去死吧~~~~~~~!!
下一个。
撒旦。
愤怒的撒旦,已是在此!!
慢乌龟!!
还以为,此刻的缘寿小姐与我们,会被区区枪弹射中?!!
愤怒之桩,……撞碎了黑衣人射出的枪弹,然后就这么笔直,射向了他的脸、
………认清自身之愚蠢,去地狱后悔吧!!
死吧!!
随着骇人的破裂之音,他的上半个头爆碎四散。
沐浴在飞溅开来的碎肉与血沫之中,缘寿又静静地问了一遍。
…喂、霞叔母。
………还、不愿,
相信魔法吗?
这、
这种,蠢事,
……是不可能存在的吧…!!
不、不承认…!!
不可能,会有魔法……!!!
哎~、是哟…。
才没可能会有魔法…!!
才没可能会有魔女!!
『魔、……魔法是有的!!
魔女是有的……!! 呜溜ー!!』
………是的。
魔法是有的。
魔女是有的。
……并且,它是能够化为,打开在这充满愤怒与悲伤的世界中的,通往幸福世界的门扉的钥匙…!!
才不容你,……将此否定!!
『通往幸福世界的钥匙,就握在大家的手中…!
谁都没资格,……去抢走它……!!』
无法理解此的,可悲的人类哟。
………在汝之人生里,要是有这魔法之力的话,那它就定会化为与现在不同的,更加祥和之物吧。
对于汝在这一生中,未能遇到过真正的魔女,
……我深感怜悯。
嗨咿,……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霞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与此同时,两名黑衣人扑了上来,用枪对准了我的头。
……他们是想以我为人质,来牵制看不见的某人。
………做这种事,来对付现已抵达武具领域的上级家具,炼狱七姐妹,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畜生,在哪呢?!
再不停止攻击,这臭娘们就没命了!!
给我出来!!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说啥呢,这家伙! 长着挺好吃的肚肠呢。
………缘寿小姐,下个就交给我吧!
准许。杀。
深感!! 荣幸!!
死吧!!!
腹部粉碎,内脏喷了出来。
……面对这可怕的死法,另一名黑衣人完全陷入了恐慌。
然而,在其背后已有了阿丝磨德乌丝的身影,她从其背后抱紧了黑衣人的脖子,……露出淫靡的微笑……。
可爱的孩子。
……喂~喂~,希望插哪呀?
嘻~嘻嘻嘻嘻嘻嘻,缘寿小姐,请问有没提议~!!!
头。
遵命,我主~!!
死吧!!
最后一名黑衣人被色欲之桩捣碎头部,边散落脑浆,边歪歪扭扭地倒下。
在六人倒在血海中的凄惨世界里,………魔女、与人类相对峙。
………须磨寺霞。
对于汝的可悲人生,我从心底感到同情。
……我愿将,填平这个堵不住的心洞的魔法,传授给汝。
只要汝肯相信这个魔法。
少、少说,……傻话……!!
我才不承认,这种、…这种玩意!!
嗨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吓软腰了的霞,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边捡起了不知谁掉下的手枪。
接着,她发着抖地把枪口对准了缘寿…。
对、霞…!
用这枪射杀她…!!
把你的恨,化为枪弹地射出去…!!
嗨咿、嗨咿…!!
杀了你…,杀了你…!!
不杀了你,我的人生就不得报……!!
对、杀了她!
扣下扳机!!
把你直到今日的所有惨兮兮的愤怒、与悲伤!!
全部都砸到她的头上!
不去这么做,你就没法从痛苦中解放!!
…………住手,霞叔母。
……不要去听,黑魔女的话。
杀了你……,杀了你……!
都因为你的母亲,
……我的人生、
……一团糟……!!
那么,以我的魔法也许是能将你接下来的人生,一点点地变得明朗祥和也说不定。
只要你肯相信魔法,转换心绪,
我就帮你打开通往新世界的门扉。
没这回事!!
那家伙所说的救赎,横竖是只存在于童话中哟!
你的人生已是,一条荆棘路走到死…!!
让她也听听,你痛苦的叫声!!
已失去的东西,是什么都拿不回来的…,没错吧?须磨寺霞~~~~~?!?!
是的,也许是什么都拿不回来。
但是,我们一定能够创造出些新的什么。
所以,霞叔母。
扔掉那把枪。
………我说不定能把幸福的世界,也教给霞叔母。
嗨咿、
……嗨咿咿咿咿……!!
我、
………我呀……!!
因你母亲的逃出家门,
………被迫代替你母亲,与她的许婚,结了婚哟…!!
我有个共誓了将来的男朋友哦?!
硬是被拆散了哦?!
你能明白,代你母亲出嫁,
……被话都没怎么说过的男人抱的我的心情?!?!
好想杀了她!!
可是,姐姐却擅自死掉了!
所以,我要杀了你!!
不这么做,我布满荆棘的人生,就没个完~~~~~~!!
……从霞的眼睛中,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好可怜…。
……这个人的泪水,也是如此的清澈美丽。
但是,正因如此,……她才承受不住悲痛,只好听信了黑魔女的诱惑…。
………………好可怜。
……那么就由我来,…永远解放你的灵魂,至少令你摆脱怨恨之链的束缚。
………这也许是,此刻的我所能做的,唯一的施予。
死~吧~~~~,右代宫缘寿~~~~~!!!
再见,霞叔母。
………去宁静的世界,舒心地歇息吧。
我对你已感不到,愤怒与憎恨。
只是只是,想让你的灵魂,静静地得到安息。
霞的手枪喷出火舌。
这颗枪弹,在冻结到极限的世界中慢慢地……,朝安琪的额头挺进。
马蒙。
……在、……在!!
贪婪的马蒙,在此…!!
谢谢。
……哎?
正因遇到了你们与樱太郎,所以我才得以理解了一切。
『……缘寿……。』
樱太郎,把脸转到后面去吧。
………马蒙。
去解放那个女人。
守卫,Mariage·Sorciere的名誉…!!
是、………是!!
……觉悟吧,须磨寺霞!!
明明是在冻结住的世界,但贪婪之桩却如闪电般地一闪,………现已身在了,霞的背后…。
你若多少有点德行的话,那就在炼狱山再会吧~!!
………死吧~~~~~~~!!!
须磨寺霞的上半个头,爆碎四散。
……她的肉体牢笼被打破,……她终于,获得了解放……。
………接下来,就是你了呢。
…………黑魔女。
……到了现今,就连从你脸上看到绘羽伯母的面影,都对她感到抱歉。
哼、……哼~哼哼哼哼哼。
…你若是还在把我的外观,看成是右代宫绘羽的话,
那这就是代表着,在你的心中,还没有原谅“我”。
明白吗,缘寿。
…………你自己也是在,迫不及待地想从这布满荆棘的人生中获得解放哦。
………………………………。
那么,……我想到了个有趣的点子哦。
我也,给你瞧瞧魔法。
………要杀你的,不是我。
黑魔女一浮现出阴邪到极点的笑容,其身姿,就化为了黑雾,…或大群的黑色羽虱,以我为中心卷起了旋涡。
然后这黑雾慢慢一点点地集中于一处,……堆叠起了人形。
…………………你要干嘛……。
呜~哼哼哼哼哼!
明明都若隐若现地想象到了吧!
是你最最憎恨的、那个女人哟!
而她,也是最最憎恨你…!
黑雾散去,………在那出现的是,…………往昔的、……绘羽伯母。
……她的手上,拿着枪。
……………绘羽伯母,
……已经死了。
呵呵,好久不见了呢,缘寿~~~。
……为了杀你,我从地狱回来了哟!
哼~哼~哼~哼!!
绘羽伯母狂笑着地瞪视我。
不过,……我倒并不怎么吃惊。
绘羽伯母,本就是这样的人。
我的葬礼,想必定是令你心情舒爽吧?
我也心情舒爽哟,因为,再也不用见到你的脸了…!
但是,我心中留下了桩唯一的遗憾。
而它、就是这个哟!!
………指、杀我?
…………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
可悲。
……伯母是死了,……都还没能从苦楚中,得到解放呢……。
黑魔女之力即是我的魔法的源泉。
愤怒与憎恨,教给了我努力与不屈。
这与你高谈阔论的,逃避现实的魔法可完全不同!
……你所说的魔法,只不过是迁怒于人的发泄压力。
……我们的魔法可不一样。
它能改变世界本身。
………与你那恶劣的魔法,根本不在同一级别。
呵呵!!
那么,黑与白哪个更强,就在此地分个胜负吧…!!
对于死了都还能靠黑魔法复活,像这样用枪口指着你的,我的奇迹,
你的白魔法,是要用怎样的奇迹进行对抗呀?
我用反魔法毒素封住了你。
七姐妹已无法再次唤出。
刚才的奇迹已不会再发生…!!
……………即便如此还发生,所以才叫魔法。
……好吧。
马蒙。助我一臂之力。
……然而,马蒙没回应。没出现。
的确是如她所说,简直能用被灼热太阳晒干了的荒地来形容,反魔法毒素,烧尽了一切…。
………也许是稍微,有点棘手呢。
去唤也是没用的。
再也不会出来了!
炼狱七姐妹不会回应!
所以说。
正因这样都还能唤出,所以是魔法吧?
……………………。
……可悲啊、缘寿。
再见了。
与你所度过的微薄时日,也倒还算开心哦。
就此别了。
……挺不错吧,由这儿当你的终点站。
哎、的确呢。
蒙您细心。
谢谢。
那么、别了。
从慢慢往上抬的枪口中,……窥视到了枪洞的深处。
接着,………她将扳机慢慢………。
就在此时,……枪、爆炸了。
…并未射出子弹。
……只是,碎裂了。
…………怎么、会……。
……绘羽呆然地在冻结住的时间中,……望着碎裂了的枪。
等时间溶解,这些碎片是会一齐击中她的脸吧…。
……贪婪的马蒙。
在此。
……………………怎么、可能…、
在绘羽的背后,站着马蒙。
………她已,贯通了我所给的目标。
……那把枪。
这下,……魔法是够了吧?
…………绘羽伯母。
……缘、
………缘寿~………。
然后,时间溶解。
枪的碎片与火药气体,灼烧了她的脸。
她发出尖利的惨叫,捂住脸地满地打滚……。
……可悲。
……不走运啊。
……这下是GAME OVER了呢。
绘羽伯母。
我对马蒙示了下意。
这是为了,令她速速从脸被灼伤的剧痛中得到解放。
…………谢谢,马蒙。
…对于在那天的教室,责骂你们无力一事,我于此刻发自心底的,再次道歉。
你们是守护魔女的,优秀的家具。
………我们才是要谢谢您。
……于最后遇上好魔女,遇上良主,得以尽了家具的本份,我们对此衷心地感到光荣…!
马蒙已经领会到了。
领会了,此乃我给予她的最后一个任务。
马蒙静静地走上前去。
然后,低头俯视她。
……绘羽伯母。
谢谢你,陪伴我到今日。
就此别了。
have nice dream。
see you hell(地狱见)。
Cool。
接着,……击穿额头,清脆之音响彻四周。
……硝烟与狂乱,……黑白魔法之争,结束了。
好长,………感觉真是场好长的旅途啊。
接着,世界慢慢地……沉入了黑暗………。
眨眼的星星,………不是在空中,而是散落在了我的身下。
……在看到,珍珠与红宝石构成的白与红的长河时。我意识到了,身下展开着广阔的夜景…。
我在这夜景的空中,不是站着不是在飞,……仅仅是漂浮在了半空。
……啪啪啪,凭空冒出来的,实是平淡无味的拍手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明白。
……那是命我踏上旅途的、……贝伦卡丝泰露。
……………恭喜。
无限的魔女,安琪·贝阿朵莉切。
你在旅途之末,理解了魔法的一切。
……哎。
………我现已,…理解了,魔法的一切。
………我、是魔女。
……是继承了Mariage·Sorciere创造出来的魔法世界的、最后的魔女。
………只有你能斩开贝阿朵莉切的世界。
正因为懂得了魔法,………所以还对此有了抵触。
……………………………。
……魔法,是由爱与悲伤与愤怒构成的。
……不论贝阿朵莉切,是个多么残酷的魔女。
其魔法的源泉,乃是完全一样。
………所以说真的,我不想打搅她的世界。
……因为,至少对她来说,那个世界是已经圆满了。
…………这得需要,你肯放弃家人哦。
…………………。
……对。
所以虽然感到抱歉,但我必须去战斗。
………因为,我是去赌也许能找回家人的、微小确率,
……才踏上了成为魔女之旅。
不杀死贝阿朵莉切,对于你,就只存在孤独的世界。
……踏遍百亿碎片的我,对此予以保证。
…………明白。
……我没有,同情她的余地。
……必须狠下心肠,
………去劈开她的心。
……这心意毫无动摇,真是太好了。
我有担心过,你会否对同为魔女的她心软,丧志哦。
听脸上从未有过表情的她这么说,是不禁感到了一丝假惺惺。
贝伦卡丝泰露。
……诱我踏上这趟旅途的,谜一样的魔女。………………………………。
我,曾怀疑过,你是不是在说谎。
…………………为什么这么想?
……我是1998年的缘寿,所以就算救了家人,也就仅是1986年的缘寿会得到救赎。
……并不是,我会得到救赎。
所以,我曾想过自己被骗了。
……………………。
……正是如此哟。
我骗了你。
……但是,此刻我很感谢你。
………毕竟。
在结果上,你是教给了我找回家人的方法。
…………我什么都没有教。
……你要是获知了这个的话,那这就是你作为魔女,自行抵达的境地。
此与我的那个,乃是不同的境地。
………虽然我并不理解,但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恭喜。
我不是这游戏的棋手,是棋子。
你曾这么对我说过吧?
…………哎~,说过。
我的职责,在此刻是完全理解了。
……………棋子,不需要感情。
只用去为了胜利,走最妙的一步。
…………哎~。
正是如此哟。
游戏就是得互下最妙一着吧?
要是因犹豫与困惑而把棋步搞得乱七八糟的话,那对局者也会陷入混乱哦。
………………对不起,贝阿朵莉切。
不过,别恨我。
……“右代宫缘寿”,尚需要家人。
所以为了将家人带回,我拥有与你战的权利。
而你也是负有,接受我的挑战的义务。
………所以,不要恨我。
作为补偿。
如果你赢了这游戏。我也对此予以祝福。
走、去吧。
………终于到我这颗棋子,真正出场的时候了。
对不起,贝阿朵莉切。
我不会把哥哥,让给你…!!!
世界被染成了一片雪白……。
不、不是白。
…这是亮到极致的黄金色。
此处是,……右代宫家美丽的玫瑰庭园。
可是,玫瑰花却皆为黄金。
……连花蜜都是金色。采蜜的蝴蝶们,亦是黄金。
…………这里即是,黄金乡…………。
是Mariage·Sorciere的魔女们,终有一日会被引领至的约束之地…。
在这里,所有的愿望都会得到实现,所有的魔法与梦想都会得到诞生。
…………在这,黄金玫瑰园中,……………有着两位、仅有着两位魔女。
由我这位不速之客的出现,所带来的不稳之兆,引得天气岌岌可危。
………呼啦,对于她们的不吉之风,压弯了黄金玫瑰的腰。
那由随风飘起的黄金花瓣,所营造出的过于美丽的景色,的的确确是并非此世之物……。
正在黄金玫瑰小道上散步的她们两人,看到了我、吓了一跳。
……缘寿……?
………贝阿朵、是缘寿……!!
……………怎么来到此地的…?
………回去吧。
妾身已不会,将任何人招入此地。
贝阿朵冷冷地放话道。
………与曾展露出目空一切的嘲笑的她,判若两人。
封闭住心,她是与真里亚姐姐一起,自闭在了只属于她们两人的世界。
这是个,能与要好的真里亚姐姐永远两人独处,边漫谈魔法边品茶的世界。
……不会被任何人催,不会遭到任何拒绝。
除她们外,不存在任何一个,有可能伤害她们的人的世界。
对,此地对她们两人来说,已是个完成了的、小小宇宙……。
………不好意思。
……你在这自闭,我们就头大了。
………你不回去,我们、没法推进游戏。
妾身讲过,腻了不下了。
再也不会回去,对局游戏了。
……………贝阿朵呀,会永远在这,与真里亚在一起哦。
一起喝茶,一起来想各种各样的玩耍…!
缘寿,也来一起玩好了哟。
……马里亚。
妾身应讲过,这是不行的。
妾身只要有汝一人在就够了。
所以,汝也来说,只要有妾身一人在就够了吧。
…………………。
……嗯。
……谢谢。
把真里亚需要到这个地步的人,是只有贝阿朵一个哟。
那么,真里亚与贝阿朵一起。
光我们两个就够了。
………马里亚……,……抱歉……。
…………谢谢………。
贝阿朵深深抱住真里亚,在她们互拥的臂膀中,是甚至创造出了温暖的宇宙…。
………多半此为,全世界最小最小的一个宇宙的诞生。
…互相需要的两人,创造出了,全世界最小的宇宙…。
不管有多小,它都已是完成了的世界。
…………但是,我、不得不去将它劈开。…………………。
……不好意思。
………不能就这样。
我是来,毁坏这个Mariage·Sorciere的黄金乡。
…………为什么,
……要毁坏,
……妾身的世界………。
这、这个世界有给除妾身与真里亚外的谁添麻烦吗……?!
在你发起的,不给个结束被丢下不管的游戏中,
哥哥一直在等着!
你不回到坐席上,对局就永不会结束…!!
………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游戏,已是连一个棋手都没有了。
战人消失,妾身也消失,身在了此地。
那个游戏已经结束了。
没有结束!
这是你,搞出来的游戏吧!!
好好把责任负到最后地给个了结!
要么,就去打败战人,创造出你真正渴望的世界!
要么,就去被打败,解放被你的魔法吞噬的一切!!
去好好把责任负到最后!!
……………不行哟、缘寿。
贝阿朵要在这个世界,永远与真里亚,两个人地生活。
……真里亚也是,只要有贝阿朵在,就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
……在这能实现任何愿望。
拥有着一切。
…………这个黄金乡,是仅由真里亚姐姐与贝阿朵莉切,两人的念之结晶而构成的。
……要从这世界中揪出贝阿朵,……那就不得不,……摧毁这个世界………。
………………摧毁这个,对贝阿朵莉切来说,无疑是最后的安乐世界的、………黄金乡……。
姐姐。这话就错了。
这个黄金乡,是个骗子。
它不会实现,姐姐真正想要实现的愿望。
………没这种事哟!!
在这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瞧,就连温柔的妈妈都有!!
在真里亚的身后,汇聚起了黄金蝶,堆叠出了在温柔微笑的楼座叔母。
………接着,她在朝我莞然一笑后,就呼啦地化为黄金花瓣,崩溃消散了。
在这里,什么都创造得出来。
就连缘寿都创造得出来,战人、让治哥哥、朱志香姐姐也一样…!!
想唤出几个就能唤出几个,并且大家都会对我们很温柔…!!
缘寿也来吧,一起玩……!!
…………对不起,姐姐…………。
樱太郎呢……?
………啧。
一听樱太郎这名,姐姐的脸上就浮现了恰似窒息的表情。
别……。
别把这名字讲出口……。
贝阿朵也是神色大变。
如庇护般,抱住了真里亚的肩。
………樱太郎这个名字,至今仍是姐姐的禁句。
为什么不能说出口?
这是真里亚姐姐,最要好的朋友的名字哟。
……为什么不把这位好友,招入这个美好的黄金乡?
为什么在这个能实现任何愿望的黄金乡,惟独召唤不出樱太郎?
这、…这是……。
……不用去想,马里亚。
不用去想起樱太郎的事…,
…………樱太郎,被妈妈杀掉了!!!!
真里亚姐姐以凄厉的表情,亢奋地大叫。
被这声音吓到,庭园中的蝴碟们一齐飞舞了起来,……如同那花瓣台风地疾速飘舞。
哎~、知道。
楼座叔母,……撕裂了姐姐心爱的樱太郎布偶……!!
噶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里亚的惨叫,化为了狂风粗暴地刮起黄金花瓣与树叶。
这就正是那,黄金的暴风。
住口…!!
住口住口住口…!!!
汝为何要,再次撕开马里亚的心伤…?!
别玷污,妾身与真里亚的、重要挚友的安眠…!!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用你的魔法复苏,这位重要的挚友?
要是能做到的话,那就已经做了…!!
可是,那个布偶,是由楼座亲手所做!
唯一遭撕裂,在魔法上的意义是、
别搪塞了。
为什么,复苏不了樱太郎?
答案只有一个。
因为,你不是真正的魔女!
………能够复苏…!!
以妾身的魔法,能像这样复苏无数个!!
用樱太郎把这庭园埋了都做得到…!!
哎~,是做得到吧,以你的魔法!
但是,你创造出来的樱太郎,姐姐绝对看不到!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就再说一遍。
这是因为,你不是真正的魔女…!!
不要~~~!!
为什么,缘寿尽是在讲这种过分的话…?!
贝阿朵会用好多好多的魔法…!
是非常棒的魔女…!!
虽然惟独复苏不了樱太郎,……但换成其他事的话,贝阿朵就是无所不能…!!
所以,樱太郎这一件事……真里亚,
…能够忍耐……。
嗯~,姐姐、这就错了哦。
………魔女,是没有做不到的事的。
这事做不到。
即是代表着,贝阿朵莉切不是真正的魔女。
不、不是这样的……!!
樱太郎的依代、布偶,是妈妈亲手做的特别之物,所以、
所以就复苏不了?
贝阿朵莉切,你的魔法是有这么不便吗?
咕、………那、……那么,……汝是要说,换做汝就是能复苏樱太郎吗?!
换做汝的魔法,就是能将此做到吗?!
做得到。
………什吗………、
真里亚姐姐!!
我来让你看看,真正的魔法。
我来帮姐姐,复苏樱太郎!!
……真、
………真的……?
这连贝阿朵莉切都做不到哟……?
…真、
………真的……?!
哎~,做得到!
作为交换,答应我一件事吧。
我若是复苏了樱太郎。
嗯…!
姐姐就离开,这个黄金乡。
…………啧、
不、不可如此…!!
此地是妾身与马里亚的世界!!
马里亚若是不在,
……此处即会崩溃…!!
人类创造宇宙,所需的最少人数,为两人。
一旦低于此数,世界即会毁灭。
要揪出自闭在黄金乡的魔女,就不得不毁灭这个世界…!
……对、这就正是,你不是魔女的证据。
……若是真正的魔女的话,一个人就能创造出宇宙。
Mariage·Sorciere魔女同盟!
……这个同盟的存在,本身就是印证了你不是魔女…!!
不、不要…!!
不把马里亚交给汝…!!
汝好讨厌,立刻回去…!!
给妾身从这出去~~~~~~~!!
自说自话地把大家拉入游戏,仅凭自己一个心情地一会腻了一会赶人走!!
你是有多自私啊?
瞧着吧,贝阿朵莉切!!
还有,真里亚姐姐!!
这即是,真正的魔法………!!!
真、……真的能复苏樱太郎…?!
做得到才怪!!
这里是,只属于妾身与真里亚两人的黄金乡…!
身为外人的汝,一个魔法都没得用!
此刻的汝,是连创造出一只蝴蝶都做不到!!
安静,贝阿朵!!
不要妨碍缘寿…!!
随真里亚这么一喊,……暴风骤然停止,四周一下子重归静寂。
………被刮至空中的许许多多的黄金花瓣,静静飘下的情景,……简直就是那,下着黄金雪的幻想世界……。
真里亚,为这搞不好会有个万一的奇迹,无意识地做出了双手合十的祈祷动作。
……贝阿朵瞧着这副样子的真里亚,内心七上八下。
………如果真有了个万一…,那真里亚、……这个世界……。
可是,……无法想象……!
绝对不可能…。
那个,全世界只有一个的布偶,已被撕破扔掉,连个线头都不剩了。
复苏,是绝对的绝对的不可能……!!
做、
……做得到的话,
……那就做来瞧瞧呀~~~,右代宫缘寿~~~~~~~~~~~~~!!!
随着贝阿朵那犹如惨叫的喊声,世界失去了声音。
我慢慢地吟唱起了,真正的魔法的、咒语……。
……………来~来,想起来吧。
真里亚的好友,樱太郎。
………去想起,你原先是有着怎样的身姿吧。
………去想起,你曾是多么逗人喜爱的布偶吧。
哎、………………啊、…啊………、
………………………………啧、
……两人,浮现了惊愕的表情。
然后,……真里亚甩开贝阿朵的胳膊,跑了过来……。
………太郎………,
………樱太郎………!!
连同我一起的,………紧紧抱住。
……没事的。
樱太郎,不会消失哟。
…………
『呜溜、
真里亚。偶回来了。』
樱太郎、
……樱太郎……,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
樱太郎~~~~……,
我好想……、
…见你哟~~……………。
此物千真万确,………就是那个,叫樱太郎的、……狮子布偶。
那份柔软的触感、布料、接缝,一切的一切,………都已被真里亚忘记。
但是,………在抱到布偶的那一瞬间,她把这些全都鲜明清晰地想起来了……。
『呜溜。
真里亚,
……偶回来了。』
樱太郎、樱太郎…!!
身体没事?
哪都不痛吗?
明明,……被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哪都没事……?!
『呜溜…!
因为缘寿用魔法复苏了偶,所以完全没事哦…!』
太好了……,
太好了……。
欢迎回来樱太郎……,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以后,偶会一直跟真里亚在一起哟。
永远在一起。
……所以,
不要离开偶哦………。』
嗯、……不会离开的……。
……永远…………………。
接着,姐姐紧紧抱着樱太郎,抬头以泪水汹涌的瞳孔望向了我…。
……谢谢,缘寿…!
………缘寿的魔法好厉害……。
……怎么做到的?
是怎么才得以做到复苏樱太郎的?!
明明连贝阿朵做不到…!
………………不可能…。
……不可能……。
……为什么?
……为什么在妾身的黄金乡,并非妾身的人类用得出魔法?!?!
这种事,
………断然是不可能的………!
在慌什么呢,贝阿朵莉切。
………………这即是,魔法吧?
不可能是魔法…!!
并且妾身的
没可能做得到!!
………啊、
………………呜、
……………啊……、
…………………喂、
…是魔法吧?
呜、
……哦……、
……啊、
………啊啊阿、
…………啊啊啊阿阿阿……。
贝阿朵通过这,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奇迹,………理解了,我的魔法的一切……。
然后,她看了看在无邪戏耍的真里亚与樱太郎,……看了看我,………曲膝、………跪下、……连双手都摊到了地上,……………哭了。
贝阿朵莉切…! 这真的是魔法吧…?!
是魔法吧?!
贝阿朵莉切…!!!
……………嗯………。
……是魔法……。
……这即正是那,
………真正的、
………魔法………。
为什么,缘寿能用出贝阿朵都做不到的魔法?!
为什么?!
为什么~?!
缘寿好厉害,缘寿是好厉害的魔女!
是比真里亚要厉害厉害得多的、真正的魔女……!!!
哎~,是的、姐姐。
……………我是、反魂的魔女安琪。
……没有我复苏不了的东西。
好厉害好厉害!!
贝阿朵说过,反魂的魔法是最难的魔法!!
安琪好厉害!!
是真正的真正的、大魔女……!!!
就在这时,真里亚与樱太郎绽放黄金之光,……两人变成了黄金花瓣,溃散……。
化为了黄金风,边缠绕在一起,………边飞往了并非此地的,其他安乐之地。
贝阿朵遵照约定,……将真里亚,驱逐出了黄金乡。
……再见,…真里亚姐姐。
祝姐姐永远幸福。
…………没事的,在姐姐的世界里,也是必会有你。
但是这个你,(不是你/丒丒丒)。
……………太好了,
……真里亚……。
……妾身作为汝的挚友,
………衷心祝福,这个重逢………。
在贝阿朵的脸上,……恐怕是混杂着人类所能浮现的所有表情。
那是,既有喜悦,又有愤怒,还有哀伤。
………这就是,魔法的根源呢。
…………没有爱。
没有悲伤。
没有愤怒。
…………就看不到、魔法。
大地、震颤。……地震。
………它唤来了一道又一道巨大的地裂,开始撕裂,贝阿朵莉切的最后的乐园。
黄金蝶们惊得四处乱蹿,但是无处可逃。
…而贝阿朵莉切,也是一样。
黄金乡土崩瓦解。
大地如分崩离析的地板般坍塌了下去,………贝阿朵莉切坠向了漆黑的暗之底。
然后,她被无情地扔到了漆黑的地面上。
……此处是,非常阴暗的、吸烟室。
没有可出去的门,虽有窗却照不进的光的,……阴暗的贝阿朵莉切的吸烟室。
贝阿朵边因摔到这个又冷又硬的地面上的痛楚,发出呻吟,边遥遥晃晃地站了起来……。
那里摆着椅子。
……摆着,保持在她退席时的原样的、……游戏桌。
棋盘也依然是,保持着贝阿朵弃之不顾时的原样。
这是你的位子哟。
坐下。
……………妾身当坐的位子,
………是仅为此处吗………。
贝阿朵把手摁在自己的椅子上,……悲伤地一笑。
要么赢、要么输。
给予你的选择,就这俩。
在抵达这个结果的过程中,是允许有平局吧。
………但是,仅中断抛下不管一事,是没得商量的!
要么获胜活下来。要么打输消失,
在以至这之中的某一个之前,不容你从这张椅子上站起!!
这就即是,作为魔女游戏的主办人,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的,唯一的本分吧…!!
贝阿朵边有气无力地笑着,边坐到了、……那张椅子上。
……然后她把胳膊肘撑到桌上,双手捂住脸,………光是嘴也好地勉强一笑。
………连逃出赢不了的游戏,都不得准许吗。
………那么好吧。
……就去重复到,……妾身输掉吧……。
说什么丧气话!
去赢啊。
去倾尽你的妙招啊…!!
这是你搞出来的游戏!
你有,下妙招的义务!!
别再给我,优柔寡断地胡闹了!
这时,响起了激烈的声响。
……贝阿朵从脚上,感到了冰冰的凄凉的触感。
……抓到你了…!
总算是抓到你了哟,贝阿朵~?
哦呀,这不是大拉姆达戴露塔卿嘛…。
………您还在啊。
贝阿朵的脚,被锁上了凉透了的钢铁脚镣,……她被束缚在了自己坐着的椅子上。
……已是,再也没法从这位子上逃走了。
哦~呵~呵~呵!
再也不让你逃跑了哦?
别看这样,我可很缠人的哦,挺意外吧?
…………您没这自觉,才叫妾身意外。
你已没得中断与中途退出。
得永远战下去哟,为了赢?
………不想输吧?
想不想稍微瞧瞧,要是输了,你就会被打入多么“美妙”的世界呀?
没事的~。
能赢的,我大拉姆达戴露塔卿,(在直到你获胜前/丒丒丒丒丒丒丒),会寸步不离永远地帮着你的…!!
……………………………。
……哼、……哈哈哈哈哈。
………不过,就算想战,在妾身的对面也是不存在对手啊……?
………没事,我已把战人找回来了。
贝伦卡丝泰露现身,拍了拍手,半空中冒出战人,扑通地掉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虽然战人微微睁着眼睛,但目中无光,宛如一具偶人。
少了一根,确立自己灵魂的顶梁柱,…………坠入黑暗底中底,一直在那飘着。
……战人本是会,就这么如雾般地散去消失。
真亏贝伦卡丝泰露能将他凑齐。
甚至还将之重新拼回成了人形。
不过,尽管肉体是回来了,但灵魂还没有回来。
……被贝阿朵莉切否定存在,轰飞的灵魂。
并非简简单单地就回得来。
……………战人也是不会逃避这场争斗的。
直到打赢你。
……我不会容许,这种因为渐渐没胜机了,所以就想抛下一切地逃走的,不懂道理的行为。
他也是,不希望看到这种事。
…………是吧、右代宫战人…?
战人没有回答。
……他的心,依然死翘翘。
虽然对问话,微微颤了下眼皮,但无法给出回答。
战人…!
振作点!
你是在这里哟。
并且,敌人就在你的眼前…!
去为了获胜!
战!!
战人迷迷糊糊,如在讲胡话般地,复述了她的话。
………回来了。
灵魂受的伤,并不浅。
这也怪不得他。
他是被贝阿朵莉切以交织的红字,否定。
得知了,敬爱的母亲,不是自己的亲生妈妈,………从而,搞不明白自己是谁了。
……自己不是、
……右代宫战人…………。
别说傻话了!
你不是其他任何人,你是右代宫战人!
不管谁承认谁否定,你自己去相信这点…!!
你的世界呀,是仅由你一个来创造的哟。
不要失去,你是右代宫战人的世界!
……………那、
…………我、
……是谁啊………?
我可不是老妈的孩子啊……?
我是从哪儿生出来的啊……?
战人以无光的瞳孔,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如此问道。
当然,她是张口就答。
哎~、是的。
贝阿朵,宣言过红色真实。
……所以,我也来宣言。
………哼~、……那么,这不就是不具有,当吾之游戏的对局者的资格吗…。
要求,贝阿朵莉切复述。
“右代宫战人不是右代宫金藏的孙儿”。
…………………………。
贝阿朵锁紧眉间,……浮现了难堪的苦笑。
你是,拒绝复述呢。
贝阿朵所宣言的两条红色真实是,
“#ff0000战人不是右代宫明日梦的儿子#ffffff”,
与“#ff0000只有金藏的孙儿战人,具有当对战敌手的资格#ffffff”。
下述假说,能让这两者不产生矛盾地令战人获承认资格。
这就是我的蓝色真实,听好了…!
decff当贝阿朵对战敌手的资格,在于“金藏的孙儿右代宫战人”,
是不是“明日梦的儿子”,并不成问题。
这即是说,就算你不是明日梦的儿子,也可以是金藏的孙儿。
只要你是留弗夫的儿子!#ffffff
哼~,是个无聊的文字游戏呢?
……………蓝色真实,有效。
贝阿朵,你的红色真实的反驳呢?
不以红色真实接招的话,战人的对局资格就无任何问题。
……………………………。
………战人依然精神恍惚。
还不怎么明白,她在说什么。
……不过即便如此,灵魂也是有一点点地回来了…。
………………那么、
…………我、
………是谁啊……?
振作一点!
你是右代宫战人!
你也许的确,不是由明日梦妈妈生的。
但是,这又如何?!
对于你,她是母亲这点,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吧?!
………举个例子,对你来说右代宫缘寿是什么?
虽然或许是没有血脉相连,但即便如此也是妹妹吧?!
不是看血缘,是看羁绊才对吧?!
…………这倒、也是……。
……即便没血脉相连,……缘寿也是我的、
………妹妹。
以红字来讲!
说缘寿是你的妹妹!!
………
…………啊、…………能说。
她从后面用力紧紧地抱住了,依旧精神恍惚,全身摊在椅子上的战人。
抱紧到发疼。
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何内情明日梦妈妈才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但是,你在今天前,并且在此刻都是相信着她是你母亲吧?!
在这世界上,是有着许许多多的连母亲、
……连家人都没有的人哟!!
明日梦妈妈有让你感到过寂寞吗?
没有吧?!
别简简单单地扔掉你和睦的家庭!!
你因为离家了六年,所以对家人的羁绊太稀薄了哟!!
去更加更加强烈的感受,家人的羁绊!
去想起来!!
就当是为了明日梦妈妈,别因这种无聊透顶的魔女的妄言,失去爱!
………………………。
………对啊……。
……老妈,……不论何时都站在我这一边……。
……………这里是哪啊……?
……好暗啊……,
……好想回家……。
我的家人、
大家、
……都在哪啊………。
战人的眼睛,尚未取回光辉。
但是,……泪水浮现。
你的妹妹正在家里,等你回去。
如果不能,至少带回你一个,……那她就永远都是孤苦伶仃…!
就当为了妹妹,请千万在魔女的游戏中获胜…!!
…………缘寿……,
我的、
……妹妹………。
……但是,
………我不明白啊…。
………为什么,
我非得与贝阿朵,永远地反复对局这种,莫名其妙的、残酷游戏啊……?
………我已经,
……受够了………。
那么,快点给这游戏一个了结,回家!!
右代宫战人,你要在这种地方玩到什么时候啊?!
妹妹在等着你回去哟!!!
………对。
在战人回过神来时,就已是被卷进了这场怪异的游戏。
并且,他是连为什么而战都不知道,一直一直在,被魔女牵着鼻子,被魔女玩弄地战至今日。
这是个,最最朴素的,该头一个有疑问的地方。
……不去搞清这个的话,那连战的目的都会丧失…!!
所以,我的话,才传不进战人的耳朵…!
不能以,要打赢魔女呀,饶不了她等等的含糊的目的。
……必须得让他自我意识到,非取胜不可的目的。
………对啊……。
……我想回去……,
……我想回老爸老妈、
……缘寿的身边……。
………我已经受够了,
……讨厌这里……。
……我已受够魔女,受够游戏与杀人了……,
……讨厌、
讨厌……。
战人的灵魂,…就快回到身上了。
……………但是,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已经受够了吧?!
那么,去为回家人身边地战斗!!
打败贝阿朵莉切,回家!!
不要,……我已受够魔女了…!
讨厌贝阿朵,…这个那个全部讨厌,你也讨厌,你反正也肯定是、魔女方的人…。
天知道啥时又倒戈…!!
别来管我,别管我~~~~~~~~!!
战人的灵魂,发出了咆哮。
而她是从其身后,用力到发疼地抱紧了战人的头。
#ff0000快点回来,哥哥!!
别让我孤苦伶仃!!!#ffffff
……………哎、……。
………你、
………、……是谁……。
#ff0000是我哟、缘寿哟…!!#ffffff
……缘、………缘寿……。
………你、………是缘寿吗…………。
#ff0000是哟,是缘寿哟!!#ffffff
……………贝阿朵,
……将我的家人………。
……哼、…………没有错。
既不逃,也不藏。
……妾身夺走了右代宫缘寿的家人。
战人是妾身的玩具!
其父亲母亲也全都是玩具。
……不会还给汝。
……汝就永远孤苦伶仃地等着不会回来的家人的归来,没尽头地彷徨下去好了……!
从紧抱住他的头的缘寿的臂膀上,…………被一个人留下的妹妹的,……过于辛酸悲伤,寂寞的岁月,流入了战人的体内……。
……都因为自己在这种地方玩,…………被独自留下的妹妹,………才过上了、…………这般辛酸的日子……………!!
…缘寿、………缘寿………!!
可恶,……我、………都在干嘛啊………!!
谢谢啊、缘寿…。
哥哥,……一直都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虽然战人想回头,但由于缘寿在发狠力搂紧战人的头,而就是转不过去。
……汗?
热呼呼的液体滴滴嗒嗒地淌到了战人的脖颈上。
……他攀了下,搂住自己的缘寿了手臂,得知了这个液体的真面目。
………而这是因为,战人的手、手指,被染得通红。
………血…、
……缘、缘寿?!
你、你没事吧?!
喂、喂~……?!
滴滴嗒嗒、啪嗒啪嗒。
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虽然战人由于回不过头去,所以不清楚,但渗到整个后背都是的热呼呼的液体,……一定是血。
…………为了救出哥哥,
为了来这里,
存在着唯一一条,必须守住的、
……规矩…。
…………这即是、
…………这个。
………让哥哥,
…………知道、
………我是、
……缘寿………。
……好心酸………。
哥哥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将哥哥叫出口………。
只要守住这条规矩,……我就应能永远一直地待在哥哥的身边。
………应能和哥哥一起,
…永远地把,与魔女对局的游戏,
……玩下去……。
但是,
………这样是不行的。
…………哥、
……哥,
………得、
……回去。
………你的妹妹,
……在家等着呢……。
………虽然那不是我,
…………但你回去了,你的妹妹,
…就能得到救赎………。
缘寿?!
缘寿!!
这么多血…!!
这么多,这么多!!
虽然想回头,但头被缘寿使劲抱住,就是转不过去。
不过,那不断涌出的鲜血与缘寿颇显难受的呼吸声,是令战人明白了,她此刻情况相当不妙。
…………不必…在意我………。
……我只不过是、……棋子……。
………这个、在国际象棋里,……是叫、Sacrifice……。
Sacri、……什么来着?!
这种事根本无所谓!!
快去接受治疗!!
先把这手放开,缘寿…!!
……………Sacrifice,即是弃子哟。
它是指,出于战略上的展望,明知会蒙受损失地弃子不顾…。
下棋中的高于一切的目的,乃是战胜对手。
……所以,只要此能最终联系到胜利,个别棋子的牺牲是不成问题的。
缘寿,作出了冷静的判断。
………她是被反反复复地提醒了,自己不是棋手、是棋子。
……为了像个棋子地去救战人,在此刻,不得不将自己化为弃子。
…………战人、不可不知。
这场魔女游戏的目的,不可以是要收拾魔女什么的抽象的目的。
它必须为,一定要在游戏中赢得胜利,解放自己,将家人带回家。
为什么? ………因为,有妹妹这个家人,等着他们回来。
为传递右代宫缘寿的心声,而诞生的存在。
即是我,安琪·贝阿朵莉切…!!
牺牲我这颗棋子,给哥哥送去战斗的意志、与目的!
我的目的,不是与哥哥永远地在魔女的游戏中玩!
我是为传递,右代宫缘寿的哀叹与悲伤而来! 这才是我,无可动摇的目的!
………缘寿!!
缘寿!!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抱紧战人的那双又白又纤细的手臂,……如蜡般的白而透明。
…然而,鲜血却过于残酷地给它染了色……。
…我………、
…就快消失了……。
……哥哥,去努力地战斗,
………一定要、回到
………我的身边哦………。
…………等着哥哥、
…………永远……………。
……明明是本打算,要更加更加地多多帮助哥哥,
……但结果什么都没做到。
……对不起…………………。
没、没关系……!!
你不是教我,……明白了嘛……!
令我明白了,我为什么非取胜不可…!
令我明白了,…我绝对要获胜,一定要回到你的身边……!!
我、………都在这种地方稀里糊涂地玩什么啊……!!
啊~,再也不会在这种地方玩了…!!
哥哥会回去的、哥哥会回去的!!
带着礼物,一定会回去的,我保证……!!!
…………不要礼物,
…………只求哥哥答应一件事……。
是什么,不管什么都答应…!!
……我这就,放开这双手……。
挺疼吧……?
抱得那么紧,
………对不起………。
………我没事,
……所以不用回头…。
………所以在最后,让我瞧瞧,
……哥哥最帅的、
……一瞬间吧………。
……从椅子上站起,
……指着眼前的魔女,
……宣言游戏重开………。
缘寿的手,……往后一滑、………消失了。
在那,清楚鲜明地留着她指甲渗出血来的手指所留下的痕迹…。
然而,我是马上就回过了头去。
为了给缘寿包扎伤口…!
缘寿~~~~~~、
~~~…~………、
……………………。
……缘寿…?
啊~啊,明明都说好了,别回头…。
……缘、……缘寿……………。
啊、呜、…你、你去了哪……、
在我的椅子后面,
………堆着座简直就像,……是将装满血的十个西瓜,……一同敲碎所留下的,
……粘粘糊糊稀稀烂烂的、……小山…。
而在这血与碎肉堆成的山的外围,……有着如扒下扔那般的,……烂巴巴的缘寿所穿的衣服与鞋子…。
……简直就像,光把人体内之物给磨碎了地将之扔在那里一般。
……简直就像,直到刚才还站在那的缘寿,就这么被碾碎了一般………。
缘寿……?
缘、……缘寿在哪……?
缘寿是消失到哪去了……?
喂、喂~!
缘寿是消失到哪去了?!
两名外表年幼的魔女,什么都没说,………只是无言地看着血肉衣服堆成的山。
但是,……我不愿承认。
……绝对不愿承认!!!
………………妾身,在汝的对面。
………一直将之瞧在了眼中。
看到了,在汝身后的缘寿,………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知道吗……?
………缘寿、…去了哪儿………。
………她是活生生的,
被烧红了的大铁钳,一钳、一钳、
……每钳拇指大小地将全身的肉一片片地,
……钳走、扔掉。
………妾身看到了哦。
无数以魔女的火炉烧得通红的残忍工具,从其身后将缘寿,
一钳又一钳地,……啄咬其肉,撕拧、扯下,……将其化为了肉泥。
…………去为缘寿骄傲吧。
去为,她为了与哥哥的最后的交心,
……而把剧痛的呻吟,忍到了最后一事,
……感到骄傲吧。
……怎么能有,这样的荒唐事……。
但是,……孤零零地摆在那,……肉与衣服的山上的、…………毫无疑问,就是她戴头上的、粉红珠子…发饰。
老实说,我曾想过这发饰戴她头上,就太显孩子气了,不怎么相称…。
……所以印象很深。
……………缘寿干嘛要一直,戴着这种不值钱的发饰……?
不对、不对,……这个是缘寿,……怎么会、……、呜、呜呜呜呜呜呜…!
…………………贝阿朵也真老实。
既然战人没看到,
那就说她变成蝴蝶飞走了地搪塞下,不就行了。
……你、
…你们也,
………将、……将此,
………看在了眼中吗……?
看、
……看着,
……缘寿被一点点地、
………撕成碎片吗…?
看着她这样。
………你们、
……还能摆出,
……这种若无其事的脸………?!
贝伦卡丝泰露、拉姆达戴露塔,贝阿朵莉切,什么都没有回答,……有的如怜悯,…有的如嘲笑,……直盯盯地瞅着我………。
在这之前,……因为她自称是格莱泰尔,再加上,上次瓦尔基莉亚的那件事,所以我想到她搞不好有可能是贝阿朵的手下,而尽管站我这边,我也照样是在决不掉以轻心地防着她…。
然后,…………在知道她其实是缘寿后,……连她的脸都没得瞧上一眼,
………等回头了,……就、………成了、………这样,…………呜呜呜呜哦哦哦………!
管她干嘛呢。
………区区妹妹。
……什、……吗…………。
反正汝是,永远都没法从这回去了。
………身在汝未回去的世界的妹妹,变成怎样都不关汝的事吧。
只要汝还在这儿玩,就有无数世界的缘寿陷入孤独,
被迫去花上超过十年时间,慢慢稀释掉,与刚才她最后一刻相同的痛苦。
………不过,这个根本是无所谓的事吧。
身在此处的汝看不到。
观测不了。
观测不了的真实,不用红色真实就无法立证。
所以,缘寿于未来的不幸,说不定只是汝的杞忧。
…………搞不好,她是会靠着留弗夫的遗产,无忧无虑地过上一生不用工作的生活哦?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是、…谎言。
因为,在那一瞬,未来的所有悲伤世界都从缘寿的臂膀,流入了我的体内。
都因为,………我在这种地方,………没完没了、………稀里糊涂地玩………!!
……我、只考虑了自己……。
打倒这家伙! 夺回家人,……我必须早一秒也好地回到,………我不在的,缘寿的身边………!
这是因为,在像这样与魔女打交道的那段时间里,缘寿的心,正在不停地被悲伤撕成碎片…!!
…………缘寿、……你想看的,
………就是这个吧……?
我、……朝漠不关心地讲了缘寿凄惨的最后一刻的,那位残忍的魔女,
……慢慢地、……使出浑身力气地、……凌空一指……。
………贝阿朵莉切……。
嗯。
…………游戏、重开。
………我已不会逃,……不会让你逃。
正合妾身之意哟。
妾身也已是,没得逃、没得藏。
………就来确确实实地,给妾身与汝做个了断吧。
………一方获胜。
一方落败,消亡。
不存在,除此之外的结局。
………我会赢。
不管花上多少时间,绝对要打败你…!!
这场对决,没有妥协,没有中断,没有不战之败!!
我不会逃!
不会让你逃!!
出真本事地来打倒我…!!
无聊的欺骗掩饰,可笑的交流套近乎,一概不需要!!
你与我是,敌对双方…!!!
我得早一秒也好地尽快做个了结,………把家人带回缘寿的身边!!!
……毫无动摇的决意。
…绝对的意志。
人类的绝对意志是会化为绝对的魔力。
……它会导向奇迹,得到奇迹的保证。
对、这是,已受保证的、(绝对的奇迹/丒丒丒丒丒)。
………………妾身的胜利是连百亿中的一都、
不………,(是连一片奇迹的渣子都绝对没有/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地没可能到来么。
在不知不觉间,妾身的另一只脚,也无声地被冰冷牢固的镣铐,
跟这张椅子锁在了一起…。
…………妾身所剩下的命运,也就只是要么被战人杀死、败北,
要么就去抗拒此,永远地重复平局。
……不、该说是直到做好被杀的心理准备地重复平局才对么。
不管怎么样,妾身。
………是仅为被打败地不得不去战。
永远的镣铐锁住了妾身。
而战人亦是,不会放跑妾身。
……去不成样子地乞求饶恕…?
为乞求同情,去倾诉、打动怜悯…?
去不顾仪表地下跪?
由于那镣铐,是连这都做不到。
……将死。
这下是彻底地走投无路了。
……………………………不过。
妾身、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君临黄金乡的,黄金的魔王。
就算是为了败而战,妾身也是有与妾身相称的态度。
有去装饰,与妾身相称的凋零的权利。
………妾身也是一样。
令汝承认吾之魔法、吾之存在,在这岛上打开黄金乡的大门。
汝是将成为,那第一届茶会的主宾吧。
除汝以外的所有人,全都到齐了哦?
由于主宾迟迟不来,茶会始终没得召开。
汝的父亲,母亲,堂兄妹们全部全部,都在把你的到场,等得心焦哦。
啊~~,好极了,这简直是太棒了!!
什么魔法啊,什么魔女啊…!!
与你的玩耍到此为止!!
来了、贝阿朵莉切…!!!
放马过来吧,没有妥协,没有中断,没有不战之败。
一方赢,一方消亡。
你要是毫无打输的念头的话,那就只能来打倒妾身、杀死妾身。
不过,妾身也是不会简简单单地被杀的。
能够在直到汝能给妾身准备好,与妾身相称的最后一刻前,反复地抵抗。
汝是能将此做到吧?
……不、做得到的。
一定做得到。
来啊、来杀妾身啊。
………………。
…………………不太习惯吗?
那么就照往常地来。
…………………。
吓~哈哈~!!
谁会被你杀啊,
就算赢不了,妾身也至少能做到,不让你赢这点程度的恶心人哦~~~~~~~~~?!
呵~、好一副嘴脸!
……呵~呵呵呵呵~呵,
呜~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噶呀噶呀噶呀噶呀噶呀噶呀!!
来杀呀,
来把妾身杀了呀~,右代宫战人~~~~~~~~~~~~~~~~~~~~~~~~~~~~~~~~~~~~~~~~~~~~~~~~~~~~~~~~~~!!!
………这也好那也好,全都一头雾水。
来个人,让我也搞搞明白地,说明下昨天发生了什么吧。
我在大屋的厨房,自说自话地开吃。
业务用冰箱里,啥都有。
爱怎么吃怎么吃,爱怎么喝怎么喝。
……就算台风要持续一星期,都足够我吃。
我单手拿着葡萄酒瓶,吃着切好了的生火腿。
这葡萄酒、火腿,到底是有个什么价呢。
你们食材也是不走运啊。
要是能得到乡田的烹饪,那就是会重生成更高档的料理了。
看了下钟。
马上要到,24点了。
10月5日、第二天,即将结束。
………昨天、疯狂的10月4日,简直就像是一场谎言。
…以至让我这么想的,……在我的考试完了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
没来电话,没来信。
谁都没来见我,谁都没来杀我。
啥都不发生。
都让人想抱怨,把浪费在紧张中的时间与体力还给我的,………在那之后,一整天,整整二十四小时。
……什么都没发生。
并且接下来,也是一定啥都不会发生吧。
………在正好二十四小时前。
…我被贝阿朵莉切,叫到了大屋的正门前。
在那,她给我来了个,说是为选定当主继承人的莫名其妙的考试。
虽然我以我的想法认真地进行了回答,但此是貌似与对方所想,牛头不对马嘴。
贝阿朵莉切,顾自闹起了别扭,默不作声。
就算我怒吼了,你给我说句话啊,她也是什么都不答。
一问真里亚在哪后,她就只扔下句“去礼拜堂”地就走了。
真是,让人把气都泄光了。
……虽说不正宗,但既然是个考试,那就至少告诉下合格与否啊。
是要,辛苦了,结果将于日后邮递吗? ……胡闹个屁。
不管怎样,先去下礼拜堂。
……没通过考试,让治大哥与朱志香全遭到了杀害。
可不能让,真里亚都给杀了。
……再者,这或许是个,得以捉住要杀真里亚的某人的机会也说不定。
由于小时候常听朱志香说,靠近礼拜堂是会挨骂的,所以从未去过,不过地点还是知道的。
那里毫无人的气息,………仅仅是在门前,掉落着一串钥匙。
虽然我以为这大概是意味着,叫人以此来打开礼拜堂的门,但不管哪把,都开不了。
喊真里亚的名字,也是完全没有反应。
虽然也有在礼拜堂的四周找过,但在一片漆黑中,以手电来找人,就是有点勉强了。
接着,我想到了这串钥匙可能是总钥匙,也许能打开大屋的门。
由于感觉真里亚不在,所以我回了大屋。
大屋被裹在静寂之中。
弥漫着浓烈的恶臭。
不过,人类的适应能力,倒也真够厉害的。
本来的话,在这大屋中应是,至今仍充满了这种恶臭。
然而,我却是已经完全习惯,根本不在意了。
只感到,那像是不知哪户人家把可疑的肉给烤焦了。
最初我也是有被这恶臭吓到,不过我姑且是没管它地去了饭厅,
……然后于那发现了,惨到令乡田他们对细说有所犹豫的,一具具可怜的尸体。
那是,在最开始时遇害的夏妃伯母他们的遗体。
他们六人全部都是被,轰碎了半个脑袋,惨到了,连毫无验尸知识的我,都能宣言100%的死亡…。
……并且不光是这样,他们的另半张脸是有好好地留着,能够轻易地确认身份。
…实是全面周到的尸体。
另外,遗体是不止那六具,还多了一具。
第七具遗体,…………是真里亚。
她如睡着般,并排并地躺在了,楼座叔母的遗体的身边。
……………我哭了。
为了天真无邪的幼小孩子的死。为了老爸他们惨绝人寰的死法。
我挥舞着帽架枪,边在大屋里横冲直撞,边大叫,给我滚出来。
……可是,完全没有,有人在的迹象。
……凶手一定是藏在某处,打着要从背后袭击我的鬼主意吧,虽然我时而到处搜索能藏人的地方,时而慎重,时而故意露出破绽地做了种种尝试,但结果却是连一只小猫,都没出现…。
然后,早晨来临。
……那是一个,紧张感、疲劳感,与困意混合在一起的,糟透了的黎明。
人类倒也真牛啊。
……明明潜伏着不知所在的杀人犯,却还在将睡意与疲倦,优先于担心自己的命。
……到这会儿,我是不由得开始觉得有点傻了。
毕竟,在天亮前,我是在大屋里走来走去,到处怒吼给我滚出来地折腾了整整六小时。
既有去细心的寻找,又有过因疲惫而露出破绽。
可是,谁都没来袭击我。
我已是没想法,一切随便了………。
船在台风离去前是不会来的。
因为电视上说了,台风会在明天离去,所以今天亦是有整整一天的时间。
就这么发呆也没意思,……我、明知一定会挨警察的骂地玩起了、侦探游戏。
首先,最初的第一起杀人是发生在、饭厅。
最初被杀的六人,总之一句话,太可怜了。
……凶器恐怕是枪。
应该是被麦林弹或散弹枪,之类大火力的玩意轰碎了头吧。
妥当的推理。
与他们相比,第七具遗体真里亚,就是要死的像样、漂亮地多得多了。
一见之下,没有外伤,搞不懂是怎么被杀的。
不过,她脸上留有着像是曾从嘴角吐出过白沫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在电视连续剧中常见的,典型的死于毒杀的尸体。
真里亚,不是被叫到礼拜堂,去接受了考试吗…?
……她为什么会身在这到处是尸体的饭厅,并排并地死在了母亲的旁边呢……?
如果,假定死因为毒药的话,……那又是谁给了她毒药呢。
着装上并无凌乱的痕迹。
难以想象成是,被强行摁住,注射了毒药。
………按是给了她毒胶囊,让她喝下去的,来想是比较妥当吧。
不过,与乱七八糟地倒在房中,遭粗暴破坏的那几具尸体相比,真里亚的尸体就显得太干净了。
枪杀,是只用扣下扳机就完事。不过,毒杀是,让她喝药也好给她注射也罢,不管怎么来都得多花一番工夫。
从犯人的凶残性上来想,也是令人明显感到了,惟独真里亚的死受到了特殊待遇。
为什么惟独真里亚,是得到了犹如入眠的死呢。
………虽然从被杀的意义上讲,可怜是一定的,……但是,惟独真里亚,犯人杀害她的方式,莫名地给我留下了个非常细心礼貌的印象……。
真里亚的双手,就如死者所摆着的姿势一样,交叉放在了腹部之上。
……是临死前,真里亚自已摆的……?
……一般这种,不是都是在死后由别人帮忙摆的吗……?
被轰碎半个脑袋的母亲,与如在陪睡般的、安祥沉眠的真里亚。
……这对比,令我莫名地感到在意。
包括死因在内,真里亚的死乃是围绕着许许多多的谜吧…。
而比起这些。
在这个饭厅中,最大的谜是、……落穴。
……藏臼伯父他们,还有乡田他们都讲过、落穴。
在六人被杀之后,有五人掉进落穴被捉。
………落穴是什么。
是呼哧开出个大洞地掉下去,的那个嘛……?
地上,整齐地铺着旧而气派的地毯。
……怎么看,都是完好的一整张。
如果是会冒出落穴的话,那在其位置就是会有一圈接缝。
……再者,如果有落穴这种机关的话,那走上去,不就是会发出嘎吱嘎吱之类的声响嘛??
不管我怎么地走来走去,抚遍地毯,都是不觉得藏有落穴。
第一,只掉下去了一个那还好说,这可是掉下了五人啊。
……把他们所说之言综合起来看,由于他们的坠地点各不相同,所以至少是有五处,藏有着落穴。
……………照这么说就是什么呀。
这房间其实是有着,诸如每寸地面都可展开落穴,靠按个按钮,就能在指定位置开出个落穴,……的构造吗??
简直成了,连忍者大宅都大吃一惊的,了不得的机关屋。
……可尽管如此,要是拿这事去问老爸他们,却还是会成“爷爷这人真有可能做得出来,真有可能这么造”吗。
……总而言之,关于饭厅是没搞清任何一样更深入的事实。
落穴并不存在。还是,仅仅是尽管存在,但身为外行的我是没能发现呢。
这点,无法作出判断。
既然,他们主张了有。……那就算我没能发现,也不可去无视其存在……。
次之,被杀的是,朱志香与让治大哥。
关于让治大哥,是在我被喊去考试时发现了他的遇害。
大哥被喊到了玫瑰庭园的亭子,……然后多半,是被枪、射中了眉间。
朱志香是被叫去了,大屋二楼的自己的房间。
朱志香的房间,锁着门。
不过,我有总钥匙,所以不成问题。
室内,………惨不忍睹。
…只不过,因是已在饭厅看惯了的那种尸体,……所以多少也是有了点免疫。
话筒垂落在半空。
……她是在与我通电话时,被杀的吗。
朱志香倚靠在旁边的墙上,……没了、半个脑袋。
从这状况上看,……简直就像,是正在打电话时,遇的害。
那么,当时犯人是就在她的眼前吗?
………从那时电话中朱志香的声音上,感不到这个意思。
朱志香的确是说过,……被摆道了。。
将之看成是,在打电话时,她就已受了以致濒死的重伤是比较妥当吧。
对了,然后她还有这么说。
等战人来时,我就是丢了半个脑瓜子的死尸了。,对、是有这么说过。
………观察了下朱志香的尸体,找不到除去头部半毁的其他外伤。
她是身负了自知要死的重伤,而在电话打到一半时死的?
然而,从电话中的口吻上来看,朱志香应是暂且逃过了魔爪。
如果犯人就在眼前的话,那就理应没那美国时间打电话。
那么,是正在打电话时,犯人进来,杀害了朱志香…?
………不、这不可能。
而其原因为,这个房间锁着门。
……不、这不能算依据。
……毕竟,犯人若是从某位牺牲者那,抢走了总钥匙的话,门锁着不具任何意义。
可是,除头部外没有外伤。
………如此说来,是该将之想成,令其自知要死的外伤,与实际破坏了头部的外伤,是由不同的凶器,前后两次地攻击了同一个部位,……才对吗。
比如说,朱志香的头部挨了一记痛揍,受了重伤。
然后,她给我打来电话,……说着说着就昏倒,或死亡。
然后,犯人进来,又一次破坏了头部。
被叫到这个房间来的朱志香,在此受到了犯人的袭击,受了重伤。
然后,犯人以为已将她杀死,而一度离开。
……不过,朱志香是奇迹般地回过了气来,给我、打来了正是成为了那死前讯息的电话。
然后,意识到她没死透,犯人惊慌失措地折返,给因大量出血而失去意识的朱志香,来了最后一击……。
……………这个,姑且是说得通。
只要除去,朱志香为什么能准确预料到,最后一击所造成的死因的那一点。
其次,在朱志香打来的电话中,存在着另一个令人在意之处。
朱志香是有这么说过。
让治哥也不行了。
那个是、即死。。
……说的,简直就像是亲眼目击了,让治大哥的遇害。
可是,从朱志香房间的窗户,虽的确是能看到玫瑰庭园,但让治大哥去的亭子,………乃是至多只能看到亭顶的、相距甚远。
再把台风之夜这点也考虑进去的话,怎都不觉得,能从这窗户目击到,在亭子中所发生的一切。
……再者归根结底。
朱志香是先于让治大哥出发的。
所以,她应该不知道,让治大哥的考试是在玫瑰庭园的亭子进行。
为什么朱志香,会知道、……让治大哥的遇害……?
…………接着,我在对大屋的全面搜索中,找到了雾江姐的尸体。
一楼深处的,旧客房中的一间。
在宾馆建成之前,亲戚们一直是在这儿留宿。
……雾江姐的状况,也是与朱志香一模一样。
她是在与我通电话中,被杀的吧。
话筒不像样地垂落着,……在其边上,倒着雾江姐。
只不过,雾江姐的死法,乃是与朱志香大不相同。
她的头部未被轰碎。
……取而代之的是,在额头,被打进了一根施于了魔幻风装饰的、桩状物。
……由于太惨了,……所以我把这拔了出来。
搞不好会在日后挨警察的骂,在将之拔出来后,我想到了此。
所以,我马后炮地把那根桩,摆在了雾江姐的旁边。
其先端很是锋利,完全扎至大脑地沾满了血。
虽不知是以什么金属制成的,但它是有着相当于文镇的重量。
的确,被这种东西狠狠刺中的话,那是会受重伤也说不定。
………我多半,清楚这根桩的意义。
……这是、那个。
是魔女碑文的,从第四晚起的杀法。
……这就是意味着,以桩剜而杀之吧。
不过,人类的头盖骨很是坚硬。
………再怎么说是发狠劲,可它真能势如破竹地贯穿头盖骨吗……?
不对。
……依我的推理,这桩并非死因,它仅是用在了死后的毁尸。
恐怕,雾江姐是与让治大哥一样,遭枪击射杀。………然后,被犯人将桩拧入了,枪伤的洞吧。
……这么想,是能让人心里没疙瘩。
但是,……雾江姐,真的是被枪所杀吗。
在电话里也有讲过,雾江姐是尽管锁好了门,闭守于房中,却还是受到了攻击。
实际上,这个房间是锁着门。
……然后,……她还讲了,从钥匙孔飞进了像是黄金线的东西,袭向了她。
的确,雾江姐的尸体四周,是有四处,估计是因攻击而造成的洞。
…………可是,……从钥匙孔,………袭来黄金线…?
我以雾江姐的视线,瞧了下门。
如果那是,老式推理电影中常出现的,能瞧到对面的旧型钥匙孔的话,那倒是明白,也许能钻进些什么。
然而,这大屋中的门,虽然古老陈旧,但锁是用的,深入寻常人家、很大众的圆筒型。
……这也就是说,它在构造上并未前后贯通。
所以,从钥匙孔,不管是多么细小的东西,都不可能从外面贯穿进来地袭击人。
………圆筒锁。
………钥匙孔………?
可尽管如此雾江姐却的的确确地有说过,……从钥匙孔飞进了像是黄金线的东西,转着圈地、……朝她发起攻击。
“从钥匙孔袭来的黄金线”。
………我完全无法理解,……这是意味着什么。
不、但是。
……雾江姐多半,是预料到了,我无法理解她所说的那些。
并不仅仅是雾江姐。
朱志香也在电话里说过。
……不、追溯上去,最最开始时,乡田他们的话与藏臼伯父他们打来的电话,也是大家一致地说了同样的话。
………爷爷召唤出了魔女、恶魔,以魔法杀人。
而且这些是,的的确确地亮在眼前。
没有任何的蒙混与诳骗。
只能去相信。
……他们全异口同声,地这么说。
我在,冒出那个自称是贝阿朵莉切的谜一样的女性时,也是有在相当大的程度上相信了,她会否真是魔女,真会接二连三地召唤出山羊妖怪。
……不过,被撂下一整天,一完全解除了紧张感。就开始觉得,这种蠢事绝对的不可能了。
那会不会是,因处在生命暴露在危险之中的异常状况,而脑子有点乱了,误以为是魔女、魔法杀了过来呢。
…………可是,有复数人给出了同样的证言,并且,所有人的意见皆无矛盾。
……如果,只是一个人的发言的话,那就是该去怀疑他是不是把什么看错了,………但这个实在是,太难……。
接下来,我在后门的边上,发现了头部半毁的藏臼伯父。
……从九羽鸟庵的地牢逃出,途经秘密地道,好不容易都逃到这了,……可还是惨遭杀害。
在其只剩一半的头部的,残酷断面上,……拧进着,与打入雾江姐额头的那个相同的、魔幻风的桩。
这种状况,是无论如何都不觉得,那桩是凶器。
……犯人是以与杀害饭厅六人相同的,大火力枪械之类的凶器杀害了他,在其死后,如对雾江姐所做的那样,扎上了这根桩。
雾江姐所说的,黄金线,是不也有袭击过藏臼伯父呢。
难道是存在着,尽管是如内窥镜般的非常细小,却又灵动自如的玩意吗………?
并且,这玩意还能攻击人……?
怎么可能。从没听说过,这种玩意。
可即便如此,……若是去与某位亲戚谈这些的话,那就是会成了,爷爷这人真有可能造出这种东西吗…。
既然无法否定,会灵动自如地攻击人的黄金线的存在,那、不去承认这种奇想天开的凶器,……就不得不承认,魔法杀人了。
要找到下具尸体,是必须从后门出去,稍微在外面搜寻一下。
在大屋后面的,几乎快被森林吞没的荒芜的草木丛中,有一口像是古井的东西,
……在其附近,倒着南条大夫与纱音的尸体。
两人的尸体,也皆是被轰碎了头部。
……并且,虽并没扎上去,但在他们半个脑袋的边上,乃是各摆着一根桩。
……虽然论惨是人人都一样,但正视纱音被轰飞一半的可爱脸蛋,实是令人非常的不好受……。
其次是、井。
据称,在井底,有着通往谜一样的宅邸、九羽鸟庵的秘密地道。
…在这时我是开始觉得,搞不好贝阿朵莉切一党,也许是已从这个地道,去了九羽鸟庵了吧。
毕竟,那估计不少于十人的一大群人,无影无踪。
……按他们已是去了别的地方来想,是极其的妥当吧。
在这台风天气下。
没法出海。
森林也是一样。
徒步是没可能,横穿如此深的未开之森的。
如此一来,他们会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
谜一样的秘宅、九羽鸟庵。
……井底的秘密地道…!
……到这时已是完全没有,撞上敌人就有可能被杀的恐惧感了。
叫你们胡作非为…!
这次,由我来杀进你们的宅邸…!
………啊……,…什、什么啊这个…?!
畜、……畜生…!!
古井,被一个牢固的盖子所封。
这是一个铁格盖。
格子的空隙是大概有二十厘米的四方。虽可窥视到里面,但人是怎都没法钻得进去。
要是啥都不知道的话,就只会认为它单单是个防止坠井的盖子。
……不过,由于我有听雾江姐讲过,所以明白此乃阻拦想去井底秘密地道的侵入者之物…!
这个盖子被固定得非常牢固,不管怎么拉怎么推,都弄不下来。
一见之下,没有像是锁的东西。
也许,是以什么机关封住的也说不定。
可是,不管怎么查看,都找不着解除此的装置。
………雾江姐,赌上最后的瞬间,给予我的最大的情报,就是这个井底地道…!
可别以为,这种盖子就能拦住我…!
砸烂它…!
去找找这工具…!
心里有数。
……这是因为,在把乡田他们关进园艺仓库时,我看到了那里放着的各种各样的工具。
不过,园艺仓库关着卷闸门。
而且那钥匙也是在,死在里面的乡田他们身上。
……这也就是说,园艺仓库是个密室。
无法从外面开门。
那么,就是不得不先去把卷闸门给砸破了。
这个工具,又是在哪有呢。
……不由得感到了本末倒置。
接着,我在找这工具时,得知了大屋中一直飘着的异臭的源头,是在地下锅炉室。
锅炉室既阴暗闷热,恶臭难当,还异乎寻常地阴气森森。
不过,这房里是有许多大型工具,所以我是得以找到了防火斧与巨大的钢筋截断器。
然后,…………爷爷的尸体也。
不、严谨地讲,就该说是发现了,据估计大概是爷爷、的焦尸吧。
在锅炉里熊熊燃烧的烈炎之中,有一具被人扔进去的不知是谁的尸体……。
不过,说来偶然,我注意到了那具尸体的脚指。
……其两只脚,都有着六根脚指。
……对、我以前也许是在哪听老爸提起过吧。
爷爷有多指症,脚指比常人多。
右代宫家的古老习俗,似乎是认为,多指之人宿有吉祥,很是吉利。
……据说爷爷,好像就是因此,而被提拔为下任当主,怎么怎么的………。
不过,光凭脚指的数量,就将之确认为爷爷的尸体,真的妥吗。
毕竟,爷爷应是犯人团伙的头头。
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何会被扔在这种地方的锅炉里死翘翘。
在烈火中,喷发出猛烈恶臭的,谜一样的焦尸。
……这若真是爷爷的话,…………那犯人团伙的头头,就并非爷爷,而果然是那个、贝阿朵莉切吗……?
爷爷会不会是遭利用,在最后被抛弃灭口了呢。
………很遗憾,爷爷是不会获得这个辩解的机会了…。
得到了工具的我,虽想立刻去挑战破坏井口的盖子,但结果我是决定了,在这之前先去破坏园艺仓库的卷闸门。
……反正时间是多到烂掉。
乡田他们的尸体的状况,也是该去进行下确认。
我用斧子在卷闸门上砸开了条口子,将钢筋截断器插进那口子,咔嚓咔嚓把它当大剪子用地剪开了个大洞。
于是,我与乡田与熊泽婆婆的尸体,再次对面……。
其结果,明白了些新事实。
首先,他们两人并非吊死。两人的脚有好好接触到地面。
……并且他们两人的额头上,有遭枪击的痕迹。
垂下的绳子的长度,按一般的上吊来想,就可谓是相当的长。
不仅如此,还配合着两人的身高,两根绳子长度不一。
这也就是说,为了能让高个的乡田与矮个的熊泽,都能刚好把脚踏在地面上,而调整过长度。
另外,把体重撑在绳套上垂下头的他们两人,不管哪个都是膝盖下的小腿,有点微微倾斜。
这是意味着,两人套上绳套笔直站立的话,长度会有富余。
换言之,作为用于绞首的绳子来说,它稍微有点不合格。
多半,直接的死因是头部所受的枪击。
惨啊。从那深深的洞中,至今仍在溢出粘粘的脑中物,将两人的脸污浊成一片血红。
另外,将此按“如绞首般地吊起两人来示众”来想是比较妥当吧。
……如果,只挨枪击的话,那他们就会趴在地上了吧。
……换成这样的话,那就算从窗口瞧了,也不会得知他们的死。
有那堆成山的物品碍事,一倒下就会被挡住了。
要令进不来的我们,得知他俩的死,只能靠这么吊起,好让人从外面也能看个明白。
………这是,……对认为只要把钥匙交给他们,他俩就肯定安全了的我们的、……讥讽……?
本应保证住他们的安全的,交给了乡田的卷闸门的钥匙,又是在哪呢…。
那把钥匙,………是在乡田的裤袋中。
蒙细心,那钥匙还连着块写有园艺仓库的钥匙的牌子。
此即代表着,这个园艺仓库果然是个密室。
于是,这就是产生了个新的疑问。
……要问为什么这么说的话,那是因为,无法对绞首作出解释。
他们如果没自杀的话,那上吊的绳子就是犯人准备的。
……虽然从窗口也许能进行枪击,但我怎都不觉得,能从外面将两人份的绳子拴到那根梁上。
不光是如此,还得把那很重的尸体吊起来,根本没可能做得到。
换句话说,为了完成这些步骤,必须进仓库。
可是,那把钥匙是在乡田的口袋里,卷闸门亦是好好锁着。
园艺仓库是一个密室。
乡田说过,这扇卷闸门的钥匙,只有一把。
……不过有没可能,……其实是有复制的钥匙,犯人拥有这把复制的呢……?
只要去认同,仅仅是乡田不知道罢了,其实园艺仓库的钥匙不止一把,的这个假定,那这就根本不是什么密室。
………可是就算这样好了,其他尸体几乎全是遭枪杀后,就让之躺着不管了,为什么仅是这两具尸体,被特意地吊了起来呢。
在这点上,我不禁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至此,若把锅炉里的那具神秘尸体假定为爷爷的话,……那就是已确认完了十六人的尸体。
这个岛有十八人。
我一个活人,十六具尸体。
只剩嘉音君的尸体,还未进行确认。
据雾江姐所说,嘉音君是在要爬出井口时被杀,就这么坠入了井底。
所以,井口就这么封着,是没法进行确认的。
我用手电从铁格间,照了下井底的暗黑。
不过看来,光凭这点光,漆黑之暗是一点都不想把深渊亮给我看…。
果然,必须破坏掉这个铁格盖。
我以从锅炉室与园艺仓库中拖来的斧子等工具,尝试起了破坏井盖。
但是,金属制的格盖非常坚固,并非是简简单单就破坏得了的东西。
……以斧子砸了好几下,震得手都不好使了,最终只好放弃了破坏……。
……不行。
若至少是木制的话,那就还能够破坏吧。
可、金属制…。
对、以人力是没可能削铁如黄油的。
……对于嘉音君切断铁条的那些话,……我亦是完全无法理解。
据说,他是从手臂上伸展出了如红色镭射光线般的光,将铁条,如切黄油般地一分为二。
将铁条、如切黄油般地削断…?
……红色镭射光线,又是什么呢。
这会不会是意味着,他偷偷带了喷烧器之类的东西,用它来燃切了铁条呢……?
可是,将铁条如切黄油般地、削断………这究竟、是什么镭射呢。
…这不简直就是,我小时候最爱看的机器人动画片里出现的镭射光线吗。
这种东西,真的实际存在……?
还有,嘉音君又是怎么将这镭射光线……?
尽管想问,可他是已经被杀了。
岂止如此,连尸体都身在了这盖子下方的、井底。
若是换成能切断铁条的嘉音君的话,定是能一击搞定这个金属制盖子吧。
……不由得感到,这是与刚才拿着钥匙的乡田他们被封在园艺仓库之中的那个密室一模一样。
明明是唯一一个能开门的人,可尽管如此,他却是被封在了里面……。
……我要是也有,嘉音君的那种能力的话,那就能把这盖子搞定了……。……………………………。
嘉音君是什么人。
难道真是会使用,……不可思议的能力的,人外存在吗。
雾江姐也说过叫我信魔女,而我自己亦是已遇见过了自称是魔女的疯婆子。
…嘉音君难道是,……魔女方的人…?
……莫如说、………是犯人?
…………都怎么了啊。
……仅凭未发现尸体,…就将之归为了犯人。
呵~,……仅凭没尸体就归为犯人…?
叫嚣过疑人即疑白的,是谁哟……。
………也罢,要是来个把一切犯行都推到嘉音身上的人类犯人说,就头大了。
妾身以红字给出保证…。
换言之,即是第九名牺牲者。#ffffff
……既然没有尸体,……那就不能去断言、
…嘉音君已死。
妾身以红字低语,是不会传进身为棋子的汝的耳朵么……。
………不过(汝/丒)是、听到了吧………?
乍一看,这是场以只能想成是魔法的,不可思议的什么、犯下的大量杀人。
……从钥匙孔袭来的黄金线。
关于饭厅的六人被杀,也是有金色的什么飞来飞去的证言。
搞不好这两者是同一个凶器也说不定。
还有,园艺仓库的密室杀人,切断铁条的镭射光线。
……不止这些。
其他还有其他还有,大群的山羊怪啊,光靠打个响指就能祭出落穴的魔女啊,轰出黄金线的像兔子的恶魔们啊。
虽然感觉还有些别的什么,………但总之不管哪个都是有够荒诞的。
我怎么都没法接受,没法不怀疑,那会不会是什么花招与某种认知错误。
……可大家都对这些异口同声地讲了同样的话,证言上并无矛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并不单单是魔法。
真里亚谜一样的死。
没理由地知道,让治大哥被杀的朱志香。
无法判断,是否真是混帐老头的神秘焦尸。
……其他还有其他还有。
全部都是些搞不明白的事……!
我大幅度倾斜葡萄酒瓶,喝得咕嘟咕嘟喉头作响。
……这也好那也好,全都一头雾水。
昨天晚餐后,我们小孩被大人说了“回宾馆去”地赶出了大屋,………在之后的那段时间里,饭厅大虐杀。
雾江姐他们掉进落穴被抓。
然后朱志香与让治大哥被叫去考试,被杀。
雾江姐他们好歹从地牢逃了出来,但结果却是全部被杀。
然后在最后的最后,是连真里亚都被杀,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换言之,我就仅是被关在宾馆里罢了。
在这段时间里,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大事件,然后又不知不觉地都结束了。
这不叫莫名其妙,又能叫什么?
我已是彻底地糊涂了!
我已只不过是个醉鬼了啊。
是打算,惟独放我一条生路吗…?
给我快点现身,来杀我啊。
都嫌麻烦了,所以不去找你们了。
你们给我现出真身来……!
我不会逃不会藏,把箭也好枪也好地统统拿来吧…!
由于昨天完全没睡,所以困意难当。
要杀就自便吧。
我决定了回宾馆,去光明正大地躺床上睡觉。
……离开厨房,横穿大厅时,………那幅、魔女的肖像画映入了眼帘。
大钟映入了眼帘。
……此时正巧是,时针指向24点的时候。
然后鸣响起了,24点的报时钟声……。
听着钟声,……我抬头仰望贝阿朵莉切的肖像画。
在恰好24小时前,我与你见了面。
你是想说些什么…?
然后又是去了哪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围绕你的谜,一个都没有、解开……!
现身吧…。
………与我决一胜负…!!
接着,……魔女现身。
就如主宾终于现身般,她在大楼梯上方的平台上,现了身……。
总算是出来了啊……。
……你可让我,无聊了一整天啊。
……………是的。
给予了汝整整一整天。
人类方的行使权利,是否足矣。
啊~。
无聊死了。
已行使了个够。
…………缘寿、是一颗好棋子。
你少把,……缘寿的名字讲出口。
………她是由奇迹引领出现,将自己化为活祭,带给了汝绝对要胜利的执念。
别把缘寿的名字,讲出口。
…………那凄惨的死,对于汝是必要之物。
若没看到她的死,汝是不会认真起来的。
不去自我意识到缘寿薄幸的未来,汝就不会心生对胜利的执念。
我说了,别把缘寿的名字讲出口…!!
…………这也就是说,此乃必要的牺牲。
若没这么做,汝就不会心生以至要杀掉妾身的愤怒。
妾身与汝的势均力敌就不会被打破。
臭贝伦卡丝泰露卿,这才不是棋子,该叫王牌才相称。
……棋子不论多大显身手,都不会离开棋盘。
然而,王牌是不论发挥怎样的效力,一打出就必然地被扔掉。
缘寿、对汝来说实是张不错的王牌。
别把缘寿的名字,讲出口~~~~~~~~~~~~!!!
面对战人的怒吼,贝阿朵总算是闭口不言了。
……我啊,已根本没工夫在这玩了。
……就连平局,都会让缘寿久等。
…………我、得击败你,
……带着家人、
……回家!!
与你玩魔女游戏的时间,是连一秒都没有!!
那么、汝明白。
该怎么做吧。
啊~!
打倒你!!
魔女魔法幻想妄想,全由我来轰飞!!
来、开始吧!!!
再也不会让你蒙混过去了!!
游戏重开!
由我来,撕开掩盖你这个虚假的、魔女面纱!!!
好长。
就干脆一句话,说要杀妾身好了。
啊~。
你要是想听这话的话,……我说。
这即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从你的请求。
…………感谢。
将你、………………、
………………………。
很好!!
开始吧、战人…!!
来、到猎魔女的时间了…!!
来追逼妾身吧,来把妾身逼上绝路、杀死妾身吧,妾身很期待汝!!
妹妹的最后一刻带给了汝什么,将这亮出来给妾身瞧瞧啊…!!
瞧好吧~~~~~~~~~~~~~~~~~~!!!
……战人的喊叫声以纯白之光灼烧世界。
然后,在眩光中睁眼时,……两人已身在了玫瑰庭园……。
………由哪方先手?
我。
痛快。
飘舞着美丽玫瑰花瓣的,玫瑰庭园。
这些玫瑰花瓣的颜色,是红色。
这即是对,在这美丽玫瑰庭园中的两人的对峙,正是那,红色、唯一真实,的印证与阐述吗。
………所以一定,玫瑰为红。
但是,玫瑰的花语是、热情。
……不是真实。
以真实为花语的是、勿忘草。
这种花,……是蓝色。
以我的蓝色真实,戳穿一切。
………就从一切,最初的开端开始。
从最初的第一盘游戏开始!
好。
来让妾身瞧瞧,汝的本领吧。
…来吧。
来了………。
虽已宣言过了,但我就再重新说一遍。
……这家伙,并不仅仅能破解上盘游戏,南条大夫的被杀。
它能将从最初第一盘起的所有游戏的所有布局,全部斩裂…!!
故,岛上的真正人数是17人!
再加上未知的人物X,才成了18人。
根据存在着这个未知人物X的假定,即便17人全有不在场证明,犯行也属可能。
根据此,人类的人数满足于18人,可尽管如此,即便一见之下,18人全都有不在场证明,犯人X的存在与其犯行还是化为了可能!!#ffffff
EP1的所有杀人,皆可以未知人物X的假定破解。
还有,金藏从被收据封印着的密室凭空蒸发之谜,也是能通过大胆假定,金藏本就不在房中,给出解释。
如果贝阿朵不以红色真实将此驳倒,EP1的魔女幻想,将被完全攻破。
………蓝色真实,有效。
战人放出的蓝色真实之楔,锋利无比地钉进了贝阿朵的右脚脚背。
……从那溢出的红色鲜血,即是她的红色真实的抗辩吗…。
贝阿朵为抵御,由否定自己的蓝色真实之楔所带来的难傲的剧痛,紧闭单眼。
哼、不坏。
……但是,这还远远否定不了妾身,杀不了妾身。
……这种程度,是不够的。
………在下一盘游戏中,可是存在着无法光凭此来解释的谜哦?
……哪个谜。
在第二盘游戏的终盘。
让治带领乡田与纱音,去了夏妃的房间闭守,然后被杀。
他们用来打开夏妃房间门锁的钥匙是被封在了室内,剩下的所有能开锁的钥匙,全在楼座手中。
就算存在着犯人X,也理应无法构筑密室。
贯穿了贝阿朵的蓝楔,在不停地震动。
提出抗辩的贝阿朵,正在试图将其逼出。
不、我的蓝色真实并未动摇。
犯人X若是搞到了总钥匙,那这就根本不是什么密室。
不、不可能搞到。
但是,如果楼座叔母是共犯的话,那这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然后,她再以同样的方法拿回了总钥匙!#ffffff
嫩啊、贝阿朵!!
这个在当时,我就已给出了推理!
……呵~呵~呵…,是呢……。
…咕啊啊啊~…!!!
………咕、……咕、
渐渐失去光辉,眼看就要被顶出来的那根楔,随战人新加上的蓝色真实重新取回了强劲的蓝光,再次深深钻入了贝阿朵的脚。
这份剧痛,使贝阿朵不禁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咕、……哦……。
…………还早…。
还吃得消……。
还早~、
………还早~~~~!!
继续,接下来是第三盘游戏。
六连环连锁密室,楼座叔母与真里亚的被杀,老爸他们在门厅的死亡,藏臼伯父与夏妃伯母的被杀,
这些全部都能以
这在当时,就已把你们驳倒了。
对于此,你经由夏娃出的最后的难题、
就此,第一到第三盘游戏,全数攻破!!! 有没反驳!
咕、呜…!!
……当、当然有……!
这种程度,……才不会令妾身吃不消……!
那么,宾馆让治的失踪,又当何解?
追加上红色真实。
他是从窗户飞走的!
在第三盘游戏的终盘,让治从宾馆二楼忽然消失。
虽然在一楼的绘羽给出过,没人下过楼的证言,但根据蓝色真实,绘羽若有去将藏臼夫妇的尸体拖到外面的话,那就存在着趁这空当悄悄下楼溜走的可能性。
然而,贝阿朵是以追加的红色真实将此给否定掉了。
要不走通往一楼的楼梯地外出,除窗户外别无他法。可是,窗户是全从内侧上了锁…!
所以怎样。
就跟你说的一样啊。
是从窗户飞出去的吧?
飞身跳下,在草坪上是看不出来的,毕竟是在那大雨中啊。
多多少少的痕迹,是会被冲掉的。
重复一遍,红色真实。
让治没法上锁…!
重复一遍,蓝色真实。
当时的我,就有这么说过。
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咕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咕呜呜……,这种程度是,……挣脱不掉吗、挣脱不掉吗……。
打进贝阿朵脚背的蓝楔,无法逼出。
它以越发强劲的蓝,灼烧着虚假的魔女……。
基于直至第三盘游戏的一切,蓝色真实尚无动摇。
……那么,证明你是魔女的唯一一盘游戏,……即是仅剩的、本次的第四盘游戏。
……既然妾身没以红色真实反击,那倒是成了这样吧。
看来,妾身是不得不仅靠本次这一盘游戏,证明魔女呢。
………好吧。
放马过来吧。
关于饭厅的六人被杀,没有可疑之处。
关于落穴,既是存在着实际真藏有落穴的可能性,
还能以雾江姐的假说,令人瞬间昏倒的毒箭的发射装置X的假定,进行解释。
让治大哥,朱志香,还有逃出地牢的一行人的杀害,也都跟饭厅一样、用枪所杀。#ffffff
没有可疑之处!
但是、明白,你是有反击吧?
来吧!!
汝的最大利刃、第18人X,是立足于金藏已死的假说。
妾身也有料到,汝会这么杀来。
所以,让金藏出了书房。
亲族会议席上的所有人都见到了,这位金藏哦?
也是。
但是,爷爷是个一直在死线上彷徨的病倒了的重病人吧?
或许,就算憔悴到看着像变了个人,大家也不会多心吧?
我以此回击。
是亲戚们将其错看成了爷爷的另一个人!#ffffff
那么妾身以此回击。
不管怎么个变装,都是不会看错右代宫金藏!#ffffff
那么就以此回击。
给接下来的游戏,变更了设定。
与此相同,存在着在第四盘游戏,金藏的生死,有被变更设定的可能性。
故、以第四盘游戏的金藏的存在为依据,是证明不了,之前游戏中的金藏的存在的…!
故、就算将饭厅的六人被杀,假定为爷爷亲自下手,也不会产生任何的矛盾!#ffffff
那么以这来回击。
并非是,仅第四盘游戏,设定不同…!#ffffff
要求复述。
“在各局游戏开始时,金藏活着”!
拒绝复述。
不回答哟,战人。
妾身才不会答,汝想听的红色真实…!
……混帐、……老头,竟敢阻拦在我面前…!!
这是在为保护吾最爱的魔女贝阿朵莉切,豁出身躯吗?!
混帐老头的身姿,缓缓显现。
……嗨~,你丫是在庇护着背后的贝阿朵,过骑士瘾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战人哟。
你可超越得了吾…?
达不到的,达不到的哟,……你是达不到黄金魔女的高度的~~~~~~~~!!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那浅薄的推理,是连我一人都超越不了!
死吧!!!
金藏那漆黑的长袍如要吞噬世界般地展开,化为了意图一口吞下我的巨大黑龙的前颚,扑了过来。
……在这条黑龙咆哮之前,我沉住呼吸,微闭双眼……。
将你,一口气吞下!!
消失吧、不成熟的小子~~~~~!!!
…………闭嘴,你个死不透的亡灵。
呵~、要把吾称为亡灵吗。
要坚持贯彻,吾已死亡的假说吗!!
这可是要了你的命啊!!
在第四盘游戏的第一晚,被暗黑吞噬、消失吧!!
黑龙巨大的嘴巴、前颚、牙齿,压向了战人…!!!
在那一刹那,战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谢谢、贝阿朵莉切。
你的第三盘游戏,是成为了我反击的踮脚石。
什么…?
再见了混帐老头。
就此与你别过。
………作为即便于第四盘游戏也能主张金藏死亡说的根据,我提出以下假说!
好啊、放马过来吧,吾之末裔!!
来了、混帐老头!!
右代宫金藏已经死了。
某人继承了“这个名字”!
所有人都予以了承认!!
根据此,“亲族会议在场的所有人,皆承认了金藏的存在”!!
连变装假扮爷爷的必要,都没有。
因为,大家一同承认了新“金藏”!
所以“没有看错”!!
只要以上假说未被否定,你已死翘翘的事实,就不会改变!!!#ffffff
就此结果你。
混帐老头,要求你复述。
“全人物中,不存在拥有、各不相同的复数个名字的人物”!!
讲、…讲不出…………!!
咕、咕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安宁地睡吧、混帐老头。
谢谢我吧,你啊、总算是得以死掉了。
这个就是给你的超度,食下它上西天吧!!
对、你倒真是可怜啊,在发现尸体时,你总是成了烤全人。
这是为不让人发觉,你是具死了段时间的尸体,而做的措施!!
而且,某人还继承了这个名字!!
根据以上假说,尽管“你”已死亡,但“金藏”却还是能够在亲族会议上登场!!!
如何,就此、将死~~~~~~~~!!#ffffff
数十根蓝桩,贯穿了金藏的亡灵。
这份骇人的破坏力,不容亡灵再度站起……!!
……贝、……阿朵、莉切………、
………金藏…。
一直以来,谢谢了。
……安宁地、…睡吧……。
妾身不会忘记与汝度过的、……时日………。
与黑龙之影一同,边散落黄金花瓣边烟消云散,……右代宫金藏化为了金色旋风地消失了……。
身死之后,都还为心爱的女人而战。
……你的爱与疯狂,的的确确、货真价实……!
……………咕、…………战人…………。
别恨我。
……让死者去睡吧。
别去叫醒。
……下一个,就是你。
这下,你也是完蛋了。
贯穿贝阿朵的脚的蓝楔,依然毫无撼动…。
贝阿朵悟到了死期…。
我已陪了你很长一段时间。
作为你玩伴的道义,理应是尽够了。
……但、差不多是到收拾的时候了。
我家里,有个怕寂寞的妹妹等着呢。
……就让我们一家团聚,放放假吧…!!
……那么来杀啊。
……那么,来将妾身杀死看看啊!
……不逃也不藏,现如今是连回避都做不到!!
来~~~~~~啊右代宫战人~~~~~~~~~~~!!!
噢~!!
根据金藏死亡说的第18人X,将把剩下的一切全部戳穿!
从地牢逃出、被杀的五人,园艺仓库的两人,还有最后的真里亚!
全都能以第18人X作出解释!!
没有任何奇异之处!!#ffffff
以人类解释全游戏的犯人,就此讲解完毕!!
贝阿朵莉切,……就此、把你将~~~~~~~~~~死~~!!
呜、……呜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数根蓝桩,打进、横穿了没得躲避的贝阿朵的胸膛……。
贝阿朵握住一根桩,试图将其拔出…。
………啊~~~,
……被打中了……,
………好痛………。
…这下、………是要死了………。
……不把这玩意拔掉、
………就会死……。
讨厌痛……,
……讨厌、
………难……受………。
贝阿朵牢牢地,……握紧了一根蓝桩。
……当然,蓝色真实的否定魔女之力,是在灼烧着她的双手。
…贝阿朵疼得连眼泪都藏不住了,她边是猛吼,边使出浑身力气地想要拔出那根桩……。
不将此拔出,………就会死………。
……这是、………最后的反击……………。
那么战人……。
……吾之种种魔法,………又当、如何解释……。
………其第一次登场,……是在第二盘游戏,妾身将真里亚的南瓜灯软糖变回原样。
那时,楼座是的的确确地目击了这个魔法。
的确那时,楼座是目击了黄金蝶们汇聚到一起,以魔法的奇迹将南瓜灯软糖变回了原样。
……呵~呵呵呵…。
……光楼座一人目击,是不具可信性吧…?
所以,妾身将这目击者增加到了极限。
……而这就即是,……本次的游戏哟……。
吾之眷属的召唤!
魔法犯下的虐杀!
这些皆是被许许多多的人类所目击…!!
这即正是……,对吾之魔法的存在的证明…!!
汝要,……怎么解释这些,右代宫战人~~~~~~~~~~~~~~………!!!
………stalemate。
……………什、……吗……。
“因为有魔法所以有魔法”,
这种逻辑不算数,就即是我们的显像管审判的规则吧。
………倒、……是…如此呢………。
……呵、………呵呵、…咕…。
不管有谁!!
有几人!!
目击了魔法!
都是不算对存在魔法的证明!!
我可以无关,你所示出的所有魔法,到底是否存在地将之全数无视,以人类进行解释。
这是我的不可侵犯的权利。
……没错吧?
随着这一言,蓝桩放出了更是眩目的光芒,弹飞了我的手。
……果然,
………是拔不掉吗………,
…………咕~………。
对于现在的战人,去个别举出魔法,要求其解释也好,去使出不论何种的花招也罢,他都是会将之全数否定吧。
……并不仅限于示给楼座看的软糖魔法,…全部魔法奇迹都会……。
妾身已是不去质问如何复原小小的软糖,那就连主张自己是魔女都做不到了么…。
劣势到了,不得不去咬住这等琐碎的小事……。
妾身、………也许是没希望吧………。
……明白…。
原本,就是没有胜机的游戏。
…那么,当然是早晚会有落败这天的到来。
妾身、仅仅是为被战人打败,
而战至、
………今日吗………。
…………想着搞不好能赢,…而开始了游戏。
深信着,即便无法轻松取胜,在无限周而复始的游戏中,也是总有一天会发生奇迹。
……毕竟,妾身是有绝对要赢的、绝对的意志。
……然而,现如今妾身已完全失去了这个奇迹。
绝对的意志,宿在了战人的身上,………我连万一的奇迹都绝对不存在。
不、该说奇迹、绝对(皆/丒)不存在,才叫正确吗……。
没有胜利,没有平局带来的结束。
……唯一获准许的了结,
……乃是在得到败北前的,
………仅存在漫长抵抗,……的对局……。
对、我,
………是在仅为被战人杀掉,………而战………。
……瞧了瞧,战人的瞳孔。
在他眼中的,不是我。
………映照在那的是,等着他回去的、妹妹,…与当带回的家人。
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已连一个人都不是。
…当然的事。他一开始,就是在为否定我这个个人而战。
…………啊~、…上盘游戏,
…是挺好玩啊……。
虽然稍微欺骗了一下,
……但那仅于短短一刻的好似互相理解了的样子,……真是挺好玩呢……。
……对啊,
……在那时有采取措施就好了…。
让战人蒙在鼓里,把他永远地骗下去就好了…。
…………但是,
………这样是不行的吧…。
………这个、
…并不是真正的胜利吧………。
…………就此、……将死了吗?
贝阿朵莉切。
贝阿朵站立于大地之上,身上扎着数根横穿她身体的蓝桩。
所以,她连倒下都不受准许,………保持着仰面朝天的姿势,……被钉在了大地上……。
这副惨状,说不定正是相称于,无限玩弄了18人的性命,将之残杀数百数千次的,……残忍魔女的末路吧。
淅淅沥沥,……天空下起了,就像有人在为什么事忧伤一样的雨。
……贝阿朵暴淋在这雨中,……承受着磔刑……。
……就这么完了吗、贝阿朵。
……………连半个不字,
………都蹦不出来………。
还不是吧。
你不是这种程度,就完蛋的女人吧。
……………………。
………胡说、
………八道……。
………妾身这副样子,
………要怎么看、
………才是没完蛋啊……。
……快点,给妾身最后一击吧………。
……………………………………。
…说吧。
…以你的、蓝色真实。
…………讲出、
……“根据以上所述,
…魔女并不存在”吧……。
………说吧………。
………以这一击,
……让我、
……………断气吧………。
不行。
…………呵~……。
………还要让妾身,……继续、………活着受辱吗…。
明明已经决出了胜负……。
站起来。
我们的互殴,还没有结束。
………………还没、……………。
你的这个,不叫输。
仅仅是不干了,投降罢了。
………这有…什么不好……。
……投降…。
……这是算汝赢吧。
………快去、
……回到、
…妹妹的身边吧……。
就把妾身击杀于此、
………地走吧………。
我应有讲过。
我不会逃。
并且,我还不会让你逃。
……………………………。
你是、什么人。
还有,你究竟是想要什么。
若想知道这个的话,……那就来试试汝的拿手绝活啊……。
……………管这干嘛呢…。
…只不过是、
……妄想、
……幻想……。
这不就、
……行了吗……。
完全不行啊。
我不会、让你逃。
…………………………………。
我要将你轰杀。
才不会让你就这么逃走。
……………………………。
才不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逃回幻想的暗黑。
………轰杀。
彻底地轰杀。
所以站起来。
别装弱了!
你还藏着好几招!
我是明白的!
……………………为什么,……不肯息事宁人地放妾身一马……。
老爸、老妈、缘寿。
各位堂兄妹,各位亲戚。
还有各位佣人。
你是做到这个地步地玩死他们…!!
这份穷凶极恶,我绝对不会忘记,绝对不会饶恕!
我的肩膀上啊,……至今还留着,缘寿的手臂的感触…!!
我,饶不了,你的穷凶极恶…!!
所以,不会让你,就这么逃走…!!!
战人的眼中,燃起了憎恶之炎…。
……能以示弱博得同情,已是遥远过去的事了。
……被骗过一次的战人,再也不会对妾身留情。
哪里是狼与羊的难题,
………这都成,狼来了的故事了啊……………。
…………妾身,该怎么办才好啊………。
………该怎么办…………。
……仅为获取输的承认的,无限地战下去,……也是与无限的魔女相称的,无限的拷问吗。
……………为了不把胜利给予战人,无限地反复恶心人,亦是无限之魔女吗………。
……………可悲啊……。
………这、
………就是无限的魔法吗………。
受、
………够了………。
受够、
………永无尽头地,
…………当魔女们、
……的玩具了……。
没有胜利,没有平局带来的结束。
……那么,能解放妾身的结局,就只有一个。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堕入魔女道时起。
从与恶魔签下契约那一天起。
………不就注定了,末路会是悲剧吗………。
怎么了!!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你要是六轩岛的支配者的话,那就给我在最后也摆出与此相称的威风~~~~~~~~~~~~~~~~~~~~~~~~~~~!!!
落雷。
……世界被抹成了白色。
………与六轩岛支配者相称的、凋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被蓝桩贯穿的贝阿朵,……面向雨空,放声大笑。
然后她慢慢地昂起头来,……定睛望向战人。
………蠢货。
……妾身可是想要,为表彰汝的奋斗,让出胜利啊…。
………骄傲了呢,汝会后悔的……。
胜利并非是获让之物。
它得,由我来从你那夺走!!
你自己也是一样吧!!
因为接受不了,诸如我说出“魔女,可以算有吧”之类的轻松乏味的胜法,所以才在上一盘的最后,故意那么做地搞砸吧…!!!
对,我在上一盘,不是欠了你一份情嘛!!
所以我将这亏欠,以此来归还! 站起来!!!
我的敌人,我的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哈~哈哈哈……。
笨蛋。
………笨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蠢~货~…!!
你可别以为,还有第二次机会~?!
呜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贝阿朵一大喊,横穿她胸膛的蓝桩全部破碎、消散。
……但是,贯穿她脚的最初的第一发蓝楔并未消失。
还没拔干净。
第18人X的蓝色真实,没有被拔除…!!
妾身回应一条,汝的复述要求。
就跟汝推理的一样,
但是,这是只用再减去一人就行了!!
将这减去,金藏、这一人!!
这个岛上不存在第18个人类!!
不存在第18个人类,包含着不存在更多人类之意。
换言之,第18人X并不存在!!
这一点,全游戏共通!!!#ffffff
瞧啊。
你果然是,又藏着不得了的绝招啊……。
你一直把只有17人的岛,虚饰成了有18人。
将这减去1人成为17人,总算是得以变成正确的人数了。
…………这下,扎你身上的楔是拔光了呢。
我与你之战,从零开始,重新来过…!
钉住贝阿朵的蓝楔碎裂消散。
………已无一物,贯穿其身。
她身体上的伤痕也完全消失。
站在那的是,如战人所愿的,……威风凛凛,身为六轩岛支配者的、黄金的魔女。
……来吧、战人。
从最开始,再来一遍。
汝就以汝的蓝色真实,来戳穿一切吧。
妾身已不会玩,不会逃,不会藏。
汝若是个孬种的话,妾身即就地给这对决来个了结哦。
妾身会令汝为,没去以妾身让出的胜利作出妥协一事,永远地后悔的!!!
来、从第一盘游戏开始!
噢~~!!
从第一盘游戏的、第一晚开始!!
没不在场证明的每一个人,都能达成犯行!!#ffffff
有效。
继续,下一个绘羽夫妇之死的密室杀人又如何!
那是个连链条锁都锁上了的,密室哦!
追加红色真实。
并非是在构筑成密室后,杀死一方后自杀!
并且,杀人是在、执行者与牺牲者同在房间中的情况下,实行的!
不存在,执行者从室外进行杀害的手段!#ffffff
decff犯人,可以推测为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类。
此即为死者!
在第一起事件的六具尸体之中,存在着因面部粉碎而身份不明的尸体。
这其实是伪装尸体,是假冒成牺牲者藏起自身的犯人X杀害了他们两人的假说,是可行的!
然后犯人在构筑完密室杀人后,躲在了床下,等到了我们所有人离开!!#ffffff
很好、下一个!
到了锅炉室的嘉音是被杀了吧?
追加红色真实。
把死者也包括进去!!
换言之,岛上的不管哪个人类不管哪个死者,全都无法杀害嘉音!#ffffff
decff不是被任何人所杀的话,那就有可能是自己杀的!!
那么,嘉音君也许是自杀。#ffffff
要求复述!
“嘉音君并非自杀”!
#ff0000嘉音并非自杀#ffffff。
接着来。
要求复述“嘉音君是遭他杀”。
拒绝复述。
这个拒绝,虽然有可能是代表着承认他杀,但你是已用红字宣言过了,谁都无法杀害他。
换言之,即是并非他杀。
这个是与,第三盘游戏的连环密室一样。
此即为,状况不明的事故死亡。
胸口扎进桩地死亡,关于他是因犯了什么傻才搞出这种意外死亡的讲解,根据恶魔的证明,拒绝讲解!!#ffffff
呵呵~,掌握恶魔之力的汝,在现今是天下无敌了呢!
有效!
那么,在这之后于客厅的,源次、南条、熊泽三人的被杀,又是如何!
说都不用说,
并且当然,那三人是皆属他杀!#ffffff
decff杀人的实行者,能以通过身份不明的尸体藏起自身的犯人X,给出解释。
说到底,那三人也是被粉碎了面部。
不论哪个,都具有十足的,掉包尸体的可能性!#ffffff
#ff0000有关身份不明的尸体,其身份皆受保证。
这即是说,不存在掉包诡计!#ffffff
decff那么,可以用同归于尽来解释。
三人各拿着把枪,呈时钟状一个指着一个,于同时轰飞了对方的脸!
在这之后,真里亚拿走了这几把枪,将之藏好!!#ffffff
这个如何!!!
何、……何其的谬论!!!
妾、妾身喜欢…!!
那么,最后的夏妃呢?!
追加红色真实!
没有任何身份不明的尸体,生存者也是全有不在场证明!#ffffff
decff这可以用,陷阱X的间接杀人进行解释!
夏妃伯母的枪有被做过手脚。
那把枪若是被改造成了,会将子弹正好射入,举枪开枪之人的眉间的、古灵精怪枪的话,那就能够给出解释!!#ffffff
#ff0000埋入夏妃额头的枪弹,并非是从夏妃的枪中射出之物!#ffffff
decff夏妃伯母,有可能是被内容不明的信所诱出!
她被叫去了门厅。
被逼迫在指定的时间站于指定的位置,然后被预先设置好的以枪射杀的陷阱X所杀害!!#ffffff
精彩!!
汝之谬论,简直都令人心情舒爽!
为表示敬意,这第一盘游戏让于汝…!!
服了!!
…………噶哈!!!
在贝阿朵承认第一盘游戏的败北的、那一瞬间,蓝色真实之桩,边发出呼啸之音边贯穿了她的胸膛…。
……咕、……咕哦,……………噶啊啊啊啊!!!
这种程度,还受得了,……还早还早~!!
来吧,到第二盘游戏了!!
贝阿朵费尽力气勉强拔出了,扎进胸口的桩,……虽说并未开出个洞来,但她流出了好多血,看似是受了重伤。
并且,她还在承受着与此伤相应的剧痛的折磨…。
然而,贝阿朵却是咬紧牙关地一笑,催促开始论战下盘游戏。
但是,我不会去同情她。
……那家伙仅仅是存在着,我们就一次又一次地被杀、受折磨,………令缘寿被强加上孤独的未来…!!
正是如此,妾身在此,仅仅是笑着,永远的地狱就会继续下去…!!
不会把汝还给汝的妹妹的…!
汝妹妹就为不归的家人,哭上个千年好了…!!
畜生~~~~~~~~!!
不会留情不会姑息,第二盘游戏、上了!!
首先,第一起事件!
关于六人被杀的礼拜堂的密室杀人,当时的我就已将此看破。
#ff0000真里亚的钥匙,从真里亚拿到时起,到第二天楼座开封的瞬间为止,没有到过任何人之手!!#ffffff
decff与老头子书房的构造一样,礼拜堂的门有可能为自动锁。
这也就是说,犯人是在事件前打开门锁,夹进了块石头,不让门完全关上。
然后才把钥匙交给了真里亚。
因是自动锁门,所以不需要钥匙的假说,是可行的!#ffffff
#ff0000除金藏的书房外,不存在属于自动锁的门!#ffffff
decff门是牺牲者从内侧锁上的。
六人中存在着犯人,犯人杀害了五人,然后装死!!#ffffff
#ff0000六人在发现时,皆已死亡!
皆属他杀!
六人全部都是纯粹的牺牲者,没参与彼此的被害!
不存在同归于尽!!#ffffff
decff以熊泽婆婆为首,存在着没有当时的不在场证明之人。
只要假定为,是这之中的某人杀害了六人,藏身于室内的话,就毫无问题!#ffffff
#ff0000谁都没藏在那个礼拜堂之中。
所以这个,自闭密室无效!#ffffff
怎么啦,右代宫战人,就这么完了吗?!
从第二盘游戏起,可不好对付了哦~~~~~~~?!
红与蓝的真实,激烈交锋。
贝阿朵以红色真实之赤红宝刀,一刀又一刀地砍落、拍落,我源源不断地朝她放出的,蓝色真实的桩与楔。
只不过,失掉第一盘游戏时的出血,是相当的严重吧。
这激烈运动,强加给了她更多的负担。
可以看出,她呼吸的紊乱。
所以,我不可在此停手!
……把那魔女逼上绝路!
今次定要将其轰杀!
还早,啊~、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我的诡辩才没结束!!
那么,这个如何!!
换言之,即是由陷阱X达成犯行的可能性!
关于这个能让人毫无察觉地吞下,炸破肚皮的炸弹的具体构造,属于恶魔的证明!
拒绝讲解!!#ffffff
哼、哈~哈~哈~哈~哈~哈!!
这都啥呀~~~~~?!
小型炸弹~~?!
哇啊~哈~哈~哈~哈~哈!!
但是,贝阿朵拍漏了,这根如变化球般歪飞斜舞的蓝楔。
它、发出“噗”地沉闷之音,深深刺入了她的左肩。
不过,她貌似是因这过于变化球的怪论,即便被扎中都止不住笑声。
……啊~,是很好笑吧,我自己也觉得这是个荒唐无比的推理…!!
哈、你就尽情地笑吧!!
有意见吗!!
没有!!
这个谬论、爽!!!
下个是,朱志香与嘉音的密室!
没有问题!
连密室都不是!#ffffff
在这之后,是于佣人室中杀来了似乎是嘉音的神秘人,南条与熊泽被杀吧?!
嘉音的死亡,是在这个时点之前,用红字进行过了宣言。
那么,汝要说这个嘉音是什么人呢?!
decff既然是用红字宣言过了,嘉音君的死亡,那他不可能还活着。
所以,这有可能是,令遭到袭击的他们,将之错认成嘉音君的,某人的变装!#ffffff
#ff0000他们绝对不会把,另一人物错认成嘉音!#ffffff
decff那么,就是与金藏之名的世袭相同,嘉音之名有可能是被世袭了。
可以假定为,嘉音君被杀,另一人继承了这个名字,袭击了他们!!#ffffff
恰似压爆西瓜的声音、响彻四周,贝阿朵的左侧腹部被深深打入了蓝楔…。
是打中要害了吗,看似很是奏效。
她在蜷身,呻吟了片刻后,……如在讲啥事没有般地哈哈大笑,一笑了之。
啊~、明白。
那是疼得要命吧…!!
吓~哈啊~~~~!!
汝又若无其事地把人类中的某人推到了犯人的位置!!
汝可实是在把,棋盘上把嘴撕了都不肯讲的话,满不在乎地道出啊!!
但是有效!
这句胡扯、爽!!
……爽啊。
………这不是痛,……是爽~~!!
随着贝阿朵的吼声,扎在她身上的楔被弹飞了。
但是留下了伤口,剧痛折磨着她。
好了吗,继续进行了哦?
第二盘游戏的最后的杀人,关于死在夏妃伯母房间中的三人的蓝色真实是,就算被否定掉第18人X也应当有效!
有没红字反驳?!
没的话,第二盘游戏也归我了!
啊~、没有!!
去为这种琐碎小事战,就太无聊了!!
给你了,第二盘游戏给你了!!
咕哦啊啊啊啊噶~!!!!
………呼、……咕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在承认第二盘游戏的败北的那一瞬间,今次是两根蓝桩贯穿贝阿朵的胸膛…!
剜入魔女的肺,绞入魔女的肠。
魔女疼得表情扭曲。
弓起身子,因剧痛而哀喘。
很疼吗……?
疼~~~?
……哪里哪里~,简直算痒哦。
呜~吓~吓吓~吓~~~~~~~!!
与你那被撕碎全身化为碎肉山的,妹妹一比的话~~~~~~?!
妾身会将你也化为碎肉,将你们搅拌在一起,兄妹俩相亲相爱地当肉饼,啊~噶呀~噶呀~噶呀~~~~~~~~~!!
呜、……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杀了你,把你剁成同样的碎肉!!
下一个!
第三盘游戏!!
你要垮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才是把你打入地狱!!
……咕……、噶,……呜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
都不用说,这种程度哪会垮掉!
没错。好戏在后头哟!
来~开始第三盘游戏,首先是最初的六连环连锁密室!
本来的话,汝是在当时就看破了这个密室。
可是,汝(杀死了/丒丒丒)金藏…!!
我在当时是假定了,老头子是犯人,他在杀害了其他五人,分别放好房间钥匙将密室连成一串后,构筑了自己的密室锅炉室,
于此,他在搞某一鬼把戏时发生了意外死亡,掉进锅炉烧死了。
然而,我宣言了,老头子已经死亡。
这即是代表着,我自己否定了自己的假说。讽刺啊…!
但是,
毫无问题!
甚至都可断言,在开亲族会议的大人们全是一伙的,是他们实行了犯行!#ffffff
#ff0000总共五串的总钥匙,被分别发现于五名佣人的怀中!
个别的钥匙,是在尸体旁的信封之中!
这也就是说,跟连锁密室有关的所有钥匙,全都被封在了连锁密室之内!!
门缝也好窗缝也好通气口也罢,无法从密室外通过这类地方将钥匙送回!!#ffffff
decff那就是用毒气杀的!
纵然钥匙进不去,但换成气体就是进得去吧?!
是从密室外,实行了杀人!!#ffffff
#ff0000他们所有人身上都有,成为了致命伤的貌似是枪伤的伤痕!
从室外杀害,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些红字!
除去金藏的另五人被杀时,杀人者必是与其在同一个房间!
没有自杀之人,是在当时就已宣言过了!!#ffffff
decff犯人在各个房间杀害了全体受害者后,构筑了连锁密室。
但是,这是仅仅为最后个房间的钥匙,无论如何都回不到密室之内。
但是,回得去。
因为,这是只需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假装发现钥匙,假装是从某具尸体的口袋里拿出来的,给人看就行了!!#ffffff
蓝楔的进攻,防不胜防…!
贝阿朵被接连不断地射出的蓝楔所压制,最终挡漏,再次挨了重重一击。
喼、喼喼,……咕啊啊啊啊啊~!!
她边剧痛咆哮,边拔出了扎在右臂上的蓝楔。
……贝阿朵的身体,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被蓝色的楔、桩、利刃,切割、贯穿,如今已是全身都是血。
然而即便如此,贝阿朵却是咧嘴一笑。
颇显愉快地哈哈大笑…!
哇~哈~哈~哈~~~~~~!!
跟缘寿约定了,要把她父母带回家的男人,到底是在用哪张嘴大谈把她爹妈讲成犯人的假说啊?
好啊,这倒也不错哦~~~?
一家人相亲相爱地着手大量杀人,
沾染上决不会滴落的鲜血地回到缘寿的身边吧~~~~~!!
这倒正是,相称于魔女之岛的生还者哦~~~~~~~~?
与碎肉缘寿呈绝配哦~~~~~~~~~~~~~~!!!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你给我闭嘴~~~~~~!!
杀了你!!
大卸八块地杀!!
不需要求饶,我绝对要用这双手,给予你最惨的死!!
啊~、汝的话,就是能做到吧…!!
能给一个,与直至千年之末极尽了残虐之能事的妾身相称的,最后一刻吧…!!
啊~、这是算疼?
是算难受?
还是算痒~~~~~~~呢?!
这点小伤哪会吃不消,来啊~右代宫战人~~~~,还留着未解之谜哦~~~~~~!!
贝阿朵已靠将岛上的人数化为17,驳回了我最初的强力论点,第18人X。
但是,限制成17人,是并未颠覆,假定绘羽伯母为犯人的假说。
第三盘游戏的杀人,几乎全能以这个假说击破…!
全身淌下鲜血的,黄金的魔女……。
毫不留情地进逼,今次定要将她轰杀至体无完肤的、我。
这并不是,决胜负玩的游戏。
……对、不是玩。
仅仅是于此像这样战、像这样玩,………就是在延误归家。
孤独的缘寿,正在受悲伤与寂寞剜割着心…!
我得早一秒也好地回到缘寿的身边!!
…………遍体鳞伤啊。
你是奄奄一息了吗?
……呵~呵~呵~呵。
……还,……吃得消……。
……这种小伤,………啧。
……呵~呵呵呵呵,只是有点痒痒…!!
不需要吧、留情。
本就没这想法。
那我放手出招了。
放手来吧。
处于相反立场时,妾身没有留情。
所以汝若有这机会,那自当也该这么做啊。
汝不这么做,妾身是会去再次唤来另一世界的孤独的缘寿,
这次就,扯断四肢串枪上地烧烤哦~~~~??
呜~吓~哈哈哈哈~~~~!!
住口~~~~~~~~~~!!
再也不会!!
让我的家人!
亲人!
还有各位佣人!!
当你的玩具了!!
……第四盘游戏的谜,也已被我用蓝色真实全数击破。
………剩下的谜,就仅为第三盘游戏最后的,
……南条大夫的被杀。
……哦呀,………妾身是已被进逼到这个地步了吗……。
……呵~呵呵呵呵,妾身也是成风前烛火了啊…。
……咿~嘿~嘿~嘿~嘿,……噶哈~,咳哄咳哄~!
随着剧烈咳嗽,吐出了血来。
……毕竟,是被轰穿了那么多次内脏。
这也当然。
照这么说,仅此一个的南条大夫被杀之谜,就是你是魔女一事的,最后的防线……?
…………是如此吧。
这个被打破,就即成妾身所有的谜皆被破解。
………如若不去以新的红色真实对汝的真实中的某条进行反驳,或出示新的谜,
妾身、就会死。
……………………。
……看着可不像是,被逼入绝境、风前烛火啊。
……你还,藏着啥杀手锏吧……?
这个嘛,是不是呢…?
妾身已对千年过长的生涯,腻烦了…!
开始觉得,由在人生之末邂逅的汝这个好敌手,来了却生涯倒也不坏了。
呵~呵呵呵呵,汝是、做得到吧?
帮忙下手吧。
……拜托了,杀了妾身吧~~~~~。
尽是在杀,从没试过被杀啊~~~~~~~!
尽管是把你们18人杀了个几百次,但自己却是一次都没试过被杀,
所以好想体验个一次哦~~~~~,呜~嘻嘻嘻嘻嘻嘻~!!
此乃与先前毫无不同的,没品的逞强。
……只不过,嘴巴淌着血,美丽的礼服到处是洞,全身流血的这副模样,是与她的态度差了十万八千里。
是侧腹挨下的那一击,依然很难熬吗,她无意识地捂住那的姿势,没有一丝丝的优雅。
……但是,没有同情的余地。
只要还在对这位魔女容情,我与家人们就没得从此地解放。
……不打倒她,我们就回不了家…!!
在这世上,即便是敌对之人,也是只要状况不同就能互相理解吧。
但是,绝对恶是存在的。
此乃,仅仅存在着就会把不幸强加于人的邪恶,不容任何的妥协。
仅是存在下去,………就是恶!!
我不会觉得你可怜。
就像你,没可怜过我们中的任何人一样…!
………没错~。
你们只不过是游戏的棋子~!
每次思考,最初的六人杀谁好呢,其次的两人该怎么杀好呢,
有没更加更加血腥变态的杀法呢~~~,都是开心到了极点哦~~~~~??
喂~战人~,我会稍微改过的,所以这次也饶了我吧~。
饶了我,我就会去换用稍微正常点的杀法哦~?
并且关于要将谁以什么顺序怎么的来杀,也会听下你的意见哦?
可开心了哦~~~~,玩弄人命~~~~~~~!!
你的话,就想得出来哦,想得出把缘寿变成更烂更烂的碎肉的方法~~~~~~!!
来啊~战人~~~~!!
来揭穿南条被杀之谜啊~~~~~~!!
第18人,已被击破。
但是,我不会屈服…!!
结果、魔女的小命!!
第三盘游戏的最后。
红字宣言了,那一时点的生存者,战人、绘羽、朱志香、南条四人全与杀害南条无关。
还宣言了,凶手是在其眼前,直接杀害了他。
而除这四人外的人物,是拥有着以红字宣言了死的最强的不在场证明……。
…………用除第18人X外的方法,将此…攻破……!
去想,不要停止思考……!!
魔女的红字并不仅是在束缚我,它应是还成为了魔女的弱点…!
去想法以它来,反打一耙………!
…………对、……还存在着,缝隙……!
对,……以此,即告攻破。
这下,贝阿朵莉切的魔女传说是完蛋了。
……的确,其他人是都死了吧。
严密地讲,那是在发现南条大夫的尸体后,我与夏娃对决时说的。
这也就是说,如果有某个在杀害南条大夫时活着的人,于夏娃进行死亡宣言前的那段时间里死亡的话,就能补好这条缝!!
换言之,就是这样。
在夏娃的死亡宣言中,被首次宣言死亡之人中,存在着犯人,
这个人首先,是巧妙装死骗过了我们…!
于是,在没有红字的死亡宣言情况下,令我们认定了这人已死。
然后这人杀害南条大夫,……之后因某一缘由而死亡!
接着在这之后,夏娃以红字作出了死亡宣言!!#ffffff
根据以上假说,就能解释清南条大夫的事件!!
如何、贝阿朵莉切?!
在战人强有力地质问之时,……响起了只能用压榨来形容的巨响,圆木般粗的蓝桩,从大地冒出,……贯穿黄金的魔女,将贝阿朵顶到了半空……。
咕吓、叭唧,等丑恶之声不停回响,每一声都伴随着,……冒出蓝色的桩、楔,贯穿贝阿朵莉切的身体。
……过了会儿,在这结束之时。
在那暴露着,全身被十多根桩与楔贯穿,滴着鲜血,………承受磔刑被吊在半空中的魔女的惨状……。
……她身上已无,嘲笑死者的尊严,将生者玩弄杀害个数百次的,残虐魔女的威严。
不知何时下起的雨,……静静地苛责着,受磔刑的魔女……。
战人边肩膀一上一下地呼吸,边等待着黄金的魔女作出某一回答…。
……黄金的魔女在现出还活着的迹象前,虽说不算长,但也是花了一点点时间……。
……………好痛……、
……好痛哟~……………。
……咎由、…自取…。
……好好体会下,你所杀的人们的一部分痛苦吧……。
虽然在如此放话,但面对她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战人貌似是稍微没了一点气势。
……纵然是敌人,女人暴露出此等惨态,是没可能正视得下去的。
但是,………不消灭贝阿朵莉切,对决、就不会结束…。
…………战人~、
………拜托……………。
……嗉…。
哎……?
……贝阿朵嘴里,漏出了呜咽之声…。
……好痛…………。
……痛
………死了~………。
………结束它……,
………结束它………。
……都这样了,
………还是死不掉~……。
…嗉……。
………明明是有这么痛,
………却还是、
……死不掉哦………。
………呜…!
…………你、
……想求我,
……做什么…。
……………结束它…,………。
………从这痛苦中,………解放我…………。
贝阿朵的脸,……因血与泪,一塌糊涂。
战人的确是曾被她骗过一次。
……所以他是可以将这副表情,以及那泪水都怀疑成演技吧。
但是,………战人相信了、这些泪水。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这些泪水中,混杂着真实之红。
……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才能了结你的痛…。
…………我这就、
…………晒出…一切。
………晒出,
………妾身的、
心脏。
…心脏…………。
………死……我。
……………贝阿朵…。
……杀
…死
……我……。
…………让我、
………死
…掉
……吧…………。
……嗉、
…………呜哎哎哎哎哎哎~………。
这些泪水,是出自痛楚与难受,……还是……。
不管怎样,面对这过于可怜的表情,………是连曾那么怒火中烧的战人,都看着难受…。
……快点,………回到缘寿的、……身边……吧………。
不是为回去。
………我是为结束你的痛苦,而在听你的请求。
……………谢…
谢……。
………战人~~………,
…呜呜呜呜呜呜…。
贝阿朵提起最后一口气,使出剩下的所有力气,好歹握紧了双拳……。
其双拳,汇聚起了红光。
……然后她扬起双臂,………如在向上天祈祷什么似地,举起拳头……。
……战人是,………杀得掉我的…。
………将我的一切…。
…心脏……。
………碾碎。
…………刺穿。
…………好吗……?
她双臂上的红光,越来越强……。
…………拜……………………………。
讲到此,……她的脸,往边上微微一歪。
接着,右臂失去光辉,呼哧垂下。
……但是,左臂并未失去光辉,还在直指天际。
接着,…………在战人的眼前,出现了,如纱帘般透明、身姿稀薄的另一个贝阿朵。
……受磔刑的贝阿朵,是已经昏过去了。
不过,新出现的稀薄的贝阿朵,是以无表情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我,…………然后、开口讲道。
………
接下来,我会去杀了你。#ffffff
………………然后呢…?
………
在这个岛上,除你外没有任何人。
这个岛上活着的,仅你一人。
岛外的存在,一概无法进行干涉。#ffffff
……我、理解了她的意思。
这是,……能令贝阿朵莉切是魔女的、……“最后的谜”。
贝阿朵,正在向我亮出这个谜。
在恳求着,……解开最后的谜,…杀了我吧………。
来吧………。
我会接下,……你最后的谜。
………#ff0000在这岛上只有你一个人。
并且当然,我不是你。
可尽管如此我却于此刻、在此,即将把你杀死。#ffffff
南条大夫被杀之谜的强化版吗……。
………然后呢……?
…………我、是谁…?
这就是,……………你最后的出题吗。
……我、
……是谁………?
接着,……贝阿朵莉切慢慢向我靠近,面无表情地、………抱紧了我……。
………啊~、明白,贝阿朵。
我、………会杀了你的…………。
我也,慢慢地抱紧了、她的头。
……………然后,身为棋子的我,走下了棋盘……。
大大的床上,散落着五颜六色逗人喜爱的吉利豆,与弹子球般的巧克力。
从礼物盒中往外偷瞧的奶油蛋糕上,插着叉子,床边的桌上,排列着盛有各种颜色的果汁的玻璃瓶。
不过,杯中喝剩的果汁的颜色,却是并非其中任何一种地,怪到好似有毒。
是有在胡乱调配地玩吧。
先不提味道怎样,自配饮料可是件非常好玩的事。
在软绵绵的床上,还堆放着许多五彩缤纷富有梦想色彩的靠垫。
在这,犹如孩童的梦幻国度的大床上,贝伦卡丝泰露趴着,拉姆达戴露塔抱着靠垫仰躺着,惬意放松……。
啊~哈哈~哈~哈~哈,本次可真是让人手心捏了把汗呢~。
贝阿朵说出终止游戏,可~把我给急坏了。
…………………居然想把自己挑起的都进行那么久的游戏,半路不管地散伙,好是失礼的魔女呢。
缘寿,可真是颗不错的棋子吧。
把逃走的贝阿朵拽了回来,让她重开了游戏。
不过,把战人搞得太有干劲,就实在是有点头疼了。
………………因为,我知道战人易为情所动。
的确。
那家伙,是连对是其敌人的贝阿朵,都一副指不定就留情放水的样子。
……………因上盘的情势,我怕他搞不好会同情贝阿朵,把游戏搞得朝脱线方向挺进也说不定。
………缘寿,是用于在战人误解目的地时,将他引导回正轨的王牌哟。
………说真的,我想让她再多多辅佐会战人,再将其打出的。
突然就被打出去了。
明明是颗大费周章才准备好的棋子,可惜了啊。
呜~哼哼哼!
幸~好有加上,不可报名的规则当枷锁啊!
要是没设那玩意,那就兄妹搭档大活跃,贝阿朵转瞬就被压倒,游戏结束。
…………我是把这当成了,一口气展开连续反攻的机会哦,
不过,由于你盯得太紧,而没能好好运用。
……啊~、好可惜的棋子。
这是当然吧,这么诈的棋子,不让之速速退场,我就头疼了哦。
不过,她在结果上是,阻止了游戏中断地大有了作为哦,这对我来说也是帮了大忙。
从彼此利害一致的大有作为的意义上讲,她可真是颗好棒的棋子哟。
………………因为是跟战人一样的单纯的孩子,所以简简单单地就对我言听计从了。
………收为棋子,就是要找笨蛋或耿直型呢。
……啊~,真是颗好可惜的棋子。
那孩子,现今都已成了肉饼!
我说,等下一起来用她做汉堡肉饼吧~☆
啊、你更喜欢饺子来着?
妹味会是种怎样的味道呢,嘻嘻、好好~笑!
………………你、这么无心无事的,真的好吗?
拜缘寿所赐,战人奋起。
开始穷追猛打贝阿朵,我觉得,现今、游戏局势是对我相当有利哦…?
倒不如说,战人在这次,是把直至本盘的绝大部分谜都给解开了吧?
哈阿?
哪~有啊!
战人的蓝色真实,几乎全没说中哟!
贝阿朵那不温不火的红字,到处是破绽。
只要是个会多少动动脑筋的孩子,随便诡辩下就能轻松混过去。
……啊~,真是看得心烦哟。
换做我,就这也好那也好,全都彻底地以红字反砍回去了。
…………哎呀,是这样吗?
我还以为,那些定是正确答案了呢。
……不过,关于喝下小型炸弹什么的,就实在是有点那个了。
战人的蓝色真实,并非全部有效。
……贝阿朵,就第一盘游戏,清清楚楚地明言了,#ff0000有关身份不明的尸体,其身份皆受保证#ffffff!
根据此,战人那、绘羽秀吉密室杀人的犯人是,布置了伪装尸体的某人,的推理是告土崩瓦解了哟。
下个,虽然他把锅炉室的嘉音说成了大概是事故死,呵呵!
但要出啥意外,才会把桩扎进自己胸口啊?
傻的啊?
我来以那叫赤红宝刀的玩意,将之砍翻。
接下来的,关于客厅源次等三人的被杀的,呈时钟状同时射杀一同死亡的,同归于尽也好是滑稽。
最后,杀害夏妃的陷阱X也蠢得要命。
呵呵,请节哀…!
……你、不行哟。
怎么能用红字说这些呢。
那孩子,可是把这说成是,用魔法弹回夏妃枪弹地杀的她哦。
哦~呵~呵~呵,哎呀哎呀糟糕,倒是有这么回事呢…!
第二盘游戏的蓝色真实,也是太过肤浅了哦。
那家伙,不管啥,全都想用陷阱X来解释呢。
陷阱X是什么东西,不上道的推理小说的必有桥段?
关于佣人室南条熊泽被杀事件的,世袭嘉音之名的说法,也是好滑稽哦。
其他人类,无法自报此名!#ffffff
关于夏妃房间那个,从楼座那借了总钥匙的推理,也是无效无效!
除去在打开夏妃房间门锁时,借给战人的那回哦。#ffffff
虽然还可以继续来,不过粗略一看那就是这样吧?
…………哪是粗略啊,你这不是把,关于第一第二盘游戏的战人的蓝色真实,挨个儿全给否定了嘛。
………哎呀哎呀,竟是如此。
战人要是听到,人都会晕倒哦。
……瞧吧?
贝阿朵根本就没被逼上绝路哟。
………那孩子,果然是个出色的演员啊。
这一定是,在本局游戏里,装出副乍一看是被逼入绝境了的样子,
在下盘游戏以红字“啪嚓”一刀两断,把战人吓个屁滚尿流的作战吧。
嘻嘻,然后她一定又会边大笑着边说,
“魔女才~不会陷入危机”!
哼~哼哼哼哼哼!!
……………那、贝阿朵那副宛如被逼上绝境的悲状感,全部都是演技?
肯~定是啊!
她可真是个大女演员啊!
明明一点都没被逼入绝境,可她却营造出了把最后一集都比下去的大高潮!
今年的女助演奖,一定是她!!
啊,当然主演就是归我喽~!
不过,由贝伦拿也行哦~!
…………她可是讲了“杀了我”之类的话,在最后出了个大谜哟。
那不是代表着,一旦此谜被破解,贝阿朵这次真完蛋的、背水之阵吗?
嘻嘻嘻…!
讨~厌~,连贝伦都被骗了吗?
那才不是什么背水之阵呢!
贝阿朵呀,她还保留着非常强力的杀手锏哦。
……有没注意到,她为出最后的谜竖起双臂时,光是右臂垂了下去?
……啊~、说起来。
………那是这个意思么。
是~哟!
那孩子还留了一手!
并且谜是根本没被解开…!
可她居然把这搞得,简直就像全被戳穿了,下集就是最后一集地高潮迭起,
那孩子简直是演技的天才哟。
啊~,好想快点看到她把战人推入绝望深渊哦!
那孩子,不是从上盘游戏的“北风与太阳作战”,尝到甜头了嘛?
战人,一定又会同情起贝阿朵地上当受骗哟…!
女人的眼泪,是一滴就能骗倒男人,实是成本便宜有赚头啊!!
……………战人,还会上这个当吗。
我也是得给战人点点火,不让他再次同情呢。
……近期,是能靠缘寿肉饼点上火吧。
以缘寿味汉堡肉饼,威力大增?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当然,我方也不会输哟。
从现在起,我会为让她能重新与战人抗衡,尽全力地辅佐她的。
……不会输的哟,贝阿朵。
毕竟,我可是有好好威胁过,若是输掉,就会有美妙的惩罚游戏等着她哦。
………………你的惩罚游戏,真的没法算玩笑,最好有点度。
我有个决定好了的,关于下次能给贝伦玩惩罚游戏时,要怎么来的主意哦。
想听吗?想听吗?
不想听。
别嘛~~,来听嘛☆
那个那个?
把贝伦呀,关进很漂亮很漂亮的城池。
这座城池,是由洁白洁白的城墙所围住,城墙边长12公里。
高度是10米。
禁止,魔法与耍诈!
怎都逃不出来吧?
14亿4千万立方米?
………我猜到结尾了,不用说下去了哦。
呜哼哼哼哼!
往里面,每天填进一颗宝石!
一直把贝伦关到城墙里填满宝石,以宝石埋杀贝伦。
好是美丽浪漫的惩罚游戏吧~?
………………就把边变五倍好了,如果肯把高缩到十分之一,现在就让你关好了。
真的?!
是会成36亿立方米哟?!
惩罚游戏的期间,会翻一倍多哦?!
昂~~,肯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当我的俘虏么?!
最喜欢贝伦了,我爱你~☆
贝伦卡丝泰露如逗猫般地轻搔了下粘上来的拉姆达戴露塔的颚下,略显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贝伦,在赌战人的胜利。
而我,赌两人永远的平局。
…………那么,就没人赌下贝阿朵的胜利吗?
…………………没人会赌的。
胜率零啊。
哦~呵~呵~呵!
被奇迹的魔女说了,零奇迹倒真是可怜啊!
不过,我也不会去赌的哦?
绝对不赌!
……………被绝对的魔女说了,绝对没戏倒也是很可怜呢。
两人难得地,一同窃笑了起来…。
这个游戏,会以怎样的结局结束呢…?
……………这个,就实在是猜不到了。
…所以,才好玩啊。
再也不容,逃跑与中断。
我会让游戏绝对地继续下去,不让逃跑…!
虽然完全想象不到,接下来游戏会如何展开,
但我清楚,它绝对会有个日从西出的收尾哦。
…………………惟独贝阿朵获胜结束,是不会有呢。
毕~竟。
我也好贝伦也好。
不论哪个,都没在赌贝阿朵的胜利!
换言之,贝阿朵一旦要赢,她就会与我们两大魔女为敌…!
………就是这么回事呢。
我们力量最均衡的情况,是仅存于均衡在平分秋色与战人有利之间。
一旦太倾向于对贝阿朵有利,我们就会团结在同一条向量上,把贝阿朵拽回来。
这也就是说,一到贝阿朵取得优势的瞬间,……我们两个就都是她的敌人了哟。
………呜~哼哼哼哼哼!
与贝伦共同作战,好~开~心~~☆
………谢谢。
……不过,我不会陪你洗金平糖澡哟。
哎哎~,我是会边淋浴金平糖,
边用溶了的软糖帮你涂抹全身的呀~。
………好可怜。
那孩子是,为跟我玩的拉姆达所捉来的活玩具、活娃娃呢。
我啊、很擅长玩娃娃。
……真的,很擅长玩哦?
我引以为傲的,就是能不腻烦地把一个玩具玩个几百年。
…………时而友方,时而敌对,
永远地玩弄下去。
……真可怜。那孩子已是,我们的娃娃。
呜~哼哼,是哟,那孩子是我们的娃娃。
对于她,就只预备了我俩想见的末路。
换言之就是能断言,这事只会要么因我,平局永远地重复下去,
要么因贝伦,贝阿朵败北消亡地结束。
…………呜哼哼,…贝阿朵获胜结束是、
……………作为奇迹的魔女宣言。
那么我就,作为绝对的魔女宣言。
贝阿朵绝对不会取得胜利。
奇迹绝对不会发生。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ー、『海猫鸣泣之时』、大家都辛苦了!
哎呀哎呀,什么都还没搞清楚故事就结束了呢!
也就是说什么啊?
那个是到最后都没揭穿犯人而时间用光的BAD END的意思吗?
呜ー。
肯定是BAD END。
呜ー。
是呢。
第一天晚上真里亚读过的,贝阿朵莉切的信上,就已经好好事先通知过快去解开碑文的谜呢。
结果我们忙着自卫和找犯人,一点都没去挑战过那个谜。
………是呀。
那么好好地去挑战碑文之谜的话,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局呢。
这可不好说呢。
纱音也辛苦了!
不用服侍上茶了。
因为这毕竟是慰劳会啊。
咱们同是倒了八辈子霉的难兄难弟,一起来相亲相爱地互舔伤口嘛~~!
舔舔舔~!!
说到倒霉,纱音可是当仁不让嘞?
因为是集各种优点于一身的角色,我还以为一定能活到最后嘞,
结果最开始时就被杀了,而且、还那个什么来着?
半张脸被捣碎了来着?
真是惨毙了嘞!
…………这就是我的任务的话,……那个、我也没办法…。
…姐姐不必为此在意。
以结尾的最后一幕来看,小姐他们的最后一刻也是相当悲惨的。
啊~哈~哈~哈…,好像是这样呢。
总觉得在结尾好像有,像是全身被撕咬成一块一块似的、恐怖的描述呢。
要说这个的话,我觉得嘉音君的最后一刻是最帅的哦?
虽说反被挨了一桩,但你是和犯人单挑过了吧?
比起我们雾里看花的最后一刻要好多了啊~。
………结果,我根本不是犯人的对手。
不过,…我觉得嘉音君的死成为了一个重大的提示哦。
因为,此事明确指出了,有第十九人存在哦。
是呢。
那段时间所有人在哪都是清楚明了的。
所以能杀害嘉音君的,只可能是未知的第十九人。
呜ー!
真里亚一开始就说了是贝阿朵莉切,一~直都在说ー。
呜ー!
……虽说是不愿这么相信,但犯人只好是自称贝阿朵莉切的魔女了吧。
是呢…。
发生了好多人类做不到的、不可思议的事呢…。
呜ー。比如绘羽伯母的密室杀人,只有魔女做的到。
人类做不到!
呜ー!
…………显然,有第十九人存在,而且这个人物拥有以人类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力量。
如此说来,就算称这个人物为贝阿朵莉切,也无妨吧。
…多半,我们在最后,是碰到了呢。
…黄金的魔女。
所以真里亚,一直都在说有贝阿朵莉切。
因为大家老是不信才不行的。
呜ー!
不相信就不会引起奇迹,我的魔女朋友也说过的!
呜ー!
是呢。
据说贝阿朵莉切夫人,对尊敬她的人是宽宏大量的。
……我觉得虽说接二连三地发生恐怖事件,但真里亚小姐一直到最后都像是被贝阿朵莉切的威胁排除在外似的。
因为真里亚,从最开始就相信贝阿朵莉切呢。
…不过,这样的话,同样相信的嘉音君你们也被杀害就让人想不通嘞?
……这大概是,因为贝阿朵莉切夫人有她自己的理由吧。
碑文上那诗歌的意思是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复活仪式的话,那就需要大量的活祭。
……仅仅是获其指名了其中之一而已吧。
…纱音的最后一刻,太凄惨了…。
至少,该用再稍微漂亮点平静点的方法吧。
………不过这个,…又不痛…。
而且看呀。
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没事没事。
纱音抚摸着在剧中被捣碎了的脸颊给大家看后,惹得大家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不过,话虽如此,…但我本以为必定是正统推理剧呢。
所以在知道是幻想剧时稍稍吃了一惊哟。
因为是围绕着遗产的发生在与外界隔离的孤岛洋馆的故事,还以为是王道推理剧呢。
……呜ー。
不是~幻想剧!
贝阿朵莉切是“有”的ー!
呜ー。
………嗯~,我明白。
贝阿朵莉切夫人是“有”的。
是呢。
……贝阿朵莉切夫人是“有”的。
…虽说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呢。
因为显然有第十九人魔女参与其中啊…!
出色地做了好几件人类不可能做到的事呢。
虽然剧中的我们,为了想否定这点这呀那呀想了好多。
…但是到了现在,可以断言了。
这也好那也好,全都是人类不可能办到的犯罪。
……只有精通魔法的,魔女贝阿朵莉切才能达成这些犯行。
犯人是魔女。
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疑点嘞。
也既是说贝阿朵莉切夫人万岁嘞。
哈~哈哈哈哈哈。
呜ー。
大家都相信了。
真里亚高兴。
呜ー!
……我觉得神呀魔女呀,虽然说不定对害怕他们的人来说是恐怖的存在,
但是对相信、尊敬着他们的人来说,毫无疑问一定是带着慈爱的存在。
…………我觉得正如,姐姐所说。
既然这杀人事件游戏也好不容易结束了。
那不如就此重新打起精神来,好好按照贝阿朵莉切说的,来试着挑战下碑文之谜如何啊?
呜ー!
赞成!
贝阿朵莉切也一定会高兴的。
哈哈哈哈哈…。
在剧中大家都无视了,那封信呢。
……煞费苦心,给大家出道题,却几乎被大家完全无视掉。
总觉得贝阿朵莉切夫人好可怜呢。
真里亚有抄下来的碑文!
大家来解谜,大家来解谜…!
故事大概,就是从此时开始走错路的吧。
………说不定是这样呢。
我们或许应该照着贝阿朵莉切夫人的指示,去挑战碑文之谜。
呀、虽然是已经晚了那么久呀。
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再挑战,来请求魔女的宽恕嘞。
来、都来试着挑战下碑文之谜吧。
……什么什么,“贯穿那怀念的、故乡的鲇之川啊”…。
真里亚把笔记本放到了桌子上,翻到了记着碑文的那页,大家一边探头看着,一边其乐融融地对碑文之谜发表各种猜测甚是热闹。
红茶的茶香和烤好的小甜饼的香草味,更为这非常快乐舒畅的时间增添了几份色彩……。
………………你们几个,等一下。
可是,战人却以泼冷水的语气,把话说出了口。
他的表情有点不愉快。
到底是这快乐的时间的什么地方让他不满呢。
…我从刚才开始一听,你们几个,干嘛在那停止思考?
干嘛瞎决定是魔女干的。
…这种玩意不是根本不可能有吗。
战人的这句话,…一下子把茶会欢乐的气氛一扫而空。
让治、朱志香。
纱音、嘉音。
还有真里亚。
……全都为战人干嘛突然说出些莫名其妙的话,而愣住了。
就连既愚蠢又不知自己斤两的战人,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
…可、………可是。
这不明显是人类办不到的事件么。
就、就是嘞、就是嘞。
…无论哪个事件里都尽是些人类不可能办到的犯行。
是呢…。
因为,这不尽是些以人类为犯人就无法解释的事吗…。
…战人少爷,您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你…、你们几个才是,在把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说出口啊。
这不肯定是人类引起的事件吗。
魔女什么的根本不会有吧…?
那、…那。
…我在仓库被杀时,半张脸被做了好过分的事,
……如果犯人是人类,要怎么再现呢…?
…这个、
……嘛,
虽说是有点难以想象,怎么做才能搞得这么惨。
不过,那地方是玫瑰庭园的仓库哦?
里面一定有些“那种”道具吧。
虽说我并不清楚,但比如,用电锯呀砂轮机呀,诸如此类的电动工具不是就有可能做得到吗。
……………这、
………这个……、
…那个…。
那么、战人…。
爷爷从密室的书房消失的这件事又该怎么解释呢…。
门明明被封印着,爷爷却忽然消失了哦…?
这话在剧中也说过吧。
爷爷使用了某种手法的话,就不是不可能蒙混过收据。
又或者是从窗户出去的,或掉下去的,也有可能是夏妃伯母从内侧锁上了窗户。
即使不用魔法,也可以想出好多方法吧…?
…………虽、
……虽然是可以这么说………。
那么战人君。
该怎么解释我的父母在客房里被杀的事呢?
门上连链条锁都锁着。
当然,窗户也锁着。
那你说要怎么做,人类才能杀死我的父母呢?
…这个嘛,
……确实这个花招在剧中也是搁着没动。
但总之,犯人带着钥匙的可能性很大。
那他当然是能保住,被链条锁连着的门的那段缝隙。
……虽然这么说是非常硬来,但从这缝隙里搞什么机关是有可能的啊。
…不、又或者是、从这缝隙、放进去什么东西…?
……嗯嗯嗯,链条锁虽说,单纯的不得了,但确实是构成密室的巨大要素呐…。
………但是,密室诡计什么的基本上全都被人做过了。
只要去那边的书店买几本密室推理小说,就肯定能找到对上号的花招吧。
……总之,虽然我想不出来,但我可以断言只要好歹想个办法谋划好,就没有人类做不到的事吧。
这不是很没道理的谬论吗…?
明明无法解释,却说可以断言人类可以做到,乱说一通啊…。
……哪里在乱说哪句算乱说。
大哥你们干嘛在那停止思考啊。
纵然乍一看是没法做到的,但终归是做得到的哦。
这就是套路啊。
在乱来的是战人嘞。
……要说人类是做的到的话,来解释下看看呀。
说不出来吧?
做不到就马上说犯人是魔女,就这么心安理得了吗。
要按这逻辑的话,世界上未解决的事件全部,都会以魔女为犯人而了结、石沉大海!
……战人偷偷换了问题,什么都没说清。
…真里亚和大家说的是,“因为人类做不到。
所以非人类的存在是犯人。
这就是魔女”。
但战人却是在单方面的咬定,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魔女是不可能有的。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简直就像,无知时代的人类。
认定地球没可能在转,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硬要说宇宙是在以地球为中心转的蠢人呢。
……………虽、…虽说是不由得让我觉得挺不爽的逻辑。
但总之你们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无法说明是人类可以做到的话,就去接受,
…犯人是魔女,贝阿朵莉切的观点吗。
…………我们并没强逼您到这种程度。
只是在想,战人少爷,究竟是以何为根据说出这种疯言疯语。
疯、…疯言疯语
、………。
……喂、…喂喂、我从刚才开始说的是那么不对劲的话吗?!
是我不对劲吗?!
从刚才开始我就很不爽了哦?!
……战人少爷。
我死时是在锅炉室里,是被不可能存在的第十九人杀死的。
…您可以用人类所做的来说明此事吗?
那时,十八人在何处全都清楚明了。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被杀了。
这件事在剧中也说过了…?!
比如说是,熊泽婆婆。
虽然她说了在嘉音君向下跑去锅炉室后马上就随后追去了,但这其实是谎言也说不定。
你们俩一起进了锅炉室,然后她趁你不备扎了你一桩也说不定!
又或者是,里面布置好了一踏进锅炉室,就会引发某种,把那个冰锥射进人身体里的机关也说不定。
毕竟焚化炉里散发着爷爷遗体的恶臭。
所以肯定会有谁过来,先设下机关,再离开了锅炉室,以此就可以完美制造出嘉音死亡时刻的不在场证明…!
……这锅炉室的机关,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是啊。
事发之后,我们马上就跑到了锅炉室。
但不是并没有找到这种奇怪的机关吗!
……正是。
战人少爷,您要说我是被什么样的机关,杀死的呢…?
呀、
…………这个不知道。
…不过、总之、关于布下了某种巧妙的机关,又或者是谁在说慌这种说法…,
也是可以这么想的嘛?!
归根结底那个或许是嘉音君在自导自演呢?!
对、对了、就是自导自演!!
绘羽伯母他们也是在自导自演。
自己做出了密室,装死!
………战人…。
………从刚才开始、
你的脑袋、
…没问题吧……?
……请问、………要不要我去拿点冷饮来…?
我、我没说过要被你们以如此怜悯的眼神看着的怪话吧…。
我自始至终,都只是在说以花招诡计来想的可能性而已啊?
而且,死者其实没死之类的,不正是推理剧的老套路吗!
老套路…?
总、总之就是说。
嘉音君被杀的时候,确实我们所有人所在何处都是清楚明了的。
而且姑且算熊泽婆婆也没有说谎。
但是,这说的只是生存者。
……如果,犯人靠装死混在了牺牲者中,在暗中背着大家行动的话,所有事都可以解释清楚!
…………哈阿…。
总之你是想说,绘羽叔母他们是犯人吗…?
可是,关于叔母他们的死亡是身为医生的南条大夫下的判断嘞?
……是的。
南条大夫,检查过了所有的牺牲者。
…采用战人少爷的说法的话,南条大夫也成了犯人吗?
啊、啊阿~、没错!!
按南条大夫或许是犯人的同伙,做了虚假的死亡证明来想的话,事情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啊…!
看吧,这不也是推理剧的套路吗!!
……但是,南条大夫也被杀了哟…?
这、………这个嘛。
…对了,南条大夫是在装死!
毕竟,除了南条大夫以外就没有别的能验尸的人了,那时情况已一片混乱。
连好好确认下,脉搏是不是真停止跳动了的工夫都没有啊!
按这推论的话,无论死者的谁都可以肆意行动!
………我觉得这对我们一开始的六人来说是不是太难了呢…。
……因为,关上了卷闸门后,…还在外面锁了把从内侧无法打开的挂锁哦…。
是啊。
这钥匙是妈妈在保管的。
那、妈妈也成了犯人的一伙吗?
…啊阿啊~~~~、不是不是、…、
虽说一开始的六人好像是难以做到,但绘羽伯母他们只是从外面锁上门而已吧。
那么就可以从内侧打开…,
…对了,比如说等我们离开房间后,就从窗户跳了出去,绕在我们前面到了锅炉室!
太、……太硬来了吗…?!
或许是南条大夫验尸验错了?!
对了,他自己也说过啊?
验尸的误诊率很高!
用巧妙的伪装,或事先准备好的代替自己的尸体,做出了死的假象!!
方法和花招,以后再想,总之不管怎样,要否定第十九人并不难!
更何况是魔女?
只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战人为什么从刚才开始,那么顽固地想让犯人在大家之中呢,搞不懂。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总之战人是想怀疑亲戚中的谁吧…?
并非如此…。
我只是认为,不能轻易肯定有第十九人,就算有也应该以他是人类的观点为基础来构筑事件全貌,
在这些全部都被否定掉了的最后的最后才该迫不得已的去提起魔女吧。
不可能会有魔女吧?!
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大家都那么轻易就认同魔女是犯人啊?
这不愿想象自家人里有杀人犯的家族爱是很了不起。
但是,就此含糊过去真的好吗?!
就没有想把杀了那么多人的可恨的犯人找出来的想法吗?!
大哥,你也是想找出杀害双亲的仇人的吧?!
朱志香也想找出杀害嘉音君的仇人吧,还有嘉音君也是,想找出杀害纱音的仇人吧?!
纱音也应该是,很想知道杀死自己的是谁。
干嘛一下子全面投降,都变成说魔女是犯人啊?!
你们几个从刚才开始怎么了啊?!
即急躁又愚蠢的战人,为了谋求他人认同自己的无知而极力争辩。
…然而,大家却只以怜悯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聪明的真里亚一边笑着,一边向战人指出了他的错误。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
…都对你没话说了哟。
……战人从刚才开始重复说些支离破碎的观点,只是在自我感觉好像搞懂了而已。
……所以呢?
然后呢?
人类要怎么做呢?
具体是怎样呢?
这么一问,战人定会用,现在还没想到呀,是用了某种机关呀,之类的抽象的话来逃避来混淆问题。
……反过来,真里亚很想知道哟。
战人为什么不信有贝阿朵莉切?
明明是“有”,为什么?
因为没“有”啊!
哪“有”什么魔女!!
不可能有的!!
……这就简直像,只是不愿承认而已的,任性的小孩子似的。
虽然怜悯的眼神,静静地包围着战人,但这并没有传到他顽固的心里。
…………简直成了,爱磨人的小孩耍的倔脾气嘞?
……战人少爷。
虽然我明白你的心情…。
………但贝阿朵莉切夫人,是“有”的。
战人君…、为什么,不信呢?
明明已聚集了这么多,状况证据。
无法解释就全是魔女,我不承认这种逻辑。
为什么电灯会亮,不知道结构原理的话这就全成了魔法吗?
不会吧?!
不存在不是魔法就无法说明的现象!!
说是魔女是魔法,即是在放弃思考!
大哥你们,只是在屈服于搞不懂的事件而投降!
没错吧?!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果然,
……只有战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呢。
……只要有一个人不相信就不会引起“奇迹”。
……所以,不让战人改了他那蒙昧的信念的话,奇迹、……魔法就无法完成哟。
嘿嘿…。
原~来如此啊。
……总算是看出一部分你们的真意了啊。
…总之你们是想让我说,魔女夫人存在吧?
所有人都认可的谎言即成为了“真实”。
……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凑巧啊。
仅仅是这点要对不起了,这可是完全不行啊,我拒绝。
……(正因为你们这么逼着我/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丒)
…………………为什么?
抱歉,在这最后的最后就再让我翻一次,国际象棋盘…!
要想让我承认魔女的存在的话,你们理应是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这不是指,因为人类做不到所以是魔女的拐弯抹角的方法!
而是让魔女用魔法给我看看怎么做到的而已。
更甚之,刚才真里亚说的话就是自掘了个最大的坟墓。
……说了只要有一个人不相信就不会引起“奇迹”吧。
真正的奇迹,是无论谁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会自己发生的!
就算有我一个人不相信!!
正因为如此,要我信才能成立的奇迹、魔法、还有魔女全都是骗人的谎言!!
…………………………………。
由战人那无知的混帐话而搞糟了的空气,被非常轻松爽快的笑声吹到了九霄云外。
谁的笑声…? 战人为从没听过的声音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在不知不觉中,让治、朱志香、纱音、嘉音他们全都恭敬地闭起了嘴。
………………贝阿朵莉切。
………很好。
…好久没碰到过如此愉快的人类了。
你、
………………你是、
………谁…。
……连被邀赴的茶会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吗。
……很好很好。
呵呵呵呵…!
…这位贵人是,活了千年的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贵安,贝阿朵莉切夫人…。
……请您千万原谅战人君的胡言乱语。
这、这家伙即顽固又那个,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呵呵呵呵呵呵呵…。
无妨无妨。
……活过千年,大多数的魔女都会对生感到厌烦。
偶尔会会汝这般有骨气的人类也不错。
……………贝阿朵莉切亲显贵体,是非常光荣的事哟、战人。
……嘿、
………嘿~嘿~嘿~嘿…!!
这到,
……真是吓着我了啊。
…要做到如此地步般地,想让我相信犯人,
…是魔女,是第十九人吗…。
越来越合我意了…!
所以说!完全不行…!!
你不过就是,真里亚他们所主张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的幻影。
………然后,要所有人都相信你的存在,你才总算被允许存在于这世上。
…就是这种虚虚实实的存在吧?
所以才想让我相信。
………没错吧?!
………以不通魔性的区区凡人来说,理解力到还不错。
………原来如此,看来多半在汝出生的时候,即带着很强的对魔力的抵抗力。
……我等魔女的天敌哟。
…无论怎么给汝看相反的证据,
…你会有这种态度妾身也算理解了。
呵呵呵呵…!
我可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嘿嘿嘿!
虽说蒙您特意亲显贵体,深感过意不去,
但是你的存在什么的,我是一点都不信。
确实在这两天里,发生了好几次奇妙的事。
就像刚才真里亚说我的话一样,虽然我认为这些全部都能用花招诡计来解释,但是还没法一个一个地具体举例说明。
不过,虽说如此我还是不会屈服的。
我和大哥他们可不同。
绝对不会去得出,因为无法解释所以是魔女所为的论点。
………越来越中意了。
值得让你屈服…。
……正是像你这样的男人,才想使之赞颂吾名啊……?
正是像你这样的男人,才想使之亲吻妾身脚尖哦。
…呵呵呵呵呵!
想说多少梦话就说多少好了…!
我就否定你了。
所有发生的事全都以“人类和诡计”来说明给你看…!!
在这之中连一点点挤进魔女和魔法的余地都没有!!
很好!
……这正是可以解解千年的烦闷。
那么妾身开问了。
你刚才说了,杀死绘羽他们,只要用门的缝隙就可以了吧…?
那你就说明一下,以人类和诡计来说,要怎么才能杀死他们。
……嗨。
一下子,就杀过来个最难办的问题啊。
…如此说来,这个诡计就是你最有自信的一作吧?
贝阿朵莉切挥了挥黄金的烟管,从中飘出的柔和的七色的烟拉长了尾巴。
…这烟渐渐遮盖住了周围,……在不知不觉中到了大屋的走廊。
在眼前是,被链条连着的,仅仅开了一点点的客厅的门…。
对,就是绘羽他们被杀的房间的入口。
……还、真方便啊…。
那么。
叫战人的,你要从如此狭窄的门缝里,怎么做给我看呢。
啧、…………。
……大、大概、是有可以打出那个“冰锥”的射出机。
是用这玩意……。
要怎么瞄准从门缝里,看不到的在床上的绘羽呢?
……还有,要怎么瞄准关上了门待在浴室里的秀吉呢…?
……………………………可恶、………。
…有缝隙…。
就应该有什么方法的……。
呵呵呵呵。
你想不出来的话,妾身就做给你看看好了哦。
……呵~。
魔女夫人要怎么做给我看啊…。
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吧…。
……………战人,你对贝阿朵莉切说的话太无礼了…。
无妨无妨。
是个愉快的男人哟。
…正因如此使他屈服的乐趣才更大的哦。
……嗨!
就那么想让我亲你的脚尖吗…!
等我投降再说!
不过你等着瞧,我一定会揭穿这个诡计,反过来让你亲我的屁股!
……………呵呵呵。
愉快的男人哟。
这约定,妾身会记着的。
…柔弱的魔女,为了得到力量亲吻恶魔的屁股。
世上以无还能超越此的屈服的誓约了。
正因为你使妾身说到这个地步,更使妾身想让你屈服。
………呵呵呵呵…!
贝阿朵莉切并不在意,战人没品的混帐话,又挥了挥黄金的烟管。
……对、这黄金的烟管,对她来说是重要的魔杖。
来来、孩子们都出来吧。
吾即是炼狱的指路人。
身怀赦大罪的七把桩。
被像是在吟唱着似的魔法的言语指引,七把桩聚集在了一起。
…这是,象征着罪孽深重之人的大罪的七位恶魔之桩。
贝露赛布布、阿丝磨德乌丝。
去吧,去赦罪吧。
去解放罪人的灵魂吧…!
呜哦~…?!
随贝阿朵莉切的呼喊,贝露赛布布之桩和阿丝磨德乌丝之桩作出了回应。
这两把恶魔之桩,简直就像被球杆打到的台球似的,吸进了门缝。
然后,撞在房间中的墙壁上再反弹来反弹去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啄木鸟啄木时发出的声音。
接着在最后,传来了清脆舒服的响声。
……打个比方来说的话,这就像劈柴的时候,挥下斧漂亮地把柴一分为二时,发出的非常舒畅的声音。
这是,那两把桩各自,深深打进绘羽和秀吉眉间时发出的声音。
…………打在正中间哟。
要不要去看看…?
确实是从房间中,听到了两声眉间被打碎的声音。
虽然隔着门的战人连看都看不到,但是又死了一次的这两人,第二次也是以不差毫厘的同样的姿势倒着,描绘着同样的血迹。
混、…………混帐家伙…。
、……哪可以这么胡来……!
的、杀人啊!!!
可以这么杀。
……当然可以这么杀…!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回过神来时已不在走廊,而是回到了茶会的席上。
……虽然除战人以外的大家全都正襟危坐着,……但嘉音却突然开始一边哼哼一边从嘴角淌下鲜血。身处茶会的席上,实在是不像样啊。
嘉音的前胸,被深深打进了撒旦之桩。
………………呜、
……………咕
………。
嘉、……嘉音君……、
嘉音君!!
混、……混蛋~~~~~!!
激动起来的只有战人。
让治、朱志香、纱音几个简直就像惹老师生气了的学生似的,老老实实地低着头。
…嘉音被锁碎的愤怒所囚,意图扰乱妾身的宴会。
……容易被愤怒所囚即是你的大罪。
洗净,忏悔后再重来一次好了。
……阿朵
……莉切……、
……夫、人……………。
贝、…贝阿朵莉切夫人…。
请您千万原谅他…。
我觉得嘉音君已做了足够的反省……!
也罢。
妾身对敬我之人是宽容大度的。
……呵呵呵呵呵…!
少给我胡闹!!!
别以为演这种不值钱的破戏就可以让我承认你的存在?!
什么活了千年的魔女啊!
你这家伙的诡计,算不上千年,最多就是把百年左右的推理界创造出来的套路积累起来而已!
才不是什么魔法!!
绝对不是!!
所有事件全都能以“人类和诡计”来解释清楚!!
呵呵呵呵!
把吾之千年讲成人类的百年吗…。
很好很好、正因为如此妾身才中意你…!
……………愚蠢的战人…。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别这样、战人君…。
不可以违抗贝阿朵…、
莉…切夫人……。
…………嗯、
………呜、
……………呜…。
纱音按住脸颊呻吟了起来。
…说不定是虫牙疼了。
但是,这样子总觉得不像是牙疼。
……淡淡的红色花纹,逐渐布满了纱音按住的那部分脸颊。
这红色的花纹,似乎带给了纱音难以忍受的痛楚…。
按在脸颊上的手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紧紧抓着,全身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纱音…、
纱音…!!
坚持住…坚持住!
怎么了啊!
可恶,这红的、是什么啊…!
这东西越来越大,盖住了纱音的半张脸…。
…然后,迟钝愚蠢的战人终于察觉到了。
拜、拜托了,战人君…!
去信贝阿朵莉切夫人吧…!
我求求你了…!!
啊~啊~~,都因为你不信,
都因为你不信,啊~啊啊啊…、
魔法、
……魔法才解除掉的~~~~~~!!
战人,……自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听到了什么叫石榴裂开的声音。
这、红色的飞沫,也溅到了战人的脸上…。
可怜啊,纱音的半张脸都裂了开来,…又重复了一遍让人不愿想起的在那仓库中的人生最后一刻。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纱音、纱音~!!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混蛋、混蛋~~~~~~!
住手、住手住手~~~~!!
不要侮辱死者,不要侮辱死者~~~~~~~!!
呜呜呜、……咕、………嗨咿~!!
这次,换成让治全身逐渐泛起红色的花纹…。
这简直就像是,在红茶里倒进很多牛奶而描绘出来的美丽云彩的花纹。慢慢地,向全身扩展开来。
……似乎在随颜色变浓的同时,带给了让治剧烈的痛楚。
看着这古怪的花纹,……战人站着一动不动以他那贫乏到可悲的想象力拼命思考着,让治会迎来何等古怪的最后一刻…。
不久,……这红色花纹连坐在旁边的朱志香也……。
咕、
………咿、
……咕、
…………!!
住、住手住手住手~!!!
大哥做了什么啊,
朱志香做了什么啊,
快住手啊~~~~~~~~!!!
战、
……战人……、
……别、
…向魔女什么的、
…示弱……!
……否定她、
给我消灭她…。
这家伙,……是只要有一个人不信,
就没法存在的幻影……!
呜呜呜呜呜呜呜、咕~~!!!
还、还好吗朱志香!!
呜哇~、大、大哥~?!?!
让治已不成人形了。
…简直就像,由卖肉的人把美味的肉割光后所剩下来的残骸堆起来的小山似的。
…最多也就只能从,部分下颚骨和肋骨的形状上看出一点点还是人时的痕迹。
显而易见,红色花纹越变越浓的朱志香,也会走上同样末路。
…………呜ー。
…战人。
……快点、去信贝阿朵莉切…。
………不然的话,
………大家的魔法,
………都会解除…。
真、真里亚、连你、的全身也……!!!
妾身用魔法,复苏了所有的死者。
……但是,只要你不信,这就没有真正的力量。
呵呵呵呵呵!
不过说到底如你这般的男人,不会这种程度就屈服吧…?
战、
…战人……!
我们,
……不愿怀疑自家人…。
因为不看现实,
…所以向魔女屈服了……!
但是,
…是战人的话…。
……是战人的话,
……就不会向魔女什么的屈服……!
嗨咿咕、
咕喀喀喀喀,
……咕喀喀喀喀喀喀喀~!!!
朱志香~、朱志香~~~~、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怜啊,朱志香也是同样下场。
…和让治一样,如同肉店里的残骸。
因为碎裂开来和让治滩倒在了一起,已经连哪些是让治哪些是朱志香,都分不清了。
……………战人。
不要哭。
…贝阿朵莉切无论几次,都可以把死者复苏。
所以不用悲伤哟…。
……所以、
…………死了也、
……………没关……、
系…、
真里亚的全身也被红色花纹慢慢地慢慢地侵蚀着…。看着真里亚,愚蠢的战人大叫起来。
饶不了你,绝对不会饶了你!!
什么魔女啊、什么魔法啊!!
我赌上我全身心来把你否定掉…!!
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承认你!!
你要与我为敌到这地步,只有你这家伙我绝对不会饶恕!!
饶不了你饶不了你绝对饶不了你!!
竟敢与我右代宫战人为敌!!
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否定掉!!
无论有多难以解释的现象,我都会以“人类”来说明清楚!!!
把你从这个世界上,连一个细胞都不剩的消灭干净!!!
真是说的好啊,叫战人的…!
正是要如此才可以消解吾千年的烦闷!
来呀,来说明好了。
用叫“人类和诡计”的是要怎么做的,来说明清楚给吾看看好了!
然后再好好搞清楚人类是有几斤几两!!
你就来试试人类共同筑成的百年,能不能与吾之千年交手好了!!
正是要如此才更是增添了让你屈服的乐趣…!!
吾问你,叫战人的!
真里亚的信?
杀死六人的方法?
卷闸门?
收据的封印?
链条锁的密室?
在锅炉室的嘉音?
在客厅的源次几个?!
夏妃的自杀?!
碑文之谜?!
藏金的地点?!
来呀、叫战人的、就让吾看看“人类”的力量吧!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楼座从睡梦中醒来了。
……是睡得相当深吧。
迷迷糊糊的,思维也不清晰。
这儿是哪呢…。
虽然感觉像是某处的大屋,但至少应该不是右代宫家的大屋。
而这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个客厅。
……桌上摆着一杯茶。
恐怕,这一定是为我而准备的吧。
房间中闪烁着光芒的金箔翩翩飞舞,充满了幻想色彩。
…在不久后发现那是黄金蝴蝶时,更是突显了这份幻想风格。
在我正对面,有一个人。
……女性。……妇人。
…………肖像画上的、…魔女。
她看似在单方面不停地说着什么。
大概,是在对楼座说话吧,不过那犹如笼罩在深深雾中的思维,使楼座完全不明白说的是什么…。
……无论什么都行。
只要是汝想要之物,妾身全都给予。
把这当成对汝强运的奖赏也好,想成对妾身所求之物的正当等价报酬也行。
虽然对汝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对妾身来说这却是自有此意义的一场交易。
…………是在说什么呢。
…不明白,…不明白。
只不过,……难得妾身是魔女。
所以妾身觉得来提出只有魔女能实现的愿望乃是比较聪明吧。
这不正是难能可贵的机会嘛。
能从本黄金的贝阿朵莉切那得到恩惠呢。
呵~呵~呵!
……………………呜………。
楼座终于感觉到,血液开始在体内循环了。
…身体还很迟钝,就连把想说的话说出口都做不到。
妾身的名号为黄金的魔女。
就像给过金藏一样,妾身要给予堆成山的黄金可一点都不费事。
……毕竟,人世的快乐全都可以用钱来换算。
换言之,黄金即正是人世的快乐。
汝能想象得到吗?
耗尽一生都用不尽的金山。
魔女抽了口烟管,七彩之烟遍布了周围。
接着,客厅中,…不知不觉间变得堆满了金块。
这些看起来就像是发着光的黄金色墙壁。
…假如一块金块是值数千万日元的话,那在此的全部黄金又到底是能换得多少多少钱呢。
光是算出这数字,就让人感到了深重的负罪感。
……然而,人世很是复杂。
妾身知道无论把黄金堆高到有多接近天空,都有无法满足之物。
都有无法埋住的裂痕。
妾身不会蔑视这点,并认为这正是,只有身为魔女的妾身能给予的奖赏。
……汝心里的这条缝,妾身来帮汝埋住如何呀。
原来如此,这个好。
此乃只有妾身能给予的东西。
汝也定会高兴。
……不用开口。
汝心上的裂痕,就写在了脸上所以一目了然哦,呵~呵~呵!
楼座、对自己尚未发过一言,却还是顾自往下讲的魔女感到了一缕不安,不过,连话都没法好好说,动一根手指都十分困难的现状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去侧耳倾听。
汝那深深的心伤是要摸索到多深才能治愈呢。
………这可是,
………好深、
好深呢。
……有时,也是会有埋着碎片就合起了伤口的情况。
…这种伤纵然在表面上看是愈合了,但却是会永远地感受到疼痛。
为了完治,就再一次地切开这伤口吧。
魔女边如此述说着,边贴近脸窥视楼座的瞳孔深处。
……她、到底在窥视着我的什么呢。
尽管楼座甚是不安,但是她却没法挪开眼珠。
…………汝的痛楚,是在汝出生时即已被命运注定了的东西吗。
…这可是何等的辛酸哟。
…不用开口。
妾身明白。
……明白……。
渐渐地,楼座被吸进了魔女的瞳孔之中。
渐渐地,世界越变越暗,旋转着地卷噬而去…。
楼座、楼座。
为什么你会这么笨呢。
啊~,这是藏臼哥的声音。
藏臼哥因为很成熟所以脑子很好。
所以最讨厌又笨又孩子气的楼座了。
哥是非常可怕的人,经常打我,把我的玩具抢走弄坏。
虽然这好像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而接受的惩罚,但是我不清楚是犯了什么错而要受什么罚。
总是突然受罚,之后,又被哥生搬硬套上似的说这是对于什么的惩罚,而此总是我根本不记得有做过的事。
……所以我非常非常讨厌藏臼哥。
楼座、楼座。
为什么你会这么笨呢。
啊~,这是绘羽姐姐的声音。
绘羽姐姐因为很成熟所以脑子很好。
所以最讨厌又笨又孩子气的楼座了。
姐是非常狡猾的人,经常唬我,骗我使我吃了不少苦头。
还说这是因为我脑子不好,脑子笨的人,活该被更聪明的人诈取。
于是,我也想变成像绘羽姐姐那样聪明的人,但一听姐姐的话照办,就不知为何总是会被其他人骂个狗血淋头。
……所以我也非常非常讨厌绘羽姐姐。
楼座、楼座。
为什么你会这么笨呢。
啊~,这是留弗夫哥的声音。
留弗夫哥是很机灵的人。
所以最讨厌又笨又孩子气的楼座了。
藏臼哥在场时就与藏臼哥很要好。
绘羽姐姐在场时就与绘羽姐姐很要好。
…而在藏臼哥不在场时就如藏臼哥那样粗暴,绘羽姐姐不在场时就如绘羽姐姐那样奸诈。
另外,他平常明明也在受欺负,但只要藏臼哥与绘羽姐姐没到齐时,他就变得像是要补全两人份似的同样地欺负我。
……所以我也非常非常讨厌留弗夫哥。
……啊~,不过这些都理应是儿时的记忆。
孩提时代自是会经历不少不讲理的遭遇。
这些,可不能总是念念不忘。
应当随着岁月流逝将之埋葬在记忆的彼方,将之一点一点地忘去即是成长,即是长大成人。
所以成为大人,就是指与所有此种记忆决别。
所以。
楼座不管经过了多久都没能成为大人。
……即便生下了名为真里亚的女儿,被称为有一女的母亲,…还是完全没有已经是大人了的自觉。
魔女对此表示出了怜悯。
然后,露出了自己正是能治愈这份痛楚的微笑。
……要如何治好呢。
虽然留有可能,但并不简单。
…让时间倒转,给予汝没有哥哥姐姐的世界也是办得到的。
不过这样一来,汝就不会留有“受兄姐折磨的记忆”,
故将此说成奖赏,乃是无法令人信服。
有饥饿才能通过吃饱而满足。
假使将饥饿本身化为乌有,也是谁都不会感谢。
就如没有对每日饱餐抱以感谢的年轻人一样呢。
……明白吗?
感觉她说得好难懂。
…说得简单点的话,那就是即使没有了哥哥姐姐,痛楚也是无法消除,的意思也说不定。
严密地来讲就错了。
治愈并非是消除痛楚。
而是作为与忍耐疼痛的代价,得到的同等的快乐。
故、没有痛楚就没有治愈。
要尝到治愈的欢悦,必须先体味什么叫痛苦。
如此说来,……汝即是需要回报汝之痛楚的欢悦。
为汝那苦难的过去自豪吧。
因为汝有了获知不知苦难之人无法尝到的快乐的资格。
…获知此种快乐之人,会情不自禁地将同样的欢悦带给其他人哦…。
呵~呵~呵~呵…。
魔女弹了下手指,到处是堆成山的黄金,光是如此就已快丧失现实感的房间中的桌子上,冒出了豪华的桌布,宛如童话故事中城堡里举行的宴会似的排着一盘盘美味佳肴。
这份豪华,确确实实让楼座感到了,一瞬惊喜,…但是,同时也使她泻了气。
因为她觉得对自己来说,一直以来从哥哥姐姐那所受的欺负,无论算做什么,都不是一餐美食就能抹消的。
食占据了人之快乐中相当大的比重。
一生之中,只要活着就必须像猪那样不停地吃。
一餐不够的话无论多少次都行。
在治愈了汝那心痛之前,就将美食之宴不停地继续下去。
……开始吧、家具们。
魔女“啪啪”地一拍手,周围就在不知不觉间冒出了顶着山羊头的佣人,开始了服侍用餐。
他们从把桌子装饰得颇为美观的盘子中,不多不少地盛来料理,添到楼座的盘子里。
虽然确实是看起来很好吃,但楼座的身体还如铅般沉重,远不是吃饭的时候。
他们也是明白这点吧。
山羊头佣人们,在楼座的领子上缠上餐巾,勤快地将盛着餐前酒的杯子拿到她嘴边,轻轻倾斜。
楼座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发高烧卧床不起时,将热水送到自己嘴边的佣人的身影。
虽然没能好好喝下,从嘴角边流了出来,但那带有芳香的甘甜在楼座口中大幅地遍布了开来。
这可是与德国产贵腐酒相仿的餐前酒哟。
乃是以红色黄金凝液来给白葡萄酒配色的鸡尾酒。
要冠名的话,那就是Bloody·Krauss。
这是仅以将汝的兄长放进压榨机中,榨出来的血之黄金凝液染红的。
楼座呛地不停咳嗽。
她嘴边遍布红色污迹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吐过血似的。
汝很熟悉红茶所以知道这意思吧?
黄金凝液是指那最后的一滴。
在红茶中是被称为最为贵重的一滴。
………另外,血之黄金凝液也是一样。
将能从人类身上榨出的最后一滴贵重血液。
用那个挤出来。
魔女打了个响指,不知何时备好的巨大物体,被揭开了披在上面的红色幕布。
……摆在那的大型机械简直就像是巨大人形棺材外加装了好几个巨大阀门的,残酷的拷问刑具。
那令人毛骨竦然的形状一看就让人想到了,此乃以人力来转紧什么,压榨里面之物的器具。
…然后,那被染成红色的残渣,让人知道了里面还留着榨剩下的渣子。
不过黄金凝液一次只能取一滴。
也就是说,无论什么样的人类,都无法从他身上取到第二滴。
但是妾身是魔女。
复活人类亦是轻而易举。
魔女弹了下手指,人类压榨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不,连呻吟声都听到了。
……这看起来就宛如,人形棺材中沉睡着的某人,苏醒了,而想要从中出来。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之前在里面的,确确实实是(榨剩下的渣子/丒丒丒丒丒丒)。
魔女用魔法将,渣子再度变回挤压前的样子,让之复活了。
三位体格强健的山羊头佣人走近了压榨机,使劲地转动起了大型阀门。
…接着,棺材中传来了惨绝人寰的呻吟声。
…楼座感觉自己似乎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菜就该待在做菜的场所。
已经够了,撤下。
……汝明白黄金凝液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了吗?
将此汇聚起来,要染得这么红可是没榨出个(几十人份/丒丒丒丒)就做不到的呢。
魔女确确实实是说过,从一个人身上只能榨出一滴黄金凝液。
可尽管如此,那个人的黄金凝液却是有几十人份。
……能将此做到的只有魔女一个。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能将一位人类“无限”地杀死。
……也就是说,在贝阿朵莉切面前,死并不意味着解放。
不用第二口了吗?
忘了被那个男人揍得,吞下口中血的日子了吗?
对对,想起那股滋味来。
想起那流尽了枯竭了的,眼泪的滋味来。
妾身确信能十足地治愈汝那懊恼回忆的正是这餐前酒。
呵~呵~呵~呵!!
山羊头佣人再次将红色的玻璃杯凑近楼座嘴角。
…楼座虽然想要紧闭起嘴唇尝试抵抗,但那发傻了似的张开的嘴巴,被毫不留情地倒进了那红色的液体,口中布满了渗人的甜味…。
这毫无疑问是带有芳香的甘甜。
把那可恨到多次将泪水沾湿枕头的哥哥,通过反反复复杀几十次而聚集起来的血染红的葡萄酒,没可能会不甜。
但是,楼座却想把它吐出来。
因此,从楼座嘴角溢出的红色葡萄酒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片血污。
……如此恐怖的东西才只是餐前酒,楼座当然是不可能不为还要继续下去的宴会感到不安。
这是由当季蔬菜搭配做成的二枚舌沙拉。
…这是实现你九岁生日时许下的总有一天要咬碎她的愿望的,由绘羽的舌头做成的沙拉哟。(译注:二枚舌指爱骗人,一张嘴两片舌)
……………………!!!
楼座一听到,这盛在沙拉上的粉肉的原料,脑中就涌起股想要把从内脏到口中之物全都吐出来的冲动。
…可是,山羊佣人却用叉子叉起这个,直往楼座嘴里送。
姐姐的二枚舌的滋味如何呀?
想必是既松软又是入口即化吧?
呵~呵~呵~呵!
这在口中倒定是既松软又是入口即化吧。
因为,绘羽的谎言总是那么甘甜松软,小时候的楼座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听信。
…所以,这让舌头发麻地以胡椒做成的刺激性调味料,乃是漂亮地以味道表现出了这种谎言引发的始末。
……呸~~~~~!!呸~~~~~~~~~~!!
楼座把不断塞进自己嘴里的,舌头沙拉吐了出来,一踏糊涂沾满了唾液。
然而,山羊头佣人又将此小心盛回盘子一次又一次地往楼座口中送。
都不用说,这沙拉乃是不惜用了绘羽的五片舌头。
舌头只能从一个人那夺去一片。
可是妾身,却是能夺无数次。
呵~呵~呵~呵!!
………嗯嗯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楼座边落下泪水,边发狂似的抵抗着。
可是,能做到的抵抗,仅是拒绝咽下而已。
即使没有吞下,那在口中展开的法式色拉调味汁的味道,仍是逐步扩大着在楼座口中的领地…。
不合汝意吗…?
料理还会接着上哦。
用留弗夫的面皮包成的鲈鱼派。
用脑浆煮成的浓汤,还有肥人肝。
甜点也敬请期待吧,呵~呵~呵~呵!!
不止是哥哥姐姐哦?
不顾你的信任,背叛了你的人也是一并烹饪了不少哦。
这场宴会,在汝的心得到满足之前,会永远地继续下去。
永远地。
……很高兴吧~~~右代宫楼座~~~?
别装讨厌了嘛~妾身明白你其实很高兴啊~?
想笑的话就笑吧,
没可气的大哥大姐的惨叫声做现场伴奏,就乐不起来的话,无论多少都会让你听。
好了嘛,还装蒜。
这才是你的本性吧?
你其实是高兴得全身都要冒泡了吧。
仅是在表面上装出了副痛苦的样子吧?
好了啦~,在这完全没有你在意的面子与体面,
尽情地大笑大吃吧。
这可是最棒的宴会吧~右代宫楼座~~~~~~~~~~~~~???
………别、
………不、
……不要……、
…咳哄~、咳哄!!
哦哎哎哎…。
抱歉抱歉,虽然妾身想用甜点吓你一跳而保密着,但果然还是挑明了吧。
挑明了的话,这也是会成为使你吃完全餐的鼓励。
甜点是你不得不,始终装出副爱着她的样子的爱女,
活烤苹果真里亚。
听起来很好吃吧~~~?
把这个吃了,你会从一切之中得到解放。
自由了哟自由!
你总算是能获得一个作为名叫楼座的人类的自由了哦、高兴吧~~~~~~~?
理当很高兴,口水都挂下来了哦去照镜子看看吧~~~~~~~哈哈~哈啊啊哈啊哈哈哈哈哈~!!
在不知不觉间,强壮的山羊头厨师,把真里亚抱在了腋下走了过来。
接着,真里亚稍微露出了一点点悲伤的神情注视着楼座。
…………妈妈…。
……真里亚,……很碍事……?
…嗯嗯嗯嗯嗯!!
不碍事!!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楼座一边吐出不断送进口里的料理,一边满身都是污物、唾液、鲜血,肮脏地抵抗着、喊叫着。
……妈妈,
…如果认为真里亚碍事的话。
……真里亚,就算被吃也不介意。
………因为,真里亚总是在对妈妈做过分的事。
妈妈把男人带回来时,也没保持安静。
妈妈和男人去过夜时,真里亚寂寞地胡闹把房间搞得一团糟。
管自己出去找妈妈,迷路了麻烦警察让妈妈丢了脸。
妈妈有好几天没回来,真里亚又是哭了,给邻居安慰,给妈妈丢了脸。
都因为是这样的真里亚,所以成了妈妈的烦恼。
出生到这个世上,对不起。
所以真里亚要为了妈妈,变成好吃的烤苹果料理。
这样的话,妈妈是不是就会第一次感到有真里亚真是太好了呢。
吃了真里亚,会不会觉得好吃呢。
是会很好吃吧~~~~~~?
因感动的泪水而哽噎吧,女儿都说到这地步了哦~~~~~?
活烤苹果爱女,真乃最棒的甜点!
养育出这么美味的食材,
你呀,真是个棒透了的母亲啊右代宫楼~座~~~~~~~~~~~~~~~???
………妈妈,一直以来谢谢了。
byebye。
等等!!
等等真里亚,不是的!!
别再这样了别再这样了、
我不要这样~~~~~~!!
我根本不想要这样!
别再这样了,饶了我吧!!
不要、
别再这样了,
别往,嘴里塞…、
呜呜呜咕~、
咳哎哎哎哎哎哎~!!
对吾之款待满足了吗…?
那么,就请汝来承认吧。
承认妾身是魔女。
宣言吧。
宣言“右代宫楼座承认贝阿朵莉切是魔女”!!
……承认~!!
右、右代宫楼座,
……承、承认贝阿朵莉切、
……是魔女!!
所以把真里亚还给我!!
解放我吧~~~~~~!!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让她承认了!!
小滑头战人已经屈服,招待进了黄金乡还否定妾身的蠢货、楼座,也使她承认了!!
完美无缺!!
It's perfect!!
成功了,完美的胜利!!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呀ー哈~哈~哈~哈~哈~哈~!!
来,把真里亚带走,给楼座去做美味的活烤料理!!
不要~~~~~~~~~~~真里亚~~~~~~~~~~~!!
貌似味道不错呢。
给我来个由你的奶牛胸部切成薄片做的三明治。
什~、……这,这声音是!!
噗~~?!
抓起魔女后头部的手臂,将魔女的脸狠砸到了餐桌上。
于是魔女的身姿粉碎,化为了黄金蝶群,在稍远的位置再度聚成人形。
战………,战人?!?!
你、……你这个东西,
…不是、…理应成为了家具连灵魂都屈服了吗!!
本是如此呢。
…但是听着你那恶劣兴趣的食谱,肚子就饿了呢。
变得想吃烤全魔女,所以就这么来了!!
另外,真里亚。
吃我,这种台词可是早了十年啊。
但是,再过十年就一定要对我说哦,约定了哦。
……呜ー。
约定了。
战、…战人君…!
让您久等了,楼座叔母。
我都忘了啊。
这可是我与那个女人的单挑。
我可断然不能去屈服。
……多亏楼座叔母坚持,我才再度取回了战斗下去的勇气!!
……这、…这家伙,明明是直到灵魂深层都已屈服,确实是向妾身投了降…。
……原来如此,这绝不死心的执着,不愧是右代宫金藏的孙子吗…! 不死鸟的雏鸟果然是不死鸟吗…!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气势不错,妾身喜欢!
不这样可不行!!
妾身所期待的右代宫战人正是不这样可不行!!
来否定妾身看看呀,然后妾身再将此彻彻底底地击碎!
无论多少次都会让汝屈服,无论多少次都会再教给舔过一次靴子的你,败北的滋味!!
很好、我右代宫战人,也会教你明白,我是嘴啃泥了都还会站起来的男人!!
我打架从未有过战无不胜的先例。
输过好多次。
但是,我一定会灰头土脸地站起来。
然后,一定会做个了结!!
男人打架,只要不认输不管挨多少打都是不算输!!
别以为只赢了一局我就会认输。
就让你乐乐吧,贝阿朵莉切~~~~~~~~!!
妾身接受了~右代宫战人~!!
家具们,快去准备下一盘游戏!!
在此之前就好好听你说个够。
此次游戏也是有好多密室。
汝的退路基本上都被妾身用红字粉碎。
在这基础上,汝要再用什么歪理来诡辩给妾身看呢!!
礼拜堂的门锁,朱志香房间的门锁,佣人室的门锁,夏妃房间的门锁,客厅的门锁!!
就用你们那拿手的异想天开,
妄想胡说空想虚张声势、
毫无道理超展开随便乱说来彻底否定掉妾身看看呀~~~~~~~~~~~~~~~~~~~~~!!
啊~不行啊~,
完全不行啊~呜喔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没想到,竟会在最后的最后闯入贝伦卡丝泰露卿的棋子呢…!
……东奔西走找了很久,配得上你的游戏的棋子。
……我想,这一颗定会令你中意。
什么呀,那颗棋子!
是谁呀,是什么人哟!
名也不报,太诈了啊!!
喂~、你也这么觉得吧?!
…妾身已大体想到了是谁。
……莫如说,一般、都知道了吧。
一般?!
不知道哟,那是首次登场的人物吧?!
不通名的话,我与诸位玩家是都不会知道那是谁的吧?!
…………贝阿朵,不用告诉她。
看吧?
是个好玩的孩子吧?
嗯、…嗯。
……拉姆达戴露塔卿那天真烂漫的天然之处,实是既珍贵又有趣。
……呵~呵~呵~呵!
什么呀什么呀,为什么光不告诉我啊,好坏ー!!
那~,就特别告诉你们个,仅我一人发现的、劲爆的秘密!
所以,说嘛!
……呵~。
劲爆的秘密啊!
想听哦,想听哦…!
呸~哒!
想听的话,就先告诉我那个女的是谁!
我所知的秘密,可厉害了哦?!
毕竟,那可是如“圣诞老人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爸爸”般的惊天大秘密哦!
啊咧?
嘻!
说漏嘴了呢☆ 对不起哦~,吃惊得只觉天旋地转了吧?!
哦~呵~呵~呵~呵!
………拉姆达那儿,来的是令尊吗?
“来的是”,是什~么意思哟。
…圣诞老人卿,只会拜访心地纯洁的孩子。
他没有来过你那儿么?
不过,圣诞老人卿宽宏大度。
只要不是非~同一般的大坏蛋,都会恩赐礼物。
毕竟,连妾身都有收到哦!
………随着慢慢长大心变野后,圣诞老人卿就不会来了。
贝阿朵那儿,是蒙光临到了几岁?
嗯。
直到十二岁那会,是都有来的哦。
随着有了少女心,就不由得对圣诞老人卿的突然到访,感到难为情了呢。
给他留了封,写着“一直以来非常感谢,已经足够了。
所以,最后的礼物请放血来个大手笔”的信后,就不来了。
嗯~,亏妾身还小有期待啊!
贝伦卡丝泰露卿是到几岁那会呢。
………我、那会蛮野的。
…好像挺早的来着。
确实是九岁那会呢。
…不知怎的,就是觉得那胡子超来气,想将之一刀剪了,而在棉被里拿着裁缝剪刀等他到来。
…………令人头疼的年纪呢。
说来、……拉姆达戴露塔卿,是从懂事时起一次都未获圣诞老人卿拜访、么。
…………一般直到小学高学年至中学那会儿,是都会来的哦。
…从某种意义上讲,最好去看下医生呢。
过于早熟,好像会对身心的成长造成不良影响。
…啊~,确实已有所体现了呢。
不良影响。
嗯~、在、在说些什么呢,你们两个ー!!
可气ーー!!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哇~哈~哈~哈,魔女也是三个聚一块,就实是一台戏啊!
……就这种程度的秘密的话,不听也罢。
我、可以走了吗?
必须去为下盘游戏做准备了。
喂~,稍微等会呀!
告诉我那个女的是谁嘛ー!!
……那么~,先把你的劲爆的秘密说来听听。
如若够格交换的话,就告诉你。
呵~呵~呵~呵!!
好哇~,就告诉你们吧,这可是个劲爆的大秘密哦!
……喏~、本次游戏中,是有个找到黄金,成为新魔女的孩子吧?
嗯。
那家伙身上,到底是有什么秘密呢?
嗯~哼哼哼哼哼哼!
那孩子的真身呀,被我发现了哦。
大家有没看出来呀?
呵呵!
在她的讲话口吻中有暗示哟。
喏~、那孩子,常说那个吧?
什么什么如何~?
的那个!
对、关键就在这语尾哟!
如何~?
如何~?
对!
她的真身,就是右代宫绘羽哟!!
怎样?!
有没吓一跳呀?!
哦~呵~呵~呵~呵!!(译注:此语尾与绘羽两字发音一样)
呵~…!
这倒真没发现啊!
…嗯~,居然在这种地方藏有暗示呢。
……贝阿朵挺善应酬呢。
那孩子,会愈演愈烈的,所以记得适可而止哦。
告辞、我离席了。
喂~喂~!
光听我的秘密,自己不说就太不像话了吧!!
你也说说,那女的是谁啊ー!!
……你的秘密太厉害了,这点小事配不上。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劲爆的秘密好了。
说说『寒蝉鸣泣之时』这个游戏的,犯人的名字。
噶呀~~~~~~,别说啊!!
我、正玩一半呢ー!!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告辞、贝阿朵。
红茶挺好喝。
另外,茶点咸饼,所搭配的果酱缺少变化呢。
偶尔,也准备下苦椒酱。
这也与俄罗斯红茶呈绝配哦。
再见了。
这样啊、知道了。
妾身会试试的。
等做好下盘游戏的准备工作,就会来喊卿的。
在此之前,请慢慢斟酌战略。
哎~、我会这么做的。
本局游戏,颇是有趣哟。
再见。
喂喂~,等一下呀,告诉我啊ー!!!
呵~呵~呵~呵。
哎呀哎呀,两位真是关系好呢。
…………………………。
……哎~、是哟。
…啊~、最喜欢你了,贝伦卡丝泰露。
连说爱都行。
……真想剜出你的眼珠,使它只映照着我。
……啊~,这真是太美妙了。
将之沉入红茶,说不定也是美不胜收呢。
啊哈!
竟令拉姆达戴露塔卿着迷到了此种地步。
……妾身也是责任重大了啊。
然而,本次实是可惜!
差一口气,就搞定战人了。
………………贝阿朵。
能问一句吗?
要问什么呢?
那个女人的名字,妾身可不说哦。
呵~呵~呵~呵!
…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想不想赢啊?
拉姆达戴露塔,以决不会在贝伦卡丝泰露面前说出口的、低沉之声如威吓般地说着。
…这将直至方才的祥和气氛,一扫而空。
………我呀。
是因为你是能战胜贝伦卡丝泰露的魔女,才给你撑腰。
…你要是,没本事战胜贝伦卡丝泰露的话,
我随时都会抛弃你哦……?
……………好是严苛呢。
妾身的哪处,令卿不满。
…就如卿所知,妾身的棋盘是完美的。
决不会令贝伦卡丝泰露卿获胜…。
哎、是哟。
你的棋盘实是精妙。
贝伦卡丝泰露她,别提百年了,
就算花费千年也绝对赢不了,实在是精妙完美的棋盘哟。
……所以,我才作为借用此的报酬,令你成为了魔女。
………我要是不当你的后见人,你马上就会变回成人类。
…千万别忘了,…无论拥有多强大的魔力,……你都只是个临时魔女。
妾、……妾身知道。
…妾身很感谢汝…。
少和我像好姐妹一样的说话。
贝伦卡丝泰露在场时、可以,不在时可不准。
你、最近,把我的恩情都给忘了吧。
没、没、没………这、…这、……这回事……。
…啊ー、果然好恶心。
就用平常的口吻好了。
但是,注意你的用词。
……我、可出人意料的易怒哟?
呜、……嗯……。
返回正题。
…你的棋盘,实是完美。
……能够轻而易举地就使贝伦卡丝泰露落败。
…不过,那孩子不会简简单单地屈服。
她会一遍又一遍地发起挑战。
不存在问题。
…不都已蒙您拉姆达戴露塔卿,亲笔认定了吗。
……妾身的棋盘完美无缺。
哎~、是哟、完美无缺哟。
…………要是身为棋手的你、也完美无缺,就的确如此了哦?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我才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你下棋,老是在玩。
…由于这些时而会对贝伦卡丝泰露撒下烟雾,所以我一开始还觉得,这是你个人的策略。
…………但是,感觉有点不对呢。
你,不是在稳操胜卷的棋局上开玩,
……而是想着“赢也好输也好,都无所谓”才对吧?
荒、……荒唐…。
哪会有,这种事呢…。
听好了哦?
你的任务,是令贝伦卡丝泰露屈服。
换言之,就是当游戏永远的胜利者。
……只要你打算继续当“绝对”的胜利者,我就作为绝对的魔女,赐予你力量。
…………但是。
如果你,去使用不否定自身败北可能性的作战方式的话,
…事情就不一样了。
当然,这是一盘游戏…。
就像妾身取胜,贝伦卡丝泰露卿就会落败一样。
…也是会有对方取胜,妾身落败的日子的。
永远都存在着败北的可能性。
所以妾身才、
……………所以说,你派不上用场哦。
你不必当一副棋盘。
当好将贝伦卡丝泰露,永远困于此处的鸟笼就行了。
…鸟笼的职责是什么?
是决不让里面的小鸟逃走哟。
……时常放跑小鸟,有个大洞的鸟笼又有什么价值?
………当、当然,对局是为获胜之物。
并且,妾身不可能落败。
…故、妾身会继续赢下去……。
…照您所愿,永远地赢下去…。
回答得很好,这就对了。
……允许你,作为策略地玩呀,布置假象。
…这次,也是有颇具成效之处呢。
…………但是呢。
如果你要下出,并非为获胜的棋的话,
…………到时,就请做好“美妙”的觉悟哦?
不、不会这么做的…。
妾身发誓…!
…………原先、连魔女都不是的你,本是一个多么不堪入目的存在,
是随时都能令你想起来。
…………要是辜负了我的期望。
到时,就会有好开心好开心的惩罚游戏等着你哟~。
…将你送进百亿碎片世界中,……最最惨的碎片封印起来。
………由于你原本就很惨,所以这凄惨碎片,也实是值得一挑呢。
…呵呵呵呵呵呵。
………………………………。
啊~、我爱你,贝伦卡丝泰露。
…在贝阿朵莉切的鸟笼中,尽情挣扎,
花上千年地搞懂,再也无法逃脱的事实吧。
……然后,等你屈服了,
…我会将你好好调教地只于我的手掌上鸣叫。
…………呵呵呵呵呵,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来要来点何种红茶呢?
妾身来为您披露下从古至今的所有上等好茶哦。
……梅干红茶。
……梅干是一包两百日元的那种。
呵呵呵…!
…嗜饮红茶千年,还不知有此种东西。
…这世界还真是不会让人活腻呢。
……………贝阿朵。
你不用如此露出赤裸裸的敌意。
…我仅是个旅途中的魔女。
并不是想侵犯你的领地和规则而来的。
…呵呵呵,敌意什么的一点都没。
…只是在为有没有对贝伦卡丝泰露卿疏于礼术,而惶恐不安而已哟。
………是有误解呢。
我是无力的。
在像你这样的,拥有一人百杀的恐怖力量的魔女面前,我全然是软弱无力的。
正因为这无力的魔女殿下,拥有着无数人望尘莫及的力量,才令人敬佩。
因为您单骑击退了,那位大魔女拉姆达戴露塔卿呢。
……只是赢了比耐性。
那孩子只是比腻了而已。
拉姆达戴露塔卿,她有没这么说过呢?
…呵呵呵,过分谦虚有时反而会显得丑恶,贝伦卡丝泰露卿?
……那孩子拥有恐怖的力量。
…………一人“必”杀之力。
然而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必然”。
就跟无论把一如何分割开来都不会变成零一样。
而那孩子却佣有,使之“无限接近于零”,产生出“无限绝对”的力量。
……我可不想再和那种恐怖的魔女战第二次。
然而您拥有的是,“只要不是零”就必定能使之成功的力量。
……说着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必然”的卿自身,正是拥有着“必然”的力量。
……好可怕好可怕、呵呵呵…!
……一人“无限”杀之力。
…可是我觉得您的力量比较可怕哦。
您在开玩笑呢。
……这在您看来,不过是微薄之力。
再称赞也没好处正是说此。
……客道话就当做旅费。
…我是逃避着碎片生活的烦闷的逃亡的旅人。
……只是听说您开始进行似乎很好玩的事才来的。
您这里不再有趣的话,我自会离开不必担心。
呵呵呵…!
蒙大贝伦卡丝泰露卿垂览,我贝阿朵莉切,恐悦至极哦?
呵呵呵呵!
那么、您的感想呢?
…………虽说拉姆达戴露塔,非常残酷可怕,但她还是个可以理解的人。
…您虽然乍看之下,带有仁慈,但您却是个完全让人无法理解的人。
所以,您比那孩子要可怕的多。
呵呵呵呵呵…!
变化无常是吾之天性。
请见谅。
…说来,把命运托付于变化无常的骰子点数,也是贝伦卡丝泰露卿所喜欢做的事吧?
……我在掷骰子时,有明确想要的点数。
和您不同。
不过对您来说,所有的点数,都逃不出您的掌心。
而且,无论结果是什么点数,都不会令您失望。
无论给您看的是什么点数,您都“必定”会满足。
………基于此意来讲,您遥遥凌驾于我之上。
………仅仅是您、是我决不想战的。
在您之中只有零。
所以,以我的力量无法从您那取得胜机。
…最坏的相性哟。
……拉姆达戴露塔的话,反而是与您相性比较好吧。
因为她可以杀死您的“无限”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果然,要饮红茶的话最好是和魔女一起。
不会无聊。
呵ー呵呵呵!
……这可真好呢。
无聊是杀死我的唯一的毒物。
……所以,不要杀死我哦?
无限的魔女,贝阿朵莉切卿。
这就是您的愿望的话就让我贝阿朵莉切,再让您看看更好玩的吧。
……那么,妾身尽快去把下一副国际象棋盘带来比较好吧?
看来您也是认为,比起再砌红茶不如再继续下一个故事。
……………………………。
稍等片刻。
……呵呵呵呵!
…………看来你也是颇受棘手麻烦垂青呢。
虽然非常想帮你的忙,但就如你所听到的一样,那孩子的力量和我的力量相性很差。
不凑巧呢。
不过,这样你就实在太可怜了,就稍微帮你一把。
首先,说说那孩子。
虽然她拥有一个叫贝阿朵莉切的存在,但虽说如此这也并不一定是指“一个个体的女性”。
明白这意思吗?
也就是说,那玩意不是人类中的谁。
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拟人化后的存在。
要打倒那孩子,必须找出这个世界的规则,将其瓦解掉。
打个比方来说的话,如同是盘不知规则的国际象棋,要一边观战一边学一样。
首先看一下国际象棋盘全貌。
然后去注意棋子的动向和作用。
然后去寻找那孩子的游戏的胜利条件。
把这些全都找出来的时候,既是暴露出那孩子的心脏之时。
接下来是要撕裂还是捏烂就随你喜欢了。
……我也真慷慨呢。
在曾经身为人时,仅仅是这么点事都是花费了百年才注意到的。
这赠予被贝阿朵囚禁起来,可怜的你的微薄溅别之礼。宛如一把汤匙。
汤匙并不只是在,喝汤的时候使用。
它也可以成为挖穿关押着你的岩牢,剜出魔女眼珠的武器。
……当然,也可以把这用在,永远的岩牢之中,不停地允吸像水一样的清汤。
……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打算成为你的伙伴。
虽然我对你移入感情,但我不会亲手帮你。
…就像无论你怎么向电视机里的人物呐喊助威都传不到他那里一样。
所以,你也明白就算我也是魔女了吧?
我打算把贝阿朵刚开始编织的无限的故事欣赏到腻为止。
但是,仅是如此一定马上会腻。
……所以,我帮你的忙。
为了不让我无聊。
我是世界上最残酷的魔女。
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都绝对要让他屈服。
…即使是无限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你是、我的棋子。
尽可能的加油努力吧。
盗用那孩子的眼睛,时而给他出主意。
不要让我觉得闷哦……?
呵呵呵呵呵呵……。
呀。
…本次游戏,
您看得开心吗?
……一边倒到如此地步的单边游戏,超出了可看的范畴,很无聊。
呵~呵~呵~呵,哎呀哎呀,您打分依然是好严呢。
……妾身还在自负此乃配得上厌恶无聊的贝伦卡丝泰露卿
的颇有迫力的展开呢,这可真是难办啊。
…关于迫力,我也承认。
…不过,作为一盘公平的游戏就太过分了。
不以稍微再对等点的条件就、
……是没有胜算吗?
贝伦卡丝泰露卿的?
……呵~呵~呵~呵~呵。
………………这是什么意思。贝阿朵。
不用装模作样了哦。
妾身已经知道了。
…汝(不是旁观者/丒丒丒丒丒)。
……………………………。
还以为瞒过了妾身?
汝是千里迢迢来到他人领地,给妾身对家下注的无礼之徒。
一直摆出副旁观妾身游戏的样子,其实却是下了重注赌妾身输。
说中了吧…?
………………………。
是又如何?
……呵~呵~呵~呵~呵!
实在是有趣!
能获赐与击退了拉姆达戴露塔卿的最强魔女、贝伦卡丝泰露卿对决的机会,实乃愉快!!
……哎~。
我也很愉快哟。
我就是为想看如此充满自信的你那输得一败涂地的样子,才不远万里地来的。
何等诚实的人啊。
呵~呵~呵~呵!!
话说回来妾身与大贝伦卡丝泰露卿的对决,
连一个观战之人都没有的话,那再怎么说都是太可惜了。
…………………………………。
…叫来了嘛。
那孩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
找到了,总算让我找到了,贝伦卡丝泰露~!!
…………贵安、拉姆达。
你也真闲呢。
…同为厌恶无聊之人的再次偶遇,是否也是命运呢…?
你呀真笨。
为什么就是想不到,能赢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运气与相性的问题呢?
竟还就此自认神通广大,偏偏要和贝阿朵莉切对着干,不知自己斤两也该有个分寸哦?
嘻嘻,贝阿朵莉切可很强哟。
比我都要残酷,
那么一丁点!
对了还有,别随便把人家的名字省略成拉姆达ー!
………贝阿朵,你也真笨。
就算这孩子来你的游戏,也只是会将之搞得一团糟。
拉姆达戴露塔卿,决不光是作为观众而被妾身叫来的。
妾身告诉了她,汝在给妾身的对家下注,卿就说了要来给汝的对家下注。
…………………………你、还在记仇啊。
呵~呵~呵~呵!!
我是宇宙最强的魔女。
不过由于输给你了,就不是最强了!
所以不管和你敌对的人是谁,我都会加入你的对手那一方~!!
呵~呵~呵~呵!
就是如此。
以大贝伦卡丝泰露卿为对手,这种程度也是算不上对您的不利条件,不过正好是能当做余兴吧。
……………随你喜欢吧。
…既然已经暴露了,我也要来真格的了。
这倒也好。
原本,妾身的辞典里就没有手下留情这四个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拉姆达戴露塔卿,请借这段贵缘好好乐乐吧。
哎~,彼此彼此,请多关照哟贝阿朵莉切卿!
这家伙也是把我整得好惨。
不两人一起来将她打垮,双倍奉还,我肚子里这股气就憋不住!!
…………彼此彼此,请多关照、拉姆达。
还有贝阿朵。
…无论胜败如何,对我们来说这都是会成为非常有意义的一战。
是呢。
虽然我才不会输,但对我们来说此是有高于胜败的意义。
毕竟我们魔女,厌恶无聊。
三位魔女呵呵地,又或者是格格地,又或者是哈哈地大笑着。
……正是如此哟。
谢谢了,贝阿朵。
看来总算是能从烦闷中逃出了。
与拉姆达戴露塔一起。
尽可能地使我开心吧。
妾身会照办的。
呵~呵~呵~呵~呵…!!
既然这么决定了,那贝阿朵、赶快来召开作战会议!
她的弱点我全都知道,我会全部都传授给你的!
尽管如此,拉姆达戴露塔卿却还是被打败了,这是、呵~呵~呵~呵…!
真是的~~~~、不教了不教了!
哼ー!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位不会令人无聊的贵人呢,拉姆达戴露塔卿。
…………是吧?
就拜托多照顾了。
别看那样,她可是很怕寂寞哟。
原来如此。
就是现在流行的那个什么吗。
呵~呵~呵,不愧是拉姆达戴露塔卿。
站在了时代的最先端。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快去吧。
那孩子,在等着你,追上去哟。
……那么妾身告辞了。
下一盘游戏见。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对不起。
虽然来了个不好对付的,但请不要在意。
比起那些,
………这可真够惨的。
虽说我自以为已在与拉姆达的游戏中,经历过了不少悲惨末路,
………但这次可是,……远超前例的凄惨。
…你会抱膝封闭起心灵的感受,我也很是理解。
这种末路,再走个几次的话,
不用百年,心就会被抹杀。
……既然已被贝阿朵看穿了,我就坦白了吧。
现在的你,与曾经被囚禁在拉姆达的世界中时的我,一模一样。
被关在了过于残酷的命运迷宫之中,受魔女肆意玩弄。
…我是从此诞生的魔女。
……所以说不定是相当于你的姐姐。
所以我决定了要帮你的忙。
不过,
…………即便是与我的命运相比,
……你的那个,…也实在是太凄惨了。
这可是岂止同情,连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的,过于悲惨的命运。
但是,请无论如何都不要气馁。
请绝对不要去向那个贝阿朵屈服。
确实那孩子的游戏实在很是卑鄙。
我让她稍微给我看了下棋盘,而这真是既过于卑鄙又过于狡猾的机关,
这个舞台机关的狡诈之处,恐怕远远超越了拉姆达戴露塔的棋盘。
而且可怕的是,那孩子下棋时,并不总是会下最妙一步。
这是个与拉姆达相去甚大的不同点。
拉姆达为了获胜,每时每刻都会下最妙一步,以压倒性数量的棋子杀来。
可是贝阿朵,却是时而会故意放水的下一步棋。
令人烦恼的是,这对从对手下的步法上来猜测敌人底细的我们来说,
乃是非常棘手的情报“杂音”。
成为了麻烦的扰乱信息。
……不过,以国际象棋为例,
虽然毫无意义的一步或许会给对手送去“杂音”,但与此同时也肯定是损失了贵重的一步棋。
也就是说,可钻的空子并不为零。
尽管你是不会相信吧,但本次游戏也是如此。
……虽然呈现出了压倒性的攻势,
…但其实是有可乘之机的。
有都像是想让你破阵而入似的薄弱之处。
……虽然不知道这会不会是陷阱,或是在试探我方。
总之,请不要屈服。
不要停止思考。
不要否定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只要你还有战斗下去的意志,贝阿朵就赢不了。
魔女的争斗,防御是关键哟?
比起怎么去赢,先做好不要输。
…承认就是输了的话,就断然不可以去承认。
……让你承认魔女。
是贝阿朵莉切胜利条件中的一个,都已是不用怀疑的事实了。
我、既然已经公言了是站在你这一边,自会尽最大努力帮忙。
你也付出努力吧。
如果,你还在抱着膝盖的话,就快点振作起来。
……那~个、这种时候,是要怎么说来着。
………那~个、这个、
………fi、
…fight、
on~(加油)。咪ー、
泥啪~☆
………………好难为情呢。这个。
……我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就快点振作起来吧。
…在呢在呢。
贝伦她是意志消沉地不知跑哪去了吗?
嘻嘻,贝伦真是有够狼狈的。
不过话说回来。
贝伦挑的棋子又是这么差劲呢。
国际象棋也是如此吧?
棋子全部是士兵的话那就完全没胜算了吧?
棋子全部是城堡或主教的话,那就绝对不会输。
……那、那个,上次是由于我终于忍不住可怜起她来,说了随她喜欢把棋子放哪,
结果贝伦那家伙,连我在留情面都看不出来,以把手上的士兵全~部放到我城里的情况下,开始的游戏!!
这算什么呀,这才根本不算什么输呢!!
啊~,光是回想一下就心头火起。
所以、我呀,不看到贝伦败得没话还口的脸就咽不下这口气。
因此呢,身为贝伦棋子的你是如此丑态,我呀心情极其舒畅哦!
而且呢那孩子别看那样,其实个性很好强的,
现在一定是懊恼得咬牙切齿,泪水横流哟,
真是没面子哦、嘻嘻,呵ー呵~呵~呵~呵~呵!
喂、你也来一起笑嘛,哦ー呵~呵~呵~呵!
…………喂。
你,还要在这抱着膝盖吗?
贝阿朵稍微认真了一点,你就这副丑态了?
真是有够没出息的。
由于你太没出息了,所以我稍微帮你一下。
本宇宙最强之绝对的魔女拉姆达戴露塔卿,
来将你绝望的胜率,稍微去接近一点点绝对。
来感谢我吧。
贝阿朵莉切,虽然或许确实是个既残酷又强大的魔女,但是她不是我的敌手。
为什么?
因为嫩啊。
那孩子一边摆出只用几步就可将死对方的局面,却又故意不逼宫。
吃掉毫无意义的棋子,摆下多余的棋子展现出副单方面进攻的棋局。
精简一下,就是说她有,在看到胜利的时候,就会开始玩的恶习。
对你和贝伦来说是,难以抵挡的各种进攻手段,
在我看来却基本上全部都是做过头了,尽是无用之举。
…换言之,这正是薄弱之处,也是你的机会。
喏?
不是值得害怕的对手吧?
时而颠倒了手段与目的。
而且还玩过头了。
这些造成的结果,就是自己制造了个弱点公之于众。
在像我这样的最强魔女看来,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做这种装轻松的事。
自己降低了自己的胜率。
………不过。
出于这个原因,对像贝伦那样,靠读解对手来订对策的类型的魔女来说乃是相性非常不好呢。
因为读不出来。
…对贝伦来说,像我这样诚实正直的类型是,既是很好猜又是很好对付吧。
真可气!
…不过嘛,像我这种超火力型对上贝阿朵那种子弹分散的大范围弹幕型,就会是直接正面灭了她了。
就像是相性的猜拳吧。
我是手帕的话,贝阿朵是石头。
贝伦就是剪刀。
呀ー,或许无所谓吧。
虽然确实我手帕会输给贝伦剪刀,
但这若是比手帕厉害地多得多的超帕的话,就算碰上剪刀也是会比赢的吧?!
这也就是说,本拉姆达戴露塔卿,是超帕~!
呵~呵~呵~呵!
看似稍微有了点血色呢。
贝阿朵那家伙,在虐着叫做楼座的棋子玩。
乍一看是会以为她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吧?
错了哟。
……她只是在期望你快点振作起来回到她面前,而在消磨时间等着哦。
这是故意做可恨的事,激发起你的义愤的计策。
啊ー,这种孩子真讨厌呢!
那、我回去了哦。
啊!
我稍微帮了你一下下的事要保密哟!
我并不是由于想帮你,才出力相助的哦?!
宇宙最强的魔女、我,输给了贝伦被夺走了最强之座!
所以我不从贝伦那里夺回这位子可不行,
如果贝伦在这输给了贝阿朵,最强之座这次不就又会转到了贝阿朵那?!
…不过,我从贝阿朵那夺回乃是很轻松所以也没什么,但是,这样一来我肚子里这口气就没法出了呢?!
贝伦将由我来打倒!
最强之座将由我来取回!
并不是想出力帮你哦?!
要是让贝伦哭了可饶不了你ー!
单调的电子音,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
名为卫生的、没有感情的白色,是这间房间的主基调。
…此处是,某大学医院的病房。
这间平民百姓连一晚的床位费负担不起的单人病房,会成为她最后身处的房间,已是医生与她本人都不抱怀疑的事了…。
床上躺着的是、…………绘羽吗。
她衰老憔悴到了,若没听到“是的”,就无以置信的地步。
站在门边体格健壮穿着西装的男子,正在以对讲耳机与外面的某人小声说话。
…他是绘羽的贴身保镖。
在指示对方待命后,他来到了躺在床上的绘羽身边。
…绘羽,从刚才起一直醒着。
……不过,她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了无一物的空中一点,似乎意识并未待在此处。
……缘寿小姐已到楼下大厅。
请问,可否对小姐放行。
……………………………。
绘羽在半晌间,没有回答。
不过,当她眼睛的焦点一点点地复原后,就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叫缘寿上来。
…是绘羽自己,喊她来的。
时间也正好。
现在的绘羽,是只要没有事前预约,就一概拒绝任何人的面会。
房间之所以阴暗,乃是由于天色还亮就拉紧了窗帘。
…室内每时每刻都待着一名保镖,而走廊与大厅,是守着三名保镖。
这些全都是,为保护绘羽所做的措施…。
过了一会,响起了敲门声。
保镖也从对讲耳机里,收到了“搜身完毕,没有问题”的联络。
开锁、房门敞开后,………那里出现了一位貌似高中生的女子。
会长。
缘寿小姐到。
绘羽作出回应,把脸转向访客。
不过归根结底,比起回应了保镖的喊声,更该说是对缘寿身上化妆品的气味作出了反应吧。
……绘羽由于长时间密闭于病房之中,而对气味的细小变化都变得很是敏感。
……………………。
来了啊。
……缘寿。
……来了。
被你叫来的。
从绘羽的脸上,看不到欢迎侄女的神色。
…而缘寿的脸上,也是看不到为见到姑姑而感到高兴的表情。
绘羽挥了下细如枯枝的手臂,示意保镖出去。
保镖行了一默礼,出门去了走廊。
……不光昏暗,空气也好差。
拉开窗帘如何…?
……………是盘算着,这么做之后,你请的杀手,就能隔窗射杀我了么……?
………暗杀你的委托的话,我还想接呢。
毕竟,在家悠哉悠哉地打发短短一个月,就自动完成任务了。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以姑侄来说,这对话就有点过火了。
…不过,她们彼此都没有一点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至少,绘羽是真心相信有人要谋害自己的性命。
右代宫家的莫大财产,全被右代宫绘羽占为己有。
…据说,这笔财产里,还包含着那谣传是右代宫金藏所秘密持有的、十吨藏金。
据风闻,有不少人都认为:这笔莫大的财产,虽在老奸巨滑疑心重的绘羽手里是没人动得了,……但若是被只不过是个小女孩的缘寿继承了的话,它就有可能被人轻松地夺走。
现在,金藏的子孙就只剩绘羽与缘寿两人。
……绘羽死后,所有的财产都会由缘寿继承。
…如果连缘寿也遭不测了的话,……这笔财产,就会由身为缘寿之母的雾江、的老家所继承。
从这意义上讲,不仅是绘羽,…连缘寿都身在不论何时被不明身份之人定为谋杀目标都不足为奇的处境。
……另外,绘羽、长年恨着缘寿。
这是因为,她知道痛失心爱独子的、……自己的财产继承人是,仅为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天,缺席亲族会议活至今日的缘寿一人。
绘羽疏远缘寿,讨厌缘寿,甚至还憎恨缘寿。
将她送进特别的学校隔离起来,使她远离普通人的幸福与青春,盘算好了要将之圈养到死。
……然而,绘羽得上了不治之症,讽刺的是其余命,…与十二年前亲族会议上,金藏遭宣告的完全一样…。
绘羽与缘寿,…彼此憎恨着对方。
明明互为最后的骨肉亲人,…两人却都恨不得,对方早点死…。
………然后呢?
特意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我已活不长了。
……那帮庸医,还一点都没检验出我被下的毒是什么毒。
………知道哦。
那一定是苏联KGB所使用的,机密暗杀毒药。
…啊~,我要被杀了哟,要被杀了哟…!!
挺不错吧,我马上就要死了哟,这么一来想必你定会好是心胸舒畅呢…!
……………………………。
…可怜人。
一贯如此。
……总是马上脱离正题,转而胡扯些过火的话。
猜疑心极度膨胀的绘羽,相信每时每刻都有人在谋划着取自己的性命。
实际上,她在继承了右代宫家的莫大财产后,以金藏曾做过的野蛮方式,不择手段地反复捞钱,竖立了许多敌人。
以巨额的资本,对刚开始飞速成长的企业发动收购攻势,声称和解地令其高价买回股票。
……讽刺的是,这正好是与十二年前她丈夫公司所遭受的恶行,反了一反…。
她将这种事,一个劲儿地反复干了十二年。
……结的怨多得堆成山。
她的丈夫要是泉下有知的话,也许是会说出这是失去家人的寂寞的体现,维护她也说不定。
……不过,在认识现在的她的人之中,是没一个会去维护她。
绘羽在片刻间,起劲地说着自己的性命是怎么的被人惦记,一一列举会对自己怀恨在心之人的名字,时不时地为自己还未被杀抱以自嘲一笑。
缘寿即便从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也仍是面不改色,漠然地等她说累…。
………我呀、
…………好恨啊。
恨你哟。
光荣。
我也一样。
………我这为让治筑起的未来。
……竟会被你夺去。
…竟会被留弗夫的女儿抢走…。
………我好不甘心啊。
……没能留下孩子,
…甚至连财产都会被抢走,
………我咽不下,
……这口气…………!
……那么,就去布施掉所有的财产如何?
上门百次的那帮搞宗教的家伙呢?
…………呵~呵~呵~呵~呵!
他们全都这么说哟。
…过多的财产成了我的负担。
保准会说出,所以必须寄存到他们那消孽才行哟。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此我想到了哟。
不再捐钱!
绘羽在有一段时间里,是为寻求心灵的安宁吧,请来了不少不上道的新兴宗教的教祖。
…但是结果,他们并没给她的心带来救赎,反而是更加膨胀了她的猜疑心…。
………钱太多了的话,就去买断英国纯种马,做成咸牛肉罐头如何?
我想到了,比这更好玩的点子哟。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苦恼了很久啊。
到底怎么才能让你遭遇凄惨的不幸呢。
……甚至还想到,索性杀了。
或剥夺你的所有财产,把身无分文的你卖给人贩子哦。
妙不可言吧?
会被砍掉双手双脚,接客接到死哟。
啊~,这可实是妙不可言呢,呵~呵~呵~呵~呵~呵!!
…………很开心?
开心哦。
吓你怎会不开心…。
……但是,我马上就要死了。
…所以,我想了下,在我死后该怎么做才能令你继续受苦。
………然后呢、……呵~呵~呵~呵!
出乎意料地单纯呢。
……我是想和你说说这个,才把你叫来的哦。
…………………快到期中了。
请简短点。
…我决定让你。
继承所有的财产。
………………………………。
…嗨~。
岂止如此,
……我还要直至我死为止,
…不断增加财富,能滚多大就滚多大的留给你继承哟。
…呵~呵~呵~呵,能想象得到,这是怎么回事么…?
……不明白呢。
我挺笨的。
嗯~哼~哼~哼,呵~呵~呵~呵~呵!!
是呢,不会明白呢…!
尽情期待吧~,真的很开心哟,当有钱人…!
每天从早到晚,都会有全日本的妖怪来找你玩哦。
你的私生活,从此以后全都能在八卦秀与周刊杂志里瞧个一清二楚哦。
就算什么都不做,媒体也必定会批我!
捐款就批我是资本家,不捐就骂我是守财奴。
啊~,真是妙不可言的每一天哟?
我想到了,务必得请年轻、来日漫长的你,也来享受这美妙的日子哦。
着实美妙吧?
………这是世间对你的所做所为,给的正当评价吧。
呵~呵~呵~呵~呵!!
是呢,是这么回事呢。
…好啊,想怎么骂我就怎么骂好了。
然后这评价,会由你来背负。
……“清贫即善人,有钱人去死”是日本的文化哟。
你将来,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被逐渐炒作成遭全日本的人嫉妒仇恨的象征。
…呵~呵~呵~呵~呵!
要过着此种生活的、你的将来的人生,会是多么的扭曲呢…?
没任何一个人,会站你这一边!
谁都不会听你诉苦。
骂你会成为一种堂而皇之的休闲方式。
并且,谁都不会加以阻止!
啊~、缘寿!
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啊~,真的好期待哟。
…你的人生,是会怎么度过,怎么落下帷幕呢…!
尽情享受,无法与任何人谈心,无法相信、爱上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人生吧…!!
我会悠哉哉地等你带着一肚子的苦水堕入地狱哦。
嗯~哼哼哼哼,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噶哈、咳哄咳哄、噶~!!
狂笑,转变成了痛苦的咳嗽声。
缘寿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然地注视着、……六轩岛上唯一的生还者。
是从不停的咳嗽声中感到有蹊跷吗,在响起短暂敲门声的同时,保镖冲了进来。
缘寿以锐利的目光扫向他,无言地表明了自己没从此处踏出一步。
……缘寿甚至,已做好了“此是某种为将自己嫁祸成杀害绘羽的凶手的圈套”的思想准备。
不过,幸好只是多虑。
保镖边按摩绘羽的后背,边把热水瓶里的开水倒进马克杯。
在这段时间里,绘羽也是显得很难受地不停咳嗽。
缘寿心想,这是会成为自己所能看到的,六轩岛魔女的最后的模样吧。
绘羽总算是通过润湿嗓子,调整了呼吸。
…不过,其瞳孔深处闪耀着的颠狂是未有一点点的收敛。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就在此刻,将那笔受诅咒的巨额黄金与右代宫家的当主家督,
……还有,
…………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之名,
…让予你。
…………敬请期待,与魔女之名相称的、疯狂扭曲的一生吧…!
才不要这些呢。
比起这个,告诉我。
……那一天,在六轩岛发生了什么。
………出了事故什么的,我才不信。
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是怎么死的,把实情告诉我……!!
呵~呵~呵~呵~呵…!
啊~,这可是最能恶心你哦?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呢?
在1986年的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呢…?
……他们三个是留下什么话而死的呢,……很~想知道吧~~…?
就不告诉你~~~,啊~~吓~吓~吓~吓~!!
留下受诅咒的黄金!
但是,你所渴求的真相,会由我带进地狱…!
这是我能对你做的,最棒的折磨!!
很不甘?
想听的话就去地狱,找你的家人打听好了!
那么,这就是得马上去死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就立刻咬破肚脐,去死如何~?!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大笑,再次以剧烈的咳嗽收了尾。
而这咳嗽,是直到她开始抽搐哼哼前,都未能压下……。
1986年10月4日。
在六轩岛上,召开了右代宫家恒例的、最后一次亲族会议。
然后,于次日10月5日。
发生了“非常不幸的事故”,右代宫一家惨遭灭门。
“万幸的是”右代宫绘羽并未遇难,继承了右代宫家几近所有的财产。
然而,围绕着右代宫家的各种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事后绘羽的举动,还有她在“发生不幸事故时”所采取的不自然的举动,是使社会上谣传起了,这会不会是一场目的为独吞遗产的阴谋。
受舆论施压,检察厅进行了好几次搜查,而大众传媒是将此取名为六轩岛疑云描出了阴谋的轮廓,但是,能将这起“不幸的事故”,立证为犯罪的证据,是直到最后都没有被找到。
不过,大众传媒在这之后,仍将六轩岛疑云定性为绘羽的阴谋,造成社会舆论认为,她才是此事的罪魁祸首。
…当然这也是受了,她在事后,运用巨额财产,做的易受社会批评的,种种蛮横的经济活动所造成的恶劣印象的影响。
每当她做了什么而招人议论时,电视上的八卦秀就会重提六轩岛疑云,声称她才是真凶,未遭逮捕是由于警察都受了她的收买地谴责司法。
然后,“她是一个大坏蛋”的印象,是越发根深蒂固地扎进了人们的内心…。
而绘羽本人的心也渐趋乖张,…颇具讽刺地转变成了,世间所期待的那种人…。
现今的绘羽,没有能够交心的朋友与家人。
……最爱的丈夫,秀吉已是故人,她丈夫的公司还时而会被八卦秀拿出来炒下,称秀吉胡乱经营,批评其过去的业绩,肆意抹黑。
关于她最爱的独子、让治,也照世间所期待的老一套,被添油加醋成了“有钱人的纨绔子弟”,…谁都不去尝试知道,他其实是有着怎样质朴老实的人品。
…谁都不对,这些有多么的伤害、刺激绘羽,…抱有任何兴趣。
世间仅仅是对,这位杀光所有亲戚成了大富豪的毒妇,过着多么可怜的晚年生活、这一件事,汇聚了好奇的关心。
所以,绘羽势头讯猛。
…最终转性成了,能被称为狂人的性格……。
据说,她偶尔会因想起,曾经自己所憧憬的父亲、金藏的晚年也是完全与此相同,而嘲笑自己…。
在最后的亲族会议的那一天。
右代宫留弗夫的女儿、缘寿,因生病被托于母亲老家照顾,而没有参加。
当时六岁的她失去了家人,由绘羽担当了监护人。
绘羽,对这位唯一的骨肉亲人缘寿,“关爱有加”。
为了不让她遭遇任何危险,给她配上了,戒备森严时刻紧随左右的保镖。
……缘寿连那在与朋友玩耍,一同上学下学中,品味四季的权利都遭剥夺。
“为了使她过上舒适充实的学校生活”,缘寿被送进了一切有人代劳,高雅的全寄宿制学园,被彻底切断了与世俗的联系。
她连这个年纪的少女,会哼在嘴边的流行歌曲都不知道。
没得与朋友们逛街看橱窗,大吃特吃可丽饼,与能使自己心碰碰跳的异性的相逢,…就更是一次都未曾获赐。
缘寿、没有一个朋友。
若敢大大咧咧地去亲近缘寿,就必会遭到保镖或老师的责骂。
……他们全都被绘羽严命,不可让低贱的小民,接近尊贵的右代宫家千金。
右代宫绘羽在这段时期里,老是搞热八卦秀,以种种经济上的恶行引得人们议论纷纷。
……知道缘寿是她的“女儿”的周围的人们,自然而然地对缘寿敬而远之。
…缘寿现今,在学园中都被叫成了魔女,一旦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就会在私下里虽毫无证据却说得好似事实般的传起,是体察到她心思的校方暗中搞的鬼。
环境、造人。
现在的她,有着一颗如周围之人所惧怕的、乖僻的心灵。
…不向任何人敞开心扉,也不去尝试相信。
不爱任何人,也不去尝试爱。
而且不仅如此,在绘羽得了不治之症后,又是传起了阴谋说,这次是将缘寿炒成了此事的黑幕…。
魔女的女儿是魔女,每个人都在这么窃窃私语。
八卦秀与周刊杂志,也在对此给予了肯定。
…所以缘寿想着,一定、不、反正肯定会这样的,将此接受。
所以,对认为自己已是魔女的她来说,在现如今,再听到“我把黄金魔女之名让予你”,也只会感到、搞什么马后炮。
不过,她对以下这一点,抱有了绝对的确信。
自己所继承的这个魔女的头衔,一定不会再被任何人世袭。
自己,是最后一位右代宫家当主,是最后一位孤独的、黄金魔女……。
缘寿的身姿,位于高层大楼的屋顶。
凛冽的寒风,与她一直以来受其吹打的世间之风相比,简直是温暖到令人露出微笑。
眼下一片美丽的夜景,流淌着亮堂堂的、红与白的光之大河。
今晚应是个晴天。
…所以,天空本该展开着无数的繁星。
…然而,由于地上的灯光过于耀眼夺目,使之变得决不可得见。
…缘寿情不自禁地觉得,在这看不见的璀璨星空中,才是有着自己真正的所求之物。
眼下的现实世界,从此望去,就显得颇是遥远。
…她感到了,此处是距自己真正该待着的世界,最近的场所。
…………缘寿所咒的,只有一件事。
这就是,自己为什么没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天,去参加亲族会议。
如果一起去了的话,那就能和家人们永远待在一起了。
…近来,她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做着关于家人的梦。
十二年前的我,拼命地呼喊着,叫爸爸妈妈哥哥别去参加亲族会议。
可是,爸爸也好妈妈也罢,都离我好远,无法够着。
非常疼爱我的战人哥哥,那双会轻轻抚摸我的手,
………明明只差一点点,但也是怎么都够不着。
不知为何,最近反复做起了这样的梦。
……每当梦到同样的梦时,我都会更加用力地伸出手去,在梦中反复做出无用的努力。
哪怕只是战人哥哥,能活下来的话。
………我也就至少是能在这冰冷寂寞的现实中,与哥哥互相支撑着地活下去吧。
但是,哥哥的手,总是遥不可及。
所以我,即便身在如此高的大厦楼顶,……还是与大家相距甚远。
……在梦中出现的,神秘少女向我说道。
十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前去找到此事的真实吧。
……………………。
……若是搞清爸爸他们,
…在那一天出了些什么事,
…………他们就能回来吗?
哪怕就只是…!
对这句话,…没人能作出回答。
我明白。
………这个世上,没有我的家人、没有我的朋友。
所以,…………走吧。…回去吧。
……回家人的身边。
缘寿的身姿,…从一开始就处于栏杆之外。
眼下的景色非常遥远美丽,反倒是因恰似梦幻而完全感不到恐惧。
低头向下的话,我一定会被带进下方的世界吧。
……所以,我抬头向上。
这是因为,我希望自己被带到上方的世界,被带到有我的家人的世界。
………什么莫大的财产哟。
什么受诅咒的黄金哟。
什么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哟。
我真正想要的是,即便是堆成山的黄金,也无法换到的东西…。
为此所需要的,仅是向前踏出一步,这么一丁点的勇气。
…………此时。…我的的确确地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熟悉,这个声音。
那是一直,……在我梦中喊我的声音…。
在我的眼前,……也即是那个黑暗与夜景交相辉映的半空中。
……出现了,我在梦中见过的那位少女…。
她以我在梦中听过的相同的声音,又一次地说道。
………有人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
…………帮助……?
是谁……?
………是你的家人哟。
…你的家人,被永远地困在了十二年前的今明两天。
若、…若成功解救,
……我的家人就能回来吗?!
对于我最想知道的问题,少女残酷地无言以答,低下了头。
……这个,我无法保证。
敌人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她是个强大的对手。
我无法与之抗衡。
……但是,同是黄金魔女的话,或许就有希望了。
…………不、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能与1986年的贝阿朵莉切抗衡的,
也就只有1998年的、最后的贝阿朵莉切。
………这即是指你。
缘寿。
……………安琪·贝阿朵莉切。
十二年前的魔女,
……夺走了我的家人………?
是的。
她算是你的仇人。
…………是总是将孤独的未来强加于你的元凶。
…………………………。
……夺走我、
……家人的、
………仇人。
……作为报酬,我会帮你去找,你所渴望的最是理想的世界,家人会回到你身边的、世界碎片。
………但是,我无发保证一定能实现你的希望。
…1986年的贝阿朵莉切的棋盘,实在过于完美。
……今天本想以作薄礼,带来理想的碎片,但是未能找着。
…………那是相当强固的命运哟。
自与拉姆达戴露塔战完以来,头一次见哦。
………………………………………。
听、
……听不懂,
…你在说什么。
………是给你,复仇的机会。
…作为报酬,我保证会去找出你能享受的可能性中最最幸福的结局,将此带给你。
…………………………复仇……。
……也许会成徒劳。
就算成功完成复仇,也没有“家人能回来”的绝对的保证。
以奇迹般的确率,顶多也就是看,能不能带回一人吧。
…缘寿、明白了那个梦的意义。
……就是那,只差一点点手就能,至少是够到战人哥哥的梦。
纵然是奇迹般的确率,……也是比零要高吧…?
1%左右…?
……所有关于可能性的数值,在结果面前皆为无力。
所以,我无法讲出这个数字。
不过,这比起我什么都不做,绝对是有了一点点的可能性。
哎~。
只要你不舍弃希望。
…只不过,做好思想准备。
此十分接近于零。
………………好~。
这事、算我一份。
……决定了?
多半、再也没法回到此处了哦。
这里,不是我该待着的世界。
……而我该身处的世界,我会自己来寻找。
告诉我,你的名字。
奇迹的魔女、贝伦卡丝泰露。
我以吾之名,
承认你为黄金的魔女、安琪·贝阿朵莉切。
……此刻,你即已是真正的魔女。
在她宣言,承认我是魔女的那一瞬间。
…我感到自己体内似乎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不禁头晕目眩。
正在此时,耳中听到了“啪嘡”的一声。
…那是打开,与楼顶相通的楼梯室的门的声音。
来的是,绘羽伯母手下的保镖们。
…保镖也就只是个名头。
他们仅仅是将我关起来的,最近在咫尺的那一道牢笼。
发现我已身处栏杆外面,众人大惊失色地跑了过来。
20、发现目标。
楼顶、请求支援。
缘寿小姐…!
都在找您呢!
那儿太危险了,快来这边!
………这些是、何人?
……粉丝会哟。
…我、挺受欢迎的。
犯不着,被抓到呢。
………走吧。
贝伦卡丝泰露,边甚是嫌麻烦般地说着边掉头转身,…于那漆黑的半空中。
由于此为极其自然的动作,所以,我也理所当然般地选择了跟她走。
缘寿小姐!!!
等等!
别轻生、危险~~~~~~~~!!
啊~不行呢、完全不行。
回见了、see you again。
记得派豪华长轿车来接我。
因为,大家也会一起。
再见。
缘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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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無數種可能,人生有無限的精彩,人生沒有盡頭。一個人只要足夠的愛自己,尊重自己內心的聲音,就算是真正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