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TE ALBUM 2》白色相簿2-introductory chapter-游戏原案

发布于 2021-06-07  189 次阅读


旁白:「啊…」
旁白:终于,还是下起来了。
旁白:自到达<R机场|这里>起,不知何时便会泫然欲泣的天空,却还是稍稍逞强一下,用寒风冻住了自己的眼泪。
旁白:那震耳欲聋的飞机引擎声,也渐渐地远去了。
旁白:就像是要隐去这份喧嚣一样,天上飘落的粉雪,越下越密了。
旁白:我,为了寻找这片纯白的源头,抬头仰望着正上方的天空。
旁白:不,这不过是借口而已。其实,我只是想逃避眼前的现实罢了。
旁白:…具体来说,就是为了让刚刚起飞的那架飞机,绝对不要进入我的视野里。
旁白:………
旁白:终于,还是下起来了。
旁白:在发誓要永远三个人在一起的那天也是。
旁白:在三个人中有两人偷跑的那天也是。
?:「春希…君」
?:「………」
旁白:然后今天…
旁白:一个人离开两人,剩下一人与一人的日子里也是。
旁白:每当分歧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雪,就像是要将痛苦与悲伤全部掩埋一般,越下越厚。
?:「回去吧…」
?:「呜…」
旁白:『那家伙』走了。然后,只留下了『我和那个女孩』。
?:「回去吧…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
?:「………是啊」
旁白:和说出的话相反,我的脚一动不动。
?:「至少,回到机场里去吧?先喝杯咖啡暖暖身子」
?:「嗯」
旁白:仰望着天空的视线,连转头面向声音主人都未曾做到。
?:「………」
?:「………」
旁白:然后,对自己那放任不理的态度,连歉也没道一句。
?:「春希君」
?:「………」
旁白:毕竟,她是被我用最差劲的方式所背叛的人。我已经,不得不一直将那份差劲贯彻到底了。
?:「无论如何,都不肯听听我的请求吗?」
?:「也没有…」
旁白:所以,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这种人说这么温柔的话了。
?:「如果你说要在这里一直伫立不动的话…」
?:「啊…」
?:「我,就会这么做。为了不让你感受一丝寒冷,一直这么保持着的」
?:「呜…」
旁白:背上传来的柔软和温暖。
旁白:以及从环绕在我胸前,紧紧交握的两手传来的真强。
?:「如果你讨厌这这么做的话…如果对就这样背叛了她,而感到痛苦的话…」
旁白:还有,那份束缚着心灵的沉重。
?:「就快点,在这里动起来。把我,彻底甩开吧」
旁白:就这样,我被背后传来的温暖,给冻住了。
?:「呐,春希君」
旁白:她越是愈加纯粹,我越被自己所犯下的罪责压得粉碎。
?:「如果,你还不打算从这里离开的话…」
旁白:用这么温柔的态度对我…竭尽全力地忍耐着,勉强自己原谅我,为了我,将自己的心结全都抑制。
?:「我会,会错意哦?」
旁白:但是…
?:「由于过于悲伤,所以你就这样接受我了。这种最差劲的深信,我真的会有哦?」
旁白:即便是那样的瞬间,占据着我头脑的,也依然仅有『那家伙』这一个人的事实。
旁白:………
旁白:终于,还是下起来了。
旁白:在这失去了最重要的存在的日子里,那片纯白,果然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旁白:雪,将一切埋藏了起来。
旁白:痛苦的事情,悲伤的事情。还有,不忍目睹的事实。
旁白:我们只是,被孤零零地抛弃在了,眼前那美丽而又广阔的纯白世界里。
旁白:………
旁白:然而,雪毕竟只是雪。
旁白:一旦雪融化了,那被埋藏起来的事实,那被忘却的回忆,又会重现在白日之下。
旁白:就如同那乌黑肮脏,被踩得黏黏糊糊的烂泥一般。
武也:「等、等等啊!连你也要走吗!?」
轻音部员:「放手啊!话说,为什么只有我非得留下不可啊?」
武也:「不是只有你啊。你看,这里还有三个人啊」
轻音部员:「不对是两个人。刚刚10分钟前为止明明还有六个人的啊。内讧了。分崩离析了。瞬间就灰飞烟灭还真难以置信」
武也:「那鼓手怎么办啊!没有其他人了啊。你准备抛下不管了吗?」
轻音部员:「那贝司手呢?键盘手呢?还有那第一个走掉的主唱呢?」
武也:「那、那些我总会想办法解决的!再说本来就是仅花一个月就找来的成员啊」
轻音部员:「再一个月之后就是正式的学园祭了。…好了,要怎么样才来得及?」
武也:「………比如拜托开始就擅长的家伙啊。音乐科的家伙之类的」
轻音部员:「那些家伙们怎么可能会参加普通科的游戏啊」
武也:「…说的也是啊」
轻音部员:「每年都只召集一些内部朋友,净是做些自我陶醉<R略有难度的曲子|有点麻烦的><R音乐演奏、|做法 >跟我们完全不同意义上将人引入梦境世界的家伙们啊?」
武也:「每次都在演奏一些莫名其妙的古典乐。虽说这是学校的节日也只会让人扫兴和犯困」
轻音部员:「他们不懂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啊。每年都搞得像音乐比赛一样神经过敏」
武也:「完全不会看气氛啊。虽然对他们是不是将这视为艺术还是什么的全然不得所知」
轻音部员:「说的就是啊…」
武也:「啊啊…真是败了」
轻音部员:「………」
武也:「………」
轻音部员:「那么,既然已经有结论了那我就先走了」
武也:「啊啊!?什么时候把我甩了的!?」
轻音部员:「加油干吧饭塚。我会祈祷你们成功的。在暗处帮你们挥挥白旗之类的我还是会做的」
武也:「喂我说藤代! 叛徒!回来、快回来啊!」
武也:「我会恨你哦! 咒你哦!总有一天会报仇雪恨的哦~!」
旁白:………
武也:「求求你啊啊啊~!拜托你回来啊啊啊啊啊~!」
武也:「…真是的,每个人都这样」
武也:「都没有自己才是学园祭的主角的意识啊。所以才这样立刻就扔到一边」
武也:「也不想想我们的学园生活是为了什么啊。有些事情只是趁年轻才能做的啊?」
武也:「………喂」
武也:「不要这样激起我的绝望感啊!还没有结束啊!」
春希:「辛苦了~」
旁白:男人和男人的闹剧结束后,这里还剩下了两个男人。
旁白:倒不如说那群家伙,已经完全忘记了我在这里自己兴奋去了。
旁白:…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么发展也算无可奈何了。
武也:「我说春希怎么办啊?终于只剩下你我两个孤家寡人了啊…」
春希:「不对只有一个。直到10分钟前为止明明有六个人的啊」
武也:「叛徒!?你不在了的话吉他要怎么办啊!」
春希:「你也是吉他手吧部长」
旁白:光剩下两个吉他手了。现在,真像是民谣版的轻音乐同好会。
武也:「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明明学园祭就是下个月了啊」
春希:「都是你不听我的忠告,一意孤行的结果」
武也:「因为春希,你总是逮住人训个不停嘛」
春希:「听好了啊,武也。我可是一开始就说了哦?放弃让那个人加入的念头」
武也:「才刚说完就开始<R教训|这样>了啊」
旁白:对,问题都是出于一个低年级学生。
春希:「我没说主唱是女孩子有什么不好。但是,最后会搞成这样也是在预料之中吧?」
旁白:2年C班 柳原朋。
旁白:在去年学园祭『峰城大“附属”小姐』的内部评选上,获得了第二名的人才,今年也堂堂正正地是候补第一。
武也:「即使你先前这么说…是她自己说无论如何都想参加啊…」
旁白:貌似传闻她准备进入演艺圈,所以为了今年的竞选她赌上的干劲似乎也完全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春希:「你收的好处呢?」
武也:「难道有谁能够阻止这份拼命想要表现出自己内心深处情感的热情吗以上反语…」
旁白:然后,在今年的学园祭上,她貌似是想通过当日的表现在舞台上脱颖而出…
春希:「…然后,你收的好处呢?」
武也:「稍稍,收取了一些押金…」
旁白:结果就是我们轻音乐同好会遭了殃。
旁白:每年,在学园祭前三个月都会集结起有志之士,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却这么代代相承下来的本同好会,今年就是由这个姑且算是我的朋友,饭塚武也挑起了大梁。
春希:「这次武也你还真是,很罕见的被算计了啊。然后结果就是这样」
旁白:突然加入的万绿丛中一点红,貌似在成员中引起了各种各样摩擦。
武也:「…女人果真是不能只看外表」
旁白:简单说来她就是个完美的社团粉碎机。
春希:「她干的事情不是和你一样吗」
旁白:她计划着将那些不满她加入的成员,用各种不顾后果的手段怀柔,然后随心所欲操控住所有人。
武也:「像我这种内外无差的人就无所谓啦」
旁白:要说我为什么对她的手段这么熟悉的话,嘛,那是因为我也曾是她怀柔的目标之一。
春希:「这点就算让我完全认同也没啥好处哦?」
旁白:…看上去真是是和『怀柔』这个词语完全吻合般的柔软啊。
旁白:至于是什么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武也:「春希…怎么办?」
春希:「确实…这下难搞了」
武也:「名都已经报了,节目内容也马上就要定稿了,…如果不想办法弄成形的话」
春希:「是啊。事态严重啊」
武也:「现在我也想不到还来得及找谁。…你呢,有人选么?」
春希:「遗憾的是…我也没有」
武也:「…也是啊。话虽如此,向音乐科的人低头也不是办法」
春希:「不是直接看扁我们嘲讽一脸后断然拒绝,就是一句话一刀两断地彻底拒绝的两种情况无非于此吧」
武也:「那到底怎么办啊…」
春希:「真的…很不妙啊。简直是四面楚歌」
武也:「………」
春希:「………」
武也:「…春希」
春希:「嗯?」
武也:「你根本没有在烦恼吧!完全是置身事外了吧!」
春希:「哎~咋可能会有那种事呢?」
武也:「听你此时弹的曲子就知道了!话说你丫绝对故意的吧!」
春希:「啊,不不~这是身体自己动起来了」
武也:「啊啊够了!想过要把这烂摊子都扔给你背的我真是个笨蛋啊!」
春希:「喂,你原来在想着这么不厚道的事啊…?」
武也:「我会去找的!什么天才贝司手天才鼓手天才键盘手,还有,惊世骇俗的美少女主唱!」
春希:「我觉得其实只是你一点都没汲取教训吧喂」
武也:「别了啊!即使你之后哭着求我我也不会让你加入的!」
春希:「啊~」
旁白:…嘛,就是这样,一周只能用两次的第一音乐室里,只残留下了仅存的一人。
旁白:还有一个半月…能够在这里练习的机会也就刚刚只剩下10次,事态完美地回到了纯白无暇的白纸的状态。
春希:「怎么办啊…」
旁白:虽说在那个既不负责又是罪魁祸首的部长面前,我也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旁白:虽说眼前这种事态,已经在某种程度上预料到了,但是如果问我是不是期待变成这样的话,不如说是彻底相反。
春希:「明明已经快弄成了啊…」
旁白:即使主唱,是个只把男生间的友情,放在天平上精确衡量的,精于计算的科学家之类的家伙…
旁白:即使这样,靠她的人气外表加上那早已习惯的趋炎附势的态度,我们的目的,还是有相当高的概率达成的
春希:「这下真的…很不妙了啊」
旁白:在下个月就是峰城祭,秋色已深的10月黄昏…
旁白:我,峰城大附属3年E班北原春希,在谁也听不到的地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旁白:………
亲志:「要修正预测?」
春希:「嗯,拜托把二年级的柳原从◎改成○」
旁白:…这个姑且先放到一边。
旁白:对身兼学园祭『峰城大附属实行委员』的我来说,必须要有连将这样的逆境也作为情报战的一环来利用的气魄。
亲志:「就在上个星期,明明你还说小木曾的三连冠亮黄灯了,现在又是吹的什么风啊?」
春希:「选举可谓是活着的生物啊。昨天的预测可能到了今天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我们每年都必须要和这样活着的情报交战不可…」
亲志:「就是说今年也不会起风波了…吗?」
春希:「你啊,有好好听我的话吗?今天的预测到了明天就…」
亲志:「啊,可是…个人对于小木曾一骑绝尘是完全没有异议的」
春希:「…这个确实让我不得不同意啊」
旁白:峰城大附属的学园祭是,和校区就在隔壁的峰城大学的大学祭是在同一天举行的。
旁白:和不仅是近邻地区甚至连县外也有很多人蜂拥而至的峰城大祭比起来,我们的学园祭规模差距实在小得可怜正如是“附属的祭典”也确然令人无可奈何。
旁白:即使这样,我们的学生也将门庭若市的峰城大祭的客人们用伪装成休息处等各种方法坑蒙拐骗过来,于是每年,也算显得看起来还够热闹。
旁白:其间更有甚者干脆搭大祭的活动东风,创办出在某种意义比原版货更热闹的“内部”活动,这就是『峰城大附属小姐』选举了。
旁白:正宗的『峰城大小姐』,已然变成了独占了峰城大祭最后一天的舞台,连新闻媒体都会关注的一大活动。
旁白:但是,附属并没有获得和大学一样的自治权。教员们在考虑了包括世间舆论等各种各样的因素后,理事会没能同意这种偶像评选活动的正式举行。
旁白:可正好相反,年轻气盛的附属的学生们就不干了。他们对体制阳奉阴违,开始了地下活动。
旁白:可是,在地下忍辱负重的革命前辈们…他们,将附属祭实行委员会变成了内外两层的组织,于是『峰城大附属小姐』终于可喜可贺地在暗处开始运营了。
旁白:这大概是10年前的事情。
旁白:只要有这样反社会的传统存在,就会绵延不绝地继承下去是这个世界的常理。
旁白:既没有舞台表演,也没有泳装展示。
旁白:只是,以当天发放的带照片的小册子为基础,让那些单纯想来享受学园祭的人们,为中意的女孩子投出一票的地下评选。
旁白:就是这种并不华丽,由学生们自行规划加上经由学校方面默认成立的活动,已经成为了附属祭别有风味的地下招牌。
旁白:然后,自从我入学以来,首位的王座一次都没有被撼动过。
旁白:…嘛,这个先按下不表。
春希:「早上好。你还真是每天都规规矩矩地迟5分钟啊」
邻座的女生:「………」
春希:「只要早来不过5分钟,就可以不用听那个令人不快的充满挖苦和满是私心的训斥了,难道不想考虑一下吗?」
邻座的女生:「…哈啊」
春希:「…嘛算了,你只要把这个想法放到内心某个小角落就好了。那么,今天一天也加油~吧」
邻座的女生:「………」
旁白:晨意微寒秋渐深 侧伴无事俏佳人
亲志:「好~的,接下来请面朝这边笑一个~」
春希:「去年,前年是连续优胜。当然今年也有许多人期待你能三连冠,关于这一点,你的心情是?」
雪菜:「那、那个…」
春希:「『不忘记初衷而继续努力』…嗯。在今年的竞选上有强劲的对手吗?或者说是,比较在意的人?」
雪菜:「那、那~个?」
亲志:「接下来…抱歉,能不能把头转一下?我想也照一张侧脸」
雪菜:「啊,好、好的」
春希:「『参加者都是强劲的对手』…嗯。那么,最后拜托来一个自我介绍」
雪菜:「哎、哎?」
春希:「啊,只是自我介绍的话因为会直接把语音上传到网页上,所以希望你能够直接对着这个说」
雪菜:「…录音机?」
春希:「仅仅是上传到峰城的校园内网上,好歹我觉得,多少有防火墙所以也不会泄漏出去的。嘛,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写下来的也没问题」
雪菜:「那个,实行委员同学…」
春希:「不,实行委员只是这家伙,我单纯就是个搭把手的…」
亲志:「我是E班的早坂。请多指教~」
雪菜:「啊,是这样吗?那个,我要说的是呢…」
男生1:「啊,在这里啊,春希。<R橄榄球部| 我 们 >的摊位许可怎么样了?」
春希:「那个昨天已经看过了。通知事项已经全部整理好交给部长了」
男生1:「啊,谢了。一直都麻烦你了啊」
春希:「…啊,真抱歉话说一半给打断了。那个,你说什么?」
雪菜:「那个,事到如今才这么说,我当真的觉得很抱歉…」
春希:「啊…」
雪菜:「我,今年能不能退出…」
亲志:「哎? 为、为什么?」
春希:「…难道说,自己从以前开始就很不喜欢这样的活动吗?」
雪菜:「………」
亲志:「但、但是,去年和前年都参加了啊…」
雪菜:「那个是…朋友自作主张的。我从一开始就基本没有那个意向啦」
亲志:「话是这么说,你从入学以来已经连续两年优胜了啊?结果事到如今…」
春希:「嘛等等亲志」
亲志:「春希…」
春希:「我说,小木曾」
雪菜:「是、是…」
春希:「那个啊…」
女生1:「找到了,北原~君!关于手册校对的事情~」
春希:「那个今天晚上会做的。下一周就会送到印刷所去的」
女生1:「谢谢,承你情了!拜托明天上午就弄出来」
春希:「我已经全部了解了。…抱歉,话又给让打断了」
雪菜:「啊,不,没关系的…」
春希:「虽然报名条件里有『无论自荐真他荐均可』,不过当然本人的意愿是大前提。小木曾如果不情愿的话,那就取消报名吧」
雪菜:「啊…」
亲志:「喂、喂…那样我会很困扰的…」
春希:「管它什么实行委员啊还是学生会什么的,都不能强制别人参加吧。亲志,你也知道学园祭毕竟只是一个节日的吧?」
亲志:「又开始了…」
春希:「因为我只是一个帮忙的,所以我已经尽量不插嘴了啊」
亲志:「我看你已经插的够多了。到头来不基本是你一人全权包办了么」
春希:「那是因为我都看不下去了。离正式开始明明只有2个月了,为什么你们还这么悠闲自得啊?」
亲志:「是你太爱担心了啊」
春希:「…比起这个回到正题。强制参加是NG的。有异议吗?」
亲志:「呜呜…」
春希:「而且小木曾也有很多要操心的事情。太过出名的话也会很伤脑筋吧」
雪菜:「哎?」
班主任:「哦,北原!不好意思,能不能把这个给西山?那家伙今天请病假了」
春希:「啊~我回家时候会顺道去一次的。只要给他就好了吧?」
班主任:「抱歉啊。明天就要上交了」
春希:「那他如果明天也休息的话怎么办啊。好吧我顺道连回收也搞定好了」
班主任:「这样啊,可以拜托你吗? 真是抱歉。那么,就交给你了」
雪菜:「………」
春希:「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
雪菜:「不,没事的」
春希:「总之,报名取消。这样可以吧? 亲志」
亲志:「…唉,好吧」
雪菜:「………」
春希:「我为诸多冒昧的事感到抱歉。那么,再见」
亲志:「对不起啊,小木曾」
雪菜:「啊…」
春希:「好,去找下一个吧。今天把能办的事情全都办了吧」
雪菜:「那、那个…」
亲志:「嗯…接下来是2-C的柳原啊」
春希:「…今天到此为止如何?」
亲志:「你刚才那徒劳的责任感跑哪里去了?」
雪菜:「实行委员同学!」
亲志:「嗯? 什么?」
雪菜:「…的,助手同学」
春希:「我?」
雪菜:「那个,我是说…」
春希:「嗯?」
雪菜:「………弃权,容我撤回。3年A班小木曾雪菜。今年也请多多关照」
春希:「哎?」
亲志:「哎?」
雪菜:「果然…我还是觉得有责任的啊。对于那些,选了我的人来说」
春希:「…没有勉强自己吗?」
雪菜:「有是有啦,不过也不算太勉强。\k
旁白:…相较之下」
春希:「是、是吗?」
亲志:「那,明明只是为了说这个,却特意指名叫春希而不是我的理由是?」
雪菜:「那么,就这样。明天见」
春希:「啊,啊啊,明天见」
亲志:「再见了~」
春希:「………」
亲志:「………」
春希:「到头来,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吗?」
亲志:「我…真是要尊敬你啊。瞧你,对着她背影说话的模样」
春希:「…我有那么无精打采吗?」
春希:「来了来了」
春希:「辛苦了~啊,什么啊只有武也你啊。其他的成员干嘛去了?」
武也:「多谢你这够哥们的无所顾忌的嘲讽」
旁白:在一周只能真用两次的第一音乐室里。
旁白:在这里光傻站着不做任何准备工作的,就是轻音乐同好会的部长,也是跟我隔着两个班的同级生,还是和我有着多年孽缘的挚友。
春希:「那么,怎么样了?」
武也:「没戏。完全没戏。我看上的人基本都参加别的组合了」
春希:「也是啊…」
旁白:自本同好会分崩离析以来的两天。
旁白:由于女人关系而崩坏了的友情的修复工作,出于经验本应丝毫靠不住才对的武也他,貌似正在东奔西跑寻找新的成员…
武也:「天才贝司手和天才鼓手还有天才键盘手,再加上惊世骇俗的美少女主唱,果然都是幻想中的生物啊…」
春希:「为什么你就不打算找有经验的贝司手和有经验的鼓手还有有经验的键盘手再加上还算可爱的主唱呢?」
旁白:唉,就是因为这怎么都好的理由结果弄成了一点也不容乐观。
武也:「梦想是越大越好吧?」
春希:「我觉得现在我们在说的不是关于未来的远大梦想,而是一个月后就会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现实」
武也:「干脆放弃得了…」
春希:「嘎!?」
武也:「…你刚才怎么发音的?」
春希:「自问题产生起才过了两天而已吧?这么短的时间被称为垂死挣扎都不够格吧…」
武也:「虽然只是两天,可离正式演出只有一个月又十天了啊」
春希:「………」
武也:「明明最后只得出『这事打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的结论,两天也许说来都太长了啊」
春希:「可是武也…你不是说,这是集三年之大成,显得那么有干劲…」
旁白:正因为这样,我这个到三年级为止都没有吉他经验的人,都被他强行拖进了同好会当作重要替补。
武也:「确实是集大成啊…我连在舞台上的暗号都准备好了啊」
春希:「那样的话…」
武也:「像这样,竖起一根大拇指就是对惠子的暗号。意思是『这是只为了你而弹奏的』啊」
春希:「…哈?」
武也:「打拍子就是对玲奈的暗号,走到舞台前挥手就是对优的暗号,然后,在站着弹的时候就是给望的暗号」
春希:「………」
武也:「这本应该成为这样的集大成之作的啊…」
春希:「你丫到底打算集一些什么大成啊喂!?」
旁白:演出结束后的后台肯定能吓死人…
春希:「很早以前我就想说了武也…今天就让我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吧」
武也:「你从以前开始就已经清清楚楚说了很多次了,事到如今也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的」
春希:「说到底,你,真正的本命是…」
武也:「Stop。接下来的话就算是挚友说的话我也不会听的」
春希:「武也…」
武也:「而且,再为春希增加负担也不是办法啊」
春希:「我又没有…我只是随意参加玩玩而已」
武也:「虽然现在是这样的。但是,只要周围的人有麻烦了你啊,马上就会开始收拾残局的」
春希:「那种事情………我也是出于自愿去干的啊」
旁白:『没有那种事』这话,自己实在是说不出来的现状让我自己也感到有点愕然。
武也:「不只是在帮我,还有学园祭的表之实行委员、暗之实行委员、网页制作、班长和图书委员…而且全是无偿自愿帮忙」
春希:「总觉得有点恶心的气氛了所以拜托你不要再说了」
旁白:仅仅只是列举我的职务,今晚的安排就已经开始在我脑中逐渐堆积。…如果能有2小时可睡就谢天谢地了。
武也:「我啊…虽说看上去只是个光替自己考虑的自我中心主义者,可我也确实会像普通人一样为好友担心啊?」
春希:「虽然关于前半段我完全同意…」
武也:「切…」
旁白:话是这么说,我对于后半段也没打算要完全否定。
旁白:确实因为女孩子的关系而被人轻易真唤到累趴下这种事,正所谓发生的频度基本已经和人类三大欲求的另外两项一样频繁了。
旁白:可是,这家伙自己,却一点都不讨人厌,而且还有着会亲切地把他玩剩下的女孩子介绍给我的体贴。
旁白:…虽然这该不该称为体贴是个很微妙的问题,总之单就他为我担心这件事来说是毫无疑问的。
旁白:而且,到一年前为止,他还不是像现在这样各方面都让人摇头的人…
武也:「…那是什么?」
春希:「谁知道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和上了」
旁白:武也把头伸出窗外,倾听着隔壁发出的声音。
旁白:听着和我的吉他同调了的钢琴的音色。
旁白:………
旁白:我第一次注意到的时候,差不多是两个月前。
旁白:原本来说就没被真正算入乐队成员的我,在大家合奏的时候也不能参加,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大家都回去以后做个人练习。
旁白:多次练习后,终于能够勉强弹的有点形了,开始自娱自乐的时候,那个伴奏就会自然地响起。
旁白:那是听起来既像是在对我的音色进行恶作剧,又像是在引导我,也像是在向我展示水平差距一样的,不可思议的声音。
春希:「而且偶尔也有不是钢琴的时候啊。有时是贝司,有时是架子鼓…」
旁白:上周突然用萨克斯和上的时候我真是吓到了。
武也:「隔壁也在搞乐队吗?」
春希:「天知道?但是从来没有听他们合过。好像总是一个人在弹」
旁白:正因为如此,才会特意在我们这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介入。看来,真是一个特别闲的人。
武也:「…不过,还真是厉害啊」
旁白:这也是一如既往的。
旁白:不管是什么乐器,不管是什么曲子,我从未听见对方失误过。
旁白:…果然,说不定是个在练习之余,更是闲到无以复加的家伙。
春希:「…我说,武也。我有一个提议」
武也:「不可能」
春希:「…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啊?」
武也:「第二音乐室是音乐科的地盘吧?他们是不会奉陪我们普通科做的游戏的」
春希:「………这样啊」
旁白:这早已准备好的答案,实在是刺到了我们不愿提及的地方。
武也:「音乐科还真是高贵啊。每个年级明明只有一个班,却要独占两个音乐室」
旁白:在这栋楼里,有峰城大附属第一和第二音乐室,而对面的新大楼里,还有间和这两间总面积差不多大小超大的第三音乐室。
旁白:可是第二和第三音乐室,在年级8个班中只有音乐科1个班能真用,其他的社团和同好会,只能去瓜分狭窄的第一音乐室。
旁白:不过,那可是满怀野心想将来靠音乐吃饭的家伙的巢穴,校方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旁白:但是,就因为这样是不可能让普通科的学生感到快活的,所以普通科和音乐科学生关系之差,早都已经成为传统了。
武也:「女孩子基本都是大小姐我本以为她们会简单上钩的…但是马上就会跟我说课程啊比赛啊什么的」
旁白:不过这家伙,似乎除此以外还有着其他根深蒂固的理由。
武也:「不过,即使撇开这一点也希望渺茫啊。而且听说这次的三年级的水平貌似相当高」
春希:「是吗?」
武也:「好像有个叫松川的家伙,在春天的全国大赛上得了第三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啊」
春希:「难道,隔壁的就是那个松川君吗?」
武也:「你没有确认过吗?不是都合奏很多次了吗?」
春希:「每次门都锁得紧紧的啊。而且门旁边的空隙也全都被帘子遮住了」
武也:「…那还真是认生啊。难道是在搞秘密特训吗?」
春希:「天知道…」
旁白:如果说我对这位邻居不感兴趣的话肯定是骗人的。而且像这样隐于层层铁幕之后就更令人好奇了。
旁白:在外行人的耳中,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的钢琴。还有贝司,架子鼓,萨克斯,虽然水准比不上钢琴,但也都能完美地配合我。
旁白:若这都是一个人在演奏,那真是多才多艺到难以置信。称其为天才艺术家也许不太妥当,但无疑算得上是天才艺人。
旁白:至今为止基本没什么交集所以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峰城大附属音乐科,果然不可小觑…
武也:「…话说回来」
春希:「…唔?」
武也:「虽然早就知道了,你啊,弹的有够烂啊」
春希:「都是因为你不停地和我说话啊!」
旁白:这家伙果然不能算我的挚友。
旁白:………
春希:「…呼」
旁白:充满自我满足感地完成任务,在西山家对着一点都没生病的和司说教了一番之后,外面那秋日夕阳的赤红不知何时已消失了。
旁白:离学校第二近的末次町车站前,跟被称为学生们的闹市街的最近的南末次车站相比,每次来到这里看到的都是同样的光景。
旁白:五真缤纷的店内的灯光一下子归于黑暗,花店的女主人也只是将车站前的寂寞感更加凸显了出来。
旁白:结着麻花辫的少女,在超市门前很努力地搬运摆放着商品。
旁白:还有拄着拐杖,十分缓慢地挪着步子,漫无目的地反反复复走来走去的老人…
春希:「啊…」
依绪:「春希?」
春希:「哎? 啊啊,依绪啊」
旁白:…接着,就在这里见到了难得一见的人。
旁白:不过,算上在学校里见的次数的话就一点都不难得一见了。
依绪:「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这个车站,跟你家的方向完全相反吧?」
旁白:――水沢依绪
旁白:打一年级时武也以『从中学以来的孽缘』为介绍起,就变成了我的朋友了。
春希:「明明你家和我家也是同一方向吧」
依绪:「补习学校,是在这边的啊…」
旁白:虽然现在已经引退了,不过她是个足以胜任女子篮球队队长的,同时拥有运动能力统御能力以及比我更加多管闲事的性格的人才啊。
春希:「啊…说起来,上大学的保送情况很不妙了吧?明明时间都过了3分之2了」
依绪:「烦死人了。总是在偷偷摸摸的卑鄙小人不要说多余的话」
春希:「有计划地完成学生的本分哪里卑鄙了啊」
旁白:…虽然是这样,但是多亏了我在成绩以及细心上的优势,她成了在异性中让我不觉得难相处的宝贵的朋友之一。
春希:「…说起来,小木曾的话是和依绪是一个班的?」
依绪:「突然你这是?」
春希:「不…没什么」
旁白:现在,就读于3年A班。
依绪:「怎么? 对雪菜有兴趣啊?春希对女孩子的兴趣终于到了和正常人一样的等级了?」
旁白:对,就是这种丝毫不懂纤细优雅之处很宝贵。
春希:「我从以前开始就是正常人水平。肯定没有比我更加接近男生平均点的人了啊」
旁白:『只是因为比较对象的关系所以我才被看成木头人的』,像这种平时绝对脱口而出的辩解,考虑到各种原因我必须自重不能说出口。
依绪:「这样啊,春希也终于迎来了人如其名的季节啊…只要把你的勤恳向那个方面发挥的话,受女孩子追捧的程度压倒武也肯定不在话下哦?」
春希:「我又不是为了那个才专门装样子的啊…」
依绪:「…不过,不觉得一下难度拔得太高么?一开始拿武也介绍的女孩子练练级就好了嘛」
春希:「你这一句话到底是想要吵几个方面的架啊」
旁白:这种丝毫不懂纤细优雅之处伴随着诸多的问题…
依绪:「那可是雪菜哦? 两年都成为峰城大附属小姐的人哦?三连冠只有可能是她了的风声已经人尽皆知了哦?」
春希:「这个风声的可信度还真是出奇的高啊」
旁白:毕竟,别人就算夺冠也只是首次夺冠。
依绪:「而且防守相当真固哦?我可不觉得是新手可以攻陷的对象啊」
春希:「你还真清楚啊?她有在和谁交往吗?」
依绪:「别谈什么交往了,她好像跟谁都不怎么合得来啊~放学后不管是叫她去购物还是去唱歌她基本都不来」
春希:「…也是啊」
依绪:「? 你很了解啊?」
春希:「不。昨天刚认识的。只是,仅此而已」
依绪:「唔…?算了,也好」
旁白:只要我用这种态度表现出『话题到此结束』随后闭嘴的话,依绪也就正好读懂了气氛。
依绪:「啊,说起来,你们那个同好会,在学园祭的演出的情况好像很不妙啊?」
春希:「………差不多,吧」
旁白:…上述评价,好像是我搞错了。
依绪:「你又被武也不负责任的花言巧语所骗抽了下下签啊。差不多也该长记性了吧」
春希:「他有那么不负责任吗? 武也。他也在用他的方式…」
依绪:「毕竟认识很久了啊。那笨蛋的行为模式我基本已经看透了。反正这次又是因为女孩子扯上的麻烦吧?」
春希:「………」
旁白:『就是因为跟你认识这么久,所以他的性格才会逐渐扭曲成现在这样的事情难道你没想过?』
旁白:…诸如上文所述的话,考虑到跟眼前这个女孩子,再在一起待四年的可能性,还是不说为妙。
旁白:………
女教师1:「那么接下来…嗯,早坂君,拜托你了」
亲志:「………哎?哎? 啊,好的,唔…」
春希:「47页第5行」
亲志:「谢了。那个,请稍等~」
春希:「呼…」
旁白:确认亲志安全以后,我的视线再一次,回到了置于手边的纸张上。
旁白:10:00 演剧部『雨月山的鬼』11:00 吹奏乐部『游戏音乐大杂烩』
春希:「休息时间是15分钟的话就排不下吗…?但是10分钟的话…」
旁白:面对学园祭当天的节目表单,我一边徒劳地念叨一边浏览着。
旁白:明天上午就要最终敲定节目单了。也就是说今天就是实质上报名的截止日。
旁白:虽然今天往后还是可以变更追加的,可如果过了今天的话,就会赶不上大众的事前通知,只会在校内主页告示而已了。
春希:「从演剧切换到演奏就是15分钟。从演奏切换到演奏就是10分钟…这样如何?」
旁白:所以,我觉得现在尽可能精确的安排是有必要的。
旁白:虽然我既非学园祭实行委员也不是节目制作责任人,本来是没有任何权限的我…
旁白:我也并非对这种毫无道理的事没有感到过不爽,可那没用的责任感以及多管闲事的习惯,似乎已经到了我自己都完全无法控制的境界了。
春希:「啊…」
旁白:不过…
旁白:我那作为学园祭实行委员辅佐代理人的自觉,也有回到普通人的瞬间。
春希:「15:00 轻音乐同好会………」
旁白:身为轻音乐同好会替补的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旁白:被武也劝说加入的时候,正好是舞台演出参加者报名的第一天…
旁白:所以,我就刻意弄到了这个舞台最热闹,并且是最容易被通知的时间段。
旁白:那个时候还想着『这点好处不捞就亏大了』,不禁还因此有点得意,可到了现在…
春希:「………」
旁白:我将红笔的笔套拔掉,准备在15点的部分划两条红线…却又停下了。
旁白:如果在今天不消掉的话,就会被登记到节目单中去了。但是如果今天在这里去掉的话,同好会起码在动机上是没有复活的机会了。
旁白:后退懊悔万分,还是前进豁出去呢…
旁白:为什么,在现在的情况下,无论怎么想也只能得出消极的答案呢…
女教师1:「好的谢谢。那么接下来…请坐在他后面的人接着读」
春希:「哎…?」
旁白:因为没怎么听课,所以在老师点名的时候一下子惊到了。
春希:「啊…」
旁白:…可是,仔细一想的话,我的座位是在亲志的斜后方…
邻座的女生:「………」
旁白:简单来说,亲志后方的座位上,是我旁边的那个冷冰冰的人。
女教师1:「………?怎么了?」
春希:「啊…」
邻座的女生:「………」
旁白:随后我,在心里又被吓到了。
旁白:那个…亲志在读的时候,好象是从47页5行开始,考虑到在此之后并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的话…
旁白:对了,只要问亲志…
亲志:「………(咕~嘶~)」
旁白:…完成任务的瞬间他又失去意识了。
女教师1:「冬马同学?」
邻座的女生:「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听」
旁白:我没有考虑到老师会按座位点下去。
春希:「…抱歉。我也没有在听」
旁白:因为这位邻人是肯定不会听什么讲的,所以这就是没有做好补救工作的我的责任。
邻座的女生:「………」
旁白:这位邻人,也对没能对她施以援手的我用充满怨恨的视线紧盯着。
旁白:…不过这似乎,不是带有那种意图的眼神。怎么看她似乎都只是对我无语了而已。
女教师1:「…冬马同学。你最近在上课的时候,好像不够集中啊。果然还是要…」
邻座的女生:「我今后会注意的。对不起」
女教师1:「………」
邻座的女生:「请继续上课吧。请不要在意我」
旁白:…但是,应该说是一如既往吗,道歉这么没有诚意的人还真是少见啊。
女教师1:「…呼,那么就继续上课吧。那么接下来就由旁边的…」
春希:「………哎?」
旁白:因为她左边就是窗户了,所以旁边就是指右边,但是她的右边也就是说…
女教师1:「请你继续往下读。北原君」
春希:「啊、这个、是!那个、请稍等一下…」
邻座的女生:「49页16行」
春希:「唔!?」
邻座的女生:「………」
旁白:梦里不觉秋已深 余情岂是为他人
旁白:………
旁白:话说,你既然知道就自己读啊…
春希:「…太好了。今天也在」
春希:「这边…已经谁都不在了啊」
旁白:每周只能真用两次的第一音乐室。
旁白:但是,下一周开始就…
旁白:我被武也强行带到这间音乐室的时候是4月。
旁白:那是在换班后当我以为终于能斩断两年来的孽缘的,开学典礼的那一天。
旁白:和不遗余力只为了制造把妹的环境的那家伙不同,我单纯只是一个喜好文学的文科生,最开始连和弦的存在都不知道。
旁白:嘛,不过现在问我技术上是否已大有长进的话,算上各种观点综合评价的话也确实是不太好评价的程度罢了。
旁白:除了我之外参加的人也,并不是真心想要玩音乐的人,只是想在『最后的学园祭上耍帅吸引眼球』而已。
旁白:就算和这些不认真的伙伴比,我的水平也远远不及。…虽然在他们眼里我还不够格当他们的眼中钉啦。
旁白:即使这样,手指的动作也逐渐变得自然了起来,弦也能够用正确的指法去拨了。
旁白:然后终于到了自己听起来也会觉得『不是很普通吗?』的程度。
旁白:最后,果然就和先前预想的一样,我被安排到了后方去做工作。
旁白:不管怎么说,武也还是没有抛弃我,对于我那些难缠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也很有礼貌的回答了。
旁白:…虽说结局嘛,却是基于这个领袖的判断,从4月开始准备的轻音乐会仅仅半年就崩溃了。
旁白:…不过,算了。
春希:「今天得让你配合一下我的兴趣呢。…毕竟是最后一次了」
旁白:那是我第一首练习的,并且也是第一首能弹奏无误的曲子。
旁白:虽然被武也嘲笑为『二流的追星族』,没办法喜欢的东西就是喜欢啊。
旁白:―――WHITE ALBUM
旁白:于差不多十年前发售,然后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成为了城市中流行的冬日固定歌曲。
旁白:现在,则几乎成为了卡拉OK以及电台点真中的固定节目,在接下来的季节中点真次数会逐步增多,是一首普通的为人所爱的歌曲。
春希:「好!谢谢,音乐科君」
旁白:然后,对于这首『某种程度上有名的歌曲』,第二音乐室的主人,很好地回应了我。
旁白: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是小时候,看到电视里实况转真的『音乐祭』的时候。
旁白:直到现在那节目的内容我依然记忆犹新。
旁白:获得第一的是绪方理奈。现在已经是即使在全美销量排行上也能露脸的国际歌手,果然她从那个时候起就实力超群。
旁白:但是在那个时候,在我的脑海里留下最深印象的,并不是她获得第一的那首歌曲…
旁白:而是堂堂获得了的优秀奖…第二名的,一位名叫森川由绮的新人歌手的这首歌。
旁白:在看了那个节目后的一段时间内,我即使知道自己五音不全,也拼命地用假声在唱,受够了家人同学的冷言冷语。
旁白:所以,在开始弹与自己完全不搭调的吉他的时候,我也怀着被大家冷嘲热讽的觉悟,选择了这个作为第一首挑战的曲子。
旁白:虽说提前了一个月,不过这就是最后的表演了。
旁白:仅在最后,我无论如何都以这首曲子作为结尾…
春希:「哎…?」
旁白:本应是最后一次了。
旁白:以此为界,我们轻音乐同好会的活动,本应就此迎来终结的。
旁白:应该是的。可这是…
雪菜:「唔!?」
春希:「哎、哎…?」
雪菜:「啊…咦?难道…」
春希:「小木曾………?」
雪菜:「实行委员同学…的,助手同学?」
旁白:演唱者…
旁白:偏偏还是,我一直以为绝对找不到的,『惊世骇俗的美少女主唱』…
雪菜:「难道…你就是那个,弹吉他的人…?」
旁白: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春希:「小木曾…为什么?」
雪菜:「呃!那、那、那个…难道说,你听到了?」
春希:「听到了? 是指…」
旁白:如果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就气喘吁吁地冲上屋顶的话,果然对方还是会觉得这个人比较奇怪。
雪菜:「对、对不起!刚才的事,忘了吧!」
春希:「忘了吧、是…」
旁白:是指在这里唱歌的事?还是说,提出这种愚蠢透顶的问题的事情?
雪菜:「啊,这个、那个…你看,该怎么说呢,我稍稍有些得意忘形,做了点令人害羞的事情呢」
春希:「………」
雪菜:「那、那个。一开始呢,我只是在看着校园。你看,田径部啊网球部啊手球部啊什么之类的」
春希:「啊,嗯…」
雪菜:「然后呢,从楼下,总觉得听到传来了一首似曾相识的曲子…」
春希:「嗯…」
雪菜:「然后就莫名欣喜起来了呢。我实际很喜欢『WHITE ALBUM』呢。…虽然这首歌年代略微久远呢。」
春希:「我也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用零花钱买的CD就是这首歌的CD」
雪菜:「是这样啊! 还真是趣味相投呢。\k
旁白:…啊~不是说这个,那个,所以说」
春希:「那、那个…」
雪菜:「啊,是!」
春希:「………」
雪菜:「………」
春希:「这次的学园祭…」
雪菜:「学园祭?啊,竞选的事情?」
春希:「不、不是,不是说那个」
雪菜:「?」
春希:「………」
雪菜:「那、那个…?」
春希:「………我忘了」
雪菜:「哎…?」
春希:「那个,因为小木曾刚才说『忘了吧』的」
雪菜:「啊、啊…啊~!」
旁白:我到底想说些什么啊…
春希:「那么,我走了。很抱歉打扰你了」
旁白:不是已经,要决定放弃了吗。
雪菜:「打扰什么的…我完全没觉得啊」
旁白:那完美的钢琴配合着,我那拙劣的吉他。
春希:「谢谢」
旁白:而且在最后的最后还加上了如此漂亮的主唱,应该不存在,这样幸福的终结吧?
雪菜:「不不,我才应该说,谢谢」
旁白:放弃吧。也为小木曾想想吧。
春希:「那么,明天见」
旁白:她可是讨厌变得引人注目,连MISS峰城附属的竞选也是很不情愿地参加的啊。
雪菜:「嗯,再见。明天见」
旁白:要这样的她站在舞台上,在大家面前纵声高歌,这么夸张过头的行为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春希:「………!啊,那个!」
雪菜:「实行委员同学…的助手同学?」
旁白:可是…
春希:「那个…」
雪菜:「什么?」
春希:「………你要不要加入,轻音乐同好会?我们,要在学园祭演出,但是现在没有主唱」
雪菜:「………哎?」
旁白:<S0为什么还是说出来了啊。><S0我这个…笨蛋。>
旁白:………
亲志:「那么,这就是节目表演的最终稿没错吧?午休时就要交给工作人员了哦?」
春希:「………啊啊」
旁白:在收到我几乎赶在最后期限才交给他的节目表之后,对内情多少有些了解的亲志微微皱起了眉头。
亲志:「真的,确定了?你,搬到救星了?」
春希:「………撒」
亲志:「别那么若无其事地用一个字代替啊!你这不得弄得我极度不安么!」
旁白:因为不管是报名表演的人还是演出顺序,我都没有做任何修改。
亲志:「最近武也看起来好像也是早都放弃了啊…这个,难道是你独断独行…?」
春希:「………」
亲志:「不要那么淡然的沉默不语啊!我会更加不安………哎?」
春希:「怎么了亲………哎?」
邻座的女生:「………」
春希:「哎…?」
亲志:「铃声…还没响吧?」
邻座的女生:「………」
春希:「啊…哎?」
旁白:那映入因彻夜通宵而朦胧一片的视线的,是本应一直面无表情的邻桌的,总觉得稍微浮现了一点感情的表情。
邻座的女生:「………」
旁白:更让我吃惊的是,现在距离开始上课开始,还有15分钟。
春希:「什、什么?怎么了?」
邻座的女生:「………昨天」
依绪:「啊~在这里在这里!春希~!」
邻座的女生:「切…」
春希:「依绪…?」
旁白:正当那五官过于端正的脸,似乎是正准备表达什么不满而刚要开口的时候…
邻座的女生:「哈啊…」
春希:「唔!?」
旁白:这次又变成了狠狠地瞪我一眼后,粗暴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旁白:明明好不容易我们有机会进行久违了的言语交流的啊…
依绪:「春希! 春希~!有客人找你哦~!而且还是惊天动地级的~!」
春希:「吵死了! 你要吵就安静点吵啊!」
亲志:「别提不可能的要求啊…」
依绪:「别提不可能的要求啊…」
旁白:可是因为这位邻居主动向我搭话这种事…这种机会,明明打今年以来还是第二次。
春希:「而且,依绪你每次都太夸张了啦。惊天动地这种词,你什么时候学…」
雪菜:「那、那个,早上好。北原君…是叫这名字没错吧」
春希:「哎?」
亲志:「哎?」
邻座的女生:「………」
旁白:然而这一次,总是喜欢夸张的依绪很罕见地真带来了,完全吻合惊天动地这个形容词的人。
旁白:………
武也:「喂等等啊,这到底是怎么搞的?那边到底正在发生什么事啊?」
亲志:「你对这类事还真是敏感到非人的地步啊…」
依绪:「随便进入别人的教室,还立马就表现出如此态度的你对此作何感想?」
武也:「依绪你不也是其它班的嘛…」
亲志:「嘘!小木曾开始说话了!…看起来非常难以启齿的样子」
依绪:「难以启齿…」
武也:「啊啊真是! 你给我按顺序来啊春希!说起来为什么那家伙会一开始就直接去攻略最终BOSS啊?」
依绪:「像你这种攒经验攒过头的不知是怎么被人看待的呢」
雪菜:「那、那个…」
春希:「嗯…」
雪菜:「………」
春希:「………」
旁白:从昨天起事情就没有进展。
旁白:对于我那,太过突然的邀请,我根本没料到她的反应会那么认真。
旁白:明明我有想过类似笑着婉拒啊,或是带着轻蔑的视线断然拒绝啊,或是半哭着推辞的结果才是啊。
旁白:『能给我,一天考虑的时间吗?』
旁白:昨晚,她当场说出口的话,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雪菜:「那个…关于昨天的回答。让你久等了,真是对不起」
春希:「不,都是因为我突然说了那些话。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雪菜:「不、不不!因为那是无可奈何的啊!毕竟遇到了那么大的麻烦嘛」
春希:「不,那个,虽说是这样…可是那个,毕竟是和小木曾毫无瓜葛啊」
雪菜:「然后呢…在那之后我回到家里,没睡觉的,想了一晚上」
春希:「一、一晚上?」
旁白:她居然那么认真地在考虑…?这么说,难道这事有很大的可能性…?
雪菜:「所以你瞧,眼睛,还有点肿吧?…北原君似乎也是这样吧?」
春希:「啊,那个,我是…」
旁白:我只是因为工作多到没时间睡觉而已。
雪菜:「我一直想着我能够胜任这件事吗,这是现在的我可以做的事吗,说到底,我真的想去做这件事吗」
旁白:还真是非常认真地在考虑啊…
旁白:我居然,能让女孩子烦恼到这种地步,大概自打出生以来,昨天还只是头一遭吧。
旁白:而且对象还是这样…能让我从刚才起就被大量视线扎得浑身刺痛的,注目度登峰造极的女孩子。
雪菜:「然后呢…就在刚才,我终于有了结论」
春希:「是、是吗…?」
雪菜:「抱歉…虽然在我心中只有毫厘之差,但果然还是不行」
春希:「………是吗」
旁白:可是…
旁白:那个,高岭之花的女孩,最终果然还是给了我,符合她自身价值的答案。
武也:「春希!你、你、竟然这么胡来…」
春希:「预备铃都响过了啊。你还待在这里不要紧?」
依绪:「怎么样了?雪菜她,到底是怎么拒绝你的?」
春希:「那个,刚才的话并不只是对武也一个人说的啊」
旁白:迎接回到教室的我的,是在双重意义上都是局外人的男女二人组。
亲志:「结果到底如何啦?看那情况怎么想都是…」
春希:「嗯…她确实拒绝了我的提议啊」
武也:「果然…」
依绪:「果然…」
亲志:「果然…」
春希:「但是…她说了今后也会当我的朋友的」
武也:「啊啊,太杯具了」
依绪:「教科书一般的发卡啊」
亲志:「拒绝得过于明确了」
春希:「那算是拒绝…吗?」
旁白:『那、那个呢,北原君。我刚刚拒绝了你的邀请,现在却又提出这种请求,我知道是太自顾自了』
旁白:『但是,我讨厌因为现在不告诉你致真我们以后见面尴尬…所以我要说喽』
旁白:『从今往后…我也可以,和你说话吧?』
旁白:『那个,然后…虽然这也是个厚脸皮的请求』
旁白:『能请你…和我一起,逛逛学园祭吗?』
旁白:总觉得语气实在是…嘛不想了。
武也:「…放学后去卡拉OK吧春希。今天就好好闹腾一番将一切都抛到脑后吧?」
依绪:「我也奉陪…今天给大家做东好了」
亲志:「说得也是啊…把痛苦的事情,悲伤的事情,一股脑儿全忘了吧」
春希:「别突然这么温柔恶心死了」
武也:「我懂。我懂的啊。你不必多说什么了」
依绪:「春希哭的时候,我们都会别过脸去的所以放心吧」
亲志:「不嫌弃的话把胸膛借给你也行哦。…如果只是哭的话」
春希:「别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啊。而且今天不行,我还留有非做不可的事」
旁白:没错…我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消沉起来。
旁白:要问为什么的话…
旁白:………
春希:「………」
旁白:离学校第二近的末次町车站前,跟被称为学生们的闹市街的最近的南末次车站相比,每次来到这里看到的都是同样的光景。
旁白:五真缤纷的店内的灯光一下子归于黑暗,花店的女主人也只是将车站前的寂寞感更加凸显了出来。
旁白:结着麻花辫的少女,在超市门前很努力地搬运摆放着商品。
旁白:还有拄着拐杖,十分缓慢地挪着步子,漫无目的地反反复复走来走去的老人…
春希:「小木曾」
雪菜:「唔!?」
旁白:不论什么时候来,这里映出的都是不变的光景。
旁白:这位在超市门前,很努力地搬运摆放着商品的麻花辫少女。
春希:「我想再和你好好谈一次…可以吗?」
雪菜:「啊…啊…啊…」
旁白:区区被拒绝一次而已,怎么能够就此消沉呢。
旁白:要问为什么的话…
旁白:因为我很清楚,尚且留有,最后的机会。
旁白:………
雪菜:「………」
春希:「………」
旁白:在车站后方的公园内。
旁白:我和小木曾坐在年久生锈而发出吱呀声的秋千上,彼此暂时沉默不语的摇了好一会儿。
旁白:小木曾脚边那似乎是自制的购物袋里,长长的葱冒了出来,除此以外还有白菜、香菇、魔芋之类,单是经由此想象一下今晚的菜单身上便感到了温暖。
旁白:似乎是从店长那里得到了今天卖剩的菜。………多么有生活气息啊。
雪菜:「是吗、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春希:「…什么?」
旁白:那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停止了,取而代之传到我耳中的是银铃般动听的声音。
雪菜:「第一次和北原君说话的时候,就有点察觉到了」
旁白:…虽然都是高音,可给耳朵的感受却全然不同。
春希:「我当时,说了什么么?」
雪菜:「『有很多要操心的事情』啦,『太过出名的话也会很伤脑筋』啦…」
春希:「啊~…」
雪菜:「原来你知道啊…这个样子的我」
旁白:小木曾用手指稍微推了推有点下滑的眼镜,然后就用带着略显怨恨的眼神盯着我。
春希:「那个,真是很抱歉。我本打算把这些带到坟墓里去的…」
旁白:如果问我萌不萌麻花辫的眼镜娘的话,我估计会在略微思考之后暧昧地回答『一般吧』。
旁白:不过,应该说是果然呢,还说是不愧是小木曾呢,现在,眼前这位麻花辫的眼镜娘,让我彻底对此有了一种实感。
雪菜:「什么时候发现的?」
春希:「2年级的夏天吧?在这前面有间很小的二手乐器店,我经常被武也带过来…」
旁白:在傍晚车站前的商店街努力工作的,朴素到不自然的少女。
旁白:在那眼镜背后的本来面容,对时常注意细节的我来说,非常适合仔细端详审视一番。
旁白:某天,在学校走廊上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突然察觉到真相的时候,差点惊呼…已经惊呼出来过了。
旁白:因为,真相实在是太意外太搞笑太有冲击性了,让我怎么都忍不住的啊。
雪菜:「那么很早以前…北原君,就知道我的事了啊…」
春希:「不,小木曾的事情的话,同年级的男生从2年前就知道了。至少在1年级的学园祭之后…啊」
雪菜:「………」
春希:「抱歉」
旁白:『由于学园祭的关系变成了名人』这事,似乎在她本人面前是禁语。
雪菜:「不过打扮成这样的我被认出来,今天还是第一次。而且是从,一年前开始算起的」
春希:「是吗?也许大家都注意到了,只是都保持了沉默而已吧?」
旁白:怎么说呢,恐怕大家都是担心搭话后那令人畏惧的发展吧…
旁白:不过,话是这么说,可即便已然擦身而过很多次的武也,却根本没有丝毫察觉到的迹象。甚至,连同班的依绪也忽略了她。
雪菜:「不不,北原君绝对是第一个哦。我觉得我啊,还是有看人的眼光的」
春希:「是、是吗…?」
旁白:总觉得很微妙地我有点不理解她的意思。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执拗的人么?
春希:「那、那个,我是说…」
雪菜:「我的家呢…」
春希:「哎…」
旁白:我刚准备进入正题的瞬间…
雪菜:「本来,就不是那么富裕的」
春希:「呜…」
旁白:被抢占先机了。
雪菜:「我们学校,即使在私立中也算是学费很高的,甚至还有捐天文数字的款项给学校的家庭哦,其实说来,自入学之时起就相当的勉强了」
旁白:我知道,小木曾她,大概是正在准备说出,直到刚才为止还不打算和别人提起的话题。
春希:「小木曾…」
旁白:糟了啊…这种发展,并不是我所期望的啊。
雪菜:「尽管如此刚入学那会儿还是很自然地和大家玩在一起的。和大家一起顺路买东西啦,一起喝茶聊天啦,去唱卡拉OK什么的」
旁白:如果在这里听了小木曾的悲惨处境的话,我就会变得无法继续前行了。
雪菜:「将这种生活彻底改变的,正好是2年前…1年级秋冬之交的时候」
旁白:从现在开始一个月,要利用她来满足我无足轻重的逞强,这样自私的请求我就无法说出口了。
春希:「难道是…家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旁白:即使这样,我还是必须听下去。
旁白:因为这是小木曾,怀着很大的决心,不是对着别人而是对我说出的话…
雪菜:「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
旁白:所以我,必须将自己微不足道的作战计划抛诸脑后,抱着巨大的决心听到最后…
雪菜:「在峰城大附属小姐评选获得优胜以后,『大小姐』这个形象就深入人心了,之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春希:「…哈?」
雪菜:「不,那个…我自己也觉得,这种感觉并不坏,然后每当自己露出暧昧的笑容时,就变得越陷越深」
春希:「……嗯?」
雪菜:「结果,在那之后为了保护这个形象,就只能不断地打肿脸充胖子…」
春希:「………」
雪菜:「别人的邀请在买新衣服之前绝对不能接受,为了买新衣服就只能在没有熟人的地方打工,因为打工所以就没有时间和大家一起玩了」
春希:「…哈啊」
雪菜:「当然啦,我也稍微想过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哦?可是呢,偶尔有时候真的会听到关于我的传闻啊。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啦,今天是什么发型啦之类的」
春希:「…那个我也经常听说」
雪菜:「没错吧?所以像这样,穿着普通的衣服在超市打工的样子就变得越来越不能被人看见了」
春希:「即使这样你也要在这里工作?不是有那些制服很可爱的店铺的么」
雪菜:「因为这里是父亲的熟人经营的店,如果不是这里的话父亲是不同意的」
春希:「你父亲原来很健康啊…」
雪菜:「母亲也很健康啊?」
春希:「那还真是太好了…」
旁白:确实,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太好了…
旁白:双亲都健在,为了找一份打工也会和亲人好好商量。
旁白:父亲还为了女儿找打工的地方,即使是这种朴素的职业,女儿也非常努力。
旁白:一个如诗如画般温馨美满的家庭浮现于脑海之中。
雪菜:「真是很为难啊…就这样越来越与他人无法交流,就被人说是越来越有大小姐的感觉了,也不能随意地和大家一起玩了」
春希:「是…吗」
雪菜:「是啊…」
春希:「………」
雪菜:「………」
旁白:正因如此,就算在小木曾说完之后,我也想不出该对她说些什么。
旁白:真的很伤脑筋…
旁白:不管怎么说,有人对你微妙的全盘托出到这种地步的话,根本判断不出到底是该继续深入还是就此收手啊。
旁白:小木曾所说的真相,既重于泰山又轻于鸿毛,虽然我不是不了解情况,但仍旧会或多或少地顾虑究竟如何是好。
旁白:应该将我的期望直说出来,还是鉴于小木曾的情况收手,正因为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才难以决断…
雪菜:「那个我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吗。今天,是我负责做晚饭的」
旁白:在我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小木曾不知是不是因为真相彻底暴露而放下了心中大石,带着一脸相当轻松愉快的表情站了起来。
春希:「原来你也要做晚饭啊…」
雪菜:「母亲周三也有工作啊。而且差不多也到弟弟该空着肚子回来的时候了」
春希:「了不起啊」
雪菜:「毕竟在升学和打工的问题上说了很多任性的话,所以这也算理所当然啊」
春希:「是吗…」
旁白:这就是学校首席大小姐的本来面目…
旁白:搞不好她说不定是学校里最平民的一个,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个直接了当的『普通的好女孩』。
雪菜:「然后,那个…今天说的事情」
春希:「我不可能说的吧。这个希望你相信我」
旁白:所以,也让我更加无地自容了。
雪菜:「谢谢。我相信你」
春希:「你也不要这么简单就信任我啊。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来这里的吗?」
雪菜:「为什么…来…」
旁白:对一个冷酷到掌控别人弱点加以威胁,卑劣到完全不考虑他人的卑鄙小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相信啊。
春希:「…没什么。嗯,我绝对不会说的。那么…」
旁白:我被『明明好不容易逼到绝境了』这样的后悔以及『耀眼到令我无法直视』这样的罪恶感苛责着,我,就像是要逃走般转身背对着小木曾。
旁白:总觉得,一和小木曾说话,仿佛会觉得自己是个气量狭隘的卑鄙小人…不,是让我切实体会到自己正是这样的人。
雪菜:「北原君」
春希:「嗯?」
旁白:然而小木曾,还是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叫住了我。
雪菜:「那个…今晚,我想跟你再谈一次…可以吗?」
春希:「今晚是…?」
雪菜:「对的,10点在南末次车站前。我等你」
旁白:与末次町不同,而是深夜不眠的繁华街,南末次。
春希:「10点这…小木曾?」
旁白:在那种时间那种地点把我约出来也就是说…
雪菜:「因为北原君,好像误会我了。…不,或许只是因为我没有说实话而已」
春希:「误、误会?」
雪菜:「真正的我呢…并不是,你现在所想的那种乖巧听话的女孩子哦」
春希:「哎………?」
旁白:夜晚繁华街。孤男寡女的约会。
旁白:还有………真正的小木曾?
旁白:………
旁白:……
旁白:…
旁白:现在时刻 午后10点42分。
旁白:地点 南末次车站徒步3分钟。娱乐城5F
春希:「哈…哈哈…」
旁白:卡拉OK包厢,主楼15号室。
春希:「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雪菜:「呼~总之先告一段落吧。非常感谢你,听得这么专注~」
春希:「啊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雪菜:「哈,喉咙干了~啊,抱歉,这里是15号房,要一份乌龙茶和…北原君你喝什么?」
春希:「不不我肚子已经很饱了!」
旁白:连续高歌了8曲之后,小木曾终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是理所当然般的紧靠着我的旁边。
雪菜:「那个…新歌差不多已经全过一遍了,接下来就来点固定节目好了」
春希:「是、是吗…」
旁白:这个人居然能完全不用歌曲目录或搜索功能,而是直接输入编号啊…
旁白:而且虽然问了我『喝什么?』,但是一次都没问我『唱什么?』。
旁白:………
旁白:夜晚的繁华街。孤男寡女的约会。
旁白:然后………真正的小木曾。
春希:「哈哈、哈哈哈…」
旁白:果然嘛。我就知道是这样…才怪。
旁白:虽然我想过会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没想到这也…
雪菜:「………吓到了?」
春希:「不不完全没有!」
旁白:不好,微妙地连谎都撒不圆了。
雪菜:「这就是『隐藏的我』的深层的,最后的最后」
旁白:暖气开过头了汗一直流个不停。…火烧一般的脸上流下居然还是冷汗。
雪菜:「我每周都会一个人在这里唱一次的。…果然很奇怪吗?」
春希:「不不不我懂的!这样的人也是有的啊!」
旁白:虽然这样的女孩子是第一次看到。
春希:「也、也是啊!打工也很忙的啊。也没什么时间能和朋友在一起啊!」
雪菜:「啊,不是的,这个不是的。卡拉OK,我是喜欢一个人唱的」
春希:「哎…是吗?」
雪菜:「因为,如果大家都来的话,算起来每首歌的价格就会变高吧?」
春希:「每首歌…」
雪菜:「而且,人一多就很难轮到自己,等待的时间一长心情就会逐渐焦躁起来。\k
旁白:2小时连10首歌都没唱到的话会很不甘心吧?」
春希:「焦躁…不甘心…」
雪菜:「相对的,一个人的话2小时能够唱30首歌。而且如果唱完马上就切歌的话,还能够攒到另外5首歌的时间」
春希:「无间断飙歌…」
雪菜:「…再说从1年级交上的朋友已经不会约我了。第一次跟大家一起去的时候,一开始就连续点了5首歌,结果遭到了大家的白眼…」
春希:「这样的人也是有的呢………」
旁白:虽然这种人评价都非常糟。
雪菜:「对不起。但是,只要一和唱歌有关,我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也不想去察言观色了」
春希:「啊…」
雪菜:「所以,在听到自己擅长的曲目…而且是最喜欢的歌曲的时候,是不可能,会忍得住的」
旁白:那就是………原因吗。
雪菜:「真的十分高兴,非常开心呢。而且…也感觉非常地舒服哦」
春希:「小木曾…」
旁白:应该是在闭上眼回想那个时候的事情的小木曾,脸上真的露出了很开心的恍惚表情。
雪菜:「那个呢,北原君…我呢,在一开始拒绝的时候,这么说过的吧?」
旁白:在她的犹豫之中,『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唱歌』这一点,其实是不存在的。
雪菜:「我能够胜任这件事吗,这是现在的我可以做的事吗,说到底,我真的想去做这件事吗」
春希:「啊,啊啊…确实」
雪菜:「我觉得我是做不到的。我也不觉得这是现在的我可以做的事情」
雪菜:「但是呢,但是…说到底,我是真的非常想要试试看的」
春希:「哎…」
旁白:不管是在别人面前,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关系。
雪菜:「所以卧那个时候,虽然因2比1所以服从多数拒绝了,可在那之后,我一直在烦恼,也一直在后悔」
旁白:只是在『想要唱歌』这个欲望面前,不管是地点、听众、还是环境,对小木曾来说貌似都是完全无所谓的事情。
雪菜:「呐,北原君」
春希:「…嗯?」
雪菜:「………我再次,收回自己,弃权的发言。抱歉呢,总是把你弄得团团转」
春希:「啊…」
雪菜:「那么开始自我介绍。我是3年A班的小木曾雪菜。家人有父母加上弟弟一共四人。擅长的学科是英语。不擅长的学科…那个,虽然很不好意思应该是古文吧?」
旁白:那个在一瞬间,调皮地吐出舌头的小木曾,像是要掩饰方才的决定,和各种重要的事实一样,拿起麦克风,站了起来。
雪菜:「兴趣是唱歌。特技是连续不停地唱歌。3小时的话即使完全不停也没问题的」
旁白:像是在纪念我们的再会一样,音箱里放出的,正是作为我们共同语言的原点的,那首歌。
雪菜:「对于学园祭舞台表演的想法是…那个,由于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所以说不定会拖大家的后腿」
旁白:她口中流露出的话语,是今天一整天,我一直想让她说,却一直没能让她说出来的,话语。
雪菜:「但是,就算正式演出的时候,因为能力不足而被笑话,我也会绝对不放弃,一直真持唱到最后的,所以还请多多关照了!」
旁白:并不是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只是偶然,碰上了温柔的小木曾,而且她还非常喜欢唱歌仅此而已。
旁白:尽管如此,今晚还是由衷感到高兴吧。面对这种,绝无达成可能的最终结果。
雪菜:「呐,北原君」
春希:「哎?」
雪菜:「至此,小木曾雪菜的秘密,已经毫无保留地。…全都,被你知道了」
春希:「呜…」
旁白:暖气开过头了汗一直流个不停。
旁白:…烫如火烧的脸上流下的…果然还是热汗。
武也:「………」
雪菜:「我是小木曾雪菜。从今天起加入轻音乐同好会。还请各位请多多关照」
武也:「………」
雪菜:「? 啊,那个」
春希:「饭塚武也。姑且算是这里的会长」
雪菜:「啊啊,你就是饭塚君?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传闻」
春希:「抱歉,真是脏了你的耳朵…」
武也:「你先给我过来下春希!」
雪菜:「啊…」
春希:「哎? 喂,我说…我只是在说笑而已别生气啊!啊,都说了会拽长了,喂~!…抱歉小木曾,稍微在这里等下」
雪菜:「啊、嗯…你要快点回来啊~」
武也:「哈啊、哈啊、哈啊…」
春希:「怎么啦?脸色不大好啊?」
旁白:不过就是拉着我拖了一小段距离而已,武也就已经脸色苍白地大口喘息起来。
武也:「你、你、你、你啊…上次得到的教训,你一点都没吸取吧?」
春希:「该吸取教训的是武也才对,说来我没犯过什么错才对吧?而且小木曾的话,跟之前那位可是不…」
武也:「有哪个家伙会在招揽Number2失败后把Number1给找过来啊!」
春希:「…虽然并非如此,不过说明起来似乎很浪费时间啊」
武也:「而且,你不是讨厌这种在登台前先引起话题的真型吗?我找朋来的时候你明明满嘴怨言…」
春希:「都说不是那样的。她是…」
武也:「收什么好处了?」
春希:「没有!是她接受了我发出的邀请才加入的!还不是你说无论如何都不想有空缺吗!」
武也:「我啊,不是从这周开始就进入自暴自弃模式了吗?」
春希:「都是明知我爱收拾残局仍把事情甩给我的你的错!」
武也:「你的声音好像没有以往那种清心寡欲的感觉了啊」
春希:「不行吗!」
旁白:真是没有想到,被人用正理咄咄相逼是如此的不爽。
旁白:…今后多少要带点体贴啊。
武也:「………」
春希:「你、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嘛,虽然我的确觉得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展开」
武也:「………」
春希:「可现实就是,我邀请小木曾而她也接受了啊。虽然这其中有诸多深刻的原因,但出于个人隐私我无法继续深谈了」
武也:「………」
春希:「所以说,武也…」
武也:「………我信你啊」
春希:「我说,你虽然算接受了其实完全没理解吧」
旁白:简直就像是疯狂信徒满溢着慈爱的笑脸…跟每次给我介绍女孩子时的表情一样。
武也:「春希…你真的,彻底觉醒了啊。该怎么说呢,我现在的心情就如同看到女儿出嫁的父亲一样啊」
春希:「我可没有受你那么长时间的照顾吧」
武也:「虽说第一次就挑战珠穆朗玛这点太过无谋了,不过那双峰就耸立在那里所以也没办法啊」
春希:「你那青春期的黄色笑话快给我免了喂」
武也:「而且依我之见,你奇迹般地很有戏哦。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学了我的绝技啊?」
春希:「都说多少次了,事情并非你所说的那样。我纯粹只是,不希望这个舞台有所缺憾。…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是在这所学校制造的最后回忆了」
武也:「那我可以追求她喽?」
春希:「这次要再搞砸我就灭了你」
武也:「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就是传闻满天飞的饭塚武也。和这样家伙一样是吉他手。我很欢迎你哦,雪菜妹子。…这么叫你可以吧?」
雪菜:「啊,请多多关照…」
春希:「一点都不好。加上同学。要叫她小木曾同学」
旁白:突然就跟她握手并直呼其名…我用一周都没完成的成就他仅3分钟就搞定了。
武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加入对我们真可谓是奇迹啊。真是帮大忙了啊。没有主唱实在是大危机啊。让我们一起,真学园祭热闹起来吧?」
雪菜:「啊,那个,我不知道能否回应你的期待。那个,我只在卡拉OK唱过而已」
武也:「完全没问题。毕竟还有一个月啊。只要从现在就开始练习的话时间足够了」
旁白:对啊,还有一个月。
旁白:找到贝司手和鼓手可以的话再找到键盘手,然后决定歌曲开始练习顺便再解决其他诸多问题的话时间够了。
旁白:…够才有鬼。
武也:「再一次的,今后请多多关照了。还有…」
雪菜:「嗯?」
武也:「这家伙是个好人,拜托你不要抛弃他哦」
春希:「笨…!!!?」
旁白:因为骂出『笨蛋』之后很顺口就会接神兽,弄得我只能闭嘴了。
雪菜:「嗯,北原君他,确实是个好人呢。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春希:「笨…!!!?」
旁白:『你是笨蛋么?』,于是我只能再次闭嘴了。
武也:「…我可以称你为师父吗?」
春希:「…你那女儿的叫法我还觉得好受点」
雪菜:「…呵…呵呵…果然,这种男生间亲密无间的对话真有趣呢」
旁白:看来我这彻底是自己给自己来了一刀。
春希:「那、那个! 那么就开始练习了!小木曾…你今天就当参观的话,可以吗?」
旁白:如果再继续这样的对话,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都觉得要折寿的。
雪菜:「啊? 说起来…」
春希:「什么?」
雪菜:「弹钢琴的人,今天休息吗?」
武也:「哎?」
春希:「钢琴………?」
旁白:………
武也:「所以我说放弃吧春希。都说是徒劳了」
春希:「可、可是…这样下去同好会就…学园祭就…」
旁白:『啊、啊啊…弹钢琴那家伙啊』
旁白:『抱歉! 我还没说啊。那家伙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早退了』
旁白:『那、那个…貌似是肠胃发炎,过个两、三天应该就会归队的。啊,等来的时候我会好好给你介绍的』
武也:「是你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吧?你只要说实话不就好了嘛。说『我们同好会打一开始就没有弹钢琴的』…」
春希:「要顺便把连贝司手鼓手也没有,全都空白一片的事情也说出去!?」
武也:「别反过来吼我啊。真不像平时的春希」
春希:「…抱歉」
武也:「不,那个…或许真应了“恋爱中的男人势不可挡”这句话啊」
春希:「随便你怎么说。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毫无效果的」
武也:「但是,如果像这样一直蒙混下去的话,可是会变得越来越脱不了身的哦?」
春希:「………」
旁白:『结果,在那之后为了保护这个形象,就只能不断地打肿脸充胖子…』
旁白:是吗…
旁白:现在,我正在做的事情,和小木曾从2年前一直在做的事情一模一样啊。
旁白:为了令对方中意,笑脸相迎,将对方误解的地方就那么弃之不顾,最终被逼得走投无路。
春希:「到了…<R3年H|音乐科>班」
旁白:…即使如此,若是现在,对小木曾表明一切,就无疑是彻底打击她的积极性。
旁白:让她在那个时候,配合着情不自禁地歌唱起来的,并不只是因为那,水平烂到爆的吉他的缘故。
旁白:还有那完美配合着吉他那断断续续的主旋律的,流畅的钢琴声。
武也:「喂、喂…你真要向音乐科的那些家伙低头吗?我可不要啊」
春希:「不劳武也你的大驾…可是事到如今,除了拜托那个“松川君”以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旁白:第二音乐室的主人…
旁白:不论我演奏什么曲子都能完美地进行即兴合奏的钢琴。
旁白:对于只有吉他手的我们轻音乐同好会来说,他的实力,实在是让我们望眼欲穿。
春希:「抱歉打扰一下!松川君在这里吗?」
旁白:………
春希:「哈啊啊啊啊…」
旁白: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我的叹息声显得十分响亮。
旁白:身心俱疲了…
春希:「我再也不会去跟音乐科的人说话了。为什么还有那么自傲的人活着啊」
旁白:我那热情洋溢的音乐科进击计划,最后,以和武也的预测完全一样的形式收场了。
春希:「话说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第二音乐室到底是谁在用啊…?」
旁白:…不,结果也许结果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很多。
旁白:………
旁白:那个松川君,倒是很快就找到了。是一个高而瘦,带着度数很深的眼镜,外表看起来显得很神经质的男生。
旁白:…然后,就只说了几句话,我就深刻感受到了,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完全彻底正确的。
旁白:松川他,在听我的请求的同时,不断地肆意嘲笑着轻音乐同好会。
旁白:说什么完全没有计划性啊,太无谋了啊,对外行的肤浅都目瞪口呆了啊,反正肯定不会顺利的干脆弃权吧之类的。
旁白:即使这样,我还是强行制止了几次准备扑上去的武也,死缠烂打地进行交涉,原因就是不管他性格如何,我确实被他的钢琴所迷住了。
旁白:但是最后…“那个混蛋”他,竟然说出了,绝对不能原谅的话。
旁白:『总之,我从来没有真用过第二音乐室。我们班是没有人会去用那间音乐室的。那种让人不愉快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靠近啊!』
旁白:…接着似乎是武也,从后面死命抱住了准备扑上去的我。
春希:「既然如此的话一开始就说清楚啊…那样我会干脆的放弃的…」
旁白:这样的话,我不就不用挨这顿损了么。
春希:「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旁白:嘛,出于以上缘由,『第二音乐室的主人』的搜索活动又回到了原点。
旁白:唯一一个新入手的情报,就是『音乐科的人谁都没有真用过第二音乐室』这个事实。
旁白:事实上,即使问除了松川那混蛋以外的任何人,他们也都断言『绝对不会去真用第二音乐室』这一点。
旁白:确实,H班隔壁就是那宽敞的第三音乐室,他们也确实没理由特意跑到普通科这边的音乐室来。
旁白:别说音乐科的人说是『普通科专用』,普通科的人都认为第二音乐室是『音乐科专用』的。
旁白:而且,每当问到关于第二音乐室的事的时候,音乐科的人那态度也很让人在意。
旁白:总觉得,那似乎是他们特别不愿意触及的话题,他们不是很不愉快地撇开视线,就是一副唯恐与它扯上关系的样子。
旁白:感觉就音乐科的人类没在真用那间教室的事实来说,也都能感觉到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旁白:解开谜题的钥匙,难道在他们的态度里…?
春希:「…等等?」
旁白:本应没有任何人在真用的音乐室。响彻的钢琴声。然后是,闭口不谈的学生们。
旁白: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
旁白:难道…
旁白:『第二音乐室的主人』…说不定,已经从这个世上…
?:「我说」
春希:「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邻座的女生:「!?」
春希:「什、什、什、什么啊,不要吓我啊!」
邻座的女生:「…」
春希:「啊,不、不是的。抱歉。是我没事在自己吓自己的错」
邻座的女生:「………我回去了」
春希:「等等等等等等!都说抱歉了啦。是我不对啦!」
旁白:邻人主动跟我说话这种事情,明明每个月还不知道有没有一次,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自己主动错过了的话该当何罪。
旁白:…说起来几天前,明明也是对方主动来跟我搭话的,但是我似乎完全忽略掉她了啊。
旁白:………不妙。
春希:「那、那个,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学校里?你加入社团了吗?」
邻座的女生:「…你才是」
春希:「我?」
邻座的女生:「今天不弹你那烂透了的吉他了?」
春希:「…音乐室每周只能用两次啊。毕竟我们是弱小的同好会啊」
旁白:烂透了…烂透了…
邻座的女生:「你们这样下去学园祭没问题吗?」
春希:「……很顺利啊。连主唱都找到了」
邻座的女生:「主唱…」
春希:「做好吃惊的准备听着吧。她竟然就是那个…」
邻座的女生:「我不听所以不会吃惊的」
春希:「啊,这样」
邻座的女生:「对」
春希:「………」
邻座的女生:「………」
旁白:为什么呢。
旁白:明明距离上一次长谈已经是几个月的时间,我们为何仍旧无法顺利交谈呢。
旁白:………或者说正因为是时隔数月的交流才如此的吗。
邻座的女生:「那,贝司手呢?」
春希:「哎…?」
邻座的女生:「鼓手呢?」
春希:「啊咧?」
邻座的女生:「除了吉他和主唱以外的成员呢?」
春希:「………」
旁白:明明距离上一次长谈已经几个月了,为何会让人感到如此悲伤呢。
旁白:还有亲志你这家伙,又给我多嘴。
旁白:就算你们有座位前后相邻的交情,但是还是有不能说的事啊。
邻座的女生:「男人的泪眼一点都不可爱」
春希:「没问题的…没问题的啊。我还有另一个秘密武器」
旁白:虽然就在刚才,总感觉这个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邻座的女生:「是吗…那还真是侥幸啊。怎样的人?」
春希:「怎样都无所谓吧…」
邻座的女生:「原来怎样都无所谓啊…哼」
春希:「我说啊,明明每次找你说话的时候都被你无视,就不要特意挑我情绪低落的时候来搭话啊…」
邻座的女生:「啊~…那还真是对不住你了呢~」
春希:「如果只是捉弄我的话您就请回吧。我暂时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邻座的女生:「是吗…」
春希:「没错。好了再见。辛苦你了。嘘嘘」
邻座的女生:「………」
春希:「………」
旁白:她那平时就很冰冷的视线,今天感觉似乎掺杂了些许冰冷的波纹…
邻座的女生:「再见」
春希:「…」
春希:「~!?」
旁白:教室的门,经历了如此巨大的冲击后,好歹保持了原形。
旁白:随后,在震动停下之时,教室里终于迎来了,我所期望的平静。
春希:「我真是的上小学的小屁孩么…」
旁白:随着新的烦恼之种又逐渐增加。
春希:「久违地又吵了一架啊…」
旁白:我似乎总是无法与邻人顺利地进行交流。明明小木曾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却能令人吃惊得无话不谈啊。
旁白:………
旁白:到了3年级,才首次被分到同一个班里。在此之前,虽然可耻但我完全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旁白:我似乎无法适应她那傲慢冷淡的态度,对方似乎也对喜于强加干涉的态度感到不快,我们最初经常起冲突。
旁白:可是现在,亏我以为我们已经有了进展。
旁白:…至少,我已经不会让她想要动手,而顶多只会让她感到心烦罢了。
春希:「呼啊啊啊…」
旁白:…毕竟她是我希望与之搞好关系的为数不多的『非男生』的人啊。
春希:「唔…」
旁白:再加上还有小木曾的事…
旁白:如今想来,我或许是程度很深的颜控啊。
春希:「咝…」
旁白:………
旁白:……
旁白:…
春希:「………唔?」
春希:「啊…咧?」
旁白:虽然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旁白:通过醒来这件事,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旁白:接踵而来的2个巨大的精神打击,将我的身心搞得疲惫不堪。
春希:「呼啊啊啊啊~」
旁白:在大大地伸个懒腰,将新鲜空气送入大脑后,我慢慢地环视着教室。
旁白:嘛,这个完美的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的地方,比起方才貌似已然为薄暮侵蚀了相当的分量啊。
旁白:看了一下表,不管怎么说也都已经过了5点。结果,我还是待到了平时练习结束的时间。
春希:「回去吧」
旁白:略显徒劳无功的一天啊…
旁白:毫无意义地被嘲讽,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最后还莫明其妙地吵架了。
旁白:到头来还是没能得到『第二音乐室的主人』的线索。而且,自三人的“声音”交汇之日以来,钢琴的音色也再也没有响起过。
旁白:如果就这样,他再也不回到第二音乐室的话…
春希:「………嗯?」
旁白:自三人的“声音”交汇的日子以来,钢琴的音色一次都没有响起过…?
春希:「啊啊啊啊~!?」
旁白:刚才…响起来了吧?
旁白:而且,就在刚才,声音突然停止了吧?
春希:「失态了啊~!!!」
旁白: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大脑,完全忽略掉了那流淌着的旋律。
旁白:也许说不定是因为演奏过于专业,所以就像街上放的BGM一样自动的左耳进右耳出了。
春希:「别找借口了我~!」
旁白:…即使能絮絮叨叨罗列出各式各样的借口,也难以撼动我那犯了致命错误的事实…
旁白:………
春希:「啊…」
旁白:虽然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旁白:其实,这间第二音乐室的门没有上锁,今天还真是头一回。
春希:「啊啊…」
旁白:稍带寒意的风,从敞开的窗户涌了进来。
旁白:窗帘被风吹起,敲打着窗户,发出嘎登嘎登的声响。
旁白:还有…
旁白:在教室正中央,庄严地镇坐着的古典钢琴。
旁白:但是在那里…如所想的一样,谁都不在。
春希:「这就是…」
旁白:一直陪伴着我吉他的,与我极其不般配的搭档,吗。
旁白:直到刚刚,它还一如既往地,演奏着那轻快,浓厚,流丽,顽强的音符啊。
春希:「………」
旁白:今天,真是灾难日。
旁白:被音乐科的松川,毫无意义地嘲讽。
旁白:『第二音乐室的主人』的搜索,也回到了原点。
旁白:然后…还跟邻人徒劳地吵了一架。
旁白:这最后的必杀一刀还是因为,自己犯蠢放过了抓住『第二音乐室的主人』尾巴的机会。
春希:「能行的…」
旁白:可是,在犯了这个错之后。最后的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找到了唯一的蛛丝马迹。
春希:「下次,一定要见到你。见到给你看」
旁白:这几天,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这个,第二音乐室的钢琴再次响起了。
旁白:所以,机会又一次来临了。
旁白:对方并不是什么学园七大不可思议中的钢琴幽灵。
旁白:而是在自己练习时重垣叠锁,回去时却不仅忘了上锁甚至连窗户都忘了关的,明明小心谨慎,却又漫不经心的人。
旁白:………
旁白:……
旁白:…
春希:「唔…来了!」
武也:「啊啊,来了啊…」
旁白:在由于我的过失,而错过了『第二音乐室的主人』之后,过了整整一天。
旁白:果然如我所料,他从昨天起,重新开始了每天的练习。
春希:「我…去隔壁了。要是有个万一,就拜托你善后了」
武也:「那个倒是没问题…」
春希:「那么…」
武也:「我说,春希…在去隔壁之前,你不想再次审视一下自己现在的装扮吗?」
春希:「…别说这个啊。明明难得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
旁白:因为武也这一句话,让我的视线又回到自己不堪入目的腹部周围。
旁白:被从体真仓库借来的拔河用的绳缠起来的自己的身体真是绚丽夺目。
旁白:绳子的另一头已经牢牢地固定在了教室的柱子上。很完美。
旁白:…虽然在最初测量长度的时候,发现这绳子长度远远超出了这里的高度,所以完美地没能起到救生索的作用就是了。
武也:「很雷人哦你现在这模样…」
春希:「…果然看起来是那样吗?」
武也:「他不开门的话你等着他出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特意走窗户啊?」
春希:「像这样理所当然的接近方式,我觉得对方是不会答应我的请求的…」
旁白:毕竟就以往的行动模式来看,对方丝毫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演奏时的模样。所以几乎可以断定,是一个很难伺候的人吧。
旁白:…不过至少,他也是一个愿意和我合奏的怪胎这点倒是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旁白:对于这样的人,用正面进攻肯定是希望渺茫。必须要给予一定的冲击力,让他对我产生兴趣否则完全没有胜算。
春希:「而且…俗话不也说『趁年轻的蠢事要做多』么?」
武也:「那个,话虽如此…」
春希:「话才没有这么说。你身为日本人不要把日语的用法搞错啊」
武也:「你啊,还真够惹人厌的…」
春希:「那么,这次我真的走了。帮我看着绳子啊」
武也:「小心一点啊…若因为这种事而受伤那真是愚蠢透顶了啊」
旁白:转身背过武也收下那温情的鼓励后,把脚伸到了窗沿的木板上。
春希:「嘿…哟」
旁白:距离第二音乐室的窗户,差不多有2米。
旁白:首先要移动到教室之间的下水槽上,再以那里为新的落脚点跳到对面教室的窗户上。
旁白:不管是距离,还是下水槽的强度都确认过很多次了。有常人的运动能力的话就没问题。即使出了万一,还有救生索保证安全。
春希:「…」
旁白:…话虽如此,那只是在没有从3楼的窗户向下俯瞰的情况下的乐观想象而已。
旁白: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啊…
旁白:墙壁,真硬啊。而且还很粗糙不平…
旁白:就算有救生索,万一脱手的话肯定全身都会磨掉一层皮吧…
春希:「唔…」
旁白:我重新鼓起勇气,为了忘掉恐惧,我闭上眼向下水槽伸出了手。
旁白:………
旁白:…紧接着,就惊觉到闭上眼睛干这种事实在太玩命了,于是马上睁开了眼睛。
春希:「…好的」
旁白:首先,用手抓住了下水槽,接着就这样把脚也移过来。
旁白:这样踏出的第一步就算成功了。
春希:「接下来…」
旁白:为了不让自己听到下水槽承受全身重量后发出的刺耳的声音,我来不及调整好呼吸,就向隔壁教室的窗户伸出了手。
旁白:因为窗户,正在像平时一样敞开着,所以我总算把左手架到了窗沿上。
春希:「还差一点…」
旁白:把抓着窗沿的左手拉近距离,将左脚也放到了窗沿上。
旁白:之后只要搭在下水槽上的右脚用力一跳,就可以顺势一跃从窗户进入屋内。
旁白:等着吧…『第二音乐室的主人』。
春希:「………?」
旁白:我本应为了看清楚最后的目的地,而从窗户向屋内观察的时候,教室正中央的古典钢琴正好跃入了我的视野。
旁白:那个,昨天都空无一人的地方,他理所当然地坐在那里,一心一意地舞动着手指。
旁白:不,并不是,理所当然。
春希:「哎…?」
旁白:并不是“他”。
旁白:从这里能够看见的,只是“他”的背影。
旁白:黑亮艳丽的长发在背后轻舞飞扬。
旁白:那个身体,比我想象的要娇小得多。
旁白:但是不仅仅是指尖,那弹琴的样子,就像是全身都在跃动一般朝气勃勃。
旁白:全身的线条都很纤细,脸也很娇小,最让我惊讶的,是那白皙的侧脸。
旁白:但是,将这些细微的印象从脑海中一扫而空的,是叩击着我耳朵那强有力的旋律。
旁白:是“她”。
旁白:虽然我不知何时起就认为那是一个男生,但是我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的判断是毫无根据的。
旁白:而且…而且她是…
春希:「这…怎么可能…」
男性教师:「喂那边的!你在干什么~!」
春希:「呜!?」
旁白:在我想要确认“她”的样貌,准备继续踏出下一步的瞬间…
春希:「啊…」
武也:「春希!?」
旁白:我那不知道,违反了几条校规的行为,终于,被对校内安全有直接责任关系的管理人发现了。
春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性教师:「啊啊啊啊啊~!?来人啊,快点拿垫子过来啊~!」
旁白:然后…心中预想的关于这次任务的最棒结果,就此被宣判为不可能了。
春希:「…骗人的吧?」
旁白:救生索,还没有发挥作用。
旁白:在脚打滑的瞬间,我拼命地伸出双手,总算还是抓住了窗沿成功吊在了上面。
旁白:所以,之后只要就这样用引体向上的方式,将身体撑上去,再华丽地一跃进入教室的话…
春希:「………骗人、的吧?」
旁白:如果抓住的是铁棒的话,那种事情倒是做得到。
旁白:现在的我只有手指搭在窗沿上,无法把力量全部集中到手臂。
旁白:而且比起这些…现在的我,头脑中一片混乱。
春希:「原来是你吗…」
旁白:无论武也的呼喊声,还是楼下的骚动声,全都没有进入我的耳中。
旁白:因为…在掉下去之前我的视野终于捕捉到了,“她”的真实身份…
春希:「那架钢琴,原来是你在弹吗!?」
春希:「冬马…」
旁白:『第二音乐室的主人』的真面目是。,我那位放学后的邻人。
和纱:「北原…你这笨蛋到底在干什么呢…」
旁白:3年E班 冬马和纱。
旁白:我那,上课时的,邻桌。
春希:「冬马」
和纱:「………(咝)」
春希:「冬马…喂…虽然很抱歉,但你还是起来一下」
和纱:「…唔?」
春希:「啊…」
和纱:「…?」
春希:「………」
和纱:「………咝」
春希:「啊啊!?抱歉抱歉,你是冬马和纱,没错吧?」
和纱:「…嗯~」
春希:「从开学典礼以来你一直都没来上学对吧?身体,不要紧吗?」
和纱:「…哈?」
春希:「在冬马休息的这段期间,虽然课倒是没往前讲多少,但是各种通知却很多…」
春希:「所有科目的教科书。学生证。各种各样的申请表。都帮你按照上交的顺序整理好了」
和纱:「………」
春希:「还有这个…以防万一我还帮你拿了学生票的申请表。你家住岩津町,所以是搭电车上学的吧?」
和纱:「………」
春希:「然后,最不能忘的就是这个。家长见面会的通知。因为下周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今天就要交给监护人」
和纱:「监护人…」
春希:「本来我是打算直接送到你家里的,但是我还有很多其他事情…抱歉」
和纱:「………」
春希:「那么到目前为止有什么问题吗?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回答的」
和纱:「………(摇头)」
春希:「是吗,太好了。那么…」
和纱:「呼…」
春希:「…那么接着开始说明各种表格的填法。首先是这个运动衫的购买申请」
和纱:「………………」
春希:「…怎么了?」
和纱:「……烦」
春希:「唔?」
和纱:「你很烦啊」
春希:「………」
和纱:「………」
春希:「我经常被人这么说,但这都是必要之事。如果觉得我烦那你一次性就记住比较好哦」
和纱:「………」
春希:「啊…对了。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啊。我叫北原春希。姑且,算是E班前任班长」
和纱:「我没有问你的名字」
春希:「可你从刚才起就摆出一副『你哪根葱啊?』的脸」
和纱:「…」
春希:「…身体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去保健室? 用我陪你去么?」
和纱:「…不要碰我」
春希:「? 不,我还哪里都没有碰啊」
和纱:「………」
春希:「…我知道了。等下再说好了。啊,对了。这样的话,放学以后,送到你家里…」
和纱:「不要碰我!」
春希:「………」
旁白:『我明明没碰你啊』,那个时候我心里,好像是这么吐槽了吧。
旁白:………
旁白:可是从一开始她…冬马和纱,说的就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不要碰我』。
旁白:我似乎很快就体会到了,她说的一直都是…『不要接近我』,『不要触碰我』的内心。
班主任:「喂,北原你在听吗?」
春希:「………嗯!?」
旁白:由于太过无聊…不对,由于自我反省得过于深刻,所以好像一不小心就自我逃避到回忆中去了。
旁白:不过,避难点的那个记忆,也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啦。
班主任:「我说,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呢?要是有个万一可不是受点伤就能了事的,你肯定很清楚这一点吧?」
春希:「啊,那个,那是…对不起,惹你们生气了」
班主任:「那个,就算你这么坦白承认错误…」
旁白:骚动发生的第二天。
旁白:虽然我已然当场挨了一顿狠批,可就第二天早上又继续收到了班主任的训斥看来,我做的事貌似真的引发了相当严重的问题。
班主任:「真不像你的作风啊北原。一般情况下你该是制止的那个人才对吧?因为不当班长了,所以就连责任也放弃了吗?」
春希:「不,没有那种事情…对不起」
指导老师:「反正肯定是被冬马怂恿的吧?北原他不可能会自发去做那种蠢事」
春希:「哈、哈?那个,我不明白您说的意思。为什么这件事会是冬马的错啊?」
和纱:「………」
旁白:归根结底,为什么冬马会在这里,还跟我一起挨批这当真是彻头彻尾的令我无法理解。
指导老师:「自作主张退出音乐科还在普通科不断制造麻烦。冬马,你到底想不想毕业啊?」
春希:「哎…?」
和纱:「………」
旁白:音乐科…?而且还是主动退出的…
指导老师:「说到底,我早就反对让冬马一个人类用第二音乐室」
春希:「哈…?」
和纱:「………」
指导老师:「我不管她家人是不是著名钢琴家,也不管她家是不是捐了巨款给学校,就是因为给她这种特殊待遇她才会得意忘形的」
春希:「是、是这样吗?」
和纱:「………」
班主任:「诹访老师,就到此为止吧…我也会警告冬马让她多加注意的」
旁白:总觉得,话题好像已经离批评我的过失越来越远了。
旁白:出人意外的事实和没道理的谴责接连不断地掺和进来,我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插嘴了…
春希:「…那个,为什么要警告冬马啊?而且说到底为什么冬马要和我一起挨批啊?话说在前面,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旁白:嘛,固然迷茫也是于事无补,总之先表现出这种廉价的正义感再说吧。
指导老师:「呜…」
班主任:「啊,不,那是…」
和纱:「哈…」
旁白:…不出所料,她本人的反应是最冷淡的。
指导老师:「北原,我以前就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可你好像还是不明白啊。像你这样认真的学生不要跟冬马扯上关系。你也不希望<R大学|上面>的推荐付诸东流的吧」
春希:「所以说现在应该接受批评的是我,和冬马没有关系吧?」
指导老师:「真的没有关系吗?你真的不是被冬马怂恿的?」
春希:「哈啊啊啊啊…你也说两句话啊冬马」
和纱:「………」
春希:「我说冬马啊…」
旁白:………
春希:「啊~真是的…太累人了」
旁白:还没开始上课就精疲力尽了…我有自信完全睡过第一节课。
旁白:不过话说回来,那些老师的态度…到底算什么啊。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的想吐。
旁白:啊啊,那副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不,正因为是事不关己所以才…
和纱:「真是的…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罪…」
春希:「你不要现在才说刚才就说啊!」
旁白:明明就算你现在产生共鸣也已经迟到房梁上咯。
和纱:「跟教师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大人们是不可能会明白的」
春希:「你那像是昭和年代不良少女的经典态度我觉得也是个严重问题啊」
和纱:「你很罗嗦啊」
春希:「啊…」
和纱:「…什么?」
旁白:虽然我想问的事情有一大堆…
春希:「………让你受罪了。抱歉,都怪我」
和纱:「100%都是北原你犯傻的错」
旁白:总觉得,冬马现在的表情,隐约流露出了将这笔帐一笔勾销也无所谓的态度。
春希:「不过嘛,这也拜你平日的生活态度所赐啊。如果冬马你也像我一样取得了老师的信任的话,他们也会像这样毫无道理地袒护你哦?」
和纱:「像你这种对上层谄媚奉承,进而安稳地度过无聊人生的生活方式我可是敬谢不敏」
春希:「我的人生目标,是活得比平均寿命更长啊…」
和纱:「真是个无聊到死的家伙。简直就是典型的班长性格」
春希:「我本来就是前任班长」
和纱:「你啊,我从以前就一直想要说你了…」
春希:「啊…」
旁白:冬马那细长白皙的手指,正准备为了声讨我而指向这边时…
和纱:「呃…」
旁白:然而,却在看见走廊上正向这边跑来的人之后,极为不自然指向了下方。
雪菜:「北原君!」
春希:「小木曾…为什么?」
雪菜:「我从饭塚君那里听说了…没事吧? 手指没有受伤吧?」
春希:「没受伤…哇哇哇哇」
雪菜:「嗯~…只是这样看的话我也分辨不出啊。有没有戳伤?你差点从窗户上掉下去了吧?」
旁白:她过于自然地抓起了我的手,将其在自己的双手上展开目不转睛地端详着。
旁白:虽然我很高兴她为我有没有受伤而担心,可在我手上来回抚摸着的小木曾的手指,怎么说呢,相当的,那个…
和纱:「………」
春希:「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真的没有受伤啦。倒不如说该担心的不是这件事啊!」
旁白:我不禁把手抬高到小木曾够不到的头顶,在放弃了那极其幸福的感触之后,那一脸认真地为自己辩护的样子实在是太空虚了。
雪菜:「啊,是吗…那怎么样了? 处分方面」
旁白:刚才抚摸我手的手指被她交叉在胸前,摆出那么一副可爱的样子盯着我。
春希:「啊啊…说是等候发落。不过,我想不会吃到停学啦留校察看啦,或是禁止社团活动之类的」
雪菜:「这样啊…太好了。毕竟离学园祭不到一个月了呢」
旁白:…她不时偷瞄旁边的动作,算是萌点吗?
春希:「啊,是啊…太好了」
雪菜:「? 北原君?」
旁白:确实,会影响到已然内定的直升大学的惩罚是不太可能会吃到的。
旁白:但是…
春希:「嗯…太好了。明明好不容易连小木曾都加入了,要是不能在学园祭上出场那可太难看了」
旁白:『取消轻音乐同好会的,音乐室真用资格』
旁白:诹访最后暗示的这个『轻微处分』的可能性,着实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弄不好就是致命的。
雪菜:「是啊。既然已经决定要参加了,要是被无聊的事故弄得无法出场就太不甘心了」
春希:「做了无聊的事情真的是非常抱歉…」
雪菜:「啊…呃,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不是,在责备北原君你…」
春希:「嘛,无论如何很抱歉让你担心了。总之,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
雪菜:「是呢。嗯,让人可担心啦。所以请你要好好的反省哦」
春希:「对、对不起」
雪菜:「开~玩笑啦,其实也就担心了几分钟而已。呵呵」
春希:「小…小木曾…」
和纱:「…那么再见了」
雪菜:「你朋友?」
和纱:「………」
旁白:我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
旁白:不管是小木曾出现的时机十分绝妙的事,还有冬马的表情因此变得更加微妙的事。
春希:「啊,对了给你介绍一下哦小木曾」
和纱:「等等…我又不是」
春希:「这位是,冬马和纱。………我们的键盘手
旁白:好痛!?」
和纱:「别开玩笑你这个笨蛋!」
雪菜:「啊、啊哈…?」
旁白:所以,自然地将手放在冬马肩上,然后自然地被冬马揍上一拳,在认识她半年后的如今能这样,让我自然地感到高兴。
旁白:在已经不会对我说,『不要碰我』的如今。
旁白:………
旁白:……
旁白:…
春希:「完全跟不上…」
武也:「…她好像还在生气啊」
旁白:这就是认真起来的冬马吗。
旁白:真我拙劣的吉他听起来完全不足挂齿的那份孤高感虽然是帅到不行啦,可就个人而言只会让我觉得悲从中来。
武也:「冬马和纱。3年E班,学号32号。所属社团是回家部。居住地,岩津町6-2-12。电话号码…」
春希:「那种东西只要查班级名册就知道了」
旁白:说起来,全班同学的我都记着呢。因为这是作为班长所必须的。
旁白:…是必须的没错吧? 通常。
武也:「但是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去年所在的班级是,2年H班。前年的班级是,1年H班…」
春希:「即便是同班同学,也不可以随便连他人的过去也去探究的吧」
武也:「你处理个人情报的方法还真是极端啊」
旁白:H班…
旁白:每个年级最后的班级。也就是说,是音乐科。
春希:「不过,嘛,难怪到去年为止完全没见过她啊」
旁白:和从A班到G班都在主教学楼的普通科不同,因为H班的教室,都在3年前新建的新教学楼的特殊教室里,所以和普通科几乎完全没有交流。
武也:「不过原因好像不仅是这样啊…」
春希:「此话怎讲?」
武也:「二年级的时候,好像缺席了近半年。结果貌似差一点就留级了」
春希:「难道说,去年她身体状况很糟糕吗?」
武也:「根据传闻,以及我的经验来判断,估计糟糕的应该是性格」
春希:「虽然现在依然还是那个糟糕的性格可她都有好好来上学哦?嘛,虽然迟到是家常便饭啦」
武也:「你这是在打算帮她说话吗?」
春希:「………不对等等。我对你前一句发言中的某一点很在意。以『我的经验』是什么意思啊?」
武也:「在你们班第一次看见她的三天后,我问她可不可以和我交往,结果她一脚踢了上来,可是用踢啊踢的喂?」
春希:「等等等等等等!你啊,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做些什么傻事啊!?」
旁白:我被他的所作所为惊呆了。
武也:「但是…明显她在你班上是一枝独秀吧?我当然就觉得如果要交往的话就只能找她了啊」
春希:「你非要在每个班都把一个妹才甘心吗?想在全年级的所有班级找24个女友吗?」
旁白:被他那毫无节操…不对,而是一瞬间就捕捉到特级猎物的,敏锐至极的嗅觉所惊呆了。
武也:「没有啦,音乐科我当然放弃啦。所以全部就是21个…」
春希:「你这家伙没资格跟男生在一起」
旁白:至今为止他介绍给我的那些女生,到底是在21人中排第几名啊…
武也:「无所谓了啦,反正也是前尘旧事。而且她也不是你女朋友吧?」
春希:「那、那个………虽然是这样………」
旁白:我,为毛要语塞啊喂?
春希:「那个,我。我说啊,那个,武也」
旁白:为何,我要结巴啊?
武也:「…就算她不是你女朋友,你们的关系看起来还是不错啊」
春希:「那、那是因为,只是性格不好又不是人格不行。我们还算是谈得上话的朋友…而且还是邻座」
武也:「不过说来好像到去年为止…她和音乐科的其他同班同学,都完全不说话的」
春希:「哎…?」
武也:「冬马和纱啊…自入学时起,就被认为是音乐科创立以来的首席优等生啊」
春希:「………」
旁白:从这里开始武也透漏的情报,就一如既往的兼备精度和密度而言,很值得信赖。
旁白:…问题是,情报对象的性别依然严重比例失调。
旁白:………
旁白:在一年级的时候,出席全国大赛并理所当然般夺冠。
旁白:像是今年,那个松川终于取得了第三名的同一大会,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制霸了,从一开始就和周围的人不在同一层次上。
旁白:当时,音乐科的老师们一致吹捧冬马,同班同学们被拿来和她一一比较,都因为水平不济而被数次贬到一文不值。
旁白:即使这样,如果她能当个普通的优等生的话,倒也不会真同级生们畏惧,而是尊敬,抑或不会对她退避三舍,而是怀着憧憬接受她。
春希:「冬马曜子…?」
旁白:不过…
旁白:我似乎看漏了另外一个,愈加导致她和别人关系如此僵化的因素…
春希:「那个,难道是…」
武也:「啊,也就是…」
春希:「冬马的妈妈吧?我好像在家长名单上看到…」
武也:「我虽然已经算到你会有这种反应了,可连这种事都记得的你还是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啊」
春希:「…那,她母亲怎么了?」
旁白:其实,连家长名字都被我记住的,只局限在几个特定人物而已,他没有继续深究这一点还真是幸运。
武也:「我说啊春希…虽然是很久以前,但在威士忌还是别的什么广告里,你还记得有一个穿着红色晚装弹钢琴的女性吗?」
春希:「我想想…那是在小学的时候吧?确实有个各界一流音乐大师出场的广告系列…」
武也:「对对,就是那个!然后呢,就是那个系列第一个出场的钢琴师啦」
春希:「啊~没错没错!连我母亲好像都买了那张CD哦。明明平时完全不听古典乐的」
武也:「嗯,然后,就是说…」
春希:「………………………骗人的吧?」
旁白:不,我想起来了…
旁白:确实,封面上有写着『冬马曜子』。综合各方面因素来看,我80%肯定了。
武也:「那个时候她还在日本活动啦,不过现在似乎已经转移到欧真去了」
春希:「冬马的…?」
旁白:姑且不论在古典钢琴演奏家并不常见的日本,都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CD普及开来的那个钢琴师。
旁白:而且现在,在古典音乐的发源地似乎更是如鱼得水。
武也:「好像给我们学校的捐赠也相当多。比如第二音乐室的钢琴就是冬马家赠送的」
春希:「………」
旁白:母亲,在自己生活的环境里,是一个超级有名的人。
旁白:再加上还给予学校巨额的捐赠,这么一来教师们也不得不在各种意义上对冬马采取特别待遇吧。
旁白:对,比如说…将三间音乐室中的一间,变成她专用的这种特别待遇。
武也:「冬马和纱曾是音乐科创立以来第一的优等生…而且,又有地位又有财产又有名声又被教师们偏袒,简直可谓是一个至善至美的特殊的学生…」
春希:「………」
武也:「就是因为这诸多理由加在一起,让她在班上被所有人讨厌,而冬马也丝毫没有和他们打好关系的意思」
旁白:也就是说那家伙…
旁白:对那些,拿有色眼镜看自己的教师和同学,一律平等地露出了敌意吗…
武也:「到了二年级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完全不和同班同学说话了」
春希:「这算什么啊…班长到底在干什么啊!」
武也:「普通的班长啊,是不会像你这样管闲事管到人暴走,不管什么事情都掺一脚,不管什么麻烦都帮别人解决的啊」
春希:「…是吗?」
旁白:默默地接下他人都讨厌的职务难道不是班长的责任吗?
旁白:…就算因此会,招致他人无数次的嫌弃。
武也:「不过嘛,面对这种情况她果然还是觉得待着难受吧。所以到三年级时就转到了普通科直到现在,嘛」
春希:「是吗…」
武也:「好了,你要怎么办?即使这样还要邀请她加入<R同好会|我们>吗?」
春希:「………」
旁白:各种各样的感情在我心中形成了漩涡不断摩擦碾压着,让我无法一如既往地立即提出正论反论理想论。
武也:「很复杂的哦,她的情况。就算想拉她凑堆说不定会直接产生拒绝反应的」
旁白:总之,很不甘心的,现在我心中占据主导的是我不大擅长的感情论。
武也:「毕竟她是把我都甩了的人啊。难以想象她会对其他男人敞开心扉…」
春希:「闭嘴你这个一班一推主义者」
旁白:即使这样…
春希:「我会邀请她的」
武也:「春希…」
旁白:自从,我与那台钢琴合奏过之后…
春希:「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她成为我们的同伴」
旁白:被那个音色迷住之后…
春希:「水平那么高,又没加入社团,而且还是普通科的学生…没有理由不邀请她吧?」
旁白:而且,如果能奏出那种音色的话…那自然的…
武也:「你要怎么对小木曾说?钢琴手的事情,你一直都在骗她吧?」
春希:「我会好好说明的。我会好好道歉的。但是…我会让她明白,冬马对我们来说是必要的」
武也:「如果她不认同呢?」
春希:「我绝对不会放弃。因为对我来说,无论如何,她们两人都是必要的。不管是谁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武也:「这种行为人称劈腿…」
春希:「我可从没想过会被你这么说」
旁白:确实,现在的我也许正在做着最差劲的事情。
旁白:对相信我而加入的同伴说了谎,接着为帮我的朋友添了大麻烦。
旁白:但是,我已经无法停下来了。我也不觉得有停止的必要。
旁白:离学园祭正式演出,终于只剩下一个月了。
旁白:事到如今,重新考虑也好,后悔犹豫也罢…早都没有一丝时间,能用来干这些事情了。
武也:「嘛,总之,我还是给你一个忠告」
春希:「所以说,那是我一直以来说的话…」
武也:「邀请冬马是可以啦,不过你心里可别有奇怪的同情心哦?过于顾忌也只会让对方觉得不舒服而已哦?」
春希:「那种事情我知道的」
武也:「还有,你那说教的癖好也按捺一下吧。就算你自己觉得很小心了,事实上一点也没让步的情况也是有过的」
春希:「不要让我重复那么多次。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
武也:「那种真型的人,对于这种近似于强迫的态度肯定会觉得烦的。你当真,要多加注意啊?」
春希:「所以说…我不会做那种烦人的事的。我可是已经,和那家伙打了半年交道喽?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啦」
武也:「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旁白:………
和纱:「你赖在那里就会让我觉得烦啊」
春希:「拜托你不要一出口就用这个词啊」
旁白:在听武也述说,冬马过去两年的往事后的第二天。
旁白:在放学后,立刻来到第二音乐室前的冬马打开门的那一瞬间。
和纱:「你们自己的练习呢?明明还吵着说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了」
春希:「在下达处分之前,我想还是自重点不要真用那个音乐室比较好」
旁白:在音乐室里,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缠人的前任班长,已经完全摆出一副准备就绪的听众样等在那里了。
和纱:「看你那悠闲的样子,你真以为你们来得及吗?」
春希:「没问题的。几天以内,就会有个超厉害的同伴加入哦」
和纱:「那还真是可喜可贺…」
春希:「是吗,冬马也觉得高兴啊。那么事情就好…」
和纱:「如果我是那个厉害的同伴的话,像你们这种玩笑般的泥船,即使我掉太平洋中央也不会坐上去的」
春希:「…你的话比以前多了啊,冬马」
旁白:和今年初春那会儿比起来,『闭嘴』『滚开』『不要碰我』以外的词算是增加不少了…
和纱:「因为即使我不说话还是会有一个丝毫,不会看现场气氛不停地唧唧歪歪的笨蛋啊」
春希:「…我可以在这里听你弹琴吗?」
和纱:「你很碍事所以消失吧」
春希:「唔…」
和纱:「嘛,就算我这么说,反正你也是不会出去的吧」
春希:「你真了解我啊。真不愧是我的朋友」
和纱:「………」
旁白:现在,在『闭嘴』『滚开』『不要碰我』之后,还是会像这样补充一句,这让经历上几个词洗礼的我感到一丝欣慰。
旁白:…不过我觉得彼此之间的对话应该已经差不多可以不需要那些补充了吧。
旁白:………
春希:「哈啊啊…」
和纱:「………」
旁白:虽说不知道她是否感知到了我的视线…
旁白:但是无论如何,对于冬马的指法我也只能是长吁短叹。
旁白:说到底,就她手指运动的速度来说,我的眼睛完全跟不上。
旁白:那手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复跳跃着,她双手掌控的键盘范围之广,完全无法想象是以那纤细的手指按从拇指抬起落下直到小指的范围的…
旁白:外行人的耳朵,根本听不出有不和谐音。基本没什么机会聆听古典乐的我,也分不出和大师的区别。…不过嘛,正因为这样才被称为外行啦。
春希:「啊…」
和纱:「………」
旁白:差不多现在的冬马,或许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了。
旁白:因为…
旁白:她脸上正浮现出,平时未曾有任何人得见的表情。
春希:「………」
旁白:在我们相识一个月后,她获得的『无视我的权利』,她已经在不经意间真用了。
旁白:………
春希:「冬马」
和纱:「………(咝)」
春希:「冬马…喂…所以说快点起来啊」
和纱:「…唔?」
春希:「早上好。今天少有的在上课前就来了呢」
和纱:「………哈啊」
春希:「你不要叹气叹得这么明显啊」
和纱:「………咝」
春希:「早上好! 早上好冬马!预备铃就要响了所以你差不多该起来了」
和纱:「唔…唔呜呜…」
春希:「好了,虽然你还没清醒但很不好意思,志向调查表,今天中午必须要交了」
和纱:「………哈啊」
春希:「这个是老师拜托我回收的。还有,我想你大概已经把表扔了,所以拿了一份新的。像名字这种,我所知范围内的东西已经帮你填好了」
和纱:「………」
春希:「你写的时候我不会看的,写完了我会放进信封,绝对不会偷看的。所以,拜托你在午休前写好」
和纱:「………」
春希:「所以说不要揉成团啊。好好写啊」
和纱:「我对那东西没兴趣」
春希:「升学也好就职也好未定也好什么都行,总之先写上自己现在的想法,即便是没有想法,那也写上没有想法就行了」
和纱:「再说了,如果你有时间管我的话,还不如把其他人的都收了…」
春希:「昨天就已经全收上来了。之后就只差冬马了」
和纱:「…昨天,不是有三个人请假了吗?」
春希:「我有事先电话通知然后去他们家里回收了。他们即使发烧了也好好地填了表」
和纱:「…笨蛋啊?」
春希:「别说这种过分的话啊。我们班的学生都很认真的」
和纱:「你以为我在说谁…」
春希:「而且,我们这里是附属学园,只要随便写上『升学到<R峰城大|上面>』就完事了啊。这样一来比起什么都不写大家会更加不会管你啊」
和纱:「我绝对,不会去那里的」
春希:「不想说谎吗?…还真是意外地诚实啊。对你刮目相看了」
和纱:「…别随便地下结论然后抬高别人。真烦人」
春希:「如果你不想被别人刮目相看的话,跟周围同化然后作为普通人被埋没更有效果哦」
和纱:「那是什么?」
春希:「你看,这样大家就不会因『不良也会给猫喂食』诸如此真而跟平时有落差提高对你的评价了,反而会被大家正常评价吧?」
和纱:「我没打算得到任何人的评价」
春希:「我不建议你在上课的时候写。可以的话希望你在预铃响之前写完…」
和纱:「我说你啊…」
春希:「嘛,弄不好这可能会成为影响一生的选择,所以稍微烦恼一下也好。之后就拜托你了」
和纱:「…」
春希:「哦…佩服佩服」
和纱:「………北原」
春希:「有不知道该怎么写的地方吗?」
和纱:「这次我就按你说的做了,所以,你也要听我的一个要求」
春希:「啊,当然了。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找我商…」
和纱:「今后,即使你被我无视也不要在意。因为你实在是让我觉得很烦很讨厌」
春希:「是………是吗」
和纱:「好了写完了。拿去吧」
春希:「呜哇,别扔啊。要好好把纸翻到背面…」
和纱:「无所谓,即使你看到了我也不在乎。我只是照你说的那样,写了『升学到<R峰城大|上面>』而已」
春希:「…你会升学吗?」
和纱:「谁知道?」
春希:「…是吗」
和纱:「事情办完了吧?那么,我继续睡了」
春希:「啊,抱歉。最后还有一句」
和纱:「…什么?」
春希:「我知道了…今后,即使冬马无视我我也不会在意的」
和纱:「啊…嗯」
春希:「所以冬马你也是,即使我黏着你说话也别在意啊」
和纱:「…哈啊啊?」
春希:「早上好,冬马。我说今天天气使是不错呢」
和纱:「给我等等北原。这和约好的不…」
春希:「因为我听了你的要求,所以你也听我一个,不也挺好么?」
和纱:「这哪里只是一个要求了!你这家伙脸皮厚到什么程度啊!」
春希:「冬马…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话吗?」
和纱:「~~~!」
旁白:从那天以来…
旁白:冬马她,总算变得是可以允许我,对她说『早上好』以及『再见』之类的话了。
旁白:…当然,她从来不会回答便是。
旁白:………
春希:「所以说呢,现在我已经全部明白了。知道这两年来,冬马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的」
和纱:「………」
春希:「什么家人很有名啦,被老师偏袒啦,就因为这个被同学们排挤在外,这种事当然不能接受啊」
和纱:「………」
春希:「不过呢,也许说这些有些苛刻了,但我觉得即使这样,冬马也该试着主动接近大家」
和纱:「………」
春希:「该怎么说呢,『表达自己的感情』这种事,并不是只针对好的方面的。讨厌或者否定之类的,这样负面的感情果然也还是需要传达的」
和纱:「~呜」
春希:「虽然一开始可能连露出笑都不愿意。但即使是勉强的挤出的笑容,也能传达给对方。而若是对方也以笑容回应的话,自己也会感到高兴的」
和纱:「~~呜」
春希:「我觉得那种生活方式肯定比你现在要快乐很多。嘛,我也知道以我们这岁数来说这些大彻大悟的话多少看来是有点不搭调啦」
和纱:「~~~呜!」
春希:「啊,那个,前言有些太长了,总之我要说的就是…」
和纱:「………去」
春希:「唔?」
和纱:「…滚出去」
春希:「冬马?」
和纱:「滚出去。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
春希:「但是,我还没说正题…」
和纱:「滚出去~~~~~~~!!!」
春希:「呜哇!?」
旁白:………
旁白:在那之后…
旁白:不管我在门外怎么呼喊,冬马也没有再次打开第二音乐室的门锁。
旁白:为什么…?
旁白:难道我说了什么触碰到冬马的逆鳞了?我的说话方式明明完全彻底的和平时一样啊…
旁白:………
春希:「…事情就是这样的,抱歉。我对小木曾撒了一点小谎」
雪菜:「呼嗯…」
旁白:小木曾她,好像对我说的话没什么兴趣似的,视线透过那变装用的眼镜看着天空。
春希:「那个时候弹钢琴的人,其实,并不是同好会的成员…只是她正好就在隔壁,像好玩似的跟我合奏而已」
雪菜:「不过你们还真是配合默契呢。经常会在屋顶听到,似乎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春希:「那只是对方配合得很完美而已…不管我弹得多么没法听,她都有办法让曲子成型…」
雪菜:「呼嗯~」
旁白:小木曾她,果然还是一副对我说话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用手指玩弄着变装用的麻花辫。
春希:「那个…你生气了?」
雪菜:「什么?」
春希:「所以说那个…我骗你说我们有键盘手。其实,除小木曾外只有吉他手而已」
雪菜:「那只是我自己先入为主搞错了而已吧。没有理由要北原君道歉啊」
春希:「…是吗?」
雪菜:「还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春希:「不………如果是这样就好」
雪菜:「既然如此,就这么算了吧?」
春希:「啊,嗯…」
旁白:嘴上这么说,可这种奇妙的压迫感是什么呢?
旁白:虽然小木曾生气的样子,在我们相识后这段很短的时间内我一次都没有见过…
旁白:如果她真生起气来了的话,肯定就是这样的态度吧…看着现在的小木曾的我会变得这么想是错觉么?
旁白:………
春希:「啊,那个、还有…真是抱歉啊,害你辞掉兼职」
雪菜:「北原君,从刚才开始就老是在道歉」
春希:「但是,我理所应当该为此道歉。说到底,都怪我强拉你加入了」
旁白:其实,今天就是小木曾兼职最后一天。
雪菜:「不不,我完全没觉得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啊」
春希:「是吗?」
旁白:在学园祭之前她都要把精力集中在我们这里,于是她就像普通的学生工一样,爽快地辞职了。
雪菜:「打工的确很快乐哦?既能认识各种各样的人,又能体验各种各样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能赚到很多零用钱,对吧?」
旁白:即便这样,在我等她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店长和在那里工作的阿姨们,还是多次叫住小木曾,对她依依不舍地告别送她饯别礼并且拉住聊个不停。
旁白:…果然就算在兼职的地方,她的一直以来的性格也还是被大家善意地接受了啊。
雪菜:「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可以体会到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快乐,所以我没有后悔哦?」
春希:「哎? 啊…」
雪菜:「我很期待哦?北原君」
春希:「啊、啊、啊…嗯。那个,说的也是啊…不努力不行呢」
旁白:不知什么时候,小木曾的表情,已经变成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真正的笑容。
旁白:那个,该怎么说呢,那是即使隔着变装眼镜,也能让对方感到全身酥软的,如同性质恶劣的陷阱一般的表情。
旁白:但是…
春希:「不尽早,再开始练习的话,是不行呢…」
旁白:对现在的我来说,并没有打心底去享受那种充满诱惑的笑容的心情。
雪菜:「…是冬马同学,没错吧?候补键盘手的,那个人」
春希:「嗯…虽然就在刚才,被她强烈地拒绝了」
旁白:倒不如说,甚至还没提到邀请的事呢。
雪菜:「看起来,你无论如何也希望她能加入呢?不能去找其他人么?」
春希:「因为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再往回走一丁点的回头路了」
雪菜:「那个…话是这么说没错」
春希:「而且,小木曾你也觉得冬马比较好吧?因为听到了她的钢琴,才想放声歌唱吧?」
雪菜:「那个…虽然一开始的确是这样…」
旁白:在那个,我们第二次见面的屋顶上。
旁白:如果只有我的吉他,是不会让小木曾有随声而唱的想法的。
雪菜:「那个时候,我根本没能想到居然还附加着如此特殊的条件啊…」
旁白:先不说我的吉他,那天当冬马的钢琴与小木曾的歌声融为一体的时候,那天奇迹般的合奏,才总算得以完成。
春希:「…抱歉,我没听到。你刚才说什么?」
雪菜:「什么都没说!真的,没什么的啦!」
春希:「? 是吗?」
旁白:我似乎听到了一些像是在抱怨的声音。
雪菜:「但是,这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冬马同学,似乎很难劝服吧?」
春希:「是啊。2,3天内得不到她同意的话,从任何方面来说都要赶不及了」
旁白:错过了这周的话,下周就是11月了。离学园祭当天为止,就只剩下三个礼拜了。
旁白:我们这本来就已经,明明可以算是进入即兴演出范畴了,如果再将练习延后的话,就会落入临时敷衍了事的范畴了。
雪菜:「总之必须先让她愿意听你说话啊…有什么好方法吗?」
春希:「那个啊…」
雪菜:「有吗?」
旁白:…有。其实,我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旁白:冬马她仍然,没有对加入轻音乐同好会这件事表现拒绝,也不是因为我邀请她而生气。
旁白:…毕竟,我们甚至都未进行到对此交涉的范畴。
旁白:虽然那家伙生气的原因,我到现在还是摸不着头脑,但归根结底,她纯粹,针对的只是我的态度而已。
旁白:也就是说,除我之外的人,看起来和她还有着很充分的交涉余地。
雪菜:「北原君?」
旁白:但是交涉的人却是有限制的,第一个条件,必须是轻音乐同好会的相关人员。第二个条件,必须要能和冬马稳妥地进行对话。
旁白:满足第一个条件的,现在只有三人。在那之中,满足第二个条件的…
春希:「那个,小木曾。其实,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雪菜:「…什么?」
旁白:现在的情况下,我当然不满足。
旁白:武也也是,如果冬马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事…不,首先说来他们两个从根本上就完全合不来。
旁白:也就是,综合各方面的因素后,说真的,可以拜托的对象早已决定了。
旁白:女同胞之间,也比较容易聊得开吧。而且,要和那个乖僻到极点的冬马对抗的话,必须是和她完全相反的,内心丝毫不扭曲的…
春希:「…我再去交涉一次看看」
雪菜:「…能行吗?」
旁白:嘛,这种过于一厢情愿的想法,不能拜托刚加入的小木曾去实施。
旁白:即使是我,也深知不能不知廉耻地卖弄如此任性的理论。
春希:「嗯,然后呢…我还是想让小木曾,稍微被我利用一下」
雪菜:「…什么意思?」
旁白:…但是,如果只是稍微任性一下下的话,这点厚脸皮我多少还是有的。
旁白:………
雪菜:「哎哎哎哎哎~!?不、不要啊,那种事…」
春希:「拜托了!现在,为了说服冬马,只有让她先了解小木曾的过去了!」
雪菜:「就、就算是这样…突然跟只见过一次的人说这种话题,对方也只会摆出一副『那又如何?』的态度而已啊…」
春希:「她可是从今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伙伴啊,那么相互了解对方也是应该的吧?」
雪菜:「那个和这个根本是两回事啊…完全是两回事啊…」
旁白:能够跟『冬马过去的两年』相抗衡的情节,已经只剩下『小木曾过去的两年』而已了。
旁白:故事的方向性可能完全是南辕北辙,可涉及两人的真忍啊挫折啊还有努力的相关部分,她们肯定能够感同身受的。
雪菜:「而…而且,那个本来应该是只属于我和北原君,两人之间的…」
春希:「对此我真的实在是感到非常的对不起!」
雪菜:「呜呜…」
旁白:包含着,为了掩饰瞬间红得快烧起来的脸这个目的,我拼命低下头,恳求着小木曾。
春希:「可是,冬马她真的是一个好人。绝对不会跟其他人乱说的!」
旁白:对,冬马是一个好人…所以,现在我所做的差劲到极点的行为她是绝不会做的吧。
雪菜:「…冬马同学对你来说,是如此的必不可缺的吗?」
春希:「是的」
雪菜:「那个,为什么呢?」
春希:「因为,小木曾你不也…」
雪菜:「我想听的是北原君个人的见解啊…」
春希:「………」
雪菜:「你可是从今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伙伴啊,那么相互了解对方也是应该的吧?」
旁白:被这样反击了…
雪菜:「还是说…那个是,只属于冬马和北原君,两个人之间的…」
春希:「因为她,是第一个肯认真听我弹吉他的人」
雪菜:「是指你们两个连面都没见过,却一起合奏的事?」
春希:「………不是,是更早以前。暑假的时候」
旁白:………
和纱:「北原…?」
春希:「呜哦…嗯」
和纱:「…你在干什么?没参加社团,暑假还跑来这里」
春希:「看了还不明白吗?」
和纱:「你的水平烂到一种境界这点我是很明白啦…」
春希:「冬马你不也没有参加社团吗?为什么要在暑假特地跑到学校来啊!」
和纱:「被戳到痛点的瞬间马上反咬一口,你还真是够小孩子气啊…」
春希:「今年才刚开始学啊。弹得稍微烂一些也是没办法的吧」
和纱:「可是…我说,你这只是在做简单的指法练习吧?这样都还能弹错的理由我真想不通」
春希:「没有练过的家伙都是这么说的…」
和纱:「哼…」
春希:「冬马啊…你好像,有喜欢嗤笑别人努力这个毛病的倾向啊…像这种,还是改掉比较好」
和纱:「努力,啊」
春希:「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流汗的人是最伟大的。不过,虽然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也一样伟大就是了」
和纱:「哼~」
春希:「那么,今天是吹的哪阵风啊?如果是来补习的话,待会儿我稍微帮你看…」
和纱:「给我」
春希:「哎…?」
和纱:「那个,稍微借我一下」
春希:「那个,但是…」
和纱:「一下就好」
春希:「冬马…?」
旁白:………
和纱:「谢谢」
春希:「………」
和纱:「…你不收回去吗?」
春希:「呜…」
和纱:「北原…?你,哭了吗…」
春希:「………抱歉。别再往我伤口上撒盐了」
和纱:「………很痛吗?」
春希:「绝望了…对这个没有才能的自己绝望了…」
和纱:「不是才能。是练习。就像你说的一样,区别就在于流下的汗水」
春希:「哎…?」
和纱:「即使是短时间内如果真有心练习的话也能做到这种程度。你嘴上说得了不起但实际上却不够努力」
春希:「怎么会…我好歹每天练2小时啊…」
和纱:「像是乐器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每天练习10小时的」
春希:「我说,那样会成为大师的」
和纱:「…你不用成为大师也行」
春希:「不过冬马你还真厉害…以前,有练过吉他吗?」
和纱:「没有。只是以前稍微试着摆弄了几天」
春希:「不要把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好话全都否定掉啊…」
和纱:「来,从头开始再来一次。小窍门什么的我还是可以教你的」
春希:「…真的吗?」
和纱:「反正我很闲」
春希:「为什么暑假了还特地跑来学校…」
和纱:「快点弹」
春希:「啊,嗯嗯…」
和纱:「一开始弹慢点也可以」
春希:「你又说要快,又说要慢」
和纱:「这种程度的微妙差别,成绩优秀的班长大人肯定能够正确理解吧?」
春希:「…当然」
和纱:「那就慢慢弹」
春希:「呿…」
和纱:「………」
春希:「………」
和纱:「唔…」
春希:「说起来…」
和纱:「又想说什么了?」
春希:「冬马主动跟我说话,难道说这该是第一次?」
和纱:「………你想多了吧」
春希:「谢谢啊」
和纱:「烂水平」
旁白:………
春希:「到头来,和那家伙进行那样的谈话,至今为止,也只有那么一次而已」
雪菜:「………」
春希:「那家伙的性格真是糟糕。教学方式也非常斯巴达,教完之后说的话更是过分」
雪菜:「………」
春希:「可是我没法反抗。应该说完全没想要反抗。毕竟,她弹得比我好太多了」
雪菜:「………」
春希:「而且,虽然只有一天,毒舌也没让我少受罪,可她还是很细心地教了我」
雪菜:「………」
春希:「对啊,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注意到呢?那家伙,明明没怎么练习都能弹这么好…」
旁白:『第二音乐室的主人』,不论是贝司架子鼓还是萨克斯,都能以超乎常人的水准演奏,我该多从这方向考虑才对…
雪菜:「啊…」
旁白:她是个一直和音乐有着密切接触的人。是一个能随口说出『一天练习10小时』的人啊。
旁白:除了音乐科以外,我所知道的这种真型的人,不是只有一个吗。
雪菜:「是…吗。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春希:「怎么了?小木曾?」
雪菜:「我在想,北原君你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都会像这样,说着其她女孩子的话题呢」
春希:「这是你先问了我才说的吧!?」
旁白:虽然我总觉得她前后的言行举止有些不搭调,可小木曾说的话让我无暇顾及这些。
雪菜:「你总是这样的吗?」
春希:「呜…」
旁白:为什么还咬着这个话题不放啊。我明明是照小木曾希望的那样,说了她想听的而已…
春希:「不,我平时不怎么和女孩子聊这些的。能说上话的,差不多也就依绪…」
旁白:可是为什么冷汗、紧张感和莫名的罪恶感,会不知何解地从背脊处直窜上来?
春希:「那个…刚才我说的话,很奇怪吗?」
雪菜:「………」
春希:「小…小木曾?」
雪菜:「倒也没什么奇怪呢」
春希:「那拜托你别停顿那么久啊…呜」
旁白:在秋日傍晚的冷风中,全身冒热汗一下全都变冷都弄得我都快着了风寒了…
雪菜:「走吧北原君。已经很晚了啊」
春希:「啊,嗯」
旁白:真是的,还不是因为做了不习惯的事的…
雪菜:「啊,对了…」
春希:「这、这次又怎么了?」
旁白:我难道不真是,做了完全不习惯的事么…
雪菜:「那个,虽然我刚才慌慌张张地拒绝了…」
春希:「啊…」
旁白:但是,正懊悔不已的我所听见的,是小木曾她的,一句让事态完全转折的话。
雪菜:「我的事…说给冬马同学听,也可以哦」
春希:「真…真的吗?」
雪菜:「嗯…如果她能因此变得积极一点的话」
旁白:这到底是吹的什么风啊…不,应该是她终于理解我的想法了吧。
春希:「是、是吗…谢谢,小木曾。承你的情!」
雪菜:「作为条件…你一定,要把冬马同学带到我面前来。我啊,想早点和那个人成为朋友呢」
春希:「嗯,我答应你。即使是拖我也会把她拖过来!」
雪菜:「嗯…加油哦,北原君」
旁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次终于、终于可以…
雪菜:「………」
旁白:………
春希:「………然后啊,结果那天她就那样连唱了30首歌,等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注:这里指过了12点)
和纱:「………」
春希:「啊呀真是,跟传闻太不一样了。我完全没想到,她是一个性格那么好,努力,又蛮朴素,而且还喜欢恶作剧的有趣的女孩子」
和纱:「………」
春希:「总之,只要一次就好,我希望你能够看看她唱歌时的样子。…你对她的认识,绝对会改观的」
和纱:「………」
春希:「那个,我并不是说她歌唱得有多么的好…虽然确实唱得不错,不过从你的角度看来,也就是『歌K得不错』的等级而已吧」
和纱:「~呜」
春希:「可是,实质上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我第一次在屋顶上看见她唱歌时,怎么说呢,形容得老套一些,就是『如画般』的感觉吧」
和纱:「~~呜」
春希:「总之,我们的表演一定能成为话题的。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因为,毕竟是“那个”小木曾雪菜在唱歌啊?」
和纱:「~~~呜!」
春希:「不过相较之下,我果然还是想获得成功引人注目啊。…毕竟我还是不能让好心加入我们的小木曾脸上蒙羞啊」
和纱:「………吗」
春希:「唔?」
和纱:「…你想说的就这些吗?」
春希:「不,接下来才是正题。就是说,冬马,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能不能…」
和纱:「我该说过不要再到这里来了吧?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春希:「那个,冬马虽然不停地抱怨但是还是让我进…呜哇啊啊!?」
和纱:「滚出去~~~~~~~!!!」
春希:「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旁白:………
旁白:在那之后…
旁白:嘛,我只能忍痛割爱放弃了在第二音乐室里的交涉。
旁白:回家的路上,我在告诉小木曾说服冬马的行动再次失败以后,小木曾说的话让我有点在意。
雪菜:「果然如此呢」
旁白:怎么回事?
旁白:………
雪菜:「晚上好」
和纱:「啊…」
雪菜:「冬马同学,没错吧?那个,我是,之前跟你见过的…」
和纱:「小木曾…雪菜」
雪菜:「啊,你记住我名字了啊。谢谢」
和纱:「为什么…」
雪菜:「准备回家?呐,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和纱:「和,我?」
雪菜:「嗯,跟冬马同学。不行吗?」
和纱:「哎? 啊,那个…我现在要去买乐谱」
雪菜:「那我也一起去。买完东西以后,要不要喝杯茶?」
和纱:「………」
雪菜:「你同意了是吧? 那就走吧。不快点的话书店说不定就关门了」
和纱:「………乐器店」
雪菜:「啊,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呵呵,讨厌啦,我太武断了」
和纱:「………」
雪菜:「哎…你现在还要吃这个?晚饭不会吃不下吗?」
和纱:「…这就是晚饭」
雪菜:「晚饭…汉堡包?」
和纱:「很奇怪吗?」
雪菜:「那个,你家人没有准备晚饭吗?」
和纱:「亲人都不在。一直都在海外生活」
雪菜:「啊…是这样啊」
和纱:「嗯」
雪菜:「………」
和纱:「………」
雪菜:「可这样果然还是会营养不均啊。至少再多点一份色拉吧」
和纱:「…那家伙周围的人都是这种真型的吗」
旁白:………
雪菜:「不过冬马同学真是厉害呢」
和纱:「什么?」
雪菜:「因为,你只是在车站前走着,就被人搭讪了5次了啊?」
和纱:「………」
雪菜:「而且,每次都被你很轻松地轰走了。果然漂亮的人一生气就显得很有魄力啊」
和纱:「被搭讪的又不是我」
雪菜:「不,他们的目标,肯定是冬马同学哦」
和纱:「…我说啊」
雪菜:「嗯? 什么?」
和纱:「你也该多注意一下周围的人是怎么看自己的吧?谦虚过度的话就会变成讽刺…」
雪菜:「因为,我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基本上只会被搭讪2次左右啊」
和纱:「………」
雪菜:「啊~我肚子也饿了呢。饭前吃个苹果派的话,还是没问题的吧?」
和纱:「………」
旁白:………
雪菜:「那么,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那个呢,我加入轻音乐同好会了」
和纱:「啊,是吗。那还真是可喜可贺」
雪菜:「话虽如此,也只是一个会在学园祭演出后就解散的,仅有一次表演的组合」
和纱:「唔」
雪菜:「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唱歌,自我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稍微有点紧张啊」
和纱:「那么放弃如何?」
雪菜:「那当然不行啦…大家都那么拼命努力的」
和纱:「什么拼命不拼命的,现在努力的仅仅只有一个人而已吧,这不是已经和解散差不…」
雪菜:「你还真清楚呢?」
和纱:「………」
雪菜:「不过呢,这情报已经过时了,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了。…努力的人,又增加了一个呢」
和纱:「小木曾…」
雪菜:「然后呢…冬马同学。一起努力的人,我想至少还要再增加一个…」
和纱:「你被那个笨蛋唆真了?」
雪菜:「不是的,北原君绝对不会拜托我的。他是那种即使知道拜托别人会比较好,但到头来还是会自己全部揽下受罪的真型」
和纱:「啊,是吗」
雪菜:「其实关于这点,冬马同学你应该更清楚吧?」
和纱:「我才不知道」
雪菜:「那个啊,总之,北原君这么说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是不行的」
和纱:「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雪菜:「他说为了让学园祭的演出成功,你的能力是不可欠缺的」
和纱:「你很烦啊」
雪菜:「顺便…他还无论如何都想和你一起表演」
和纱:「………」
雪菜:「这不是谎话哦?北原君,他真的,确确实实这么说了哦?」
和纱:「我可不想趟这混水。没什么兴趣」
雪菜:「真的吗…?」
和纱:「从刚才起你就让我很恼火啊…我说,你平时都是在卖乖吗?」
雪菜:「谁知道呢?不过,确实在学校里我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和纱:「偏袒那个笨蛋到这种地步的人还真是罕见…你的喜好真古怪啊」
雪菜:「呐,冬马同学。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能够成为好朋友吗?」
和纱:「完全不。你才是,为什么会这么想?」
雪菜:「因为…我们的喜好很相似啊」
和纱:「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雪菜:「真的不明白吗?」
和纱:「到底是经由怎样的思考方式才能得出这种结论啊,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请你详细地教导一下我啊」
雪菜:「因为你啊,是知道隔壁教室里弹吉他的就是北原君,所以才跟他一起合奏的吧?」
和纱:「………………」
雪菜:「按理说,没有察觉到才奇怪啊。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嘛。毕竟照你的话说,北原君就是『那个笨蛋』的嘛」
和纱:「………………………」
雪菜:「而且北原君,他完全真信自己被你讨厌了。…因为你对他的态度跟其他人不同,说了他很多坏话」
和纱:「………………………………」
雪菜:「明明对其他人都采取无视态度,却会特意只对着他发火啊。…虽然,这全都是照搬北原君的原话」
和纱:「呜…」
雪菜:「…要不要续杯?」
和纱:「…我回去了」
雪菜:「是吗…」
和纱:「小…」
雪菜:「嗯?」
和纱:「小木曾你…」
雪菜:「我,怎么了?」
和纱:「你还真是,很看得起那个笨蛋啊」
雪菜:「…是吗?也许就是吧。你怎么想?」
和纱:「切…谁管你」
旁白:………
雪菜:「呐,你还有空吗?要不现在去卡拉OK…」
和纱:「我拒绝。我可受不了那种自己唱个不停的人」
雪菜:「啊哈哈…露馅了啊」
和纱:「…北原那听来的」
雪菜:「嗯,我知道的」
和纱:「…?」
雪菜:「其实啊…那件事,是我拜托他说给你听的」
和纱:「哈?为什么要那么做?」
雪菜:「因为我觉得,冬马同学应该会~生气的吧」
和纱:「什………呜」
雪菜:「因为,我也有点生气了啊。在听他说了那么多,和你之间的情话轶事之后」
和纱:「………」
雪菜:「嗯,总之算是解气了。那么再见咯,冬马同学」
和纱:「啊…」
雪菜:「就在不久之后,对吧?」
和纱:「………」
和纱:「真难应付啊…那种人」
旁白:………
春希:「你见过冬马了…?」
旁白:周六放学后。
雪菜:「嗯,她啊,真是个好人呢」
春希:「而且还是高评价!?」
雪菜:「…你对于这件事反而更吃惊这一点,不觉稍微有点对不起她吗?」
旁白:听了小木曾随意扔出的『昨天,我跟冬马同学谈过了哦』这个爆炸性发言之后,我在各种意义上都毛骨悚然了。
春希:「啊,不、那个…至今为止我周围都还没有过,跟她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对她有好印象的人…」
雪菜:「那是…我想是事前情报量的差距造成的」
旁白:她很敏锐地注意到了,我非常希望拜托她,却最终没能拜托她的事。
春希:「谢、谢…小木曾。然后,那个,我打从心底里,对你表示歉意」
雪菜:「真是的,你太夸张了啦。说来我自己也早都想和冬马同学聊聊的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旁白:然后,居然立即就行动了。大概,一半多是为了我。
雪菜:「和她,聊了不少话题呢,跟她聊天我真的觉得很高兴呢」
春希:「………很高兴?」
雪菜:「而且啊,她每个反应都好有趣,总觉得看着都够可爱的呢」
春希:「………有趣?………可爱?」
雪菜:「…虽然她对我的印象,可能不太好吧。啊哈哈…」
春希:「…抱歉,我说的冬马,是我们班那个叫冬马和纱的女生」
雪菜:「那种事我当然知道。不正是北原君你介绍给我的嘛」
春希:「…真的是同一个人?」
雪菜:「是完全符合北原君描述的女孩子哦?」
旁白:和她对话会感到高兴…?有趣…?可爱…?
春希:「我………有那么抬举她吗?」
旁白:那个,虽然说,如果她能有这样的印象是再好不过的了…
雪菜:「…你终于察觉到了?」
旁白:可是如果对我说这些说得这么兴高采烈的话,那事情因此多少还是有些异样的…
春希:「那…个」
雪菜:「………」
旁白:的确,小木曾抬眼看着我的眼神,总感觉微妙地有些变得毫无温柔了。
春希:「我、我没说到那种地步吧…」
雪菜:「………」
春希:「我只是说她虽然性格不好,但是无法彻底狠下心的老好人这部分很有趣,之类的…」
雪菜:「对,就是这个」
旁白:我扔出去的牌又全回到手里了…
春希:「我没有说过『可爱』吧?这个是毫无疑问的吧?」
雪菜:「那么寒酸的借口还真是不像话啊」
春希:「不,都说了…我真的没有说…」
雪菜:「………」
春希:「………」
雪菜:「………」
春希:「让你心情变糟的话我道歉」
雪菜:「你真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春希:「虽然我到现在还是完全不知道原因…」
雪菜:「………」
春希:「什么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雪菜:「…我终于发现了,只要跟北原君说话,自己的性格就会逐渐被扭曲了呢」
春希:「那怎么可能…」
旁白: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雪菜:「冬马同学,也许也是因为这样才逐渐变得越来越不坦率了吧」
春希:「不不那家伙她打一开始就乖僻至极了。不过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雪菜:「你看你又夸奖她了」
春希:「被你这么一说我不是什么都不能讲了!?」
雪菜:「真是的,我该让你做什么才好呢」
春希:「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旁白:即使我什么都没有说,也不惜一切代价地为了我而行动的小木曾…
雪菜:「那…就多少让你做点事情好了?」
旁白:好像明明就算我什么都没拜托,心里也堆积了许多莫明其妙的压力一样。
旁白:………
和纱:「别开玩笑了! 为什么我要答应!?」
春希:「那个,所以说,我们作为社团成员,为了加深关系…」
旁白:我连续三天拜访了第二音乐室。
旁白:在我因为连续两天被踹出了门而战战兢兢地敲门时,不知为何一脸疲惫的冬马,很轻易地就让我进来了。
旁白:…昨天发生什么了么?
和纱:「我不记得自己说过加入你们了。说起来那个邀请也只是那女孩的心血来潮吧?」
春希:「…你很清楚啊」
旁白:而让疲惫的冬马表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就是我那句随后的『我们三个,明天一起出去玩吧?』的话。
旁白:……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春希:「这个,也包含在我们三人要谈的话题之内。总觉得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想法总是南辕北辙,连同好会的事情,也没能好好谈过」
和纱:「打一开始我就没想听。即使谈了也没有意义」
春希:「呐,冬马,明天礼拜天,你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吗?」
和纱:「你给我好好听别人的话啊」
春希:「你怎么这么任性啊…」
和纱:「这话轮得到你们说吗…?」
旁白:她的反应并不像平时那样『极其冷淡』。跟以往比起来,她表现出了明显的困惑。这样的冬马也许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旁白:………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和纱:「我、我明天有事情。很遗憾」
春希:「什么事?」
和纱:「跟你没有关系」
春希:「难道是,钢琴的课程吗?你果真,每天都练习10个小时吗?」
和纱:「………没有。我没有做那种事」
春希:「如果冬马是很认真地想要继续弹钢琴的话,那果然还是不能强求你配合我们的游戏…」
和纱:「我说了我没在弹的吧!」
春希:「冬马…」
和纱:「呐,北原,为什么你总是要说惹我生气的话?」
旁白:她只要在这里回答说『没错』,那么即便是在说谎,我也只能放弃。她心里明明很清楚这一点。
旁白:不管是冷淡,还是无情,都是那么不彻底。
旁白:所以,她一直都给我留下了介入的空隙,也不会让我产生不想管她了的感觉。
春希:「…抱歉,我又多管闲事了吧?」
和纱:「既然你明白了就快点消失吧。然后再也不要到这里来了」
旁白:这已经是第三次说『不要到这里来了』。
旁白:她明明只要锁了门不开就行了,可即便如此她个人也并未作出如此拒绝。
春希:「…小木曾她说,像这样被这样冷淡地拒绝的时候,就传达一句话给你」
和纱:「哎…?」
旁白:所以说啦…你每次都留下这么明显的空隙,让我看的话啊…
春希:「『如果不来的话我就把那件事告诉北原君』。…就这么一字一句地转达给你」
和纱:「………………」
春希:「那、那个啊…我知道也许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是『那件事情』,指的是什么?」
和纱:「………………………」
春希:「呐、呐,冬马。你,难道和小木曾之间…?」
和纱:「那家伙………是我的天敌啊」
春希:「哎…?」
旁白:空前绝后的…不,绝后这一点虽然还不确定。
旁白:但是冬马竟然这么轻易就认输了,这在我记忆里还真从未有过。
旁白:小木曾你到底…?
旁白:………
和纱:「太晚了。你在干什么啊。让别人等着自己走得那么慢悠悠的你以为你谁啊?」
春希:「那个,现在刚好是3点啊」
旁白:刚好在集合时间出现的我,就被冬马毫不留情地骂了一顿。
和纱:「集合时间的5分钟前就该到达集合地点,难道你不觉得这是等人的规矩么?」
春希:「你啊,虽然嘴上狠毒但是很守规矩啊」
和纱:「这两点不仅毫不相干,而且对对方还很失礼」
旁白:而且绝对不容忍自己心中的真理被扭曲。…嘛,难怪经常和我发生争执。
旁白:…这时。
雪菜:「抱歉啊~我稍微来晚了~」
春希:「5分钟对我来说倒是没什么问题…冬马,你有什么想说的?」
和纱:「………呜」
春希:「别踢我小腿啊而且还是用鞋尖」
雪菜:「?」
旁白:当对方是小木曾的时候,她好像立刻就缩了…为什么啊?
春希:「…嘛,先不管这个了,那么,我们要去哪里?」
旁白:这里是离学校第二近的车站。然后,也是离小木曾的家最近的末次町站。
旁白:比起离学校最近的南末次站,说好听点非常安静的这个车站,就是小木曾指定的集合地点。
和纱:「哪里都行总之快点完事。反正最后的结论肯定是一样的」
春希:「冬马…」
雪菜:「………」
旁白:虽然她向那个莫名的威胁屈服了,并且将宝贵的周日下午留给了我们,但是她似乎下定了,绝不将灵魂也出卖给我们的决心。
和纱:「总之,要去哪里就由你们决定。总之,我就陪你们一阵好了」
春希:「那就去卡拉OK之类的…」
和纱:「哎…」
雪菜:「可以吗?」
春希:「…抱歉,刚才那只是对说『哪里都好』的冬马的挖苦而已…」
和纱:「你这人类是烂到骨子里去了…」
雪菜:「那~个,你们两个不觉得自己哪里很过分吗?而且,还是对我来说」
旁白:因为,如果到那种地方去的话,别说要吵到无法好好谈话了,搞不好根本会让两个当事人难堪到底。
春希:「那个,呃…总之就先随便去个家庭餐馆…」
雪菜:「不不,其实我已经决定要去哪里了。来,你们两个都跟着我吧」
旁白:<F14「那你打一开始就这么说不就好了…」>
春希:「为什么你不直接对小木曾说这话,而是要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嘟囔啊?」
旁白:<F14「因为,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反击…」>
春希:「………我说真的很想听听,你们第一次的那次会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交锋啊?」
旁白:<F14「那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得出…」>
雪菜:「第一站就是这里。北原君,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帮忙拿篮子?」
春希:「呃…?」
和纱:「这里…?」
旁白:在我和冬马仅以小声的三言两语,多少应酬了下的时间里,小木曾就已经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旁白:话说回来,这个目的地就是…
雪菜:「店长~好久不见。…嘛,虽然也就是过了三天而已拉」
春希:「小木曾…?」
旁白:不久之前,我来这里迎接小木曾的…
雪菜:「啊~不是的。今天我是客人哦。…所以还请麻烦多给点优惠哦?」
和纱:「超市…?」
雪菜:「呐,两位。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春希&和纱:「哈啊?」
旁白:………
雪菜:「呐~妈妈,淀粉放到哪里去了?」
雪菜的母亲:「嗯? 就在那里吧那里」
雪菜:「真是的~我都说了很多次了,你光说那里我不明白啊~」
雪菜的母亲:「就是在柜橱里啊。第三个抽屉」
雪菜:「嗯唔…啊~找到了找到了!」
雪菜的母亲:「而且啊,就是因为你平时都不做饭所以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雪菜:「我有做过啊~真是的,不要在有客人来的时候说这种话啊」
雪菜的母亲:「他们都在二楼听不见吧」
?:「但是…只要把房门打开就听得一清二楚了看来」
和纱:「………」
春希:「哈、哈哈…」
雪菜:「啊,不好了,溢出来了!抱歉妈妈,水溶淀粉就拜托你了!」
雪菜的母亲:「什么嘛,明明刚才我想要帮忙的时候,你不都生气地连说好几次绝对不行嘛」
雪菜:「那是因为妈妈每次下料都大手大脚的啊。而且还很罗嗦」
雪菜的母亲:「我可是有长年的经验和感觉在啊。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吃都是不变的美味吧?」
雪菜:「但是,那样就变成了妈妈的味道了啊。今天必须要做出我独有的风味才行」
雪菜的母亲:「这个不是雪菜的味道,而是菜谱的味道吧?」
雪菜:「好了不要再说啦!妈妈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雪菜的母亲:「这孩子真是的…在客人面前大喊大叫真是不成体统…」
雪菜:「他们听不见的。都在我房间里」
?:「啊,这是福间屋的蜂蜜蛋糕。照那个样子来看晚饭还要等一段时间…啊」
春希:「哈哈、哈哈哈…」
?:「明明打开门听会比较有趣啊。呐,和学校里的姐姐完全不一样吧?」
春希:「那个,我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苛责了」
和纱:「………」
旁白:差不多40分钟前。
旁白:抱着在超市里买的食材的小木曾走到的地方,是离车站约15分钟步行距离的,一幢独户人家前。
旁白:然后就如同预想的一样,门牌上写的是『小木曾』…
春希:「你是叫…孝宏君吧?现在读几年级?」
孝宏:「三年级。比姐姐小了三岁」
旁白:接着我们就被丢在,这个一眼就能明白是女生房间的地方了。
旁白:在冬马觉得实在太难堪而心头冒火,说出『我回去了』的瞬间…现在眼前的这个少年,如同救世主一般端着茶水出现了。
春希:「就是说,快中考了吧。你也准备去<R峰城大附| 我 校 >?」
孝宏:「成绩上没问题不过经济上不可能吧。光送姐姐去私立老爸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春希:「是、是吗…那还真是辛苦呢」
旁白:土地面积约200平方米,建筑占地面积大概只有那一半。一楼是客厅、书房和寝室,二楼是孩子的房间。完全就是大众印象中的『小康家庭』。
旁白:话虽这么说,能够在这附近买到一栋房子,那也可以说是比较富裕的家庭了。
孝宏:「而且她以后还要去峰城大…我读大学的时候学费有没有着落还是个问题」
春希:「是、是吗…加油吧」
旁白:不过嘛,和我校学生的家庭比起来的话,确实说是『小康家庭』是最合适的。
旁白:尤其是,和我眼前这位同级生的家比起来的话。虽然我没有去过,只是想象而已…
和纱:「…干吗?」
春希:「你很紧张吧?」
和纱:「呜!?」
春希:「啊~孝宏君,不要怕啊。这个人,她只是很认生而已」
孝宏:「啊~那个啊。…虽然有点怕,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和纱:「什、什、什…」
春希:「你也稍微表现得友善一点啊。他都表现得比你有大人风范啊」
和纱:「我、我…我只是,因为…谁能想到会变成这…」
孝宏:「不过啊,姐姐居然把朋友带回家,在进入峰城后这还是第一次吧」
春希:「啊~是吗…」
旁白:都是『学园第一大小姐』这个误报惹的祸。
孝宏:「中学的时候还经常有朋友来玩的。生日会的时候还把全班女生都叫来了。…当时在这个狭小的家里装了20个人哦?」
春希:「…我想象得出」
旁白:那么富有社交性而且还很平民化的小木曾,就因为那个微不足道的理由,奇妙地开始变得爱充面子了。
旁白:明明不管她是平民还是高岭之花,都不会改变她是个充满魅力的人这个事实的…
孝宏:「还有,离毕业还有半年的现在又叫朋友来了。不知今天到底是吹了什么风」
春希:「啊,那个啊…因为今天,我们三个人有无论如何都得好好说清楚的问题」
孝宏:「…三个人?」
春希:「嗯,我和小木曾,无论如何都要说服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位冬马」
孝宏:「…哈?」
和纱:「啊…」
春希:「我们非常地想让她理解我们的心意。…都和她说了好几次了可她还是不肯认同」
孝宏:「那个,也就是说…要把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理清,之类的?」
和纱:「不,那个…」
春希:「啊~应该就是那样的吧。这家伙,冬马她啊,就跟看起来~一样很固执」
和纱:「稍微给我等等北原…」
春希:「干吗我说错了吗?你想反驳的话请便如何?」
旁白:对,今天我们追求的不是妥协。
旁白:是为了真正惹火这个容易嫌麻烦的冬马,看她是会变成我们的伙伴还是永远不会再听我们说一句话,正如这种命悬一线的战斗。
和纱:「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刚才的话,绝对让他误解了…」
春希:「哈? 那是什么意…」
雪菜:「久等了…咦,孝宏?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孝宏:「啊,糟糕」
春希:「糟糕?」
旁白: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碗出现的小木曾,看见房间里的三人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雪菜:「都说过你不要总是跑来凑热闹的吧?姐姐我们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好了,快点出去! 马上!」
春希:「哦哦…」
和纱:「姐姐…」
旁白:但是,下一个瞬间,她皱起的眉头马上就高高吊起,变成了标准的『训斥弟弟的姐姐』,给我又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孝宏:「啊~不,那个…因为客人们看起来都很闲,我也很闲,姐姐连茶都没端就把他们扔这里不管了…」
雪菜:「………」
孝宏:「………」
雪菜:「………」
孝宏:「对不起,姐姐」
春希:「哦哦哦…」
和纱:「呜哇…」
旁白:而且,再下一个瞬间,她那高高吊起的眉毛马上就舒缓了下来,转换成了『原谅了弟弟的姐姐』的表情。
雪菜:「嗯…我也说的有些过分了。楼下,已经做好饭了去吃吧。今天是姐姐做的味道没什么保证就是了」
孝宏:「嗯…谢谢」
春希:「和好得真快」
和纱:「………」
旁白:怎么说呢…我觉得,我似乎看到了很不该看的场景。
孝宏:「啊,还有,姐姐…」
雪菜:「嗯? 什么事孝宏?」
孝宏:「虽说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陷入这种纠缠不清的状况里的…」
雪菜:「哎?」
孝宏:「嗯,那个,总之,这个…加油吧。如果能圆满解决就好了呢」
雪菜:「…在说什么呢?」
春希:「谁知道?」
和纱:「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
旁白:………
雪菜:「抱歉啊。我太慌乱了。所以准备起来花了不少时间」
春希:「不,怎么说呢…小木曾,这个是…」
和纱:「………」
雪菜:「总之先吃吧?趁热吃的话也不会觉得味道那么糟了」
旁白:料酒烤鰤鱼,八宝饭,汉堡肉饼。主菜上完全是,堪称完美的中西结合。
旁白:然后,还有米饭和蚬酱汤。不管哪道菜,都考虑了色香味搭配,完美地将『家常晚餐』再现了出来。
旁白:既然能做得像模像样,那么基本上也就已经保证了味道可以是平均水准。
和纱:「为什么…」
雪菜:「因为北原君说了,最好能一边吃饭一边商量」
春希:「那个,虽然我确实这么说了…」
旁白:我的意思是去家庭餐馆或是咖啡厅之类,能够静下心来谈话的地方。
雪菜:「吃饭的话,在我家吃的话会比较便宜,而且…」
春希:「而且?」
雪菜:「冬马同学一直在外面吃,似乎营养很不均衡,所以我觉得在我家算是一石二鸟呢」
和纱:「………」
春希:「喂、喂…」
旁白:冬马她是很容易动怒的,这点我明明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啊…
雪菜:「来,冬马同学,请吧?空腹是行军大忌哦?」
和纱:「………………」
春希:「冬,冬马…?」
旁白:小木曾她,该说是不知何谓恐惧呢,还是说她天生就是冬马的克星呢…
雪菜:「那么,我开动了。\k
旁白:北原君?」
春希:「我、我开动了」
和纱:「………………………」
雪菜:「冬马同学?」
和纱:「…唔!」
春希:「哦…」
雪菜:「尽情多吃点吧。还有很多的」
旁白:这两个人的力量对比,我真是看不透。
旁白:………
旁白:……
旁白:…
雪菜:「给,北原君,请吧」
春希:「啊,嗯嗯…谢谢」
旁白:不知何,晚餐会的始终都没人说话。
旁白:冬马像是和什么卯上了似的,那怒涛一般的狼吞虎咽之势,让我们不管是说服还是亲近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雪菜:「给,冬马同学」
和纱:「………嗯」
旁白:而面对,以那种气势将碗内横扫一空的冬马,小木曾只是笑着问『再添点饭吗?』。
旁白:在两人紧张地对视了数秒之后,冬马无言地伸出了碗,而小木曾笑着接下了。
旁白:…这种或许能让人觉得温馨的情景,在我面前至少重复了两次。
旁白:…明明给我都只才添了一次饭。
雪菜:「两位觉得如何?我觉得应该还不算难吃吧…」
春希:「啊,嗯…很好吃」
雪菜:「真的?太好了,我每个月差不多只做一次饭,所以基本上自身说来没什么自信啊」
和纱:「…(咝咝)」
旁白:确实,还算味道不差。
旁白:既不太甜,也不太辣,苦味和酸味也都刚刚好,不管在哪里拿出手都不会觉得丢脸的,宛如教科书一般的味道。
春希:「…(咝咝)」
旁白:就算说是『教科书一般』,却也绝非贬义。
旁白:正因为掌握了教科书上的知识,在实践的时候才会得心应手。也就是说,在这之后的进步速度会很快的。
雪菜:「…(咝咝)」
旁白:以平凡的努力获得平常的结果的小木曾,今后,肯定也是毫无疑问值得更加期待的。
春希:「呼」
雪菜:「要不要,再来一碗?」
春希:「啊,不、不用了,谢谢」
雪菜:「冬马同学呢?」
和纱:「不用了」
雪菜:「是吗…」
春希:「………」
雪菜:「………」
和纱:「那么,我回去了…咕嘟」
雪菜&春希:「那当然是不行的」
旁白:虽然冬马这么说着站了起来,不过受了小木曾挑衅吃了三碗饭的她,行动明显变得迟缓了。
春希:「呐冬马,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吗?我们只是稍微希望你能在学园祭的时候各方面帮帮忙而已啊…」
和纱:「从扯起各方面的时候起就该不打算只是稍微的吧?」
春希:「总在鸡蛋里挑骨头的人我觉得最终会失去别人信任的啊」
和纱:「那还真是巧啊。我和你的意见完全相同呢北原」
旁白:不知为何,冬马以仿佛要起诉我一般的视线看着我。
雪菜:「呐,冬马同学,我们这么请求你都不行吗?」
和纱:「…即使你做这种事情然后诉诸以情也是没用的」
雪菜:「? 这种事情是指?」
和纱:「不管是真心,诚意还是好意…不管是有形还是无形的,反正我不是会被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打动的人」
雪菜:「哎…」
和纱:「因为…说到底我这个人,根本不懂为别人着想」
雪菜:「冬马同学…?」
和纱:「所以,虽然抱歉…」
雪菜:「抱歉北原君…我不明白冬马同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和纱:「什…」
旁白:啊啊…我多少,算是明白了。
春希:「也就是说,冬马对你今天的款待,是当作真心、诚意以及好意而接受下来的吧?」
雪菜:「啊,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平摊原料钱吧?嗯,摊到个人头上大概不到一千円…」
和纱:「我不是说钱的问题…」
旁白:我知道冬马不擅长应付小木曾的理由了。我也知道小木曾基本对此没什么自觉的理由了。
春希:「然后,小木曾呢,并没有像冬马想的那样,觉得她今天做的事情有多么特别」
和纱:「为什么…?都把别人,叫到自己家吃自己亲手做的饭了,还不特别?」
春希:「那是因为………性格不同?」
旁白:因为她和冬马不一样,就是被『这样子养大的』。
旁白:…虽说是这么没错,不过两人都『没有想要去理解』这一点,所以都放弃说出来了。
旁白:也就是说,对于她们两人来说,考量问题的前提条件就全然不一。
雪菜:「呐,冬马同学。我并不是因为别有用心,才请你吃饭的哦?我只是觉得填饱肚子后说起话来也比较方便…」
旁白:『那个不就叫别有用心吗?』
和纱:「…你明明都把人欺负到那种地步了,事到如今凭这种单纯的理由就想叫我接受?」
旁白:…预测着冬马会这么吐槽的我,稍微对自己内心的肮脏感到了一丝羞愧。
雪菜:「说什么欺负…我只是稍微开了个玩笑而已嘛」
和纱:「强行把别人从没想过的事套在别人头上,让别人羞愧得脸上都像被火烧一样,我说那还叫做稍微开个玩笑吗!? 像那样?」
春希:「所以说冬马…你啊,到底被小木曾怎么了啊?」
雪菜:「啊啊,那个肯定是因为,冬马同学对北原君的事…」
和纱:「我知道了感情论先放到一边!先说现实问题」
旁白:看着她们这样的针锋相对,我无论如何也觉得除了『家庭教真』外的因素似乎也不能无视…
和纱:「再说你们的计划本来就是行不通…」
雪菜:「等等!」
春希:「小木曾?」
旁白:在冬马的口气终于略有带上怒意的瞬间…
旁白:突然泼了一盆冷水的,却是原先本应热切希望冬马做出这种反应的小木曾。
雪菜:「不好意思,但是请先不要说话…」
旁白:她用手制止了我们,接着踮起脚轻轻地滑到了门边,并把手放到了门把上。
旁白:………
雪菜的母亲:「我说孝宏。我看也没变成你说的,那种危险状况啊?」
孝宏:「那也只是现在而已罢了。绝对必须要严加看管住他们」
雪菜的母亲:「我也没看出他们关系有多糟糕啊。那个女孩子是不怎么说话没错,不过两个人都是懂礼貌的好孩子啊」
孝宏:「绝对没错的。我听到了啊。他们到我们家里来,就是要让那两人分手啊」
雪菜的母亲:「为什么要到我们家来说那种话?而且,为什么雪菜会夹在两个人中间啊?」
孝宏:「所以说糟糕就糟糕在此啊。简单说来,造成那两个人吵架的原因就是…」
雪菜的母亲:「难、难道说…?」
孝宏:「就是这样啊…貌似姐姐把她的男朋友给抢走了,搞得现在进退两难」
雪菜的母亲:「那还真是…很难办啊。那么,那个男朋友是什么态度?」
孝宏:「那个啊…现在完全和姐姐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只是原来的女朋友还纠缠不休不放手,所以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啊」
雪菜的母亲:「可是,那样的话不就是雪菜不对了吗?是她横刀夺爱把本来在交往的两个人拆散了吧?」
孝宏:「明明装出一副完全没跟男生在交往的样子,结果一出手就是第三者什么的…姐姐你真行啊」
雪菜的母亲:「这才不是什么“真行”的吧。居然会做出背叛朋友这种残酷的行为…我可不记得养真出了这么个行为放荡的女儿…」
孝宏:「总之老妈你快想想办法啊。在他们开始动手之前,用大人的力量…」
雪菜:「我才希望你们适可而止啊!」
雪菜的母亲&孝宏:「呜哇!?」
雪菜:「难怪我从刚才就好像听见了说话的声音…孝宏! 你到底以为你的姐姐是什么人啊?」
孝宏:「我、我只是…我只是在担心姐姐…」
雪菜:「妈妈你也是啊妈妈!对孝宏那荒唐无稽的话就这么轻易的全都相信了」
雪菜的母亲:「但、但是你看啦…最近的年轻人都很早熟啊…那个叫什么来着? 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交际之类」
雪菜:「真是的妈妈,以后不管肥皂剧还是妇女娱乐节目还有女性周刊统统禁止!」
春希:「啊、啊哈…啊哈哈哈哈」
和纱:「………」
旁白:………
旁白:……
旁白:…
雪菜:「对、对不起!让你们看到不像话的地方了,我为母亲和弟弟的失礼郑重道歉!」
春希:「没、没事的,我们也不在乎………是吧,冬马?」
和纱:「…没事」
雪菜:「真的对不起冬马同学!我的家人,该说是很爱担心呢,还是该说毫无顾虑呢…」
春希:「那、那个…家庭和睦是件好事吧,对吧?」
旁白:说明了我们是在商量轻音乐同好会在学园祭上出场演出的事后,她母亲和弟弟,也就又立刻相信了。
旁白:…虽然,这又让我觉得他们有些缺乏思考,不过出于和平解决问题的当下,还是扔一边不要不知趣地吐槽了。
雪菜:「一点都不和睦啊。一天到晚都在吵架」
春希:「是吗?」
雪菜:「…不过,因为他们同意我兼职了,所以也不能过于反抗他们」
春希:「…也是啊」
和纱:「………」
旁白:与其说是不反抗,不如说他们的怒气都持续不久吧。
旁白:刚才也是,在知道我们的活动内容的时候,孝宏君和她母亲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很高兴地表示一定要去学园祭观看。
旁白:不仅如此,小木曾也是,完全没有说“你们别来”这种话,事实上,她比我们还早就已经原谅了家人们。
雪菜:「让,让你们感到不快了吗?不过他们真的完全没有恶意的。我代替他们道歉,好吗?」
春希:「都说了我没有生气。冬马也是的,没错吧?」
和纱:「没什么,无所谓」
旁白:总觉得,冬马好像大失所望…不对,应该说在这个玩笑般太过美满的亲子关系面前,我和冬马的恶意都不知不觉消失了。
春希:「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再说了。话说你母亲拿过来的这个蛋糕,我可以吃吗?」
雪菜:「啊,嗯。这个,其实是妈妈自己烤的。每到休息日,她总会从中午就开始烤…」
旁白:然后,虽说对不起冬马…
旁白:对我来说,这完全不算令人不愉快的时间。相反的,让我感到很温馨。
旁白:就像是看到自己10年前拍的家庭录像一般,看的时候让我既觉得害羞,又觉得怀念…
旁白:也让我对此稍稍地感到了一丝快乐。
旁白:………
和纱:「说到底,你们的计划根本就行不通。无论谁加入了,都已经赶不上学园祭的表演了」
春希:「没有那种事的。只要冬马肯加入的话…」
旁白:吃过蛋糕,品过红茶。
旁白:顺便确认了走廊上没有人在偷听之后。
旁白:在表的指针,已经差不多指向晚上7点的时候,总算,我们的谈判终于开始了。
和纱:「那么北原…你,到底想让我为你们做些什么?」
春希:「那个,自然是钢琴…虽然可能会视情况改成电子琴。总之无论什么都好,我想让冬马跟我们一起演奏」
雪菜:「我们…倒不如说,北原君他,是冬马同学的钢琴的狂热信徒啊」
春希:「这种话还是不要在她本人面前说…」
和纱:「害羞之前先给我否定啊,真恶心」
春希:「抱歉…」
旁白:就性格上来说,我实在不习惯用说谎来掩饰害羞嘛。
和纱:「那么,贝司呢? 架子鼓呢?虽然这个也要根据演奏的曲子来,但是你不会打算只加上钢琴吧?」
春希:「关于这个再慢慢考虑…」
和纱:「只剩下3个星期了就没时间了啊?慢慢是指几天? 明天一天?」
旁白:<F14「说到底只要冬马肯更加早点加入的话…」>
和纱:「………」
春希:「只、只要有一星期的话」
旁白:即使她能够容忍弱者的抱怨…
和纱:「好,没时间了。仅仅两个星期的集体练习能够有什么效果?不想蒙羞的话除了放弃出场以外别无它法」
春希:「………」
和纱:「知道么?你所说的理想,已经进入了白日梦范畴了」
春希:「我…我说点梦话,有那么奇怪吗…?」
雪菜:「北原君…」
旁白:这些,我也懂啦…
和纱:「很奇怪啊」
春希:「秒杀啊!」
旁白:可被别人,用话语这么干脆的表达出来的话,我总还是会觉得反感,或者是像眼前这位友人那样闹别扭的。
和纱:「真不像你。无法想象这是超现实主义者北原说出的话」
春希:「我说我…真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和纱:「充分准备,回避风险,志向安定。这才是你的特征吧?」
旁白:但是,即使我在她面前闹别扭,她也早已准备好了反击手段。
和纱:「主张非竞争,无人掉队,一起到达终点。绝不与人相争,总是镇定地微笑着」
旁白:话说还真是毫不留情啊…虽然说来,我将来确实想成为这样的人没错。
雪菜:「…冬马同学你真了解呢?」
和纱:「现在不是在说我的事情。别这样动摇我的根基」
雪菜:「………」
春希:「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我现在就是要做这种和自己不搭调的事」
旁白:不过我现在想成为的,并不是我一直努力积累构筑的,那种人物。
和纱:「我没说这不好。我只是说这很奇怪」
春希:「但是…单就一个月的话,也可以的吧?当一回脱离自己常规的人,也没问题吧?」
和纱:「你也许会后悔哦? 至今为止努力积累打造的『认真的优等生班长真北原春希』这块金字招牌,可能会砸掉哦?」
春希:「那种事情,我有好好计算过。我这两年半积累的资本,可不是那么脆弱的」
和纱:「…你想说和我的两年半相比之下吗」
春希:「虽然有点对不住,不过正是如此。我为了讨老师们喜欢而努力了,而你为了让老师们讨厌而不断地胡来」
和纱:「………」
雪菜:「北、北原君…?」
春希:「所以,不要以为你完全了解我了。就算是我,有时候也会做些出人意料的事的」
和纱:「明明就是这样我才说这不像你的啊…」
春希:「只有这次即使被你讨厌我也不在乎。可是即使你讨厌也会让你成为我们的同伴!…如果我做得到的话」
和纱:「…你给我等等。我啊,可没说过一句讨厌现在的你的话啊」
雪菜:「哎?」
雪菜的父亲:「雪菜。我有话要和你说。把门打开」
雪菜:「哎…?」
旁白:于是乎…
旁白:今天,不知是第几次的,『话题渐入佳境时的突然中断』。
旁白:终于要发展成,从根本上否定我们目的的状况了。
旁白:………
雪菜:「等、等等,别这样啊。再怎么说也别在我朋友面前说那些…」
雪菜的父亲:「那是因为雪菜你说了谎吧?我从没听说,你要在学园祭上唱歌的事情啊?」
雪菜:「我没有说谎啊。我只是,还没找到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们而已」
雪菜的父亲:「这种事情应该在接受之前就和父母商量。很早以前我们就是这么约定的吧?」
雪菜:「那、那是…以前是这样没错,可是,我明年就是大学生了哦?」
孝宏:「答应这事也没什么不好嘛爸爸。和闹出问题或者是停学之类的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了什么事情嘛」
雪菜的母亲:「毕竟是一年只有一次的节日啊,稍微闹一闹也不要紧的,对吧?」
雪菜的父亲:「你们知道吗? 关于这件事」
孝宏:「那个…虽然也是刚才听说的。说是要和来我们家的这2个人3人一起组一个乐队。那个朋友的姐姐她真的非~常帅气啊」
雪菜的母亲:「那姑娘真的很漂亮啊。在舞台上肯定会很抢眼的。…明明比起雪菜来让她来唱会更好的嘛」
雪菜:「等等…我除了唱歌以外,就什么都不会了啊」
春希:「对你的评价真高啊冬马」
和纱:「你很烦啊」
旁白:明明谁都没有对我作出评论。
雪菜的父亲:「辞掉兼职也是因为这件事吗?偶尔大晚上的跑去唱卡拉OK去,也是为了练习而说的谎吗?」
雪菜:「虽然辞掉兼职确实是因为这个,但是卡拉OK真的只是兴趣而已…而且我们还一次都没有练习过」
孝宏:「真的?正式演出就在下个月了吧?你们也忒偷懒了吧?」
雪菜的母亲:「…那样的话还是不去比较好吧?毕竟我不想看到女儿在全校学生面前蒙受奇耻大辱…」
雪菜:「肯定会成功啦…都说了北原君,和冬马同学,都很厉害的所以没问题了啦」
春希:「那个,先不说冬马我的话…」
和纱:「…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勇往直前?」
雪菜的父亲:「总之,我们按顺序好好谈谈这件事。之后,再大家一起,决定你是否可以参加」
雪菜:「但、但是我朋友现在…」
雪菜的父亲:「虽然很对不住,不过得麻烦他们回去了。接下来我们全家要开始讨论很重要的问题」
雪菜:「怎么这样…」
雪菜的父亲:「如果雪菜你说不出拒绝的话的话,那我就去道歉吧。…毕竟是你时隔3年第一次叫回家的朋友。我也想好好地打声招呼啊」
雪菜:「哎? 啊,爸爸…」
春希:「………」
和纱:「………」
春希:「回去,吧」
和纱:「………嗯」
旁白:………
春希:「呼…」
旁白:走出大门,深秋的夜晚自然早已是一片漆黑。已然,就算说是冻人也无妨的寒风在戳刺着肌肤。
旁白:这条离车站步行距离15分钟的住宅街十分安静,只被月色星光和路灯,在两边温柔地笼罩着。
和纱:「久等了」
春希:「等很久了」
和纱:「没问题。我完全没打算要道歉的」
春希:「啊,是吗」
旁白:在我出来之后过了5分钟,冬马终于从小木曾家的大门走了出来,来到了我身旁。
春希:「………」
和纱:「………」
旁白:当我迈出脚步,她也没带气势也未显厌恶地,在我身边自然地迈开了步伐。
旁白:而我则…稍微有些害羞。
和纱:「说起来…」
春希:「嗯、嗯?」
旁白: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后,这次,她又用那没带气势也未显厌恶的态度,向我搭话。
旁白:我果然,嘛…还是多少有些羞涩的。
和纱:「小木曾她,道歉了。快要哭出来了都」
春希:「我完全没有在意啊」
和纱:「我也这么说了」
春希:「…谢谢」
和纱:「我说的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自己的想法明天自己好好说给她听」
春希:「这样啊,我知道了」
和纱:「嗯」
春希:「………」
和纱:「………」
旁白:虽然我们都没有在意,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们只是低头看着通往车站的道路,不知道下一句话该说什么才好。
旁白:在那之后…
旁白:来到房间内的小木曾的父亲,对我们很有诚意地致歉了。
旁白:即使我对是我自作主张邀请的小木曾,而且是因为我她才辞掉兼职进行了说明,他也依然真持这是『我女儿的问题』与我相持不下。
旁白:他只是,对我们致歉说,今天想作一个家庭内部讨论,所以很抱歉想请你们先回去。
和纱:「那算什么啊…」
春希:「即使你这么说…」
旁白:我那份近似于烧心的感觉,果然貌似冬马也察觉到了。
旁白:居然要开家庭会议来审议,是否同意女儿上文化祭的表演。
旁白:明明是这么严厉父亲,却完全没断然来句『你们给我闭嘴』或是『无法原谅』这种,不问青红皂白的话。
旁白:只是指出了一些小木曾完全无法找借口的不当之处,并且也认真听取了别人的意见。
和纱:「我果然…不擅长应付她啊」
春希:「………」
旁白:平时的话,马上就会接茬的我,在现在这个瞬间,也无法作出评论。
和纱:「明明被家人那么干涉着…却还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旁白:因为…我总觉得似乎知道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旁白:那种像温馨的家庭情景剧一般的家人们,现在居然,还存在于现实之中。
和纱:「我还是算了吧…我根本无法想象在那种家庭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春希:「是,吗」
旁白:所以,才会让冬马感到吃不消。
和纱:「我无法相信。…相信了我就输了」
春希:「冬马…?」
旁白: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的冬马她,抬头仰望着那并不怎么美丽的,一如既往的夜空。
旁白:她跟在我旁边行进的步调,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来路,未曾令我看到她那端庄的容颜。
春希:「不过啊…我家的话,在几年之前也都还是那样子哦?」
和纱:「是,吗」
旁白:从她口出吐出的声音,是那么地轻微,让我无法分辨她是在生气,在笑,在哭,抑或是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
春希:「6点必须到家,偶尔回去晚了,就会看到母亲在家门口走来走去,也会被父亲相当严厉地教真一顿之类」
旁白: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对我这些无聊的话,到底是在听,是左耳进右耳出或是充耳不闻,抑或是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
春希:「在朋友家里偷偷地喝了青梅酒回去之后,因为满脸通红一下子就露馅接着就打电话到朋友家,连朋友在内两个人一起被狠狠地训了一顿之类」
旁白:即使这样我还是继续说下去的原因,是因为那个温馨家庭情景剧,曾经也在我身上发生过。
春希:「虽然从上中学开始起,他们就对我没有那么关心了」
和纱:「让你自立?」
春希:「…父亲是当真的就此离开了。不过,得到了很多抚养费的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和纱:「………」
旁白:虽说不是我自夸…尤其是对冬马来说,这当真不值得自夸。
旁白:我父亲的本家,是在冈山那边都有宅邸的,一个相当知名的企业的创始人家族的一员。
旁白:身为家族的长子,被作为承继下任经营者说而期待着的我的父亲,以优异的成绩,从重点高中毕业,从一本重点大学毕业…
旁白:谈及他那一帆风顺的人生中唯一的失败,就是和我母亲结婚,并且生下了我的事实。…不,这话只是就本家而言。
旁白:对此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我从母亲相关的絮絮叨叨中也知道了不少,但都无所谓了。
旁白:然而那个时候,双方的那种,说来算是没有替对方考虑的彼此之间的针锋相对,最终导致了我谁也不愿意支持不愿意跟。
旁白:如此这样一来这里,就剩下了因受知名冈山家援助得以悠闲生活的北原家,和一对变得互不关心的母子罢了。
和纱:「…还是那么不彻底呢,北原」
春希:「…我就知道你不会被吓到的,冬马」
旁白:虽然这是至今为止,让包括武也在内的我的三位友人完全败下阵来的,无法轻易说出口的家庭问题。
和纱:「因为我啊,就连父亲的样子和名字都不知道。这几年也没和母亲住在一起。给我的信用卡也没有真用额度上限」
旁白:明显抱有远超我家的家庭问题,在现实中有着『和小木曾家不同频道的家庭剧一样的家庭』的,冬马家的令爱所说的话果然非比寻常。
春希:「…你还是那么明显易懂啊,冬马」
和纱:「…我就知道你多少会被吓到的,北原」
春希:「因为我,就是不彻底啊。所以,不管是小木曾家还是冬马家,我多少都能理解一点」
和纱:「你知道些什么………嘛,你还是知道的啊」
春希:「因为上网搜索你母亲的话。得到的结果肯定超出10万个啊」
旁白:母亲是世界著名的钢琴家。
旁白:只是打开最先搜索出的在线百科词典而已,就已然跃出很多过去曾经的流言。
和纱:「我家的问题,倒也没那么复杂。就和一般人想象的一样。因人而异的话倒也算不上是有多复杂深刻便是了」
旁白:两次结婚,两次离婚。可当女儿出生的时候,却偏偏是独身。
和纱:「但是,正因为如此…我觉得恼火,也是可以的吧?即使毫无理由地讨厌她,也是可以的吧?」
春希:「小木曾是个好女孩吧…?」
和纱:「就因为她是好女孩我才不擅长。彻底的不擅长。我觉得自己到死肯定都不会和她有相同的价值观」
旁白:冬马依然仰望着天空,用那如蚊吟一般,轻微的,颤抖的声音,却诉说着那比之往常要饶舌的话语。
旁白:果然,我依然判断不出,那个声音,是在生气,在笑,在哭,又或者都不是。
春希:「即使是这样…」
和纱:「我在想我们是会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呢,………还是成为人生中最亲密的朋友呢」
春希:「………哎?」
旁白:可是,当她仰望天空的脸转向我这边的时候…
和纱:「我走的时候,跟小木曾约好了」
春希:「冬马…?」
旁白:她脸上浮现出了,对刚才的恶语感到后悔,显得有点难为情的,却又很有少女风味的表情。
和纱:「如果你成功说服你父母的话,那么我加入轻音乐同好会也可以…像这样」
春希:「哎…哎…哎哎?」
旁白:她那半年间,一次都没有让我看过的表情闪耀着,即便和夜空中闪耀的宝石相比也毫不逊色的光辉。
旁白:…至于我刚才那『那并不十分美丽的,一如既往的夜空』的表现手法当我没说好了
春希:「为什么…?哎~!?」
和纱:「你不高兴啊?那我就收回前言喽?」
春希:「可是、可是、可是…我,明明都已经在考虑下一个作战了啊。明明还暗暗下定了决心,明天一定要说服你的」
旁白:即使是在不断失败的说服工作中,我也觉得今天算得上是登峰造极的失败了。
旁白:同好会的话题被正确的理论所击溃,即使打算诉诸以情,也都因为和冬马完全没有接点的小木曾一家的举动,莫名地触动了冬马的逆鳞。
和纱:「放弃得真是干脆啊北原。就凭着你那不温不火的脾气想说服我?…还早了5年啊」
春希:「啊…」
旁白:…难道除了逆鳞之外,还触动了她心中其它地方?
和纱:「果然说来时间也差不多到临界点了。从今天起不能再浪费一天了」
春希:「你不是刚刚说过我们的计划不是行不通吗…?」
和纱:「是啊。如果没有我在的话」
春希:「冬马…呜」
旁白:这次也许得轮到我该转身背对她了。
旁白:那既不是因为,夜空中浮现的并并不十分美丽的星月,也不是因为这一如既往的夜空。
和纱:「因为你们,和我完全不一样啊…因为我觉得我们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啊…」
旁白:不论我多少次惹她生气。不论小木曾多少次让她感觉难对付。
和纱:「既然这样…即使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坏处吧」
旁白:即使这样,那只有我知道的『冬马其实是个好人』的事实,到了最后的最后,也没有动摇。
春希:「谢谢…」
和纱:「今天这情况,不管你怎么感谢我,都是不够的啊」
春希:「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了!」
和纱:「…你果然还是很烦啊北原」
春希:「抱歉…」
旁白:………
旁白:离正式演出,只剩下两个星期零几天的周日。
旁白:曾经分崩离析的轻音乐同好会,终于又取回了,真的是最低限度的体面,终于开始朝着最后的学园祭勇往直前了。
武也:「………」
春希:「嘛,基于以上缘由,这位便是从今天起加入轻音乐同好会的…」
和纱:「………」
春希:「…冬马和纱。大家请多关照」
和纱:「………」
旁白:伴随着小木曾一个人的热烈鼓掌,轻音乐同好会新成员的『他人介绍』就此结束。
旁白:明明昨晚还说了那么多话,一眨眼就从说不开心到不开心了,到稍稍有点不开心,到非常不开心,真是反复无常的家伙。
春希:「然后,这位是饭塚武也。姑且算是这里的部长兼吉他手」
武也:「居然真把她带来了…」
和纱:「………」
武也:「请、请多关照…」
和纱:「………」
武也:「哈、哈哈、哈…」
春希:「…啊~」
旁白:说起来,这家伙好像之前向冬马求爱结果被踹飞了吧。
和纱:「………」
武也:「春希…」
春希:「然后,这位是…小木曾雪菜,我想你早就认识了。她担任主唱…」
旁白:基于个人原因,我没帮武也圆场,直接将停滞的话题继续了下去。
雪菜:「请多指教,冬马同学。还有,以后叫我雪菜就可以了哦」
和纱:「叫我和纱是不行的」
雪菜:「…这~个」
春希:「…啊~」
旁白:冬马当场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对非常友好地想和她套近乎的小木曾,竖起了一道明显的防洪堤。
雪菜:「啊、啊哈…总之,我们一起为了学园祭努力吧,呐?」
和纱:「我知道…」
旁白:昨天晚上,小木曾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是所谓的25点…也就是将近凌晨1点了。
旁白:而且貌似由于,她之前还在和父亲持续舌战的关系,所以她往常那如银铃般的声音潜藏了下去,而是带了点让人想入非非喘息着的沙哑之音。
旁白:然而,声音中所带的感情,却是非常激动…
旁白:即是说,那就是小木曾重新回归同好会,并且也是冬马加入同好会的决定性瞬间。
旁白:大概是太高兴了吧,那之后小木曾跟我煲了2小时的电话粥…
旁白:『那我现在就跟冬马同学打电话了』,凌晨3点她说出这句话时,招来了我一顿训斥。
雪菜:「啊,对了,北原君。北原君,你也可以叫我…」
春希:「小木曾什么事啊小木曾?」
雪菜:「………」
旁白:『叫我雪菜就行了』
旁白:其实,在昨晚的电话中,这宛如恶魔般细语的声音,我也记得听过好几次。
旁白:可对现在的我来说,那个,并没有自信能够在直呼小木曾名字后还控制得住自己的自信。
武也:「啊,对了雪菜妹子…」
春希:「武也啊啊啊啊啊啊啊!」
和纱:「…切」
武也:「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旁白:瞧,马上就控制不住了吧。
旁白:………
春希:「那、那么…那么就开始作战会议了」
旁白:部长不知为何已经丧失了斗志,不得已只能由我冒昧一下来主持会议。
旁白:另外,重要的部长同志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自信和轻浮,正缩在教室一角的椅子上哆嗦着。
旁白:冬马刚才踢飞的椅子,还真是发出了很大声音呢。
春希:「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好呢?总之现在成员也都找齐了…」
和纱:「…找齐了?」
春希:「啊,不…」
和纱:「我说,昨天我说的话你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吧?你到底还有什么脸来说这种嘟嘟哝哝的混账话?」
春希:「不、不是的,我有听有听的啊。对了对了,还缺贝司手和鼓手吧」
旁白:就算在狼狈之余,我也为自己没有把那句若不是被冬马打断就已经说出口的,『总之先试着合奏一次吧』说出来而由衷地感到安心。
和纱:「确实有四个人的话就已经能组一支普通的乐队了,可如果只是一个专职主唱和两个吉他手再加一个键盘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春希:「所、所以说…那个慢慢…」
和纱:「再说了,连演出什么曲目都还没决定,就说成员凑齐了,你脑袋也太缺筋了…」
雪菜:「啊,我有想要唱的歌…」
春希:「小木曾…?」
旁白:也许是不忍再看我陷入早已注定的窘境,小木曾畏畏缩缩地举起了手。
雪菜:「…不过,我现在说这个好吗?你们好像正在谈论很重要的事啊」
春希:「完全没问题! 就跟冬马说的一样,如果不决定歌曲的话就无法下手啊。对吧,没错吧冬马?」
和纱:「………」
春希:「…嗯,没问题、没问题的。那么,是哪首歌?」
旁白:嗯,没问题的。之后只要我挨顿训就…
雪菜:「两位,你们都猜不到吗?」
春希:「我们?小木曾想唱的歌?」
和纱:「…啊」
雪菜:「那么就给提示了哦。如果说到第三个提示还答不出来的话,\k
旁白:我会哭哦?」
春希:「哎? 不,稍微等等!那么重要的歌曲…」
雪菜:「首先是第一个提示。说到我们…」
和纱:「『WHITE ALBUM』…」
春希:「哎…」
雪菜:「………相遇的歌曲是哪一首呢?\k
旁白:冬马同学答对了」
和纱:「…这是常识吧」
雪菜:「嘿嘿…」
春希:「………我很不擅长快速抢答啊」
旁白:虽然我自己最清楚,这只是我输了之后的嘴硬而已。
旁白:但是,我真的很不甘心。
旁白:不过,那个时候的事情,连冬马她,居然也记得那么清楚,这确实当真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旁白:不,也让我真的感到非常高兴,呐。
武也:「你有认识到我的存在吗? 春希~」
旁白:<F14「『WHITE ALBUM』…」>
武也:「还真是很怀旧的歌曲啊…都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了?」
春希:「别说什么怀旧。这是不朽的名曲啊」
旁白:<F14「果然架子鼓和贝司是瓶颈啊…」>
雪菜:「唱这首歌的季节,又快到了呢。…虽说学园祭那时,还稍微显得早了些」
武也:「嘛,要看到白雪温柔地笼罩城市,那至少也是下个月之后的事啊」
春希:「你不是也很清楚嘛」
旁白:<F14「间奏还有萨克斯…」>
武也:「当然啦。我是说这是怀旧但我可没说不知道啊。…不过,硬要分的话我算是绪方理奈派的」
春希:「啊,追星族啊」
雪菜:「而且随主流的呢」
旁白:<F14「怎么样才能让它成型呢?><F14到底该舍弃哪些,留下哪些?」>
武也:「我只是欣赏有实力的歌手。仅此而已。怎么了你们,难道讨厌绪方理奈吗?」
春希:「那怎么可能啊」
雪菜:「前不久我还买了最新的专辑哦。而且还是初回限定版的」
旁白:<F14「4个人…主唱、吉他、吉他、键盘手。><F14音色太偏了啊。><F14至少要让一个人去打架子鼓…」>
春希:「哦,真不错啊。我没买到初回版,所以现在还没有收啊」
雪菜:「啊,那我借给你吧。明天拿过来行吗?」
春希:「真的? 不好意思啊。那么,作为回礼我也…」
武也:「…你们两个为什么关系这么好啊?明明一个是峰城大附属小姐另外一个是耿直班长啊」
旁白:<F14「………」>
雪菜:「我不希望再听到别人这么说了啊。事到如今,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过往的人生失去了好多乐趣呢」
春希:「你果然还是后悔了吗?对于自己成为峰城大附属小姐这件事」
雪菜:「嗯,是啊。差点连耿直的班长君都没能认识就此毕业了呢…」
春希:「哎…?」
武也:「………呐春希。我可以把现在,当作是做梦吗?而且是个性质相当恶劣的恶梦」
和纱:「…我说,你们能不能安静点?」
春希:「你听到了吗冬马!?」
和纱:「哎? 什么?」
春希:「…和冬马完全没关系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闲聊」
雪菜:「………噗」
旁白:沦落到被<R小木曾|当事者>笑话的境地,我表示压力实在是很大。
春希:「抱歉我们一直在闲聊。那么,继续开会吧!」
和纱:「………部长」
春希:「怎么了冬马?是想到了什么一招起死回生的妙招………部长?」
旁白:既没有参加我们的闲聊,也没有发火,只是在一味思考着什么的冬马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
武也:「…我?」
和纱:「你,会预置伴奏吗?」
旁白:面对意外的对象的,一个意外的问题。
武也:「哎? 啊,那个,那是指…」
和纱:「就是说你会不会用合成器」
武也:「啊,不,意思我是知道的…」
和纱:「那就回答问题」
武也:「唏…」
春希:「我说啊冬马…你不要太恐吓他了啊…」
旁白:那张本来就美丽非常的脸,一旦生起气来,便足以令广大男性吓到魂不附体我可都已然亲身体验多次了。
和纱:「没时间了。所以你赶快…给我答复可以吗?」
旁白:所以说你那事后补上的客气话显得超敷衍的啦…
武也:「那个嘛,还算可以吧。但是预置伴奏的话…」
春希:「冬马,那样的话让我…」
和纱:「OK部长。今后你不用来参加练习了。应该说连学校都不用来了。按照我的指示,一个人去孜孜不倦的录入吧」
武也:「哎?」
春希:「哎?」
雪菜:「?」
旁白:那对意外的对象提出的意外的问题,马上变成了令人生畏的指示,将轻音乐同好会的创立者扫地出门了。
和纱:「必要的器材之后会送到你家去的。你已经可以回去了。今天辛苦了」
春希:「这、喂!我说等等啊!」
旁白:而且,将他扫地出门的,还是刚刚才加入的新成员。…嘛,这倒真谈得上是大张旗鼓了。
和纱:「对于我们现在的成员构成来说,这是必须有人得做的事情。我们的声部有着决定性的不足」
春希:「用合成器是没问题。成员不够也是没办法的。但是,那样的话让我来…」
和纱:「北原你先把吉他练到正常人的水平再说。之后才有发言权」
春希:「啊啊!?」
雪菜:「冬、冬马同学…」
旁白:明明这家伙奏出的声音每次都那么温柔地支持我,可为什么嘴里说出的声音就这么不留情面呢…
和纱:「总之先解决架子鼓。至少本周内要弄出1首歌来。做得到吗?嘛,不过即使做不到也给我做出来」
春希:「所、所以说,冬马…预置伴奏的话就让我来做吧。…以前就是我负责的」
旁白:倒不如说,除了演奏乐器以外的声部全都是归我负责的。
旁白:由于成员们的练习时间经常错开,所以我把所有练习用伴奏都做出来了,感觉上在这上面花费比练习吉他要多得多。
春希:「所以说呢,就让武也继续弹吉他,让我来预置伴奏就可以不就行了?」
和纱:「对我来说倒没什么问题…」
春希:「是吧? 这样绝对是适才所用啊。还是这种能尽量提升成功率的方法…」
和纱:「不过,这必须建立在北原你能好好把缘由向小木曾说明这个事实的前提之上」
春希:「哎…?」
雪菜:「? 怎么回事?如果北原君跟饭塚君负责的部分交换的话,就会怎么样啊?」
春希:「啊、啊啊,就是…」
和纱:「来,说给他听听如何?学园祭当天,你不能待在小木曾身边的事…」
春希:「………」
武也:「春…春希?」
雪菜:「北原君?」
旁白:…囧了。
武也:「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旁白:别了饭塚武也。你的光辉形象将永垂不朽。
旁白:………
和纱:「好了,离学园祭还有两个礼拜。二位,想哭想笑随便你们,不过若是半途而废的话我会揍你们的」
春希:「哦、哦…」
雪菜:「…真厉害。看到现在这情况,我终于明白北原君为什么那么想让冬马同学加入了…」
春希:「哦…哦…」
旁白:我可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把所有的事都打点完毕了…
和纱:「剩下的歌曲之后慢慢考虑也不迟,这礼拜先把1首歌彻底搞定再说」
春希:「说得也是…」
旁白:要是我说『慢慢考虑也不迟』的话,她明明却是那么生气…
和纱:「好了,没时间了总之先试着合奏一遍。…小木曾」
雪菜:「嗯。还有,叫我雪菜就可以了」
旁白:要是我说『总之先试着合奏一遍』的话,她明明绝对会用惊呆的眼睛瞪我的…
和纱:「音阶就按照原曲来如何?要不要先做发声练习?」
雪菜:「抱歉,因为我没有参加过合唱部,所以不知道怎么做。平时都是一边唱一边发声的」
和纱:「嘛,没办法。那就直接开始上了好了…准备好了吗? 小木曾」
雪菜:「…好的」
春希:「啊,稍微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旁白:为了不被不知何时已准备就绪的这两人丢下,我急忙从箱子里拿出吉他…
和纱:「…你在说什么啊,北原?为什么我们非得等你啊?」
春希:「哎…?」
旁白:的时候,冬马对我抛出的话,未曾带有一丝仁慈地回响着。
春希:「可是,你不是说要合奏一次吗?」
和纱:「意思是小木曾的歌,和我的钢琴过一遍」
春希:「…我的吉他呢?」
和纱:「以你现在的水平只会碍事」
春希:「呜…」
雪菜:「冬、冬马同学…」
和纱:「今天我想先看看小木曾的实力。没空闲时间照顾其他人」
旁白:其他人…照顾…空闲…
春希:「那、那么,我干什么?」
旁白:那次,由两间音乐室和屋顶完成的共演…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里…
和纱:「去第一音乐室自己练习吧?隔壁今天也能借用的吧?」
春希:「………」
雪菜:「北、北原君…」
和纱:「怎么? 有意见吗?」
春希:「不,那个…」
旁白:加入第一天就让部长滚蛋,还把仅剩的元老成员也排除在练习之外。
旁白:她之所以那么不想加入,难道是为了掩饰这恐怖的君主独裁般的作风么…
和纱:「有不满的话,就拿出无懈可击的实力,以及现实的理想来反击明明会更好的吧。那样的话我会很乐于从命哦? 『代理部长』」
春希:「呜!」
雪菜:「啊,北原君!」
和纱:「开始喽,小木曾」
雪菜:「但、但是…」
和纱:「…开始了。准备好了吧?」
雪菜:「………好~的」
春希:「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春希:「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
旁白:别了北原春希。我的光辉形象将永垂不朽…
旁白:………
春希:「…还是练习吧」
旁白:………
春希:「………」
和纱:「………」
旁白:晚上八点。
旁白:在被巡逻的警务人员多少吼了顿,并被赶出学校的时候,晚秋的夜色早已笼罩住了天空。
春希:「…我说啊」
和纱:「…什么?」
旁白:和步行上学的小木曾在车站前告别后,搭同一部电车踏上归途的冬马和我,在沉默了大约一站路后的对话,总算是复活了。
春希:「怎么样,小木曾的歌声?我个人觉得是相当不错的」
和纱:「…是啊。确实就外行人而言,她属于非常优秀的。倒不如说,一般人会完全被那种声音所欺骗」
旁白:倒不如说,即使是三个人的时候,也几乎都是小木曾在发起话题,实际上说不定,我们已好几个小时没对话了。
春希:「没错吧! 果然和我预计的一样啊。不愧是单人K歌女王!」
和纱:「…那不就没有一个臣民了?」
旁白:不过,那也是因为小木曾很在意被冬马排除了的我,以及把我排挤了的冬马,所以在为我们着想吧。
春希:「嘛、嘛,那个先不说。这样的话主唱方面就有指望了吧?」
和纱:「那个最开始就靠得住。不如说问题都在此之外」
旁白:可是,我可不会介意那些微不足道的事。为了让我们在学园祭的舞台上大放异真,这是无法退避的必经之路。
春希:「那么问题先是贝司手吧?嘛,明天我会再去试着找找看」
和纱:「嘿?原来你只花了一天,水平就练到可以去担心别人的地步了?」
春希:「………」
和纱:「啊…」
旁白:…不,都说了我不会在意的啦。
和纱:「啊…那个啊,北原。我说啊,就是…」
春希:「…什么?」
旁白:虽然我倒没有觉得既然话出口瞬间就后悔至此的话倒还不如别挖苦别人比较好的想法。
旁白:不过,该说这才算是冬马本色呢,还是说我并不是完全不介意这种不平衡的性格呢。
和纱:「你的话,在家里能练习吗?」
春希:「我住的是公寓,所以不能像在学校那样,嘛,用耳机还是可以的」
和纱:「是吗…」
春希:「果然,即使在家也得自己练么?」
和纱:「这是当然的。以你现在的水平,即使现在开始每天练24小时,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春希:「………」
旁白:然后,她这个丝毫不从后悔中汲取教训这一点,我是介意但却并不讨厌。虽说我确实是介意的。
和纱:「至少,也得把今天练习的地方再温习一遍。能准确无误地弹一遍你就可以睡觉了」
春希:「知道了,知道了啦。吃过晚饭,学习过之后…」
和纱:「学习!?」
春希:「哎? 我说,那个…学园祭结束之后马上就是期末…」
和纱:「………」
春希:「学生的本分是…」
和纱:「………」
春希:「知道了,知道了啦!可恶~,每次考试都不复习的家伙还真是轻松啊」
旁白:我注意到冬马的热情度,跟到昨天为止有了天差地别。
旁白:该怎么说呢,该说冬马对音乐的执着非同小可呢,还是说她除了音乐就一无所有呢…
和纱:「而且,北原的话肯定早就已经得到<R峰城大|上面>的保送资格了吧?到了现在你还学习个什么劲啊?」
春希:「考试前一个月开始复习这是常理吧?不管是月考期末考还是模拟考」
和纱:「………」
旁白:不过,定下这种决心的话,就会落得跟我一样一年到头都在学习的下场。
春希:「知道了啦。是我错了。你也不用这么轻蔑地看着我吧」
和纱:「轻蔑什么的…我可没有」
春希:「啊啊我答应你。在学园祭之前我不会想吉他以外的事情。相对的,你也要对得起我的信任啊」
和纱:「什么?」
春希:「冬马,你随后绝对会想到办法的」
和纱:「哎…」
春希:「我,只要努力弹好自己的声部就足够了」
和纱:「………」
旁白:虽然我也知道这是个很丢脸的宣言…
旁白:让今天刚加入的冬马背负一切实在是很不像话…
春希:「真的,拜托你了啊」
和纱:「………交给我不就好了?」
春希:「嗯嗯…」
旁白:不过果然嘛,她这仿佛置身事外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可靠。
旁白:在暑假的那一天,第一次听到冬马的演奏的时候…我,就记住该如何拜托她了。
旁白:今天总算是,终于重新回到了那时的主仆关系。所以我也,不用再去担心什么了。
旁白:…虽然站在旁人的角度来看,这无疑听来便是极为不像话的宣言,大概,绝非是出于什么错觉或别的什么吧。
车内广:「岩津町,到岩津町了。请下车的乘客注意车门」
和纱:「我走了…」
春希:「啊啊」
旁白:在从学校出发第三站。也就是离冬马家,最近的车站。
旁白:冬马她以不带半分留恋的步伐走下了站台,可她却回过头,再次从正面看着我。
和纱:「那个啊…」
春希:「什么?」
和纱:「其实我也觉得,早点让北原一起合奏比较好啊,嗯」
旁白:然后,果然从她嘴里说出的是这样的话。
旁白:她这种担心我的方式,也让我在这个瞬间实际深刻体会到了,将她拉入我们这个圈子真是太好了。
春希:「可是,首先小木曾才是最优先的吧?只要主唱表现得够完美,吉他是好是坏别人根本不会注意的」
和纱:「…嘛,直白的说的确如此」
站台广:「车门即将关闭。乘客们请注意」
春希:「所以今天的事情我真没介意。不过,你能早点也指导我的话就好了」
和纱:「…我会,努力的」
春希:「那么,明天见」
和纱:「嗯…」
旁白:………
春希:「呜啊…」
春希:「可恶~好不容易只差一点就零失误了的」
春希:「………」
春希:「…这次一定要弹好」
和纱:「那么,休息5分钟」
雪菜:「嗯,辛苦你了~」
和纱:「辛苦的是你啊。嗓子,不要紧吧?」
雪菜:「嗯,不用担心。我经常唱歌连续三小时不带停的」
和纱:「………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啊」
雪菜:「呐,我做了蜂蜜柠檬汁,要不要喝?」
和纱:「我又没有用嗓子」
雪菜:「我可是做了三人份的哦」
雪菜:「呼~好舒服的风」
和纱:「…好冷」
雪菜:「…啊,这是北原君的吉他声啊。加油哦」
和纱:「烂水平」
雪菜:「呵呵」
和纱:「我说了很冷啊」
雪菜:「再开一会儿吧。休息完了就关上,可以吧?」
和纱:「…随你喜欢?」
雪菜:「嗯,那就随我喜欢了」
和纱:「………」
雪菜:「………」
和纱:「………」
雪菜:「呐,冬马同学」
和纱:「什么?」
雪菜:「差不多可以把北原君叫到这边来了吧?」
和纱:「完全不行。还太早了」
雪菜:「但是啊,听起来已经几乎没弹错的地方了啊?」
和纱:「即使没有弹错,可拍子还是合不上。一到难的地方速度马上会慢下来」
雪菜:「可是,已经没时间了吧?如果还不差不多一起合奏一次的话,不就赶不上正式演出了么?」
和纱:「事情进展正如我计划的那样进行中。合奏的话到本周末就差不多了」
雪菜:「我觉得已经没问题了啊…」
和纱:「小木曾你把北原高估过头了。那家伙才没那么厉害…」
雪菜:「所谓高估不是,本来就该过头的吗?」
和纱:「………」
雪菜:「还有,叫我雪菜就可以了」
和纱:「…小木曾你还是要注意别被北原毒害得太深了。不然也会变成他那种奇怪的专爱挑人刺的腐烂性格的」
雪菜:「…呐冬马同学?你其实也忍耐很久了吧?」
和纱:「才没有那种事情。再说我为什么要…」
雪菜:「合上了哦?和北原君的吉他」
和纱:「………啊」
春希:「好的,这次一定要…」
春希:「呜哇啊啊!?」
旁白:………
春希:「………」
和纱:「………」
旁白:今天也是,到了晚上八点。从开始练习以来,已经是第三天了。
旁白:这是我们最大限度利用冬马家的威势,让巡逻的警务人员,对我们只能绷着脸说一句『又是冬马家的女儿吗』的第三天。
和纱:「哈啊…」
春希:「累了吗?」
和纱:「完全没有」
春希:「我倒是有点累…」
和纱:「那样的话你就早说。…我也有一点点累」
春希:「为什么非要在这种事情上都要逞强?」
旁白:和往常一样,先是三个人在一片漆黑的路上走着,到车站减少一人后变成两人乘上电车的我们,进行着和往常相比略显无力的对话。
春希:「呼啊啊…」
和纱:「你有好好睡吗?」
春希:「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四个小时多吧」
旁白:把学习和其他人拜托我的事情全都扔到一边,将空出来的时间全都花到了吉他练习上。
旁白:昨晚,我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连吉他一起裹在床上的一床毛毯里了。
和纱:「什么啊,原来你睡得不错啊」
春希:「呐,你到底醒到几点啊冬马…」
和纱:「………」
春希:「…喂?」
和纱:「嗯? 啊啊,什么事?」
旁白:竟然有3秒半失去意识了,你真的多久没睡了啊?
春希:「我的话回去以后要练习,你的话,回家之后都干些什么?」
和纱:「因为,学园祭结束以后马上就是期末了…」
春希:「你开玩笑吧?」
和纱:「简单明了吧?」
旁白:她能和我开玩笑这点虽然让我觉得很高兴,但还是希望她能分清时间与场合啊。
春希:「…有在勉强自己吗?」
和纱:「没关系。再说就算说给你听北原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春希:「难道说,我在无意中给冬马增加了这么重的负担?」
和纱:「有时间被良心谴责的话你还不如赶快去练习。你每天都弹够10小时了吗?」
旁白:并未作出否定…原来我真给冬马增加了那么多负担啊…
春希:「虽然之前也说过了,果然每天都练10小时是必要的吗?」
和纱:「从3岁的时候开始,不管是圣诞节、新年,还是生日,或者是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去玩…」
春希:「………」
和纱:「而且,一般在大赛开始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那种时候每天练习差不多16个小时」
春希:「修、修学旅行呢?」
和纱:「北原你真喜欢在这些细微的地方挑刺啊。…那样的日子大概时隔3年有一次吧」
春希:「太好了啊~~~~!」
旁白:如果一千天中这样的日子连一天都没有的话,再怎么说那也实在太痛苦了。
旁白:…不过那剩下的999天会是那样生活的话,真是不知如何连想都不愿去想。
和纱:「现在,真的像在天堂一样。一整天都不用弹琴的日子竟然有这么多」
春希:「…你,果然还是放弃了吗?」
和纱:「才能被看透了」
春希:「哎?」
和纱:「………」
春希:「冬马…?」
和纱:「那,你已经弹熟练了?弹到最后也不出错,节奏也很完美,并且可以轻松地和别人合奏了吗?」
旁白:这个,显然是她对刚才的对话感到后悔之后,显而易见地想要转换话题的做法。
春希:「我是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了啦,但是能不能合奏,不试一次还是不知道啊」
和纱:「是,吗」
旁白:只是配合她的态度转变的话,就我的人生来说,早都练过很多次了。
和纱:「已经,可以一起合奏,了吧」
春希:「别听错啊。我说的是不试一次还是不知道啊」
和纱:「那么…就试一次看看吧」
春希:「嘛,那真是求之不得啊。那么,在明天放学后…」
和纱:「明天要帮小木曾做最后的指点。还是完全没空照顾北原」
春希:「…喂结果到头来,我还得一个人熬到周末啊?」
和纱:「………」
旁白:真可惜。明明差点就得到冬马的认同了。
旁白:不过,即便这次她是故意逃掉的…
旁白:到头来,我们的演出准备只是看上去有些进展,其实还是落在『没时间』这个无可非议的结论上。
车内广:「岩津町,岩津町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们注意车门」
和纱:「我走了…」
春希:「啊啊」
旁白:一如既往的车站。还有那一如既往的脚步。
和纱:「那个啊…」
春希:「嗯?」
旁白:然后,一如既往的,我们分站在电车内和站台上进行着对话。
和纱:「………」
春希:「冬马?」
旁白:…然而,今天,似乎有些。
和纱:「………」
春希:「喂…?」
站台广:「车门即将关闭。乘客们请注意」
和纱:「唔!」
春希:「哎? 啊…!?」
旁白:………
和纱:「………」
春希:「…喂」
旁白:今天,居然…
旁白:我下车的车站,不一样了。
旁白:电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冬马的手,伸向了我的领带。
旁白:然后,把我拽下了车。
春希:「你打算干什么啊…冬马?」
旁白:因为这里可是离学校三站远的车站。离冬马的家,最近的车站。
旁白:这,就意味着…
和纱:「现在…到我家来」
春希:「哎…?」
旁白:这种,只能在绝无可能的假设中,我才敢进行的想象…
旁白:看起来,似乎不再那么的遥不可及了。
旁白:………
春希:「冬、冬马…等、喂」
和纱:「快点…来啊」
春希:「不,这种…这种事情」
和纱:「怎么了?事到如今你害怕了?」
春希:「不怕才有鬼啊啊啊!」
旁白:现在是,晚上九点。
旁白:要说地点,那就是冬马家的门槛内。
旁白:可是,这些已经都不是问题了。…不对,以正常情况来看的话是个很大的问题。
春希:「这也太夸张了吧!」
和纱:「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才当真是不想叫任何人来的啊」
旁白:冬马家是,从首先穿过外大门的阶段开始,那豪华到让冈山家富翁的后代吓傻的外观,却不过只是一个序章而已。
旁白:走进大门后,她也不给我对那大到不可思议的客厅,以及窗外那细心呵护过的庭院叹为观止的时间,就突然要我『走下』楼梯了。
旁白:当冬马打开地下室的电灯以后,一间超过30平米的广阔白色房间就出现在我眼前,随之出现的是以钢琴为首的,成堆的乐器。
旁白:然而比之其他任何东西都吸引我视线的,是从天花板垂下的那看起来十分昂贵的麦克风,以及在房间内部,被玻璃隔开的小房间。
春希:「这…这里是?」
和纱:「是我的练习室」
春希:「那仅仅只是用途之一而已吧!为什么在普通人家里会有这种东西啊!?」
旁白:在那玻璃对面的房间里,塞满了同比学校广真室相比都还要略显豪华的设备,这些东西如实地描述出了这间房子的用途。
旁白:倒不如说,这些比武也他们偶尔去的,附近的出租录音棚还要高级得多得多得多…
和纱:「这里,本来是世界某知名歌手的家兼自家录音棚,被我母亲连设备一起买下来了」
春希:「…那个歌手是?」
和纱:「都说了是『某』」
春希:「其实你知道是谁吧没错的吧?」
旁白:从你说『世界知名』那时起…
旁白:倒不如说,冬马的母亲也完全是一个『世界知名的钢琴家』就是了。
和纱:「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钢琴以外的设备都没有被用过,昨天叫专业人士来检修过了。嘛,看样子似乎还是可以用的」
春希:「区区一个学生…」
和纱:「觉得不甘心的话也试试被家人放着不管如何」
春希:「别那么轻易说出这种话题啊,很沉重的」
和纱:「那你就别那么轻易就吐槽」
春希:「你这么说的话我会道歉哦? 我真的会道歉哦?我会把这里的气氛搞得非常难堪哦?」
和纱:「………快点练习吧练习。就如北原所愿,与你尽情地合奏」
春希:「请你多多指教!…冬马老师」
和纱:「哼」
旁白:到底该深入到什么程度,到底该在哪里收手,对我来说依然是如同走钢丝一般。
旁白:说到底,直到现在我还是像以往那样,实际现在也是在深入着不断深入而已,只是对方的许可范围也许变得比以往更宽了吧。
旁白:即使这样,冬马和我的对话,就像我从初春起一直期盼的那样,一点一点的,变得更加合拍了吧,我想。
旁白:………
和纱:「你看弹错了」
春希:「我、我知道」
和纱:「啊~啊,这次跑调了跑调咯」
春希:「那、那是因为你越弹越快…」
和纱:「那么下遍起要不要用节拍器?」
春希:「………」
旁白:她一直看着我,一直在挑我的错,即便如此自己也一次都没有弹错…
和纱:「你知道吗? 虽然以往一直都是我在配合你,不过只有这次不能单单只是这样而已哦?」
春希:「哦、哦…」
旁白:我切身体会到了…现在的我,即使面对『照谱宣科』的冬马的演奏,也完全跟不上。
和纱:「人声暂且不论,合成器是不会改变节奏的,你只能自己去配合」
春希:「嗯、嗯…」
旁白:至今为止,她到底配合我多少次了?到底勉强自己为此付出了多少没道理的辛劳?
和纱:「啊~啊,完全不行。我之前就这么觉得了,北原你果然没有才能啊」
春希:「………」
旁白:像这样,被她满脸笑容地贬低的话,我也…
和纱:「…难道说,你生气了?」
旁白:我也…
春希:「拜托从最开始重新再来一次!」
和纱:「好的好的,几次都行」
旁白:我当然只能拼命地咬紧牙关跟上不是么。
和纱:「喂喂,这次又太快了~」
旁白:因为,如此的舒心。
旁白:冬马她,正在拼命地找寻我的错误。
旁白:冬马她,正在嘲笑着我笨拙的指法。
旁白:冬马她,只是为了贬低我,就将以往那贫乏的词汇量,惟独现在进行总动员。
旁白:…冬马她,现在正在只是注视着我。一直,都对我笑脸相向。
和纱:「啊真遗憾呢」
春希:「再重新来一次!可恶~每次都栽在同一个地方啊」
和纱:「只要错了一次,就很不容易改正啊。嘛,今天就…」
春希:「我一定要完美过一次!至今为止一直都是靠努力慢慢改正的」
和纱:「啊,可是啊,差不多最后的电车…」
春希:「哎? 你说什么?抱歉,我没在听」
和纱:「………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春希:「? 是吗?」
和纱:「那么…就依照你的请求,再从头开始一次」
旁白:………
春希:「嗯…嗯?」
旁白: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灯光耀眼的白色房间。
旁白:本应到刚才为止还在弹的吉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我怀中的抱枕。
春希:「不妙…睡着了啊」
旁白: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我的大脑总算是察觉到『醒』这件事本身,似乎就有点不妙。
春希:「呼啊啊啊啊~我差不多该回家了…冬马?」
旁白:我揉了揉在地板上睡僵的背部,一边将吉他放回盒子里时,总算是看了看四周。
旁白:钢琴前早已没了人影。应该说房间里除了我以外,空无一人。
春希:「伤脑筋…」
旁白:我强行站起由于半睡不醒而全身乏力的身体,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旁白:说不定,现在已经是最后一趟电车开走之后了。那样的话,半夜的出租车费,对学生来说根本完全就是悔恨的化身。
春希:「…而且手表也坏掉了啊」
旁白:我一边抱怨着那明显指着错误方位的时针,一边呼吸着阔别了几小时的地上的空气…
和纱:「………」
春希:「啊」
旁白:然后,就遭遇到了不论怎么想都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和纱:「…~~~!北原!」
春希:「不对等等冬马!我现在感觉自己,貌似抱有很多问题,可以一个个问你吗?」
和纱:「问人问题之前先给我转过去!」
春希:「啊,嗯…那就是呢,我才刚起来所以有些混乱。所以对此希望你能够理解」
和纱:「那种事情谁管你!」
春希:「…呼」
旁白:我畏畏缩缩地回过头,发现眼福…不对,是充满冲击性的光景似乎已经躲到了那边的门后。
和纱:「这算是什么事啊…只是在自己家洗个澡为什么会遭这种罪…」
旁白:啊,衣服摩擦的声音…
春希:「那、那个…首先是第一个问题…现在几点了?」
旁白:总觉得,这类似乎还会不断涌现的烦恼,现在先放到一边好了。
和纱:「看你自己的手表」
春希:「不我说啊,手表好像不正常了。毕竟它现在指着7点50分的」
和纱:「不正常的不是手表而是你的脑子吧」
春希:「…不会吧?」
旁白:这样的话就连第二个疑问…『为什么外面天亮了?』也同时得到了解答。
和纱:「我差不多要去学校了。现在出门也只能踩点到校」
春希:「哎? 不是吧! 我还没换衣服啊!?别说没洗澡了,连脸都没有洗啊!」
和纱:「那种事情谁管你」
春希:「那种事情…怎么办?如果因为无故外宿深夜游荡或者去夜店之类的,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导致保送资格被取消的话…」
和纱:「是个男人就不要一一担心这种事。再说了,你无故外宿明明本来就是事实」
春希:「那、那是…虽然是这样的…啊」
旁白:对,这是事实。
旁白:不管是无故外宿本身。还是,竟然是在第一次去的独自一人住的女孩子家里。
旁白:对…而且还是在冬马和纱的家。
旁白:这件事情如果被武也知道的话他肯定会赞赏我吧,接着得知我什么都没有干以后,肯定会臭骂我的吧。
和纱:「如果你真那么伤脑筋的话,先回家洗过澡换过衣服再来不就行了」
春希:「不行迟到的话也很不妙啊。我,自从入学以来还没有一次…」
和纱:「你还真净跟我抬涟啊…我反正不管你了。你爱干咋办咋办」
春希:「啊…」
旁白:客厅的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我眼前出现的,是冬马一如既往的完成体。
旁白:但是,虽然表面上和平时完全一样,但是现在的我却可以详细地幻视出那制服内的景色…
和纱:「为什么要撇开视线?」
春希:「不、不、那是…」
旁白:无法正视她了…
和纱:「那,我先走了。给,钥匙给你放下了,到学校了再还给我」
春希:「啊,等等,别扔下我。我还不认识,去车站的路啊」
和纱:「那就快点给我准备。现在已经到了不跑就赶不上的时间了」
春希:「我、我知道了。我马上收拾好东西」
旁白:我再一次被冬马『真的是个好人』这个事实拯救了。
旁白:虽然我也想抱怨说『你在末班电车走之前叫醒我不就好了』,嘛,姑且算了。
春希:「啊,最后还有一句话要说」
和纱:「什么?」
春希:「那个…抱歉。刚才看见你那衣冠不整的样子」
和纱:「呜!别在我刚忘记的时候就让我想起来啊!」
旁白:………
春希:「呼啊啊啊…」
雪菜:「你好像很困啊?」
春希:「昨晚一直在练习,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雪菜:「呜哇…」
旁白:午休…
旁白:我揉着昏昏欲睡的眼睛,站起来准备去洗个脸时,发现小木曾已经在教室门口笑着挥手,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在那里等我。
旁白:我急忙回头,发现邻座已经完美的逃离只剩下了空壳。这家伙这种时候对危机的敏锐感觉真令人生畏。
春希:「连澡都没有洗…所以你还是不要太靠近我了」
旁白:我并不是讨厌和小木曾一起吃午饭。倒不如说,还觉得蛮开心。
旁白:但是…
雪菜:「真的呢,头发乱蓬蓬的」
春希:「不,所以都说了…」
旁白:从正在刷拉刷拉抚摸着我刘海的小木曾身上,我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感。
旁白:…准确说来,并不是从小木曾本人身上,而是从周围的男同胞身上。
雪菜:「嗯嗯,北原君真是努力啊。那么,就把这个奶油烤饼奖励给你吧」
春希:「你听人把话说完啊…」
旁白:在小木曾把烤饼从便当盒移到我碗里的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变得愈发沉重了…
旁白:那和以往的小木曾大不相同的露骨的态度,让周围的人都跟不上她的转变了。
旁白:…包括我在内
雪菜:「对了对了,轻音乐同好会的事情,似乎已经引起一些传闻了哦?」
春希:「引起了传闻的只是小木曾你而已,而且不单单只是针对学园祭而已啦」
雪菜:「那是什么意思?」
春希:「是说最近的小木曾,有所变化。而且是在各种意义上」
雪菜:「也是啊。现在感觉非常轻松。能够随心所欲啊」
旁白:对,最近的小木曾完全不设防了。
旁白:至今为止,她对周围的人设下的对谁都很友好的『墙壁』已经被撤走,她开始变得会,很明显地偏袒特定的对象了。
春希:「就因为这样,也有人说峰城大附属小姐的竞选,到了现在情况似乎不那么明朗了」
旁白:那也就同时意味着,她已亲自将学院好感度第一位的金字招牌亲手拆了下来。
旁白:可问题是,这个表现自然的小木曾依然魅力十足。所以这就让评选委员会很难计算胜率。
雪菜:「三连冠危机?\k
旁白:…这样其实也不错啊。感觉啊~我终于变回了普通的女孩子了,呐」
春希:「…你是把下周的表演当成谢幕演出了?」
雪菜:「呵呵…」
旁白:大家都会错意了。他们都以为『那个小木曾雪菜终于也有男朋友了』。
旁白:可是,这是毫无疑问可以被称为冤罪。毕竟小木曾她,不管对我还是冬马采取的态度都是完全一样的。
旁白:也就是说,她对我的举动,纯粹只是基于友情,而并非是出于对异性的认识。
春希:「那么…我吃饱了。差不多该回教室睡觉了」
雪菜:「啊,你吃苹果吗?\k
旁白:来,给你~」
春希:「不,所以都说了啊…」
旁白:…虽然,这是只有冬马和我才知道的事情。
旁白:………
和纱:「休息5分…呼啊啊啊啊…」
雪菜:「…你好像很困啊?」
和纱:「…有点吧」
雪菜:「要不要我去买点咖啡?」
和纱:「麻烦你了…」
雪菜:「我知道了。热的黑咖啡就行了吧?」
和纱:「牛奶咖啡。牛奶最多的那种」
雪菜:「………」
和纱:「怎么?」
雪菜:「因为你给人的印象是喝黑咖啡的人」
和纱:「我完全吃不了苦的东西…」
雪菜:「…那要不要喝蜂蜜柠檬水?」
和纱:「酸的也完全不行…」
雪菜:「………」
和纱:「怎么?」
雪菜:「…噗」
和纱:「怎、怎么了?那么…奇怪吗?」
旁白:………
和纱:「(咝…)哈啊啊啊啊…」
雪菜:「说起来北原君今天也很困啊。你们两人都很努力啊」
和纱:「………隐瞒了呢。嘛,没理由说出去的吧」
雪菜:「哎?」
和纱:「因为我对他说了,弹好之前不准睡觉」
雪菜:「你对北原君,真是严厉啊。这算是美丽的师徒之情吗?」
和纱:「…我只是无法容忍别人将乐器弹奏得那么难听而已。乐器们明明都很渴望着发出悦耳的声音啊」
雪菜:「就是因为,你每天都这么严厉的关系,所以北原君,今天已经回去了啊?」
和纱:「随他喜欢。只要他能弹好我就没有怨言」
雪菜:「呐,冬马同学。照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所有人一起合奏呢?」
和纱:「………明天」
雪菜:「哎,真的?什么啊,原来近在眼前了啊!这样啊…我很期待啊」
和纱:「你就放心大胆地期待吧…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雪菜:「…贬低归贬低,你却很信任他嘛?」
站台广:「车门即将关闭。乘客们请注意」
旁白:………
春希:「欢迎回来」
和纱:「………」
旁白:岩津町车站,20点15分。冬马她,在和昨天完全一样的时间走下了电车。
旁白:不过,行驶中的电车完全是准点的,所以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春希:「今天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啊。澡也洗过了,备用的校服也带过来了」
和纱:「又是满心打算要住下啊」
旁白:今天放学之后,我就马上回家,将换衣服、入浴、小睡、自主练习这些昨天没有做的事情,在2小时内全部解决掉后回到了这里。
旁白:毕竟昨天的事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果真『师傅』的教导是多么伟大…
春希:「今天会搭最后末班电车回去的。这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备好的。这种程度的话很正常吧?」
和纱:「…你说这话特别有说服力这点让人类不爽」
旁白:虽然那个师傅,现在正明显摆出一脸的不高兴,不过她一直都是这种表情所以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旁白:而且她肯定早就猜到了。
春希:「今天肯定没问题的!只要能毫无失误地弹一遍就马上回去」
和纱:「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旁白:冬马她,露出了一脸已经是无可奈何的表情,像平时那样飒爽地将我抛在身后迈开了步伐。
旁白:所以我也,为了不跟丢那头秀长艳丽的黑发,小跑着紧随她的身后。
春希:「啊,对了在去你家的路上是有便利店的吧?」
和纱:「晚饭,你还没吃么?」
春希:「不,我是要买旅行套装」
和纱:「…你真的有心要回家吗?」
旁白:今天的我,心中也在期待着,从她指间流淌出的,绚丽的音色。
旁白:………
春希:「早上好~………冬马」
和纱:「…也才就两天你还真就适应了啊」
春希:「你说连续在地板上躺两天身上很痛的事」
和纱:「那就回去啊」
旁白:现在是,7点15分。以防万一事先准备的闹钟果然派上用场了。
旁白:即使这样,只睡2小时果然还是很累。到最后,昨天还是差不多持续练到了5点。地下室这种地方正因会让人失去对时间的感觉所以才恐怖。
春希:「你现在准备洗澡?抱歉,我洗个脸马上就出去」
和纱:「今天你可不要偷看了啊」
春希:「说来昨天倒也不是因为我想偷看才看到的。那只是一个幸福的偶然吧」
和纱:「是吗,那还真是让我觉得可怜啊。…对于接下来你会变成什么样这一点」
春希:「开玩笑开玩笑的。…啊~真舒服~」
和纱:「所以说你别这么不拘礼节啊」
旁白:浇在脸上的冷水,让我全身松弛了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旁白:今天是星期五。再熬过一天就到周末了。就能够从早,一直练到晚了。
旁白:…如果体力跟得上的话。
春希:「呼,清醒了…啊,对了冬马。要不要我,把早饭做了?」
和纱:「说来我早上一般什么都不吃哦?」
春希:「所以你才在上课的时候睡到死啊。早饭不好好吃的话身体会很乏力哦?」
和纱:「这周的你没资格这么说别人吧北原你也是」
春希:「嘛这点暂且不提,就当作是表达昨天那件事的歉意,怎么样?」
和纱:「…你能做的话就去试试看啊?冰箱里的东西随你怎么用都行」
春希:「别把我当笨蛋哦?烤面包和煎鸡蛋的话完全是信手拈来」
旁白:也可以说除了这些就免谈了。多么符合平均水平的男学生啊。
和纱:「哼…是吗。那,你加油吧」
春希:「你那副表情绝对是不信任我吧…你看好了」
旁白:我可不光是个,跑到别人家几次死缠烂打请别人教我,折腾得别人一晚没睡自己反而先睡着了,并且还不单仅限于偷看了别人换衣服的。
旁白:………这哪来的差劲混账。
春希:「…呜哇」
旁白:冰箱里,空无一物。
旁白:………
雪菜:「………」
和纱:「………」
春希:「………」
旁白:约5分钟的喧嚣后,寂静包围了的第二音乐室。
旁白:小木曾呆呆地看着我,冬马一边呼出一大口气一边看着天花板。
旁白:至于我,则是怀着期待与不安…还有一点点的自信,看着冬马。
雪菜:「………完成了,吧?」
和纱:「………嗯。完成了啊」
春希:「!」
旁白:在那,期待已久的『OK』从冬马口中说出的时候,我的喜悦刚想爆发…
雪菜:「完成了!完成了啊北原君!」
春希:「啊…」
旁白:…的时候,马上被旁边的爆炸冲击波给压灭了。
雪菜:「你看吧冬马同学,完全不就跟我说的一样嘛!北原君只要有心就做得到的!」
春希:「哈、哈哈…」
旁白:她打从心底里高兴的气势远远超出我预料这一点,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真的让我感到很开心。…话说,你们到底有多不信任我啊喂。
雪菜:「只是一个人在锲而不舍,就交出了这么符合大家期望的结果,太厉害了」
春希:「啊,不、那个,其实…」
和纱:「真的啊。看来我似乎小看北原了」
春希:「哎…」
旁白:趁着我犹豫是找什么借口,还有针对哪一点找借口还在犹豫的间隙里,冬马很随意地就将话题一带而过了。
旁白:这算是,在包庇我吗?
和纱:「这样总算是搞定一首了…虽说前路依然漫漫,不过今天到此先休息好了」
雪菜:「哎? 已经结束了?」
旁白:看看表,刚刚过5点而已。在白天一天天逐渐变得很短的这个季节,即便如此此时也最多只能算是傍晚的时间。
旁白:明明轻音乐同好会『只有』在这个星期里,还没有这么早解散过,不过今天,我们实质上的部长还是干脆地结束了练习。
和纱:「相对的,明天早上10点集合。既有必要跟合成器一起合一次,也必须要决定下一首歌了」
雪菜:「集合是没有问题…在哪里集合?星期六这里也能用吗?」
和纱:「练习地点的话是没问题的。集合地点就是岩津町车站北门。北原,你也叫上部长」
春希:「啊…」
旁白:是吗…小木曾也终于要见识到『冬马录音棚』了吗。
和纱:「本周六是第一次考验,所以这周末就在我家合宿集训」
雪菜:「合宿? 呜哇,真的吗!?太好了,可以在你家住啊!」
春希:「你这么高兴啊…」
旁白:然后…『冬马宾馆』终于也开始对小木曾营业了。
雪菜:「因为,果然不是大家一起通宵的话,就没有学园祭的氛围啊。你不这么觉得吗?」
春希:「啊,那个,说的也是…吧?」
雪菜:「中学的时候啊,即使在学园祭前夕也是禁止住校的,然后在老师巡逻的时候大家就把灯关了躲了起来」
春希:「哈、哈哈…」
旁白:从中学时起,看见这种未经许可就留在学校里过夜的人的话,我可是,一直都处在强制让他们回家的立场啊。
雪菜:「进入这所学校以后,总觉得就渐渐变得没什么机会做这种事了呢。\k
旁白:…虽说主要是自身的关系」
春希:「小木曾…」
旁白:说来,那多半是大家对你特别关照,所以才不让你参加这种繁重的体力劳动吧。
旁白:…如此说来的话,今年的小木曾,到底会将至今为止压抑了两年的部分,爆发到什么程度呢。
和纱:「…嘛,就是这样,北原。从现在起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春希:「我?」
和纱:「对。提早结束练习也是为了这个。好了,走吧」
春希:「去哪里?」
旁白:………
春希:「我们会一直将手机保持开机状态,保证随时都能取得联络。这不仅仅是指雪菜,其他两人也是一样」
雪菜的父亲:「即使这样还是没人接呢?」
春希:「我准备好了字据。如果3人之中谁都没有在5次以内接电话的话,今后,就将雪菜同学的门限定为晚上6点」
孝宏:「6点…一般人会窒息的啊」
雪菜的父亲:「…女儿的事情暂且不提,对方的家长是怎么说的?」
春希:「…关于这件事情,我实话实说。冬马同学的家人,因为实质上都现居海外,所以冬马家现在没有监护人」
雪菜的父亲:「唔…」
春希:「有钟点工每周会来两次帮忙打扫,不过到晚上其实只有冬马同学一个人」
孝宏:「一个人住啊!真好啊,我也想早点离开家啊」
雪菜的母亲:「你在说什么啊。女孩子一个人学习一个人生活…这可不是孝宏想得那么轻松的事情啊」
春希:「…我知道,说了这件事后可能会遭到反对。不过即使如此,我们还是想得到许可,所以大家决定毫不隐瞒地全盘托出」
雪菜的父亲:「…原来如此」
雪菜的母亲:「孩子他爸,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吧。雪菜的朋友肯为她那么拼命…」
春希:「阿姨,现在问题的重点不是拼命不拼命,而是能否得到你们同意的住在外面的许可,仅此而已」
雪菜的父亲:「如他所言。这一点可不能搞错了」
雪菜的母亲:「我知道了…」
春希:「寝室也有不少,当然是男女分开的。话虽如此,事实上除了之后信任我以外别无它法」
雪菜的父亲:「你的名字,是叫北原君吧?说来你的思考方式,还真是很像大人啊」
孝宏:「真的呢。完全不觉得和姐姐是的同年级的人啊」
春希:「很抱歉,我太自大了」
雪菜的父亲:「不,我不是说不好。倒不如说是很佩服你能够这么懂事」
春希:「我是和母亲两个人住的,也许是很自然地就变成这样了」
雪菜的母亲:「啊,是这样吗?你父亲呢?」
雪菜的父亲:「你不能不问吗」
春希:「不,没关系的。…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离婚了」
雪菜的母亲:「是这样啊…」
春希:「即便如此,因为他还是会每月支付养真费所以生活上并没有难处。也够钱读大学,对此即使到现在我也很感谢父亲」
雪菜的父亲:「………」
春希:「只是,家里只有我一个男的,所以不论如何也就养成了虚张声势的毛病。…我从以前起,就经常被人说完全不像个孩子的」
雪菜的母亲:「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我们家不管是雪菜还是孝宏都太娇生惯养了,两个人整天都只会撒娇闹脾气」
孝宏:「呜哇,开始说我了…」
春希:「不,没有的…」
旁白:………
旁白:最说开始不断强调正确的理论,可到最后却是边晓之以情边瞒混过关做出定论。这就是北原流的辩论术。
旁白:就这样,就我的努力感觉总算让明天的合宿能够可喜可贺的顺利展开了。之后只要不走错步骤就无甚大碍了。
旁白:这个暂且不提,我可以先说一句话吧?
旁白:………
旁白:被坑了啊!
雪菜:「呐冬马同学…」
和纱:「嗯?」
雪菜:「这样真的好吗?让北原君出席我的家庭会议…」
和纱:「小木曾你想自己去说服他们的话,不仅会耗到晚上还会加大你喉咙的负担」
雪菜:「虽…虽然是这样。\k
旁白:还有,叫我雪菜就可以了」
和纱:「在诡辩这一点上,我们比起北原都是望尘莫及。…放心交给他就好了」
雪菜:「你…还真是信任他啊」
和纱:「必须要让他偶尔发挥点作用啊。毕竟他都那样真唤我了」
雪菜:「………」
和纱:「…怎么?有什么想说的吗?」
雪菜:「放三包糖是不是太多了点…」
旁白:………
雪菜:「好…好壮观…」
春希:「是、是啊…好大啊~」
武也:「你到底是哪里的大小姐…、本来就真是大小姐啊」
旁白:来到冬马家的轻音乐同好会一行人所发出的感想,内容几乎都在我预料之中。
旁白:倒不如说问题不在这里,而是明明已经体验过了,却必须要做出和大家一样反应的,我那明显是装出来的态度。
和纱:「请进。总之,乐器以外的东西放在这里就行了」
雪菜:「打扰了~」
春希:「打扰了。啊,鞋子是放在这个鞋箱里吧」
武也:「里面也很宽敞呢…好壮观~」
旁白:而且在这之后,我还必须摆出比现在更吃惊的态度。我明明,不擅长演戏的。
武也:「………」
雪菜:「呜哇啊…」
和纱:「现在还有点冷,在空调起作用前忍耐一下」
旁白:那么…
武也:「这是什么啊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普通人家里会有这种东西啊!?」
春希:「这还真是吓到了呢。啊,那边有电线所以注意一下」
雪菜:「好厉害…这个,是冬马同学的练琴室?」
和纱:「是以前住这里的人造的我只是照原样拿来用而已」
武也:「那就是说,以前住这里的也是音乐制作人?不过还真是有钱啊…」
和纱:「好象是这样,详细的我不清楚。好了,开始设置乐器了」
春希:「我知道了。来,武也你也帮忙」
武也:「啊,嗯…话说回来啊…」
旁白:跟还没有从冲击中缓过神来的武也,以及眼里冒着星光环视四周的小木曾不同,我以熟练地手法接通器材的电源…
春希:「…哦哦。这个插哪里比较好?」
旁白:哎呀,太熟练了会出问题的。
旁白:现在时间,上午10点30分。
旁白:我自己虽说已经习惯了,不过我们的合宿,还是籍由冬马家的豪华所带来的冲击,华丽地拉开了序幕。
旁白:………
雪菜:「………」
和纱:「………」
春希:「…呼」
武也:「…真的假的啊」
旁白:房间里的空调还没发挥效果,即便如此我们在弹完一曲之后还是出汗了。
旁白:也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全心全意集中到了演奏上。
雪菜:「太好了,很完美啊♪」
旁白:昨天,还是副惊呆的表情望着我的小木曾,今天却只是对我莞尔一笑。
和纱:「架子鼓似乎没有问题。贝司方面多少着手修正下的话…」
旁白:至于冬马她,当然是理所当然般地,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武也预置的伴奏数据上了。
武也:「好厉害…这不完全就是『WHITE ALBUM』啊…」
旁白:嘛,武也这家伙,则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到欠抽的模样。…真够没礼貌的。
武也:「春希…你什么时候做到的?你终于到达了还能弹的水平了啊!」
春希:「鉴于我现在心情很好所以就不拿神兽问候你了。不过下不为例啊」
武也:「你进化到这等地步真是让我充分了解到你以前是多么不用心了。哎呀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春希:「至少也该听听我说的上一句说的话吧」
和纱:「嗯,伴奏你预置得不错。OK。之后我只要调整一下细节就行了。多谢你了部长」
武也:「哎………?」
和纱:「那么,接下来必须要想好下一首歌…」
雪菜:「哇,这么快就有新课题了啊」
武也:「喂、喂,春希?刚才,她,她感谢我了啊…?」
和纱:「从出场时间上考虑的话,只唱一曲是完全不够的。还需要两首,最少也要一首才行」
雪菜:「只剩下一星期了啊。照现在这速度的话,再完成一首正合适?」
春希:「感谢之类的她当然会表达啦。你干得真不错。真辛苦你了啊武也,说真的」
武也:「不,你的感谢倒是无所谓啦」
春希:「武也…我说我们是挚友吧?」
和纱:「我想,其他组乐队的家伙大概都准备了三首歌吧。…不过没办法。毕竟我们实际上只有两周时间」
雪菜:「如果因为曲目增加,导致每首歌都草率了事的话就本末倒置了啊」
武也:「可是那可是她哦? 是冬马和纱哦。听了学校里的传闻,我完全无法相信刚才的话是她说的」
春希:「评论啊传闻什么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啊。冬马她啊,原本就是个内心都很温柔的人啊。可恶,不能让大家理解这一点真是不甘心啊」
和纱:「别在暗地里夸奖别人。我可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哦?」
春希:「啊,你听到了啊!?抱歉,让你不开心了吧? 我道歉」
和纱:「真是的,对你一点都不能大意…」
武也:「…你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啊?」
雪菜:「…呵呵」
旁白:………
和纱:「那么关于第二首歌,大家希望是哪首?」
武也:「所以就由部长…」
和纱:「………」
武也:「唏!?对、对不起! 打断你们对话了。请随你们的意思继续吧」
春希:「真可悲…」
武也:「总比被骂还觉得开心的<R纯M|你>要好吧」
和纱:「也是啊,嗯,就听听部长的意见吧。有什么点子?」
武也:「哎…可以吗?」
和纱:「没什么可不可以的,你本来就是这个同好会的部长吧?」
旁白:事到如今谁还记得这事啊…
旁白:大概是想要稍微补偿一下把他拉下舞台的罪过吧。今天的冬马,微妙地对武也很温柔啊。
武也:「是吗…那么,根据雪菜妹子的声音来…」
春希:「………」
和纱:「………」
武也:「根、根据小木曾妹子的声音来的话…」
旁白:不过仅仅是『微妙地』温柔这点比什么都可悲。
武也:「…果然还是想听她唱绪方理奈的歌啊。再说第一首歌也是森川由琳,对吧?」
春希:「武也…你的选择每次都是这么波澜不惊的主流啊」
武也:「不行吗?」
春希:「………同时却是超赞的」
雪菜:「嗯,我完全同意!她出道以来的歌我全都会唱。\k
旁白:…虽然最近的英文版可能有点困难啦」
和纱:「绪方理奈…吗」
春希:「不行吗?」
和纱:「…其实我也是绪方理奈派」
武也:「嘿~是这样啊。果然我们还是情投意…」
和纱:「………」
武也:「春希…」
春希:「知道了,知道了啦部长。你做得很好了。之后就到角落里种蘑菇去吧」
武也:「我,自打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龙套待遇…」
旁白:………
和纱:「那么,就决定是绪方理奈的歌了。…那,要唱哪一首?」
春希:「要从刚出的专辑里选吗?好歹,我是准备还给小木曾的所以带来了…」
雪菜:「啊,抱歉。我又想提个人的喜好了,可以吗?」
和纱:「主唱的积极性是最优先的」
春希:「没有异议」
武也:「…这三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关系还真是好啊」
雪菜:「那么,首先,第一个提示。既然第一首歌是『WHITE ALBUM』的话…」
春希:「啊,『SOUND OF DESTINY』!」
和纱:「哎…」
雪菜:「与其同年发售的…北原君答对了!\k
旁白:真是的~为什么都这么轻松地就猜到了呢?」
旁白:―――SOUND OF DESTINY
旁白:这是与『WHITE ALBUM』同年发售的,力压群曲,获得音乐祭最佳奖项的,绪方理奈的代表作。
旁白:这首直接导致了她人气青云直上的歌,至今为止,以各种精选集以及演唱会版的形式,多次收录到专辑中。
旁白:像绪方理奈这样常青的歌手,歌迷的年龄层次差别很大,所以也会因为年代的不同,大家对她的歌曲评价也会有微妙的不同。
旁白:即使是这样这首歌,并没有因为是她还是新人歌手时代的歌曲而遭到排斥,反而受到几乎所有年龄层歌迷的支持。
和纱:「『SOUND OF DESTINY』是…哎?」
武也:「嗯,好象是…」
春希:「很好的吧。嗯。这首歌大家绝对听过,也容易弄出气氛」
雪菜:「真的吗? 太好了。那首歌的话不论哪个版本我都能唱的」
春希:「冬马呢? 武也呢?有什么问题吗?」
和纱:「………北原你没问题吗?」
武也:「………你不会后悔吗?」
旁白:但是…不知为何,冬马和武也的反应,看上去并不像我们那么的兴奋。
春希:「我? 为什么?那首歌不是很帅的嘛,嗯嗯」
和纱:「………」
旁白:倒不如说,他们微妙地显出了疑惑…?
武也:「那个,虽然确实很帅气,可是那是…」
和纱:「………噗」
春希:「…冬马?」
和纱:「哈、哈、哈哈…哈,真、真的…真的可以吗,北原?」
旁白:…然后,这次怎么像点中了笑穴一样?
雪菜:「哎? 哎?有、有什么奇怪的吗?」
和纱:「哈哈…不奇怪,完全不奇怪…嗯,对主唱来说…哈哈…哈…哈哈」
春希:「什么啊让人感觉不好…总之,就这样决定了啊?就决定唱『SOUND OF DESTINY』了啊?」
武也:「不、我说等等春希,那是…」
和纱:「嗯,决定,不改了。即使你说你后悔我也不会管的。啊哈哈…呵呵…啊哈哈哈哈…」
春希:「啊,嗯嗯…」
雪菜:「…冬马同学?」
武也:「………」
旁白:关于这个,冬马之所以会表现这种完全不符合她个性的反应…
旁白:原因,我在五分钟以后就明白了。
旁白:………
雪菜:「哇…真帅啊~」
春希:「………我忘记了」
和纱:「呵…呵呵…啊哈哈…」
旁白:真是忘干净了…这首歌,为什么会『很帅』的原因。
武也:「你真的想尝试吗春希?…这段吉他」
旁白:这首歌…在最后的最后有一段超绝的吉他。
和纱:「啊哈哈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了…」
春希:「你准备笑到什么时候啊~!」
和纱:「加油吧北原。你的话肯定做得到的。啊哈、啊哈哈哈…」
旁白:我那快哭了的表情,似乎更加刺激了冬马的嗜虐心理,她似乎已经笑得完全停不下来了。
雪菜:「难道说,这个很难吗?」
武也:「与其说是难…干脆就不可能吧?」
旁白:房间里的显示屏上放出的,是几年前发售的,绪方理奈的武道馆演唱会DVD。
旁白:其中第一首演唱的『SOUND OF DESTINY』,让整个会场沸腾这点现在先放到一边。
旁白:在人声的部分结束以后,镜头马上离开了理奈,接着聚焦到了后方乐队吉他手的手指上。
春希:「………让我来弹这个?」
旁白:吉他手的单人独占场面…倒不如说,应该说整首歌的结尾都是由吉他来完成的。
武也:「至少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我手指可动不了这么快」
雪菜:「可是要弹成这样那就能成为传奇了呢。好厉害…这个真不错啊…」
春希:「那是啊,如果我能弹的话那有多好啊…」
旁白:然而这个世界有句话叫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旁白:今年才开始弹吉他,刚脱掉门外汉帽子的人要挑战这个,这简直就是伊卡洛斯般的行为…
旁白:这么难的曲子,在挑战之前蜡制的翅膀肯定就会因为汗水而要融掉了。
雪菜:「我想要你弹这个啊…」
春希:「小木曾…?」
雪菜:「呐,就弹这个吧!我想要,看到弹这首曲子的北原君啊」
春希:「不、不,等等…」
旁白:小木曾与畏缩着的我形成鲜明对比。在小木曾心中,似乎已经兴奋起来了。
雪菜:「稍微失败一些也没有关系的啊。反正也是过节,大家都会一笑而过的」
春希:「没错,在过之前会笑的」
雪菜:「即使被笑也没有关系的啊。\k
旁白:我也会陪你一起被笑的,好吗?」
春希:「不,要笑谁那是观众的自由啊」
雪菜:「不行。已经决定了。冬马同学也说不允许变更了。大家就演奏这首歌。决定」
春希:「小、小木曾…」
旁白:如果看到这么任性的小木曾的话,学校里的人们肯定会吓傻吧。
武也:「………」
旁白:…毕竟,眼前就有一个吓傻了的实例在。
春希:「冬、冬马…你也说两句啊」
旁白:事已至此,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旁白:所以,就拜托这个对音乐最了解,最严格,最不懂妥协的人,来让她好好地认清现实…
和纱:「呐,小木曾」
雪菜:「可以吧冬马同学?北原君的话肯定做得到的!」
旁白:虽然冬马一直都在不留情面地嘲笑我…不,正因为如此,她也只是嘴上那么说而已,不过最终肯定不会认同的。
旁白:这种明知道会失败的音乐,她不可能会认…
和纱:「嗯,没问题。北原他,做得到的」
春希:「哈啊啊啊啊!?」
武也:「什…?」
雪菜:「就是啊!我就知道冬马同学会这么说的」
旁白:刚才还在笑个不停的乌鸦已然不笑了…
春希:「等、等等冬马! 我说,你的尊严到哪里去了?你平时那种,对音乐决不妥协的态度…」
和纱:「我当然不会妥协的。我会让你变得能好好弹下来的」
春希:「那种事是不可能的啊!最清楚我的水平的你肯定清楚的吧?」
和纱:「在决定是这首歌的时候我就说了吧?『你肯定做得到』的」
春希:「那个是…开玩笑的吧?」
和纱:「我是很讨厌开玩笑的。最了解我性格的你肯定知道的吧?」
春希:「什…」
旁白:冬马竟然会开这么有意思的玩笑…
旁白:如果,不是现在这种状况的话,我肯定已经捧腹笑瘫了,才对吧…
和纱:「既然决定了,就快点开始吧。首先从个人练习开始。小木曾?」
雪菜:「嗯,大家都加油吧。到正式演出为止只剩一个星期了啊」
春希:「不、不,可是…啊咧?」
武也:「………」
旁白:对,到正式演出为止只有一星期了。
旁白:终于将第一首歌练熟了的我们,肯定无疑是以为自己已经君临天下,而失去了准确的判断力。
旁白:…要我弹那个绝对不可能啊。
旁白:………
春希:「你真的就这样回去了?」
武也:「我在这里已经无事可做了。只要决定了曲目,之后的事都可以在家里完成」
春希:「即使你要回去,至少也先和大家一起吃个晚饭吧」
武也:「我说了我在这里已经无事可做了吧?也就是说,我在这里连活也干不了所以先回去了」
春希:「武也…?」
旁白:本应是被冬马的刻薄态度吓得该是哭着回去的武也,现在的表情却显出奇怪的爽快。
武也:「我才不是因为被主角们冷落,而哭着回去的哦?」
春希:「你也许真是我挚友啊」
旁白:行动居然完全如我想的那样…
武也:「我很期待哦,学园祭。我根本无法想象你们的表演会变成什么样啊」
春希:「我才是最无法想象的啊…」
武也:「嘛,我突然多少有种这样的感觉,你肯定会弹得很不错啊」
春希:「你的思考回路我也无法想象…」
旁白:在那之后,我尝试了很多次独奏部分,但是至今未能跨越3秒的高墙…
武也:「嘛,虽然从现在开始各种方面可能会很辛苦,大概,是你以前从未体验过的那种辛苦吧,嘛,加油别气馁啊」
春希:「我知道的。对我来说,这是学园生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干傻事。我会尽全力享受的」
旁白:即使被别人称为班长的情迷意乱,或者被称为回家组的亡羊补牢,我绝对不会忘记享受为先这一点。
旁白:入学至今以来的两年半,我一直,都是以循规蹈矩到病态了的方式活过来的。
旁白:那么,稍微在节日里乱来一次的程度而已,我才不管别人说些什么呢。
武也:「确实,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天堂体验啊。…对你的人生来说」
春希:「话不至于说到这份上了吧?我接下来的人生难道只会走下坡路了吗?」
武也:「因为你看看现在的状况…不管攻略哪个成功率都高到异常。难以置信啊…」
春希:「…如果你没打算说给我听的话,就别在那里意味深沉地自言自语」
武也:「再见了啊」
春希:「啊,嗯…周一见」
旁白:结束我们之间似乎会一直持续下去的互相挖苦的人居然是武也。
旁白:最后,这家伙果然还是对我露出了,『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的温柔的微笑。
旁白:接着,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发生了变化。
武也:「说起来,那个,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东西,还在我这里放着的啊?」
春希:「…还是,算了吧」
旁白:然后说出了,连我都几乎忘记了的事情。
武也:「不是还剩下了一点时间吗。如果从现在就开始的话…」
春希:「已经只剩下一周了啊?即使完成了,那什么时候去练习呢?」
武也:「………是吗。抱歉,没能遵守约定」
春希:「和你只定下口头约定的同时就注定是我的失败了」
武也:「…谢谢。到了最后还能这样减轻我的罪恶感!…好了,这次我真走了」
春希:「嗯…这次真的是,周一再见了」
旁白:………
雪菜:「伤害着~被伤害着♪」
雪菜:「啊,旅行套装在哪里…」
雪菜:「啊~找到了…」
雪菜:「咦?」
雪菜:「…蓝色的?」
春希:「呜啊…」
旁白:然后凌晨1点。
旁白:在那之后有了长足进步的我,…现在开始果断地挑战5秒的高墙。
和纱:「给我一下」
春希:「手指刮到了…」
和纱:「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小木曾已经洗完了,接下来,你就去洗澡吧」
春希:「不用管我啦。不管是在小木曾之后,还是在冬马之前,都非常之糟糕吧…」
和纱:「你只要重新接一盆洗澡水不就行了」
春希:「不是这个问题吧。而且,你也考虑一下水资源问题啊这该死的富二代」
旁白:冬马也许是在为我着想,但是她对我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对男生的态度。
旁白:嘛,从她很随意地就让我住下那时开始我说不定就该察觉到了,可还是让我身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一点伤害…
旁白:尽管如此,若只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就放弃现在的冒险,那不是只能称为是笨蛋了么。
和纱:「…手指的动作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要我再示范一次吗?」
春希:「所以说你不要只用30秒就把我的尊严蹂躏成渣啊…」
旁白:人家还在拼命往上一点一点真呢,你怎么可以一飞冲天打击人家呢。
和纱:「吉他我已经玩了有2年了,能弹到这种程度也没什么奇怪的」
春希:「…你还真是什么都擅长啊,冬马」
旁白:在憧憬的同时,心头也涌起了一丝嫉妒。
和纱:「北原你不是很擅长学习吗。虽然没什么好自豪的,可我很可能毕不了业啊?」
春希:「但是,帅气的方面冬马都比我强啊」
和纱:「什么是帅气那完全是因人而异的吧?」
春希:「是啊。所以说什么很帅气是我自己决定的。然后呢,对我来说帅气就是钢琴啦,吉他啦,冬马啦」
和纱:「………你,刚才」
春希:「…还给我吧」
和纱:「啊,啊啊…」
旁白:总觉得气氛变得让人很难为情,于是我从冬马手中把吉他拿了回来。
春希:「…我有点后悔说出这种话,不过遗憾的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旁白:…不过,在说完之后再补充说明,也只会成为我不帅气的象征吧。
和纱:「………」
春希:「唉…果然还是不行」
旁白:就算想用吉他满混过去,可现在的我连5秒都真持不了。
旁白:也许是受疲劳与睡意的影响吧,我比平时觉得更不甘心,觉得更丢脸,而且…
和纱:「没关系的。北原的话,肯定做得到的」
春希:「冬…冬马?」
和纱:「我会让你弹好的。…我会让你变成,你说的那种帅气的男生」
春希:「…」
旁白:突然觉得,这种令人舒心的羞涩是那么令人害羞。
和纱:「相对的,嘛,你在学园祭结束前都别考虑睡觉的问题了」
春希:「啊,嗯嗯」
和纱:「下个星期你也每天都到这里来。根据情况也许还会旷课。做得到吗?」
春希:「………嗯嗯!」
旁白:干劲从全身上下涌现了出来。
旁白:现在也许我真的什么都能做到。自己心中那不可思议的勇气,已经涌现到连这种错觉都不觉得是错觉的程度了。
雪菜:「伤害着,被伤害着…」
旁白:………
春希:「…啊」
雪菜:「呼…」
和纱:「那么,吃午饭吧」
旁白:合宿第二天。
旁白:出现在睡眼朦胧的我和小木曾眼前的冬马,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那么,就先合一次看看吧』。
旁白:在昨晚水平也依然是毁灭状态的我,虽然现在也是头晕目眩,但无奈无法违背师傅的命令,于是我们在比第一首歌快了很多的情况下开始了全体练习。
旁白:其结果自然是…
和纱:「嗯,成型了啊」
春希:「哪里成型了!?」
旁白:似乎还及格了。
春希:「完全是一塌糊涂吧。特别是我。或者说只有我。嘛,如果只看小木曾和冬马的话倒是很完美」
雪菜:「哎~是吗?我觉得大家配合得很不错啊」
春希:「小木曾你真的很厉害啊…即使伴奏乱成那样你也一点都不受影响」
旁白:应该说这是她天生的节奏感呢,还是她只听了冬马的钢琴呢。
雪菜:「不是啊,北原君你也完全没有弹乱啊。跟着唱起来真的很容易的」
春希:「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弹的我自己最清楚…」
和纱:「你自己的弹的你自己最清楚?…你还真是骄傲啊」
春希:「呜啊…」
旁白:这个师傅连我自我消沉都不允许啊…
和纱:「确实独奏部分问题很严重。不仅错误一大堆节奏也很乱,而且,还弹到一半就放弃了,真是烂到极点」
春希:「呜啊啊…」
旁白:…你非要亲手把我打入地狱底层才甘心吗?
和纱:「不过,凡是有人声的部分你弹得完全合格了。不仅弹得不错,也没有干扰到小木曾」
春希:「是吗?」
雪菜:「就是的啊。真的很完美啊」
春希:「…我没有印象」
旁白:我只在意独奏部分去了,除此之外的演奏完全没有留意。
旁白:说来那些部分也几乎没有练习。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担心…
春希:「啊咧?」
雪菜:「弹顺手了很多呢,北原君。简单的部分的话很快就能掌握了呢」
春希:「我…」
旁白:说起来,手指好像是自己动起来的。
旁白:不知何时起,就算不把谱在脑中一点点转换成指法,也能直接习惯性地开始弹了。
和纱:「所以我说了吧?每天弹10小时」
春希:「冬马…」
旁白:我再次,被冬马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旁白:她至今为止给我安排的艰辛的个人练习,并不是为了『弹好学园祭上演奏的歌曲』,而是为了『将吉他弹熟练』的这个事实。
和纱:「那么,我出去买东西了。我说,你们想要什么便当?」
雪菜:「啊,那样的话就去车站前的超市吧。午饭就由我来做吧,虽然只能做简单的东西…」
和纱:「有空做饭的话还不如去快去练习。小木曾也是,你今天声音没怎么出来啊」
雪菜:「啊…」
旁白:我果然不是冬马的对手。她说的话是不会错的。我,只要按照她的指示做就好了。
旁白:只是…
和纱:「别开玩笑了,这种乱来的事情怎么可能啊。事到如今了你还在说些什么啊?」
旁白:不过她既然这样展示着自己和我判若云泥的差距,会让我产生想要恶作…呃,不对。
春希:「不是事到如今了才想的。这是我昨晚想到的」
旁白:想让其他人,也知道她有多么厉害,这样一种纯粹的恶作…不对不对。
和纱:「那不完全是就是事到如今了吗…」
旁白:总之,混杂着这些五花八门念头的『某个提案』,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被冬马干脆地否决了。
春希:「因为仔细一想的话,小木曾是主唱,我也有独奏部分。可是,只有冬马没有任何表现机会吧?」
雪菜:「说起来…也是啊」
和纱:「所以说就因为这种原因,就可以这么乱来吗。那不就变成街头卖艺的了吗」
春希:「街头卖艺有什么不好?冬马,你难道想说,我们的舞台表演算是艺术吗?」
和纱:「不,你也不用这么卑躬屈膝到如此…」
春希:「我说过很多次了吧?我啊,讨厌这么厉害的冬马被大家忽略呢」
雪菜:「北原君…」
旁白: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是未来的希望之星,音乐科的精英,现在也是才华横溢的音乐家,除此之外,还非常………唔。
和纱:「对我来说,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再说,这次本来就是因为你死皮赖脸地求我我才无可奈何才参加的…」
旁白:可是现在,她却是一个已经被周围遗忘了的,普通科的,连毕业都很悬的可悲劣等生。
春希:「所以这次也因为我『死皮赖脸』的请求,你就无可奈何地在舞台上显眼一次吧」
旁白:虽然这提案我可以自豪地说是出于我自身的愿望,不过,这只是我在其它地方顽固地真持己见的空虚的副产物而已这点我也心知肚明。
和纱:「北原…我说你啊」
旁白:这个『真正的冬马和纱』,只有我和小木曾知道,这让我无法接受。
春希:「或者说有其它理由?现在开始已经赶不上了?即使是冬马,这个还是做不到吗?」
和纱:「所以说我不会受你这种挑衅的…」
春希:「做不到吗…?」
旁白:对冬马并不了解的大多数同级生们。和只知道她缺点的音乐科的同学们。觉得她只是沾了家人的光的一部分老师们。
旁白:我想让他们大吃一惊。我想让他们感到后悔。我想让他们彻彻底底的明白自己的眼睛简直是装饰品。
和纱:「………当然是轻而易举啦」
春希:「就是啊!我就知道冬马绝对会这么说的」
旁白:对,我想让大家知道。冬马,其实是这样的一个人。
和纱:「啊,不,等等。我是说,做得到不代表我想…」
旁白:她之所以不听别人的话,其实是因为,她是一个无法拒绝别人邀请的,好心到无可救药的老好人。
春希:「那,下午就用新的形式试试看吧。能从一开始就和我们合上么冬马?」
和纱:「大概没问题…\k
旁白:啊,都说了不是的。我刚才的话并不代表我同意…」
春希:「没问题没问题。如果你出了差错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的。总之你就放松先来试试好了?」
和纱:「嘿,胆子不小啊北原。在音乐上你竟敢用这么嚣张的口气跟我说话」
旁白:当然,这全都是为了我。
旁白:和冬马希不希望这样没有关系,这只是为了满足我的一己私愿而已。
雪菜:「………」
旁白:………
雪菜:「给,冬马同学,咖啡牛奶」
和纱:「…谢谢」
雪菜:「姑且,还是放了3勺糖的…」
和纱:「(咝咝)…好苦」
雪菜:「………给,糖汁。你还真是常备了很多啊」
和纱:「那、那个…北原呢?」
雪菜:「他说去呼吸下外面的空气」
和纱:「是吗…」
雪菜:「(咝咝)………」
和纱:「(咝咝)………呼」
雪菜:「呐,冬马同学」
和纱:「嗯?」
雪菜:「虽然你刚才也说过了,\k
旁白:今天的我,发挥不好吗?」
和纱:「嗯,不好」
雪菜:「…真是,只要跟音乐有关的事你还真是很率直啊」
和纱:「虽然跟平时一样没有走调,但是声音没有唱出来。穿透力也不够,好的部分全都受到影响了」
雪菜:「我自己倒是完全没这么觉得啊…」
和纱:「总觉得你似乎有点心不在焉。\k
旁白:在想其它事吗?」
雪菜:「哎…」
和纱:「不过,合宿已经第二天了,也许是累了吧。所以我也没太担心」
雪菜:「………」
和纱:「而且,小木曾你一点都没让我费心思。…跟那一位比起来的话」
雪菜:「那一位…吗」
和纱:「进步是进步了,可他的基础毕竟只有那种程度。到正式演出之前都不能放松」
雪菜:「是吗…」
和纱:「不仅这样,还会一时兴起给我加难题。真是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雪菜:「所以,你才只顾着那一位啊。每天、每夜」
和纱:「如果有时间想其他事情的话还不如先顾自己\k
旁白:…你说什么?」
雪菜:「合宿,并不是昨天才开始的吧?」
和纱:「小木曾…?」
雪菜:「前天也是,说不定再之前那天也是,早都已经开始了的吧? 不对吗?」
和纱:「………」
雪菜:「北原君突然大有长进,是因为有优秀的老师片刻不离地开小灶吧?」
和纱:「…说到底我们没想骗你」
雪菜:「虽然没有明显来骗我,但是也什么都没开诚布公的说清楚吧?…一直瞒着我了吧?」
和纱:「那是…因为是很无所谓的事情」
雪菜:「嗯,是啊,是很无所谓的事情。这不是什么值得跟我这个局外人说的话题呢」
和纱:「局外人什么的,你不要说这种话啊…如果北原听到了他会怎么想啊」
雪菜:「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瞒着不是局外人的我自己练习,还想过如果我知道会怎么想之类的问题呢?」
和纱:「………」
雪菜:「嗯,其实我是知道的。冬马同学,是在为我着想吧?是觉得我知道了之后会受打击的对吧?」
和纱:「…你果然受打击了吗?」
雪菜:「真是的…!我啊,并不是那么多心的人啊」
和纱:「哎、哎?」
雪菜:「明明只要你们说一声的话我完全不会在意的,就是因为这样瞒起来了我反应才会这么大哦?」
和纱:「是、是吗?」
雪菜:「冬马同学,因为北原君练习不足而担心,但是白天又必须照顾我,这样的话,剩下的时间自然就只有晚上了」
和纱:「那是…虽然是这样的」
雪菜:「所以这有一半也是我的错。冬马同学减少自己的睡眠时间陪北原君练习这件事,明明本来是必须要感谢你的」
和纱:「不,那种事情…只是我的自作主张而已」
雪菜:「不,谢谢。随后对不起。…我对着这样,一心为大家着想的的冬马同学,貌似是说了很过分的话呢…」
和纱:「小木曾…我说啊」
雪菜:「对不起,虽然这个话题是我发起来的,但是到此为止吧。\k
旁白:然后,下午也要加油哦?」
和纱:「我倒是完全没有在意…」
雪菜:「太好了…真的对不起。\k
旁白:还有,叫我雪菜就可以了」
和纱:「啊,嗯嗯…」
雪菜:「哈啊…我真是个笨蛋啊。为什么会说了这些多余的话呢」
和纱:「不,我也没有…」
雪菜:「和冬马同学说这些又能怎么样呢。…我明明是知道这些的」
和纱:「这些是指?」
雪菜:「啊,你听到了?对不起,当做没听见好了」
和纱:「………」
雪菜:「哈啊啊啊啊…真是的,我这个笨蛋」
和纱:「就是因为知道你会这样切实地受打击,所以才瞒起来的啊…」
旁白:………
春希:「不冷吗?」
雪菜:「不,没什么」
春希:「是吗?」
旁白:下午6点30分。
旁白:11月中旬的夜晚,那穿上外衣也挡不住的寒冷让肌肤感到阵阵刺痛。
春希:「累了吗?」
雪菜:「不,没什么」
春希:「…是吗?」
旁白:下午的练习,比我想象要轻松。
旁白:个人练习与全体练习都只进行了一次。中间的休息时间也很多,而且到了傍晚就解散了。
旁白:冬马在5点就宣布解散了,之后大家在小餐厅里一块吃了顿买来的晚饭。
旁白:…那个时候除了我以外大家都情绪有点低落,可能冬马考虑到大家都累了所以提早结束了吧。
春希:「要不要,我帮你拿行李?」
雪菜:「不用没事的」
春希:「……是吗?」
旁白:对,小木曾整个下午都是这样的总觉得她不是很投入。
旁白:虽然,她练习的时候也很认真,问她问题她也会很平常地回答。
旁白:但是,该怎么说呢,也许我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但是像是她的歌声似乎比平时要小这种…
春希:「…你真的不累吗?还是说,身体不舒服吗?」
雪菜:「没有那种事啊,没什么」
春希:「………是吗」
旁白:而且,每句话后面都会加上『没什么』。这样的话,总觉得都像是冬马了。
雪菜:「………」
春希:「………」
旁白:所以,对话进行不下去。
旁白:以往的小木曾,总会不停地发起新话题,让我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说实话,对于不习惯跟女孩子对话的我来说,真是谢天谢地了。
旁白:可现在面对这能和冬马媲美的,冷淡态度,真是完全令我不知所措了。
旁白:…确实是直到昨天为止,不,明明到今天中午前还和平时一样的。
春希:「呐,小木曾。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旁白:然后,到头来,我还是像往常那样,为了能够让自己理解,决定把事情问个明白。
雪菜:「北原君你啊」
春希:「哎?」
旁白:然后,不知是不是猜到了我的心思,小木曾突然回过头,盯住我的脸死命的看。
雪菜:「北原君,你啊…」
春希:「什、什么…?」
旁白:她站在我面前,睁大眼睛盯着我看,脸上还带着一副像是误解了的表情一样…
雪菜:「…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春希:「………啊?」
旁白:说出了这句让我充分认识到自己自以为是的发言。
雪菜:「嗯,仔细看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普通。一般。跟别人没什么区别。不差也不好」
春希:「那、那、那、那个…虽然这些我自己最清楚了…」
旁白:但是,根据对象的不同,即使说的是事实,可这话还是很伤人的你是清楚了这一点才说的吧喂?
雪菜:「虽说是对谁都很关心是优点没错啦,但是换个方向来看的话,\k
旁白:也会被认为太过八面玲珐了吧?」
春希:「呜,哎…?」
雪菜:「一直都很认真很努力这一点也很值得称赞啦,不过因人而异的话也可能会有人觉得你太过死板而跟不上你的节奏的」
春希:「抱、抱歉…」
雪菜:「不,这只是我个人的感想而已,\k
旁白:没觉得哪里需要北原君你道歉的啊?」
春希:「那个…也是」
旁白:不,这是…她明知故犯的。
旁白:毫无疑问,她是在挖苦我。而且,完全达到了她所希望的战果。
雪菜:「啊~啊,怎~么说呢。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旁白:…对,小木曾她现在,是想跟我吵架。
旁白:就在直到刚才为止,我们明明都还是一起合宿一起努力的同伴,等到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突然就露出敌意了。
旁白:就在刚才,明明她还把点心和饮料给了我,到了现在,她直接扔出了决斗用的手套啊。
雪菜:「是啊,北原君就是这样的人呢。所以…也没有必要,如此在意的吧」
春希:「啊…」
旁白:然后,小木曾丢下了呆呆站在原地的我,朝车站小跑而去了。
春希:「喂、喂,小木曾…」
旁白:所以我…果然,还是不知所措。
旁白:因为不知所措,所以我既不能追上她,也不能阻止她,更无法责怪她,只能以一样的速度,追在小木曾身后。
雪菜:「我走了北原君。明天见」
春希:「哎…」
旁白:但是,小木曾知道了我的想法,对于我那暧昧的反应,她明确地拒绝了。
雪菜:「没关系的。只要到了明天,就会变回以往的我了」
旁白:我那,因为不明所以而作出的暧昧反应,被她作为斥责为“恶”了。
雪菜:「所以你不要在意哦…今天说的话,如果你能忘了我会很高兴的」
旁白:因为…和她的话相反,她那比刚才红得更加可疑的眼睛,告诉了我一切。
雪菜:「学园祭,加油吧。一定,要成功啊?」
春希:「小木曾…」
旁白:她的声音,也在诉说着一切。并不是她的话,而是她的声音。
雪菜:「那我走了,晚安…」
春希:「等等」
雪菜:「…什么?」
春希:「那个…我送你」
旁白:那么,我就只有介入了。
雪菜:「不用了。北原君坐的电车,方向完全相反啊」
春希:「但是,天已经很黑了。小木曾家附近,很少有人从那里过啊」
旁白:我只能尽全力,再现平时那个多管闲事,令人感到厌烦的我。
雪菜:「这种时间,我平时都是一个人回去的。………即使练习到很晚的时候也是」
春希:「不,我还是要送你。倒不如说,让我送你吧」
旁白:因为对于小木曾来说,这招应该是管用的。
旁白:和冬马不同,这种近在咫尺的距离感,她应该是会觉得很舒服的。
雪菜:「不行。如果让你这么做的话,我就不能说出口了嘛」
春希:「说什么?」
雪菜:「『北原君啊,是一个即使明知女孩子心怀不安的走夜路,也不去送她的最差劲的男生』这句话…」
春希:「啊…?」
雪菜:「再见…」
春希:「啊…」
旁白:我什么都不明白…因为不明白,所以才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旁白:一直都管用的策略突然失去了作用。
旁白:以往的话,都是朝着积极的方向前进的小木曾,这次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与我擦肩而过。
旁白:我本以为我稍有了解的小木曾的内心,逐渐离我那贫乏的人生经验越来越远。
旁白: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今天,我伤害到了小木曾。
旁白:而且,到底为什么,怎么解决,现在的我完全是一筹莫展。
旁白:………
旁白:………
春希:「…10次」
旁白:………
春希:「…是在洗澡吗?」
旁白:………
春希:「已经很晚了,再这样下去会给她添麻烦的吧…」
旁白:………
春希:「差不多该放弃了。…之后再响10次还不接的话」
雪菜:「你很烦人啊!」
春希:「呜哇!?深、深夜打扰真是抱歉!」
旁白:那意料之中的言语和态度,在意料之外的时机出现,让我的音调和语气不由得都变高了。
春希:「那个,我叫北原,请问雪菜同学在不在家…」
雪菜:「你打的是手机我当然知道你是北原君了。而且既然你打到手机上了也该知道是我的吧?」
春希:「…你,现在在家里吗?只有这点我不知道」
雪菜:「真是的净找借口…态度也很差劲」
春希:「我知道的。我就是这种,惹人讨厌的性格啊」
雪菜:「…那种事,倒是没有」
春希:「能稍微占用你一点时间吗?刚才的事情,我想道歉」
雪菜:「北原君你完全没必要对任何事情道歉啊。都是我单方面的说了很过分的话而已」
春希:「不不是我不对。拜托了让我道歉吧」
雪菜:「那种事情没关系的。我刚才说了吧?只要到了明天,我就会变回平时的我了哦?」
春希:「今天还剩了一个小时」
雪菜:「哎…」
春希:「即使只有1个小时,我也不希望你心里抱着疙瘩」
雪菜:「………」
旁白:现在刚过晚上11点。
旁白:电话那一头的小木曾的声音,终于露出了空隙。
春希:「对不起,小木曾」
旁白:我相信,这是她给我的最后的机会,手上握住电话的力道又增加了一分。
春希:「上周的星期三和星期四,我都是住在冬马家的」
旁白:不管是对自己有利的还是不利的事情全部毫不隐瞒地,正直地,诚实地,愚直地,诚恳地说出来。
春希:「因为冬马陪我一直练习到了早上。…所以直接是从冬马家上学的」
旁白:…到头来,这还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
春希:「这件事情我们没有说。我们有意瞒着小木曾了。…对不起」
旁白:正因为是小木曾所以才无比兴奋,结果,连至今为止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也。
雪菜:「为什么,连那种事情也…」
春希:「刚才,关于小木曾的事情我和冬马商量过了。然后知道已经露馅了…」
旁白:所以,我也怀着自省的意思在内,连带某些可能不说更好的话一起全都告诉小木曾。
雪菜:「这种事情你还去问冬马同学了?…真丢脸啊」
春希:「虽然我,大致猜到了理由,但是不经过确认就真持己见,结果却弄错的话,我觉得既对不起小木曾也对不起冬马」
雪菜:「北原君还真是一个安心、安全、安定的男孩子啊…」
春希:「总觉得…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旁白:虽然在此之前,我的态度可能比现在更惹人讨厌,但是我的本质就是这样的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雪菜:「那么,你从冬马同学那里听说了吧?我那些丢脸的行为…」
春希:「不,冬马她什么都没有说」
雪菜:「净说些讽刺怄气的话,练习也没投入,一个人,把全场的气氛都破坏掉了」
春希:「所以都说了她没说这些啊…」
雪菜:「是吗…冬马同学,她也包庇我了啊。这样的话,我不就更丢脸了吗」
春希:「小木曾…」
雪菜:「哈啊啊啊啊…真是的,讨厌啊。果然我不该说出去的啊。这样的我形象又逐渐恶化了…」
春希:「但是呢…我啊,就喜欢小木曾那些丢脸的地方啊」
雪菜:「~~~!」
春希:「…刚才,那奇怪的声音是」
雪菜:「丢、丢…丢脸…是指什么啊!」
春希:「那个,比如说…为了自己制造的虚荣形象,自己挖坑跳进去,导致无法脱身走投无路了之类的」
雪菜:「喜欢…是指什么啊…」
春希:「还有那些难以对人启齿的难为情的兴趣啊,愿意陪着我一起闹的愚蠢啊」
雪菜:「净是些奇怪的地方…」
春希:「所以我才那么说的啊。怎么说呢,让我有种同情之类的感觉」
旁白:对…
旁白:打从一开始,我就对这朵学园第一的高岭之花,峰城大附属小姐最有力竞选者的她,净是抱有着失礼的印象。
雪菜:「那就是…中学时代,毫不掩饰的我自己哦」
春希:「是吗…」
雪菜:「和现在不一样,跟对方走的很近很近,整天黏在别人身边…很丢脸的」
旁白:我对她抱有奇妙的亲近感,不明原因地对她怀有同情心,不假思索地揪她的弱点。
雪菜:「当时我有很多朋友,经常和大家一起出去玩,或是像昨晚那样一起住在别人家里…」
春希:「是吗…」
雪菜:「那时真的很开心。还有到现在也关系很好的人哦。虽然只是偶尔通通电话,可我马上就回到了过去。…明明在附属的朋友里,就没有能这样说话的人啊」
旁白:到了现在,我已经很清楚我为什么会这样的理由了。因为至关重要的本人,其实一点都未曾高高在上过。
雪菜:「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旁白:而且,她对于自己成为『并不熟悉的人们』的憧憬对象这一点,在内心也感到后悔。
雪菜:「不,其实原因我是知道的。完全是自作自受。而且,还是为了那愚蠢无聊的虚荣心」
春希:「小木曾…」
旁白:对于自己愈显高贵这一点她的内心没能跟的上。
雪菜:「但是呢…直到最近,我开始不那么在意了哦?对现在的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哦?」
旁白:像这样,她变得会有这种因奢侈而深刻,因深刻而怀有滑稽的烦恼的契机是…
雪菜:「…都是北原君的错啊」
春希:「………我!?」
旁白:不吧,我觉得怎么也不会是这个契机吧。
雪菜:「都是因为你跟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给我带来了新的朋友…还让我找到了那么愉快的目标…」
春希:「喂、喂,小木曾…」
雪菜:「所以我,才想起了以前,跟朋友形影不离的时候,让我察觉到了,这样才是最开心的…」
春希:「所以说,你稍微冷静一点」
雪菜:「不仅这样…还让我连『被朋友们排斥是这么可怕的』这一点都想起来了真是太过分了…」
春希:「哎…」
雪菜:「和大家的距离越近,就越会因为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被排挤在朋友之外哦…北原君,这种事你知道吗?」
春希:「这个…呃…」
雪菜:「啊,真是的…越说印象越鲜明了。所以我才讨厌说过去的话题啊」
春希:「原来…不仅仅只是开心啊」
雪菜:「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改变和人交往的方式啊。即便是我可也都没笨到那种地步」
春希:「是吗…」
雪菜:「我呢…初三的时候,曾经被人告白过」
春希:「这是普通结局啊」
雪菜:「哎? 北原君你也有过吗!?」
春希:「不,我说的并非是那种一般论…」
雪菜:「………有过吗?」
春希:「毫无疑问当然没有啦。别特意让我说这种一眼就能明白的事情啊」
雪菜:「是吗…是这样的啊…」
春希:「总之现在说的不是有关我的话题…」
旁白:………
旁白:小木曾接下来说的故事,虽然途中脱线了很多次,中间还参杂着很多无关重点的情节,但总归还是在以一个严肃的氛围进行着。
旁白:关于初中三年级时,好友五人组的回忆。
旁白:还有篮球部王牌对她的告白。
旁白:可他却是,五人组中如同队长一样的那女生,从一年级起就一直单相思的对象。
旁白:接着就开始了,单纯又黑暗的『好友三人组』的友情,以及对这个事态忧心忡忡,不知所措的一个人,还有,变得孤身一人了的小木曾雪菜。
旁白:就连小木曾拒绝了王牌君这件事,对于『好友三人组』来说也是无法原谅的事情,所以修复关系的机会也便无从谈起。
旁白:她那个『偶尔会打电话,现在关系也很好的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唯一一个贯彻了中立立场的人。
雪菜:「…这算是不愿被人知道的冲击性的过去吗?」
春希:「就小木曾来说的话,这可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雪菜:「那个时候我真的很难受…而这也是我改变和人交往方式的理由之一」
春希:「嘛…倒也是」
旁白:朋友就在眼前把除自己以外的桌子拼起来开心地吃便当,当自己进入教室的时候就刻意明显地沉默起来,发通知的时候也故意绕过自己发给其他人。
旁白:听小木曾说着那一件又一件的往事,我的心情也逐渐沉重了起来。而且她们还可能是上周刚在小木曾家里住过的朋友…
雪菜:「可是,为什么,我会变回以前的我呢?…这都是北原君的错啊?」
春希:「…果然是我的错吗?」
旁白:要说光荣的话这也算是无上的光荣,但是我也想问小木曾,这样真的好吗。
雪菜:「啊,真是的,我都在说些什么啊。对不起,对不起。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
春希:「不,小木曾你没什么好道歉的啊…」
雪菜:「我明明,很喜欢北原君和冬马同学的…你们两个这么要好,本来应该是值得开心的…」
春希:「哎…」
雪菜:「但是,你们两个要好的时候我却不在,这让我觉得…总觉得,总觉得,对吧」
春希:「………」
旁白:除自己以外的两个人单独练习,只有自己没有被叫去一起住,而且这件事还只是对自己保密了。
旁白:不管我们是怎么想的都无所谓了,小木曾因此的感觉,也许比我刚才体会到的感觉还要痛苦数倍。
旁白:………很喜欢?
旁白:啊啊,是说冬马吧。
雪菜:「即使学园祭后,我也想继续下去。想要三个人在一起。我已经,不想再回到学园祭之前的日常了。但是,我更不想,被排挤在朋友之外」
春希:「小木曾…」
雪菜:「…现在,几点?」
春希:「啊,啊啊………0点10分」
雪菜:「是吗,已经到了这时候了啊。那么…既然已经到了第二天了,那就已经变回平时的我了呢」
春希:「哎?」
雪菜:「昨天真是抱歉。还对北原君说了『一点都不帅』这种,其实自己连想都没想过的话」
春希:「…小木曾你的感觉果然有点奇怪啊」
雪菜:「那么,晚安。…明天见」
春希:「哎? 啊…」
雪菜:「…拜拜」
春希:「我说等等小木曾!」
雪菜:「………」
春希:「………」
雪菜:「………」
春希:「………」
雪菜:「…什么啊?有事的话就快点说啊」
春希:「啊,原来你没有挂啊?」
雪菜:「!我要挂了! 绝对会挂的!」
春希:「啊~不是的不是的!突然没声音了所以我以为…听我说啊小木曾!」
雪菜:「我才不管!我绝对会挂!而且还直接把你拖黑名单!」
春希:「我绝对不会离开小木曾身边的!」
雪菜:「………」
春希:「…呃,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雪菜:「………」
春希:「…挂了啊」
雪菜:「!?没有挂啊!还在通话中啊!」
春希:「哎? 啊,是这样的啊…」
雪菜:「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再具体说明一下啊!」
春希:「哎? 啊,呃…那个…哎?」
雪菜:「别犹犹豫豫的!你刚才的气势到哪里去了!?」
雪菜的母亲:「我说雪菜啊,你要打电话打到什么时候啊?快点去洗澡啊!」
雪菜:「烦死人了啦~!现在我正在说非常重要的事所以你先安静一会啦!」
春希:「小、小木曾…?」
雪菜:「啊,对、对不起。妈妈她很烦人」
春希:「不,对母亲也太没…」
雪菜:「然后呢?」
春希:「哎…」
雪菜:「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好好说明之前,都不许挂电话的啊?」
春希:「啊,不,那个,就是说…」
雪菜:「所以都说了,别这样子…」
春希:「我发誓绝对不会跟你绝交的。在你跟我绝交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雪菜:「啊…」
春希:「小木曾你也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吧?不管是谁的事情都喜欢去管,弄到让人无语,净是在多管闲事,很烦人…」
雪菜:「我想听的不是这种一般情况啊」
春希:「意思就是在小木曾对我无语了,觉得我很烦,然后跟我绝交之前,我一直都是你的朋友」
雪菜:「………」
春希:「…这样还是不够具体吗?」
雪菜:「定了啊?…就这么约定了哦」
春希:「…就这么约定了」
雪菜:「嗯…嗯…」
春希:「这样的说明,可以吗?」
雪菜:「嗯…」
春希:「那,晚安」
雪菜:「嗯………!?等、等等!还有一件事!」
春希:「小木曾…?」
雪菜:「那、那个、那个…」
春希:「嗯」
雪菜:「该怎么说呢,那个…」
春希:「嗯?」
雪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吧?」
春希:「? 什么事是指?」
雪菜:「就、就是说,那个…」
春希:「???」
雪菜:「星期三…暂且不提,星期四也是,连续两天都住在她家里,那个…」
春希:「………」
雪菜:「………」
春希:「………啊!?」
雪菜:「有、有过吗?」
春希:「等、等等!小木曾,你这个妄想也太不切实际了啊!太让人难为情了喂!」
雪菜:「真、真的那么不可能吗?因为,你们两晚上都在一起…」
春希:「那种事情不可能啦。先不说我冬马她…」
雪菜:「先不说北原君?」
春希:「啊,那个…」
雪菜:「………」
春希:「我也是个男生啊,也是会妄想的啊」
雪菜:「因为冬马同学,她很漂亮啊」
春希:「嗯,那自然是不必多说…」
雪菜:「………」
春希:「我只说事实。不可能发生什么,实际上也什么都没发生」
雪菜:「………呵呵」
春希:「别发出那种我看错你了一般的笑声啊…」
雪菜:「…你那才是被害妄想啊北原君」
旁白:总觉得明明虽然全身都筋疲力尽了,却彻底清醒到一丝睡意都没有了。
旁白:如果不睡的话,也会影响到明天…不,可照这样下去的话,我到明天还不见得能睡着。
春希:「那,这次就真的晚安了…」
雪菜:「等等!还有一件事!」
春希:「什…什么?」
旁白:你不是刚刚才说好的做了『还有一件事』的约定么?
雪菜:「所、所以、那个…」
春希:「小木曾…」
旁白:面对跟刚才完全一样的展开,在我都有点想说丧气话的瞬间…
雪菜:「以后,要叫我雪菜才行哦」
春希:「不,所以说关于这个已经………?」
旁白:这句,我已经习惯性忽略了的话,在稍微改了一个词之后,威力大幅度上升了。
旁白:『叫我雪菜“才行”』
雪菜:「中学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不论男生还是女生。班上关系很要好的同学也是………到暑假为止」
春希:「是、是吗,那还真是太好…了还是不好呢」
雪菜:「能叫我雪菜就好了呢」
春希:「是、是吗…」
雪菜:「………」
春希:「………」
雪菜:「………」
春希:「………」
雪菜:「我没有挂哦?」
春希:「你明明挂了也好的」
雪菜:「不叫我雪菜的话我才不要」
春希:「………」
雪菜:「………」
春希:「………雪菜」
春希:「这种时候挂了么我说!?」
旁白:………
和纱:「呼…」
和纱:「我看看…『你是否在故作孤独 不知为何 令我在意』」
和纱:「…噗」
和纱:「这是那家伙的想法?该怎么说,才好呢?啊哈、啊哈哈…」
和纱:「但是…」
和纱:「赶得上吗?」
和纱:「………不」
和纱:「赶上让你看」
旁白:………
武也:「哟,春希。你好像很困啊」
春希:「你也是啊…」
旁白:两个红着眼睛的同胞,在预备铃响前5分钟疲惫地与对方打着招呼。
武也:「昨晚只睡了2小时左右啊…你也是吧?」
春希:「啊,啊啊…」
旁白:我之所以很困,是因为深夜的长时间电话,以及电话内容而导致的兴奋过度才睡不着…
武也:「情况怎么样?我这边可是进度不错哦~照目前这速度的话,明天大概就可以成型了」
春希:「已经完成那么多了?真没想到原来你这么认真啊…」
武也:「嘛,毕竟看到你们那么努力的样子啊…」
春希:「武也…」
武也:「即使是幕后工作也不能放松啊。\k
旁白:我会作为后勤竭尽全力的。即便那是不为人知的存在…」
春希:「你其实完全是不情不愿的吧是这样吧?」
武也:「嘛,这个先放到一边,这边你安心交给我就好了。至少我确信我的情况比吉他要顺利很多哦」
春希:「不要再让我体会到现实的残酷了…」
旁白:到头来,虽然我直到早上一直摆弄琴弦,可也确实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进步的实感。
武也:「不过…」
旁白:这样下去,冬马说的那句『北原的话,能做到的』真能实现吗。
武也:「真罕见啊,你今天没跟冬马一起吗?」
春希:「我什么时候跟她一起过!?」
武也:「上周星期四和星期五。从车站到学校你一直在她身后三步走着」
春希:「………你这家伙真是」
旁白:『一直看着我的话就打声招呼啊』啦,『为什么跟妹子有关的事你就这么敏锐』啦,这些我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因打草惊蛇而显得如此不祥。
武也:「你要是堂堂正正地走在她身边的话,我也不会太在意了」
旁白:骗人。肯定不是。我很怀疑。
春希:「…弟子不能踩到师父的影子啊」
武也:「师傅啊…」
春希:「什么啊?我对冬马的本事真的很尊敬…」
武也:「你也不要这么生气啊。放心吧,我不会对别人说的。特别是对雪菜妹子呐?」
春希:「啊,她的话已经没问题了。已经解决了」
武也:「………你这家伙真是」
春希:「反正你本来是打算收一顿午饭钱当封口费吧?」
武也:「何等周全的善后工作啊。果然,看来我对你的评价过低了」
春希:「哈哈哈…别小看我哦?」
旁白:即使是武也,也不会料到这件事先在两个女生之间露馅,而且解决办法还是冬马告诉我的。
旁白:…实在是如他所说那样被评价得过低啊,我。
武也:「呐春希…」
?:「早上好春希君」
春希:「呜!?」
武也:「哇好痛好痛!?哦、哦、哦~!」
雪菜:「…你们一大早就很开心啊」
春希:「哦、哦,早上好。………」
旁白:右边搞定。左边搞定。正面搞定。
雪菜:「………」
武也:「等,喂,春希!呜、啊、啊啊…」
旁白:武也的耳朵…很好,已经被我的手臂和身体完全遮住了。
旁白:<F14「………雪菜」>
雪菜:「为什么声音那么小?」
春希:「不,那是…」
旁白:我才想问你『为什么声音那么大?』啊…
武也:「啊、啊、啊…」
雪菜:「…已经被缠住了哦?」
春希:「你很了解啊小木………曾雪菜」
雪菜:「因为孝宏很喜欢格斗技。晚上我下楼经过客厅的时候电视上总在放这些」
旁白:为什么她明明说的是温馨的话题,脸上的表情却完全相反呢…
春希:「是、是吗…」
雪菜:「………」
春希:「………」
雪菜:「嗯~果然还是要重新来一次」
春希:「你很了解啊,雪菜」
雪菜:「一开始我看着那些觉得好傻,可看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手中已经紧张得出汗了」
春希:「是吗…果然还是有点丢脸啊,雪菜你」
雪菜:「………」
春希:「………」
雪菜:「嗯,勉强及格了。不如说是没时间了吧?」
春希:「在我习惯之前就放过我吧…各方面会折寿的」
雪菜:「啊哈哈哈,那我先走了哦。春希君。放学后再见!」
春希:「啊…再见」
旁白:小…木曾雪菜转身逐渐离我远去,她那在走廊上小跑的背影依然很眩目。
旁白:剩下的…
武也:「噗哈啊!你、你、你…」
春希:「预备铃响过了武也。你没听到吗?」
武也:「怎么可能听得到啊!你给我记住啊春希!」
旁白:武也拼命地整理着完全乱掉的发型,迅速地朝自己教室走去了。
春希:「是吗,没有听到啊…那真是太好了」
旁白:预备铃响过后,走廊上剩下的,是即使稍微迟到也能因以往的功绩免遭处罚的前任班长。
和纱:「嘛,露馅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春希:「………………………」
旁白:…以及,对于几分钟的迟到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前不良少女。
春希:「…你从哪里开始听的?」
和纱:「从鞋箱开始一直到现在」
春希:「骗人,的吧?」
和纱:「你凭什么这么说?」
春希:「不,因为…」
旁白:我希望你是骗我的。我希望你是捉弄我的…
旁白: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从正面直接面对我们的雪菜,那些行动的意义就是…
和纱:「确实是骗你的」
春希:「骗我的啊!」
旁白:明明还没开始上课,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泄掉了。新的一周刚开始这真是个好兆头…
和纱:「其实是在『放学后再见』的之前一点点开始听的」
春希:「啊…」
和纱:「春希君,呐」
旁白:接着,在我刚泄完气,她马上又让我全身神经绷紧了,尤其是胃附近。
旁白:真是的,新的一周刚开始就…
春希:「那、那个是…不,我不是想找借口的。那个,昨晚,回家以后…」
和纱:「『那件事情』的补偿金?」
春希:「哎…」
旁白:可是…
和纱:「她昨天,闹别扭闹得很厉害啊。我一直都在担心她什么时候会哭出来。…大概是一直在忍耐直到和你两人独处为止吧」
春希:「冬马…?」
旁白:她让我神经如此紧绷,让我大吃一惊…
和纱:「这样不是很好吗?公主大人也开心了。…虽然你的贡品似乎太廉价了」
春希:「因为,我是平民派啊…」
旁白:然后,却没有露出,我稍微有所期待的反应。
和纱:「好了,学习学习。期末考试就要来了啊。…虽说在那之前似乎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啊」
旁白:她从开始直到最后,都以十分不像冬马风格的,那温柔的微笑,注视着雪菜…还有我。
春希:「呐,冬马」
和纱:「什么?」
春希:「公主大人,也希望你给她同样的贡品啊…」
和纱:「恕吾拒绝骑士殿下。吾乃一介流浪乐师。并无意想被一个国家束缚」
春希:「………」
旁白:所以,我果然还是因此,放心得舒了一口气…
旁白:但是,那如同有着未曾拔出的小刺的隔阂感,在心间些许残留着。
旁白:………
男生1:「北原,这是资料清单。总部指示说检查一遍」
女生1:「呐北原君,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关于篮球部进货的事,今天放学以后有空吗?」
亲志:「喂春希。这是今天最新的胜率表…」
春希:「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吧…只有这次我不能帮任何人。抱歉你们去找其他人吧」
男生1:「知道了知道了。你只要看一眼就好了。…如果你能忍住不看下去的话」
女生1:「你什么时候有空就行了。…大家都在等着的」
亲志:「让峰城大附属小姐竞选变成大混战的就是你自己啊。好好负起责任啊」
春希:「别净戳我的弱点。你们真是越来越擅长拜托别人了。而且说到底…」
女教师1:「好了,虽说我知道在学园祭之前你们是很活跃的,但今天的内容可是在期末考试范围内哦?之后即使你们说没仔细听我也不管哦~?」
春希:「现在还在上课啊」
旁白:学园祭就在这个周末,连教室里的气氛也明显改变了。
旁白:认真听课的人只有一小部分。大家不是在发短信,就是在跟周围的人商量,只是在单纯的兴奋不已,完全没有在听课。
亲志:「那有什么关系啊。我们能像现在这么闹的机会,已经只有今年一次了啊?」
春希:「你明明打算好,从明年开始更痛快地玩四年的」
亲志:「只有这周而已了啊,真是的」
春希:「至少在上课时还是认真听课吧」
亲志:「像她那样吗?」
春希:「嗯?」
旁白:于是,亲志指了指自己背后。
和纱:「………」
春希:「………」
亲志:「………」
旁白:在那里的,是一个完全如我所言的,努力地抄着笔记的学生。
春希:「不,我觉得她应该不是的…」
亲志:「也是啊」
旁白:那个睡魔…不对,冬马竟然没有在上课时睡觉…
旁白:不、不对、话说回来。
旁白:…原来,这家伙有笔记本啊。
和纱:「………」
旁白:………
雪菜:「到了这周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呢。无论哪个班都有人在教室呆得很晚」
春希:「这就叫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雪菜:「啊哈哈…还真是春希君风格的意见呐。竞选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吗?」
春希:「当然了。到上周为止已经全部转交给后继者了…应该」
雪菜:「啊咧? 你辞掉实行委员这个职位了啊…果然是因为这边的事情比较忙吗?」
春希:「…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旁白:比起这个更严重的问题是,我有和特定候选人勾结的嫌疑。这件事即使撕了我嘴也不会和雪菜说的。
旁白:果然上周就辞掉是正确的。到了这周或许就要引起更大的骚动了。
旁白:…虽然我无法否定今后也会引起更大骚动的可能性。
雪菜:「呐,说起来E班的节目是什么?」
春希:「传统的鬼屋。A班呢?」
雪菜:「我们叫什么『大正浪漫女仆咖啡店』,真是个让人搞不明白的名字…」
春希:「那还真是让人感觉把目标都瞄准了特殊人群呢…」
雪菜:「总觉得男生们都很努力地在缝制制服啊。大家都比我想象的还要手巧啊」
春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扭曲的欲望所致…」
雪菜:「我在店里的时间是星期五的上午哦?你要来玩哦?」
春希:「我知道了。能去的话我就去」
旁白:一定。绝对。无论如何。
雪菜:「那,下午就三个人一起逛逛吧。啊,要不要也去E班的鬼屋看看?」
春希:「哎?不、不,那个…」
雪菜:「啊,你下午要看店吗?」
春希:「不,我和冬马周五整天都有时间。但是…」
雪菜:「?」
旁白:我们班的鬼屋是…情侣限定的。
春希:「不过比起这个,还是要练到能弹好更重要啊」
旁白:嗯,确实很好地连上了。…可是,我对不能和雪菜一起逛这点仍旧怅然若失啊。
雪菜:「已经只剩下5天而已了啊…」
春希:「啊啊…」
旁白:星期五开幕。然后决战就在星期六。
旁白:姑且不论这临时抱佛脚是否为时已晚,时间只剩五天,不得不抓紧时间了啊。
雪菜:「那么再见」
春希:「嗯」
旁白:从学校徒步走15分钟。
旁白:两人漫步在这条我逐渐熟悉的道路,而目的地,是挂着写有『小木曾』的门牌前。
雪菜:「抱歉呢春希君」
春希:「什么事?」
雪菜:「让你特意绕远路…」
春希:「因为明知女孩子心怀不安的走夜路,也不去送的男生是最差劲的啊」
雪菜:「真、真是的,不要再说了啊~那个时候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啊」
旁白:从今天开始的,崭新新的归途。
旁白:那出于补偿和些许担心,以及或许毫无意义的责任感而做出的这个提议,从旁人来看,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吧。
旁白:而且为了更容易得到认可,我还加上了『如果过了6点』『总之到学园祭结束为止』之类的限制条件,之后在午休吃饭时,轻易地开口了。
旁白:雪菜她听后先是瞬间笑颜逐开,可马上就露出困惑的样子开始推辞,摇手拒绝,低头拒绝,但最后仍旧点头同意了。
春希:「你不用在意。我是因为想送你才去送的」
雪菜:「…真的吗?」
春希:「我想我们学校三年级的学生没人会不愿意吧」
雪菜:「我想听的不是没特定的大多数人的想法啊」
春希:「因为我很担心雪菜,所以从今以后请让我每天送你回家。…这样可以吗?」
雪菜:「大概72分吧」
春希:「及格了吧?」
雪菜:「…姑且」
旁白:多么严格的评分标准啊。
春希:「那么,睡觉的时候注意不要着凉哦?现在主唱要是感冒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雪菜:「啊,嗯。我知道的。我每天回家都会马上漱口的」
旁白:…她这平民般的行为真是令人会心一笑。
春希:「晚安」
雪菜:「啊,嗯………!?\k
旁白:啊,稍微等等!」
春希:「啊,嗯?」
雪菜:「你现在…是要去冬马同学家吧」
春希:「~~~呜!?」
旁白:然后,在我嘴边刚刚露出笑容的瞬间,马上就像被捅了一刀一般…
旁白:接着,感觉血从全身的穴窍中喷涌而出…
雪菜:「? 啊,我说…你是不是会错意了?真、真是的!为什么脸色煞白到了如此地步啊?」
春希:「啊? 啊…我会错意了吗?」
旁白:哪一点?怎么会错意的?错到什么程度?
雪菜:「不、不要理解成奇怪的意思啊…那样的话,我不简直就像是一个拼命挽留迷上了其她女孩的恋人的,令人心痛的女孩一样了嘛」
春希:「哈、哈、哈…哈哈…」
旁白:确实…刚才的话令人很心痛啊。明明没什么线索都很痛啊。
旁白:…主要是诸如心脏之类。
雪菜:「都说不是那个意思啦。只是说想让你带些苹果过去而已啦。\k
旁白:青森的亲戚昨天送过来的。很甜哦」
春希:「苹、苹果…?」
旁白:那还真是…很红啊。
雪菜:「你想,冬马同学她一个人住,维他命摄取量可能不足吧。倒不如说是绝对不足」
春希:「那自然…她简直就是一个快餐和便当,再加上砂糖葡萄糖液态糖结合而成的产物啊」
旁白:将这些事实列举出来后再看看的话,她那体型到底是如何造就而成的还真是永恒的谜了…
雪菜:「稍微等我一下春希君。我马上就回来!」
春希:「哎? 啊,等等,小木曾?」
雪菜:「你刚才叫我什么!?」
春希:「………雪菜」
雪菜:「…那样的话,就好。我回来了~」
春希:「哈、哈哈、哈…」
旁白:已经从各种意义上讲,我都害羞得快要融化掉了…
旁白:………
车内广:「岩津町,岩津町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注意车门」
春希:「呼…」
旁白:现在是,晚上九点十五分。
旁白:因为往返走了一次十五分钟的路,所以比平时晚了半小时才到岩津町车站月台。
旁白:平时的话,会有为数不多的人在这里下车,纷纷散落踏上各自的归途。
旁白:于是,我的视线追寻着这最近常见的景色,转到了北检票口的楼梯…
春希:「哎…」
和纱:「………」
旁白:晚上,几乎只有下车人的这个住宅区的车站,却有一个怎么看都…没在等电车的人坐在长椅上。
春希:「冬马…」
和纱:「嗯…」
站台广:「车门即将关闭。乘客们请注意」
春希:「你在…?」
和纱:「学习。期末考试就要来了」
春希:「那个,即便你说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话…」
旁白:接着,冬马她,合上了就在刚才还在很专注地写着的笔记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站了起来。
和纱:「好了,回去吧」
春希:「你难道在…」
和纱:「学习」
春希:「………」
旁白:先前的,我欲言却止的那个问题,如我预料的那样被封印起来了。
旁白:与今早相同,我挂着那略带苦笑的表情,维持着比平时稍远的距离,却如往常那样走在她身边。
旁白:即使我数次将视线转向她的侧脸,她也和平日那样将正面冲过来,的确和往常一样…不,比往常还要冷淡一些。
春希:「对了…」
和纱:「嗯?」
春希:「这个是…小木曾送给我的」
和纱:「………」
春希:「哎…?」
和纱:「你不要再装了」
春希:「你是指…」
和纱:「………」
旁白:还有一点…
春希:「…雪菜送的」
和纱:「嗯」
旁白:仅仅只是接过我递出的苹果的这个动作,似乎也比起以往,增加了一个条件。
和纱:「正好。我肚子饿了」
春希:「喂,难道这就是你的晚饭吗?要好好吃饭啊」
和纱:「真酸啊…这个」
旁白:………
和纱:「………」
诹访老师:「听好了?我知道学园祭就快到了你们很兴奋,但是今天的考试结果可是会直接影响成绩的」
亲志:「喂,通常谁会在这时候小考啊…真是个虐待狂」
春希:「所以我说了吧。至少在上课的时候认真听…」
旁白:…即便是嘴上说得很了不起的我本人,今天也对这篇长篇阅读真心地感到棘手了。
旁白:不过嘛,全部做完还是没问题的。
和纱:「………」
旁白:星期二。距离学园祭,还有3天。然后距离决战,还有4天。
旁白:教室里也,多少增加了些材料和装饰,在整个学园都开始转向心神不宁的气氛之中,只有我们这位教导部长还是一如既往。
旁白:突然就宣布要小考,在教室里掀起了一阵骚动,然后,在大家明白抗议或是反抗或是无视都是徒劳之后,教室也便又,无可奈何地归于寂静。
诹访老师:「还剩10分钟。做长篇阅读的诀窍,就是在读之前先看问题…」
旁白:怎么说呢,他对教真事业的热心确实值得称赞,教学方法也不坏。而且,我也不觉得被学生爱戴的老师才是好老师。
旁白:只是,如果他能够稍微…看看现场气氛再行事的话,就能让我更心甘情愿去拥护他了。
旁白:在想着这些闲事的同时,我在最后的第8题答案栏里写上了『4』,最后检查了班级和姓名。
旁白:很好,完美…
诹访老师:「冬马你在干什么!」
春希:「呜!?」
旁白:近在咫尺的地方,突然传来怒吼,吓得我差点把铅笔掉到了地上。
旁白:…不,要说实话的话,吓到我的不只是音量,还有他说出的,那个名字。
诹访老师:「现在是做阅读的时间吧?你这是什么啊这是!?」
和纱:「………」
旁白:不仅仅是在考试期间,这周内所有的课上都一语不发,只是很专注地用铅笔写着笔记才是的冬马,不知为何还是成为了老师的目标。
诹访老师:「而且现在是在考试中啊?为什么你一直都是这样啊?」
和纱:「对不起…」
诹访老师:「你一点都不觉得对不起我吧?答题纸呢?」
和纱:「在这里…」
诹访老师:「你看吧!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没写吧!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心思做吧」
和纱:「我完全不会做。对不起」
春希:「冬马…?」
旁白:可是…
旁白:如果是平时,她应该已经差不多开始感到厌烦,然后反击或者是无视老师才是的冬马,惟独今天显得异常恭敬。
旁白:『对不起』这句话,虽然也和往常一样,没有一点诚意,但她既没有撇开视线,也没有盯着老师,而是低着头。
诹访老师:「总、总之…即使不知道,这是选择题,至少写一个答案吧。做其他事情那就太不象话了」
和纱:「我知道了」
诹访老师:「坐下吧。继续考试」
旁白:诹访也没想到,冬马会有这么值得嘉奖的反应吧。
旁白:结果不但消了气,还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别过脸去,准备就那么回到讲台上。
和纱:「那个,老师对不起」
诹访老师:「嗯?」
旁白:这样的交流让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冬马她,略微进步些的协调性感到了些许的高兴。
和纱:「那个…能不能还给我?是很重要的东西…」
诹访老师:「嗯? 啊啊,你说这个笔记本?」
旁白:也许说不定,冬马在与雪菜和我相处的时候,内心多少发生了一些变化吧。
诹访老师:「没收了。无论如何也想拿回来的话就在放学后到办公室来」
和纱:「哎…」
旁白:她那地图炮似的刺正逐步减少,冰封的内心,也正一点一点地融化。
诹访老师:「喂你们几个,还在考试啊。给我集中精神!」
和纱:「………来」
旁白:如果,大家都能够认识这样的冬马的话…
和纱:「还回来!!!!!!!」
诹访老师:「什么…!?」
春希:「冬马!?」
旁白:我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
和纱:「说什么没收啊! 说什么放学后啊!你以为你有权力夺走它吗!别开玩笑了!」
诹访老师:「冬、冬…冬马?」
旁白:在仅仅几秒钟之内,就粉碎得不留痕迹了。
春希:「不好!住手冬…呜哇」
亲志:「春希」
旁白:那一瞬间就愤怒到了极点的冬马,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轻松躲过了想要从背后抱住她的我。
旁白:…于是,勉强具有常人运动能力的我,直接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猛地撞到了亲志的桌子上。
和纱:「还给我」
诹访老师:「啊…喂,你想…」
旁白:即使是虚张声势的诹访,也和同学们一样,完全没有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收走的笔记本轻易地就被冬马拿了回去。
和纱:「…」
旁白:冬马在一瞬间,将取回的笔记本如同宝物般抱在胸前…
春希:「冬马!」
旁白:紧接着,她突然回过了神,用手翻了翻笔记本之后,就像对周围的状况完全失去了兴趣一样,轻描淡写地走出了教室。
诹访老师:「怎么回事啊…」
旁白:在她身后留下的,是让人完全不觉得这是在考试的嘈杂声。
旁白:从中可以依稀听到的,是约3成同学对冬马行为的支持声,以及7成的反对声。
诹访老师:「真是搞不懂她。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旁白:以及,完全泄气了的诹访老师的自言自语。
旁白:而我的反应则是…
春希:「对不起!之后我会去道歉的。也会写反省书的。所以那个…总之对不起!」
诹访老师:「北原?」
春希:「那个…总之,真的十分抱歉!我就此失礼了!」
诹访老师:「啊,不,喂?」
亲志:「春希…?」
旁白:即使来不及对冬马的突变做出反应,我也努力鼓励自己说现在还为时不晚。
旁白:………
春希:「冬马…」
旁白:现在,是第三节课的上课时间。
旁白:这间第二音乐室,平时授课时也不会被真用,所以即使在上课时也是冬马的私人房间。
旁白:…不过,看到眼前这幅情景,我怎么也无法断言说诹访不值得同情。
和纱:「别接近现在的我」
春希:「嘿~咻」
和纱:「我说了别接近我…」
旁白:即使如此,到头来,我还是如往常一般,追在冬马身后。
旁白:将椅子前后逆转坐了上去,就这样两手搭在椅背上用椅背托住头,倾听着冬马弹出的激昂旋律。
春希:「放学后,一起去道歉吧。然后反省书我会帮你想好内容的,只是你还是要自己抄一遍啊」
旁白:并附上一如既往的说教。
和纱:「谁拜托你做这种事了」
春希:「不,是我自己。你现在被停学可是很致命的」
和纱:「哼…」
春希:「呐,你刚才在写的是…」
和纱:「不用在意,只是在涂鸦而已」
春希:「…是,吗」
旁白:『如果只是个涂鸦本那你为什么…?』,虽然我当然是很想问。
旁白:但是,出于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犹豫,以及无法抹去的信赖感,我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旁白:………
和纱:「你回去啊」
春希:「回哪里?」
和纱:「你不是从不迟到缺席吗?」
春希:「这个轮不到冬马来担心啊」
和纱:「你会留级哦?」
春希:「这个也轮不到冬马来担心啊」
旁白:就像平时一样,冬马无奈地叹了口气。
旁白:她那吊起的眉毛,以及愤怒的神态都舒缓了下来,手指的动作也逐渐取回了冷静。
旁白:不过,关于最后一点,也许单纯只是曲调变了而已。
和纱:「………」
春希:「………」
和纱:「很无聊吧?坐在这里听这种曲子」
春希:「才没有那种事。我啊,可是冬马弹的钢琴的粉丝啊」
旁白:但是,她像这样的语气也变得平缓,却绝对不只是因为曲调的变化。
旁白:我希望,她的这些转变,是由我而生的。
和纱:「你听我弹过的钢琴曲,不都是逗你时弹的流行歌吗」
春希:「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真想听听看啊。并非是逗我玩,而是冬马认真弹奏的古典乐」
和纱:「外行人听来会很无聊哦…」
春希:「没关系的。这可是师傅的演奏啊」
和纱:「随你便吧…」
旁白:脸上浮现出苦笑的同时,冬马的手指开始翩翩起舞了。
旁白:渐渐流淌出的,呈现出各色表情的音之波纹,慢慢将我包容起来。
旁白:<S0仅仅,将我一人…>
旁白:<S0………>
旁白:<S0……>
旁白:<S0…>
春希:「咝」
春希:「好痛!?你、你干什…」
和纱:「明明那么死皮赖脸地说那么想听,竟然还给我睡着了」
春希:「哎? 啊、啊咧…」
和纱:「而且还就在人眼前。倒不如说,这么大的音量真亏你还睡得着啊」
春希:「啊,不…怎么说呢,冬马弹的钢琴,听着就觉得很安心呢」
旁白:那渐渐流淌出的,呈现出各种情感的音之波纹,慢慢将我包容起来…
旁白:总觉得,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对,绝对不是因为无聊才睡着的。
旁白:…我大概也许可能没准是这么觉得的。
和纱:「…我再也不会弹给你听了」
春希:「刚才那句台词我可是忍耐住羞耻心好不容易才说出的!?」
和纱:「你果然还是回教室去吧。放学之前不要再过来」
春希:「不,那样我会伤脑筋的。因为…」
和纱:「哎?」
春希:「暗号呢?」
?:「这里就是那个女人的房间呢…」
和纱:「…哈?」
春希:「OK,我马上开门」
春希:「刚才给雪菜发了短信,她说无论如何都要过来…」
雪菜:「3年A班小木曾雪菜。『因为头痛所以要去医务室』,嘛,就那样撒谎了…嘿嘿」
和纱:「………」
春希:「这是学园偶像该做的事吗…」
雪菜:「这是永远的班长该做的事吗?…给,吉他」
春希:「谢了。你很快就找到了吗?」
雪菜:「嗯。早坂君告诉我你的柜子是哪一个了」
和纱:「你们在干什么啊…第四节课已经开始了啊?」
旁白:暂时呆呆地看着,我和雪菜之间对话的冬马,在听到铃声后终于回过了神。
旁白:但是,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我们已经帮吉他接好了真音器,将麦克风的电源打开,完全做好了练习的准备。
春希:「呐冬马…我丝毫也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雪菜:「可是看吧,毕竟我们是一个同好会的呢。不管是开心的事,讨厌的事,麻烦的事…还有对社会的愤慨,都要共享的不是吗?」
春希:「作为一个男人,即使明知会对自己的直升不利,也有不得不反抗的时候啊」
雪菜:「…你也想点更通用一些的豪言壮语嘛」
春希:「而且…这么有趣的事情,如果保密的话,雪菜肯定马上又会闹别扭了」
雪菜:「那当然啊!都已经约好了不再相互隐瞒什么了嘛」
旁白:所以,迄今为止都自作主张追赶着冬马的我,直接自作主张地决定拉上雪菜。
旁白:所以即使是,这种『身为学生所不该有的行为』,我们三人,也只能一起继续下去了。
和纱:「如果跟我这样的人混在一起的话…你们都会留级哦?」
春希:「你在说什么啊,反了啊。是你会毕业啊。因为你光和我们混在一起」
雪菜:「学园祭结束以后就是一对一的指导了哦?我啊,只有英语成绩比春希君好」
春希:「反正我们不管是直升还是毕业几乎都已经确定了,所以会一直陪你到补考的补考的补考结束为止的」
和纱:「…你们是笨蛋么?」
春希:「这里没有比冬马更笨的人了」
雪菜:「只、只是说成绩哦?」
春希:「我说,你觉得你这是在帮她说话吗?」
雪菜:「哎? 不是吗?」
和纱:「…头好痛」
旁白:冬马的态度,还是那样生硬,对无奈之外,稍微带点冷淡。
春希:「所以呢,难得成员都到齐了,那就练习到午休为止吧。…只是其它班还在上课所以小声一点」
雪菜:「啊,好主意。总觉得现在唱歌的话待会儿午饭也会觉得更好吃的」
和纱:「…你们真是笨蛋呢」
旁白:从她那混着嘲讽苦笑和冷静的态度中,我感觉到她心中蕴含的温柔,已经逐渐发芽了。
旁白:所以,对于这种,暂时违反校规的行为…
旁白:以及毫无缘由的反抗,我们都充分地享受了。
旁白:………
旁白:当然三人也关系很好的一起被吼了。
旁白:……
旁白:…
和纱:「………完成了」
春希:「咝…咝…」
和纱:「哈哈…」
春希:「嗯…嗯…?」
和纱:「赶上了…啊哈哈…我果然…是个天才吗?」
春希:「冬马?」
和纱:「啊,早上好北原。不快点出门的话可是会迟到的哦」
春希:「………冬马?」
和纱:「啊…」
春希:「呼啊啊啊啊…现在,几点?」
和纱:「7点15分。你今天可是一直纠缠到6点了啊」
春希:「是吗…呜呜…」
旁白:原来只睡了一小时多一点点吗…嘛,那自然会陷入产生比如听见冬马愉快的声音之类的错觉了。
和纱:「这个时间的话,先洗个澡也赶得上吧?」
春希:「不用了…我还是早点去教室,就像冬马那样,睡到上课前好了。」
和纱:「啊,是吗」
春希:「倒不如说,冬马你才应该去洗澡吧?如果你不快点的话会迟到哦?」
旁白:平时的话,我醒来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洗好了,但是今天她依然穿着便装。
和纱:「啊~我啊。…我今天就翘掉了」
春希:「哎?」
和纱:「果然这周还是蛮够呛的啊…今天就让我睡个饱吧」
春希:「…我从昨天开始就这么想了,冬马,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啊?」
旁白:明明以往都集中在上课时恢复体力,而这周却在那贵重的睡眠时间内也醒着,并且拼命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旁白:放学后和晚上的练习也丝毫没有放松,甚至最近连休息时,也在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就像她本人所说的一样,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
和纱:「没关系…到了今天终于有头绪了」
春希:「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啊」
和纱:「你不快点的话会迟到哦?」
春希:「………」
和纱:「我的话,就先一觉睡到中午,起来以后洗个热水澡,好好吃一顿,到晚上练习之前再睡一觉」
春希:「…真的吗?」
和纱:「嗯…所以说,很抱歉今天下午的练习就取消了。帮我向小木曾道个歉吧」
春希:「…我知道了。学校方面我会去通知他们的」
和纱:「嗯…麻烦你了」
旁白:其实,我应该像平时那样和她据理力争才对,但现在冬马的身体情况是最优先的。
旁白:说到底现在,我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不是我而是冬马在拼命这点,先放到一边好了。
春希:「那,借用下你家卫生间」
和纱:「啊啊,那么慢走了」
旁白:今天,就在上课前小睡一会儿,说不定在上课的时候也会小睡一会儿,放学后,就和雪菜两个人练习吧。
旁白:然后,先回一次家,洗个澡换好衣服,再回到这里练到早上。
春希:「…还剩3天啊」
旁白:像这样在剩下的72小时内拼命练习,练熟那首高难度歌曲。先不说是否做得到,而是已经不得不这么做了。
旁白:…我真做得到吗?
旁白:………
和纱:「呼啊啊啊啊…那么,我也差不多…啊?」
和纱:「啊咧?」
和纱:「………头好痛」
和纱:「………」
和纱:「是我多心了吧?因为…如果不在晚上之前完成的话」
和纱:「………呜」
和纱:「…开玩笑,的吧?」
旁白:………
春希:「…啊咧?还在睡吗?」
旁白:19点30分。
旁白:自从入学以来,我第一次在上课时间获得了充分的休息。
旁白:和雪菜的二人练习,变成了我的自主练习以及用来跟雪菜聊天了。
旁白:回家后,洗过澡,吃过晚饭。
旁白:…虽说母亲久违地提早回来了,结果,我们几乎还是没说几句话,即使我深夜出门,她也不问我去哪里。
旁白:就这样到达目的地冬马宅邸门前时,不知为何她家中一片漆黑。
春希:「难道是,出门了…
旁白:啊咧?」
春希:「粗心大意…」
旁白:大门,和我早上从这里出来的时候一样,依然没有上锁。
春希:「冬马?」
旁白:…难道说,她从早上一直睡到现在?
春希:「喂~冬马?」
旁白:在客厅里试着喊了一声,别说回答了,甚至连反应都没有。
春希:「我打扰了…」
旁白:我说,她到底有多累啊…有必要这么勉强自己吗…
旁白:明明和我不一样,她是个只要练习几小时,就能完美演奏任何曲子的天才…
春希:「我进去了哦,冬马?」
旁白:怀着些许,这样的疑问、担心以及羡慕,我走进冬马家,开始寻找着主人的身影。
和纱:「咝…咝…啊…」
春希:「………哎?」
旁白:没用上10秒钟,我就察觉到了异变。
旁白:………
春希:「那、那个…是流感,的吧?」
医师:「虽然无法断言,不过有这个可能。体温也很高,意识也朦胧了」
春希:「是,这样啊…」
旁白:然后,我察觉到的异变,带来了最糟糕的可能性。
医师:「我已经开过药了,如果没有好转的话,就请到医院来吧」
春希:「好的…」
旁白:话说回来,没有注意到的话就会更糟。我每天都死缠烂打跑到她家来真是太好了。
旁白:…才怪,根本不是那个原因。一定是我每天都没能让冬马好好休息,才会变成这样的。
医师:「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这种情况,一般只要静养三天烧就会退了」
春希:「三天…」
旁白:三天后就是周六了。那个时候即使烧退了,也已经…
医师:「那么,请多保重」
春希:「非常感谢您」
旁白: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
旁白:不…要是让我注意到的话,那就不是冬马了。
春希:「…呼」
和纱:「………」
旁白:她刚才那显得很痛苦的喘息声,在打过针之后,已经好转了。
旁白:话虽如此,在我扶病倒的冬马睡回被窝,帮她擦过汗,让她喝过水,并且还叫医生上门的期间,不管叫她多少次,她都保持着没能回应一声的状态。
和纱:「嗯…」
春希:「冬马?」
和纱:「嗯、嗯…」
春希:「………」
和纱:「………咝」
春希:「…冬马?」
和纱:「………」
旁白:…就像这样。
春希:「对了,冰袋…」
旁白:我拿起冬马额上已经蛮有温度的冰袋,到冰箱里换了个新的。
春希:「呼…」
旁白:在依旧白皙如白瓷一般的冬马脸上,稍微混杂着一丝红晕,还浮现出如玉珠一样的汗水,让人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春希:「…抱歉」
旁白:我在有着这种不纯思考的同时,自责也接二连三地涌上心头。怎么说呢,我根本无法思考道歉以外的事。
旁白:其中让我自责最深的,就是倒在客厅的冬马身旁那本掉落的笔记本。
旁白:这个星期,不管是在上课还是上学途中她都从未放手,只是被老师拿走就让她大发雷霆,这些莫明其妙举动的根源。
春希:「真是笨蛋啊…」
旁白:这到底是对只因为这种东西就勉强自己的冬马,还是对连这种事都没有察觉到的自己说的呢…
旁白:知道了这个真相之后,我除了将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之外,别无它法。
旁白:毕竟那是承载着既傻又沉重的,她舞动着的『note』笔记本啊。
旁白:………
春希:「嗯…放3杯水。酱油、料酒、盐、汤料…嗯、嗯」
和纱:「………嗯」
春希:「配料…不,几乎什么都没有啊。…哎? 丢罐头进去也不要紧么?」
和纱:「哎…」
雪菜:「不过呢,确实自己做这个也行,不过现在还是去便利店买更好吧?春希君,你以前从没做过饭吧?」
春希:「这我懂…」
雪菜:「诸如满怀诚意啊真心啊男孩子做的饭啊,嘛,当然她肯定会为此而高兴啊。…倒不如说我现在就想吃啊」
春希:「不,绝对只会让你失望的。关于这点我可是相当有自信」
雪菜:「那样的话…」
春希:「我真的,好怕让自己的视线离开她。所以才想用这里有的东西做点什么。…毕竟,她还没有恢复意识」
和纱:「北原…?」
春希:「啊,那个…我说了哦。金枪鱼和鲍鱼和烤鸡肉串还有…啊,看到桃子罐头了。这个可以当甜点」
和纱:「啊、啊咧,我…为什么…」
春希:「差不多就这些。剩下的只有,意大利面酱料之类的…哎? 什么? 用这个?」
和纱:「那家伙…?」
春希:「是吗…做意大利风格的就行了吗。但是肉末酱对病人来说会不会太油腻啊」
和纱:「………」
春希:「啊,蛤蛎酱也是有的…哎?嗯,白色的。比安科蛤蜊酱」
和纱:「…呼」
春希:「饭刚刚煮好了。…没问题啦。我能行的」
和纱:「…冷了」
春希:「哎?你说什么,现在过来?」
和纱:「………」
雪菜:「既然春希在那里离不开身的话,那就只能我过去了吧?对了,把我家冰箱里的各种材料带点过去…」
春希:「不行」
雪菜:「为什么? 叫车的话马上就能到了哦?如果说是去探望冬马同学的话爸爸他也…」
春希:「绝对不行」
雪菜:「这么说虽然不大好,但这种时候绝对我更能帮到忙啊」
春希:「即使是这样也不行!」
雪菜:「为什么啊?又把我排挤在外?」
春希:「不是那样的」
雪菜:「那为什么!」
春希:「现在,我们最应该保护的,就是雪菜的喉咙啊」
雪菜:「啊…」
春希:「我们的表演,其实已经引起相当大的话题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雪菜:「那,个…」
春希:「既不是冬马的电子琴,当然也不是我的吉他。歌曲也是以前的流行歌,没什么新鲜的」
雪菜:「…嗯」
春希:「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这就是原因了。明白了吗? 我们的秘密武器主唱小姐?」
雪菜:「春希君…」
和纱:「………」
春希:「嗯,谢谢。现在,我正在把饭放进去。啊,闻起来不错」
和纱:「嗯…」
春希:「之后就是冬马愿不愿意吃的问题了…嗯,她好像还没醒」
和纱:「谁知道,啊」
春希:「再过一分钟,就关火,放入鸡蛋…嗯,很顺利,多亏了雪菜你啊」
旁白:………
春希:「哎? 下次?啊,嗯…如果这种东西也行的话,随时都可以做给你吃」
旁白:………
春希:「呃、呃哆、唔…那就,在学园祭结束后…」
旁白:………
春希:「哎? 星期一? 补假那天?早、早上去雪菜家里做!?」
和纱:「………」
春希:「不、不,那个…当然OK啊。但是,你也要帮忙哦?」
旁白:………
春希:「那个,你也不用这么兴奋吧…嗯,我知道了。约好了」
和纱:「………」
春希:「那,我挂了哦。…晚安,雪菜」
旁白:………
春希:「冬马! 你终于醒了啊,太好了。我正好做了杂烩粥,哪怕只喝一口也…」
和纱:「你在别人家里自作主张干些什么啊?不练习的话马上给我回去你这笨蛋」
春希:「为什么啊!?」
旁白:………
和纱:「…(咝咝)」
春希:「怎、怎么样…?」
和纱:「………」
春希:「冬马…?」
和纱:「难吃。简直难吃到了一种境界。你还真敢拿这东西给别人吃啊」
春希:「口味变得不正常了一定是这样的!」
旁白:虽说从脸色和汗量来看,丝毫不觉得她身体恢复了,不过这舌头的威力似乎已经回到全盛期了…
和纱:「…(咝咝)」
春希:「…为什么不说呢?」
和纱:「说什么?」
春希:「今天早上起你身体就不舒服了吧?所以才休息的对吗?」
和纱:「那是误会。今天只是有事要做才休息的…」
春希:「你早上可是说睡眠不足哦?」
和纱:「………休息也是很重要的工作」
春希:「可是,到头来还是没能休息吧?什么时候病倒的?」
和纱:「(咝咝)…果然很难吃」
春希:「别想蒙混过去。还有,你真那么没食欲的话,不吃了也可以」
和纱:「我没说我没有食欲。只是,单纯的很难吃而已」
春希:「啊,知道啦我知道啦。原因怎样都好,我收拾掉算了」
和纱:「不要妨碍别人摄取营养。为了明天就能痊愈这是很必要的」
春希:「…是吗?」
和纱:「…(咝咝)」
旁白:我觉得你那样抱着砂锅会很烫的吧。
和纱:「那练习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春希:「…还有2天」
和纱:「已经连1天都不能浪费了吧。你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什么地步了吗…」
春希:「说的是呢」
和纱:「有时间做这种没意义的东西的话,还不如拿那些时间去练习…」
春希:「嗯,抱歉」
和纱:「…你啊,对我刚才的话,一点也没认同吧?」
春希:「算是吧。你说那些话估计是烧晕了,或是药的副作用吧…」
和纱:「…回去。现在马上给我回去」
春希:「回去的话就更加无法练习了吧」
和纱:「但是相对的,被我传染上感冒的可能性也会减少。现在马上给我回家喝药然后睡觉」
春希:「传染给我就能治好冬马的感冒的话那样更好」
和纱:「呜…」
旁白:虽然无法演奏的我羞愧难当,如果冬马无法上场,我们的组合就直接崩溃了。
旁白:确实,没有雪菜做主唱的话,我们的组合是不会有人气的。
旁白:但是,如果没有冬马的电子琴,我们的演奏本身就无法成立。
和纱:「那种事情只是谣传。胡说八道。你明明是个合理主义的优等生,还相信这种迷信吗?」
春希:「而且,反正最后一趟电车已经走了」
和纱:「…那样的话,你就到那边练习去吧。别一直待在这种地方」
春希:「那要等到冬马吃完饭,喝完药,换了衣服,并且睡下之后」
和纱:「………」
春希:「如果你不要了的话我就收拾掉了…」
和纱:「唔…(唔唔)…!?咳、咳咳,呜…」
春希:「别大口吞下那么难吃的东西啊。自然会噎着了」
和纱:「难吃什么的…」
春希:「慢慢地,能吃多少吃多少就行了。我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你勉强自己」
和纱:「嗯…」
旁白:冬马她,将我那被贬得一文不值的杂烩粥,慢慢地,一点点地咽了下去。
旁白:虽然她呼出的气息还是很热,身子偶尔也摇摇晃晃,依然是一副完全没有恢复的样子。
旁白:但是,仅仅只是有食欲这一点,就是很大的希望。
和纱:「呐,北原」
春希:「嗯?」
旁白:然后冬马,用言语加重了,那份涌现的希望。
和纱:「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春希:「毫无疑问吧。不论是我,还是雪菜,顺便加上武也,谁都没觉得你会放弃」
旁白:像是制造回忆啊,为了对音乐科的复仇啊,峰城大附属小姐竞选的宣传啊…
旁白:那些,现在都会让人觉得怀念的,即便说是诡辩也无妨的动机,大家已经统统抛在脑后了。
旁白:我们,在半路上就完全迷失了目标,只是顺着惯性,在不同寻常的道路上飞奔着。
春希:「所以现在吃完后喝药,换好衣服,然后睡觉。这也是为了不真负那份决心,是吧」
旁白:可是,这种漫无目的的飞奔却如此高兴,如此快乐,如此耀眼…以至于我们,都变得这么疯狂。
和纱:「知道了啦…但是,北原」
春希:「什么事?」
和纱:「…换衣服的时候你可别偷看啊?」
春希:「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一点都没有受打击哦!」
旁白:………
?:「伙食和家务活的话,和以往一样真田阿姨会来帮忙的。应该不会感觉有什么不自由的」
?:「课程也继续交给樱井老师负责。话说回来,如果你想换老师也完全没问题。只要跟着自己喜欢的老师就行了」
?:「之后…升学方面也没问题。考试的日程安排之后会有通知的」
?:「那么,多保重哦」
?:「………」
?:「和纱,希望你能明白」
?:「即使带着现在的你去,也是没有意义的」
和纱:「~~~呜!?」
和纱:「呜…啊,哈、哈、哈…」
和纱:「哈啊啊啊啊~」
和纱:「什么啊,真是的…真是糟糕的醒来方式…」
和纱:「呼…水」
和纱:「啊…」
和纱:「咦?」
和纱:「………」
和纱:「在哪里…?」
和纱:「………北原」
春希:「啊~可恶!明明就只差一点点了啊!」
旁白:在最后那小节弹错的悔恨,跟考试差一点就拿满分的悔恨十分相似。
旁白:嘛但总的来说,即使悔恨也无济于事。
旁白:从晚上四点开始,差不多已经5个小时了。就算这样我也没能一次不失误地弹奏下来。
旁白:但是…
春希:「我,也变得熟练了呢…」
旁白:我切身感觉到了自己进步之大。毕竟这一次演奏,错误才…
和纱:「嘿诶…错了5个地方原来也可以叫熟练啊…」
春希:「哎…」
旁白:只是把错误控制在了5处而已…
和纱:「而且,这错连外行都能听出来。你就这么满足的话我可伤脑筋了」
春希:「喂,我说现在伤脑筋的可是我吧!你还不能起来吧冬马!」
旁白:对我的自我满足泼冷水的,是我每隔一个小时就给她送水喝的病人。
和纱:「没事的。烧已经退了」
春希:「不要说那种一戳就穿的谎了。算我求你了」
和纱:「呜…」
旁白:她还是一样,脸红扑扑的,眼睛湿润着,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旁白:靠在墙上,似乎只是站着都很艰难,一看就知道她是耗尽全身力气才下到这里的。
春希:「抱歉,稍微让我摸一下」
和纱:「想干什么啊你个变态…」
旁白:只是被摸了一下额头就破口大骂的这点倒还是那么火爆啊。
春希:「…看来还是有38度以上啊。所以都叫你躺着了」
旁白:<F14「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啊…」>
春希:「好了,回客厅去吧冬马。走得动吗?」
和纱:「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能回那里去」
春希:「冬马…」
和纱:「弹得这么烂的吉他,我怎么能放着不管。不管你怎么努力,也只剩下两天了啊?」
春希:「我会好好练习的。你稍微信任我一点…」
和纱:「我们可是约好了的。我一定会让你弹好的…」
春希:「………」
旁白:这下…不妙了。
旁白:不知道是契机…发烧或者是药物,也许两个都是原因,总之现在的冬马变得『淘气』了。
旁白:和过往的那些,故意不讲道理的情况不同,这是她真心实意,毫无遮掩,显露而出的感情…
春希:「果然冬马你还是必须去睡。不然的话我就不弹了」
旁白:所以,憋着不让脸上露出微笑还是很辛苦的…
和纱:「北原…我说你,不想让我们的表演成功吗?」
春希:「你不是说会传染所以不要靠近吗?」
和纱:「我没有说!」
旁白:你说过。毫无疑问的说过了。
和纱:「…我知道了,就算我败给你的顽固了。我会喝药然后乖乖睡下的。…睡在这里」
旁白:而且,她一点都不理解我想表达的意思。倒不如说,她是存心不想去了解吧。
春希:「不可能睡得着吧?我啊,会从现在开始一直弹下去哦?」
和纱:「那种东西,只要失去意识就听不到了」
春希:「那不就麻烦了吗…」
和纱:「总之,不在这里我就不睡。这是我限度内的最大让步」
春希:「被窝呢?」
和纱:「我说,你难道想说让我去搬吗?」
春希:「………」
和纱:「我明明是为了北原才留在这里的,为什么我要…」
春希:「………」
和纱:「…生气了?」
春希:「没有…」
和纱:「你生气了吧?明明是个男人,器量还真是小啊」
春希:「没有生气。完全,绝对,一丁点都没有生气」
和纱:「真的吗…?」
旁白:你明明自己都那么生气了,事到如今还担心我有没有生气打算干什么。
旁白:真的,该怎么说呢…
春希:「所以你也差不多,该松开我的袖子了吧。衣服会被扯坏的」
和纱:「!?我刚才可没扯你袖子。你这家伙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胡话啊?」
旁白:那你干吗,要像想把犯规动作蒙混过去的摔角手一样,故意把两只手都举那么高来否定呢?
春希:「你要乖乖喝药。还要好好量体温。要安静地躺着。不舒服的话就要老实说。…做得到吗?」
和纱:「嗯」
春希:「…那么,吃早饭吧。粥还吃得下吧?」
和纱:「吃得下。不管多么难吃,为了治病还是得吃的」
旁白:她分明,一直被我用居高临下的视线压制着,可是那居高临下的视线,却带来了打从心底里感到安心的笑容,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白:难道,她害怕孤身一人吗?
旁白:………
旁白:…当然不可能了。三年来,她可是每天都一个人度过的。
春希:「那么,我把被窝搬来后就去煮粥。昨晚的饭应该还有剩…」
和纱:「那我也一起上去…」
春希:「10分钟就能做好了你给我在这里乖乖等着!」
旁白:………应该不可能吧?
旁白:………
手机语音:「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或是没有开机」
雪菜:「糟糕了…是不是昨晚,电话粥煲太久了?」
雪菜:「果然,还在冬马同学,家里啊…」
旁白:………
春希:「呜~」
和纱:「………」
春希:「那个,是这样,吗…」
和纱:「………」
春希:「再来一次…」
和纱:「………」
春希:「再来…」
和纱:「………」
春希:「………」
和纱:「………」
春希:「你睡啊」
和纱:「如果我想睡的话」
春希:「为什么你要那样盯着看啊?」
和纱:「别在意」
春希:「不可能不在意吧…」
旁白:明明说好喝过药以后马上就睡,可现在躺着的冬马,视线从刚才起就一直紧紧地盯着我的手。
旁白:是我的技巧实在是太靠不住了呢,还是太吵了睡不着呢,或者说,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春希:「即使听我那烂透了的吉他,病也不会好哦?」
和纱:「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春希:「………」
和纱:「继续弹啊。我不会打扰的」
春希:「但是…」
旁白:我说了要她睡觉,可冬马以要教我为由根本不听。
旁白:然而现在的冬马,没有遵从任何一个主张,只是呆呆地,盯着我练习的情景。
和纱:「让我听听啊,北原的吉他」
春希:「冬马…」
旁白:明明只是被她的视线注视着,就让我觉得自己的紧张比平时要严重了好几倍。
春希:「那么…」
和纱:「………」
春希:「………」
和纱:「………」
春希:「…你至少闭上眼睛吧」
和纱:「不要」
春希:「冬马…」
雪菜:「………」
女学生:「雪菜?下节课,是在多媒体教室哦?」
雪菜:「啊,抱歉。我马上就过去」
雪菜:「没关系吧…冬马同学?绝对,会痊愈吧?」
雪菜:「我可以相信你的吧?」
雪菜:「………」
雪菜:「那个…在各种意义上」
旁白:………
春希:「38度3…」
和纱:「…正常体温了」
春希:「你别打岔好好睡吧。而且即使你要起来,就凭现在的冬马我还是可以对你来硬的的」
和纱:「…北原你,真是个过分的男人啊」
旁白:即使偶尔会流露出软弱的一面,不过整体来说对我的谩骂依然不绝于耳,冬马的病情即使到了傍晚也是忽好忽坏。
春希:「今晚想吃什么?差不多流质以外你应该也吃得下了吧?」
和纱:「没问题。肚子有点饿了。只要是不辣的我觉得应该都行」
旁白:躺倒是躺着了,药和食物也是都好好吃了,本人对痊愈的意欲也比平时的生活态度要好,但是…
旁白:即使这样,烧依然没有退。痊愈之时到底是明天、后天,还是下周…
旁白:若是后两者的话那别说是致命了我们早就跨到死亡线的这一头了…
和纱:「还有…我想吃甜甜圈。法式带奶油的那种」
春希:「等你好了之后再说。今晚就吃布丁吧」
和纱:「那就要大号的。要有果汁糖浆的那种」
春希:「…你就只在点甜品的时候这么细致啊」
旁白:现在应该是在体真馆真排的时间了。
旁白:昨晚已经拜托过武也了,至少弃权或是不能参加之类的情况不会发生吧。
旁白:只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和冬马都只能在正式演出中一举定胜负了。
春希:「那么,我就去通知钟点工了。那个人说是很久没来过了,所以显得很有干劲哦」
和纱:「说起来,本来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虽然还比不上某处的某人就是了」
旁白:差不多,也该到了下定决心的时候才是了。
旁白:到底是以冬马的身体情况为优先,还是以冬马那『不放弃』的心情为优先呢。
武也:「是吗,现在都还没好吗…」
雪菜:「嗯…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接电话的钟点工告诉我了。她好像是每周的周一周四共去两次」
武也:「一个人在有钟点工帮忙的大宅邸里悠然自得地生活…不愧是冬马曜子的女儿」
雪菜:「可是,我不觉得她是喜欢才一个人住的。我觉得,其实冬马同学是很寂寞的」
武也:「进大学之后我绝对要一个人住。即使比从自己家上学更远」
雪菜:「否则就不能带女朋友回去了呢。去年,在房间里气氛正好的时候,爷爷突然病倒,结果闹出大麻烦了吧?」
武也:「劳驾你向透漏这个情报给你的人转达一句话。…『去死吧春希』就行」
雪菜:「不过多亏饭塚君在家里所以爷爷才得救吧?那不是很好吗」
武也:「………这似乎既不是挖苦也不是在开玩笑啊」
雪菜:「嗯? 什么?」
武也:「我是说能赶上吗。正式演出,就是后天了哦?」
雪菜:「肯定会有办法的。冬马同学她」
武也:「即使冬马恢复了,可春希也浪费了2天了啊。我说,他真的能弹好吗?」
雪菜:「绝对没问题的。要是春希君的话!」
武也:「………你还真是完全不隐瞒啊。明明那家伙那么想要拼命的蒙混过去」
雪菜:「嗯? 什么?」
武也:「后天,加油吧。…虽然我只是在舞台边上摆弄合成器而已」
雪菜:「你真是我们的生命线呢。至今为止都谢谢你了,饭塚君。还有,后天也拜托你了」
武也:「…拜托你别说这种太过于净化心灵的话了。这只会令我对春希的憎恨喷涌而出的」
实行委员:「好了下一个,请轻音乐同好会的各位登台~」
武也:「好了,轮到我们了。走吧,雪菜妹子」
雪菜:「啊、呃、嗯…」
男生1:「喂,小木曾开始真排了哦!把大家都叫来」
雪菜:「哎…」
男生2:「小木曾同学,真的要唱歌啊…呜哇,真的吗,太棒了~」
男生3:「稍微等等再开始啊!我先去活动室,把数码相机拿过来!」
实行委员:「白痴啊。时间可是很紧的!怎么可能为了那种无聊的原因等你啊」
武也:「明明没什么好看的。…至少今天是这样」
雪菜:「………」
雪菜:「好宽敞,啊…」
武也:「等到正式演出时,你面对的就是爆满的观众了。现在就被吓倒的话可不行哦」
雪菜:「………」
武也:「好了,好好确认站的位置吧」
雪菜:「呃,嗯…」
雪菜:「………」
武也:「啊,对了,雪菜妹子。真排结束以后稍微陪我一会儿吧」
雪菜:「哎…?」
武也:「没~事的啦!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不是说这个,是去试服装。正式演出用的」
雪菜:「连舞台服装都有啊…真是,明明不用那么勉强也可以的」
武也:「找衣服的我压力也非同小可哦?毕竟两个人本身的素质都非比寻常」
雪菜:「压力…呢」
武也:「嘛,只是借来的衣服罢了。很早以前我就在各种店子里转过了。………和柳原朋一起」
雪菜:「………」
武也:「…雪菜妹子?」
雪菜:「哎…?」
武也:「怎么了吗?到这一步反而紧张了?」
雪菜:「………」
武也:「喂~」
雪菜:「没问题…一定没问题的…和大家在一起的话,我也会努力的…」
武也:「………」
雪菜:「啊、啊哈、啊哈哈哈哈…」
实行委员:「那么既然舞台设置都弄好了就开始吧」
武也:「啊,嗯…雪菜妹子?」
雪菜:「哎!?什、什么…?」
武也:「虽然没有吉他也没有电子琴,不过还是先试着配合合成器练一次吧?」
雪菜:「什………练,什么?」
武也:「就是说,真排啊。只要稍微唱唱就好」
雪菜:「啊…是吗…」
武也:「麦克风准备好了?我可以开始了吗?」
雪菜:「………」
武也:「………」
雪菜:「那、那个…」
武也:「………」
雪菜:「………要唱吗?现在,在这里?」
武也:「那个啊~抱歉,今天人没到齐。所以我们就不演奏了只按程序走一遍」
雪菜:「啊…」
男生1:「哎~为什么!?」
男生2:「武也你啊,别压着不放了啊!我可是为了看这个才勉勉强强过来帮忙的!」
实行委员:「你给我回去」
实行委员:「那个,对我来说时间缩短是好事啦…可就这么靠正式演出一次定胜负没问题吧?」
武也:「没问题的,总会有办法的!…说不定的话」
雪菜:「………」
武也:「你可真的要给我想好办法哦?拜托了哦…春希」
旁白:………
春希:「37度8…」
和纱:「…就差一点了」
春希:「是啊。只差一点了」
和纱:「太好了…太好了」
旁白:『那么兴奋的话体温又会上升哦?』嘛,虽然我心里是很想这么吐槽啦,不过现在她这种积极性才是最重要的。
旁白:现在我可是真心希望『病由心生』,这句古话是确有其事的。总之,先向古人这么请愿了。
春希:「痊愈了之后,也要对真田阿姨道谢哦。她很担心冬马哦」
和纱:「…我知道了,下次来的时候我会的」
旁白:从冬马的描述来看,她似乎只是一个每周2次为了完成自己工作而来打扫的人,其实与真相大相径庭。
旁白: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在,她都完全是一个爱照顾人的邻居阿姨,即使没有拜托她,她也在义务之外帮忙做了饭。
春希:「…但是,为什么呢?」
和纱:「你指什么?」
春希:「一开始签的协议里,不是包括每天都要来做饭这一项的么吗,那个人」
和纱:「………」
旁白:果然她也符合『喜欢说邻居话题的阿姨』这个形象,和我一起洗衣服的时候,她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我冬马家的诸般状况。
旁白:…不过,就是她这种特性,导致她和冬马距离疏远的可能性,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春希:「而且不止是真田阿姨,包括钢琴老师,常来就诊的主治医生,粮店酒店还有保险公司在内,和所有人的关系你都切断了…」
和纱:「………」
旁白:毕竟,她是一个与我十分投机的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春希:「为什么?和你从音乐科退学有关系吗?」
和纱:「我睡了」
春希:「是吗,我知道了」
和纱:「…你不像以往那样打破沙锅问到底吗?」
春希:「今天还是以你病情恢复为最优先」
和纱:「………」
春希:「睡觉别着凉哦。啊,冰袋我之后会帮你换的」
和纱:「………」
春希:「觉得不舒服要马上就说哦。我睡着的话把我敲醒就行了。用踩的也可以」
和纱:「北原…」
春希:「还有,如果吉他很吵的话也跟我说。我会把音箱关掉的」
和纱:「那个啊…」
春希:「晚安」
和纱:「钢琴…我曾经想要放弃」
春希:「………」
和纱:「我曾将想要放弃,做那个人的女儿这个身份」
春希:「………」
旁白:『北风和太阳』这个童话,虽然我从小时候起就知道了。
旁白:但是,真正理解其内在含义,大概,眼下才是第一次吧。
旁白:………
旁白:冬马曜子和冬马和纱的诀别,表面上貌似,是彼此都在平和的进行着话题。
旁白:母亲之所以将活动地点移居海外,不论从能力还是从职业生涯来考虑都是自然而然的,女儿的话,也为展翅飞向全世界的母亲感到骄傲。
旁白:所以母亲,也为了不让女儿感到不自由而做了最大限度的安排,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溺爱的衣食住行条件,外带金钱教真和人才。
旁白:可是,这也意味着…
旁白:母亲,没有选择将女儿带去自己的新天地。一起生活这个选项,打从一开始就被排除了。
和纱:「貌似呢…是因为我没有才能所以『被切掉』了啊」
春希:「怎么可能…」
和纱:「她清清楚楚地说了。带我去这件事,是没有意义的」
春希:「………」
旁白:像这种,双方的想法背道而驰的情况,大概,就彼此所说的意思,都确然有着相当大的出入。
和纱:「虽说很丢脸,可对于那之前的我而言,冬马曜子就是目标,是老师,是劲敌…是我的一切」
旁白:只是,我不打算现在只因为这些,就说出『不听双方的意见的话是无法下结论的』这种普遍而又通用的正论的话。
和纱:「所以,当我知道她那么不在乎我的时候,怎么说呢,我似乎觉得很多事情都变得好愚蠢」
旁白:因为…不管是因为会错意还是听错还是擦身而过,她那个时候受到的打击,绝对不该是虚假的。
和纱:「其实呢…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不幸的呢,那个人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错误的呢,我也不知道」
旁白:冬马的母亲,在真冬马悲伤这件事上是有罪的。
旁白:冬马变成『世人眼中的坏孩子』这件事,她有责任。因为,她是母亲。
和纱:「只是…我无论如何都非常讨厌这样。仅此而已」
旁白:但是…
春希:「那个啊,你…」
和纱:「嗯?」
春希:「除了擅长钢琴长得漂亮以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啊」
旁白:说出上述那些话然后肯定,像这种不害臊的行为我可当真做不到。
和纱:「那是,什么意思啊…」
春希:「没什么,仅此而已…虽然之前被你那国际级的表象给骗了,结果到头来只是单纯的母女吵架而已」
和纱:「如果被你这么说的话,那不就是将至今为止的我全部否定了吗」
春希:「那个,一般都会否定的吧?我所知道的冬马只是春天起至今半年内的冬马而已,可就算如此,这段时间你也给周围添了太多麻烦了」
和纱:「那,北原你就是无可救药的人渣啊。因为即便是这样的我你还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
春希:「给别人添了麻烦,之后再给其他人报恩就行了。就是这种循环往复,才形成了世界啊」
和纱:「别说些这种漂亮话来总结。你是个大烂人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春希:「你才是最烂的啊冬马。把责任转嫁给别人这种事,就是不良才会做的」
和纱:「………」
春希:「………」
和纱:「和你一说话,感觉人生都变得愚蠢了」
春希:「本来就很愚蠢啊,事实上」
和纱:「………也许,吧」
旁白:不管是谁,都有自己的烦恼。
旁白:家庭的事,亲人的事,朋友的事…和他人比较之后要么获得安慰,要么更加消沉,有时候想要拼命挣扎却反而陷得更深。
旁白:像这种,谁都有的『只属于自己的烦恼』,其本人或许会觉得生死攸关,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春希:「所以呢,冬马…周六就开开心心地玩一场吧?」
和纱:「北原…」
旁白:虽然,这是很牵强附会的,话题转换。
旁白:但是冬马那一半无语,一半疲惫…唯独不显得寂寞的神态让我感到很高兴。
春希:「除了你母亲之外,也让大家都高兴起来吧?让大家发出“啊”的惊叫声吧?」
和纱:「确实他们都会“啊”的惊叫呢…对我们这种外行人,一时兴起结成的乱七八糟的组合」
春希:「…我们,有那么奇怪吗?」
和纱:「只要是擅长任何一种乐器的人,都会不由得感到厌恶并挖苦我们是哗众取宠的小丑吧」
春希:「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啊。…很不巧我们这次的观众都是外行人哦」
和纱:「哎…?」
春希:「他们是只单纯地期待着有趣的节目,是最坦率,也是最可怕的对象哦?」
和纱:「………」
旁白:我们即将登上的,是节日的舞台,既不是音乐会,也不是大赛的会场。
旁白:他们是一群不会出钱。说不定也没什么闲暇时间。甚至还是一群对音乐没什么兴趣的,只是被动员起来凑数的人而已。
旁白:我们要演奏给这群人听的是真正的音乐?还是说,滑稽的乐队表演?
旁白:而且很不巧,我是没有办法演奏出真正的音乐的。
春希:「你害怕了?身为原艺术家的你」
和纱:「…跃跃欲试。似乎能够久违地,开心演奏一次了」
春希:「我就知道,现在的冬马会这么说的。所以你就快点睡快点好起来吧」
和纱:「嗯…」
春希:「然后等你再次醒来的时候,如果烧已经退了的话…」
和纱:「嗯?」
春希:「就来演奏『那首曲子』吧」
和纱:「………你注意到了吗」
春希:「麻烦你向外泄这个歌词给家伙转达一句话。…『去死吧武也』就行了」
和纱:「…就我而言这曲子写得真的很不错哦。也许我果然是天才啊」
春希:「看来药基本已经发挥效果了啊」
和纱:「…似乎吧」
春希:「现在起虽然会变得吵起来,不过你别在意好好睡吧」
和纱:「弹错的音我是听不到的所以没问题」
春希:「…晚安」
和纱:「嗯…」
春希:「嘿,哟…」
和纱:「………」
春希:「………」
和纱:「呐,北原」
春希:「嗯~?」
和纱:「………」
春希:「………」
和纱:「你在和小木曾…交往吗?」
春希:「哎…」
和纱:「………」
春希:「冬马…?」
和纱:「………」
春希:「啊…」
和纱:「…咝…咝~~…」
春希:「………」
和纱:「嗯…咝~~~~…」
春希:「晚安」
旁白:………
旁白:……
旁白:…
旁白:………
手机语音:「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或是没有开机」
雪菜:「…不来吗?」
雪菜:「不来,看看吗…」
雪菜:「…」
依绪:「啊~在这里啊雪菜。快点去换衣服吧!」
雪菜:「啊,但是…离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
依绪:「是只剩一个小时了啊。这种时候一般都无法顺利按部就班的,所以必须要早做准备啊」
雪菜:「那个…话是这么说」
依绪:「而且,已经有差不多10个人在排队了。雪菜是第一天看店的情报泄露了啊。…那群家伙也给我去自己班上做准备啊」
雪菜:「………」
依绪:「? 怎么了?眼睛好像…」
雪菜:「啊…唔、不是那样的。只是、昨天完全没睡着」
依绪:「…不管是哪个理由都无法让我安心啊」
雪菜:「总、总之,没事的。…至少就今天来说的话」
依绪:「我从武也那里听说不少事,可你现在慌张也于事无补。就更加放松一点吧」
雪菜:「那个…依绪你以前当过队长,又有胆量,所以即使面对这种情况才会很坦然也说不定」
依绪:「不不,在人面前唱歌这种事情还是饶了我吧。我要是站在那种地方肯定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雪菜:「连依绪也是这样啊…那样的话,我就…」
依绪:「话虽如此,但既然已经接受了那逃走还是不行的吧?…嘛,前提是成员都能到齐啊」
雪菜:「说的是啊。是我说了要唱的。所以,非成功不可。不能给春希君和冬马同学添麻烦…」
依绪:「跟这群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想太多比较好。添麻烦的人是春希才是,绝对的」
雪菜:「…为什么不来呢。电话,也不给我打一个么。明明正式演出,就是明天了啊」
依绪:「………到头来还是这件事吗。真是这件事吗。武也开的玩笑居然成真了」
雪菜:「…要不要再打一次试试?」
依绪:「不行! 时间到了!今天的雪菜是古风女仆。这也是你自己接受的所以好好干活!」
雪菜:「…我明明说了想要把精神集中到明天,还推辞了很多次的」
依绪:「如果雪菜不在店里露一次脸的话那会引起暴动的。好了,把东西全都锁到柜子里! 走了哦」
雪菜:「啊,等等…」
依绪:「总之,今天就先忘了那件事吧!\k
旁白:要微笑着对客人说是愉快的对他说欢迎回来~!」
雪菜:「总觉得好像混杂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啊…」
旁白:………
旁白:虽然我之前似乎已经说过了…
旁白:峰城大附属的学园祭,和校区就在隔壁的峰城大学的大学祭是在同一天开始的。
旁白:和不仅是近邻地区甚至连县外也有很多人蜂拥而至的峰城大祭比起来,我们的学园祭规模小到可怜,正如其名“附属祭”一样,也是无可奈何的。
旁白:即使这样,我们的学生也将门庭若市的峰城大祭的客人们用各种方法坑蒙拐骗过来,于是每年也显得比较热闹。
旁白:今天,就是那异常热闹的峰城大祭,以及比较热闹的峰城大附属祭的,值得纪念的第一天。
旁白:也是我们一次定胜负的,可喜可贺的前夜祭。
武也:「春希!你这家伙,昨天为什么把手机关机了啊!」
春希:「抱歉,电池没电了」
旁白:今早发现的时候,我不禁对自己的大意感到一阵晕眩。
旁白:难怪没有收到从这周开始的雪菜的『定期联络』啊。
武也:「我这边可是出了大麻烦啊?就因为你们没来,真排也没能好好进行」
春希:「所以我才拜托你啊部长」
武也:「虽然,过场的安排我还是确认过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消除雪菜妹子的不安啊」
春希:「…那是怎么回事?」
春希:「竟然有这种事…」
武也:「她脸色白到我都看不下去了。看起来连在舞台上走动都很勉强」
春希:「那个雪…小木曾竟然…」
旁白:竟然会在舞台上怯场…
旁白:一直被大家“自作主张地”注目着,每年被“强迫地”参加峰城大附属小姐竞选,歌也能“一个人”唱得很完美的雪菜…
旁白:……啊,仔细一想,她擅长大场面的证明,不是一个都没有吗…
武也:「她似乎,到了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明天唱歌的地方,不是卡拉OK不是音乐室也不是冬马家」
春希:「………」
武也:「啊,还有已经露馅了所以你叫她雪菜就行了」
武也:「那么,你准备怎么办春希?雪菜妹子是那种状态,明天,能好好演出吗?」
春希:「能」
武也:「冬马的身体情况呢?说到底,你已经能弹出那首曲子了吗?」
春希:「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琐碎事情的场合吧」
武也:「琐碎…我觉得这是决定是否要弃权的生死关头啊?」
春希:「真不像你啊,部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
武也:「自从你代替我来弹吉他这件事决定以后」
春希:「你这混蛋…」
武也:「话说回来,春希,你现在要去哪里?E班教室早就走过了哦?」
春希:「我的教室?我干吗有必要去那种地方?」
武也:「…你啊,把学园祭当成什么了啊?」
春希:「…喂,那是啥啊?」
旁白:刚想着终于到达目的地了,没料到在那里等着我的居然是我从未想象过的光景。
旁白:几乎覆盖了教室入口的大队伍。而且性别比例完全失调…
武也:「A班的大正浪漫女仆咖啡店啊」
春希:「这个确实会是人气很高的真型…但这人数还是很奇怪啊?」
旁白:这里排着的人可以轻松让教室满员3次。
旁白:这样的话,排在最后的人,打一开始就有了等1小时以上的觉悟了啊…
武也:「那是因为,传闻雪菜妹子只在今天看店啊。那样的话当然只能今天来了」
春希:「这些人全都是来看雪菜的…?」
武也:「我之前就想对春希你说了,你啊,实在太小看她了」
旁白:小看她了…
旁白:那种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武也:「明天也是,只在你们登场的时候,体真馆毫无疑问会爆满。…她在我们学校的注目度就是这么高」
旁白:因为雪菜她,在我面前那么坦率,毫不掩饰,又任性,又喜欢恶作剧,有时候还会歇斯底里,她就是这么一个让我感觉十分亲近的女孩子…
武也:「所以,明天是否出场也必须要慎重考虑啊。毕竟现在,能保护她的…」
春希:「那又如何…」
武也:「春希?」
旁白:不管武也多么担心雪菜以及我们的事情,不管他怎么忠告我…
春希:「好~散了散了~!不要从现在开始排队~!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去~!」
旁白:比起这些来,现在有更该做的事情。
春希:「你们在干什么啊?自己班的节目怎么样了?你们把学园祭当成什么了啊!」
武也:「我说,那是刚才我对你说…」
春希:「你们看给A班的同学添麻烦了吧!如果再这样排下去就禁止你们入店啊!总之把教室门前空出来~」
依绪:「是<R实行委员| 春   希 >啊…」
雪菜:「啊…」
女生1:「走廊上,人慢慢的散了…」
男生1:「帮大忙了。趁现在把东西搬进来。…这样终于能够好好做开店准备了」
依绪:「大家动作快点哦~只剩15分钟就开店了哦!」
雪菜:「那、那、那、那个依绪…」
依绪:「雪菜你也帮忙啊。现在连桌布都没有铺好啊」
雪菜:「那个,不奇怪吧? 我这个样子」
依绪:「…要说实话的话当然是非常奇怪的,\k
旁白:不过这就是本店的卖点,不是挺好吗?」
雪菜:「所以说,不是这个问题啊!我是在问穿这身衣服,合不合身啊什么的…」
依绪:「那种事情你直接问你想问的对象不就行了。…你稍微回头看看」
雪菜:「哎…?」
春希:「…哟」
雪菜:「啊…」
旁白:两天不见的雪菜,似乎有种在这短时间没见的范围内,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感觉。
旁白:………是因为服装啊。
男生2:「北原,正好想找你商量个事,能不能找实行委员来帮忙? 用你委员长的权限。开店以后,估计又会排很长的队…」
春希:「不我又不是实行委员。我来这里只是出于私人目的」
旁白:倒不如说,只是误解我是实行委员的话那还可以一笑了之,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处于统帅实行委员的立场上啊…
春希:「早上好,雪菜」
雪菜:「早、早上好…春希君」
女生1:「雪…?」
女生2:「春…?」
春希:「我听武也说了。昨天,我没能参加真排真是抱歉…」
雪菜:「不,那是没办法的。我才是,没能帮上忙」
春希:「我没有注意到,手机没有电了。那个,你明明打了那么多次…」
旁白:单单是将未读留言全部听完就花了几乎十分钟…
雪菜:「那个………抱歉,也许我打太多了。可是,我好不安。比如说冬马同学的情况,那个,还有…」
依绪:「我说,大家不要围观快干活哦~。离开店已经没什么时间了哦~」
武也:「没用的依绪…大家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依绪:「…啊~」
春希:「冬马的话,到明天应该就没事了。今天早上测体温的时候,已经只有36度7了」
雪菜:「………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呢春希君!」
春希:「嗯,然后…」
雪菜:「这周,虽然发生了很多麻烦的事情,不过春希君的努力得到回报了呢」
春希:「不,那种事情,还是等到明天结束以后再去想吧」
雪菜:「那份小心谨慎才是春希君的作风呢。你和往常一样我就放心了。…真的,让我放心了」
春希:「雪菜…」
依绪:「你们要亲热也去角落里亲热去啊…这完全是妨碍别人营业啊…」
武也:「没用的依绪…这两个人什么都听不到的」
春希:「抱歉,马上就结束了」
旁白:我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周围,只是在犹豫怎么切入正题而已。
春希:「那,先转换一下话题…」
雪菜:「我也会努力的…会努力的!绝对,不会拖大家后腿的…」
春希:「其实…关于那一点我有个事情想要商量一下」
雪菜:「嗯?」
春希:「那个…」
旁白:确实傻站在这里的话,会给A班的人添麻烦。
旁白:…倒不如说,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是变本加厉的这一点我早已心知肚明。
旁白:所以必须快点撤退,给他们更多的时间重整阵容啊。
春希:「我非常明白这么做,会给A班的诸位添下天大的麻烦…」
雪菜:「哎?」
旁白:…批评什么的下周再说。虽然我想象不到会被批斗成什么样。
春希:「走吧雪菜!」
雪菜:「哎? 哎?\k
旁白:…啊啊! 等、等等,春希君!」
依绪:「…哎?」
武也:「哎?」
春希:「对不起!我不觉得自己会被原谅不过雪菜我就收下了!」
雪菜:「哎!?啊、啊、啊咧…不要,啊…春希君…」
旁白:对我来说,这简直是电光火石般的神速动作。
旁白:抓住雪菜的手,在排着的桌子间见缝插针,从人不算少的过道里挤过去…
春希:「大家请让开~!还有大家不要在走廊上跑~!」
旁白:接着两个人就这样,穿过走廊。
雪菜:「怎、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希:「既然不安那就只有练习了!离正式演出还有30小时左右啊!」
旁白:这完全就是事后补上的理由,而且由于完全没错反而更显得恶劣。
雪菜:「但、但、但是…我…」
春希:「我之后怎么跟A班的人道歉都行!责任全都在我身上。雪菜一点都没错」
雪菜:「那、那倒是没什么,难道我就要这样到外面去…?」
春希:「快点。没有时间了」
雪菜:「哎哎哎哎哎~!?」
旁白:走廊上似乎没有追来的刺客。我,在光天化日之下漂亮地抢走了A班的公主。
旁白:…虽然她的打扮是侍女啦。
依绪:「啊~…」
女生1:「雪…雪菜,收下是…?」
女生2:「那个北原班长他…?」
男生2:「不对等等、等等啊!不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马上就要开店了啊?」
武也:「………」
依绪:「你怎么办? 帮他善后?好歹,干这好事的人姑且也算是你们那儿的成员…」
武也:「这怎么可能…」
依绪:「…我们A班的人才想说这句话」
武也:「为什么我手边没有吉他啊!现在的我,明明甚至可以比肩保罗西蒙啊!」
依绪:「…抱歉,我是体真系的人,无法提供准确的吐槽」
雪菜:「当时,我确实是害怕了」
春希:「是吗…」
旁白:她是那么引人注目的女孩子,所以我一心以为即使是大场面她也能轻松应对。
雪菜:「明明只是真排而已,可站在舞台上被聚光灯笼罩的时候,喉咙就像干透了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春希:「我没想到这一点,真是抱歉」
旁白:然而雪菜她,一直都是被动地登上大舞台的。
雪菜:「浑身都在冒汗,脚也在抖个不停,完全听不见周边的声音…」
春希:「嗯…」
旁白:在那个舞台上,她从来没有自己做过动作,只是结果自己降临到她头上而已。
雪菜:「明明想逃走,可果然脚怎么也动不了,假如以这种状态开始正式演出的话,我完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春希:「真的很抱歉。我至少也该打个电话的…」
旁白:即使这样,她还是自己决定要站在聚光灯之下。那也许是为了……配合某人的任性。
雪菜:「但是啊,但是…」
春希:「嗯…?」
雪菜:「再怎么说也比现在这种状况要好啊!」
春希:「你还是不要太大声比较好哦雪菜。大家都在看着」
雪菜:「大家在看这边,并不是因为我声音大啊!」
春希:「即使你说的是事实,但这也是更加吸引别人注意的原因之一吧?」
雪菜:「啊啊真是的!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能冷静的春希君虽然可靠但也很可恨啊!」
旁白:在平日上午10过的电车内,由于上班上学的高峰已过,以购物为目的的家庭主妇的比例上升了。
旁白:…于是和风侍女装的雪菜,就正好变成了她们视线的饵食。
雪菜:「啊啊太难为情了…简直要羞死了。那个时候还因为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现在我却能深切感受到大家的视线啊…」
春希:「你本来就是要以这身打扮去接客的哦。那不是一样嘛」
雪菜:「那也要在容许这身衣服的时间和空间内啊。至少平时的电车内不会符合这种条件!」
旁白:是吗,学园祭的大正浪漫女仆咖啡店是那么特殊的空间吗。
旁白:……喂、从字面上看就该明白了吧。
春希:「总之,到站以后我怎么道歉都行。你先冷静下来,确保喉咙处于能出声的状态。到了之后马上就会开始练习的」
雪菜:「…还这是具体到让人怀疑你是否真心道歉的指真呢」
春希:「我会道歉的!即使现在马上道歉也行!」
雪菜:「至少让我换个衣服也好…」
春希:「如果那么做的话雪菜肯定会被A班的人带回去的。而我大概会被处以私刑吧。比如拿牙签穿刺指尖什么的」
雪菜:「即使你说这种在少女漫画里很火的情节,现在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旁白:虽然我有些在意雪菜脑中浮现的是哪部作品,但颇为遗憾的是我脑中浮现的是却是白昼肥皂剧。
春希:「你真觉得那么难为情的话,再往我这边藏起来就行了」
雪菜:「不用你说我也会拉你垫背的…」
春希:「啊…」
旁白:雪菜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胸膛,全身紧贴着我。
旁白:从她身上传来的力道没有一丝踌躇,那种借着我的身体藏起来,不,是消失的心情,清楚地传达了过来。
雪菜:「这样春希君就也成为瞩目的焦点了哦…呵呵、呵呵呵…」
旁白:不,虽然确实有什么清楚地传达过来了,难道我们双方对其的解释不一样吗?
雪菜:「………」
春希:「………」
旁白:车内的座位,一如既往地被全部占据着,但是依然称不上满员。
旁白:在那个,稍有空余的空间里,我明显的意识到了,车内人们送来的奇异的视线。
旁白:…那关注于躲在了我怀中的雪菜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了我身上…
雪菜:「呐,学生君」
春希:「?」
旁白:呜哇,这是…
旁白:想被她这么叫的人,今天,到底有多少个呢…
雪菜:「明明平时都那么温柔的,但有时候,也很强人所难啊」
春希:「哎? 啊,不…」
雪菜:「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今天如同孩子一样任性妄为呢?」
春希:「雪、雪菜…」
雪菜:「呐,今天的你究竟执着于什么呢?还是…在执着于,某个人呢?」
春希:「呃,啊,那个…喂」
雪菜:「………我知道的。你喜欢大小姐的事情」
春希:「谁啊那是!?」
雪菜:「即使这样也没关系。这毕竟,只是我的单相思而已。是我终成奢望的,虚无飘渺的心愿」
春希:「呜哇,啊啊…呜~」
雪菜:「但是,只要你能像这样…偶尔也对我…」
春希:「哈啊、哈啊、哈啊啊…」
雪菜:「………」
春希:「………」
车内广:「岩津町,岩津町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注意车门」
雪菜:「啊~啊,可惜。好戏刚要上演就到站了~\k
旁白:嘛,那就下车吧,春希君」
春希:「不,你计算好了吧!你刚才一定是算好时机了的吧!?」
雪菜:「啊哈哈~活该~」
春希:「喉咙干了! 全身冒汗了! 脚也抖了!心脏差点就停止跳动了!」
雪菜:「对对,就是这样!我昨天就是这种感觉啊」
旁白:就在刚才,声音还轻不可闻的侍女小姐…
旁白:现在已经像以往那样,完全以恶作剧的心态,用手指着我哈哈大笑。
春希:「我…觉得自己没有一丝赢过雪菜的可能啊」
雪菜:「那能赢过冬马同学喽?」
春希:「………」
旁白:她似乎,已经将自己的侍女身份,以及周围如同针刺一般的视线全都接受了。真是一个,和外表不同,内心十分真强的女孩子啊。
雪菜:「学生君,学生君?事实究竟是怎样呢?」
春希:「快点走吧!从现在开始要24小时练到死了!」
雪菜:「啊~学生君逃掉了~」
旁白:总之因为这样,我在雪菜面前变得比以往更加抬不起头了。
旁白:即使是我强押给她的难题,她也能靠自己的力量克服,就这样,她一直都是我们的王牌。
旁白:………
和纱:「………」
雪菜:「冬马同学,真是太好了~!对不起啊,我没能帮上忙!」
旁白:与冬马两日不见再会之时十分激动的雪菜,差点就抱,倒不如说真的就抱紧了冬马。
雪菜:「真的没事了吗? 体力有没有下降?今晚就由我来做一些恢复体力的食物吧?」
和纱:「…在那之前先给我说明。你这身装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希:「啊~」
旁白:与大正时代的侍女亲密接触,对身为现代人的冬马来说似乎很不习惯。
雪菜:「这个啊…你看,是春希君无论如何都要这样」
和纱:「………」
春希:「你不要省略掉诸般过程只用一句结论来概括啊!」
旁白:………
雪菜:「这样啊…好好地成功开店了啊,太好了」
依绪:「才不好!排队的人开始闹了,和实行委员也起了摩擦,最严重的是,雪菜你以为现在是谁在代替你啊?」
雪菜:「…我好想看看啊,依绪的侍女装」
依绪:「饶了我吧…我可是事先就做好准备,把自己安排到了接客之外的工作,现在全都打水漂了」
雪菜:「对不起…
旁白:不过,原来你暗地里做了这种工作啊。你们明明无论如何都要我去接客的」
依绪:「雪菜是A班的旗舰啊。你不出场是肯定不行的啊…」
雪菜:「依绪你不也被别人这么说吗?作为证据,现在客人数量不是没有减少吗?」
依绪:「减少了啊!…门外的排队的人减少了一半」
雪菜:「…这么说还是很忙啊。抱歉,你还特意打电话给我」
依绪:「嘛算了,既然知道雪菜平安无事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工作了」
雪菜:「…真的对不起啊。明天,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会向大家一个一个道歉的」
依绪:「雪菜没有道歉的必要啊。让春希跪在这里就行了。…还有,顺便也叫上武也」
雪菜:「不,不是的。这是我自己的意志。是我自己决定,背叛大家的」
依绪:「雪菜…」
雪菜:「所以,我不会让春希君道歉的。这是我们班内的问题,让其它班的人介入才奇怪吧?」
和纱:「抢新娘这也…北原,你从明天起就进不了A班的门喽?」
春希:「就算你这么说,手机又打不通,我只能直接去了啊」
和纱:「那你做得还真是彻底啊…小木曾她,很高兴的吧?」
春希:「别明知故问了。她可是很生气啊」
旁白:至少到途中为止。
和纱:「你们两个,明明是牵着手跌跌撞撞跑进我家的」
春希:「所以说,这就是证据啊。是我强行带着不情愿的雪菜来的证据」
旁白:所以说到途中为止是这样啦。
和纱:「………」
春希:「不过,我确实是大意了啊。如果昨天晚上,有注意到手机没电了的话…」
和纱:「………嘛、我倒是注意到了」
依绪:「…那么,我们互相加油吧。雪菜你就唱歌,我就受辱」
雪菜:「啊哈哈…果然没有在店内露脸是正确的」
依绪:「总有一天会让你补偿的。那我挂了…」
雪菜:「啊! 抱歉依绪!我还希望你向大家转达一句话!」
依绪:「…什么?」
雪菜:「明天的表演…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来看哦」
旁白:………
雪菜:「什么? 这个」
春希:「啊~这个,那个…」
和纱:「新歌。第三首。压轴之作」
雪菜:「哎…」
和纱:「不过由于我病倒了,所以只剩24小时的练习时间而已了」
春希:「不能只怪冬马。我也是到了今天早上,才能弹出『SOUND OF DESTINY』的独奏部分啊」
雪菜:「哎? 哎?」
旁白:雪菜的视线,在手写的歌词和乐谱,以及冬马和我的脸之间不断来回着的同时,变得更加疑惑了。
旁白:果然,通常考虑的话,在这种时候很平常地拿出新歌的话,不管谁都会觉得不正常吧。
和纱:「合成器调音也完成了,吉他部分也不怎么难,而且,我也是按照小木曾的音色编曲的」
雪菜:「按照我的音色…也就是说这个…是原创的?」
春希:「老实说的话,确实是」
雪菜:「等、等等啊。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春希:「是冬马写出来的。第三首歌。原本我觉得从时间上来说是不可能的,所以几乎放弃了…」
和纱:「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北原他无论如何都想演奏…」
春希:「怎么都无所谓的吧,喂…」
和纱:「…什么嘛?」
雪菜:「………」
旁白:『怎么都无所谓』的人,会在上课考试的时候也专心致志地写曲,并且勉强过度以至于自己病倒吗?
旁白:会对着老师说『你以为你有权力夺走它吗』这种粗暴的话吗?
春希:「呐,雪菜。就是这样……咦?」
雪菜:「………」
春希:「怎么了?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雪菜:「难道,又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春希:「啊…」
旁白:她突然这么安静了,又是因为『被排挤恐惧症』发作了吗。
旁白:这必须要慎重对待啊。毕竟,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事情又会变得很复杂…
和纱:「是啊。我们只对小木曾保密了」
雪菜:「呜!?」
春希:「冬马!?」
旁白:我刚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就…
和纱:「因为想让小木曾大吃一惊,所以北原让我不要说」
雪菜:「哎?」
春希:「哎?」
旁白:我本以为冬马准备火上浇汽油的,看起来浇下的却是水。
和纱:「那个歌词…似乎是以小木曾为印象写出来的哦?」
雪菜:「哎? 哎?」
旁白:而且还一下子就把软管交到了我手上。
春希:「啊,我说你啊…不、不是的…原本的歌词很早以前就有了」
雪菜:「哎? 哎? 哎?」
春希:「但是,那个…自从雪菜成为主唱以后,我就修改了措辞之类的,让它更符合你的形象…」
雪菜:「哎、那、那个,就是说…?」
和纱:「北原作词,我作曲,只为了小木曾而写的歌,嗯」
雪菜:「………」
春希:「冬马刚才说了很难为情的话…」
和纱:「都怪你一直说得不得要领啊。你也好好负起说明的责任啊」
春希:「…抱歉」
旁白:对。本来,这个难为情的来龙去脉应该是由我说的。
旁白:由难为情的动机而始,然后自己害羞了所以擅自放弃,但是现在,终于能像这样公布于世了。
春希:「本来我参加同好会的理由,就是想至少写一首曲子」
雪菜:「………」
旁白:所以现在,我必须话说到底。
春希:「吉他最开始就有两个人在弹。所以我也没想过自己能在学园祭出场」
旁白:为了那特意多花了不知道多少多余的心血,把我那拙劣的歌词,变成了动人歌曲的她。
春希:「但是呢,嘛,该说是三年间的集大成呢,还是说只为了做一件傻事呢,总之我想留下一些这样的东西。…毕竟我的过去完完全全是灰色的啊」
旁白:也为了在这之后,肯定会将这首歌融入心中,并且以歌声奏出我梦想的那个她。
春希:「我多少还是擅长写东西的。…啊,不,虽然主要写的都是些小论文啊公式证明啊化学式啊年表啊翻译啊之类的」
旁白:………
旁白:一开始,我本打算让武也教我吉他,一边弹一边作一首曲子的。
旁白:无奈现实让我深刻体会到了自己毫无音乐才能…比如,我邻座的不良少女比我优秀太多之类的,如此这般我很早就放弃作曲了。
旁白:接下来我想专心作词,什么抒情啊抒怀啊虽是一个意思,但我却深深体会到这是和我身处的世界却是完全不同的。
旁白:即使这样,嘛,耗费数月的再次复苏的是,就是从约十年前,从电视和广真的深夜节目里吸收的,在当时连意思都不很明白的话语。
春希:「…总之我希望你先读一遍,然后指出不足之处。冬马那家伙连一句都没改所以我很不安」
和纱:「…那只是因为完全无从下手啊」
雪菜:「………」
春希:「怎么样呢,那个…果然还是不行吗?在一天之内完成这种事」
雪菜:「………」
春希:「…雪菜?」
雪菜:「抱歉,能不能稍微安静一会儿?」
春希:「哎…?」
旁白:一边盯着乐谱看,口中一边小声念着什么的雪菜。
雪菜:「开始单人练习吧。…冬马同学,能不能弹一遍给我听听?我读不懂,乐谱的」
和纱:「嗯…」
旁白:她在抬起头的时候,露出的是已经完全不在乎回答我问题的,而是比平时更加认真的表情。
春希:「雪、雪菜?」
雪菜:「没时间了啊春希君。只剩下一天了!………一起加油,来完成属于,我们的曲子吧?」
旁白:于是我们最后的24小时,开幕了。
旁白:峰城大附属的学园祭,和校区就在隔壁的峰城大的大学祭是在同一天…都重复好多遍了故以下省略。
旁白:今天,就是那异常热闹的峰城大祭,以及比较热闹的峰城大附属祭的第二天,一般而言就是所谓公休日周六。
旁白:也是我们一次定胜负的决战当日。
依绪:「嗯,准备好了哦~」
和纱:「不、不,等等…」
雪菜:「哇…冬马同学,好漂亮啊」
春希:「那我进去了哦」
和纱:「都说了等等了啊!」
春希:「啊…」
武也:「♪」
和纱:「………」
雪菜:「怎、怎么样?」
春希:「………」
武也:「你啊,为什么就不能马上说出『漂亮』啊『太棒了』啊『太GJ了啊!』之类的话呢?」
依绪:「最后那句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吧…」
春希:「………」
旁白:周围的吵闹声完全没有进入我耳中…我简直就像是那漫画中常有的,在女主角换衣服的时候闯入的主人公一样僵住了。
旁白:因为…眼前的两人已经将我的视线完全夺走,让我觉得武也铺天盖地的赞美显得那么地多余。
和纱:「你在想些什么啊变态部长…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穿这种服装了?」
武也:「这是在真排那天试的服装啊。没办法只能给你下缺席判决了」
雪菜:「候选的衣服虽然有不少,不过我还是觉得黑色最衬冬马同学」
和纱:「这是小木曾的品味吗!?这个颜色,这个设计,这个露出度都是吗!」
依绪:「我觉得,雪菜她没有恶意才对。…再说跟她也形成了完美的对比」
旁白:白与黑…可爱与帅气…
旁白:对于我来说,这是让她们两人表现出了『本来应有』的形象的,完美的选择。
雪菜:「饭塚君找的衣服,从一开始全都是这种真型啦。\k
旁白:…那怎么办? 要不要和我交换?」
和纱:「你那种衣服我更加穿不了…果然我还是穿制服上台算了」
依绪:「啊,喂,不要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啊」
和纱:「因为北原是穿便装上台对吧?这太不公平了!」
武也:「那是因为,就算花钱在那种地方也完全是浪费。所以还是在引人注目的地方花钱比较好吧?」
和纱:「我也完全不引人注目啊!」
雪菜:「肯定会的。从今天开始」
依绪:「绝对会的」
武也:「大概会迷倒很多一无所知的低年级学生吧」
和纱:「你们啊…」
雪菜:「反正也只会被看十几分钟而已啊。就下定决心,和我一起丢脸吧?」
依绪:「我敢肯定即使被看的人会觉得害羞,但看的人会大加赞赏啊」
武也:「啊,还有,那个十几分钟会经由实行委员的手视频化,并永远留在学校网页上」
和纱:「北、北原…你打算沉默到什么时候?你也说句话啊!」
春希:「不,那个…我很犹豫,不知道那些话该不该说」
雪菜:「什么嘛,冬马同学果然也想听春希君的感想啊?」
和纱:「不,我和你追求的感想是不一样的」
春希:「大概,我的赞美之词会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受得了吗,两位?」
和纱:「啥…」
雪菜:「合身吗? 呐,合身吗?」
春希:「这下糟糕了…漂亮,太漂亮啦…太GJ了啊!这衣服实在太适合你们两个了啊。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依绪:「糟糕的是你才对吧…」
和纱:「哇,别说了,别再说了啊!」
雪菜:「啊哈哈哈…春希君,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啊」
春希:「啊,不,抱歉,但是…这个真的是漂亮得过头了」
武也:「嘛,基于这些缘由,在舞台上的时候,从视觉上来说春希实在是太碍眼了」
依绪:「不过武也对于这两人来说也实在是太碍眼了。所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呢」
春希:「那、那个,所以说…雪菜也是冬马也是,怎么说呢,完美?」
和纱:「…都叫你别再说了啊」
雪菜:「明明就很高兴嘛。像我这样坦率地承认吧冬马同学」
和纱:「所以我才说不擅长应对小木曾啊…」
旁白:现在时间,午后1点。
旁白:距离我们出场,终于只剩下两小时了。
旁白:紧张归紧张,更多的却是兴奋,手指和身体似乎都比平时更加敏捷。感觉现在的我不会弹错任何一节。
旁白:不过,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往往是最致命的…
旁白:不,还是不要想这种事情了。
旁白:………
亲志:「哟,春希。我说啊,峰城大附属小姐竞选的事情」
春希:「我已经既不是学园祭实行委员,也不是暗之学园祭实行委员了哦」
亲志:「那个嘛,都是因为身为选举管理委员会的人变成了候选人的第一秘书才会搞成这样的」
春希:「别作那样讨人厌的比喻啊」
旁白:两方面的实行委员们,全都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而且主要是针对退出的理由而不是辞退本身。
亲志:「今年可是大受好评哦…都已经印刷了一千张选票,还是在两天内就用完了」
春希:「学校方面差不多也不会保持沉默了吧。别把规模弄得大过头了哦」
旁白:毕竟『峰城大附属小姐』,和『峰城大小姐』不一样,只是被默认可以暗地展开而已,其本质是地下节目。
旁白:只要稍微引起一点问题,就会被校方轻而易举地消灭,所以暗之实行委员,必须要小心注意各个细节。
旁白:…去年的暗之委员长似乎是这么滔滔不绝地教真我们的。
亲志:「你在说什么啊。你以为是谁让规模变这么大的啊…」
春希:「我在当实行委员的时候,可是时时刻刻都很小心谨慎的」
亲志:「都是因为你退出加上退出的理由两方面的原因,才让今年的评选变得不得了的啊」
春希:「你指雪…小木曾的事情?」
亲志:「雪菜就行了。我从武也那里听说了」
春希:「听说了什么!?」
亲志:「连续两年的峰城大附属小姐,今年终于要登上舞台了啊。当然不管是哪点都会变成话题的啦」
春希:「…果然还是会引起话题啊」
亲志:「今年啊…你不觉得比起以往,大学生要微妙的多很多吗?明明对面也在搞学园祭」
春希:「………确实啊」
旁白:或许是错觉也说不定,不过从上午开始游客的年龄层就比以往高…
旁白:以往的话他们会到傍晚才来,或者是已经在大学祭里玩够了跑过来冷嘲热讽。
亲志:「因为附属的网站是和大学共有的,我们学园祭的网页,他们也看得到啊」
旁白:但是,我们也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自己不干活而是跑去参加峰城大祭。
旁白:毕竟他们那连艺人和作家都有来,举行的活动的规模也和我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旁白:说起来,今年有个什么公开座谈会,传说连绪方英二也会来…
亲志:「然后,在大学学园祭的BBS上,我看到有关于小木曾的节目的帖子。…回帖的人也非常多」
春希:「大学生还真是闲啊…」
亲志:「毕竟明年开始她就是那里的一年级学生了啊。即使被人关注也不奇怪」
春希:「………」
亲志:「现在大家对于竞选的兴趣,已经从『小木曾是否能三连冠』,变成小木曾能超出第二名多远了」
旁白:不仅是高中的偶像,还会成为大学的偶像…
旁白:那样的雪菜,与只是被我直呼雪菜的名字就会高兴的雪菜,有些时候会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
亲志:「你不安了?」
春希:「…果然还是不能在舞台上丢脸啊。就算是为了雪菜」
亲志:「你是故意把话题转到那方面去的吧?」
旁白:………
大学生1:「还有一个多小时啊?现在干什么?」
大学生2:「有节目表演吧? 现在直接进去吧?」
大学生1:「就算听附属的家伙演奏也没啥意思啊」
大学生2:「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来听附属的那个女孩唱歌的嘛」
春希:「………」
旁白:又来了…
男生1:「啊,北原。抱歉,我们的摊位,电源好像有些奇怪啊」
春希:「我不知道。我不是实行委员」
旁白:从刚才开始,这已经是第三组来看我们…不对,是来看雪菜的大学生了。
旁白:亲志所说的事情,完全不是夸张,今天来的大学生绝对比以往多出很多。
旁白:不是说大学祭和附属祭不一样,参加大学祭这件事情本身就很有意义吗…?
女生1:「快点啊,不然的话好座位都被抢光了哦?」
女生2柳原:「为什么我会坐在观众席上…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女生3:「你还在说这个啊…是你自作自受吧?」
女生1:「而且,你想在学园祭舞台上显眼是可以,但是你擅长唱歌吗?」
女生2:「那家伙她肯定也唱得不怎么样…我绝对会在观众席上大声嘲笑她」
女生3:「你心胸真狭隘啊…」
女生2:「你想这不是很过分吗!竟然抄袭我的作战,而且还是那个小木曾雪菜啊!」
女生3:「也许就是因为她比朋更加想要显眼,所以才连续两年拿到第一吧」
女生1:「好了,快点快点~」
春希:「………」
旁白:刚…刚才的是…
旁白:我觉得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可大脑似乎拒绝回想起来…
男生2:「北原学长!抱歉,帮忙过来看一下吧!我们做料理的同学切到手指了」
春希:「都说了我不是实行委员啊。那边不是有实行委员帐篷吗,你到那边去啊」
旁白:先不说这个。不仅是大学生,我们学校的学生当然也一样。
旁白:而且,不仅是男生,连女生也是,都赶着我们出场的时间往体真馆去了。
旁白:…事情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啊?
孝宏:「妈妈,快点快点啊」
雪菜的母亲:「嗬,很热闹啊。让人完全不觉得是附属的学园祭啊」
孝宏:「真好啊…我还是也来这里上学好了」
雪菜的母亲:「你在说什么啊。孝宏,你的成绩完全不行吧」
孝宏:「那是,因为…如果在姐姐之后我也读私立的话,我觉得家里经济上肯定会很困难所以…」
雪菜的母亲:「你能上的话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会让你上的。而且,即使是公立也还有很多好学校…」
孝宏:「啊~体真馆在那边啊那边!姐姐他们,记得是3点开始吧?」
春希:「………」
旁白:………错过打招呼的时机了。话说,那对母子,还真的来了啊。
旁白:不仅仅是大学生,不仅仅是高中生,连家人都来了…
旁白:雪菜受人关注的程度,还在不停地上升。
女性:「呐,请问」
春希:「所以说我不是实行委…!?」
女性:「你知道体真馆在哪边吗?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春希:「这边!请,我为您带路!」
旁白:好险…差点就向客人怒吼了…
旁白:………
武也:「下下个就是我们了啊」
依绪:「…呐,你不觉得从刚才开始人越来越多了?」
武也:「座位已经坐不下了。而且还是冲着重新组合不到一个月的同好会来的。…真是笑不出来的状况啊」
依绪:「这些人,全都是来看雪菜的?」
武也:「至少没有人是为了春希的吉他而来的。…来看冬马的人,似乎还是有一点」
依绪:「啊,音乐科的?」
武也:「相互之间的厌恶似乎相当厉害啊。他们肯定都很想来嘲笑冬马吧?」
依绪:「动机真是黑暗啊…」
武也:「越是显眼,敌人就会越多。即使对于雪菜妹子来说也不例外。…如果她唱错的话肯定有人会起哄」
依绪:「不觉得这话是你的切身感受吗?\k
旁白:毕竟愿意当你朋友的男人基本上只有春希呢」
武也:「你有资格说别人吗斯巴达队长?…好了,差不多该到他们那里去了」
依绪:「雪菜,她如果没有紧张就好了啊…你可别多嘴给她增加压力哦?」
和纱:「………」
雪菜:「………」
春希:「………」
武也:「哟,接下来就要上场了哦。你们已经出名到站票都有人买了啊」
依绪:「才刚提醒你就给我捅篓子到底打算干什么啊!至少也给我看看气氛…」
雪菜:「我看看…哇,真的啊。春希君春希君,人类的好多啊」
旁白:雪菜稍微走上舞台,将从幕布的缝隙间看到的客席情况告诉了我们。
春希:「所以我从刚才开始就这么说了啊。在大学里也已经传开了」
旁白:不过我是几分钟前才进来的,所以已经充分见识了客席的惨状。
春希:「…还有,雪菜的母亲和弟弟也来了。只要找找的话说不定能看到哦?」
旁白:和预想的一样,大家都是来看雪菜的,是一群平时对演唱会没什么兴趣的,换句话说就是『外行』。
雪菜:「…最不想的就是被那两个人看到啊。回家以后肯定会大损我一顿的哦?明明自己唱K的时候跑调跑得十万八千里的」
春希:「嘿诶,你有和家人一起去过卡拉OK啊?」
雪菜:「…每次大家一人一首的时候我都唱了5首了,所以最近他们都不肯和我一起去就是了」
春希:「自作自受啊自作自受。为什么只要一和唱歌有关你就那么不谦虚呢?」
雪菜:「没办法啊~我唱得比较好嘛。所以我觉得我多唱些也没关系啊」
依绪:「…啊咧?」
武也:「瞧,到底是谁没看气氛了?」
和纱:「你们都是因为睡眠不足所以兴奋起来了吧。毕竟从昨天开始就一觉都没睡」
春希:「冬马你不也没有睡吗?为什么只有你这么冷静啊?」
旁白:话是这么说,兴奋得high起来的冬马,从第一次认识她以来的半年内,我从未见到过。
和纱:「我从5岁起就出席各种大赛了。每年至少出席3场。然后…没有获得优胜的好像只有2次吧?」
春希:「…不,我不是想听你自夸啊」
旁白:虽然这确实是很值得自满的事情。应该说我觉得这家伙果然是个天才啊。
雪菜:「那么,就由这位参赛经验丰富的冬马同学,给我们一些建议吧」
春希:「雪菜…」
旁白:从舞台旁回来了的雪菜,就像刚才一样,很有精神地这么和冬马说了。
旁白:不管她是兴奋,还是冷静,像昨天那样,铁青着脸浑身颤抖的软弱女孩,已经不复存在了。
旁白:现在的雪菜,即使会有粗心的失误,也绝对不会因为紧张而失败,我真信这一点。她看向我们的眼神中,露出了这种真强。
和纱:「那么,我就说一句…」
旁白:然后,即使在这种强光照耀下,冬马那淡定,且无畏的神态,果然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旁白:她们两个,都很可靠。…果然如果说失败的话那肯定只有我了。
和纱:「我们在准备这么不充分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演出好的。这全都是让同好会曾经崩溃过的部长,以及明知没时间还勉强重新结成同好会的北原的责任」
武也:「呜哇…」
春希:「唏哎…」
依绪:「多么正确的结论…」
旁白:她说的不但不是『如果失败的话』,而是直接断言我们会失败了…
和纱:「你们两个都太小看音乐了。尤其是北原,到正式演出前一天还说要增加一首歌。这已经足以让人怀疑你精神是否正常了」
武也:「那确实没错啊」
依绪:「真是过分呢」
春希:「等、等、等等…」
旁白:作曲的明明是冬马啊…?甚至连合成器调音的也都是她啊…?
旁白:…还有,现在不是该鼓舞大家的时间吗?不到10分钟后就到我们登场了哦?
雪菜:「那么,我精神也不太正常吧?因为即使这样,我也相信春希君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春希:「哎?」
和纱:「…就像这样,没一个人精神是正常的,所以,应该会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春希:「哎…?」
雪菜:「开开心心地去表演吧?然后,让观众全部大吃一惊吧?」
和纱:「你们两个,遇到犹豫的地方就注意只听我的声音。我会引导你们的」
雪菜:「不过呢,等到最后一首歌的时候,就不要在意观众了,我们三个人自己尽兴吧?因为,这可是只属于我们的歌啊」
和纱:「我是无所谓…北原呢?」
春希:「雪菜…冬马…」
旁白:终于,我们之前那队组合结束了演奏。
旁白:不到10分钟之后,我们就将出现在眼前的舞台上,对着体真馆内爆满的观众开始表演。
旁白:已经无路可逃了。而且,到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温习了。
雪菜:「那么,走吧。冬马同学,春希君。\k
旁白:…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来宾爆满,真是抱歉哦?」
和纱:「你那时不时发作的傲慢真是让我不知怎么才好…好了,走了哦北原」
春希:「嗯!…你们两个,就算我独奏弹错了也不要笑啊!」
雪菜:「那肯定会笑啊」
和纱:「看我指着你大笑」
春希:「你们啊…」
旁白:但是,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旁白:在有限的时间内,练习,通宵,作曲,吵架,和好,感冒,看病,感到恐惧,然后克服,接着到了今天。
旁白:虽然不知道这是友情,还是别的的感情,但是我们三人间,建立起了很强的羁绊…应该。
旁白:所以,我们会迈着真定的脚步,用至今为止两个星期的全部时间,来换接下来的十几分钟。
旁白:………
武也:「怎么回事啊她们两个…信赖春希到那种程度,她们到底是怎么了啊?」
依绪:「这是武也即使花上一生时间也缔结不了的关系呢。毕竟你只会以男人的身份去面对女孩嘛」
武也:「………你很罗嗦啊」
依绪:「可是啊…如果现在这么亲密无间的话,今后会很痛苦呢,那三个人」
旁白:………
旁白:……
旁白:…
旁白:舞台的帷幕,拉开了…
旁白:同时,排山倒海般的雷鸣掌声,献给了与这掌声极其不相符的临时组合。
旁白:于是我们,终于也要开始正面面对,那些从渐渐拉开的幕布间直射过来的大量的好奇的视线了。
旁白:舞台的中央…
旁白:是肯定聚集了全场99%以上人的视线的,我们的看板主唱。
旁白:当雪菜放声歌唱之时,欢呼声如潮水一般涌散开来,那份惊喜甚至传到了舞台之上。
旁白:…对,他们都不知道。雪菜是『单人卡拉OK女王』这件事。因为,他们从未听过她的歌声。
旁白:现场很多人,肯定认为雪菜会出现这里,只是因为她非常有人气,而且她本人也想在舞台上显眼,而两者利害关系恰好一致罢了。
旁白:而直到今天站上舞台为止,这首歌她到底唱过多少遍,还有,这两星期她又练习了多少遍,知道这些的人,只用两根手指就能数出来。
旁白:虽然她远远不及职业歌手。即使是业余的人,唱得比她更好的也比比皆是。
旁白:只是,她已经完全超出了外行人的境界。因为,大家都认为雪菜是外行人。
旁白:处于舞台的左边…从观众席来看是右边的我,将这略有异常的观众反应全都交给雪菜,只专注于自己的演奏。
旁白:现在雪菜就是这么让我放心。到昨天为止的那个胆小雪菜,已经不复存在了。
旁白:不用头脑思考,任由手指自己动作,总之以我自己的方式,不断地继续、再继续…
旁白:………
旁白:好厉害…原来我的手指也可以这么灵活。
旁白:和两星期前比起来,手指灵活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
旁白:舞台的右侧…从观众席来看的左侧,是显得太过轻松地弹着电子琴的冬马的身姿。
旁白:与钢琴不同,并不需要注意按键力道的电子乐器,似乎根本无法满足她,她的眼睛完全没有看手指,而是一直在看着我们。
旁白:『你们两个,遇到犹豫的地方注意只听我的声音。我会引导你们的』
旁白:她肯定是真的想要这么实践,并且也觉得这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吧。
旁白:一开始就沸腾了的观众逐渐冷却,开始进入了静听模式。
旁白:但是,这也在预想的范围内。
旁白:这本来就是很安静的歌曲,观众不可能从开始一直high到最后,我们很清楚这一点。
旁白:而且,观众都在侧耳倾听这一点,就是说他们已经认识到了,雪菜的歌是『值得一听的等级』这一点。
旁白:从现在起,观众的注意力就不仅是在歌上,也会稍微放到我和冬马身上。
旁白:冬马还是一如既往无需担心。
旁白:她依然完全没有看手指,即便如此,编织出来的音色节奏,也丝毫没有紊乱。
旁白:而且,她似乎已经放弃了对雪菜的关注,放心地将注意力全转移到了我的手指上。
旁白:…果然在这个组合之中,我是最需要担心的吗。
旁白:所以,这样的我…不过,现在大概也不需要担心了吧。
旁白:指尖和脑神经的感觉依然非常好,简直就像是觉醒了什么一样,“几乎”没有出错。
旁白:毕竟我的思绪已经全都飞到了第二首歌的独奏部分,所以即使是我,手指也是自然而然地在动。
旁白:………
旁白:但是,呢…毕竟我还是我啊。稍微加一点保险并不为过。
旁白:…这样卑鄙的想法,其实也包含在了接下来的计划之中。
旁白:『冬马,到时候了』
旁白:『真的要来吗?』
旁白:我对着一直注视着我手指的冬马,送出了含有深意的眼神。
旁白:那就是,我一时兴起想出来的计划,让冬马都无语了的,愚蠢的街头表演。
旁白:『绝对会卖座啦』
旁白:『…我可不管喽』
旁白:果然不管我真多少次眼色,冬马看我的眼神里依然有些怀疑,有些嘲笑,而且还很冷淡。
旁白:『去吧,冬马!』
旁白:『只要做就好了吧只要做!』
旁白:在最后,狠狠地朝我吐了吐舌头后…
旁白:就那样,直接放开了电子琴,朝舞台前走去。
旁白:冬马她…
旁白:即使是在吹奏并不是她专攻的萨克斯时,也依然有余力与我进行眼神交会。
旁白:『你看吧! 超卖座啊!』
旁白:『总觉得啊…』
男生1:「…真是滑稽啊」
男生2:「那个冬马竟然演奏这种东西…」
男生1:「她是在小看音乐。被人称为天才啊未来的大师啊的娇惯着,她所到达的目的地就是这个吗。太让我失望了」
男生2:「…你对冬马有所期待吗?我觉得你最讨厌的就是她了啊」
男生1:「这种闹剧,我已经看不下去了。…我的宿敌已经从这里消失了。这里有的只是哗众取宠的小丑而已」
男生2:「…冬马有把你当过对手吗?你好像不管在哪个大赛上都没有赢过啊」
男生1:「你从刚才起就很罗嗦啊!」
男生2:「但是啊,这个…算是他们的作战成功吧?」
男生1:「哪里成功了啊!?」
男生2:「因为…」
男生2:「你对此作何感想?」
男生1:「………」
旁白:………
千晶:「~♪」
演剧部员1:「稍等一下…这算什么啊」
演剧部员2:「这么受欢迎未免太奇怪了吧。主唱和吉他不都是业余水准嘛」
演剧部员3:「我们可是好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啊。」
演剧部员1:「千晶…今天不管谁怎么说最出真的都应该是你对吧?」
千晶:「别跟我说话。我现在正沉浸在余韵里呢」
演剧部员2:「…干嘛听得那么投入啊」
演剧部员3:「果然还是下午场观众比较多啊。如果我们也能排到最后上就好了」
千晶:「呐,呐,比起这个啊,不觉得那孩子很可爱吗?」
演剧部员1:「刚才还让人别跟你说话,现在倒自己过来搭话了…」
演剧部员2:「居然让小木曾当主唱太犯规了啊」
演剧部员3:「男生都根本不是来听歌的。只是为了来看小木曾呐」
千晶:「不对,不是主唱是说那个弹吉他的。那个,犹豫着不知道该被哪一边所吸引的神情」
演剧部员1:「弹吉他的…那个男生?」
千晶:「嗯嗯♪」
演剧部员2:「那个…是谁啊?」
旁白:………
旁白:『成功了呢!』
旁白:『嗯!』
旁白:『…怎样都无所谓啦』
旁白:在最后那更胜以往的掌声响起之时,我们以眼神相互庆祝成功。
旁白:…除了约一人反应冷淡之外。
旁白:『雪菜…没问题吧?』
旁白:『我会努力的…你要好好看着哦?』
旁白:然后,当掌声逐渐减小,新的试炼又到来了。
旁白:………也就是,MC。
旁白:『我会帮你收骨灰的!』
旁白:『我倒希望在我成为骨灰之前,你就来帮我啊』
旁白:我们事前没有任何商量,连是否要做都没有决定。
旁白:不过嘛,这里的观众全都在翘首期待雪菜的声音,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了…
雪菜:「那个…大家好。我们是轻音乐同好会」
旁白:前天,在没有观众的舞台上说不出话的雪菜,对着爆满的观众,开始演说了。
雪菜:「今天,欢迎大家来到峰城大附属学园祭。大家都玩得开心吗?」
雪菜:「那个…因为我们没有想过要像这样讲话,所以说出来的东西可能有点草率,这点先道歉」
雪菜:「…说实话,看到来了这么多人我真的吓到了。早知道这样先想个乐队名就好了」
雪菜:「啊,然后,刚才的歌…姑且还是为不知道的人介绍一下」
雪菜:「歌名叫『WHITE ALBUM』,大概是10年前吧…是森川由绮小姐的出道曲」
雪菜:「虽然是一首有点老的歌,但当时非常流行,甚至成为了冬天的固定歌曲,所以知道的人还是很多吧?」
雪菜:「这首歌虽然很美,但是也很安静,我一开始还担心大家会燃不起来…但是看来没有这回事啊,太好了~」
雪菜:「其实啊,最开始决定唱这首歌,是花了很大的勇气的。毕竟是老歌…要是唱错的话,之后可能就一直沉寂下去了」
雪菜:「但是,我们都很喜欢这首歌,更重要的是我非常喜欢,无论如何都想唱这首,所以就这样决定了」
雪菜:「…那么,歌曲介绍也做完了,接下来就开始成员介绍吧」
雪菜:「首先啊…对了,就从我开始吧。我是3年A班的小木曾雪菜,担任主唱」
雪菜:「站在这样的舞台上唱歌,自我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所以非常紧张」
雪菜:「…但是,大家用这么热情的声音帮我打气,我觉得我唱得比平时更好。所以真是谢谢大家了」
雪菜:「…啊,另外『那个投票』明天截止,就拜托大家了」
春希:「~!」
旁白:…真是服了你了。
旁白:根本就应对自如嘛,雪菜…
女学生2:「不、不可原谅! 那个女人搞什么啊!在这种时候说竞选的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小木曾雪菜!」
女学生3:「那只是噱头嘛…」
雪菜:「那么,接下来是,3年E班、北原春希君。吉他手」
雪菜:「北原君他还兼任学园祭实行委员啊,班长啊之类的各种各样的工作,所以受过他帮助的人应该也很多吧」
武也:「骗人吧…那是啥啊那不是春希吧?那家伙弹得有那么好吗?」
依绪:「因为有优秀的教练…就是这么回事吧?」
武也:「我、我哪里比不上她了啊?」
依绪:「性别啦,还有春希的喜好之类啦,等等方面…」
雪菜:「就像往常一样,他一直都在暗地里支持着我们,是个非常值得依靠的人」
春希:「等…」
旁白:她还是那样,说话不分时间和场合…话说,这种情况下你还是该分一分吧?
雪菜:「…下一首歌里还有他的独奏部分,要是失败的话请大家尽情笑他吧」
春希:「等等…」
旁白:雪菜,她似乎是人来疯的真型啊…
雪菜:「然后,最后是…3年E班,冬马和纱同学」
雪菜:「关于冬马同学,大家是不是突然都被吓了一跳呢?」
旁白:『好了,要进入下一步喽!』
旁白:『…你果然还是想这么做啊?』
雪菜:「她的实力出真拔萃到让我们觉得,她会参加我们的组合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受了她多少次帮助,已经数都数不清了」
旁白:『事到如今了怎能退缩呢!』
旁白:『…那你绝对要跟上哦?』
雪菜:「这样的她,担当的是电子琴,萨克斯」
雪菜:「…以及贝司!」
武也:「他们叫我在『SOUND OF DESTINY』里,把合成器里的贝司去掉换成电子琴…」
依绪:「真是遭人嫉恨的天才啊…」
武也:「想出这个注意的是春希哦。虽然冬马本人似乎没什么兴趣」
依绪:「即使这样还能轻松胜任这一点,就更加让人嫉妒了啊」
武也:「但是…果然很帅啊,那个女孩」
依绪:「这一点实在是不能不同意」
武也:「如果性格能再普通一点的话,肯定会和你的人气不分上下吧。…在低年级女生之间」
依绪:「你很罗嗦啊」
旁白:『WHITE ALBUM』的成功造成的影响很大。
旁白:比第一首歌更加主流,更容易让人兴奋,而且也是在大家预想范围之内的『SOUND OF DESTINY』观众们马上就认可了。
旁白:最开始全都集中在雪菜身上的大家的视线,已经逐渐开始转移,这一点我能很清楚地察觉到。
旁白:…当然,不是转移到了我身上。
旁白:从电子琴到萨克斯,然后是贝司。
旁白:舞台上的黑衣小丑,也不管自己的意愿是否喜欢这样,渐渐将会场观众的视线转向自己身上。
旁白:凭她那职业选手一般的实力,以及相比雪菜也毫不逊色的容姿。
旁白:然而,现在的冬马…
和纱:「………」
旁白:她看着我的眼神,已经不像第一首歌那样有一半是在捉弄我的样子了,那份从容正随着时间逐渐消失。
旁白:直到刚才还那么英姿飒爽的举动,徐徐变得僵硬起来。
旁白:那简直就像是…在孩子的教学参观日上,一只手拿着摄像机的家长一样。
春希:「唔!」
旁白:『别太小看我了!』,我就像刚才冬马对我做的那样,朝她伸出舌头表示我的自信。
和纱:「………」
旁白:…可是完全没有效果。我的师傅,不知是完全不信任她的弟子,还是觉得越傻的弟子越可爱。
旁白:不过呢…
春希:「………」
旁白:哭也好笑也好,该来的马上就要来了…
旁白:因为人手不足,所以用上了合成器。针对大家的喜好,做出了很多犯规的行为。我们的舞台表演是无法获得正规的好评的。
旁白:即使这样…也绝对无法允许,在这里失败。
旁白:因为我的任性将她们两人卷进来,到头来却只有我一个人拖后腿,这种常见的结果我怎么能认同啊!
和纱:「唔…」
雪菜:「唔…」
旁白:喂,你们两个不要一起朝我这边看啊!
依绪:「? 雪菜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奇怪?」
武也:「~!」
依绪:「武也?」
武也:「别弹错,别弹错,别弹错啊…拜托了,再一会儿…」
依绪:「明明是春希的独奏,可连他本人以外的人都紧张成这样子叫什么事啊…」
武也:「………!太~棒了啊啊啊啊啊~!」
春希:「呼~~~~~」
旁白:在会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我打从心底里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旁白:………奇迹般的零失误。
旁白:虽说还剩下最后一首歌,不过总算是真正翻过一座大山了。
旁白:但是…
和纱:「………呼」
旁白:贝司手似乎也完全放心了。…你自己明明弹得那么随意。
雪菜:「…」
旁白:主唱已经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话说现在不要光看着我啊,你也去回应一下观众的声援啊。
雪菜的母亲:「呐,孝宏。这首也在哪里听过吧?」
孝宏:「………」
雪菜的母亲:「我说孝宏啊!」
孝宏:「妈妈你很吵啊。先安静一会儿啊!」
雪菜的母亲:「什么啊。周围的人不是比我吵很多吗…」
孝宏:「………」
雪菜的母亲:「………」
孝宏:「我也…开始练吉他吧」
雪菜的母亲:「可以哦。如果你自己打工去买的话」
孝宏:「此道之难胜登天,吗…」
旁白:我想注意到的人应该很少…
旁白:不过第二首歌从整体上来看,比练习的时候完成度要低。
旁白:…尤其是,我独奏前那部分。而且原因不是我,是冬马的贝司与雪菜的歌声。
旁白:她们两个,视线都摇摆不定的,声音不是没有感情,就是没有发出来,细心听的话会觉得问题十分严重。
旁白:到头来,拼尽全力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没想到,等着我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旁白:但是…
旁白:现在那两人的开心的表情又算什么呢。那没有一丝后悔的神态又算什么呢。
旁白:…我弹奏零失误是那么意外的事情吗?让她们意外到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失误了吗?
旁白:这两个人…到底有多么不信任我啊。
旁白:………
旁白:到底有多么关心我啊。
旁白:…不过,现在不是连我也开始感伤的时候。
雪菜:「接下来…是最后一首歌」
旁白:耗尽了全力进入恍惚状态的我的额头,突然被什么敲了一下。
旁白:回头一看,眼前是一个小小的拳头,以及拳头后,脸上浮现出恶作剧笑容的冬马。
雪菜:「这首歌…我想,可能大家都不知道吧」
旁白:『对于北原你来说,这不是很不错了吗?』
旁白:那是一个我完全看不出她是不是对我关心,也看不出她是否是在夸奖我的,干净利落,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雪菜:「…也没什么可不可能的呢。毕竟这是昨天刚刚完成的,我们的原创歌曲」
旁白:只是,果然那个笑容只持续了一瞬间。
旁白:将不知如何应对的我扔到一边,她走回了离开5分钟的电子琴的位置上。
雪菜:「因为只练习了一天,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表演得很好…」
旁白:刚才还微微上扬的嘴角,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她又变回了以往那个威风凛凛的冬马。
旁白:她那样的表情,以言语之外的方式向我宣告。
雪菜:「但是,我会打从心底里开心地去唱,直到最后的最后为止。请大家尽情欣赏」
旁白:『好了,最后一首歌了』
雪菜:「歌名是…」
旁白:………
旁白:……
旁白:…
旁白:………
春希:「你还要弹啊…」
和纱:「刚才那只是饭后运动而已」
春希:「我可是心力交瘁了」
和纱:「真软弱啊」
旁白:我就像以前那样,将椅子倒转过来,将脸靠在椅背上,听着冬马她那一如既往的温柔的谩骂。
春希:「结束了,啊」
和纱:「一开始就预定是3点半结束的」
春希:「我们干得不错吧」
和纱:「我有很多不满。好的部分只有最开始而已」
春希:「即使这样还是获得了很大成功啊。非常卖座吧?」
和纱:「我无颜面对音乐之神缪斯了」
春希:「…你真是虔诚啊」
和纱:「哼…」
旁白:在响亮的欢呼声的包围之中,舞台逐渐落幕…
旁白:不管是谁都保持着精神恍惚的状态,开始默默地快速收拾起道具来。
旁白:像是要掩饰害羞一般,我们以呆板的招呼互相道别,这是30分钟前的事情。
旁白:明明获得了巨大成功…可我们依然不太相信,那真的是大成功。
和纱:「…小木曾呢?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春希:「被依绪带走了。说是要填补昨天的空缺,去咖啡店里接客」
和纱:「穿着那身衣服?」
春希:「穿着那身衣服」
和纱:「不是大正浪漫风格吗?」
春希:「现在的话,那身衣服更受欢迎吧」
旁白:毕竟刚才还在舞台上闪耀的雪菜,会原封不动地走到大家眼前说『欢迎回来』啊。
旁白:在关门之前,仅仅一小时的超限时大优惠,现在店门前的队伍肯定已经长到我都不愿想象了。
和纱:「可怜的小木曾」
春希:「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和纱:「穿着那身衣服,被晾在男人们近距离的视线之中,那简直是拷问」
春希:「冬马你不也是…现在正在被男人近距离地看着」
和纱:「………」
旁白:虽然她嘴里说着这些挖苦的话,虽然她明明有很长时间可以换衣服…
旁白:舞台的余韵,却依然留在了冬马身上。
春希:「你为什么没有换衣服?」
和纱:「嫌麻烦」
春希:「不冷吗?」
和纱:「………当然很冷啊。秋天已经结束了啊」
春希:「你其实很喜欢这身衣服吧。就是这样吧?」
和纱:「你很罗嗦啊…为什么北原你总是要在意这种小事呢。而且,从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
春希:「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和冬马在一起。所以我没有错」
和纱:「………你真的,很罗嗦啊」
旁白:冬马她的这些轻声细语,慢慢地融入了窗外的喧嚣之中。
旁白:………
春希:「!?啊…咧?」
和纱:「…你又一边听别人弹钢琴一边睡着了啊」
旁白:下巴从手上滑下来,让我知道自己差点进入了梦的世界。
春希:「哎,那个,因为…冬马的钢琴声中传来了高效的阿尔法波…」
旁白:说起来…这三天我只睡了一小时多一点啊。我还真能撑到现在啊。
和纱:「…如果你在我比赛时睡着了我会痛扁你的」
春希:「那就是说,你打算从舞台上一直监视观众席上的我吗?」
和纱:「………」
春希:「刚才那只是玩笑…但是,你有心参加音乐大赛了吗?」
和纱:「…谁知道」
旁白:至今为止,有关钢琴的事情,一直都是用过去式在谈论的冬马,今天的措词稍微发生了一点变化。
旁白:说不定…她是想要放弃,“不再弹钢琴”这个想法吧。
旁白:那样的话,即使是事不关己…不,我会切身地感到高兴。
旁白:因为,尽管一点都听不懂她的钢琴哪里优秀,我也依然成为了她钢琴的狂热信徒。
春希:「呐,参加大会当然是不错,但是,我还是想找个时间,三个人再做些什么啊」
和纱:「你刚做完像走钢丝一样的事情,还不汲取教训吗…况且你还有升学之类的事要忙吧」
春希:「所以说啊,即使在毕业以后,我们还是可以聚在一起…要不下次就在大学祭的时候吧」
和纱:「………」
春希:「冬马,你要升学到哪里?果然还是准备去哪里的音乐大学吗?是在市内吧?」
和纱:「在那之前我不得不担心能否毕业啊」
春希:「即使毕业了…还能再见就好了啊」
和纱:「………」
旁白:…我说这话的语气,是否很自然呢?
春希:「我想让我们的关系,一直持续下去」
旁白:啊,不行了…
旁白:即使语气和说法很自然,可内容一点都不自然啊。
和纱:「你会和小木曾一起去<R峰城大|上边>吧?」
春希:「雪菜她,肯定也想和冬马在一起」
和纱:「她真的…这么想吗?」
春希:「冬马你不这么想吗?」
和纱:「我…谁知道呢」
旁白:这不得要领的回答,不符合以往一直用否定或讽刺下定论的冬马作风啊。
春希:「和我们在一起…不觉得开心吗?」
旁白:所以,我现在脱口而出的…是梦话。
春希:「冬马和雪菜再加上我…三人在一起,不觉得快乐吗?」
和纱:「………」
旁白:我已经想睡到不行了…所以,这都是梦话。
春希:「我啊,每天都好开心好快乐啊…」
旁白:因为,这么不知深浅的台词,要是被我的大脑知道的话绝对是禁止真放的。
春希:「虽然,最近的我,从其他男生的角度来看,根本是个绝无仅有的被上天眷顾的家伙。肯定已经把一生的运气都用完了,迟早会受天罚的」
旁白:不行,不行。不快点睡着的话就糟了。
春希:「但是,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其实也是完完全全就是这么回事啊」
旁白:要不然…
春希:「一直心怀仰慕的高岭之花,自己主动降临来到了我的视野之内…」
旁白:更多的不明所以的话,就会不断地从我口中说出来了。
春希:「一直憧憬着的,想要成为朋友的家伙,终于能够和我相互理解,成为真正的朋友…」
旁白:『她是“花”,而我是“家伙”吗…』
旁白:『…你讨厌这样吗?』
旁白:『………怎么可能会讨厌呢。怎么可能会不快乐呢。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呢』
旁白:『难道这种事情,你不问就不知道吗…』
旁白:『那样的话,你也从脸上表现出来啊。你一直都摆出这扑克脸的话我不明白啊…』
旁白:『…』
旁白:『?』
旁白:『呜…呜…呜呜…呜呜…』
旁白:『怎么了啊,冬马?为什么…你在颤抖啊?』
旁白:『唔………好冷…』
旁白:『是吗…毕竟就快到冬天了啊…』
旁白:『嗯…』
旁白:『到WHITE ALBUM的季节了』
旁白:………
旁白:……
旁白:…
雪菜:「呼~」
依绪:「辛苦你了,雪菜。给,慰问品」
雪菜:「依绪…你才是真辛苦了」
依绪:「那么,就为了轻音乐同好会,以及3年A班今天的成功…」
雪菜:「嗯,干杯」
依绪:「真是抱歉啊。你明明已经很累了。还让你做了预定之外的事」
雪菜:「不,这是昨天偷跑了的我不对。能够亲自补偿真是太好了」
依绪:「多亏了你,销售量又上升了3成啊。刚才班长高兴得都哭了」
雪菜:「啊、啊哈哈…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
依绪:「雪菜的人气已经越来越神化了啊。那场表演的效果真不是盖的」
雪菜:「我很开心啊。多亏了春希君和冬马同学」
依绪:「…你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啊。明明是被春希强行扯进去的」
雪菜:「嗯…能遇见他们两人类是太好了。我也有了最棒的回忆」
依绪:「既然这样的话,我是不是早点把春希介绍给你比较好?」
雪菜:「是吗…依绪你以前就知道了啊?春希君的事情」
依绪:「那家伙,虽然是个好人,可怎么看都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啊。所以他跟我来往也不是很多」
雪菜:「那么…他至今为止有没有和谁交往过?」
依绪:「怎么可能会有啊。这家伙连为什么开始弹吉他都是个谜啊」
雪菜:「是吗…这样啊。和我一样呢,春希君」
依绪:「………」
雪菜:「…那么,多谢款待。我去换衣服了哦」
依绪:「去第二音乐室?」
雪菜:「嗯,春希君说了会等我的。说不定冬马同学也在」
依绪:「是吗…再见」
雪菜:「嗯,今天真是谢谢了。明天见」
依绪:「………啊,稍微等等雪菜!」
雪菜:「? 什么? 依绪」
依绪:「那个、这个…虽然这话或许不该现在特意说…」
雪菜:「怎么了吗?你怎么突然这么拐弯抹角了?」
依绪:「不,因为…以我的性格来说,这是很难以启齿的建议」
雪菜:「呃,嗯…?」
依绪:「那个啊…如果你对他是认真的话,那也许快一点会比较好」
雪菜:「………」
依绪:「不…我没什么很深的意思」
雪菜:「依绪…」
依绪:「那个,是不是很难懂?要说明的话,就是说那个人…」
雪菜:「不用了,不说也行」
依绪:「哎…?」
雪菜:「依绪想说什么,我觉得我都知道了。『那个人』是指谁,为什么要快一点的理由,还有,我的心情,我都明白」
依绪:「雪菜…」
雪菜:「但是啊…不用了」
依绪:「不用了…是指什么?」
雪菜:「我觉得,现在这样比较好。现在这样的关系,我最喜欢」
依绪:「哎…?」
雪菜:「今天的舞台表演,实在太开心了…所以我想,暂时就像这样开心下去…」
雪菜:「所以,我不想改变。也不想任何人改变」
依绪:「雪菜…」
雪菜:「…我也没什么特别深的意思哦?」
旁白:………
和纱:「北原」
春希:「………」
和纱:「北原…?」
和纱:「你…真是一听我的钢琴就睡得很好啊。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吗?」
春希:「唔、唔…」
和纱:「………」
和纱:「睡着的表情也这么幸福。那个舞台表演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春希:「………」
和纱:「不过…我很开心就是了」
春希:「咝…嗯」
和纱:「………」
和纱:「真是没一点防备的家伙啊…」
和纱:「喂,我说,北原」
春希:「…唔…?唔、唔…」
和纱:「你还真是无聊啊」
和纱:「总是一本正经,计较小事,被规则束缚着,死脑筋,一直看着老师的脸色行动,顺带成绩又好,还稍微有点骄傲」
和纱:「………」
和纱:「这么一个太过无聊的人啊…」
和纱:「不就会,勾起别人想要捉弄你的心了吗…」
春希:「………」
和纱:「唔…」
春希:「唔…?」
和纱:「啊…啊…啊…」
春希:「………咝。唔…咝~~~」
和纱:「抱、抱歉…抱歉北原。…我没控制住」
和纱:「都是…你的错哦?」
和纱:「………不、不对。抱歉,我真是太差劲了」
和纱:「但是…」
和纱:「这也没有办法啊?…我和你不一样,忍耐力没有那么强啊」
和纱:「…」
雪菜:「呃…」
雪菜:「怎可以这样啊…冬马同学」
春希:「!?啊…咧?」
旁白:我的下颚又滑了下来…
旁白:接着注意到周围的色真已经完全变了。
春希:「冬马…?」
旁白:被黑暗所覆盖的音乐室模糊了我的视野,真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旁白:外面传来的同级生们的喧嚣,也随着太阳的西下而安静了一些。
春希:「回去了吗…」
旁白:我摇了摇头,开始探索失去意识以前的记忆。
旁白:我确实是和冬马在一起,她在批判了我们的舞台表演之后,又说了升学以及季节的话题…
旁白:………
旁白:似乎好像还说了更深入的话题,不过刚睡醒的大脑跟不上思考的速度。
旁白:那个时候,我好像对她…
?:「早上好」
春希:「!?」
旁白:就像这样,我恍恍惚惚地回想着自己说的话的时候…
旁白:突然,就像是轻声细语一般,却带着些娇艳的声音扑面而来。
?:「早上好春希君。还有,辛苦你了」
春希:「雪菜…?」
旁白:…不是比喻,她的气息真的吹到了我脸上。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是这么近。
旁白:只见她半蹲着,保持着和我视线一样的高度,在那黑暗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
春希:「哎,那个…你班上呢?」
雪菜:「早就结束了哦。就快6点了啊」
春希:「…已经这个时候了啊。看来我睡了很久啊」
雪菜:「是啊。在我来了以后,至少过了30分钟了」
春希:「你也叫我起来啊…」
雪菜:「我才不要啊」
春希:「不用那么在意我也可以嘛。再说,你也应该很累才对…」
雪菜:「那么做的话,就不能慢慢欣赏春希君的睡脸了。实在太浪费了」
春希:「啥…!?」
雪菜:「………」
春希:「…你开玩笑的吧?」
雪菜:「………」
春希:「拜托你说是在开玩笑啊」
雪菜:「呵呵」
春希:「所以说!快告诉我你是在捉弄我!」
雪菜:「啊哈…我~才~不~要」
旁白:不仅如此,即使我醒来了,她依然紧紧盯着我在看。
春希:「呼啊啊啊啊~…痛痛痛!啊~浑身上下都在痛啊」
旁白: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真劲地伸了个懒腰。
旁白:当然,除了遮羞以外这什么都不是。
雪菜:「你今天很努力了呢。不,不只今天,这一周都是」
春希:「要这么说的话雪菜也是…咦?」
旁白:这时我终于注意到了,披在我肩上的,那件温暖的外衣。
旁白:那件外套有点轻,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它是红色的,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男生的。
春希:「这是…雪菜的?」
雪菜:「妈妈带过来的。因为昨天没有回家,所以这是用来换的」
春希:「………那还真是抱歉啊」
旁白:这不仅是出于她关心我这一点,也是出于她母亲要带衣服来都是我造成的这一点。
旁白:…还包括,眼前的雪菜,依然还是穿着舞台上的服装,以现在的时间,我看着都会觉得冷这一点。
春希:「还给你。…真是抱歉。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男生做的」
雪菜:「没关系。春希君,已经充分完成了男生应该做的事情了哦?」
旁白:我将外套递给她的时候,雪菜毫无防备地转身背对我。
旁白:我也不问理由,慢慢地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雪菜:「你给了我勇气。在那么高的地方,面对那么多人,还能开心歌唱的勇气」
春希:「没有…那种事啊」
旁白:其实,被给予了勇气的是我啊。
旁白:在那个绝望的状况下,那个即使放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状况下,那个只是因为我的任性而勇往直前的状况下。
旁白:她是第一个理解我的人,并且拼命地拉来了第二个理解我的人,还一直担任着,为我们带来开朗心情的工作。
旁白:…那偶尔会闹别扭的不完美,也让我有了强烈的责任感。
雪菜:「真的~好开心啊~」
春希:「开心得一塌糊涂啊」
雪菜:「虽然在众人面前唱歌,我是非常紧张,但是感觉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旁白:雪菜她,依然背对着我,就像是在回味着那时候的余韵一样,抬头看着黑暗的天花板。
雪菜:「嗯,现在我依然还记得。我就是在那聚光灯之下歌唱的啊」
旁白:她视线的前方,似乎还有那耀眼的灯光,她朝黑暗伸出手,遮挡着那刺眼的光线。
雪菜:「…说起来我们完全没有编舞啊」
春希:「那些都是小问题啊。谁都不会在意的」
旁白:因为,舞台上的她,是真的非常漂亮。
旁白:这是在最近距离观看的,世界上最奢侈的人说的,所以肯定不会错。
雪菜:「啊~欢呼声仿佛还残留在耳中啊。我肯定暂时是忘不了了。只要一闭上眼睛,仿佛就依然处于梦中」
春希:「那么,要不要再来一次?先不说我,只要雪菜和冬马在,即使是更大的舞台也…」
旁白:冬马大概会很冷淡地拒绝吧…
雪菜:「呐,春希君」
春希:「嗯?」
雪菜:「从今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吧?」
春希:「…只要雪菜你想的话」
旁白:果然,雪菜对这件事也是保留态度。
旁白:毕竟,在开心之余,还有那么多的辛苦啊。
雪菜:「你是去<R峰城大|上边>吧?是文科吧? 你想进哪个专业?」
春希:「哎? 那个,目前是打算选政治经济系…」
雪菜:「唔…不去英语专业吗?」
春希:「不,我不擅长英语。相对来说」
雪菜:「我也很不擅长政治和经济啊。而且是绝对的」
春希:「没有必要连学科也选到一起吧。就像现在这样都在一个学校,每天都能见面啊」
雪菜:「虽然每天见面很重要,可一天之内能见几小时也很重要吧?」
春希:「而且基础课程的话有很多课都在一起啊。你为什么会那么焦急呢?」
雪菜:「那是…虽然话是这么说…」
春希:「现在比起这些遥远的话题,更应该注重眼前的约定啊。即使升学了,我也想三人再一起做些什么啊。雪菜,冬马,还有我…」
雪菜:「………」
春希:「雪菜?」
雪菜:「要和我在一起哦,春希君」
春希:「啊? 嗯…」
旁白:雪菜她…似乎有点不一样?
雪菜:「即使升学了,即使到了二年级,到了三年级,即使学科不一样…」
春希:「雪菜?」
旁白:和几个小时前,在舞台上带动着爆满的观众的雪菜不同。
雪菜:「即使我留级了,成为了春希君的后辈」
春希:「只要正常上课的话是不会留级的…」
旁白:和几天前,在冬马家的录音棚内,唱出自信满满的歌声的雪菜也不一样。
雪菜:「即使、即使…那个,那个…」
春希:「冷静一点啊。我现在就去开灯…」
旁白:如果要说像的话,就是像昨天早上。
旁白:我为了带走雪菜,进入3年A班的时候,她那不知所措,显得很渺小的,那个样子…
雪菜:「不行!」
春希:「!?」
旁白:和那时候一样的雪菜…缠住了,朝电灯开关伸去的,我的手。
雪菜:「不要这样啊…梦会醒来的」
旁白:对,缠在一起了。我的右手,和雪菜的左手…
雪菜:「呐,春希君」
春希:「雪菜…?」
旁白:一根一根手指,全都重合在一起,她那柔软的手心,似乎要将我的手包住。
雪菜:「今天的我,想要让梦一直延续下去」
旁白:看起来和那个时候的雪菜一样,但是,内心所想的东西似乎有所不同…
旁白:我那下垂着的另一只手,也被她抓住了。
雪菜:「沐浴在聚光灯之下,迎着巨大的欢呼声,打从心底里开心地,唱着最喜欢的歌」
旁白:缠绕在一起了。我的左手,和雪菜的右手…
雪菜:「然后,大家也都很开心」
旁白:在黑暗之中…传达给我的,是雪菜那微热的呼吸,以及被微光映照着的,闪耀的瞳孔。
雪菜:「被喜欢的人夸奖着…所以就趁机缠着他,索要奖励…」
旁白:以及…对于听者来说,是十分迷乱人心的,能让人会错意的,如同告白一般的话语。
雪菜:「然后那个人,也微微露出苦笑,温柔地抱住了爱撒娇的我…」
春希:「雪…菜…」
雪菜:「…不过,现实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呢」
旁白:雪菜的肩膀上,我刚给她披上的外套轻轻地滑落了。
旁白:那是因为,雪菜的手动了。她将握住的双手放到胸前,额头轻轻地贴在我胸口。
雪菜:「像这样,自己主动进攻,并没有算在计划里呢」
旁白:直到刚才,还能吹拂到我脸上的呼吸,现在,正在温暖着我的胸膛。
雪菜:「我应该只是接受的一方…虽然有点吃惊,但是,因为我一直都在等着,所以也好…」
旁白:她瞳孔的光辉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雪菜头发的香味,刺激着我的五感。
雪菜:「…本应该是像这样的,我一厢情愿的梦啊」
旁白:不仅仅是额头,脸颊甚至耳朵也完全埋入了我胸口。…就像是要听我的心跳一般。
雪菜:「这也没办法呢…都怪没能准确掌握自己内心的我不对啊」
春希:「啊…」
雪菜:「呐,春希君…」
旁白:雪菜再一次抬起头。
旁白:但是,和刚才不同的是,和我的身高差…
雪菜:「你躲开,也可以哦…?」
旁白:她的瞳孔,以及嘴唇,已经到了我的眼前。
春希:「雪菜…我…」
雪菜:「………」
春希:「啊…」
旁白:雪菜瞳孔的光辉再次消失了。那是因为,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春希:「可以…吗?」
旁白:不行吗?
春希:「真的和我…?」
旁白:将现在的关系一直持续下去,是不行的吗?三个人在一起,是不行的吗?
雪菜:「………」
旁白:既然让我决定的话…既然将这么沉重的选择,只寄托给我的话…
春希:「雪菜…」
旁白:那么我就…
旁白:自己做出选择。自己开始行动。自己接受后果…
旁白:虽然,还只有十几年,但是,自从有了自己的意识以来,一直都是这么生活着的我…
雪菜:「唔…唔…」
旁白:以自己的意识,对着雪菜的嘴唇,将自己的嘴唇重叠了上去。
旁白:雪菜她…不可能会抵抗的。
春希:「………」
雪菜:「唔、唔…唔」
旁白:雪菜的嘴唇,和我的嘴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旁白:既温暖,又柔软,还很光滑…
旁白:『这就是女孩子的嘴唇啊』这样的一般论,根本不足以形容。
雪菜:「哈、啊…唔、啊、唔…」
旁白:明明只是轻轻的一次接触,却有着像是能将心完全掳走的,强烈的感觉。
春希:「哈、啊…啊啊…」
旁白:从我的口中,不经意地呼出一口气。所以,雪菜的气息也到了我的脸上。
旁白:从那温暖的,柔软的,光滑的嘴唇中呼出的,果然是温暖的,柔软的,光滑的气息。
雪菜:「嗯…嗯…啊、啊…呵呵…」
春希:「啊、啊…」
旁白:全身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麻痹了。
旁白:身体从上而下都很紧张,自己的神经,似乎已经完全集中在了一点上。
旁白:就像这样,不知经过了几秒还是几年,我们两人之间进行着轻淡,却热切又激烈的吻…
雪菜:「哈啊、哈啊、哈啊啊…啊、啊哈…」
春希:「………」
旁白:趁着我手上的力量放松之时,雪菜的嘴唇终于离开了。
旁白:…原来是我将雪菜拉过来的。
雪菜:「哈啊啊…呼、唔。啊、啊哈…啊哈哈…」
旁白:但是雪菜,带着那张湿润的嘴唇,对有些硬来的我露出了笑容。
春希:「哈啊…啊…」
旁白:而我…仿佛被那远超想象的快感,带到了天堂一般。
雪菜:「对不起…春希君」
春希:「为什么…要道歉?」
雪菜:「因为………这是初吻啊」
春希:「雪菜…」
雪菜:「对不起呢…」
旁白:………
旁白:11月即将结束的星期六。峰城大附属学园祭第二天。
旁白:是我们三人,最亲近,最快乐,最开心的一天。
旁白:同时也是…
旁白:我们三人,真正能三个人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旁白:………
旁白:………
和纱:「你来干什么」
春希:「那个,学园祭的时候你没来」
旁白:周日晚上。
旁白:正是峰城大附属学园祭顺利地结束了后夜祭,本应沉浸在节日后的寥寂之中的时间。
和纱:「…你就为了这点事情,特意跑来了?」
旁白:我坐了3站电车,到了一户人家门前按下了门铃。
春希:「我会担心吧?你两天前还发高烧沉睡着啊」
和纱:「高烧是3天前。周四几乎已经痊愈了。你身为班长就不要搞错细节」
春希:「…那我就说些细节吧。从周四早上开始冬马的体温变化,从上午10点每隔两小时,分别是38度8,38度5,38度5,38度3…」
和纱:「…我不是班长记不住细节也没关系」
春希:「总之先让我进去吧?」
和纱:「这可是年轻女性一个人住的屋子哦?你难道没有常识吗?」
春希:「最近一星期我每天都进去了吧。不仅如此,几乎每天都睡…」
和纱:「不要在外面说这种话!被邻居听到引起奇怪的传言的话怎么办!」
旁白:跟我的声音比起来对讲机里传出的声音更大吧。
春希:「…我可是特意在深夜不怀一点歉意就来了哦?请进门喝杯茶才是礼节吧?」
和纱:「哪有给突然跑来的不速之客泡茶喝的道理。再说你的讲法就日本文化来说也很奇怪吧」
春希:「…你怎么了啊冬马?发生了什么吗?」
旁白:为什么刚过了昨天就这么疏远我了?
旁白:…我周围环境的变化她应该『还』不知道才对啊。
和纱:「你说『发生了什么吗』…你才是,没发生什么事情吗?」
春希:「那是,什么意思…」
旁白:应该还不知道,吧?
和纱:「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北原吗?没有误解什么事情,没有什么多心的想法,还是很平常的你吗? 我是在问这个」
春希:「我就是…我啊」
和纱:「是吗…」
旁白:冬马她到底想听我说什么话,说实话我并不知道。
旁白:我只是想着,只要她希望,我就还是以前那个我。即使是在特别的日子,我也不会改变。
春希:「啊…」
和纱:「喝完茶之后…就给我回去哦?」
旁白:不知是不是我这样的心情得到了回应…总之,天钿女的天岩门,总算是打开了。
和纱:「………」
春希:「………」
和纱:「………」
春希:「…呐」
和纱:「什么事?」
春希:「砂糖,已经是第六勺了啊?」
和纱:「………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春希:「是,吗」
旁白:我觉得你平时都是放5勺的。不过嘛,不管怎么说很那啥这点依然不变啦。
旁白:…已经差不多超过饱和量了吧,喂?
春希:「(咝咝)…!?噗!」
和纱:「很烫啊。小心点」
春希:「啊,嗯………抱歉」
旁白:我说这个味道也太淡了吧…
旁白:我可没准备什么好的形容词,可说白了这不就是黑色的白开水吗。
和纱:「你来做什么啊…昨天刚过,就跑到我这种人家里」
春希:「刚才我也说过了吧,我怕你的感冒复发…」
和纱:「那你现在已经明白了吧?我很健康。你快点回去」
春希:「我还有话要说」
和纱:「…你不是说喝口茶就回去吗? 你很卑鄙啊!」
春希:「不,我只是说泡杯茶才是礼仪…话说我们还是不要继续争论这种没意义的话题了」
旁白:完全没有进展…
旁白:到昨晚为止,我们嘴上还是恶言相对,但实际上已经逐渐接近对方的真心了,而现在却不同。
旁白:这应该不是…因我有所改变造成的吧?
旁白:因为,我已经很努力很彻底地,让自己不去意识那件事了。
旁白:虽然不久之后,双方的态度都会产生微妙的变化,但是现在,应该还不到那个时候。
和纱:「那个,怎么说呢…在你说之前,我只想问一件事…」
春希:「啊,嗯…什么事?」
旁白:难道是因为,她在那个时候过分展现了自己的内在,所以现在被各种后悔的念头压迫住了吗。
和纱:「虽说我觉得不太可能…你不是那种,靠说谎故意让对方焦躁,然后等对方先开口的真型吧?」
春希:「………」
和纱:「…为什么不回答?难道说北原你就是那种男人吗?那,今天你来这里也是为了…」
春希:「不…我一直希望自己不要成为那种人」
旁白:我确实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但这并不意味她戳到我痛处了。
春希:「和对方诚实相待,不说谎,不留有秘密,不耍手段的人是我的理想。…这样的回答可以吗?」
旁白:我不知道,冬马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意图在问我,所以我才用这种泛用的答案回答。
和纱:「那么,第二个问题」
春希:「冬马,你啊…刚才不是才说了『只问一个问题』吗…」
和纱:「那是因为你没回答出我想听的答案啊!」
春希:「我很完美地回答了你的问题吧!?是你问的方法不对!」
和纱:「………」
春希:「………」
和纱:「…作为追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春希:「…我知道了。就这么做吧」
旁白:这次,好像双方都认可了,刚才的对话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大概。
和纱:「北原,你今天来这里…是你有话想对我说吗?还是…有什么想听我说的…?」
春希:「………是我自己的事情。想说给冬马听的事情」
和纱:「是、是吗…」
旁白:这是,我的决定。所以,我并不是想听冬马的意见。
旁白:而且,也无法因她的意见而改变。现在我的想法,绝对不能因为自己以外的意志而被扭曲。
和纱:「那就行了。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心情好就会听」
春希:「你这种态度也让我很伤脑筋啦…」
旁白:我不知道她在害怕我问她什么,不过冬马的担心似乎一瞬间消失了,突然就很明显地放松了。
旁白:…我明明还这么紧张啊。和嘴上不同,心里紧张得一塌糊涂。
旁白:…不过,我从以前起就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和纱:「说起来,今天的学园祭怎么样?是最后一天了吧?」
春希:「…那当然很开心啦」
旁白:而且,她明明说了我爱说什么说什么,却又自己挑起话题…
春希:「早上在班上露了下脸,从白天开始连大学祭也去转了,最后连后夜祭也参加了」
和纱:「你还真能打从心底里享受这种骗小孩子的节日啊」
春希:「这可不是昨天完全high起来的人该说的话啊」
和纱:「我又…没有…」
春希:「…在后夜祭上,峰城大附属小姐的结果发表了哦」
和纱:「反正是小木曾轻松获胜吧?从我们入学那时候起,就连一点意外发生的可能都没有啊」
春希:「那个,确实是这样啦…」
旁白:就像亲志将今年的看点变成了『雪菜能超出第二名多远』一样,完全是一边倒的胜利。
旁白:在全部有效投票683票中,获得了近六成,402票,太过于板上钉钉地获得了三连冠。
旁白:…不过,听到这个结果的雪菜,也没有忍住,露出了太过微妙的苦笑。
旁白:但是…
春希:「今年的投票,最有趣的就是无效投票啊」
和纱:「嘿…因为优胜早已确定,所以开始搞怪的人也多起来了吗?」
春希:「啊哈哈…也许是吧」
和纱:「…有什么好奇怪的?」
春希:「弃权票的详细内容是…第二天那个当键盘手的女孩。吹萨克斯的三年级女生。小木曾雪菜后方乐队的女孩子」
和纱:「…哎?」
春希:「演奏了很多乐器的人。长直发的贝司手。『WHITE ALBUM』里穿黑衣服的女孩子」
和纱:「…」
春希:「3-E冬马。冬马学姐。冬马。冬马和纱」
和纱:「………」
春希:「像这样独创的无效投票,一共59票…如果统计起来的话就是第5名」
旁白:结果发表后,亲志这么说了。
旁白:毕竟选择名单里面没有这个人的选项,所以大家在表现手法上也有很多创意,对于统计的人来说,真是又辛苦又有趣。
春希:「恭喜你,冬马」
和纱:「和…和我没关系吧!」
春希:「就这样,让全学校都知道你有多么厉害,我的这个野心就此达成了」
和纱:「你恭喜我也没有用吧。自己随便举杯庆祝去吧…」
旁白:毕竟这和冬马是否希望这样没有关系啊。
春希:「嗯…我就这么做好了。来,干杯」
旁白:我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咖啡杯,将那既没味道而且早就凉了的,已经不像饮料的液体作为美酒一口饮尽。
和纱:「谁理你」
旁白:冬马她…果然没有奉陪。
春希:「如果冬马你身体情况很好的话,你也来不就好了。我和雪菜,都打了很多次电话啊?」
和纱:「我才不想待在那奇怪的氛围里」
旁白:我将杯子放下后,冬马就像是故意计算好了时机一样,将杯子举了起来。
和纱:「而且,我在也只会碍事吧」
旁白:…就那样让杯子一直倾斜着,像是在等着粘在杯底的砂糖落下来一般。
和纱:「反正,你是和小木曾一起去逛的吧?」
春希:「嗯…下午连大学祭也去了」
和纱:「………」
旁白:因为被杯子挡住了,我看不见冬马的表情。
和纱:「一起吃了章鱼烧,一起吃了冰糖苹果吧?」
春希:「是啊…然后,还吃了法式薄饼啊,拉面啊」
和纱:「………」
旁白:只是,她的肩膀,偶尔会颤抖。
和纱:「后夜祭也和小木曾一起跳舞了?」
春希:「………嗯」
和纱:「………」
旁白:所以,我只知道,她是在倾听我的回答。
和纱:「那,最后,做了个离别之吻再来这里的?」
春希:「………」
和纱:「哎…」
旁白:于是现在,我在她面前点头的情景…
旁白:冬马她,完全看在了眼里。
春希:「我向雪菜,告白了」
和纱:「………」
旁白:太长了…这个前置,真的太长了。
春希:「雪菜她…虽然到现在我还无法相信,但她答应了」
旁白:但是,我的心里只觉得,终于到了这时候了。
和纱:「………………」
旁白:这是十分难以启齿的事情,我也怀着十分不舒畅的心情。
旁白:有时候,喉咙会不知为何突然就像干涸了一样,只是为了挤出声音,都需要咬紧牙关。
春希:「所以我…所以说,那个,我…开始和雪菜交往了」
和纱:「………………………」
旁白: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旁白:我无论对谁都不会说谎。无论对谁,都会诚实。
旁白:我刚刚,才这么发过誓。
旁白:………
春希:「啊…雪菜?」
春希:「嗯,我刚从冬马家里出来。现在就回去」
春希:「嗯? 什么?你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楚」
春希:「………而且啊,你那样边哭边说的话,我会更加听不清啊」
春希:「嗯、嗯…所以说啊,雪菜你担心过头了。冬马不可能会有那种反应啊」
春希:「当然了…和以往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依然会三人在一起」
和纱:「………这就是正题吗」
春希:「因为我觉得,应该最先告诉冬马」
和纱:「和我没有关系吧」
春希:「有关系」
和纱:「你是怎么思考的啊…你也是小木曾也是,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春希:「因为我在一天之前,刚刚说了『想要三个人一直在一起』」
和纱:「是吗?我没什么兴趣所以记不清楚了」
春希:「那句话,即使到现在也完全不是谎话。…当然如果你指责我说我言行不一致,我也无可反驳」
和纱:「就算你这样自己翻出我忘记了的事情,然后自说自话地道歉也没用啊」
春希:「所以,我不想在三人之间保有秘密」
和纱:「………」
春希:「你会觉得,不愉快吗?会觉得,无法原谅吗?」
和纱:「…为什么啊?只不过是北原和小木曾交往了,我凭什么就要有那样的感情啊?」
春希:「…因为这就像是我在偏袒两个朋友中的其中一人一样」
和纱:「那是没有办法的吧。因为北原你对两个人的感情在温度上有差异啊」
春希:「那种事情…」
和纱:「事情很简单。而且,打从一开始这就是理所当然的。…小木曾的恶趣味现在先放到一边」
春希:「呐,冬马…」
和纱:「所以,已经够了吧」
春希:「冬马和雪菜还有我…三个人………能在一起吗?」
和纱:「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朋友啊」
春希:「冬马…」
和纱:「………」
春希:「………」
和纱:「没有要离开的理由啊」
春希:「哎…」
和纱:「那样的理由,一个也没有。因为,我以前也说过吧?」
和纱:「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在和我完全不同的地方自说自话地好上了…」
和纱:「果然………还是没有害处啊」
旁白:………
春希:「唔、嗯,那么明天见…10点就会上你那儿去的。再见」
春希:「………晚安,雪菜」
春希:「………」
旁白:到最后…
旁白:雪菜她直到最后,依然唁咽着。
旁白:冬马她对我,并没有朋友以上的感情,像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她依然不相信。
旁白:…连男朋友说的话,她也还是不相信。
旁白:不过,这也无可奈何啊。毕竟,这还只是我们开始交往的第二天。
旁白:从今以后,必须要让我们之间的羁绊更深,更强才行。
春希:「话说回来啊…」
旁白:我就是“那个”小木曾雪菜的男朋友,吗。
旁白:大概,全学校所有人…包括两天前的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不会预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吧。
春希:「不妙…」
旁白:在我还在幻想着不久之后的峰回路转之时,电车不知何时已经接近了月台。
旁白:将手机放进口袋,接着取出定期票,我混入了那让我回到现实的人群之中。
旁白:所以…
旁白:就在这里,我将我曾经梦想过的,另一个已经不可能了的未来,给割舍了。
旁白:………
旁白:呐,冬马…
旁白: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起,就一直喜欢你了啊。
旁白:我才刚说不会留有秘密,就立刻食言了…不过我再也不会这么想了,所以应该可以吧?
旁白:真的可以吧,冬马…?
旁白:………
旁白:……
旁白:…
电话留言:「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无人接听。请在“哔”声后留言」
曜子:「和纱,不在吗?我现在已经回到国内了。在想要不要和你一起吃个饭…」
和纱:「………哎?」
旁白:………
曜子:「真是意外啊」
和纱:「什么事?」
曜子:「我还以为你会表现得更讨厌我的」
和纱:「…我是很讨厌。在不久之前还是。现在只是没心情想这些而已」
曜子:「发生了什么事?」
和纱:「发生了很多事」
曜子:「比如说呢?」
和纱:「很多事就是很多事…开心的事,痛苦的事都很多,所以很忙,根本没空去想亲人的问题」
曜子:「那是好事啊。和男人有关吗?」
和纱:「…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曜子:「啊,终于稍微像以前一点了」
和纱:「哼」
旁白:………
和纱:「哎…」
曜子:「所以说,我来看了啦。昨天的学园祭」
和纱:「为什,么?」
曜子:「真田她跟我联系过了啊。说是你久违了的登台演奏」
和纱:「你看了啊…」
曜子:「我看到了哦,你穿着黑色的迷你裙,大腿都露在外面」
和纱:「…那、那是别人自作主张决定的!」
曜子:「什么啊,不是很好吗。对别人在看着自己这件事有自觉,对于演奏家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吧?」
和纱:「不是这个问题…我很不好意思啊」
曜子:「不过就我看来你好像很是兴致勃勃啊?一会儿吹萨克斯,一会儿又弹贝司」
和纱:「那也是别人自作主张…」
曜子:「还和弹吉他的男孩子卿卿我我」
和纱:「我才没有!」
曜子:「是吗?我觉得不管怎么看,你们两个都是那种关系啊」
和纱:「为什么你马上就要把话题带到那方面去啊。你是我母亲吧?」
曜子:「正因为是母亲才这样啊。我一直很憧憬女儿和她男友的话题呢」
和纱:「扔下我三年不管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曜子:「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无言以对」
和纱:「而且,那家伙有女朋友。所以,和我完全没有关系」
曜子:「是主唱那个女孩子吧」
和纱:「………」
曜子:「被抢走了啊。\k
旁白:不过,这也没办法啊。毕竟她那么可爱。而且她的好意也表现得相当明显了」
和纱:「………」
曜子:「说对了?你们之间的恋爱还真是简单易懂啊」
和纱:「才不是被抢走了!和我没有关系!只是他们自己好上了而已!」
曜子:「这不是什么值得怒吼的事情吧。对于女人来说这很常见啊」
和纱:「和你不一样,我又不是那种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说好听点就是多情的女人』啊!」
曜子:「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常常被男人抛弃吗?比如你父亲之类的」
和纱:「…」
曜子:「啊啦,你已经不生气了?」
和纱:「我只是无话可说罢了」
旁白:………
曜子:「不过,这也无可奈何。弹吉他的那个男生,看上去是个很认真的优等生啊。和大人说话的时候也会好好注意礼节」
和纱:「…你见过了?」
曜子:「一面之缘罢了。是他给我带路去体真馆的」
和纱:「是,吗…」
曜子:「看起来不像是会玩乐队的真型啊。真要说的话,应该是以医生或者律师为目标的人」
和纱:「他考试成绩经常是年级一流,又是班长,外加笨蛋一个」
曜子:「啊~那就没戏了啊。\k
旁白:像你这样因为单亲而变成不良的女孩子,他肯定正眼都不会看一眼吧?」
和纱:「他、他…才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而歧视别人!」
曜子:「…是吗?」
和纱:「他是个不管对谁都会平等地去多管闲事,不管被拒绝多少次也会若无其事地介入他人的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曜子:「………」
和纱:「而且,他也没有父亲…母亲也放着他不管…」
曜子:「…所以你才迷上了他啊?明明有着和你相似的家庭,却能毫不在意地努力的他显得很耀眼吗?」
和纱:「别说了…」
曜子:「一般情况下,没有女人会像这样热情地讲述着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男人的事哦?」
和纱:「别说了啊…」
曜子:「………」
和纱:「…呜呜…」
曜子:「嗯」
和纱:「呜…呜…」
曜子:「没想到那个和纱,也会变成像这样,因为失恋而哭泣的女孩子啊…」
和纱:「…很奇怪吗?」
曜子:「不,我只是觉得你明明是我的女儿,却这么可爱」
和纱:「你很罗嗦啊…果然我还是很讨厌你」
曜子:「给,手帕」
和纱:「谁要那种东西啊!…我自己有」
旁白:………
曜子:「冷静一点了吗?」
和纱:「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心慌意乱」
曜子:「我有一件比较复杂的事情要说,可以吗?」
和纱:「…什么啊」
曜子:「这次啊,我要从巴黎搬到维也纳了」
和纱:「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啊。你终于玩腻法国男人了?」
曜子:「…既然能开这种玩笑了,看来你稍微冷静下来了啊」
和纱:「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反正,和我没关系」
曜子:「你,想来吗?」
和纱:「…哎?」
曜子:「当然不是没有条件的。要带你去那里,你必须要有能弹好钢琴的实力」
和纱:「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说这个?你明明在三年前就抛弃我了」
曜子:「我觉得现在的你,或许会有所突破也说不定。…自从看了那个学园祭的演奏之后」
和纱:「那个跟我以往做的事毫无关系。只是在玩而已」
曜子:「是啊,看上去你玩音乐玩得那么开心。所以我才这么觉得」
和纱:「…我不明白。我不理解你在说什么」
曜子:「超级在意别人的视线,刻意装出一副帅气的样子,让别人看到你艳丽的一面」
和纱:「超级…现在日本哪有人用这种形容词啊」
曜子:「虽然你并不是想给观众看,而是只希望引起身边的一个男孩注意这点有点那个啦…」
和纱:「我才没有!」
曜子:「…这是在你的演奏中,久违了的热情啊。很符合我的喜好」
和纱:「你果然是在戏弄我吧」
曜子:「年初的时候,会有某个出版社主办的音乐大赛。那里的总编辑是我的熟人,所以现在加入也可以」
和纱:「稍微等等…」
曜子:「在这次大会上出席。然后,这次用真正的音乐让我认同。\k
旁白:…这就是条件。意下如何?」
和纱:「我说等等啊」
曜子:「如果你觉得事到如今已经不想听我的话了,那就这样留在日本也可以。和以往一样,生活费由我全部保证」
和纱:「你啊…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听别人的话自作主张啊」
曜子:「反之,如果和纱你有这个意愿和能力,那么就在维也纳将你培养成职业音乐家也好。就算你没有远大的理想,只是为了忘掉男人也无所谓」
和纱:「………」
曜子:「你自己来选择吧」
旁白:………
旁白:……
旁白:…
和纱:「………」
雪菜:「………」
和纱:「…」
雪菜:「………」
和纱:「呐」
雪菜:「唔?」
和纱:「很冷啊」
雪菜:「就快到12月了啊」
和纱:「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雪菜:「这里啊…」
和纱:「明明是你把我叫出来的,你要等到什么…」
雪菜:「是和两人的声音,第一次交融的地方」
和纱:「………」
雪菜:「那个时候,风吹上来还很暖和…所以,春希君和冬马同学重合的音色,听起来也觉得很温暖」
和纱:「…啊啊,是吗」
雪菜:「你们两人奏出的音乐,让人听来非常舒服,感觉就像是在卡拉OK房里一样」
和纱:「…这个比喻让我一点都不觉得是夸奖啊」
雪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也已经一起沉浸其中了。…之后的事情,就如冬马同学所知的一样」
和纱:「………」
雪菜:「冬马同学,我啊…」
和纱:「都是小木曾你不对,都是被北原那笨蛋骗了,然后随随便便就加入同好会的你的错」
雪菜:「哎…?」
和纱:「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也不用陪你们玩那些无聊的玩意儿了。就能平安无事地度过第二学期了」
雪菜:「…你很讨厌吗?」
和纱:「嗯,打从心底里讨厌。不论是北原的纠缠。还是小木曾的难缠。我真想叫你们把我平稳的日常还回来啊」
雪菜:「…是啊。如果我不加入同好会就好了」
和纱:「确实啊…所以说你这种不谙世事的深闺大小…」
雪菜:「那样的话,冬马同学就能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加深和春希君之间的羁绊了」
和纱:「…哈?」
雪菜:「但是,却有像我这样的外人突然插足,在两人之间激起了波澜,不仅挑拨冬马同学,还擅自吃你们两人的醋」
和纱:「那个,你好像有很多很深的误解啊…」
雪菜:「不仅做了很多自作主张的事,还擅自喜欢上了春希君」
和纱:「其中最大的原因,似乎是小木曾你太没看男人的眼光了…」
雪菜:「不管外人怎么说都无所谓。我没有想过让别人理解我的价值观,我的恋爱也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论而动摇」
和纱:「你们两个,对自己的想法都深信不疑这点还真是像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很般配」
雪菜:「但是啊…我相信,只有冬马同学,和我有着一样的价值观」
和纱:「不听别人说话这一点也很像」
雪菜:「没用哦。这个想法,不管你怎么否定,我都不打算改变」
和纱:「那还真是难办啊…那家伙哪点好了?」
雪菜:「那冬马同学,你讨厌北原君哪一点呢?」
和纱:「说的是啊…很细心,又随便,成绩不错,却傻得要死,会耍小聪明,有时又很笨拙」
雪菜:「…虽然看起来很矛盾,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了呢」
和纱:「喜欢纠缠不休,烦死人了,还喜欢把价值观强加给别人,再加上爱强迫人,自以为是,是个死要面子的伪善者」
雪菜:「…他就是这点好吧?冬马同学,和我都是这么觉得的吧」
和纱:「…和你真是没法说下去啊。我祈祷你们的恋爱不会只一个月就降温」
雪菜:「真的,可以吗?」
和纱:「所以说,你指什么」
雪菜:「我…把春希君抢走了哦?他已经,不再属于冬马同学了哦?」
和纱:「误会也要有个限度,否则的话不是很惹人厌吗?这是作为朋友给你的忠告」
雪菜:「冬马同学…」
和纱:「不管我怎么想,这是北原和小木曾做的决定。『不管外人怎么说都无所谓』,你不是刚刚才这么宣言吗?」
雪菜:「冬马同学不算是外人啊…」
和纱:「那么,我作为朋友,再说一次。…小木曾和北原不般配」
雪菜:「………」
和纱:「不过为了满足小木曾的恶趣味也只能这样了吧。每当你认定什么好的时候,就完全不听别人的话了」
雪菜:「那么…以冬马和纱个人的立场来说呢?」
和纱:「为什么你们两个都那么多心啊。这一点你们还真是般配啊」
雪菜:「因为、因为…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和纱:「虽然我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但是我再说一次」
和纱:「我对我两个朋友之间定下的约定表示认同。然后,因为之后会很麻烦所以就祝福你们」
雪菜:「………」
和纱:「…自从小木曾出现以后,我的行动真是完全被打乱了啊。我现在已经觉得,北原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雪菜:「那是骗人的吧…?」
和纱:「现在,硬要比较的话,我觉得小木曾反而比北原更有趣了。…所以,这样不也挺好?」
雪菜:「冬马同学! 我真的知道啊!冬马同学,你在那个时候…」
和纱:「你说错了,雪菜。…是“和纱”」
雪菜:「………哎」
和纱:「还是说…那个,只是在限定期间内的?」
旁白:『叫我雪菜就可以了』
和纱:「像雪菜这样的,喜欢会错意的笨蛋,我并不讨厌。…再加上是女孩子反而显得更可爱啊」
雪菜:「………」
和纱:「所以,这个话题就此结束。…被区区一个北原担心也会让我觉得很恼火。所以,就像以往那样…一切,都像以往那样吧」
雪菜:「………」
和纱:「啊…好像有一点不一样呢。\k
旁白:你说是吧…雪菜?」
雪菜:「………和纱」
和纱:「………能有一个人这么叫我也不错啊。进了这所学校三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啊」
雪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和纱:「…喂,突然就亲热过头了也不太好啊」
雪菜:「呜、呜…呜啊、呜啊啊…我、我、我啊、我…」
和纱:「只是和男孩子交往而已有什么好哭的。…不过,没有男友的我说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呢」
雪菜:「和纱…啊…如果和纱是男孩子的话就好了」
和纱:「如果是的话…会怎么样呢」
雪菜:「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啊…我肯定会变成同时喜欢上和纱和春希君的,怎么看都还是非常过分的女孩子啊」
和纱:「…那又会变成另外一场讨厌的闹剧呢」
旁白:日历翻到了12月。
旁白:路边的树木叶子差不多已经落尽,相对的车站前却出现了为了特定的日子准备的大树,终于到了整个城市开始主张冬季的时候了。
旁白:作为学园生活最后辉煌的学园祭也已经结束,我们三年级学生,也不得不开始思考剩下那四个月的灰色生活。
旁白:不过,由于我们是大学附属学园,有很多学生已经决定升学,只有一半人会面对灰色的人生。
旁白:在这一半人中,也有获得了其他大学录取资格的强者,和决定工作的准社会人,剩下的也只有三成。
旁白:现在要讲述的,就是这些少数被选上的战士们的,壮烈而又绝望的战斗的每一天…
和纱:「咝…」
春希:「别睡。你连一道题都还没做出来啊」
和纱:「痛…竟然打女孩子的头,你以为你是战后出生的那代人吗」
春希:「你至少也装出在思考的样子啊」
和纱:「都是这个被炉桌的错。会从脚底把人的思考能力完全剥夺…」
春希:「那么,我会让你从头开始复习哦。…你现在正复习的科目是什么?」
旁白:就如我所说的,这是绝望的战斗日。…主要是对于教的人来说。
旁白:………
旁白:重申一次…已经是12月了。
旁白:就如同事前通知的那样,明天开始就是期末考试,本学期最后几天,很微妙地朝着讨厌的方向变得匆忙起来了。
和纱:「地理,真是无聊啊」
春希:「那你为什么要选啊?」
和纱:「跟历史比起来,要记的东西似乎少一些。…不过到头来我什么都没记住所以没关系了」
春希:「…尽管我不想这么说,不过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为了能让你在补考的时候省点力气,拼死也要在第一次把这门考好」
和纱:「没考试之前就认定我要补考了啊…」
春希:「不可能有时间让你复习全部科目吧。当然你也不要以为有打瞌睡的时间」
和纱:「…我还是退学算了」
春希:「确实以你家的财力养一个家里蹲是完全足够的,但我可不想让社会上毫无原因地多出一个弱者」
和纱:「明明是你自作主张认定你是我的朋友,竟然还说这种话」
春希:「就因为是朋友所以才这么说的。好了,第一题」
和纱:「呜呜…」
雪菜:「辛苦了~稍微休息一下吧」
和纱:「说的是啊,我已经被严格训练了很久了」
春希:「雪菜…你马上拿着手上的东西回客厅去。这样下去即使到了早上也无法结束」
雪菜:「啊哈哈…你好像很惨啊,和纱」
旁白:雪菜,把装有咖啡杯和点心盆的托盘放到桌子上后,一下子钻入我左边的空间坐下了。
和纱:「雪菜,你男朋友贴着我不放。真是人渣。是个看着女人受苦的表情觉得很享受的××混蛋」
旁白:接着,她在被炉中找到我的手,并且紧紧握住了。
春希:「话说在前面,如果你觉得我会说『随你便』然后就不管你了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相反出于怒气给你增加习题的可能性反而更高」
雪菜:「他大概不是在说谎哦…根据经验判断」
旁白:五根手指全部缠绕在一起,手心也稍微用力,紧紧贴在了一起。
和纱:「总之咖啡我先喝了。凉了的话就对不起雪菜了」
雪菜:「这倒是可以…但是枫糖浆真的有必要吗?这个甜甜圈,是有奶油的…」
旁白:然后…1真2真3,数了3秒之后,她又慢慢放开了手。
和纱:「这在加拿大是常识啊」
雪菜:「是、是这样啊…」
春希:「别信这个糖虫说的话,雪菜」
旁白:也就是说,在冬马面前,我们两人并不打算表现得太过亲热。
旁白:但是,也不能太见外,反而让冬马为我们操多余的心。
旁白:为了『和纱』和『雪菜』的友情,这就是我们在商量之后决定的,3秒规则。
旁白:说了很多遍了…现在已经12月了。
旁白:从雪菜和我交往开始,过了两个星期。
旁白:………
雪菜:「你看,这个这个!有露天浴场而且包一晚两餐总共只要9500日元!而且这还是在寒假期间的价格哦?」
春希:「在圣诞节…?」
和纱:「现在这个年代…?」
雪菜:「很奇怪吗?」
旁白:结果,在还没怎么好好学习的时候,休息时间就已经开始了。
旁白:『去看雪吧!』
旁白:这么说着的雪菜,在大家面前展开的,是某个古老温泉旅馆的宣传册。
雪菜:「是我母亲的表妹经营的地方。即使是圣诞节时期,现在也能订到位置」
和纱:「…但是,这不是反而不妙吗?」
旁白:青森的苹果农家,北关东深山的温泉旅馆…
旁白:雪菜的亲戚似乎扎根全国各地,不过嘛,这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春希:「一般情况下,如果去雪国的话,至少要滑雪吧。白雅温泉,周围没有滑雪场吧?」
雪菜:「哎~可我又不会滑雪」
和纱:「不会滑的话,那就让北原手把手地教你…你就没有这种年轻情侣的想法吗?」
雪菜:「我觉得舒舒服服泡个澡,然后大家在房间里闲聊更开心啊。之后再堆雪人,打雪仗…」
和纱:「可以吗北原?这家伙,不仅是你的女朋友,还是学园的偶像啊?」
春希:「别把问题丢给我啊…」
旁白:这个嘛,说起来确实不是没问题…
旁白:但是,如果雪菜表现得像一个普通的学园偶像的话,我和她之间就完全没有接点了。
旁白:而且,就不会变得这么…喜欢她了…
和纱:「…真是看不下去了」
春希:「你、你也是当事者吧!这可是『3个人去玩』的计划啊?」
旁白:看来我的想法似乎已经从表情中体现出来了。那个嘛,的确让人看不下去也说不定。
雪菜:「是啊,和纱你也一定要来哦?再说了,和纱你不来的话爸爸他不会同意的」
和纱:「…雪菜的父亲难道觉得我可以成为抑止力吗?」
春希:「本来就不需要抑止力。需要的只是说服力」
和纱:「…你还真敢说啊,北原。不对,这种情况应该说你真没种,对吧?」
雪菜:「呐,可以吧?就决定去这里了哦!很便宜哦? 很实惠哦?」
和纱:「我又不是在意价格。如果不够的话从卡里取就行了」
春希:「我只要跟家长说,要多少有多少。因为平时从不乱花钱所以他们也不会问我用途」
雪菜:「这、这群资产阶级~!」
和纱:「代价只是家庭崩溃而已」
春希:「既然本人不在意的话那也没什么问题吧?…不像某人家里情况还很复杂」
和纱:「…你想说什么?」
春希:「不,是你先说的…别瞪我啊很吓人啊!」
旁白:关于这点,她认真与说笑的境界线还是很暧昧。
雪菜:「真是的~不说这些了,就去温泉了。决定了!寒假一开始马上就出发!」
春希:「但是,照现在这样下去…如果能在寒假前补考完就好了」
雪菜:「和纱! 你一定要努力哦!」
和纱:「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非努力不可啊?真是太没道理了…」
春希:「明明只有你一个人平时不努力,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
旁白:这个也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期末考试,明天就开始了…
旁白:………
春希:「我马上就回来…雪菜,你好好看住冬马别让她跑了」
雪菜:「了解」
和纱:「…你们好像把我当犯人一样啊」
雪菜:「春希君他很担心你啊。他比谁,都更担心和纱。\k
旁白:…比起我他更担心你」
和纱:「就算是这样,这种待遇也太残酷了吧。从早到晚,没吃没睡…」
雪菜:「饭吃过两次,也休息了3次了哦」
和纱:「…让我做了5套练习题。真是纠缠不休」
雪菜:「可是和纱,你到现在为止还没做完一半啊。春希君已经做完8成了哦?」
和纱:「那也没办法啊,就像雪菜你们说的一样,我至今为止都不怎么学习」
雪菜:「今天也是,你也没比春希君更努力吧?明明是处于被教的立场」
和纱:「我都说了,我和那种每天都学习的人不…」
雪菜:「他…在社会学历选的是日本史哦。至今为止没有学过地理哦?」
和纱:「…哈?」
雪菜:「在选修课的教室里,你看见过春希君吗?」
和纱:「……没有」
雪菜:「他可是为了教和纱,花了两晚通宵预习了哦?所以最近,即使打电话给他也马上就挂了…」
和纱:「………」
雪菜:「明天,在和纱努力考试的隔壁教室里,春希君,就要为自己准备不足付出代价哦?…日本史的考试时间,和地理是一样的」
和纱:「………」
雪菜:「…嗯哼哼~♪」
和纱:「别摆出一副胜者的骄傲姿态啊」
雪菜:「那是因为…和纱你摆出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嘛」
和纱:「我才没有。只是觉得无话可说了而已」
雪菜:「是吗…」
和纱:「说到底,你男朋友这么多管闲事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他这么做又不是为了你」
雪菜:「嗯,我很高兴哦。虽然不是为了我,却是为了我们啊」
和纱:「啊~是这样啊是这样啊。那还真是太好了呢~…还真是看不下去了」
雪菜:「和纱,你不高兴吗?」
和纱:「我不习惯那不求代价的亲切。总会不由自主地去怀疑」
雪菜:「………」
和纱:「怎么?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雪菜:「最开始这么做的,不是和纱你吗?」
和纱:「哎…?」
雪菜:「春希君,他似乎觉得,对你的恩情,无论如何都报答不尽啊」
和纱:「你在,说什么…」
雪菜:「比如拯救了同好会,比如让我们三人成型,还有,帮第三首歌作曲」
和纱:「那种事情,也是因为雪菜你才…」
雪菜:「另外,还有暑假时候教他弹琴啊…春希君,好像把和纱都当成神了啊」
旁白:<F14「…他连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了吗」>
雪菜:「所以说…你也许还是会像往常一样,觉得他在强加于人,即使这样,这也是春希君的心意…」
和纱:「我不记得,我有做过值得他报恩的事情」
雪菜:「哎…」
和纱:「我不希望…他把那当作恩情」
雪菜:「………」
和纱:「那全都是为了我自己而做的。即使他擅自把那当作恩情,擅自报答我,我也只会觉得伤脑筋」
雪菜:「………」
和纱:「说到底…」
雪菜:「………」
和纱:「那是因为…我自己想做…」
雪菜:「………」
和纱:「~! 我知道了!心怀感激地收下就行了吧?别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啊」
雪菜:「请多关照哦,和纱♪」
和纱:「………真是的,你这个人啊」
春希:「抱歉,让你久等…」
和纱:「真慢!」
春希:「………对不起?」
雪菜:「…呵呵」
旁白:虽然我不知道原因…
旁白:不过自我从洗手间回来以后,冬马她,像是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满脸恐怖地对我问各种问题。
旁白:…我觉得这不是请教别人的态度吧。
和纱:「抱歉。我先走了。我要去那边的便利店买点东西」
春希:「哎? 喂」
和纱:「你之后慢慢跟来就行了。…我也会慢慢走的」
旁白:夜深之后,我们按照小木曾家的规定时间,结束了学习会。
旁白:然后,我在和她家人道别,穿好鞋子出门的瞬间,冬马就丢下我先快步走了。
雪菜:「啊~稍微等等!妈妈说,这点柑橘你们两人拿去吧。\k
旁白:………啊咧? 和纱呢?」
春希:「………啊~」
旁白:几秒钟之后,我就理解了冬马这个行动的意图。
雪菜:「春希君?」
春希:「冬马的话她先去便利店买东西了。…她的先给我吧」
雪菜:「啊,嗯。\k
旁白:这是两人份的…」
春希:「雪菜」
雪菜:「………啊~」
旁白:在收下两个纸袋的同时,我也将雪菜拉入怀中。
旁白:看来,雪菜她也终于注意到了冬马的意图。
旁白:真是的,那家伙还这样为我们操多余的心。
旁白:她都做到这份上了,我还什么都不做的话,不仅对不起雪菜,也对不起冬马吧。
春希:「………」
雪菜:「呵呵…」
旁白:雪菜她,将头埋进我胸口后,就在我胸前不断地蹭着,不知是在闻我的味道,还是想将味道染到我身上。
旁白:她头发上飘来的温柔香气,在我鼻腔中轻轻地真散开来,就像往常一样,强烈地刺激着男人的欲求。
春希:「雪菜…」
雪菜:「嗯…」
旁白:就像是早就看穿了,我连发出声音都很勉强了一般,雪菜用有些恶作剧的眼神仰望着我。
雪菜:「嗯嗯…♪」
旁白:当然…是以立即闭上眼睛为前提。
雪菜:「唔、唔、唔…哈、啊唔…啾…」
旁白:雪菜的嘴唇,在我的嘴唇之上,不断地变换形状。
旁白:有时候会缩成一团压过来,有时候会微微张开覆盖过来,有时候又会一张一和地夹住我的嘴唇。
雪菜:「呼…唔、唔…啊、啊…哈、哈啊、哈啊啊…」
旁白:我们之间的吻,随着回数增加,每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旁白:3秒,已经不算什么了。
春希:「呼…」
雪菜:「哈啊啊啊啊…」
旁白:两人的嘴唇分开,在我眼中真散开的是,对我呼出炽热气息的女孩那张美丽的脸。
旁白:然后,那个瞬间,我充分体会到了。
旁白:…我们,是相互认可,却不被他人认同的情侣。
春希:「…晚安」
雪菜:「嗯,晚安」
旁白:在形容我的话之中,和雪菜相配的词,大概不存在吧。
春希:「………」
雪菜:「………」
旁白:但是,呢…我并不是在悲观。
旁白:既然变成这样也没办法了。我只能自己努力,成为和雪菜般配的男人。
旁白:因为…我果然,还是喜欢雪菜。这个吻,也难以被任何事物所取代。
雪菜:「呐」
春希:「嗯?」
旁白:我已经习惯努力了。我也知道,获得成果的窍门。
旁白:…只是,和我以前做的事情方向不同而已。
雪菜:「再来一次」
春希:「嗯…」
旁白:我们的额头依然贴在一起。
旁白:说话的时候,我们的嘴唇依然处在几乎相触的距离。
旁白:我们,交换着言语…
雪菜:「嗯…」
旁白:我们,交换着吻。
雪菜:「唔、唔…哈啊啊…」
春希:「雪菜…」
雪菜:「再来一次」
春希:「嗯…」
雪菜:「唔…唔、唔唔…」
旁白:然后…
旁白:我们之间的吻,随着回数增加,每次接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旁白:3次,已经不算什么了。
雪菜:「唔、唔…哈、啾…啊、唔」
旁白:………
孝宏:「呐,妈妈妈妈!我看到很不得了的事情了啊!」
雪菜的母亲:「啊啊是吗。你先去洗澡吧」
孝宏:「不,真的、真的很不得了啊!从我的房间不是可以看见门口吗。然后就看见姐姐她啊!」
雪菜的母亲:「不要说了。…你父亲还在那里」
孝宏:「啊…」
雪菜的父亲:「………」
便利店员:「欢迎光临~」
春希:「…啊咧?」
旁白:5分钟后…
旁白:我到达便利店的时候,冬马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旁白:尽管我一路小跑追到车站,然而到最后,还是没有追上。
旁白:………
旁白:……
旁白:…
武也:「就像这样,期末考试眨眼间就结束了呢~!」
依绪:「什么叫『就像这样』啊…」
春希:「好困…」
旁白:『就像这样』…
旁白:动荡的考试周转瞬之间就已过去,以今天星期六的英语考试为终点,可喜可贺地结束了。
武也:「…你好像又花了很多功夫啊春希。准备善始善终全学科都拿第一名吗?」
春希:「性价比那么低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做啊…我的目标当然是全学科达到平均分了」
依绪:「什么啊原来你已经睡着了啊。所以才会很自然地说这种梦话」
春希:「有很多原因啊。毕竟这次考试事关毕业。…另外我还醒着。除了大脑以外」
旁白:昨天,由于大家都考同一门,所以我也可以为考试复习这点还是很不错。
旁白:…但是,只到途中为止
旁白:『你母亲是住在欧真的吧!为什么她女儿的英语这么烂啊!』
旁白:『很不巧。我母亲住在法国。是由于英语禁止令所以连说英语都不被允许的国家』
旁白:『和纱…这个也太夸张了吧』
旁白:感觉我就被这种低次元的对骂完全消耗掉了体力。
旁白:今天考试的时候也是,我甚至都烦恼到是否要实行一过30分钟就和邻座交换答题卡的手段。
旁白:…补考…不,只能期待补考了,以今天的情况来看。
旁白:明明和钢琴有关的外来语都那么熟悉…果然那家伙只会说德语吗。
武也:「雪菜妹子她还没有来吗?差不多都快1点了啊」
春希:「就快来了吧…她只是去拿学生优惠申请表去了」
武也:「…如果她把『和谁去旅行』这事不小心透漏给谁的话,我会给你的座位献花的」
依绪:「………」
旁白:寒假的旅行计划,在雪菜的心中,似乎已经描绘好了相当详细的蓝图。
旁白:虽说只要有我在,我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她的双亲…尤其是她父亲。
依绪:「呐,春希」
春希:「嗯~?」
依绪:「你为什么…向雪菜告白了呢?」
春希:「唏!?」
武也:「喂,依绪…」
旁白:雪菜和我的事情,对武也和依绪来说早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旁白:不过,由于雪菜她丝毫不作掩饰,所以我估计全校大概一半以上的学生都已经知道了。
依绪:「你就不能再等等吗?比如说,在毕业之后什么的」
春希:「依绪…?」
依绪:「雪菜的心情也是显而易见的,不管你什么时候告白她的回答肯定都是一样的。但是…有必要这么急吗?」
春希:「啊,那个…哎?」
旁白:我本以为会是『你跟雪菜不般配』啦,『别破坏大家的梦想』啦,『呐,你们已经做过了吗?』之类的问题。
旁白:…当然如果有人问最后一个我肯定会当场发火。
武也:「你在说什么啊依绪?既然不管什么时候告白都行的话,那有什么等的必要呢?」
旁白:但是,依绪问的这个问题,完全在我预想之外,一瞬间,我连她问题的意义都弄不清了。
依绪:「不,那是…\k
旁白:你想啊,你们从认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月吧?你不觉得太急于求成了吗?」
旁白:确实,光看我和雪菜的相配度,即使我被别人说也无可奈何…
旁白:但是和这不一样,依绪的语气中,似乎隐藏着一些不确切不彻底的东西,总觉得,在我心中激起了波澜。
武也:「那又怎么了?是我的话在第一次见面的晚上就…不,没什么」
旁白:而且,武也也是,由于对象的缘故,对我的援护也没有平时那么犀利。
依绪:「雪菜…她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好吗?她是不是其实还想要更多时间呢?」
春希:「呐,依绪…」
旁白:但是依绪,误解了一件事。
旁白:那个晚上…我们确实向对方传达了自己的感情,怎么说呢,结果就那个了。
春希:「确实,如果我是她朋友的话,我知道你会担心,会有不满,甚至会觉得不可能。但是…」
旁白:但是…我们双方都没有任何迷茫。
春希:「但是…」
旁白:不论是时机,还是人选,都是非这样不可,我们两人都是这么深信不疑…………吧……
春希:「………」
武也:「春希?你看,春希都沉默了啊。刚才明显是不看气氛的依绪你不对啊?」
依绪:「………」
春希:「………」
旁白:想要更多时间的………到底是谁。
依绪:「………」
春希:「………」
武也:「不,我说啊…我站在解决纠纷的立场上会显得很奇怪吧?你们两个快点恢复正常啊!」
雪菜:「啊~在这里啊。大家久等了~」
春希:「啊…」
依绪:「雪菜…」
武也:「还有,冬马」
和纱:「…好困」
春希:「………」
雪菜:「怎么啦? 大家的表情都这么阴暗?…难道考试考得那么糟吗?」
旁白:我…
旁白:不知为何,在那个时候,不论是雪菜的脸,还是冬马的脸,我都无法直视。
依绪:「我已经想哭了。如果直升资格被取消了怎么办啊」
旁白:即使,在依绪的态度恢复正常以后,我还是这样。
雪菜:「啊,那就为了让心情畅快一点,去唱卡拉OK吧?好不容易从考试中解放出来了」
旁白:即使,在雪菜说出这种不得了的发言时也是。
武也:「哦,真不错啊! 可以听雪菜妹子现场演唱」
旁白:即使,在一无所知的武也表示赞成的时候也是。
和纱:「北原?那个、难道说…是我的错,吗?」
旁白:即使,在冬马对那样的我表示关心的时候也是。
春希:「………不是的。和冬马没有关系」
和纱:「…是、是吗」
旁白:我就一直这样,与现场氛围不符地阴沉着,直到几小时后,才重新下定决心。
旁白:………
武也:「我说你啊,会错意也要有个限度啊」
依绪:「什么啊?」
武也:「他们两个…依我看来,先告白的是雪菜啊? 而且我几乎可以肯定」
依绪:「…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武也:「因为啊,春希他………没什么」
依绪:「不要只凭揣测就这么说啊。雪菜没有可能这么快就告白啊」
武也:「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依绪:「因为,雪菜她………也没什么」
旁白:接着…
旁白:在那一小时之后,武也就知道了雪菜真正的样子。
旁白:顺带一提,除了雪菜和武也之外的三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要点歌的想法。
旁白:………
武也:「给,音源的数据。这是演出之前的,完成度最高的一次演奏」
千晶:「谢了,欠你个人情」
武也:「事先声明,可不能借给别人啊。还有我们说好的,没忘吧?」
千晶:「我知道啦。只要是我们演剧部的后辈我都可以介绍给你认识。没人敢违抗我的命令哦」
武也:「真是独断专行呐。而且,明明有那么多的部员学园祭的演出居然是部长一个人的独角戏…」
千晶:「虽然我最初是只打算演长女而已啦。结果,能符合我要求的人一个都没有」
武也:「………据说排练中还赶走了三个人来着?」
千晶:「比起这个,还是快点决定要我给你介绍哪一个比较好哦?马上就要放寒假了」
武也:「那么,不如干脆就部长吧…如何?」
千晶:「不巧的是,我对男生完全没有兴趣。不如说是,演戏之外的事我都嫌麻烦」
武也:「明明是个不错的女人啊除了性格以外…真可惜」
千晶:「那么,另外一件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武也:「哎? 啊,啊啊…那个,啥来着?」
千晶:「别装糊涂哦?不是拜托你介绍给我认识了嘛? 北原春希」
武也:「啊,这个…那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男生哦?既是班长又一本正经而且还成绩拔尖,不会濑能这样任性…无拘无束的人合得来的…」
千晶:「这得由我来决定」
武也:「…你不是刚才还说对男生没兴趣的吗?」
千晶:「对他本人我是无所谓。但是对于作为男性角色的他我可是充满兴趣哦」
武也:「…还是最好别用这种把人当物品一样的语气吧」
千晶:「哎,没想到饭塚居然会说这种话呢。那个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得罪一百个人的你啊」
武也:「………唔」
千晶:「抱歉抱歉。以前,曾经观察过你一段时间。因为似乎有不少传闻呢」
武也:「你…」
千晶:「别担心,我现在对你已经没兴趣了。而是对那个北原兴趣满满呢…」
武也:「那家伙,才刚开始和女朋友交往哦。别去做多余的事」
千晶:「啊~果然是迷上了啊。对那个键盘手」
武也:「呃!?为…为什么是键盘手?」
千晶:「因为啊,看了那次演出不就一目了然了嘛。和我剧本里的男女角色一模一样」
武也:「…这是什么意思」
千晶:「主唱的那个,小木曾雪菜?他们两个只会在她面朝前方的时候目光交汇哦~这不就说明他们在偷偷交往嘛」
武也:「…这种臆测不会太武断了吗?」
千晶:「那时候我一直在注意他们三个人目光的动向,绝对错不了的」
武也:「………」
千晶:「而且最后那首歌…是他作词的吧?」
武也:「那又怎么样?」
千晶:「那个,不管怎么想也不是在描写小木曾雪菜的感觉吧?」
武也:「哎…」
千晶:「喜欢的人却从没有注意过自己,只能一直望着那个孤独的背影…这要是在说八面玲珐的小木曾的话不是太奇怪了吗?」
武也:「………」
千晶:「所以,如果他和小木曾交往了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小木曾插足了呢。不过这样剧情就更精真了」
武也:「怎么会…」
千晶:「哎~? 难道真的被我说中了?
旁白:啊哈哈,是这样啊。那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武也:「…别笑啊。有那么可笑么」
千晶:「我也没说可笑。只是觉得这种展开挺有趣啊~之类的」
武也:「我不是叫你别笑了吗!」
千晶:「………」
武也:「…抱歉。对你大吼大叫的」
千晶:「真不像你呢饭塚。如果是你自己的事情肯定就这么蒙混过去了。真是为朋友着想的热血男儿啊?」
武也:「随你怎么说。但是,我不会让你和春希见面的。当然雪菜也是,冬马也是」
千晶:「我觉得饭塚的担心是多余的哦?我是对他们几个的故事感兴趣而已」
武也:「像你这种外星人的思考方式,我们地球人是理解不了的啊」
千晶:「啊,是吗」
武也:「你…很可怕啊。都有点寒气逼人了」
千晶:「嗯,我经常被人这么说哦?那些看过我的演出的人们」
武也:「………」
千晶:「这样啊…那,我就暂时单相思吧。
旁白:但是,嘛,我也不会就此放弃的」
武也:「随你便」
千晶:「当然了。难得发现了这么有趣的脚本」
武也:「反正马上就要毕业了」
雪菜:「在弹呢在弹呢…」
春希:「嗯…」
雪菜:「那就“一、二~”然后一起冲进去吧?春希君」
春希:「一、二~!」
雪菜:「啊啊! 明明是人家准备这么喊的啊!」
雪菜&春希:「恭喜你毕业~!」
和纱:「………之后要好好把这些收拾干净啊」
旁白:冬马头上顶着象征着我们祝福的西洋拉炮真带,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感激之情。
雪菜:「太好了啊,和纱!在寒假之前就确定毕业了!」
春希:「虽然进路还没确定就是了!」
和纱:「…只是通过了补考而已」
雪菜:「这样的话成绩上就没问题了吧?\k
旁白:之后只要出席日数足够就行了,已经是肯定的事了」
春希:「像你这样的学生校方肯定也不想再养一年啊」
和纱:「…北原,你给我过来一下」
旁白:第二学期结业典礼。
旁白:对于准备迎接大学入学考试或者就职考试等可以左右人生之路的考验的高三学生来说,今天就是能否毕业的最终裁定日。
旁白:在这样一个,应该成为人生中纪念日的日子里,冬马和纱,终于在所有科目的考试中及格了。
旁白:…顺带一提我们两个在一星期之前就轻松做到了。
旁白:那之后5科共9次的补考,再加上历史的补考,到如今也化作了美好的回忆。
旁白:…今天好困啊。
雪菜:「呐,这样就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进入寒假了,所以现在大家一起去卡拉OK…」
和纱&春希:「不去」
旁白:在不久之前雪菜才刚刚一个人充分享受过了,而且只有和卡拉OK相关时她的人格我们不能接受。
和纱:「终于能够弹个尽兴了。我还在想着,终于能够回到每天练习10小时的日子了」
春希:「啊…」
旁白:和往常一样,即使在不停地说话,冬马的手指也没有停下半拍。
雪菜:「钢琴…你还在弹啊」
和纱:「说到我的长处的话,也就只有这个了啊」
春希:「确实是啊…」
和纱:「你给我过来然后转过身。看我全力一脚踢飞你」
旁白:她手指的动作,和以前一样轻快,而她的语气,似乎也随着指尖变得轻快起来了。
旁白:不论是言语还是表情,都稍微变得更加积极了。
和纱:「我啊,想要参加大赛。…离上次已经2年了啊」
春希:「哎…」
旁白:…更正。『稍微』是不需要的。
雪菜:「…真的?和纱你真的好厉害啊!」
和纱:「只是出场的话谁都做得到。…不对,倒也不是这样,我只是获得推荐罢了」
雪菜:「即使这样还是很厉害啊…绝对会去为你加油的!是吧! 春希君?」
春希:「啊,嗯」
旁白:她的变化,对我来说,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旁白:这就是我在春天相遇之时,看着那位充满叛逆的同级生,并且立下『总有一天我要改变她』的誓言…
旁白:我在那天幻想出的冬马,正在我的眼前。
春希:「好厉害啊,冬马。我绝对会去看的」
和纱:「…你可别在会场里睡觉哦?我会好好盯着你的」
旁白:只是…
旁白:现在这个瞬间,看着这么积极的她,我心中似乎有一种微妙的失落感。
雪菜:「呐,呐。如果取得优胜的话,是不是能够拿到音乐大学的推荐资格呢?」
和纱:「现在就取得优胜是不可能的…而且,本来就不会因为这种事获得推荐资格」
春希:「不不,只要靠冬马曜子的力量的话」
雪菜:「对啊…只要和纱的母亲出面,肯定不管哪个音大都会买账对吧?」
春希:「即使不给她母亲面子,只要有冬马家的财力的话…」
和纱:「…你们拿我家开玩笑也开得过头了吧。这么堂堂正正地在背后说人坏话还让我怎么生气」
春希:「当事人都在眼前怎么叫在背后说人坏话呢。这只是嫉妒而已啊」
和纱:「你自己明明才是冈山名家的阔少爷」
雪菜:「哎,那是什么?那种事情我从来没听说过啊!\k
旁白:春希君你又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春希:「哎? 不,那是…冬马!」
和纱:「这就是简单易懂的因果报应的实例吧?」
旁白:………
和纱:「虽然我确实是借助了些母亲的力量,但这次大赛真的只是准备测试自己的实力而已」
雪菜:「是这样啊…」
旁白:瞬间就真起性子来的雪菜,只用了几分钟就消气了。
旁白:冬马她,依然在弹琴之余,看着我们开心地笑着。
旁白:…她在笑着。
和纱:「这两年,我没有请任何老师,一直都是自己在练习…比赛还是没有简单到这样的人都能获胜」
雪菜:「但、但是,和纱你的话」
和纱:「我是最清楚自己实力的人。现在的话,能进入复赛就是奇迹了。不过嘛…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输给音乐科那些人就是了」
雪菜:「啊、啊哈哈…」
和纱:「总之现在…我只是希望能回想起来」
春希:「回想起巍峰期的实力?」
和纱:「不是…我是希望能回想起,即使是这样的我,以前也肯定有非常喜欢钢琴的时候」
雪菜:「以前…?」
和纱:「只是…似乎在反抗母亲的时候,就忘掉了这一点」
旁白:即使吐露出的是这种自嘲般的轻声细语…
和纱:「以前的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坐在钢琴前的」
旁白:现在的冬马,也能以此沉浸于怀念之中。
和纱:「为什么每天在钢琴前坐10个小时以上,还连一句怨言都没有呢」
旁白:她的苦笑,一点都不苦涩。这并不像我所熟知的冬马。
和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春希:「不…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倾向」
旁白:但是,这就是说,至今我所看见的冬马,才是虚假的。
春希:「因为啊,冬马,你现在已经叫她『母亲』了啊」
和纱:「啊…」
旁白:也就是说,一直称自己的母亲为『那个人』的冬马,并没有对我展示出她真实的一面。
和纱:「说起来…确实也是啊」
旁白:所以,真正的冬马,是这么率直,能这么简单地露出笑容…
和纱:「哈哈…我以前明明那么讨厌她的。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旁白:那是我所不知道的冬马。
春希:「这是个好倾向啊。和亲人搞好关系是完全没有坏处的」
和纱:「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啊。今年一年,你明明每周和母亲见面的次数都不超过三次」
春希:「你、你竟然…」
雪菜:「等等…怎么回事?『那么讨厌』,『见面不超过三次』都是指什么啊…」
春希:「啊~你也真是的…」
雪菜:「呀?」
旁白:我将又快要闹别扭的雪菜拉过来,用手胡乱地玩弄着她那幽香的头发。
旁白:当然,雪菜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绝对不会把我的手拨开。
春希:「呐,冬马,在雪菜又闹别扭之前,我可以说那件事吗?」
旁白:所以,我也不知何时就已经抱住了雪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和纱:「也只能这样了啊。不然的话雪菜她会哭啊」
旁白:即使是这样的行为,冬马她果然还是笑着接受了。
春希:「我觉得即使说了她也会哭啊…雪菜和她母亲的关系太好了。所以在听到我们的情况后,肯定会很吃惊哦?」
雪菜:「你、你们两个,不要把我当笨蛋!说的我好像是那种超级死心眼的可怜女孩一样」
春希:「…我觉得你确实有点像这种人啊」
和纱:「嗯,我完全同意」
旁白:所以,没问题的。大家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旁白:在三人的圈子中,冬马又变得会笑了。变得比以前更开朗,笑得更多了。
旁白:在三人的圈子中,我和雪菜,也能很自然地加深羁绊。
旁白:所以没问题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旁白:只要我不再迷茫,大家就能一直欢笑着开心下去。
旁白:………
雪菜:「早上好,春希君」
春希:「啊,早上好」
雪菜:「一如既往还是来得很早啊。离约好的时间还有15分钟哦」
春希:「那个啊,我如果不在集合时间的30分钟前到达现场心里就会觉得不自在…」
雪菜:「啊哈哈…这样真的很符合春希君的作风没错啦,不过…」
春希:「不过?」
雪菜:「不过啊…偶尔,我也会想要心跳不已地等着春希君来啊」
春希:「………」
雪菜:「不过,这只是女孩子不讲理的任性而已,你不用在意的」
春希:「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旁白:说实话,我只是在用平时的性格作遮羞布,真正令我羞愧的是我昨晚兴奋得一宿没睡。
雪菜:「所以我都说希望你听过就算啦。你表现得这么郑重其事的话,会让我期待哦?」
春希:「真是抱歉…」
旁白:12月24日…
旁白:雪菜强制推行的计划,终于开始执行的当天。
旁白:…也就是说,温泉旅行。
旁白:我们开始交往一个月,而且是在圣诞节,去温泉。
旁白:不是在餐厅或者酒吧或者自己房间里两人独处,而是去温泉。
旁白:…而且要住下。而且是一男二女。
旁白:这种对我来说完全缺乏常识的计划,竟然被通过了,周围的人都在干什么啊。
旁白:就没有能够阻止这一切的人了吗?比如说,我啊。
春希:「呐,雪菜」
雪菜:「嗯? 什么?」
春希:「我再确认一次,你父亲,真的答应了吧?毕竟这次还有我一起去」
雪菜:「哎…」
春希:「这次不用我去说明,真的可以吗?就像以前住冬马家里那次一样」
雪菜:「………」
春希:「你为什么不说话?」
雪菜:「和纱,来得好慢啊」
春希:「你为什么撇开话题?」
旁白:不,不仅如此,她还很明显地撇开了视线。
旁白:怎么说呢,我从以前就开始怀疑,现在更是转为确信了。
春希:「呐,我重新问一次…雪菜,难道…」
雪菜:「………是和纱」
春希:「我不会被这样蒙混过去的」
旁白:雪菜这次,竟然在紧急家庭会议上,做了伪证。
雪菜:「真的是和纱啊…」
春希:「谁都没有从检票口出来。而且,下一趟电车是在5分钟后」
旁白:而且,还想对我也隐瞒这件事。
雪菜:「不,不是这样啊,春希君你背后…」
春希:「那里是车道…」
和纱:「久等了」
春希:「………」
旁白:我为了不让雪菜继续找借口,回头转向本应没有人在的身后…
和纱:「那么,就把行李装进来快点出发吧。\k
旁白:…话说,后箱要怎么打开?」
春希:「………给我等等,这是啥啊!?」
旁白:然后,一瞬间囧得云里雾里了。
雪菜:「哇啊…好厉害!这是外国车吧?」
旁白:话说,这个蓝白色的圆形徽章…还有三个英文字母的商标…
旁白:也就是说,这是汽车。而且是,高级外国车。简单点说,1辆○百万。
和纱:「我家车库里有两台所以开了一台出来。为了保证今天能开还特意去检查保养过了所以没问题」
旁白:而且,由于冬马是从左边的驾驶席伸出头来的,所以从车的朝向来看,不管怎么想都是从车道上逆行开过来的…
春希:「这车谁来开啊!?」
和纱:「当然是我了。而且,你以为是谁开到这里来的?」
春希:「驾照呢!?」
和纱:「暑假的时候考了。你知道吧,我那个时候很闲」
春希:「以防万一我再问一句,考完之后你有没有开过…」
和纱:「怎么可能开过啊。第二学期我一直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哪有时间去开车…」
雪菜:「啊咧,和纱?车的右前方,好像凹进去了哦?」
春希:「………」
旁白:我开始觉得刚才的争吵是那么可爱…不,跟这比起起来明显太可爱了。
和纱:「好了,快点走吧。呐,北原,能不能帮我打开后箱?」
春希:「我知道了,走吧冬马。…去你家的车库」
和纱:「不用那么担心,没问题的。即使撞坏了也没事」
春希:「你把人撞坏了打算怎么负责啊!?」
和纱:「没问题啊。我会安全驾车的」
春希:「只要注意就能安全驾车的人,是开车有正常水准的人啊…」
雪菜:「呐,春希君也快点坐上来吧。在开始堵车之前先出东京吧」
春希:「雪菜…」
旁白: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助手席的雪菜,从车窗伸出了头。
旁白:事态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了…由于2票赞成1票反对,少数服从多数,大势已定。
春希:「呐,雪菜,下车吧。我们还是坐电车去吧?」
雪菜:「坐汽车比较好啊。既不用拿行李,又可以一直聊天」
旁白:专注于眼前的争论而导致后院失火,是我的失误。我本应先争取反对票的。
旁白:在雪菜被冬马巧妙地拉入车中的时候,我的失败也许就已成定局了。
春希:「但是,我必须对雪菜的双亲负责…万一出了事故,导致雪菜受伤的话…」
和纱:「确实,如果雪菜的身体有了瑕疵那就是北原你的责任了」
雪菜:「哎…」
春希:「你给我闭嘴!啊啊真是的,放过我吧…你们两个,根本不明白事情有多严重啊」
雪菜:「没关系啊。和纱她什么都做得到,这一点我们不是最清楚了吗」
春希:「雪菜…」
旁白:这个想法,在一个月之前还是我所特有的。
和纱:「我不可能让你们陷入危险吧?相信我吧?」
春希:「冬马…」
旁白:虽然这绝不表示我认同了,可我也明白事到如今已无法挽回,所以只能极不情愿地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春希:「喂,这还是手动档车啊…」
旁白:方向盘位于左边,手动档,而且还是一辆○百万的车…
旁白:本来她只是把车开出来就够让我头疼了,现在又给我新增了恶梦般的三重痛苦。
旁白:救救我吧海伦凯勒…
雪菜:「呐,和纱,真放器的开关是哪个?我姑且还是带了CD来的…」
和纱:「…是这个吧?」
旁白:本应很开心的旅行,突然被乌云笼罩了…
收音机天气预报:「接下来是北关东地区,从白天开始会变成多云天气,晚上在山中下雪的可能性很大。接下来真报各地天气…」
春希:「………」
雪菜:「太好了~似乎可以见到下雪了呢」
旁白:乌云啊…
旁白:北关东地区山中…第一次开车就下雪…?
旁白:四重痛苦!?
和纱:「那么就出发了哦。大家姑且系上安全带」
春希:「冬马…首先去我说的地方」
和纱:「没有回家这个选项哦」
春希:「首先去书店买地图。接着在汽车用品店买寒冷地区用品。链条,防冻液,跳线启动器…都有吗?」
旁白:那样的话,我该做的事情,就是拼上性命,保护驾驶席以及助手席上的两人。
和纱:「真亏你知道我全都没有准备好啊」
雪菜:「真不愧是未雨绸缪的春希君呢」
春希:「哈啊…」
旁白:只是在国内移动,为什么搞得这么性命攸关的样子,这一点我依然不解。
和纱:「那么,出…」
春希:「………」
雪菜:「………」
和纱:「半离合,还真是难啊」
春希:「不是,那是手刹…」
和纱:「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因为是左右相反的所以一下子忘记了」
春希:「抱歉,目的地变更。拜托你先去药店」
雪菜:「春希君,难道你会晕车吗?」
春希:「不是…是买胃药」
旁白:都已经开始抽痛了。
旁白:………
旁白:于是,就这样…
和纱:「………」
雪菜:「和纱,没问题吗?」
和纱:「别跟我说话…现在即使稍微分心都很危险」
雪菜:「对、对不起」
和纱:「………」
春希:「啊,冬马。在那个红绿灯向左…」
和纱:「都说了别跟我说话啊!」
春希:「…你要我怎么做啊」
旁白:我们的旅行…
雪菜:「啊,高速公路的入口出现了!」
和纱:「好、好的………那个,趁现在转到左车道…」
春希:「不行。别进去。照你现在的状态绝对上不了高速」
和纱:「我、我知道了」
雪菜:「但是,我爸爸说过,不习惯开车的人,其实上高速反而会觉得开起来更容易啊」
和纱:「是、是吗…?」
春希:「照现在的情况,肯定进不了高速口了啊。在熟练之前还是走普通的路吧」
和纱:「再、再熟练一点…?」
雪菜:「但是,现在是沿着国道走所以还没问题,不过下一个高速路口,好像不在这条路上啊?」
和纱:「哎…」
春希:「把地图给我看看。…啊,真的,怎么办呢」
和纱:「………」
雪菜:「不会有问题啊。只要一直走左车道的话」
和纱:「…」
春希:「嗯…也是啊。这也是个经验啊。冬马,还是走高速…」
和纱:「现在正好开过路口了啊!」
旁白:经过各种各样的曲折盘桓…
和纱:「~♪」
雪菜:「…果然和纱真是什么都做得到啊」
和纱:「只要习惯了都很简单。不管是车还是乐器,根本上只是“道具”而已」
春希:「即使这样你也不要大意啊。只要稍不小心就可能丧命」
和纱:「你从早到晚就只知道担心和说教啊北原。明明自己不会开车嘴上还那么了不起」
春希:「所谓事故,在自己觉得熟练的时候才最容易发生。等到达目的地引擎熄了火后你想说什么都行」
和纱:「现在不管是换车道还是超车都完全没问题了」
雪菜:「呜哇…好快!」
春希:「…喂,速度已经超过1○0码了啊!」
旁白:而且,还经常胡乱跑进小路…和刚才说的好像一样啊。
春希:「那个,那个…」
雪菜:「………」
和纱:「………」
春希:「…这里是哪里啊」
雪菜:「春希君…」
和纱:「竟然会迷路…作为导航员这可是致命的失误啊北原」
春希:「所以我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道歉啊!」
和纱:「我觉得你好像没有一句话是在道歉…」
春希:「现在,比起这些事情,我觉得想办法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才是最好的谢罪方式…」
和纱:「你的推脱之词依然是天下一流啊」
雪菜:「呐,刚才的岔路,果然还是应该往右走吧?」
春希:「啊啊! 太阳都下山了啊!?」
旁白:终于,我们快到终点了。
旁白:…不,其实还只是在半路上而已。
春希:「没错…这次一定走对了」
雪菜:「刚才我看到白雅温泉车站了呢。从现在开始只要按照宣传册的地图走就行了…啊~太好了!」
和纱:「之后就只有一条路了。这样就不会再被北原迷惑了」
春希:「你找茬的能力也依然是天下一流啊」
和纱:「我只是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而已」
旁白:…即使我们嘴上依然说着带刺的话,但不管是我,冬马还是雪菜,都已经松了一口气。
旁白:…毕竟一小时前那真叫一个惨啊。大家都变得不怎么说话了。
春希:「天气没有突变真是太好了啊。似乎到最后还是不会下雪」
雪菜:「…?」
和纱:「明明还特意买了链条什么的。还是有点可惜啊」
雪菜:「啊…」
旁白:在汽车商店里,根据店员的推荐,最后连探照灯都买了,总价格已经超过了三人的电车费。
春希:「有备无患啊。我说的话偶尔也会有用没错吧?」
和纱:「这句话是你该说的吗…真的是,只会逞口舌之能…」
雪菜:「呐,你们看啊!」
春希:「哎?」
和纱:「啊…」
旁白:雪菜所指着的前方…
旁白:突然飘落在前窗上的,稍大的颗粒。
旁白:一瞬间,将车窗外的世界,由漆黑渐渐染成纯白。
雪菜:「下起来了哦…」
和纱:「还是下起来了啊,最后的最后」
春希:「………」
旁白:『去看雪吧!』
旁白:由雪菜的那一句话开始的,我们的,小小的冒险。
旁白:翻山,越岭,迷路,不停地来来回回。
旁白:已经早就过了预计到达的时间,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雪菜:「一片纯白…」
和纱:「今晚…似乎就会积起来啊」
春希:「是啊…」
旁白:但是,就是因为拖到了这个时间,所以我们才能在这个瞬间遇见。
雪菜:「真是…漂亮啊」
旁白:所以我们,为了这些重合在一起的偶然,既不对任何人,又对所有人表示了感谢…
和纱:「啊咧…?」
春希:「…哎?」
雪菜:「呀?」
和纱:「………」
春希:「………」
雪菜:「………」
旁白:那~个…?
雪菜:「呜哇…」
和纱:「啊呀…」
春希:「怎么会这样…」
旁白:雪菜抬头仰望着天空…我和冬马则看着汽车。
旁白:然后,大家怀着各种不同的含义,发出了叹息声。
春希:「怎么会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堆起来了」
旁白:我们所行驶的道路,不知何时,已经铺上了一层雪,左右也出现了一道白墙。
旁白:于是,冬马驾驶的车,在那白色的道路上打了滑,左边的车门,完全撞入了白墙之中。
和纱:「刚才还完全没有积起来啊」
旁白:在我们的注意力被天上飘落的雪花吸引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普通的『山道』,接着受到了以前未融化的雪的洗礼。
雪菜:「是雪啊…一片雪原啊。终于,到了呢」
春希:「不,终点还在前面一点…」
旁白:以飞雪作迷真,积雪形成的陷阱,让我们完全陷了进去。
和纱:「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北原,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啊…稍微不小心就会丧命啊」
春希:「起重机! 道路救援!不,要不我先跑到旅馆去…」
雪菜:「嘿」
春希:「呜哇!?」
旁白:在我为自己的大意惊慌失措的时候,天罚降临到我头上了。
雪菜:「好冰啊好冰啊!可以打雪仗哦,还能堆雪人哦!」
旁白:…而且是经由在雪中到处乱跑的雪菜之手。
和纱:「啊哈哈哈哈,失态了。真是太失态了。看来我修炼也还不够啊」
春希:「雪菜,还没到时候啊,现在不要玩啊!现在必须要先把车挖出来啊。还有冬马,你别笑啊来帮忙啊!」
雪菜:「就玩一会儿,就玩一会儿…呐,先堆个雪人再说吧」
和纱:「啊~雪越下越猛烈了啊。如果就这样大家和车一起被埋起来也很有趣啊。呵呵,啊哈哈…」
春希:「…我说啊」
旁白:不行了…这两个人好像都进入另一种模式了。
旁白:在这有点非现实的日子里,又遇上了这种非现实的情节。
旁白:从早到晚,都在不停地犯错,接着开始觉得,在困境中努力的自己变得有趣了,于是不由地笑了起来,开始闹腾了。
春希:「真是的…啊」
旁白:就是这样特别的一天,因为它特别,所以也许也很有趣。
旁白:眼前的两个人,开心的模样已经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旁白:所以,她们让我也开心了。
雪菜:「白雪将城镇~♪」
春希:「这里是深山」
旁白:………
雪菜:「那么…Merry Christmas!」
和纱:「Me、Merry,Christmas」
春希:「Merry…Christmas…」
旁白:手握着两杯乌龙茶以及橙汁(当然无真正果汁成分),我们进行了十分健全的干杯。
旁白:…当然1男2女跑到深山的温泉旅馆来住宿这件事情本身是否健全这一点现在只能先搁置不谈。
雪菜:「呜哇,看起来很好吃啊…\k
旁白:偶尔用生鱼片和天妇罗和火锅来庆祝圣诞节,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吧?」
和纱:「圣诞布丁和蒸鸡蛋羹也有些相似啊…从材料上来说」
春希:「而且也有鸡肉啊…做成丸子放在火锅里」
旁白:结果,在我们联系了旅馆的人之后,他们马上就派人来救援了。
雪菜:「话说回来,窗外的雪下得还真是大啊…White Christmas呢」
和纱:「也是,啊」
春希:「毕竟特意选了这样的地方啊」
旁白:旅馆的人说着『啊~这条路上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啊』,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然后用开过来的四轮驱动车一下就把我们的车拖出来了。
雪菜:「说起来,外面的露天浴场也很棒哦!因为没有屋顶,雪都飘到浴池里了」
和纱:「实在是太冷了…在出浴的瞬间差点就要冻死了」
雪菜:「虽然确实很冷,但是真的很舒服哦。春希君你也去泡就好了啊」
春希:「我没有那份力气了…」
旁白:于是,在到达旅馆的瞬间,我一整天积累的疲劳突然朝我袭来,导致在吃饭之前我只能一直躺在地板上。
和纱:「你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却没派上多大用处啊」
春希:「你们还真是有精神啊…」
旁白:一直在开车的冬马,以及一直都在欢闹的雪菜,一到旅馆马上就开始探险啊采购礼品啊泡澡啊打乒乓啊,好像把所有『温泉旅馆该玩的』全都享受了个遍。
和纱:「锻炼的方法和你不同啊。尤其是这两个月几乎没时间睡觉」
春希:「11月是我的错,不过12月就是你自作自受了…」
旁白:而且,我觉得我的情况和你完全一样吧。
雪菜:「回想今年,还真是发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啊。来,喝吧喝吧」
和纱:「你好像在过忘年会一样哦,雪菜」
春希:「这个状况明显就是忘年会啊。如果说这是圣诞派对的话欧美人会出离愤怒的」
旁白:我觉得打从选了这个地方的时候起就已经不是圣诞会了…
雪菜:「不管是圣诞还是忘年会都好啊。只要能够和喜欢的人一起共度美好时光的话」
和纱:「好的好的,雪菜公主。就如您所愿」
旁白:话再说回来,现在如果要问和两个刚出浴头发还带湿气穿着浴衣的美少女一起围锅而坐的我是否还冷静的话…
春希:「…算了,也罢。圣诞快乐」
旁白:说实话,我觉得即使现在立刻死掉也值了。
旁白:由于地点与情况的缘故,我说出来的话很像大叔这一点令我自己都反感,可我现在的立场的绝美,几乎已经到了犯罪的境界。
旁白:………
雪菜:「那个,今天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聚集于此,真是太感谢了」
旁白:…但是,像这样快乐的时间,肯定一瞬间就会逝去。
旁白:桌上摆着的菜肴都已见底,已经到了忘年会『第一阶段结束』的时间了。
雪菜:「今天,是圣诞派对、忘年会,以及稍微有点早的毕业旅行,以及…嗯…」
雪菜:「啊,对了。还是峰城大附属轻音乐同好会的同窗会」
和纱:「同窗会…我们还没解散啊?」
旁白:抱歉…武也。只有我不会把你忘记的。
旁白:…但是当然我也不会特意指出这一点,这太不解风情了。你当然会理解我吧?
雪菜:「那么,就是第0回轻音乐同好会同窗会…这样如何?」
旁白:你看,今天的主持人是这么的高兴。
雪菜:「因为是第0回哦?所以,不管是第1回,还是第2回,还是第N回都会有哦?」
和纱:「………」
春希:「………」
雪菜:「所以,明年的今天,我也想要和大家聚在一起。一起看雪,一起泡澡,一起通宵聊天…」
旁白:哪怕是让她的笑容带上一丝阴霾这种事,我都…
和纱:「…这可没办法答应你啊,雪菜」
雪菜:「哎…」
春希:「………」
旁白: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旁白:即使这样,我也无法阻止,冬马的低语。
和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我的进路和你们也不一样。明年的今天会怎么样…我无法保证」
雪菜:「但、但是…就算再怎么忙,至少每年也聚一次…」
和纱:「但是啊,如果我有男友了呢?」
春希:「哎…?」
雪菜:「………」
旁白:…弄错了。
旁白:此时会最先感到吃惊的,明明应该是雪菜才对的。
和纱:「如果我每天24小时,都只想着他的事情,连和以前的朋友来往都觉得厌烦了呢…」
雪菜:「………」
春希:「别说了啊…不管怎么样也用不着现在说这些啊。…今天是圣诞节啊?」
旁白:我像现在这样劝告冬马,也本应是为雪菜着想的。
和纱:「就因为是圣诞啊?一般都是和恋人一起庆祝吧?」
春希:「那只是在日本而已啊。在欧美,是和家人一起庆祝,一起祈祷的日子啊」
旁白:并不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听她说这种话。
和纱:「雪菜你也是,明年说不定会想与北原两人独处。如果那样的话,今天的约定反而会变成脚镣…」
雪菜:「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一直都是三个人啊…」
和纱:「………」
春希:「雪菜…」
雪菜:「既不是两个人,也不是一个人。一定是三个人啊」
旁白:直到刚才为止,还十分和睦温馨的氛围,现在就像从雪花飘落的露天浴场中出浴一样,完全冰冰冷了。
雪菜:「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春希君就是珍贵的朋友。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和纱就是无可替代的朋友」
春希:「………」
雪菜:「…这样,不行吗?」
旁白:现在的雪菜,确实是这么做的。
旁白:我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拼命地装作不是我的恋人。
旁白:最开始的时候,虽然她有时也会按耐不住,但是在期末考试开始的时候,她已经能明确划清界限了。
旁白:不仅仅是遵守我们之间定下的三秒规则,最近的雪菜,完全没有想要抵触三秒规则的行为。
和纱:「…你是说,要我和北原,今后每年都陪你玩这种过家家游戏吗?」
春希:「冬马,别说了…」
旁白:即使这样,冬马依然在继续挑衅,她似乎是想要破坏那不可跨越的境界线一样。
和纱:「那不简直就是…自私,任性,一厢情愿,完全不为对方考虑…连恋人的情况也不考虑,自我中心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吗…」
旁白:我不知道,在境界线的另一端是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但是,那是令人不禁想要窥视的深渊。
旁白:是冬马的,内心深处。
雪菜:「确实,这只是我的任性。这只是我一个人描绘的,梦中的情景」
旁白:即使冬马她的话语中满含着黑暗的情绪,但是雪菜依然用真强的视线,直面着冬马。
雪菜:「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啊…因为我们,是三个人一起站在那个舞台上的啊…?」
春希:「啊…」
旁白:那是,和我的想法分毫不差,简直就像是从我口中说出一般的话语。
雪菜:「我们是三个人一起,整晚唱歌,弹奏,作曲的啊。是三个人一起,怀着激动的心情等着舞台的帷幕拉开的啊。是三个人一起…沐浴在那欢呼之中的啊?」
旁白:…或者说,与这些话意义完全相同的思念,就和现在雪菜说出的话一样,朝冬马扑去。
雪菜:「那天的事情,我想要一直谈论下去。不管经过多少年,我回想起来依然会觉得很怀念。可以的话………我想再一次,随着你们两人的演奏而歌唱」
春希:「………」
旁白:啊,是啊…我想起来了。
旁白:那是我决定和雪菜交往…并且向冬马宣告的日子。
雪菜:「………抱歉。即使我现在听到自己说的话,也会觉得,是很自我中心的」
旁白:雪菜,和我一样啊。
旁白:对于自己以外的两人,都是毫无顾虑地,将自己那份喜欢的心情传达给对方。
旁白:所以,我有些时候会不明白。
旁白:雪菜她,在那天晚上…为什么,会逼迫我做出决定呢。
和纱:「…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证明给我看」
旁白:正面应对雪菜视线的冬马,在一段时间内,只是以同样真强的视线无言地与雪菜对视着。
雪菜:「证明…什么?」
旁白:接着,慢慢把手伸到了自己身后。
旁白:接着,将那只手再次放到了桌子上。
和纱:「永远的友情」
旁白:她的大拇指,已经把瓶盖打开了。
雪菜:「那要,怎么…
旁白:呀!?」
春希:「呜哇!?」
旁白:明亮的爆炸声响彻屋内。
和纱:「既然雪菜你说想要一直三人在一起,那今天就陪我到底」
雪菜:「哎?」
旁白:接着充满了整个房间的,是不那么响亮的,碳酸的发泡声。
和纱:「陪我一直喝到天亮。我绝对不会让你睡觉的」
旁白:瓶子上的标签,写着『Champagne』这样的文字,在下面,是我似曾相识的品牌名称。
雪菜:「哎? 哎?」
旁白:然后,在品牌下方,还有『Vintage』这样的文字,以及四个,估计是表示生产年代的数字。
旁白:难道说,那个就是在银座高级酒吧里超有名的…
和纱:「那么,再一次为圣诞干杯吧!啊哈哈哈哈,雪菜你也真是的,干嘛那么认真啊!」
雪菜:「哎哎哎哎哎!?」
旁白:………
和纱:「来~啊雪菜。再喝一杯吧?」
雪菜:「呜…呜呜呜呜呜…被调戏了…和纱将我羞得无地自容了」
和纱:「啊哈哈哈…雪菜你真的好可爱啊。如果我是男生的话绝对不会把你让给北原的」
春希:「别扯到我身上」
雪菜:「我才不会被和纱这样过分的男人骗走的!唔、唔…哈啊啊…」
旁白:…雪菜就这样,嘴里吐着抱怨和微热的吐息,依偎在和纱身上。
旁白:也许是羞愧得不太清醒了吧,她就这样被冬马灌着,连续干了三杯香槟…
旁白:到了那个时候,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和她在自己家里的圣诞派对上喝的200日元的碳酸饮料不是同一种液体。
和纱:「过分的男人,吗…也是呢。我不符合雪菜的喜好啊。毕竟你现在的男朋友是和我几乎完全相反的人啊。…你要让她幸福啊,北原」
春希:「噗!?」
旁白:我本以为醉了的只有雪菜所以大意了…
雪菜:「真是的,现在不要说那种男男女女的话题啊!那个啊,我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啊~」
和纱:「我知道我知道,一直都是三个人啊。我没有忘记哦,雪菜。乖~乖~」
雪菜:「对~对~一直都是三个人啊。春希君也在,和纱也在,然后…我也…啊哈哈哈哈~」
和纱:「等等,喂,雪菜…别、别搂我脖子…喂、喂,北原…」
春希:「我才不会帮你。让她喝酒的可是冬马啊。自己埋下的祸根自己收拾吧」
旁白:不过,眼前两个,只穿着一件浴衣缠绵在一起的女孩的身体也十分令人想入非非。
旁白:这样美妙绝伦的景观怎么能破坏呢,即使从保护自然景观出发我也发誓一定不能这么做。
雪菜:「嗯~~~~~…和纱,头发好柔顺啊。而且在洗澡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皮肤也很雪白啊」
和纱:「我觉得雪菜你更白啊…而且,背上皮肤也很光滑」
雪菜:「嗯呵呵呵…谢谢。哈啊…真香啊~」
和纱:「啊,等等………雪菜?」
雪菜:「唔…唔…」
和纱:「…啊~啊」
春希:「辛苦了。要不要再来一杯?」
和纱:「怎么能不喝呢」
春希:「这就是简单易懂的因果报应的实例吧」
旁白:冬马让依然缠在自己身上就失去意识了的雪菜睡在自己腿上,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旁白:我依然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用侧脸对着她们。
旁白:…虽然是侧脸相对,但是那可以从领口隐约窥见的胸部,以及从下摆可以隐约看见的小腿,这些诱人的东西依然在不断地刺激着我的视线。
旁白:…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如果说我还有什么想法的话,就是我想稍微一人冷静一下,现在马上。
和纱:「话说回来…北原你喝了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春希:「因为…这个很好喝啊」
和纱:「这算是理由吗?」
春希:「以前,我和武也他们聚在一起喝过一次,虽然那是390日元一瓶的便宜货,那时候喝了第三杯就开始想吐了」
旁白:当时的主题是COSPLAY题材AV鉴赏大会这点当然放下不提。
和纱:「不过,那也说明北原你的酒量有所长进吧?」
春希:「从新陈代谢角度上来说我很讨厌你那个说法啊」
和纱:「这酒大概要几万一瓶吧。是母亲从法国带回来的特产」
春希:「你们家果然还是很有钱啊…」
和纱:「我平时喝的只是很便宜的葡萄酒。这个跟那些比起来实在是太甜了,不过也很美味啊」
春希:「不,你平时就喝酒这还是不对吧」
和纱:「因为~我可是不良少女啊~不稍微做点符合不良风范的事情,就无法向世人交代了吧?」
春希:「向世人无法交代的,是现在这个时代你还贴着不良少女这样怀旧的标签这个事实吧」
旁白:现在就连不良少年不良少女都几乎变成死语了,竟然还有人从正面与大人作对…
和纱:「说的也是啊…毕竟我这两年,一直在做着很古老的愚蠢行为啊」
春希:「在你变成大人以后,如果谈起这段往事,你肯定会羞愧得生不如死哦?」
旁白:在那个时候,我想亲口把这些说给大家听。…我想看看变成大人以后还满脸通红的怒不可遏的冬马。
和纱:「说到底,现在的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啊?和班长以及学园偶像这样规矩的家伙们待在一起,认认真真地一起参加学园祭,一起学习,一起玩…」
春希:「………」
和纱:「就连像这样,随便喝点小酒,都会觉得是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春希:「…你进化了啊」
和纱:「这算是进化吗?」
春希:「至少你变得比较有现代人的感觉了」
和纱:「现代人的感觉…啊」
春希:「与职业和艺术无关,你只是为了显眼而演奏音乐,也不会做自命清高这种丢脸的事情」
和纱:「…明明一直都在扮演着优等生这种更古老更丢脸的角色的北原,还好意思说我啊」
春希:「所以,我也稍微放纵了一次。违反校规,为了显眼而演奏音乐,…还和两个女孩子一起三人去旅行」
和纱:「…最后的那个真是超有现代人感觉啊。对于北原你来说,这还真是大胆啊」
春希:「虽然地点是深山里的温泉旅馆就是了」
和纱:「…雪,还没停啊」
春希:「是啊」
和纱:「一片纯白啊」
旁白:『明天,能够出发吗?』
春希:「…是啊」
旁白:如果是以前的我,现在肯定会这么不解风情地问吧。
旁白:但是,现在的我已经稍微能够理解什么是浪漫了,也知道什么是不解风情了。
和纱:「…干嘛啊?」
春希:「没什么…」
旁白:所以,即使冬马察觉到了我一直在注视着她,我也不会特意撇开视线。
和纱:「…是吗」
旁白:于是…你瞧,冬马她撇开视线了。我赢了。
春希:「………」
和纱:「…」
旁白:冬马的侧脸,微微染上了一抹朱红。
旁白:所以,我的视线更加无法从她侧脸上移开了。
春希:「真漂亮啊」
和纱:「呃、嗯…一片纯白呢」
春希:「是啊…不仅很白,还很光滑吧?」
和纱:「那、那是…雪菜啊」
春希:「是吗…」
和纱:「………」
雪菜:「嗯…嗯…」
旁白:………
春希:「呼…」
旁白:为了醒酒,我发了一个小时呆。
旁白:雪菜在冬马腿上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冬马也迷迷糊糊地靠在墙上,我在稍微享受了眼前的美景之后,悄悄地出了房间。
旁白:当然,我也没有忘记为两人盖上毯子。
旁白:由于是深夜,再加上客人本来就少,于是露天浴池一直都被我一人包下了。
旁白:…经济上没问题吗,这个旅馆。明明有这么好的浴池。
春希:「啊~…」
旁白:我在空无一人的浴池里发出的叹息声,被消融在了白雪飘落的夜空中。
旁白:从夜晚开始下的雪,直到现在依然不见减弱,纷纷落入浴池之中,将热水逐渐冷却。
旁白:我在眺望了那在空中飞舞的白雪之后,缓缓地闭上眼睛,让全身放松。
旁白:………
旁白:就像这样,当自己逐渐沉入黑暗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刚刚看到的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光景。
春希:「…要淡定」
旁白:两人就像是有着多年交情的挚友一样,缠绵在一起,毫无防备地在我面前睡着了。
旁白:我一边感谢神让我能坐在那样的地方(因为是圣诞所以对神表示感谢是理所当然的),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怎么看都不腻,最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旁白:我每次见到雪菜,每当对她的了解逐渐加深,她新的可爱之处就会不断地刺激我…
旁白:现在的冬马…也比以往,要漂亮许多。
春希:「~呜!」
旁白:我太天真了。
旁白: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那如同易碎的工艺品一般的容姿,肯定与她的性格以及态度无关,一直都不会改变。
旁白:我本以为,那是与冬马本人无关的,只是由于偶然而出现的奇迹。
旁白:但是我错了…
旁白:每当冬马露出笑容,每当她捉弄我,每当她叹息,每当她露出我看不透的表情看着我。
旁白:每当冬马露出我看不透的表情,并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时…
旁白:她就像是在藐视我以往的审美观一样,将自己崭新的美丽,炫耀给我看。
旁白:在她旁边睡着的雪菜,也十分美丽,再加上那些只有我知道的可爱,让我不禁想要一直紧紧抱住她。
旁白:可是,虽然如此,我还是对眼前,我的朋友。我女友的朋友。
旁白:打从心底里,抱有憧憬之情。
春希:「呜…」
旁白:我真是………
旁白:无论怎么看,我都是最烂的人。
旁白:像是被自己的思绪逼迫似的,我从浴池里站了起来。
旁白:如果再这样泡下去的话,自己的丑恶似乎会不断地流露出来。
旁白:现在,还是先回房,用被子蒙住头,进入连梦都无暇顾及的沉睡之中吧。
旁白:当然,是睡在与她们二人的房间隔了一扇屏风的旁边房间的角落里。
春希:「…?」
旁白:在这种时间,除了我竟然还会有来泡澡的好事之徒…
?:「等、等等啊…你认真的吗? 你精神还正常吗雪菜?你喝醉了吧? 就是这样的吧!?」
?:「呵呵呵…也许我是醉了哦?啊,说不定还有些没睡醒」
春希:「………哎?」
旁白:从更衣室方向,某人…不,某些人正朝这边走来。
旁白:微薄的白雾之中略显模糊的人影,…在朝这边靠近的同时,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不、不要…别推我。不能到这边来啊那、那家伙还在…」
?:「啊,果然在这里啊。春希君~」
春希:「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春希:「好、好烫! 好烫!?」
旁白:从水中站起的身体,似乎被雪冷却得超乎了我的想象,所以,再次沉入热水之中就感到十分滚烫…
旁白:不过,我之所以会想这些微不足道的问题,是因为我的头脑无法对现状作出反应。
春希:「别、别看我!别看啊…」
和纱:「那是我要说的话啊!」
雪菜:「是我们自己过来的,和纱你不能这么说啊…」
旁白:现在,在我眼前的是,两条浴巾…不对。
旁白:刚才,仅仅只是小腿就已经让我够兴奋了,现在整条大腿都完全…不对。
春希:「为、为啥,为什么…」
旁白:话说,只裹一条浴巾的话,身体的线条全会被我看见,我会很头疼的。
雪菜:「这中间果然是和两边连在一起的啊。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春希:「我没有问你的作案手段,是在问你的作案动机啊!」
和纱:「我才想问这个问题啊…」
雪菜:「那种事情,我们不是刚刚就约好了嘛。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旁白:『一直都是三个人』
春希:「不,那个…即使这种场合也是吗!?」
旁白:………
雪菜:「嗯~泡在大浴池里果然很舒服啊」
旁白:雪菜那混着呼吸的声音,以及撩起水花的声音同时响起。
旁白:…声源就贴在我身后。
春希:「我太高估你了冬马…有你在竟然还变成这样」
和纱:「她是你女朋友啊!你自己好好调教啊」
春希:「你不也是她挚友吗…为什么不阻止她?」
旁白:每当雪菜有轻微的动作,激起的波纹就会直接传到我身上,我们就这样几乎零距离地背靠背泡在浴池中。
和纱:「我有阻止啊! 我很反对啊! 但是…」
雪菜:「啊~真是的,你们两个不要吵架啊。毕竟这里这么舒服,所以大家都要有一颗包容的心,对吧?」
春希:「为什么雪菜你这么冷静啊…?」
旁白:不仅是几乎零距离,雪菜的肩膀经常会碰到我。而且就像冬马说的那样,真的很光滑…
雪菜:「因为我觉得春希君是不会偷看的啊。他肯定会拼命向后看的,我很清楚这一点」
旁白:还真是都被她看透了啊。
和纱:「我刚才不是捉弄雪菜了吗?…她好像一直都记着仇」
春希:「虽然,你因此接受惩罚也很正常?但我呢? 我不是一直都在被你们两人捉弄吗!」
和纱:「你可是在和两个女生混浴啊…别太奢侈了」
春希:「奢侈也该有个限度吧…」
旁白:总之现在的情况,实在太过超乎想象,我为了不让鼻血流出来,拼命地捂住鼻子。
雪菜:「有什么不好嘛。俗话说出门在外不怕见怪吧?即使现在觉得害羞,但以后肯定会成为美好回忆的啦」
春希:「…我倒是觉得每当我想起来的时候冬马就会揍我」
和纱:「真巧啊北原。现在在我脑海里也浮现了完全一样的光景。而且还是用拳头毫不留情地揍」
雪菜:「我们可是泡在这么舒服的浴池里,看着这么美丽的景色哦?你们再开心一点啊」
春希:「外面可是漆黑一片啊」
和纱:「除了雪什么都看不见呢」
雪菜:「不管看多少遍,都不觉得厌倦啊…」
旁白:雪菜丝毫不在乎我们的奚落,依然很开心地,看着飘雪的夜空。
旁白:她今天,简直就像是头一次看见雪一样,不停地惊讶,欢闹,玩味着。
雪菜:「啊~啊,真是太棒了。我都不想回去了」
春希:「雪菜…」
和纱:「………」
旁白:仰望着天空的雪菜,将头靠在了我肩膀上。
旁白:湿润的头发,香波的味道。那份令人愉悦的重量,让我体会到了,这是她些许的撒娇。
雪菜:「…我好像有点想睡了。如果我睡着了,你要把我抱回房间去哦」
春希:「我…我来?」
旁白:要我在浴池里,抱着只裹了一条浴巾的雪菜?
雪菜:「不要紧的。那时候发生的事情都是事故,即使被看到我也不介意」
春希:「哎、哎…」
和纱:「还真是,比不过雪菜啊」
雪菜:「刚才明明还那样欺负我,现在还真敢说这种话啊和纱」
和纱:「我才刚想着终于报了一箭之仇,你就让我遭受了这么惨烈的报复」
旁白:虽然她嘴上这么说…
旁白:但是,现在的冬马,全身肯定也已经完全放松,正呆呆地眺望着飘雪的夜空吧。
和纱:「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一定一辈子都赢不了雪菜吧」
旁白:因为…她那黑色的长发,也偶尔会从我肩上擦过。
和纱:「绝对,赢不了…」
旁白:而且…
春希:「冬马…」
和纱:「什么啊?」
春希:「不…」
旁白:她的背,已经触碰到了我。她肯定是知道这一点的。
旁白:她就像是计算好了一般,在雪菜与我接触后…这种事情,也许是我太多心了。
雪菜:「我好想,一直这样啊」
和纱:「………嗯」
春希:「………」
旁白:雪,似乎稍微减弱了。
旁白:………
旁白:……
旁白:…
春希:「怎么啦?累了吗?」
旁白:刚下高速,冬马就把车停到了路边。
和纱:「…你去和她坐一起吧」
雪菜:「嗯…嗯…」
旁白:冬马一边从后视镜看着后座,一边这么小声对我说着。
旁白:后座上的雪菜,头已经朝一边倾斜,似乎马上就要倒下一般。
春希:「之后不用一个小时就到了吧?保持现在这样就行了」
和纱:「你不用客气。我已经不需要导航了。到这里我已经知道路了」
旁白:雪菜她直到刚才还拼命撑着不睡,不停地寻找新的话题。
旁白:即使这样,不知是在进入城市后就安心了,还是体力终于到极限了,她终于睡着了。
春希:「算了。那样的话估计我也会一起睡着了」
和纱:「就算你和雪菜一起睡着了也没什么关系。到了的时候我会叫醒你们的」
旁白:但是,雪菜之所以睡着了,很明显是因为我的缘故。
春希:「一觉醒来发现到了天国,那就不是开玩笑了」
和纱:「…你还不信任我的驾驶技术吗?我不管是倒车还是掉头还是停车都…」
春希:「我信任你的技术,可我不信你不累」
和纱:「没问题的。在开车的时候我不会睡的」
春希:「即使这样,几率也不是零。但是,如果还有一个人醒着的话,几率就会更接近零吧?」
旁白:因为,我们…
旁白:直到最后的最后,我们也没能欢闹起来。
和纱:「…随你喜欢」
春希:「嗯,随我喜欢好了」
和纱:「相对的,如果你要一直坐在<R助手席|那里>的话,就答应我」
春希:「什么?」
和纱:「绝对不许睡。…因为我恐怕还是会迷路」
春希:「…你对道路果然还是不熟悉啊。没问题。在到达之前我肯定会醒着的」
和纱:「…那就真的拜托了」
旁白:吃过早饭,从旅馆出发。
旁白:途中,在汽车餐馆吃过午饭,之后,就只需径直回家了。
旁白:从那个时候起,我和冬马的嘴,就封得越来越紧了。
和纱:「………」
春希:「………」
雪菜:「嗯…」
旁白:到最后…
旁白:都怪之前太过开心了。都怪之前太过高兴了。
旁白:节日之后的时间,太过痛苦了。比起学园祭的时候,还要沉痛很多。
旁白:…不,并不是这样。
旁白:因为我们,还有学园祭之后的记忆。
旁白:在一切结束之后,也许我们是把现在,与一切都成定局那天重合在了一起,所以才不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和纱:「呐,北原」
春希:「嗯?」
旁白:就在我埋头于这些寥寂的思绪之中时,因为红灯而停下来的冬马终于出声了。
旁白:不,从刚才起,她就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了。
旁白:但是,每次她都在犹豫之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重新集中精神到驾驶上,然后又开始犹豫。
和纱:「很多事情…都要谢谢你啊」
春希:「别竖这种死亡FLAG啊」
旁白:她犹豫的理由,仅仅因为这一句话,我就理解了。
旁白:那是因为,她想要做感谢我这种,她到死也不会习惯的事情。
和纱:「偶尔也让我好好道个谢啊。你性格还真是扭曲」
春希:「我没做任何值得你感谢的事情」
旁白:用『我才不想被你这么说啊!』进而引发争吵的精神,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了。
和纱:「如果不是你拉我赶这趟浑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春希:「…你的说法听起来似乎满怀怨恨啊」
和纱:「…是吗? 抱歉,我稍微改一下说法」
旁白:即使这样,冬马她似乎依然想要继续说出那肯定是相当屈辱,并且需要很大努力才说得出口的感谢的话语。
和纱:「要是你和雪菜,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本应可以每天悠闲地睡觉,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
春希:「…你是故意的吧」
旁白: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动力是什么,但是我似乎察觉到了,其中有一种怨恨努力得不到回报的感情在。
和纱:「不、不是…我找不到好的说法。虽然我自己清楚我想说什么,但是一到嘴上就变了味道」
春希:「好了,已经够了。即使被你感谢也会让我觉得不自在」
和纱:「你真是过分啊」
旁白:虽然是这样,但是她看起来似乎真的被我的话伤到了这一点,还真是不好笑。
春希:「而且啊我真的,不希望你感谢我」
和纱:「北原…」
旁白:所以我,还是否定了冬马感谢的话语。
春希:「那些事都是因为我喜欢才做的,都是为了我自己」
旁白:这句话,我希望她能当作是对她有自觉的努力的补偿而收下。
春希:「我没有一次,是在为冬马着想啊」
和纱:「我说这话的时候可是被雪菜拒绝了啊。你也好好被我感谢啊。不然太不公平了啊」
春希:「我才不干。打死我也不干」
旁白:我那些自己完全不觉得是努力过的行为,即使到了现在被人感谢,也只会让我觉得悔恨。
和纱:「你…管其他人的闲事的时候也是这样吗?那些事全都是因为你喜欢才做的吗?」
春希:「只对雪菜和冬马才这样」
和纱:「………」
旁白:所以,如果被其他人感谢的话…
旁白:我肯定会拼命装模作样,接着反复要他反省,最后理所当然地接受。
旁白:也就是说…这些人对我来说,并不特别。
和纱:「这句话…我不会忘记的」
旁白:而那特别的人,在最后小声说了一句之后,缓缓地将车开动了。
旁白:………
旁白:……
旁白:…
和纱:「到了,哦」
春希:「………」
和纱:「北原…?」
春希:「………」
和纱:「你这笨蛋…」
春希:「唔、唔…」
和纱:「我不是说了…不许睡吗」
和纱:「北原…啊」
春希:「………」
和纱:「不行…别弄错了…这家伙是属于雪菜的…」
春希:「嗯…」
和纱:「………」
春希:「………」
和纱:「唔…啊…」
春希:「………」
和纱:「停下啊…我这个笨蛋」
雪菜:「嗯…」
和纱:「~~~!」
春希:「好痛!?」
旁白:我下一个感觉到的,是来自脸上真硬的冲击。
和纱:「你还真敢说你绝对不会睡啊。仅仅30分钟你都真持不了吗」
春希:「啊、啊、啊咧?」
旁白:当我回过神来…光这一点就已经很致命了,不过窗外,已经变成了我所熟知的景色。
和纱:「到了哦。雪菜的家」
春希:「啊、啊,嗯…喂、喂雪菜,起来啦」
雪菜:「唔…唔?」
旁白:没能遵守约定的羞愧感,以及定下约定之前的难为情的对话,让我变得十分慌张。
旁白:冬马在叫醒我之后,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打开了后箱,然后一直以侧脸对着我。
春希:「所有行李都拿下来了吗?装礼物的袋子,没有搞错吧?」
雪菜:「嗯,没问题。…和纱她没有买礼物啊」
春希:「…是吗」
旁白:从后箱中拿出了两个包以及三个纸袋之后,就只剩下一个包了。
春希:「那就再见了…真是谢谢你了」
和纱:「…嗯」
旁白:在后箱变得寥寂之后,我朝同样变得寥寂的车内看去,冬马她依然以侧脸对着我。
雪菜:「啊咧? 春希君也在这里下车吗?和纱不送你回家吗?」
春希:「哎? 不,那个…」
和纱:「那么麻烦的事情我才不干。叫他之后自己坐电车回去」
雪菜:「是吗…?既然和纱你这么说,就没办法了」
旁白:冬马她那似乎不高兴的回答,雪菜是作何解释的呢。
旁白:她该不会现在就理解了,在这点上我和冬马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吧。
和纱:「那么,再见了。…开学典礼见」
雪菜:「在那之前,一起去做新年参拜吧!我会给你打电话」
和纱:「…我知道了」
春希:「冬马…」
和纱:「………」
春希:「啊…」
旁白:结果…
旁白:冬马她直到最后的最后,也从未与我视线相交,一直贯彻着冷淡的态度。
雪菜:「…结束了呢」
春希:「嗯」
雪菜:「已经不再是…三个人了呢」
春希:「嗯…」
旁白:已经不再是,三个人了。
旁白:昨天晚上,我们之间的距离明明那么近。
旁白:我们明明玩得那么欢,那么畅快,而且我们都觉得,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雪菜:「好寂寞,呢」
春希:「………」
旁白:仅仅过了一天,我们之间的距离又变得像往常一样,从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接着马上就要变回一个人。
旁白:变回,一个人。
雪菜:「你怎么办?要不要先来我家?」
春希:「啊,那个…」
雪菜:「现在又冷,你又累了,还是先喝杯茶再走吧,呐?」
旁白:雪菜她,就像是要掩饰那份寂寞一样,她拉住我的手,想要和我一起进门。
旁白:她手上传来的,比以往稍强的力道,向我表达了,她的话语是出自真心。
春希:「不要」
雪菜:「哎…?」
旁白:但是,那份力道之所以会稍强…
旁白:或许是因为,她的那份寂寞…也许并不如我强烈,但就这样,唤起了我那无法抑制的感情。
雪菜:「啊,哎…」
春希:「…」
旁白: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从雪菜身后紧紧地拥绞住她了…
旁白:我抱她的力度,已经强到了让我自己不禁这么认为的地步。
雪菜:「春希、君」
春希:「虽然很冷…但这里就好」
旁白:只是隔着外套感触着雪菜的背部,就让我想起了在露天浴池中感受到的光滑肌肤。
旁白:只是闻着雪菜的头发,就让我想起了她当时靠在我肩上那湿润艳丽的头发。
雪菜:「………」
旁白:雪菜,就像是接受了我一般,将手上拎着的包松了开。
旁白:所以,我也很开心地,将手伸上了她柔软的脸颊,强行让她转过头…
春希:「嗯…」
雪菜:「唔、唔…」
旁白:接着,十分贪婪地朝她嘴唇贴了上去。
雪菜:「唔、唔…啊,唔…唔…唔?哈、啊。啊…唔…唔、啾…哈啊啊…」
旁白:强压着,用舌尖将她的嘴撬开,接着就那样感受着雪菜的牙齿,牙龋,舌头。
雪菜:「哈、啊、啊…春、希,唔…哈唔?哈、啊、啊…啊嗯~唔、唔~」
旁白:即使这样,我依然不满足,又与雪菜的舌头缠绕在一起,逐渐朝她口中深入…
雪菜:「唔唔唔唔…唔、嗯唔~~!?啊、哈、哈啊啊啊…啊~」
旁白:原本只是在抚摸着她背部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她身前,伸入了她外套之中,朝着她的双峰…
雪菜:「哈、啊、等、等等…哈啊、等等,春希君。稍微,等等…好吗?」
春希:「………啊」
旁白:被雪菜拼命甩开,我终于回过神来的瞬间。
旁白: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春希:「对不起…」
旁白:眼前的雪菜,正在用手指擦拭着粘乎乎的嘴角,并且在整理着外套的衣襟。
旁白:眼前这可怜的光景明明是我自己制造出来的,可是我却没有为她担心,实在是很奇怪。
雪菜:「你那么想…抚摸我吗?」
春希:「我想铭刻于心。将雪菜的感触」
雪菜:「春希君…」
旁白:不仅如此,还不知羞耻地想要继续,今天的我,真的很奇怪。
春希:「总觉得,那个…现在,我完全无法忍耐」
雪菜:「为什么?」
春希:「那是因为…」
旁白:因为这两天,一直都是三人在一起,一直无法两人独处,所以产生了反动力吗?
旁白:不…
春希:「我不清楚。虽然不清楚…」
旁白:那是,两天之内一直都是三人在一起,现在却少了一人,所以出现了反动力。
旁白:还有,对于我就会变成一个人的事实,产生的反动力。
雪菜:「是吗…」
旁白:到底哪种更寂寞,我到底该觉得哪种更寂寞,我的理性全都用在了这个问题上,除此之外我都不清楚。
雪菜:「既然不清楚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呢?」
春希:「雪菜…?」
雪菜:「那样的话…你摸,也可以哦?…因为是在屋外,所以拜托你,隔着衣服」
春希:「唔…雪菜」
雪菜:「啊,唔…唔…啾…哈、啊…」
旁白:所以,在听到雪菜肯定的答复之后,理性之外的部分,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
旁白:舌头伸入了雪菜的口中,手在她毛衣上抚摸着,全身都在铭记着雪菜的感触。
雪菜:「哈、哈、啊…啊、啊、啊、哈、唔、唔…」
旁白:在我将舌头不断地深入,又和雪菜的舌头缠在一起的时候,这次,雪菜自己,也有些畏缩地动了起来。
旁白:她全身都放松了下来,用那柔软的胸部,感受着我手的动作。
雪菜:「啊啊、啊、唔…啾、啊、唔、唔…哈、啊、啊…嗯…嗯~」
旁白:但是,我依然无暇感谢雪菜的那份温柔,只是在贪婪地,猛烈地感受着雪菜的全身。
雪菜:「哈、啊、啊嗯、嗯、嗯…嗯…哈啊、啊啊、啊…呐、呐,春希君…」
旁白:为了让今晚的我,脑海中只有雪菜。
雪菜:「呐,怎么办啊?我自从和春希君开始交往以后,就越来越向坏女孩靠拢了哦…?」
旁白:雪菜的嘴唇,雪菜的舌头,雪菜的口腔…雪菜的柔软,雪菜的艳丽,为了让这些快感,能够传遍我全身。
雪菜:「…我已经变得会觉得,只要是为了春希君的话,更加坏的事情我都肯做了哦?」
春希:「雪菜…」
和纱:「呜…哈、哈、哈啊…」
和纱:「终于,到了…」
和纱:「哈、哈哈…」
和纱:「哈哈哈…啊哈哈哈…」
和纱:「………」
和纱:「呜!」
和纱:「呜呜呜呜…呜…」
和纱:「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和纱:「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和纱:「啊~! 啊啊啊啊啊啊~!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旁白:………
旁白:那天晚上…
旁白:我在自己的床上,来了5次。
旁白:我不想感觉到结束之后的寥寂,所以在筋疲力尽地睡着之前,都无法停下。
旁白:那是因为,除了雪菜以外的事,我绝对不能回忆起来。
班主任:「那么班会到此结束。明天起我要出差,所以高桥老师会来顶班」
旁白:1月了。
旁白:正月三天一瞬间就已过去,眨眼间第三学期就开学了,不过这些天里我完全在混日子。
亲志:「春希」
旁白:有些人在为大学考试而准备,将休息时间也花在自习上。
旁白:有些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工作的面试很忙,自从新年以来就几乎没有在教室露脸。
亲志:「呐,我说春希啊」
春希:「嗯~?」
旁白:然后,制造出现在这份喧嚣的大部分人,是只要等毕业的获得峰城大推荐资格的人。
旁白:虽说自己没有吵吵闹闹,不过我也完全被那群人同化,每天都懒懒散散的。
亲志:「你不叫她起来吗?今天的课已经结束了哦」
春希:「为什么你每次都要这么问我啊。她就坐你后面啊」
亲志:「那个…虽然是这样…喂,冬马,起来。起来啊」
和纱:「…唔?」
旁白:除此之外…
旁白:没有推荐资格,也没有决定升学方向。
旁白:同样只要等待毕业的我的邻居,又变回了以前那个经常睡觉的健康优良儿。
亲志:「班会结束了哦。…冬马的活动时间开始喽」
和纱:「呼啊啊啊啊…是吗。麻烦你了,早坂」
亲志:「哦………哦哦」
春希:「………」
和纱:「………」
亲志:「再见了~」
旁白:除了一部分考试控之外,平稳的日子已经来临了。
旁白:现在,既不像学园祭前那么死板,也没有学园祭刚刚结束时那种忘乎所以的感觉,只是很普通地过着早上来校,白天上课,晚上回家的生活。
亲志:「…你们怎么了?今年刚开始你们就很奇怪啊?」
春希:「都说什么事也没有啊」
旁白:除了某人,明明没什么兴趣,还要在我感慨的时候不停地打扰我。
亲志:「可是,以往的你都会在她走出教室之前,一直紧盯着她屁股不放的…」
春希:「这个诽谤不仅下流而且毫无根据。如果我去起诉的话一定能胜诉」
亲志:「而且,以往的冬马,会在你放弃并转移视线的一瞬间,偷偷朝你看上一眼啊…」
春希:「………是你多心了吧」
旁白:………
旁白:重申一次…到1月了。
旁白:正月三天里,我们三人一起度过的时间,也已成为久远的往事,并不会再为我的记忆增添色真。
旁白:那是因为我自己…以及另外一人希望变成这样。
雪菜:「果然在练习啊…」
春希:「嗯…她很努力呢」
雪菜:「那就一、二~然后一起冲进去吧?春希君」
春希:「………」
雪菜:「一、二~…」
春希:「还是算了吧」
雪菜:「哎,啊,等等…」
旁白:雪菜刚想把手伸向第二音乐室的门,就被我抓住了手,拉进了走廊。
旁白:那装着慰问品的小布袋,依然挂在她手上…
旁白:………
春希:「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和冬马见面比较好」
雪菜:「为什么?和纱她都好好来学校了啊」
春希:「那是因为…」
旁白:『现在,我想和雪菜两人独处』
春希:「在大赛结束之前还是尽量不要打扰她。冬马那家伙好不容易真的回心转意想弹钢琴了」
雪菜:「春希君…」
旁白:那样的“真心话”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旁白:如果我这么说了的话,雪菜肯定会既吃惊又害羞,还会有些开心…但最后肯定会迎来悲伤。
春希:「大赛是月底开始吧?。那样的话,就只剩十天了」
旁白:回家路上的咖啡店里。
旁白:现在的我们,只要很平常地说一句『进去坐坐吧』,就能像这样两人一起度过。
旁白:并且…
雪菜:「啊…」
春希:「呐,雪菜?就这么做吧?」
雪菜:「春…春希君…」
春希:「什么?」
雪菜:「这里…还有我们学校的学生在啊?你看,对面座位的女孩子们,在朝这边看」
春希:「有什么问题吗?」
雪菜:「………没有呢」
旁白:重叠在雪菜左手之上的我的右手上,这次,雪菜又轻轻地将右手放了上来。
旁白:现在的我们,即使这种事情也习以为常了。
旁白:………
雪菜:「说起来啊,和纱她现在每天都在接受个人特别指导。这之前,我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告诉我了」
春希:「雪菜你啊…也稍微在意一下电话费吧」
旁白:她明明每天都和我打了一个小时以上的电话。
雪菜:「而且,据说还是著名音乐大学的老师,现在将大学的课程暂停专门指导和纱一个人…」
春希:「真不愧是冬马家…人脉也非同小可啊」
雪菜:「据说那老师是个男人哦」
春希:「啊,是吗」
雪菜:「…你不在意吗?」
春希:「当然在意了」
雪菜:「嗬、嗬~?」
春希:「只要他不要过于严厉就好。偶尔也要允许冬马和我们一起玩啊」
雪菜:「………」
旁白:我将脑中准备好的模范回答,流畅地说了出来。
旁白:为了在应对这种问题时,能够不假思索地说出答案,我一直都在心里暗暗地进行练习。
春希:「怎么啦?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雪菜:「不…那个老师,据说是一个年过50的大叔」
春希:「啊,是吗」
旁白:果然,她是故意将这个情报放到最后才说啊。
旁白:她是在捉弄我、试探我、还是在担心我呢,或者说这些想法她都有呢…
春希:「总之,在大赛上就能见面了,所以,只要忍耐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雪菜:「嗯,嗯」
旁白:雪菜的话语,不管有着什么样的含义,我都不能再迷茫了。
春希:「相对的,在正式比赛的时候就拼命为她加油吧。要喊到喉咙沙哑为止」
雪菜:「在钢琴大赛上那可是属于严重违反规定的行为啊…」
旁白:从今以后,我会尽量不与冬马见面。
春希:「然后,在大赛结束后,再三个人一起玩吧。说起来,雪菜的生日,就在下个月吧?」
雪菜:「嗯? 嗯,对啊。2月14日」
春希:「…真是个方便交换礼物的日子呢」
旁白:直到我把冬马,当成真正的挚友为止。
雪菜:「那么,14号就去我家吧?我会做很多好吃的饭菜哦!」
春希:「你偶尔也被我款待一次啊,主宾…」
旁白:直到我们两人不会再时而语塞,时而变得情绪化为止。
旁白:直到我们,能够笑着谈论我和雪菜的爱情故事为止。
旁白:直到她,能够嘲笑我说出的情话为止。
雪菜:「那样的话,在那之前,就由春希君你来安慰我了哦?不要让我,有寂寞的回忆哦?」
旁白:那样的日子,肯定已经不远了。
春希:「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让雪菜孤单一人的」
旁白:只要我和雪菜,能够越过所有的界线。
旁白:…只要我们的身心,都能紧紧相连。
旁白:………
旁白:从第二天开始…冬马不再来学校了。
旁白:根据雪菜与她的短信交流,她似乎已经进入了每天练习16小时的模式,似乎暂时没有时间出门了。
旁白:所以,我…
旁白:对于像这样避开我的冬马,表示由衷的感谢。
旁白:………
春希:「…她果然不可能会听见啊」
旁白:…虽然是这样。
旁白:这种不争气的,意志薄弱的,言行不一的行为…几乎已经进入了跟踪狂的领域。
旁白:门灯是亮的。房间里也亮着灯光。
旁白:但是,那里感觉不到人的气息,所以我的目的并没有达成。
春希:「…回去吧」
旁白:只要能听见钢琴的音色就够了。只要能从窗户看见人影就够了。
旁白:…我明明很清楚,她练习的地方,是隔音设施十分完善的地下室。
旁白:我没想到,只是三天没有看见她的脸,我就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途中下了电车。
旁白:不过,这也是因为,各种事务堆积在我头上,导致我出学校的时候已经8点了。
旁白:…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的夜间练习了。如果是以往的话。
旁白:………
春希:「啊…」
旁白:『你这跟踪狂』
旁白:这样一封短信…
旁白:就像是算好了我回家的时间一样,在30分钟后出现在了我手机上。
旁白:『加油啊』
旁白:标题当然是『跟踪狂敬上』。
旁白:………
春希:「………」
旁白:『我会成为你遥不可及的存在』
旁白:标题是『赢给你看』。
春希:「…加油啊」
旁白:………
旁白:……
旁白:…
雪菜:「那、那个,还有多少人?」
春希:「现在是18号了,所以就是下一个」
雪菜:「哎哎? 那马上就到了啊…」
春希:「从刚才开始每个人演出结束时你不是都问我这句嘛…」
旁白:于是…2月了。
旁白:本月第一个星期日。我们,终于可以感受到冬马真正的实力。
旁白:大赛,决赛的日子。
雪菜:「和纱她没问题吧…有好好吃早饭吗?」
春希:「…她即使吃了,也是吃的便利店快餐或者果冻吧」
雪菜:「那样可不行啊。如果不吃一些能填饱肚子的食物的话,体力会跟不上啊」
春希:「…好了,雪菜你先冷静下来。又不是你去演奏啊」
雪菜:「就、就因为不是我演奏所以才紧张啊」
春希:「你唱歌那次最开始不也紧张得一塌糊涂」
雪菜:「…春希君欺负人」
旁白:直到刚才,雪菜还在用冬马的星座啊名字笔画数啊等等各种方法预测今天的运势。
旁白:当我指出『那些都是迷信』的时候,她马上就以『忘记给她护身符了』为理由闹了起来。
旁白:在被维持秩序的人提醒了之后,她终于安静了一会儿,现在又说起早餐问题来了。
春希:「冬马她一定没问题的。比起我们,她肯定要冷静得多」
旁白:毕竟,她是从小就称霸于各种大赛的“公认”为天才二世的少女。
雪菜:「真是的,如果预选赛就叫我们来的话,我也会更放心一些啊。和纱她又没有告诉我预选赛的日期」
春希:「她是不想让我们看见她在预选赛被淘汰的样子吧。也就是说,这次冬马并不是那么有自信」
旁白:…话是这么说,但是其实,我知道预选赛的日期。
旁白:毕竟我把主办团体的网页彻底搜查了一遍,将钢琴有关的日程安排全都找了出来。
雪菜:「据说预选赛的参赛人数好像有100人以上。而在过了第二轮之后就只剩下20人了呢」
春希:「在我们注意到的时候,冬马就已经成为前20名了啊…她果然很厉害啊」
旁白:但是,我并没有告诉雪菜,预选赛的日期。因为如果我说了,她肯定会说『我们去帮她加油吧』。
旁白:可比赛的日期并不在周末。还要上课。
旁白:…而且,我也没有去的勇气。
雪菜:「这个比赛啊…并不是学生的比赛呢。参赛的都是大人,而且都弹得很好呢」
春希:「年龄限制是18岁以上30岁以下」
旁白:也就是说,冬马是最年轻的…
雪菜:「在这取得优胜的话,大学会不会来录取信呢?」
旁白:只是为了试试自己的实力,而且还是时隔两年的复出,她马上就选了竞争这么激烈的比赛,这该说是真符合冬马的作风吗…
雪菜:「如果是东京都内的大学就好了。呐,最近的音乐大学在哪里啊?记得我们学校音乐科的人去得最多的大学是…」
春希:「你想得太远了吧,雪菜。这次她只要能进决赛就应该满足了啊」
雪菜:「真是的,春希君你才太悲观了啊。和纱她明明还没开始弹…」
女性司仪:「接下来出场的是19号。冬马和纱」
雪菜:「出、出场了! 出场了啊春希君!」
春希:「你冷静一点啊…」
旁白:嘴上是在这么告诫着雪菜,可我的视线也已经死死地钉在了舞台上。
旁白:她穿着一身雅致的黑色晚装,一头黑色艳丽的长发如平时一样垂在身后,如我所想的一样,仪表堂堂地登场了。
女性观众1:「你看,就是那个女孩,冬马曜子的女儿。从预选赛的时候开始就引起话题了。据说是这次的参赛者中最年轻的」
女性观众2:「嘿…那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真不愧是从小就接受英才教真的精英啊」
旁白:…直到最近她还在反抗自己母亲就是了。
雪菜:「唔…」
旁白:雪菜与我手心相合,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旁白:我马上就感觉到了,她手上传来的鼓动与汗水。以及她那僵硬了的身体。
春希:「雪菜…」
旁白:我握住了雪菜的手,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心里却在想着另外的事情。
旁白:比如,她…会像当时约定的那样,看着我吗。
旁白:比如,黑色还真是很适合她啊。比如,说到底,她穿什么都很合适啊…
雪菜:「…春希君」
春希:「雪菜,你冷静一点…」
雪菜:「手…好痛」
春希:「………」
旁白:我还真是没面子啊。
春希:「…抱歉。其实我也紧张得一塌糊涂」
雪菜:「那样的话…就两人一起,怀着紧张的心情去倾听吧?」
春希:「嗯…」
旁白:雪菜又重新用力握住了我的手。我们的手指紧紧缠在一起,绝对不会分开。
旁白:我也真劲回握住雪菜的手,两人相互感受着对方传来的鼓动与汗水。
旁白:然后…
旁白:冬马的演奏,终于开始了。
旁白:………
旁白:说实话…
旁白:别说是我了,估计雪菜也是这样,我们都很清楚,自己一点都不明白,冬马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演奏究竟有什么价值。
旁白:我们能感受到的,只有她那迅疽如风的速度感,敲击琴键的力度感,以及丝毫不差的正确指法,这些显而易见的部分而已。
旁白:而且,如果用这样的观点来看的话,在此之前的18人中无论是谁都几乎是完美的,以我的耳朵根本判断不出优劣。
旁白:虽然音乐评论家经常会用音色多真,表现力丰富之类的语言来形容,可这些丰富多真的形容词,从我们这样的学生口里说出来的话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雪菜:「………」
春希:「………」
旁白: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双手紧握,仿佛指甲都要嵌入对方手中一般,如此沉醉于奔流而出的音色之中。
旁白:这大概,是因为演奏者是我们的挚友。我们的眼光,总会有些偏袒。
旁白:但是,即使如此…
旁白:冬马弹奏的钢琴,还是将我们完全卷入了冲击的漩涡之中。
旁白:所以,到最后,我还是沉醉于冬马的钢琴之中,无法自拔。
旁白:为了鼓掌而终于分开的双手,以及一直到最后都在凝视着舞台的双眼…都红肿到了,会让我感到难堪的地步。
旁白:………
女性司仪:「第5名。8号,小山志织」
雪菜:「…呜…呜呜…」
春希:「…平静一点了吗?」
雪菜:「呜、唔…呜…」
旁白:…但是,由于雪菜的情况更加难以收拾,所以我的表情完全没有被她察觉到。
旁白:在冬马最后的曲子结束的时候,我为了自己擦眼泪而拿出的手帕,现在完全被雪菜独占在了眼角。
雪菜:「太棒了…」
春希:「嗯…」
雪菜:「即使不太明白也会觉得很棒,这种事情真的有啊…」
春希:「嗯…」
女性司仪:「第4名。15号,高桥慎吾」
旁白:虽然曲目风格完全不同…
旁白:但是,我似乎觉得,这是她本人在向我们证明,学园祭时我们的演奏,果然只是骗小孩的把戏。
雪菜:「一定会获奖的吧?因为和纱她都那么努力了啊」
旁白:努力这一点,是不在大赛评估范围内的。
旁白:而且,即使可以用以往的努力来加分的话,大概冬马在今天所有的参赛者当中,都是最应该扣分的对象。
旁白:即使这样…
春希:「如果能获奖就太好了呢」
旁白:在听了冬马的演奏之后,我也变得能够像这样有所期待了。
旁白:至少,和其他人比起来完全不逊色。像我这样的外行,听不出有多大区别。
女性司仪:「第3名。1号,新木吉和」
雪菜:「绝对会获奖的。因为,她明显高出其他人一筹啊」
春希:「说的、是啊」
旁白:我知道,我们已经无法冷静地作出判断了,连回答的声音,似乎都唁在喉咙口发不出来。
旁白:尽管如此,再冷静地重新思考一遍的话…
雪菜:「是第2名? 还是第1名?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是得第1更好啊…」
春希:「………嗯」
旁白:果然,我还是会无可奈何地,得出和雪菜一样的结论。
旁白:可这类的是没法子啊…冬马她,实在太厉害了。
旁白:而且,连她那种绝对不会夸夸其谈的人,也向我保证『赢给你看』了…
女性司仪:「第2名。17号,伊藤美智子」
雪菜:「!?春、春希君」
春希:「………」
旁白:在雪菜的手,还没有与我手心重合之前,我就再次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旁白:…我知道,情况很严峻。
旁白:她是最年轻的选手,并且这两年都没有接受指导…以常识来思考的话,能进入决赛就是奇迹了。
旁白:但是,既然这样的奇迹已经实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都不奇怪了。
旁白:剩下的席位,只有一个。
旁白:那是冬马直到中学时代为止,每次都理所当然地取得的名次。
旁白:那是能将冬马认为最烂的这三年,仅仅只用一天就翻天覆地地颠覆的…
女性司仪:「接下来,是第1名…」
旁白:………
雪菜:「…呜…呜呜…」
和纱:「我要牛奶咖啡」
春希:「啊,那我就点混合咖啡了」
雪菜:「呜~呜呜…呜…」
春希:「………拜托来两份」
女招待员:「牛奶咖啡和两杯混合咖啡对吗。好的我记下了」
和纱:「………」
春希:「………」
雪菜:「呜…呜呜呜…呜、呜…」
和纱:「…你也做点什么啊。她是你女朋友吧」
春希:「她是因为冬马才哭的啊?你才是做点什么啊」
雪菜:「对、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不哭了…呜…」
和纱:「说到底,都是你们太不切实际了。居然肯定我会拿第1名,这是什么噱头吗?」
春希:「那是…因为」
旁白:第1名。12号,桥本健二。
旁白:以上,名次的发表到此为止。
旁白:…就在全场都随着这声宣告而沸腾的时候,我们就那样呆呆伫立在了雷鸣般的掌声中。
和纱:「从预选赛的时候我就知道12号那人是第一了。他明显和其他人不在同一个等级上。我甚至觉得他和其他人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简直是笑话」
春希:「…我觉得,冬马和他比也不逊色啊」
旁白:不过,说实话,12号的演奏究竟如何,我完全不记得。
和纱:「嘛,以北原程度的耳朵果然听不出来吗。其实他和其他人的差距已经到了业余人士都能听出来的程度了啊」
春希:「反正我就是弹吉他还不到一年连业余也比不上的人…」
和纱:「那个人,不久之后一定会出名的。…不过输了的人说这种话也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旁白:于是,当我这样抱着哭泣的雪菜,怀着不知该如何面对冬马的心情在休息室外等着的时候。
旁白:冬马她,以一脸十分清爽的表情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和纱:「所以说啊,雪菜你也打起精神来吧。当然你能为我这么失落我也很高兴啦」
雪菜:「很棒啊…和纱你真的很棒啊。所以更加会让我觉得不甘心…」
和纱:「雪菜你真是太温柔了。配给北原真是太浪费了」
春希:「不要为了夸奖人就贬低其他人啊」
旁白:而且,这一点我自己最清楚,被别人指责的话,只会让我更加窝火。
和纱:「我自己并不在意。而且,我还觉得能落选真是太好了」
旁白:冬马将手放在正在揉眼睛的雪菜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就像打从心底里觉得她很可爱一样。
旁白:…她的动作之所以和我那么相似,大概是因为,谁都想对雪菜这么做这个事实,是毫无争议的吧。
雪菜:「为什么?明明都那么拼命地练习了…却没有得到回报啊」
和纱:「如果要说为什么的话…\k
旁白:啊~真是的,我果然不行啊!」
春希:「…你不是分明很在意嘛」
和纱:「不,并不是对落选了这一点感到失望。只是,那个,怎么说呢…只是对安心了的自己感到失望」
春希:「不理解你在说什么」
和纱:「该说是一直都不死心呢,还是说这十分消极呢,或者说这是我那不肯前进的阴暗个性呢…」
雪菜:「………」
和纱:「………我还是收回前言」
春希:「完全不理解你在说什么」
旁白:比起这些,现在让我更加不理解的,是冬马她那一直低着头进行没有自信的自问自答,却从来不看我一眼的模样。
旁白:以及,这样不像冬马的冬马,也会打从心底里感到安心,并且对我露出略带羞涩的腼腆笑容。
和纱:「不过,这样也好。还有下次啊。只要再继续努力就行了。所以我才不失落啊」
雪菜:「你还会,继续努力吗?」
和纱:「因为我知道了自己果然还是有天赋的。玩了2年还能进入决赛就证明了我是天才啊」
春希:「虽然和你自大的天赋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就是了」
和纱:「而且啊…」
春希:「好痛!?」
和纱:「果然还是很快乐呢…用自己的音乐,让他人感动这种事」
旁白:………
和纱:「好冷…」
春希:「现在即使下雪也不奇怪啊」
旁白:三人一起待到了晚上。我们还在车站前的小餐馆里,举行了慰问会。
旁白:到了散会的时间,走出门外,黑暗的天空迅速将寒气送到了我们身上。
和纱:「那我就走这边了。北原,雪菜就拜托你了。…要好好保护她不被你的魔爪侵犯啊?」
春希:「你要我怎么做…」
旁白:但是,即使在这种几乎可以将人身心一起冰封的寒冷之中,冬马依然像往常一样。
雪菜:「呐,和纱?」
和纱:「嗯?」
雪菜:「明天开始,你就会来学校了吧?」
和纱:「说的也是呢…毕竟我已经没有正大光明的请假的理由了」
旁白:她将双手重合,捂住了嘴,接着,她白色的吐息,缓缓地飘上了天空。
雪菜:「太好了…那从明天开始,就又能三人一起了呢」
和纱:「如果雪菜你这么希望的话」
春希:「………」
旁白:她那些言行举止,看起来就像是最近,我与那透漏出一股寂寞之感的冬马之间,那无形的分界线一样…
雪菜:「嗯,谢谢。到毕业之前,请多关照哦,和纱」
和纱:「…嗯,就是这样。毕业之前请多关照,北原」
春希:「…嗯。请多关照」
和纱:「别再像上个月那样无视我了啊。就算是我也觉得很痛苦哦?」
春希:「啊!?」
旁白:所以…
旁白:就连她这种不知道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捉弄我的暧昧态度,也让我觉得很平常。
和纱:「那就这样,再见了!」
雪菜:「明天见~!」
春希:「啊,啊…」
旁白:但是,她所展现给我的这些变化,已经足以让我不知所措了。
旁白:…她已经解开心结了吗?还是说,我那些烦恼都只是多余的?
旁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的不明白。虽然我打一开始就很清楚这一点一一她不是我所能理解的。
旁白:………
和纱:「啊,是我。嗯,结束了。现在? 刚吃完饭准备回家」
和纱:「然后,关于结果…嗯,果然这两年的空白影响还是很大」
和纱:「完全不行。就像你说的那样。果然,我还不够格啊」
和纱:「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呢。毕竟都是自己的错。即使从现在开始也不迟…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是只要再努力一年,明年一定…哎?」
和纱:「………你来了,吗?」
和纱:「哎?」
和纱:「等、等等、等等啊…我…我,可是落选了哦?并没能回应你的期待哦?」
和纱:「明明是这样…明明是这样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和纱:「你居然说…合格了」
旁白:………
旁白:……
旁白:…
曜子:「『10岁神童,15岁秀才,过了20岁就只是凡人』,俗话是这么说啦…」
曜子:「现在的你,比以前更加粗糙了,已经完全变回了一块璞玉」
和纱:「那就是说…我的技巧退步了?」
曜子:「老实说确实是这样…不过还是和以往一样,比我年轻的时候要好。虽然你是我女儿,可这一点还是让我难以接受啊」
和纱:「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曜子:「就是说,你的技巧没有进步,但成长的空间却急剧增加了」
和纱:「简单点说,是什么意思?」
曜子:「马丁真弗留格尔这个老爷爷你知道吗?姑且在这个世界里也是一个元老级的人物了」
和纱:「他不是妈妈的恩师吗…」
曜子:「最近他还在说每年只收两个徒弟之类的疯言疯语。而且时间估计也不多了」
和纱:「因为他已经超过70岁了吧?还没退休真是奇迹啊」
曜子:「下周他就开始选拔徒弟了。你要不要去试试?」
和纱:「试试…难道说…」
曜子:「当然是在维也纳。那个人如果还坐飞机的话肯定会马上见上帝的」
和纱:「………」
曜子:「因为你最近都没有到那边去过,所以第一次我会陪你一起去。你怎么打算?」
和纱:「就算问我怎么打算也…」
曜子:「果然还是不想去吗?即使你在日本再玩个一年也是可以的哦?」
和纱:「这…」
曜子:「不过,也好。总之你先想想吧。只是,后天就必须出发,所以剩下的时间只有一天」
和纱:「哎…只有这么点时间?那种事情,不能再等等吗」
曜子:「如果你下不了决心的话这次还是放弃比较好。毕竟生活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和纱:「………」
曜子:「总之我今天会回家去。那个时候再好好谈谈吧。再见…」
和纱:「等等,妈妈」
曜子:「嗯? 什么?」
和纱:「………我知道了,我去」
旁白:………
旁白:……
旁白:…
班主任:「那么班会到此结束。现在正流行流感,大家都不要放松警惕」
亲志:「春希」
春希:「………」
亲志:「喂,我说春希啊」
春希:「哎? 啊啊,抱歉。什么事?」
亲志:「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要不要陪我一下。去参加实行委员的散伙会」
春希:「啊~抱歉,我今天有点俗事」
亲志:「…小木曾吗。抱歉,我还真是不解风情啊」
春希:「不,俗事所指的并不是那么回事…」
旁白:由于他正确把握了实情,所以微妙地让我难以反驳。
亲志:「但是啊,春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刚才的行为就更加不应该了啊?」
春希:「刚才的行为…是指什么?」
亲志:「你邻座的她的事情」
春希:「哈?」
亲志:「从年初开始你就一直无视她,可一旦她不来学校了,你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邻座看」
春希:「………」
亲志:「既然知道她没有来就不要不停地往这边看了啊。还有,不要每看一次就叹一口气。幸福会从手中溜走这句话说的就是你啊」
春希:「………」
亲志:「就这些。再见」
旁白:那是一个星期的礼拜三这天,十分普通的放学后情景。
旁白:到了2月,由于考试和面试,缺席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流感流行,教室里的人口密度已经减少了一半…
旁白:在缺席者超过二十人的情况下,对于只担心其中一人的我,同班同学露出了某种意义上来说理所当然的反应。
旁白:『…嗯,就是这样。毕业之前请多关照,北原』
旁白:『别再像上个月那样无视我了啊。就算是我也觉得很痛苦哦?』
春希:「就算你那么说…我要怎么做才好?」
旁白:是你三天前自己说了不要无视你吧?是你自己说了毕业之前请多关照吧?
旁白:那你为什么不出现在我面前呢?
旁白:你到底要戏弄我到什么程度才满足啊,冬马…
旁白:………
春希:「考试…?」
雪菜:「嗯,她说是去了预定四月开始教她的新任老师那里了」
春希:「钢琴的、老师?」
雪菜:「好像是个非常有名又很严厉的老师,似乎每年只教两个人。所以才会在这个时期花几天时间来考试选拔」
春希:「到什么时候为止?」
雪菜:「她说不清楚。也许本周就能结束,也许二月底才能结束」
春希:「是、是…这样啊」
雪菜:「她已经朝着下一个目标开始前进了啊。和纱,她还真是上进啊…」
旁白:冬马从本周起就没有来校的理由,一下就真相大白了。
旁白:但是…
春希:「…是冬马打电话给你的吗?」
雪菜:「嗯。昨天打的。我给她的语音信箱里留了言要她给我回个电话」
春希:「是、吗…」
雪菜:「………」
旁白:那样的话,为什么从星期一开始就不知打了多少次电话的我,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收到呢。
旁白:从星期一开始不知发了多少遍『还活着吗?』的短信,为什么一条回信都没收到呢。
旁白:嘴上说着『不要无视我』,话音未落,就开始无视我了吗…
雪菜:「…你好像有点生气啊?」
春希:「有一点。她连雪菜的生日也忘记了吧?」
雪菜:「那是…」
春希:「大赛的时候,明明说好要参加你的生日会的。那件事情,她有提起过吗?」
雪菜:「没关系啦,那种事情。对和纱来说,现在是很重要的时期吧」
春希:「话是…这么说」
旁白:对,现在是很重要的时期。
旁白:对冬马来说,这是不仅会影响今年一年,甚至可能会左右她一生的重要考试,这一点我也十分明白
旁白:…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却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吗。
旁白:对你来说,我就只是这种程度吗。
雪菜:「现在,我们还是为正迎接新的挑战的和纱加油吧。再说我的生日会什么时候都能办,而且她又不是一定不会来…」
春希:「呐,雪菜」
雪菜:「嗯?」
春希:「生日…要不要两人单独庆祝?」
雪菜:「哎…」
春希:「14号不是休息日,所以就稍微早一点,比如说这周六,在餐厅里预定好座位」
雪菜:「星期六…吗」
春希:「当然了,去卡拉OK也行。不管唱多久我都会陪你的」
雪菜:「但、但是…」
春希:「在那之后,三个人或者大家再举行一次聚会也行。但是我,现在想要和雪菜两个人单独庆祝」
雪菜:「啊…」
旁白:我现在,想要珍惜眼前的女孩…想要珍惜小木曾雪菜。
旁白:因为,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当然是最应该珍惜的对象。
春希:「不、不行、吗?」
雪菜:「虽、虽然不是…不行…」
春希:「啊,那个,抱歉。我好像提出了很无理的要求啊」
雪菜:「不、不,没有那种事…」
春希:「那个…很抱歉我提出这种性急又强人所难的请求,但是,能不能请你稍微考虑一下呢?」
雪菜:「这只不过是在说法上变得恭敬了,话的意思还是一样啊…」
旁白:这种对于我来说很罕见的,都到达强迫程度的积极,果然也和我想的一样,不会持久。
旁白:尽管如此,只有这次,我不打算放弃。
春希:「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个纪念日啊…我想和雪菜在一起」
雪菜:「春希、君」
旁白:因为…如果我还不下定决心的话,我就无法只对雪菜诚实了。
旁白:所以,如果这周末,雪菜能与我两人独处的话…
雪菜:「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
春希:「嗯…我等你」
旁白:我就会对雪菜告白。将所有事情,都如实告诉她。
旁白:告诉她,自己的感情不知该何去何从。告诉她,自己还有一丝心思牵挂在冬马身上。
旁白:告诉她,即使如此,我还是很喜欢雪菜。告诉她,我正在给自己真正的感情寻求一个归宿。
旁白:告诉她…我对雪菜是如此地渴求。
旁白:………
旁白:……
旁白:…
春希:「哎…?」
雪菜:「还是…大家一起举行聚会吧?」
旁白:我那欲望溢于言表的要求,到最后,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就被拒绝了。
春希:「是、吗…」
雪菜:「星期六5点开始,在我家,怎么样?和家人、和纱,还有春希君一起…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和大家一起庆祝啊」
春希:「嗯…」
雪菜:「我也会给和纱发短信。…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来」
春希:「说的是啊」
雪菜:「反正春希君,你肯定在想去很高级的餐馆吧?那种事情,对我们来说还为时过早啊」
春希:「为时过早…吗」
旁白:听起来,她似乎是在说预算花费的问题,但是却让我不由自主地觉得,她是在指别的事情。
雪菜:「对不起呢?我说了这种任性的话」
旁白:我不清楚是否雪菜察觉到了我那走投无路的感觉,但是她想珍惜现在的距离感。
春希:「为什么雪菜要道歉啊?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啊」
雪菜:「不不,是我,对不起。听到春希君的邀请,我真的非常高兴,但是…」
旁白:不论是两人间的关系,还是三人间的关系,她都想珍惜。
旁白:她就这样在我耳边轻声细语,说着『不要焦急啊』。
春希:「你再道歉的话,我就会下跪哦?」
雪菜:「…噗。我知道了,就此打住吧」
春希:「那么就周六了…我很期待哦」
雪菜:「嗯,我会做很多好吃的等着你。所以礼物嘛,我也有些期待哦?」
春希:「我会将本来准备花在餐厅上的钱全部花进去的,所以我觉得你相当可以期待哦」
雪菜:「所、所以说啊!不要没意义地乱花钱啊~」
春希:「对我来说,这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啊」
雪菜:「真是的…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会非常期待哦?」
春希:「嗯」
雪菜:「…晚安」
春希:「晚安。明天见」
春希:「………呼」
旁白:既然被人这样要求的话,我也只能回应了啊。
旁白:即使,在我心中,仍然存有一丝杂念…
春希:「别急…别急啊,我」
雪菜:「………呼」
雪菜:「啊!?谁、是谁?」
孝宏:「是我啊。妈妈叫我来借姐姐的旅行包」
雪菜:「啊,好的。进来吧」
孝宏:「打扰了~」
雪菜:「我已经拿出来放在那里了,你拿去吧。还有,围巾我也塞进去了」
孝宏:「了解。把这些全都拿走就行了吧?」
雪菜:「我很期待你们带的礼物哦?比如白巧克力啊,拉面啊,毛蟹啊…」
孝宏:「别说那么自私的话啊。明明是你自己擅自决定不去了的」
雪菜:「呤~」
孝宏:「而且,本来说想要看雪祭的就是姐姐你啊。我本来是想去冲绳的」
雪菜:「虽然这是我们两人的毕业纪念,但生日可是只属于我的啊,所以要更加注重我的意见吧?」
孝宏:「是啊,这就是送给姐姐的礼物啊。但现在当事人自己却不去,你在想些什么啊」
雪菜:「………所以说啊,这件事我不是已经道过很多次歉了吗」
孝宏:「你说是时隔三年想要和同学们一起举行聚会,所以大家都放弃了…但是爸爸他很失落哦?」
雪菜:「…你们回来后我会好好孝顺父母的。孝宏你也要帮我哦」
孝宏:「呐,呐,话说回来,聚会的时候,那个人也会来吗? 就是键盘手那个」
雪菜:「和纱?嗯,虽然我是叫了她…但是」
孝宏:「…我也不去北海道算了吧」
雪菜:「别说傻话了快点把那些东西拿下去。姐姐我差不多要去洗澡了」
孝宏:「好好。那么晚安了~」
雪菜:「嗯,晚安」
孝宏:「真的会叫同学们来吗?其实是只准备招待<R北原|一个人>吧?」
雪菜:「…这只是偶然哦?」
雪菜:「只是很偶然的,大家都去旅行了,留下我一个人…只是碰巧,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哦?」
雪菜:「………」
雪菜:「呐,和纱…」
雪菜:「你不来的话,我们,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哦?」
雪菜:「因为我…对那种事情,一点都没觉得讨厌哦?」
旁白:………
店员:「请在这边确认姓名首字母」
春希:「那个…嗯,没问题」
店员:「那么我就为您包装了。请稍等片刻」
春希:「好、好的…」
旁白:随着店员离开,我的体内似乎有什么燃烧了起来,额头上浮现出了汗水。
旁白:这到底是因为暖气开得太大了呢,还是说我依然不习惯待在这种店子里呢,又或者是我终于感染上流感了呢。
旁白:…不,肯定。
旁白:是由于我才刚确认的,这枚内侧刻有『SETSUNA』的银戒指的缘故。
旁白:…这是一个让我感到很后悔,却又已经无路可退的,令我十分无奈的生日礼物。
旁白:我真想指着两天前,那个说着『请给我这个』…并且还说『还有,请在上面刻上名字』的自己,大声嘲笑他。
店员:「让您久等了」
春希:「是、是的!」
旁白:………不过嘛。
旁白:雪菜她肯定,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吧…
旁白:现在的我,有这种过剩的自信心。
春希:「唔…」
旁白:走出店面,寒风迎面吹来,让我明白了刚才的冷汗是里面空调太热造成的。
旁白:…虽说为什么出的是冷汗这点让人很是在意就是了,总之,今天可以说是今年以来最冷的一天。
春希:「差不多…到出发的时候了吧?」
旁白:接收礼物的过程比我预想的要快,话说回来,打从一开始我就来得太早了,现在,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两小时以上。
旁白:即使如此,在情人节热闹非凡的繁华商业街上,作为一个男人我可没有胆量光看不买,于是我朝着车站检票口走去。
旁白:…心里还一边想象着,在做好准备之前,我要成为她双亲以及弟弟的聊天对象,这种如同修炼一般的未来。
旁白:………
雪菜:「选哪件呢…」
雪菜:「虽然这一件比较可爱…」
雪菜:「但是这一件会比较成熟吧…」
雪菜:「嗯~…」
雪菜:「………」
雪菜:「胸罩的扣子…前后两种,到底哪种更容易解开呢?」
旁白:………
春希:「…果然还是太早了啊」
旁白:即使没有看表,我也知道现在至少早了两个小时以上。
旁白:现在,距离末次町,还有3站路多一点。即使从现在开始步行,到达的时候,肯定也早了一个半小时以上。
车内广:「电车即将到达岩津町,岩津町。出口位于电车左边」
春希:「………」
旁白:我知道,我之所以会这么想,都是因为这即将通过的车站站名。
旁白:『现在,我们还是为正迎接新的挑战的和纱加油吧。再说我的生日会什么时候都能举办,而且她又不是一定不会来…』
旁白:因为这是,让我满怀期待,又让我失落的,品行恶劣的友人所住的街区。
车内广:「岩津町,岩津町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注意车门」
旁白:『我也会给和纱发短信。…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来』
旁白:她有好好看过雪菜的短信吗?她有想过要挤出哪怕一点时间吗?她现在,究竟在不在家?
旁白:…她是否,将朋友与考前准备,放到天平上了呢?
旁白:『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和大家一起庆祝啊』
春希:「………」
站台广:「车门即将关闭。请注意」
春希:「真是的,那个笨蛋…」
旁白:这是为了雪菜。
旁白:为了不让雪菜感到寂寞。为了能让雪菜露出真心的笑容。
旁白:因为雪菜,希望能三人在一起。
春希:「你敢无视的话我可不会饶了你」
旁白:距离生日会开始,还有两小时。
旁白:去她家,进行一番争论,最后再把她强行拖出家门的时间,还十分充裕。
旁白:………
雪菜:「好」
雪菜:「………嗯。烤得真不错啊♪」
雪菜:「差不多做好水果和搅拌发泡的准备了。别的东西还没开始做,来得及吗?」
雪菜:「…话说回来」
雪菜:「24厘米会不会太大了一点?这个肯定吃不完啊…」
雪菜:「………」
雪菜:「算了,也好。明天再吃也行呢」
雪菜:「………两个人一起」
旁白:………
春希:「………」
旁白:…于是,我就以这样的势头来到了这里。
旁白:冷静地思考一下的话,就会觉得确实如雪菜所说,现在不去打扰冬马,也许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旁白:现在这会儿,她不是真在地下进行特训,就是已经筋疲力尽地打瞌睡了吧。
旁白:或者说,她一直都没有回家,而是一直住在那位老师那里,每天都在体验着极其严厉的课程。
春希:「………」
旁白:越是这么思考,就越会明显地感觉到,其实冬马的行为才是正确的,我才是小人。
旁白:以『为了雪菜』这种理由来敷衍,想要将『没有和我联系』这种毫无意义的悔恨正当化,这样的小人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旁白:当我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不禁觉得,现在正在按门铃的我,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家伙。
旁白:说到底,在我像这样直接跑到别人家之前,应该要先和雪菜联系一下确认情况才对…
?:「来了~,是哪位?」
春希:「哎…!?」
旁白:在我怀着越来越消极的心情继续前进的时候,耳中听到的是我所不熟悉的声音。
春希:「那、那个…这里是冬马家的宅邸吧?」
旁白:女性的声音,却不是冬马的。而且,以前见过的钟点工真田阿姨,她的声音应该也没这么低…
?:「…我说不是的话你能马上回去吗?」
春希:「我有确认过门牌! 这里确实是冬马家的宅邸!」
旁白:…不过,性格还真像冬马啊。
春希:「那个,抱歉,我、本人…名叫北原,请问冬…和、和纱同学她在家吗?」
旁白:…为什么只是直呼了她的名字而已,我就会这么紧张?
?:「…北原?」
春希:「那个,我是她同班同学。请问,您…」
?:「抱歉,你能把脸对着摄像头让我看看吗?」
春希:「哎? 啊,好的」
旁白:『请问您是?』这个问题,被她一瞬间打断了。
旁白:对方也许是个相当我行我素的人啊。果然性格跟冬马很…
旁白:跟冬马,很像,那就意味着…
?:「啊~!?」
春希:「!?」
?:「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啊…你就是吉他君啊!」
春希:「不,我叫北原…」
旁白:………
曜子:「请吧」
春希:「谢、谢谢…」
旁白:于是现在…在我的眼前,事情朝着匪夷所思的方向发展了。
曜子:「………」
春希:「那、那个…?」
旁白:把我招待进了冬马家的人,果然既不是冬马,也不是钟点工。
旁白:不,这么说有点问题。虽然她不是冬马,但是她还是冬马。
旁白:也就是说…
曜子:「…嗯~」
春希:「有、有什么…?」
曜子:「果然是个很普通的男孩啊」
春希:「真是抱歉…我没能回应您的期待」
曜子:「? 啊,我不是在贬低你哦?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很普通很认真的男孩子。和我家女儿应该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春希:「是这样吗…这个真的不是贬低吗…」
旁白:我眼前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冬马曜子。与10年前CM里出现的完全是同一个人…
曜子:「先不说这些了,你先喝茶吧?不快点喝的话就要凉了哦」
春希:「啊,好的。我不客气………噗!?」
曜子:「不过现在还很烫哦。小心一点」
春希:「啊、啊啊………抱歉」
旁白:我眼前这个人,身上流的果然是冬马家的血。
旁白:作为证据,茶水味道实在太淡了。而且是原本就放了糖的。当然还放了很多。
曜子:「…嗯~」
春希:「…不管看多少次,我还是很普通啊?」
曜子:「但是,也不是没有特征啊。因为,我看见你的脸就想起来了啊」
春希:「…说起来,为什么您会认识我?难道说,您看了学园祭的录像带之类的吗?」
曜子:「…看来你反而没有想起来呢。我的脸也许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有特征」
春希:「? 那个…?」
曜子:「那个时候真是帮了大忙了。那还是我第一次去峰城大附属。…明明女儿都在那里读了三年书了呢」
春希:「………………………啊啊!?」
旁白:『呐,请问』
旁白:『所以说我不是实行委…!?』
旁白:『你知道体真馆在哪边吗?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旁白:『这边!请,我为您带路!』
春希:「是那个时候的…」
曜子:「真是吓了一跳啊。刚刚还很亲切地为我带路的实行委员,竟然就在女儿身边弹吉他」
春希:「您来…看了吗」
旁白:当然关于她一见到我就把我当成实行委员这点,让我很是想发上几句牢骚就是了,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曜子:「真田她联系过我了。…说和纱会在学园祭上演奏」
旁白:冬马曜子,来参加峰城大附属的学园祭了。…来看女儿的表演了。
旁白:而且,还是从欧真特意回国来的。
曜子:「我本以为她是要弹钢琴的,结果大吃一惊啊。原来她是和乐队一起,而且还从萨克斯到贝司什么都兼顾了」
春希:「那是…我死皮赖脸求她这么做的」
曜子:「但是,啊…很有趣哦。主唱那个女孩子声音也很不错。…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们选的曲子」
旁白:她不对吉他发表评论这一点,应该是出于她的仁慈吧。
曜子:「她的演奏本身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比起这些,反而有了更大的收获」
春希:「收获…?」
旁白:怎么说呢,我感觉…
曜子:「看到弹得那么开心的和纱,这已经是…\k
旁白:咦,啊咧? 是多久以来的事来着?」
春希:「………」
旁白:我一直都在毫无根据地想象着。
旁白:如果能见到这个人的话,即使是多管闲事,但是不说她一两句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旁白:因为她将冬马一个人留在了日本…
旁白:她让那个虽然有些坏脾气,但骨子里却非常善良、而且很害怕孤单的冬马伤心,让她性格变得扭曲,甚至几乎放弃了最喜欢的钢琴。
旁白:我要针对她自私的行为,以她身为母亲所犯下的罪行,纠缠不休地指责她,直到她无路可逃…我一直有这种黑暗的想法。
旁白:但是…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个人…
旁白:无论怎么看,也不像被冬马称为『那个人』的人物。
曜子:「呐,吉他君」
春希:「我叫北原」
曜子:「你为什么到我家来了?」
春希:「那是因为,我有事情要找冬马」
曜子:「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来见和纱?」
春希:「因为…今天,她答应了要去参加聚会」
旁白:事到如今…她到底是指什么?
曜子:「…她今天就会回来。好象是6点吧?」
春希:「6点…」
旁白:那样的话,虽然迟到了一个小时,但是还是能赶上。什么嘛,原来她还是会和我们一起庆祝雪菜的生日啊…
旁白:太好了…雪菜开心的表情,似乎已经浮现在我眼前了。
曜子:「到昨天为止,她还一直待在那边。因为那个考试有点难呢」
春希:「我听说了。说是为了接受有名的钢琴老师的指导在做准备。…那么,已经结束了吗?」
曜子:「嗯,虽然拖了很久就是了。昨晚给我打了电话,说是马上会回来」
春希:「合…格?」
曜子:「一番苦战后的成果呢。由于太耗时间,所以我提前回这里了…」
春希:「是吗…是这样啊!」
曜子:「…和纱合格的事,让你这么高兴吗」
春希:「那当然了!怎么可能不高兴啊」
曜子:「………是吗。果然,只是这种程度呢」
春希:「?」
旁白:为什么呢?
旁白:虽然她在得知女儿合格了之后,确实显得很安心。
旁白:如果这就是原因的话,那么她将媒体和女儿口中描述的艺术家性格隐藏起来,表现得像个和蔼可亲的阿姨,也就可以理解了。
旁白:但是…
曜子:「然后,你是说来邀请她参加聚会吧?那是从几点开始?」
春希:「是从5点开始」
曜子:「那样的话,就赶不上了啊。虽说很抱歉,但我只能先代她拒绝了」
春希:「啊,如果只迟到一个小时的话完全…」
曜子:「6点是指她到机场的时间,\k
旁白:所以还要很久才能回这边来哦?」
春希:「…您刚才说,她是到哪里?」
曜子:「………难道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没说吗?」
旁白:为什么,她看着我的那双眼睛深处,会蕴含着这么复杂的色真呢。
旁白:………
雪菜:「春希君?」
春希:「…抱歉」
雪菜:「你现在在哪里? 没事吗?」
春希:「现在正在移动中…我会晚来一会儿。你们先开始吧」
旁白:时间是…5点30分。
旁白:对主张事前30分钟要到现场的我来说,这个电话已经晚打了一个小时。
雪菜:「…难道说,身体不舒服吗?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啊?」
春希:「也许是吧…总觉得,突然有点不舒服了…」
旁白:…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更加强烈的呕吐感向我袭来。
旁白:因为,我现在正在做着,我至今为止最痛恨的事。
雪菜:「感冒了? 是流感吗?那不行啊,你要好好躺着啊!」
春希:「没事…没发烧。我能来」
旁白:因为我,就在刚才,说了谎。
雪菜:「不,你不用勉强自己。生日会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举办啊」
春希:「虽然会迟到…但我一定会来。即使是在结束以后,我也肯定会露脸的」
旁白:说不定,露脸的也许不只是我一个人。虽然从现在开始算的话,那至少也是两小时以后的事了。
旁白:…我又隐瞒了这个重要的事实,所以连头痛也变得更严重了。
雪菜:「…你真的,能来吗?」
春希:「可以」
雪菜:「即使改天也可以哦…?就像春希君说的那样,单独两个人」
春希:「不是今天…就不行」
雪菜:「我真正的生日,还要过几天才到啊?」
春希:「我想在今天见你。如果不是今天的话,我…」
旁白:我的心,就不知会去向何方了。
雪菜:「春希君…你怎么了?」
春希:「………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心中没底」
雪菜:「………」
春希:「抱歉。我不仅迟到了,还说了这么任性的话」
雪菜:「…我等你」
春希:「…谢谢」
雪菜:「但你不能勉强自己。如果你真的很难受,即使到了我家我也不会让你参加生日会,而是让你躺着哦?」
春希:「雪菜…」
雪菜:「那么,就这样了」
春希:「我一定会来的…你们大家先开始吧。还有,帮我向大家道歉」
雪菜:「我知道了。我会传达的」
春希:「啊,还有。………冬马她,来了吗?」
雪菜:「没有,也没有跟我联系。好像还是很忙啊」
春希:「是吗…」
雪菜:「再见,了」
春希:「嗯…」
春希:「~~~!」
旁白:过于难受的心情,让我全身冒出了冷汗。
旁白:不仅说了谎,而且还要继续用谎言来圆场,想要将现在自己正准备做的事情掩盖起来…
旁白:我现在,正在做这种人渣一般的行为。
旁白:而且,欺骗的对象,还偏偏是我最重要的人。
站台广:「感谢大家乘坐本次列车。现在已到达终点站,成田机场第一登机楼。出口在右侧。本次列车按时到站。下车的乘客请注意安全」
旁白:唯一的安慰…就是雪菜,现在并不是孤身一人。
旁白:即使我不在,她的家人们,也能缓和她的寂寞吧。
雪菜:「『你们大家先开始吧』啊…」
雪菜:「………」
雪菜:「如果这么做的话,我会吃胖的啊…春希君」
旁白:………
和纱:「啊…」
春希:「………欢迎回来」
旁白:出口,很简单地就被我找到了。
旁白:到达时间,航空公司,出发机场…那个冬马曜子,将这一切都告诉我了。
和纱:「为什么…」
春希:「来迎接你…去参加雪菜的生日会」
和纱:「………」
旁白:虽然我不知道冬马到底想问什么,但是我故意只回答了自己想说的话。
春希:「我帮你拿行李。来,走吧」
和纱:「不用了。这个会送到家里去的」
春希:「是吗…」
旁白:冬马她,也没有反驳那样的我,只是低着头,显得很难以启齿地小声说着。
和纱:「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旁白:冬马第二次开口,是几十分钟之后,我们已经坐上了电车的时候。
旁白:即使这样,她的目光依然摇摆不定,不停地朝我偷看两眼,然后又马上转移视线,似乎依然觉得很难开口。
春希:「我见到曜子女士了」
和纱:「是母亲告诉你的…?」
春希:「她是一个比我想象中要普通、善良很多的人啊。我见了她以后一下子放松了许多,甚至都脱力了」
旁白:『和女儿的男朋友说话这还是第一次,我也很紧张哦』,被她这么说的时候,我一瞬间,还以为她是在捉弄我。
和纱:「我也是,就在最近才了解到自己的母亲原来是这样的人」
春希:「似乎是啊」
旁白:学园祭的时候,冬马的母亲为了听女儿的演奏,特意回国了。
旁白:而且,那并不是大赛或者音乐会,只是为了玩而参加的乐队。
和纱:「果然她也上了年纪了啊。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有精力和周围所有人作对了」
春希:「是吗?…从外表来看她就像怪物一样年轻啊」
旁白:在那个时候,她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没有详细告诉我…
旁白:即使这样,我还是能看出,她们之间的误解已经解开了,羁绊也多少恢复了一些。
和纱:「我竟然一直憎恨着那样的母亲,连自己都觉得很丢脸啊。回头看来的话,我还真是一个只会曲解他人意思的可怜女孩啊」
春希:「冬马…」
旁白:『或许这都是多亏了吉他君你哦?』这句谜一般的话,其中含义直到最后她都没有给我解释。
和纱:「然后呢…?你从我母亲那里,知道了一些什么?」
旁白:终于问起这个事情了…
春希:「新的老师,已经定下来了吧…」
和纱:「啊~那件事啊。还真是艰辛啊」
旁白:大概,那是双方一直都想确认,但却一直因为害怕而没有说出口的事情。
和纱:「让我不停地重复演奏同一首曲子,只要有一个音节不顺他的意,就要从头弹起」
春希:「那还真是严厉啊」
和纱:「我都在想着,如果要淘汰我的话就快说啊,但是他却只是重复地说,要我明天再来。于是到最后,花了一个星期才等到结果」
春希:「嗬…那还真是艰辛啊。辛苦你了」
和纱:「啊~我今天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事了。回家以后,就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春希:「…很遗憾,那是不行的,冬马」
和纱:「…为什么啊?」
春希:「你现在,要和我一起,去参加雪菜的生日会」
和纱:「所以我都说了,我累了啊。而且,雪菜她只要有你在…」
春希:「我还是说实话吧。我知道,你从下个月起,就要和母亲一起住了。…就要去欧真了」
和纱:「………」
旁白:但是,我只能去确认了。
旁白:冬马她,沉默了…无言地,肯定了。
旁白:………
旁白:最开始提出这个提案的人,似乎是冬马曜子。
旁白:在冬马毕业的同时,移动到母亲的活动据点。
旁白:两个人一起,去奥地利生活。
旁白:为了这个目的,她母亲在当地找了一套新的房子,也打理好了冬马的教真环境,想要对冬马重新展开她曾放弃过一次的,艰苦而又严格的英才教真。
旁白:只是我觉得,你扔下她三年不管,现在突然就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应该了…针对这一点,我对冬马曜子说出了我的感想。
旁白:但是,她老实地承认了,自己以前抛弃了冬马,并且,她也完全肯定了,现在冬马的才能。
春希:「…你要去哪里?」
和纱:「坐出租车回去。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春希:「不行。你要和我一起去雪菜那里」
和纱:「我都说我累了吧?」
春希:「那就打电话吧。冬马你跟她说」
和纱:「………」
春希:「喂,等等啊冬马!」
旁白:但是,比起这件事情更让我吃惊的,是冬马她以自己的意志,答应了母亲的提议。
旁白:虽然她被给予了反抗的权利,但是她直到最后,都没有行真这份权利。
春希:「你要去欧真的话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不,不管是对冬马的职业生涯,还是家庭来说,这么做都是最好的」
和纱:「嗯…我终于能够…和母亲一起生活了啊」
春希:「嗯,我也觉得…这样很好」
旁白:这种,本来应该让我打从心底感到高兴的话语,却是从快步想从我身边逃离一般的她口中说出,这让我完全无法打从心底接受。
春希:「但是,如果你无法遵守约定的话,你就要好好说服雪菜。我不会允许你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的」
和纱:「我知道了…我之后会说的」
春希:「之后是不行的。现在马上说」
和纱:「………」
旁白:不知道冬马是不是深刻地理解到了不管是快步走,还是跑起来,都无法甩开我这件事,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和纱:「你放过我吧。现在马上就说的话,是需要很大决心的啊」
旁白:然后,如同放弃了一般,回头朝我看的时候…
旁白:冬马她,似乎露出了至今我都不曾见过的…尽管这种说法不好,却真的是很卑屈的笑容。
和纱:「北原你很了解雪菜吧?她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哭啊?」
春希:「那当然了。因为你违背了约定。三人一直在一起的约定」
旁白:那种我丝毫不想看见的笑容,反而加剧了我苛责的态度。
春希:「不,不对。这是从一开始就没能定下的约定」
和纱:「所以说啊…你不要这样责备我啊」
春希:「我不是在责备你。我只是让你说实话。我只是在说…你别说谎…」
旁白:…呕吐感,再一次向我袭来。
和纱:「会说的,我会说的…我只是在说,今天先给我一点时间」
旁白:到底是什么样的骗子嘴里,才能说出这么恶心的正论?
和纱:「我没有想到刚回国就露馅了。我是想着,花一个星期,想好各种借口…不对,各种该说的事情…然后再好好说明」
旁白:真是难以置信。现在的我,到底是怎么了…
和纱:「我想让你们两人更加冷静地听我说…如果照现在这样的话,肯定只会变成争吵。所以你也给我一点时间来缓一缓啊」
旁白:而且…
和纱:「雪菜她,现在还没有察觉到吧?这样不就好了吗」
旁白:现在的冬马,到底是怎么了…
和纱:「所以说啊,拜托了,北原。今天,就先不要告诉雪菜了吧?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要告诉她了」
旁白:她竟然这样没有威严,这样地卑屈,一直干笑着,用各种借口来逃避。
和纱:「她的生日会…就由你陪在她身边吧。让我…暂时保持一段距离」
旁白:这样的她…这样的她…分明就不是冬马和纱啊。
和纱:「那么…我回去了」
春希:「啊…」
旁白:冬马她,朝着马路探出身,伸出了手。
旁白:马上就有出租车看到了她,停在了她面前,打开了车门。
和纱:「对不起啊,北原…」
旁白:到最后,她还以一副要哭的表情,对着我道歉了。
旁白:但是,那份道歉,看似是对着我说的,事实上果然还是为了雪菜。
旁白:对着那样的冬马,我…
和纱:「哎…?」
春希:「对不起。我们不坐」
旁白:我抓住了她举起的右手,强行将她拉回了人行道。
春希:「十分抱歉。她喝醉了…请你先走吧」
和纱:「喂、喂…你…」
旁白:出租车司机,以明显很不高兴的表情咂了咂嘴,以飞快的速度开车离开了。
旁白:直到车身从我视线里消失为止,我一直深深低着头目送着。
和纱:「你到底想干什么…」
旁白:在我身旁,右手依然被我抓着的冬马,表情果然发生了突变。
旁白:从欲哭还笑的表情,变成了充满困惑的怒意。
春希:「那是我想说的话啊…」
旁白:但是,这愤怒的表情,才是冬马她的退路终于被堵住了的证据。
和纱:「北原…?」
旁白:所以,当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冬马的脸。
春希:「为什么…为什么你想要从我面前消失啊!?」
和纱:「!?」
旁白:然后…若是以常识把话分成该说和不该说两种,那么明显属于后者的话语从我嘴里吐了出来。
旁白:我终于,能够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情了。
春希:「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声啊?为什么,为什么…冬马!」
旁白:并不是因为『对雪菜说谎』,而是『想要从我身边离开』这件事,让我彻底爆发了。
春希:「我就只是这种程度吗?对你来说,我仅仅只是这样的人吗!?」
旁白:而且,并不仅仅是针对她想要离开我这一点,那种考虑周到的,仿佛想要连我的回忆也一起碾碎的,那根本不像冬马的态度,也让我无法原谅。
和纱:「………」
旁白:冬马的困惑与愤怒,一瞬间就从她的表情中消失了。
旁白:当我越来越激动,她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白,仿佛就像一切都已归于无一般,变得十分冷漠。
春希:「回答我啊…」
旁白:所以我的脸色,也马上变得铁青。
旁白:口中那些强有力的话语,也逐渐失去了力量,变得越来越渺小。
旁白:『啊,不行了。搞砸了。完了』这样冰冷的想法,即使我不希望,它也正在逐渐化为冷汗,出现在我背脊上。
旁白:所以…
和纱:「你…就只是这种程度啊」
春希:「~!」
旁白: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铁锈的味道,在我口中真散了开来。
和纱:「就因为你只是这种程度,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啊」
旁白:那本应持续下去的痛苦,也由于已然麻痹的心灵而感觉不到了。
和纱:「不管是去海外,还是分开,不管我怀着怎样的心情,都不能说。…你对我来说,就是这种程度的人」
春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啊…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和纱:「谁是你的朋友啊。连想说的话都不能对他说的人算什么朋友啊?」
春希:「别笑啊…」
旁白:直到刚才为止还在盯着冬马的目光,现在,已经聚焦在了道路上的一点。
旁白:我就这样,被笑着的冬马所击溃,我那不知何去何从的思念,现在真的失去了归宿,仿佛要从眼中溢出了。
和纱:「啊~真是越来越白痴…为什么我非得要像这样不停地说着各种借口不可啊?」
春希:「你、不要笑啊…」
和纱:「什么『想要从我面前消失』啊…真亏你能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啊。北原,你以为你是谁啊?」
春希:「别说了啊…」
旁白:要洒落了…
旁白:我那愚蠢的自作多情,即将化作,脚下的水渍。
旁白:被一个并非朋友的单纯的熟人,碾得支离破碎。
和纱:「那样的话啊………
旁白:可不是我挚友的恋人该说的啊!」
春希:「啊!?」
和纱:「先从我眼前消失的是你吧!?擅自跑到我无法触及的地方去的人是你吧!」
春希:「哎…」
旁白:当我再次向上看的时候…
旁白:看到的是,我眼中即将流出的眼泪,已经如决堤一般溢出了。
旁白:而且难以置信的,是从冬马的眼中。
和纱:「明明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想出这种拷问方式的人也是你吧!」
旁白: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旁白:因为我相信,能够以开玩笑的心情,露出这样的态度,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不存在于这世上。
和纱:「明明是这样,为什么我还非得被你责备不可啊…?」
旁白:她那颤抖的口中流露出的话语,她那扭曲了的表情中流露出的情感,与她的嘶吼逐渐同调。
和纱:「像那样…每天、每天,在我的眼前,剐着我的心…还说这全都是我的错…太残忍了啊…」
旁白:即便如此…
春希:「你是在………开玩笑吧?」
旁白:从我嘴里吐出的,依然是在否定冬马的话语。
和纱:「你还要说那种话吗…」
春希:「因为冬马…你对我,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吗…只是我,只是我一个人在白忙活,却又无法死心,只是很丢脸地…」
旁白:因为,如果不否定的话…我至今为止的决断,就会全部被否定掉。
春希:「所以我…就想着,至少要变得诚实。不管是对雪菜,还是冬马,都不想说谎」
旁白:一直想着冬马的事也好。在一瞬间被雪菜迷住的事也好。
春希:「被雪菜告白的时候,我也差点说出了“你是在开玩笑吧”…即使这样,我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
旁白:被雪菜的歌声吸引的事也好。倾心于冬马演奏的事也好。
春希:「但是,一被问到,我对雪菜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的话,那种事情根本不用想吧? 当然是喜欢啊」
旁白:被问到,那么我更喜欢谁的问题时,实际上,我早就已经有过结论了。
春希:「当我这么说的时候,雪菜简直高兴到不可思议。于是,我注意到了,她的确是认真的」
旁白:但是,比起我自己这样的一厢情愿,那将自己的思念如实表述出来的她的话语,要更加强烈,更加珍贵,我深信这一点。
春希:「但是,我果然还是不想对冬马说谎。所以,我最先告诉了冬马」
旁白:对什么都不和我说的那个人,我的思念永远传达不到,我深信这一点。
和纱:「最先告诉我,这就算诚实吗…?这哪里算是诚实了?」
春希:「因为冬马………你对我们的事情,也认同了」
和纱:「将伤人的事实冠冕堂皇地强压给别人,就算是诚实了吗?」
春希:「我不知道你被伤害了啊。因为你,还是和以往一样…」
和纱:「那完全只是不知如何对待女孩子的,无聊男人的无知罢了」
春希:「对啊,我就是那种既无聊又普通的男人啊。像冬马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正眼看我的…」
和纱:「像你这种完全不了解女人的人,不要随便否定我的感情啊!我喜欢无聊的男人有什么不对啊!」
春希:「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最开始就这么说啊!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明白啊!?」
和纱:「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雪菜都已经说出来了…我心里清楚这样会伤害到雪菜…」
旁白:你看吧…你和我,不也是一样吗。
旁白:你不是也为了对雪菜诚实,所以就无法对我诚实了吗。
春希:「…」
旁白:…当我发现这既可悲又可笑的误会之时,横亘在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经完全无法弥补了。
和纱:「……呜」
旁白:在我们沉默的同时,雪开始飘落。
旁白:就像是为了掩盖这悲哀的邂逅一样,纯白的雪花,从市中心的正上方,开始飘落。
和纱:「北原和我,就在刚才,终于成为朋友了啊」
旁白:冬马她用手擦过眼角之后,再一次,强迫自己露出了卑屈的笑容。
和纱:「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呢。终于变成了,知根知底的关系了呢」
春希:「冬马…」
和纱:「只是,在成为朋友的瞬间,就绝交了」
旁白:冬马她一步,两步,向后退去。她又想,逃到马路上去。
和纱:「别追哦…这次你不要追我哦?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哦?」
旁白:…她又想,从我身边离开。
和纱:「因为我刚才…虽然说了这样的话,可内心其实是非常后悔哦?」
旁白:所以,我…
旁白:一步、又一步地,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将冬马,逼得走投无路。
和纱:「等、等等啊…北原,不要啊…」
旁白:被我吸引了注意力的冬马,被护栏挡住,再也无法后退。
旁白:所以,我…
和纱:「不、不、不要………不要啊。这种事情,不行的…啊…」
旁白:抓住了。
旁白:我终于,用自己的手,抓住了冬马。
春希:「…」
和纱:「北原…北原…」
旁白:我抓住她的肩膀,让她正面对着我,发现她那红肿的眼睛,以及湿润的脸颊,酝酿出了和平时的冬马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春希:「冬马…」
和纱:「不要…啊…」
旁白:但是…
旁白:即使是这样一幅惨状,冬马也依然十分美丽,这份无可动摇的事实,已经在我心中根深蒂固了…
春希:「唔…」
和纱:「~~~唔!?」
旁白:那个瞬间…
旁白:存在于我心中的女孩,这个世界上仅此一人。
春希:「唔、唔…」
和纱:「哈、啊唔?唔、唔、唔~」
旁白:冬马的唇…就像是反映出了她的嗜好一般,有一股甘醇的香味。
旁白:又柔软,又湿润,又温暖…
旁白:还有着,能将我的大脑慢慢融化,真我忘乎所以的魔力。
春希:「唔…唔…哈、唔…」
和纱:「唔、唔…?哈、啊、唔…唔、唔…呜~唔!?」
旁白:在玩味着那感触如梦一般的嘴唇之时,我的舌头,从仅有的一点缝隙之中侵入了。
旁白:里面感受到的,是比嘴唇更加温暖,更加柔软,但是,稍微有些粗糙的部分。
春希:「嗯…啊、哈啊啊…冬马、啊…」
和纱:「唔、唔~~…嗯~啊、啊、哈啊…啊啊啊…嗯~~~~」
旁白:当我用自己的舌尖,将那稍显粗糙的舌尖包裹住时,冬马的全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旁白:所以我也变得越发开心,想要更加更加深入,与冬马的口中完全缠绵在一起…
和纱:「呜………~~~呜!!!」
旁白:的瞬间…
春希:「呜!?」
旁白:我的胸口和脸上,都被剧烈的拒绝意识所贯穿了。
和纱:「哈、哈、哈啊啊…」
春希:「冬…冬马…?」
旁白:她真劲地推开了我的胸口,下一个瞬间,真劲地在我脸上甩了一记耳光。
旁白:那是再明确不过的,拒绝的意识。
和纱:「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啊」
旁白:已经太迟了。
春希:「冬马,我…我对你!」
旁白:现在的冬马,已经不会再回头看我了。
和纱:「为什么…」
旁白:她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我了…
和纱:「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
春希:「………哎?」
旁白:如果,她能这么对我说就好了…
和纱:「你和雪菜…到底吻过多少次了啊!?」
旁白:但是,冬马口中说出的话语…
和纱:「你到底要把我甩开多远你才甘心啊!?」
旁白:却是包含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悲哀的,发自内心的嫉妒。
和纱:「…呜、呜呜…呜呜呜…」
春希:「啊…啊啊…」
旁白:冬马她,这次终于不再回头看我,全速朝远方逃去了。
旁白:越下越大的雪,将她的轮廓逐渐隐去。
旁白:如果跑起来的话,说不定能够追上她。说不定,能够再一次抓住冬马。
旁白:但是,飘舞的雪花…以及冬马最后的话语…
旁白:变成了禁锢我双脚的,无比沉重的脚镣。
雪菜:「啊…」
雪菜:「37度8分啊…总算是脱离险情了呢」
春希:「险情什么的…太夸张了啊」
雪菜:「你在说什么啊!小看感冒是不行的啊。\k
旁白:今天早上你烧到差不多40度哦?」
春希:「是那样吗…我记不清了」
雪菜:「也是啊。你因为高烧意识都朦胧了」
春希:「………」
旁白:看来,她说的似乎一点都不夸张。
旁白:今天是星期一。也就是说,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两天。
旁白:但是,我的感觉,仿佛就是那天的翌日。
旁白:那一天…
旁白:从太阳落山开始,市内下起的鹅毛大雪,即使过了半夜也丝毫没有要减弱的势头。
旁白:在那大雪之中,我在那个地方…她离开了的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旁白:我无法到达雪菜等我的地方,只是,呆呆地伫立在那里…似乎是这样。
雪菜:「剩下的杂烩粥,我帮你放进冰箱了哦。…虽然那只是之前教给春希君的,用罐头食品做的那种」
旁白:接下来,我所记得的事情,就是我在自己的床上颤抖着,脸上因为泪水而变得一片模糊,喉咙如同干涸了一般。
雪菜:「如果肚子饿了就“叮”一下…不对,就用微波炉热着吃吧。\k
旁白:啊哈哈,我也染上妈妈说话的习惯了」
旁白: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雪菜那安心的面容,感受到的则是额头上毛巾传来的冰冷。
春希:「雪菜…」
雪菜:「嗯? 什么?要喝水?」
春希:「…对不起」
雪菜:「什么事?」
春希:「第一件事,我没能参加生日会」
雪菜:「你不可能来得了啊…\k
旁白:以你的身体状况,想要走出家门这个想法就是错误的哦?」
春希:「…」
旁白:我那样的惨状,很凑巧的,成为了错过雪菜生日会的正当理由。
雪菜:「不过,春希君对自己身体状况的管理有多么差劲这一点,我倒是很想让你好好反省一下~」
春希:「对不起…」
雪菜:「开玩笑的。你会把这种事情都当真,就说明你真的是病人啊」
旁白:我没有说谎。
旁白:但是,现在的我如果什么都不说那也是弥天大谎。
春希:「第二件事,就是让你特意赶过来了」
雪菜:「和纱感冒的时候,我连探病都没能去成啊。所以这次,就算是补偿啊」
春希:「………」
雪菜:「而且…\k
旁白:能被你依靠,我也很高兴啊」
春希:「…对不起」
雪菜:「你还真是一直在道歉啊…软弱也要有个限度啊」
旁白:最初,当我看见雪菜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因为没有收到我的联络,出于担心然后根据自己的判断过来的。
旁白:但是…
旁白:之后我查了手机的通信记录后就明白了。…是我打给她的。
旁白:我真是太烂了…
春希:「第三件事…」
旁白:也许,我只是想对我没去生日会这件事道歉。
旁白:也许,我是想着至少也要说一声祝福给她听。
旁白:虽然到了现在,我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去联系她的。
旁白:即使如此,我还是给雪菜打了电话。将自己倒下了的事实传达给了她。
雪菜:「嗯?」
春希:「…」
旁白:…传达给了就在几小时前,被我单方面背叛了的她。
雪菜:「现在还是不要想多余的事情,安心睡一觉比较好哦」
春希:「…嗯」
旁白:我明明没有将自己背叛了的事实传达给她,却还在寻求着,她的温柔。
旁白:我真是,烂透了。
雪菜:「我差不多该回去了。爸爸他们差不多也要回家了」
春希:「…他们去哪里了?」
雪菜:「………呃,嗯。那个,大家从早上就去百货中心了。嗯,就是去购物啊,吃饭啊,看电影啊…」
春希:「是,吗。对不起啊。雪菜你本来也要去的吧?」
雪菜:「没、没关系啦。而且,现在跟家人凑在一块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啊」
旁白:那是骗人的。
旁白:对于雪菜…对于小木曾家来说,这绝对不可能。
旁白:雪菜她为了我在勉强自己。为了背叛了她的我…
雪菜:「那么,我走了…」
春希:「那、那个啊…」
雪菜:「嗯?」
春希:「我的…」
旁白:我的包里面。
雪菜:「什么?」
春希:「………」
旁白:有一个小小的纸包。
雪菜:「怎么啦?」
旁白:我希望,你能收下…
春希:「…没什么」
旁白:现在的我,不可能会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雪菜:「你要好好睡哦?明天也请假比较好吧。放学以后我还会来的」
旁白:雪菜的手,轻抚着我的脸颊。
旁白:为了照顾我而变得冰冷的手,显得那么温暖…我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雪菜:「回头见…春希君」
春希:「不要这么做…会传染的」
旁白:雪菜的眼睛,在我眼前闭上了。她的吐息,传到了我的嘴唇上。
旁白:但是,我已经无法再接受,她那美丽而纯粹的心意了。
雪菜:「唔…」
春希:「…」
旁白:然而…
旁白:雪菜的唇,是那么柔软,那么温暖…
雪菜:「能快点痊愈就好了呢」
春希:「嗯…」
旁白:所以…在她从这里消失的瞬间。
春希:「呜…啊、啊…」
旁白:我拼命忍住的眼泪,终于还是决堤了。
旁白:本来,我连哭的资格都没有的,但是,眼泪已经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了。
春希:「呜、呜…呜、啊、啊、啊、啊…呜…」
旁白:我真是,烂透了。
旁白:不管是温柔,还是残酷。
旁白: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旁白:谎言,终归是谎言。
春希:「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旁白:说谎的人,真是烂透了。
旁白:………
旁白:……
旁白:…
雪菜:「我出发了~」
雪菜:「啊…」
春希:「早上好」
旁白:2月14日。星期四。
雪菜:「身体已经没事了吧?」
春希:「本来昨天就已经退烧了。不过已经没什么重要的课了,以防万一才请假的」
旁白:我在请了两天病假之后,今天终于重返世间了。
雪菜:「是吗,已经痊愈了啊。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春希:「谢谢。你每天都来探望我,真是帮了大忙了」
旁白:母亲虽然每天晚上都回来,却也只是和往常一样,只和我说了三言两语之后,就再也没有关心过我。
旁白:所以,我直到昨天为止,都在被雪菜看护着,吃着雪菜准备的饭菜,至于换洗衣服,只能无奈地先囤积着。
雪菜:「你不用在意啊。能做这些,我也觉得很高兴啊。…这是女朋友的特权哦?」
旁白:她帮了我那么多,让我非常高兴。
春希:「…谢谢」
旁白:也让我,一直都在心痛。
雪菜:「那么就一起去学校吧。春希君都特意跑来迎接我了,如果迟到就太对不起你了」
春希:「啊,稍微等等。在那之前,先收下这个…」
雪菜:「…我等你这句话,可是一直等到现在了哦?」
春希:「啊哈哈…」
旁白:复归第一天的我的手上,其实挂着一个被巨大包装纸包裹着的筐子。
雪菜:「哇啊…好漂亮」
春希:「被店里的人推荐才选了这个的,所以不管褒贬你都对他说吧」
旁白:打开包装纸,出现的是盆栽的花。
雪菜:「这个…是蝴蝶兰啊。很贵吧?」
春希:「价格就不要问了」
雪菜:「谢谢…我真的非常高兴哦」
春希:「那个,礼物送迟了,真是抱歉」
雪菜:「一点都不迟哦?」
春希:「嗯…」
旁白:今天是,2月14日。
旁白:不是生日会的日子。而是雪菜,真正的生日。
旁白:在我终于能够自如行动了的昨天,跑到车站前的鲜花店里选的礼物。
雪菜:「真的谢谢你…我会好好培养的」
春希:「嗯。我觉得雪菜肯定会这么做的,所以才选了这个」
旁白:礼物里,包含着我的真心。
旁白:但是,却没有包含深意。
旁白:那个时候买的戒指,被我紧紧锁在了抽屉深处。
旁白:将它封印在了,我内心的深处。
雪菜:「那我,我也稍微做一点回礼。…这种说法,当然只是为了遮羞而已哦?\k
旁白:呵呵」
春希:「谢…谢谢」
旁白:然后,雪菜也和我预想的一样,打开了包,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纸包。
旁白:因为今天,是2月14日。
旁白:很巧合的,是情人节。
雪菜:「来,你也顺便看看包里吧。\k
旁白:…再也没有其他巧克力了哦?仅此一个哦?」
春希:「那…那真是谢谢了,那个…」
雪菜:「啊,但是,爸爸和孝宏我还是一人给了一个。\k
旁白:不过,这一点你就原谅我吧?」
旁白:雪菜就这样有些恶作剧地笑了起来,顽皮地伸了伸舌头。
雪菜:「好冷啊~」
春希:「你不是很喜欢冬天吗?」
雪菜:「我喜欢的不是冬天哦。我喜欢的是雪」
春希:「下雪天不是很冷吗?」
雪菜:「但是,只要有雪花飘落,我就一点都不觉得冷了啊。不管是在雪山还是在北海道都没关系」
春希:「…雪菜有时也会说些我完全听不明白的话啊」
雪菜:「啊~啊,会不会再下鹅毛大雪呢。就像上周末那样一片纯白…啊」
春希:「………」
雪菜:「对不起」
春希:「不,那是我的错。雪菜你没必要道歉啊」
雪菜:「你一直都很在意,所以我还想让你忘记的…真是笨啊,我这人」
旁白:在寒风之中,我感受到的反而是雪菜的温柔。
旁白:那是,不会像我这样强加于人的,与她那出众的容姿相反的,毫不张扬的温柔。
春希:「呐,雪菜你为什么会喜欢雪呢?」
雪菜:「哎? 因为很漂亮啊?」
春希:「…仅此而已?」
雪菜:「很奇怪吗?」
旁白:然而,现在的我却无法直视那份温柔。
春希:「一般不是都会蕴含着什么回忆吗。比如说,以前看过的风景啊,愉快的回忆啊…还有,名字啊」
雪菜:「啊~说起来,我的名字里也有雪字啊。我自己都没怎么意识到呢」
春希:「你这种说法…不觉得,有些对不起双亲吗?」
雪菜:「『喜欢就是喜欢』有那么奇怪吗?春希君你讨厌雪吗?」
春希:「虽然不讨厌,但是会有很多不便啊」
旁白:以往的我,肯定会笑着说『不,其实我也喜欢』。
春希:「会导致电车晚点,人也容易滑倒。但是学校还是要继续上课」
旁白:但是今天,我似乎被意义不明的不自在感苛责着,让我忍不住反驳她。
春希:「而且…还会导致车祸」
雪菜:「啊哈哈哈哈,确实有过这回事啊」
春希:「那个时候,我已经做好了遇难的觉悟。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没有好的印象吧」
雪菜:「可还是很漂亮啊。不论是从旅馆的窗户看见的雪景,还是在露天浴场飘落的雪花」
春希:「…嗯」
雪菜:「好想再去一次啊…像那个时候一样,三个人一起」
春希:「………」
旁白:这样啊…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雪菜的话里挑毛病了。
旁白:因为我,害怕雪。
旁白:因为很美丽,所以我才害怕。
旁白:太过美丽了…
旁白:美到会让我害怕,害怕发生可怕的事。
旁白:………
春希:「…雪菜」
雪菜:「嗯?」
旁白:放在口袋里的手,紧握成了拳。
春希:「我,对雪菜…」
雪菜:「啊…」
旁白:将礼物送给了她。收下了巧克力。
旁白:我知道,我本不应该说出那天发生的事情。
旁白:但是,这是将事情拖延到现在的我的罪。
旁白:本来,我应该在雪花飘落那天,就不得不说…不,是我本来就不应该做的事。
春希:「我有话,要对你说…」
雪菜:「和纱…」
和纱:「好久不见」
春希:「哎…?」
旁白:关于冬马的事情。关于冬马的,进路。
旁白:…关于,我和冬马之间的事情。
旁白:全部,都应该由我…必须从我的口中,道出真相…
和纱:「生日快乐,雪菜」
旁白:………
雪菜:「………」
春希:「………」
和纱:「一直隐瞒到了现在,我也觉得对不起你们。抱歉啊,雪菜,北原」
旁白:2月14日。放学后。
旁白:今年以来第一次,轻音乐同好会的会议。
旁白:议题是…『键盘手兼萨克斯手兼贝司手兼实质上的部长冬马和纱的,有关毕业以后的进路报告』
和纱:「总之,我已经决定了。毕业以后,我就去维也纳」
雪菜:「为什、么…」
旁白:和预想的一样,由于那太过于突然的离别宣言,雪菜不知该说什么了。
春希:「………」
旁白:由于那太理所当然的冲击性告白,我一直抬不起头。
和纱:「因为是在音乐的圣地学钢琴,还能和母亲一起生活…这些理由,足够吗?」
旁白:『但是,如果你无法遵守约定的话,你就要好好说服雪菜。我不会允许你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的』
旁白:冬马,遵守了我和她的约定。
旁白:就像这样,自己将事实传达给了雪菜,对方的惊讶和悲哀,都由自己承受。
雪菜:「和纱的母亲,就是那个…」
和纱:「嗯,冬马曜子。勉强算是个钢琴家,也是我以前的师傅,是个超放任主义的不合格的母亲」
雪菜:「………」
旁白:但是…她的做法十分狡猾。
旁白:她只要拿出『和家人一起生活』这样的理由,雪菜就不可能反对,她肯定是深知这一点才这么说的。
和纱:「明明被丢下三年不管,结果她稍微宠我一下我就乖乖地跟去了,看来我也有恋母情结啊」
旁白:对…冬马真的很狡猾。
旁白:不仅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无视我,而且在今天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用笔记本的一角写了一个便条留在了我的桌子上。
旁白:『绝对不要对雪菜说』
旁白:在看到便条之后,虽然我一直盯着她在看,但是她还是如以前那样,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
和纱:「她是去年年底回来的,在那之后,我们谈了很多。不仅谈了三年前的事情,还有现在的事情」
旁白:………
旁白:在那之后,从冬马嘴里说出的话,也多到了不禁让人怀疑她真的是那个冬马和纱吗。
旁白:直到三年前,虽然她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但她“只是”为了母亲而在弹钢琴。
旁白: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或是大赛上观众的反应,这些『外人的感想』,她根本就不在意。
旁白:她只将母亲,以及母亲带来的老师的评价作为绝对标准,并且,她的兴趣,除了提高这份评价之外,再无其他。
和纱:「即使如此,我也没有不满或是不安。只要努力练习的话大多数的曲子都能演奏,也没有感到痛苦,或者想要放弃」
旁白:身为天才二世的她,陷入了专为天才而设计的陷阱。
旁白:不管是作为艺术家,还是作为艺人,都已经建立了巩固地位的伟大母亲,对女儿的未来感到恐惧,而暂时与她保持了距离。
旁白:名日『这不是我的兴趣』。
和纱:「这母亲很过分吧?这师父很严格吧?我性格会变得扭曲也是当然的」
雪菜:「但、但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她又想将和纱带回身边…」
和纱:「是你们两个的错啊」
雪菜:「哎…?」
和纱:「她自从看到了学园祭的表演后…就开始有了带我走的想法」
春希:「………」
旁白:这是事实。
旁白:至于我为什么能这么肯定…那是因为,我直接问了冬马曜子本人。
和纱:「我明明只是在舞台上游戏而已…被称为艺术家的人的想法果然和常人不太一样啊」
旁白:虽然她并不是为了受欢迎,但是,在别的意思上『完全是另有所求』的那个表演,不知为何,让冬马曜子非常地喜欢。
旁白:所以她,为了给女儿第二次机会,推荐冬马出席大赛了。
旁白:接着,根据大赛的结果,她会正式决定是否要带冬马一起去欧真。
雪菜:「但是…但是,和纱,你真的想这么做吗?你真的想去留学吗?」
春希:「雪菜…」
和纱:「………」
旁白:明明是不可能阻止的。
旁白:不论是冬马的决心,还是现状,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旁白:即使如此,雪菜还是不愿意这么轻易就认输…
雪菜:「即使这样…即使这样,和纱,你应该,还是…」
和纱:「我想去留学哦。这是当然的」
雪菜:「………」
旁白:但是,她想说的话,被轻易地击溃了。
和纱:「我…果然还是喜欢钢琴」
旁白:虽然雪菜想说什么,我不可能会知道。
和纱:「对于母亲…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讨厌」
旁白: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冬马肯定知道她想说什么,并且,冬马不想让她说出来。
和纱:「所以,我相信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
旁白:所以冬马,才会与雪菜正面对视,露出一副早已下定决心的清爽表情。
和纱:「我要去行孝了。从今以后,我也会变成雪菜那样的好孩子」
旁白:她简直就像是想要将那个时候软弱的冬马,从我的记忆中消去一样,露出了率直的眼神。
旁白:现在的冬马,显得十分完美,真强,简直到了不自然的地步。
春希:「呜…」
旁白:所以我…再次感觉到了呕吐感。
旁白:我再次被与自己不断以谎圆谎之时相同的感觉所苛责着。
和纱:「所以…我们三人,今后有机会再见吧?」
雪菜:「和纱…」
旁白:那是,雪菜至今仍在追求的东西。也是,我曾经在追求的东西。
旁白:但是冬马…
旁白:你其实并不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吧?你只是想强迫自己相信而已吧?
和纱:「虽然无法一直在一起了…不过雪菜和北原对现在的我来说,仍然是仅有的两个无可替代的朋友」
旁白:将我说成是朋友,也是为了封住我的嘴吧?
和纱:「所以啊,所以…雪菜」
旁白:你不要再演戏了啊…
和纱:「你和北原就保持现在这样吧」
旁白:别说慌了啊,你这个混蛋…
和纱:「你们就继续…当我的归宿吧」
旁白:你果然很狡猾啊。
旁白:竟然还包庇我,真是太烂了…
旁白:………
雪菜:「马上,就要毕业了呢」
春希:「嗯」
雪菜:「马上,就要毕业了呢」
春希:「雪菜…?」
旁白:和冬马分别之后的回家路上。
旁白:这是一直低着头,握着我的手,无言地走着的雪菜,说出的第一句话。
旁白:虽然她只是说出了事实,但那其中蕴含的思念,却和以往不同。
雪菜:「至今为止,我都太小看这次毕业了啊…」
春希:「嗯…」
雪菜:「我以为,只是一个名为毕业典礼的仪式,并不会有真正的分别…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旁白:在近半数的同级生都会进入同一所大学的附属校。
旁白:即使在我们三人之中,也会有两人进入同一所大学,另外一人也近在咫尺,三人随时都能聚在一起。
旁白:其中的寂寞,对于雪菜来说,根本不足为道,只要到了四月,就又能和熟悉的朋友们在一起,过着毫无改变的日常,雪菜是这么相信着的。
雪菜:「但是,那果然还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啊…就像中学时一样,又难过,又痛苦,又想哭。这次果然还是这样啊…」
旁白:雪菜与我相连的右手,力道变得更强了。
旁白:但是,我…
春希:「我们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尊重她的决定而已了」
雪菜:「春希君…」
旁白:我无法回握她的手。
旁白:没有什么好寂寞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春希:「虽然没和我们说就下决定让我们很伤心,可若是和我们商量之后就改变决定,这样反而奇怪吧?…毫不夸张地说,这毕竟是她人生一大决定啊」
雪菜:「嗯…」
旁白:不仅如此,我也和冬马一样,做出了一副清爽的表情。以真强,真诚的眼神看着雪菜。
春希:「即使现在说这样不行,说无法原谅她,现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会让自己徒增悲伤。这种事情,雪菜你也不希望吧?」
旁白:啊,是吗…原来有诀窍啊。
旁白:只要不让表情有变化,让脸上的肌肉全部僵硬,尽全力睁开眼睛,让其保持干燥。
春希:「所以我…会像她所期望的那样,笑着送她走」
旁白:瞧吧…
旁白:完美、真强到不自然的我就此完成了。
春希:「那么,雪菜你是怎么打算的呢?你会哭着说不要,最后让冬马也哭出来吗?…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是不会陪你的」
雪菜:「春希君…你这个说法真是令人不愉快啊」
旁白:我想哭。
旁白:和她处在同一立场上的我。
旁白:明明我的罪孽更加深重,因为是我让她一个人说出了所有的借口。
春希:「抱歉。但是,在毕业典礼之前必须要做出决定」
雪菜:「嗯…抱歉。我才是,刚才说了令人讨厌的话」
旁白:但是我,现在不会哭。
旁白:…那会让好不容易才变干的眼睛再次湿润的。
旁白:………
雪菜:「那么,再见了」
春希:「嗯…」
雪菜:「………」
春希:「………」
旁白:感觉比以往都漫长的归路,终于到了终点。
旁白:和往常一样,雪菜依然用率直的眼神仰望着我。
雪菜:「春希君…」
春希:「什么?」
旁白:但是,她口中说出的,却不是那会让人耳朵痒痒的甜美的声音。
雪菜:「………」
春希:「雪菜?」
雪菜:「不,没什么。这种问题根本不用问啊」
春希:「? 是、吗」
旁白:不仅如此,还是连话语的意义都很暧昧的自言自语。
雪菜:「那么…我回去了。明天见」
春希:「嗯…明天见」
旁白:对,以往的话…雪菜会随着她那甜美的细语一同,将她那柔软的身体寄于我怀中…
旁白:我们会相互享受着对方的感触与味道,并且嘴唇相合,舌头相扰,一直接吻直到双方上气不接下气为止。
旁白:只要没有发生,那件痛苦的事的话…
春希:「…晚安」
旁白:但现在的我,却被雪菜那痛苦的心境所救赎。
旁白:因为,我就不必抱着那既痛苦,又高兴,又觉得可爱的矛盾心情了。
旁白:我现在的心情,也就不会被雪菜察觉到了。
春希:「…回去吧」
旁白:直到毕业,还有两个星期…
旁白:在那个瞬间,我们会以怎样的心情,迎来分别呢。
旁白:那个时候,在我身边的会是谁呢?
旁白:…会有谁愿意待在我身边呢?
雪菜:「春希君…」
雪菜:「和纱留学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啊…」
雪菜:「所以他才会,变得那么失魂落魄啊…」
旁白:………
武也:「哟」
春希:「武也…」
武也:「好久不见了啊。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里了」
春希:「…因为我暂时被禁止出入这间教室了啊」
旁白:真的是相当久违地,来到了第一音乐室。
旁白:那是在我们组成三人组合,而沉浸在隔壁教室之前…
旁白:那还是我们作为原轻音乐同好会的时候,所活动的场所。
武也:「吉他也很久没有听你弹了啊。是自从学园祭以来吧?」
春希:「是这样吗…」
旁白:虽然其他的成员全都比我弹得好,但也只是在随便练习之后,便马上结束了。
旁白:剩下的我,只是没有进步地一直重复苦斗着。但是,不知从何时起,我有了十分可靠的伴奏…
武也:「…话说回来」
春希:「…嗯?」
武也:「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超越我了,可转眼间,你又变回这么烂了啊」
春希:「…要你管,你这混蛋」
旁白:这家伙…果然不算是我的挚友啊。
旁白:………
武也:「马上就要毕业了啊」
春希:「是啊」
武也:「会觉得寂寞呢…」
春希:「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单纯晋级而已吧。即使去了<R大学|上边>,也几乎不会有改变」
旁白:没错,几乎不会有改变。
旁白:只要不去想『几乎以外』的事情,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旁白:只要…不去想的话。
武也:「不,最近我选的都是些不念旧情的女孩,所以交往中的女孩子近8成都就此分别了。\k
旁白:…我真的好寂寞啊」
春希:「…我说你啊,那是世间常理啊。而且你也不要用那种观点选女人啊」
旁白:然后武也他,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正在让我与他进行这种『什么都不想的对话』。
春希:「你进了大学以后还是把范围缩小一些吧。不然的话,你会寂寞到心里开个大洞哦」
旁白:虽然这家伙会变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不过我还是可以毫无顾虑地予以说教。
旁白:他是一个能让我百无禁忌,不管什么事都能说实话的,某种意义上很珍贵的朋友。
武也:「说起来,春希你也是,这半年间,充分享受了三年份以上的酸甜吧。…而且还顺带上强烈的苦味」
春希:「…你在说什么啊,我…」
武也:「你又在弹古老的曲子了啊。…那应该是对已分手的对象表达无尽思念的歌曲啊」
春希:「我很喜欢这首曲子。仅此而已罢了」
武也:「我之前也说过了吧。只要听你弹的曲子,就知道你的心情了」
春希:「………」
旁白:他是百无禁忌,什么事都可以说真话的,但也是某种意义上让我不知如何应对的朋友…
武也:「呐,春希」
春希:「什么啊?」
武也:「忘了吧」
春希:「………你在说什么啊」
武也:「那样可怕的女人有哪一点好啊?她和你完全不般配吧?」
春希:「所以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武也:「她可是以自己的意志离开你身边的啊。对她来说你就只是这种程度的存在而已哦?」
春希:「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会错意也要有个限度啊」
旁白:如果是以往的我,肯定会用『你只说她的话我怎么知道是谁啊。你换些更容易懂的说法啊』这种,让对方觉得更加不愉快的话语来吐槽。
旁白:但是现在,我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说这些,而武也他也肯定不是在随便开玩笑。
武也:「所以,你要振作起来啊。绝对,不要让现在从手心溜走」
春希:「武也…」
旁白:明明对情况就不怎么清楚…
旁白:这只是,他根据传闻中听到的情报,以及我的态度,做出的充满自己想象的推测而已。
旁白:…可为什么这家伙一说到这种话题,就能马上触及核心?
武也:「虽然,你确实配不上雪菜妹子。和她般配的男人,大概也只有我了吧」
春希:「别随口说出这种不得了的话啊。雪菜她…」
旁白:雪菜她…属于谁?
武也:「但是,她却不这么觉得。虽然很难以置信,但她的眼里只有你。…你现在可是成为了全校数百同级生的敌人了哦」
旁白:答案显而易见。她属于雪菜最重视的人,也是最珍惜雪菜的人。
旁白:………而那人,究竟是谁?
武也:「听好了啊春希?你和雪菜还有未来哦?」
春希:「武也…」
武也:「到了春天,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校园内…你这次可是会成为数千男性的敌人啊。你也差不多该做好觉悟了吧?」
春希:「………」
武也:「…事情,其实已经有所了断了。不,其实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在争胜负。对你来说,也是这样吧?」
旁白:了断…?
武也:「春希,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你可不要变得像我一样,而让我失望啊?」
旁白:了断,是指什么?
旁白:至少,那应该不是指我心中所想的事情吧…武也?
依绪:「…那个,是春希在弹吗?」
雪菜:「呐,你知道吗?我决定加入轻音乐同好会的契机」
依绪:「是被春希强行挖过去的吧?武也是这么说的」
雪菜:「我在这里眺望校庭的时候呢…『WHITE ALBUM』的曲子突然流淌了起来…」
依绪:「已经听你说过很多次了呢」
雪菜:「是吉他和钢琴的合奏。两人的音色配合得很默契,而且显得那么愉快」
依绪:「………」
雪菜:「所以,我也就禁不住想要加入那音色之中…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唱了起来」
依绪:「是吗…」
雪菜:「自己主动去加入别人这种事,自从在这里上学以来,还是第一次啊…」
依绪:「雪菜你啊,明明那么有人气,但是却很难相处啊。而且不仅是男生,连女生都这么觉得」
雪菜:「尽管如此依绪你还是没有对我敬而远之呢。虽然现在才说,但我真的很高兴哦?」
依绪:「为什么要追求这么复杂的友情啊。只对跨越了这座高墙的人露出微笑…是这样吗」
雪菜:「因为如果是这种朋友的话,一般是不会跟我绝交的吧?」
依绪:「………」
雪菜:「…我很傲慢吧」
依绪:「很傲慢啊」
雪菜:「…谢谢。所以,才能和依绪成为朋友啊」
依绪:「到最后,雪菜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理由,还没听你说过啊」
雪菜:「…只是很无聊的事而已。真的只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文不值的回忆罢了」
依绪:「是吗…」
雪菜:「不过…」
依绪:「雪菜?」
雪菜:「我又搞砸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依绪:「………」
雪菜:「本不应该变成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依绪:「这不是雪菜的错。她决定留学,不可能是雪菜的错啊」
雪菜:「依绪你果然很吓人啊。这样下去,我会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啊」
依绪:「都是春希不好啊。都是他不管雪菜的心情自作主张…」
雪菜:「告白的人,是我哦」
依绪:「哎…」
雪菜:「学园祭那天晚上。跟依绪分开,去了音乐室以后,很快就…」
依绪:「为什、么?那个时候,雪菜你不是…」
雪菜:「………」
依绪:「那、那个、但是啊。那也还是没有关系吧?」
雪菜:「那,依绪你为什么能说是春希君的错呢?」
依绪:「没有关系。不可能是雪菜的错」
雪菜:「这算不上是回答哦?」
依绪:「雪菜跟春希开始交往,以及她去留学这两件事,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啊!」
雪菜:「…你真的觉得没有吗?」
依绪:「有谁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小事就决定自己的将来啊。就像她说的那样,是为了钢琴和母亲啊」
雪菜:「和纱…她隐瞒得很好。…但是,我还是知道她在隐瞒」
依绪:「那只是雪菜你太多心了而已啊」
雪菜:「如果是那样…那还是很悲伤啊」
依绪:「现在这个年代,哪有人会因为被男人甩了就逃那么远啊,那也太无可救药了吧…太深情了吧。不可能啊」
雪菜:「本不应该………变成这样的啊」
旁白:<S0距离毕业,还有一星期…>
旁白:自向我们宣告她要留学那天以来,冬马便再次不来学校了。
旁白:即使打她手机,也完全联系不上。连通话音都没有。
旁白:…她肯定是,拒收我的电话了。
旁白:在达成了和我的唯一一个约定之后,她又从我眼前消失了。
旁白:………
旁白:……
旁白:…
旁白:于是…
教导主任:「开始授予毕业证书」
旁白:距离毕业,还有…
A班班主任:「3年A班。47号。…青山浩」
男生1:「是」
旁白: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复存在了。
A班班主任:「小木曾雪菜」
雪菜:「是」
旁白:随着回答声的响起,一瞬间,周围男生间的气氛就改变了。
旁白:有和邻座交头接耳的人,有朝台上举起本应禁止携带的手机照相机的人,…还有朝我投来明显带有敌意的视线的人。
春希:「………」
旁白:在那群人中,我…
旁白:我的视线,只是追随着…在台上对着校长鞠躬,然后走下舞台的雪菜。
A班班主任:「加藤渚」
女生1:「是」
旁白:『啊啊!?抱歉抱歉,你是冬马和纱对吧?』
旁白:『啊…对了。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啊。我叫北原春希。姑且算是E班前期的班长』
班主任:「北原春希」
春希:「是」
旁白:今天,我第一次登上舞台。
旁白:虽然,那只是数百人轮流上下的舞台,就像流水线作业一般。
旁白:但是,在那里…姑且,还是将我们三年的证明,凝聚在了上好的纸墨之间。
校长:「毕业证书。3年E班北原春希。…以下相同」
旁白:这是第一次,并且也是最后一次与校长有身体接触的人,肯定很多吧…
班主任:「久野俊一郎」
男生3:「是」
旁白:在我想着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时,已经有下一个人被指名了,流水线又开始循环。
旁白:『说起来…』
旁白:『冬马主动跟我说话,说不定这还是第一次?』
旁白:『谢谢啊』
班主任:「冬马和纱」
春希:「………」
班主任:「奈良桥清美」
女生2:「是」
旁白:于是…
旁白:在两星期前,只有一天突然来了学校,之后就一直缺席的,某个女学生。
旁白:即使是在今天的毕业典礼上,也没有出现,就这样可喜可贺地毕业了。
旁白:『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还真想听听看啊。冬马不是图好玩,而是认真弹奏的古典乐』
旁白:『没关系的。因为是师傅的演奏啊』
旁白:『啊,不…怎么说呢,听着听着就觉得很安心了啊,冬马弹的钢琴』
?:「…呵,呵呵…」
旁白:………
旁白:毕业典礼,随着校长讲话、来宾发言等环节毫无停滞地进行着,接着,倒数第二个环节…在校生的送别词也已结束。
旁白:不管谁的演讲,都和大都会的毕业典礼相符,将重点全都浓缩在短时间内,并且以教科书一般的语速朗诵出来。
旁白:所以…我当然也丝毫没有想要打破这种常规的意思。
教导主任:「接下来,致词。毕业生代表,3年E班,北原春希」
春希:「是」
旁白:我以灰色的两年半换来的,毕业生代表的地位。
旁白:即使在最后的半年里有些堕落,但是我依然没有让优等生的标签从手中溜走。
旁白:这是我,最后的工作。最后的,大舞台。
旁白:如果,这是在电影,或者电视剧,或者青春小说里的话…
旁白:我也许会在这里,将一些可以糟蹋整个仪式的无聊台词放入文章与台词里…
春希:「今天,首先让我对校长,各位来宾,老师们,以及监护人们,致以真诚的谢意」
旁白:很不巧,我不是那样的人。
?:「………」
春希:「回想起三年前…那是一个樱花满开,暖风拂面的春天的日子,我们进入了峰城大附属学园」
?:「真是的,直到最后的最后的最后,你还是老样子…」
旁白:………
武也:「哟,春希,亲志,恭喜你们毕业」
春希:「啊啊…也恭喜你了」
亲志:「你不去了吗?那边好像还有一堆女孩子在等你啊?」
旁白:和同班同学们一起在教室里沉静了一段时间之后,将毕业证书塞进塑料筒里,我们就从峰城大附属的学生身份中解放出来了。
武也:「其实啊,我准备的第二颗纽扣连同备用的在内全都被拿走了啊…能不能把你们的也给我? <R第一颗|上面的>扣子就行了」
春希:「你到最后的最后还是…」
亲志:「我们的制服一共就两颗纽扣吧…」
旁白:在这开放感满溢的校园里,马上就有开始干各种糟糕事情的人出现了。
武也:「说起来你的致词还真是无聊啊。也多用点噱头掌握些搞笑的时机嘛…」
春希:「我又不是上台说相声的」
亲志:「不过,打从决定是春希致词的时候起,就完全可以看出教师们的放任主义了啊。这家伙明明干的事情那么夸张性格却这么老土」
春希:「你们到底把我当成…」
武也:「左拥右抱学园的No.1和No.2,后宫乐队里有型无实的吉他手」
亲志:「连续三个月被选为最想用嫉妒之炎烧死的男人第一位」
春希:「………」
旁白:随着毕业,大家都充满了开放感。…主要是嘴巴上。
亲志:「话说雪菜她怎么了?你的第二颗纽扣,不是还在衣服上吗」
春希:「她还没从教室出…话说,也差不多别再说纽扣这个话题了啊」
亲志:「说起来…那位冬马到最后还是没有来啊」
春希:「………大概是在忙着留学的准备吧」
旁白:什么叫『说起来』啊,为什么要加上『那位』啊,我也不想再反问他这些问题了。
武也:「你不在意吗,春希?」
春希:「什么在意不在意啊,我…」
亲志:「我本来还想着向冬马告白啊。因为再也不会见面了,所以至少在最后…」
春希:「你说什么!?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亲…志…」
武也:「………」
亲志:「………」
旁白:在我的声音露出了怒意并且想要踏出一步接近亲志时,他们两人严厉的视线,完全地将我射穿了。
旁白:这…这些家伙。直到最后的最后的最后还…
武也:「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刚才的样子,如果被雪菜看到了你打算作什么解释啊?」
亲志:「在女人的问题上竟然会被武也说教…春希你真是个最烂的人渣啊」
春希:「别说啊!…因为是事实所以会让我更加上火」
武也:「春希…你还在想那种事啊…」
旁白:没有什么还不还的,在那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进展。
旁白:没法和冬马好好谈话。所以,也没有和雪菜好好谈过。
旁白:只是漫不经心地来上学,和雪菜早晨问候,看着空空如也的邻座不断叹息,和雪菜一起回家,也不接吻就与她道别。
旁白:像这样只能算是卑鄙小人的逃避般的态度,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
亲志:「武也,已经够了吧。时间会解决问题的。只要到了四月的话…」
武也:「如果这家伙是个这么看得开的人的话,我也就不会这么在意了」
春希:「………」
旁白:即使这样,我们还是毕业了。
旁白:到了春天,新的生活…会有些许戏剧性的变化,但除此之后几乎都不会有所改变,微妙地偏离人生方向的一年又将开始。
亲志:「啊…」
旁白:仅仅只是状况不停地改变,而我的心境将赶不上变化,就这样麻木地迎来新生活。
亲志:「春希…快去吧」
春希:「哎…?」
旁白:被亲志这么催促着,我朝校舍方向看去。
旁白:不过,从亲志的语气,以及武也那紧盯着我不放的威吓视线,我早就知道在那里的是谁了。
雪菜:「春希君…」
春希:「雪菜…」
旁白:和我一样,拿着塑料筒的雪菜,和依绪一起,站在那里。
依绪:「我先走了,雪菜。稍后再见」
雪菜:「啊…」
旁白:接着,依绪在轻轻拍了拍雪菜的肩膀之后,就朝着刚才还和我在一起的男生二人组走去。
春希:「………」
雪菜:「………」
旁白:然后,剩下的是雪菜与我…
旁白:以及,沉默。
旁白:虽然寒风的势头,仿佛是要吹走那份沉重一般地猛烈,但是对于完全无法正面直视雪菜的我来说,那也是毫无意义的。
春希:「………」
旁白:根据现在的状况,做出最普通的选择才是正确的,这一点,我,不,不管是谁都很清楚。
雪菜:「………」
旁白:失去了朋友的雪菜的伤口,由失去了…朋友的我来治愈,就这样,加深两人的羁绊,才是最好的。
春希:「恭喜你…毕业」
雪菜:「嗯…春希君也是」
旁白:谁也不会受到伤害。谁也能获得幸福。
旁白:…稍微订正一下。大多数人不会受到伤害。大多数人能获得幸福。
春希:「雪菜…我、那个」
雪菜:「和纱她…好像来了」
春希:「哎…」
旁白:但是…
旁白:将本该让我作出这种决定的现状弄得翻天覆地的,反倒是雪菜。
雪菜:「我的桌子里有一封信…我早上来的时候还没有的」
春希:「是冬马…?」
雪菜:「我刚刚才注意到的…和纱,她来到毕业典礼现场了啊。就在刚才,她还在这里啊!」
旁白:当我们在体真馆,沉浸在那无比感动也无比无聊的典礼中,强忍着泪水与哈欠的时候。
雪菜:「怎么办啊…电话也打不通。这是不是表示,她不打算再和我们见面了?」
旁白:冬马,就在这里…就在我只要小跑一段,便触手可及的地方…
雪菜:「我对和纱,明明还有非说不可的话啊。除了再见以外,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话要说啊…」
春希:「!」
武也:「春希!」
旁白:从身后,传来了武也的喊声。
旁白:『笨蛋,停下,回来啊』…我听见了包含着这些含义的呼声。
旁白:但是,我的脚步,已经完全不受理性的控制了。
春希:「………」
旁白:跑出校门,环顾周围的道路。
旁白:在那里,并没有留着齐腰黑发的背影。
春希:「!」
旁白:所以…我的大脑,已经将一切理性的命令全部拒于千里之外了。
旁白:………
旁白:………
旁白:……
旁白:…
春希:「…哈啊、哈啊、哈啊…」
旁白:精疲力尽地,倒在了床上。
旁白:从学校里飞奔出来以后,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呢。天顶的太阳,逐渐西沉,直到完全沉入地平线为止,我都在不断地奔跑。
旁白:学校附近,车站前,繁华街。每当我去下一个地方寻找之前,都会先去一趟冬马家。
旁白:但是,不管我彷徨于何处,都找不到冬马,不管我按几次门铃,冬马家都没有任何反应。
春希:「哈啊、哈啊、哈啊啊………」
旁白:我充分体会到了,本以为狭小的我们的生活圈,实际上是那么地广阔。
旁白:而且,我也深深体会到了,本应是近在咫尺的冬马,那只不过,是她以自己的意志待在我身边而已。
春希:「…」
旁白:被倦怠感苛责着,沉浸在床上的心,与觉得必须再次出去,再去找她不可的心,矛盾着。
旁白:体力已经完全超过了我的极限,正在全力支持着沉浸在床上的心,即使如此,两种势力依然势均力敌。
旁白:因为,我的体内依然在燃烧着。
旁白:我本以为传达不了的思念,以及传达不到的心意,她已经全都知道了,即使如此,事情的结果依然摆在我眼前。
旁白:然而我依然在不断地背叛着我所重视的人,并且不知羞耻地,还想以留恋为能量,继续奔跑。
旁白:我打开手机,按下了按钮。
旁白:为了向被我丢在毕业典礼的校园里的,我十分重视的那个人,传达我现在的状态,以及现在的心意…
旁白:虽然,那也许会是十分含糊,根本不算什么回答的话语。
旁白:即使如此,我也觉得,已经不能再这样什么都不说,将回答继续拖延下去了…
春希:「………哎」
旁白:当我下定决心,要将一切毫无保留地传达给她的瞬间。
旁白:在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
春希:「冬马!」
和纱:「…好久不见了啊,北原」
旁白:『冬马和纱』,这个对我来说,全世界最特别的名字。
春希:「你现在在哪里啊!你到底在哪里啊!?」
和纱:「嗯…算是,很遥远的地方,吧?」
旁白:只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仰面朝天的我的眼角就已经湿润了。
旁白:我只能拼命地忍住鼻音,以一种听起来很恶心的声音说话。
春希:「我找了你好久啊…雪菜她,告诉我说你来学校了,还留下了一封信…所以,我就去你家,去车站,很多地方都找过了」
和纱:「你的致词,我都听到了哦。…真亏你能连续不断地说出那些既无聊又没有诚意的敷衍话啊。我反而有点尊敬你了」
春希:「为什么你没有参加毕业典礼…为什么不在我们面前露个脸啊…?」
和纱:「北原…」
春希:「为什么,为什么…冬马!」
旁白:但是,说出的话语本身,无论如何,还是无法掩饰那份和那个时候同样的感情,依然将那个不断责备冬马的过分的我毫无保留地展示了出来。
和纱:「怎么能和你们见面啊…我都对雪菜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了」
春希:「所以,就只留下一封信然后不辞而别吗?」
旁白:做了过分的事的人,明明是我…
旁白:然而,只有我,和雪菜定下了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今后也不会分开的约定。
和纱:「你可以放心…会招来麻烦的事我一件都没有写」
春希:「我没有问你这些啊…」
旁白:那也就是说…真正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写…
旁白:这不就意味着,明明是挚友,却可悲地连一句真心话都不能说了吗。
春希:「呜…呜、呜、呜呜…」
和纱:「呐,不要哭啊北原。你啊,身为男生,这可很丢脸哦」
春希:「你很罗嗦啊…我本来就是个很丢脸的人啊」
和纱:「你至少也要笑着送我走吧。因为,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了啊」
春希:「我不要…不要说什么最后啊」
和纱:「不要闹别扭啊…简直像小孩子一样」
春希:「我想见你,我好想见你啊,冬马…你到底在哪里啊…」
和纱:「不行的。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见你了」
春希:「~~~!」
旁白:冬马的话,就像冰冷的冰柱,直接刺入了我的心中。
旁白:冬马她明明是那么温柔,明明自己也在忍耐…
旁白:即便如此,我还是很痛苦,很难受,很悲伤,简直就要崩溃了。
春希:「冬马…我…」
和纱:「别说了」
春希:「喜欢你」
和纱:「………」
旁白:所以,我为了能稍微缓和这份痛苦,终于,将前往春天的道路封锁了。
旁白:对不起,雪菜…我,已经无法回到雪菜身边了。
和纱:「我…讨厌背叛啊」
旁白:冬马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温柔…但是她的话语,依然是那么冷酷…
和纱:「所以不管是你…还是我自己,我都很讨厌」
旁白:而且,里面还混杂着无奈与悲哀,微妙地颤抖着。
和纱:「已经太迟了啊。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春希:「太迟了就不能说吗?就必须要将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吗?」
和纱:「是啊…你不要,再让我痛苦下去了啊」
春希:「…」
旁白:并且,不留一丝情面。
和纱:「呐,北原…」
春希:「…?」
和纱:「你对于我留学这件事,真的觉得那么不愉快吗?」
春希:「我觉得…应该不是」
和纱:「是啊。我也想去啊」
春希:「………」
和纱:「我想要弹好钢琴,而且,我也想和母亲一起生活」
旁白:冬马的话语,从我的右耳进入,接着又从左耳流出。
和纱:「真正的事物,常常都不是唯一的啊。想去留学的我………想留在这里的我,都是真正的我啊」
旁白:因为,现在的我…
旁白:已经,抓到了。抓到了,绝对不能放手的线索。
和纱:「下雪了…今年下得还真频繁啊…」
春希:「…是啊」
和纱:「呐,北原…我只要一看到雪,就会想起来」
春希:「想起什么…?」
和纱:「和你们一起歌唱着『WHITE ALBUM』的事情」
和纱:「在大雪纷飞的深山里,和你们一起,欢闹得忘乎所以的事情」
和纱:「在飘雪的街道上,和你…亲近的事情」
和纱:「只要抬头看着雪花飞舞的天空,我就会想起来」
和纱:「即使是远方的天空,即使是在地球的另一端…我也绝对,绝对会想起来…」
和纱:「所以、所以…」
春希:「找到你了…冬马」
和纱:「哎…!?」
旁白:走下公寓的楼梯,眼前的公园。
旁白:终于,找到了。
旁白:那其实,就近在咫尺的,懦弱而又可爱的人。
和纱:「为什、么…」
春希:「…救护车」
和纱:「啊…」
旁白:我从冬马打来的电话中,听到了鸣笛声。
旁白: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也同时听到了,那高昂的音调。
旁白:所以我知道了。冬马她,其实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春希:「你…真的不打算见我吗?」
和纱:「当…当然了啊!我只是想着,能够看一眼就好了!只要,能从窗外看见你,我就…」
春希:「你就可以消失,留下我一个人悲伤,是这样的吗?」
和纱:「………」
旁白:我向前踏出了一步。
旁白:冬马…并没有后退。
旁白:和那时不同,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住她,即使这样,我还是能很轻易地缩短与她之间的距离。
和纱:「其实啊…」
旁白:那就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
旁白:但是也像是看开了一切的,许久不见的,冬马那清爽的表情。
旁白:并不像那时候那样,干涸到不自然。那是因为,她眼眶中的泪水,已然开始屯积。
和纱:「即使是在电话里,也有能说的话啊。即使只有声音,也有能传达的心意啊」
春希:「嗯…」
旁白:那就像是,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的,同时蕴含着真强,美丽与可爱的。
旁白:我最喜欢的冬马的、面容。
和纱:「北原啊………我啊、最喜欢你了哦?」
春希:「嗯…」
和纱:「因为太过喜欢了,所以在被雪菜抢走的时候,真的好痛苦…」
旁白:一步、又一步。
旁白:我与冬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和纱:「说出来了…雪菜,对不起。但是,这也是可以的吧…因为传达的只是声音。因为我再也不会与你们见面了…」
春希:「…」
和纱:「…」
旁白:于是…
旁白:我们终于,以电波之外的形式,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和纱:「这全都是你的错啊」
春希:「对不起…」
和纱:「都怪你,让我回想起了,弹奏钢琴的快乐」
春希:「对不起」
和纱:「都怪你,让我知道了,喜欢上一个男人是多么痛苦」
春希:「谢谢…」
和纱:「想要前进的心情也是…」
春希:「冬马…」
和纱:「…想从这里逃走的心情也是」
春希:「冬马…」
和纱:「叫我和纱啊…那才是我啊」
春希:「和纱…和纱」
和纱:「春希…嗯…」
旁白:冬马她…
旁白:不,和纱她,拼命地伸出了左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旁白:在声音,依然通过手机互通的情况下…我们在直接确认着,彼此嘴唇的感触。
春希:「哈、啊、啊啊…唔…」
和纱:「哈啊、啊嗯、嗯…嗯…哈、啊、呵呵…」
旁白:和纱,已经不会再逃了。
旁白:她温柔地…不,激烈地寄身于我的怀中。
春希:「和纱…到我房间…来吧」
和纱:「嗯…春希」
旁白:她真尽全力,主张着,自己正被我怀抱,这个事实。
旁白:………
和纱:「啊…」
旁白:已经,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旁白:我们也没有确认家里是否没人,就这样毫无顾虑地牵着手进入房间,倒在了床上。
旁白:母亲还没有回来,应该说即使她回来了,我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
和纱:「嗯嗯!?嗯、嗯…啊、哈、哈啊、呵呵…」
旁白:我们下定了决心,剩下的时间,绝对连一秒也不能浪费,于是直接跳过了轻轻的接触,直接紧密相合。
和纱:「嗯、嗯、嗯~哈、啊、啊嗯、嗯、嗯…哈啊、啊啊、啊…」
春希:「啊、嗯…哈啊、啊啊啊…」
旁白:就像那个时候那样,她并不讨厌我那贪婪的吻。
旁白:任凭我舌头伸入,虽然显得有些畏惧,但是她自己也在迎合着我的舌头。
旁白:她那值得夸奖却又笨拙的努力,虽然与她的容姿还有以往的态度相反,但也让我十分开心…
和纱:「哈、啊、啊嗯…嗯、嗯…春,春希」
春希:「嗯、嗯…啊、嗯…冬马…」
和纱:「~~~!」
旁白:咯
春希:「啊呀!?」
旁白:就在我沉浸其中的时候,突然遭到了强烈的反击…
旁白:我伸入的舌头,被她用门牙上下用力紧紧夹住了。
春希:「我,我,我说啊…喂…刚才那是…」
旁白:也就是说,她咬了我的舌头。
和纱:「冬马,是谁啊…」
春希:「啊…」
和纱:「别叫错了啊…笨蛋」
旁白:从我嘴唇上离开了的冬马…不,和纱的口中,流露出了这种可爱的,很女孩子气的不满。
春希:「…对不起」
和纱:「………」
春希:「对不起…和纱」
和纱:「没办法…原谅你好了」
旁白:『还不习惯』这种理所当然的借口,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是在饥渴着,要我直呼她和纱。
和纱:「呐,春希…把舌头伸出来」
春希:「哎…」
和纱:「来,快点」
春希:「啊,啊啊…?呃样、吗?」
和纱:「果然…稍微,出了一点血啊」
旁白:那还不是你…
春希:「啊…」
和纱:「嗯…」
旁白:在我这么说之前。
旁白:和纱的舌头,真上了我舌头的一部分,让我的伤口稍稍感到了一丝疼痛。
和纱:「嗯…嗯…这样就能、治好了、哦…」
春希:「啊、嗯…哈啊、哈、啊啊…」
和纱:「嗯、嗯…春希…哈、呵呵、嗯、啾…啾…哈、啊啊…」
旁白:她贪婪地舔着我的舌头,并且用嘴唇含住,将唾液吞下。
旁白:像这样积极地服侍着我的和纱,是我们之间一年的历史之中,不曾存在过的。
和纱:「哈…嗯、啾…嗯、嗯、嗯…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旁白:像这样,一边接吻,一边流泪的和纱,和我认识的冬马和纱,也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和纱:「春希、春希…一直、一直…可恶、你这个混蛋…」
旁白:…虽然这部分还是和往常一样。
春希:「嗯…嗯…哈…」
和纱:「啊、啊、啊…嗯、嗯~嗯、嗯…啊、啊哈啊…啊、啊啊…」
旁白:所以,我为了让还不习惯的和纱逐渐习惯,决定让她作出更加,更加可爱的反应。
和纱:「啊…」
春希:「我要,摸了哦」
旁白:我将衬衫的纽扣解开,出现在眼前的,是我一直在想象的白色双峰。
旁白:虽然被稍有点硬的胸罩所覆盖着,但只要一想到其中的柔软,我就已经…
和纱:「雪菜的…你摸过了吗?」
春希:「………」
旁白: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吧…
春希:「直接摸,这还是我第一次啊」
和纱:「也就是说…间接摸过了?」
春希:「………」
旁白:而且还连续两次。
和纱:「对不起…我的嫉妒真的很深啊」
春希:「确实啊。我从没想过你会是这种人」
和纱:「不要…说这样过分的话啊」
春希:「………对不起。那么,我要摸了哦」
旁白:『到底是谁过分啊!?』之类的…现在,已经不是该说这种不解风情的话的时候了。
和纱:「啊啊…啊、啊…不、不会吧…不要、春、春希、你…」
旁白:只是稍微抚摸了一下胸罩,她的身体就剧烈地动摇了起来。
旁白:她的动摇甚至传达到了我的手心,我压着那份柔软,感受着胸部的形状。
和纱:「呼,呜,啊…等等,喂…啊,不要…」
旁白:她撇开了视线,咬着自己的手指,与传遍全身的违和感抗争着。
旁白:但是我,却放弃了一切犹豫,沉醉于那不断传入我手中的温暖与柔软。
和纱:「啊、不要…啊啊啊、啊、嗯…不、不要突然脱掉啊…我会吓到啊」
春希:「嗯、嗯…」
和纱:「你听我说话啊春希…唔」
旁白:我强行将胸罩掀起,终于可以毫无阻碍地,直接触摸那份柔软了。
春希:「…啊、啊啊…」
和纱:「…怎么了?」
旁白:这次,和纱她用很担心的视线,看着紧张了一下的我。
春希:「好…好柔软」
和纱:「不要说这种话啊,很羞人啊」
旁白:但是,我那不知是像年轻人还是像大叔的感慨,让她慌忙撇开了视线,而且满脸通红。
春希:「是你问我的啊…」
旁白:好可爱…
和纱:「哈、啊、啊…啊,春希…你、你,在做什么啊…」
春希:「做什么…就是摸…」
和纱:「你明明揉了吧!你的手不是很下流地在动吗」
旁白:真是可爱得无可救药了。
春希:「那…当然要揉了啊。因为,这是和纱………你的身体啊」
和纱:「………是、吗」
旁白:至今为止,和纱那严厉的话语与过激的行为,全都是为了今天这个落差而准备的,她已经可爱到了,会让我有这种愚蠢的想法的程度。
春希:「呐、呐…」
和纱:「什、什么啊…?」
春希:「我可以…吻这里吗?」
和纱:「不要问这种问题啊。…不是会让我想要拒绝吗」
春希:「…抱歉」
旁白:我的右手,抓住了和纱的左胸。
旁白:接着,将嘴唇贴上了她那粉红色的突起。
春希:「嗯…啾」
和纱:「~~~!」
春希:「…没,没事吧?」
旁白:只是用嘴唇夹住了而已,和纱的身体就向上跳起了三次,撞到了床上木板。
和纱:「对、对不起…比起自己的感觉,春希的样子要更加…你在吸我胸的时候,你的脸,那个…」
春希:「我的脸本来就长这样啊」
和纱:「不是啊。平时的你要更加帅气啊。没有…这么可怕啊…」
旁白:她竟然说了帅气…
旁白:这类的是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旁白: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大意地说出这种话呢。
和纱:「现在的春希…就像野兽一样啊。你竟然会变成这样,真是难以置信啊」
春希:「那当然了啊…我正在,侵犯你啊」
和纱:「春希…」
春希:「我已经,不会停止了哦。即使你后悔,也太迟了哦」
和纱:「………后悔什么的,我已经受够了」
春希:「…是吗」
旁白:也许,我无法理解这句话有多么深沉。
春希:「那、我开始继续侵犯了哦」
旁白:所以现在,我完全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将和纱,完全据为己有。
和纱:「…哈、啊、啊、嗯…呀、呀、呀…嗯、呜、啊、呵呵…」
旁白:这次,我用舌头贪婪地舔着她胸部的前端,两手不断揉着双丘,反复来回着。
和纱:「啊、呜呜…嗯、啊、呜…」
旁白:虽然每当我的舌头或手有动作的时候,和纱还是会有激烈的反应,但是,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否定我了。
和纱:「哈啊、啊、啊…春希…春希,我、我啊…哈啊啊」
旁白:在我眼前,那涂满了唾液,不断摇晃的和纱的胸部,逐渐将我的思考剥夺。
旁白:不管是优等生,还是班长,还是老实人,我知道,这样的词语正逐渐从我脑中消失。
旁白:确实,我现在正逐渐变为野兽。
和纱:「呜…呜~呜、呜、嗯~啊、哈啊、哈啊、哈啊啊…啊啊」
春希:「和…和纱」
和纱:「嗯、嗯…嗯嗯?」
春希:「我想要你…」
和纱:「………我知道了、哦」
旁白:证据就是,我的下半身已经跳动了起来。
和纱:「………」
春希:「别看、啊」
和纱:「你才是、别看」
春希:「………」
和纱:「………」
旁白:就在彼此退下下半身最后的遮羞布的时候。
旁白:彼此的视线都移动到了覆盖在那之下之物上,然后就直盯着那里不动了。
和纱:「形状好奇怪」
春希:「你不也是」
和纱:「………」
春希:「………」
旁白:其实,我们只是为了确认那个部位,在做着正确的事而已。
旁白:但是,我们还是混杂着一些在那之外的目的,发出了包含着兴奋,好奇与踌躇的叹息。
春希:「可以、吗」
和纱:「嗯、嗯…」
旁白:双方,都不知道真正的做法,但是,都有着和年龄相应的知识。
旁白:所以我,用手抓住了自己的部位,慢慢地朝和纱的那个部位压去…
和纱:「…春希」
春希:「嗯…?」
和纱:「我们…现在,正在做着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啊」
春希:「嗯…」
旁白:和纱的那句话,和我内心深处的想法,完全相同。
和纱:「以后说不定已经不会再见了,即使现在相互确认彼此心意,又能怎么样呢」
春希:「说的是啊」
旁白:我的前端,已经触到了和纱的中心。
旁白:那个部位,仿佛只要稍微碰一下就会觉得粘稠一样,充满着与和纱其他的肌肤完全不同的感触。
和纱:「呐,春希」
春希:「要停止吗?」
和纱:「不…我绝对不要停止。但是,在那之前,再吻我一次吧」
春希:「嗯…」
旁白:就这样保持着临战状态,和纱安心地闭上了眼。
旁白:所以我,这次,给予了和纱一个能让她安心的温柔的吻…
和纱:「………」
春希:「………」
旁白:就像这样,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1厘米的时候…
旁白:声音,响起来了。
春希:「啊…」
和纱:「春…春希」
旁白:我脱下的,衬衫的口袋中。
旁白:露出了电子音与灯光的闪烁和振动。
春希:「啊、啊…」
和纱:「………」
旁白:在这个时间,会给我打电话的人,是相当有限的。
旁白:不…
旁白:从今年以来,这个时候的数十个电话中,差不多95%以上,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春希:「…」
旁白:也就是说,她就是…今天,我只把话听了一半就飞奔而出,然后让她非常担心的那个人…
和纱:「~!」
春希:「嗯!?」
旁白:但是,当我的手,刚准备向床下的衬衫伸出的瞬间。
和纱:「嗯…嗯…啾…哈、啊、啊嗯…」
春希:「和、和纱…嗯嗯嗯」
旁白:她双手绕到我背后,真尽全力将我拉近,让我迎来了激烈的吻。
和纱:「嗯…嗯、哈、啊、啊啊啊…嗯…啊、嗯…」
春希:「………嗯」
旁白:和纱的舌头,逐渐深入到我口中…
旁白:我以很熟练的方式,如同要将她包裹一般迎合着她。
和纱:「嗯………嗯、嗯…嗯~」
旁白:于是,和纱也像安心了一样,慢慢地转攻为守,将我的舌头迎入口中。
和纱:「嗯…哈、啊、呵呵…啾…哈、啊、呵呵…春希」
春希:「这次真的…要来了哦」
和纱:「嗯…」
旁白:嘴唇上,沾满了我唾液的和纱,一下子放松了全身。
春希:「…」
和纱:「嗯…」
旁白:听不见…现在的我们,什么都听不见。
和纱:「呀…!」
旁白:因为和纱,用她那欲哭的眼神,正在对我诉说着。
旁白:『春希…你,现在是我的男人吧?』
春希:「啊、啊…」
旁白:所以,我的瞳孔,也这样回答了。
旁白:『我一直…都属于和纱』
和纱:「~~~!呜、啊、啊…呀啊啊啊啊啊!」
旁白:我们,跨越了最后的界线。
旁白:那紧绷的感触,以及传遍全身的麻痹感,都在如实地诉说着,我已经深入了和纱体内。
和纱:「痛、好痛…好痛、好痛!」
旁白:除此之外,和纱大声地悲鸣着。
旁白:我不知道,她是想要消除我们之中的杂音,还是真的那么痛苦…
和纱:「很痛啊,你这个烂透了的混蛋!」
春希:「对、对不起…呜…」
和纱:「明明那么擅长接吻…你…」
春希:「对不起…」
和纱:「………」
旁白:只进入了一半,我就注意到了和纱身体的变化,停了下来。
旁白:但是,停下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没有经验的我完全不知道。
和纱:「很痛啊,春希」
春希:「…我会小心的」
和纱:「春希的进来了…很痛啊」
春希:「不要任性啊…」
和纱:「嗯…嗯…」
春希:「嗯…哈、啊啊」
和纱:「嗯嗯、啊、啾…哈、嗯…呼、啊啊、嗯」
旁白:我一边用吻治愈着那已经以满脸的泪水,来向我诉说着疼痛的和纱,一边缓缓地深入。
和纱:「嗯、嗯…嗯…啊、哈啊、哈啊、哈啊啊…」
春希:「还痛吗?」
和纱:「当然了啊…简直就像是把一生中的疼痛全部加起来一样痛啊…」
春希:「抱歉。我不是很熟练」
和纱:「你…已经让我蒙上瑕疵了哦?」
春希:「嗯,是啊」
和纱:「你这个混蛋…」
旁白:以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哭着的和纱,突然露出了微笑,接着又哭了起来。
春希:「和纱…」
和纱:「嗯…可以,哦。动吧」
春希:「嗯」
旁白:嘴唇,脸颊,额头,眼角…我的轻吻,如雨点一般,疼爱着和纱。
和纱:「在我身体里,刻下你的印记吧」
春希:「嗯…」
旁白:我将力量注入下半身,缓缓地,朝里面深入。
和纱:「在我的身体里,留下一生都无法消去的伤痕吧」
春希:「嗯……」
旁白:即使和纱的身体已经硬直,我也停不下来了。
和纱:「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一个弟子啊?」
春希:「嗯…我的师傅,不论是过去,还是以后,都只有和纱一个」
和纱:「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只属于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旁白:在那个瞬间…我终于,贯穿了和纱体内深处。
春希:「~呜、呜、呜、啊…」
和纱:「啊、啊、啊…呀、啊、呜啊啊啊、不、不要…呀、啊、呜、呜~」
旁白:和纱痛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说不定,连隔壁的人都已经听见了。
和纱:「啊、呜、呜、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呜、呜啊啊啊啊」
旁白: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顾及和纱,只是在让自己深入,然后抽出。
旁白:不…是我无法顾及她。那前所未有的感触,让我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了。
和纱:「呀、呀~啊、啊、啊、哈、哈、哈啊…春、春…春希…春希」
春希:「和、纱…」
旁白:在我的身体下方,和纱正强忍着痛苦。
旁白:但是…
和纱:「哈啊、哈、啊、啊啊、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旁白:她的表情,却幸福到了令人心痛的地步,紧紧地揪住了我的心。
旁白:这就是最后了…我已经,再也见不到和纱了。
和纱:「啊啊啊、啊、春希…啊、我、我…虽然很痛…但是,并不痛」
春希:「嗯…啊啊啊、和纱…」
旁白:不管是被她怒喝,还是被谩骂,还是被嘲笑。
旁白:不管是我管她闲事,还是帮她解决难题,还是感谢她让她害羞。
和纱:「啊、哈、啊啊啊…嗯…呜…啊…啊、啊…我…要是说出来就好了…不要那样逞强就好了…」
春希:「对不起…是我让你说不出口」
旁白:不管是我被她那美丽的侧脸所迷住,还是她有时会毫无意义地紧盯着我看,以及,有时又会毫无意义地无视我。
和纱:「笨蛋、我真是笨蛋…嗯、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旁白:不管是我将心意传达给她,还是我接受她的心意,还是我们心意相通地身体相合。
春希:「和纱…嗯…」
和纱:「嗯、嗯…嗯…哈、哈啊、哈啊啊…」
旁白:我用嘴唇,堵住了和纱那令人心痛的告白。
旁白:她越是后悔,我的罪就显得越发明显。
和纱:「啊啊啊、嗯、嗯…啊…啊、春希…你…可恶…喜欢你啊」
春希:「我、也是啊…」
旁白:我那让两个女孩子打从心底感到悲伤的,愚钝的人格就会被暴露出来。
和纱:「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不甘心、好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
春希:「陪在我身边吧,和纱…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吧」
和纱:「不行啊…那是不行的啊。我,已经,呜啊啊啊啊、啊~!」
旁白:每当接吻终端,我们的额头就会相触。接着我会用舌头掠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再次吻在一起。
旁白:我与和纱的身体,始终缠绵在一起,双方都是第一次的性爱,让双方都无暇顾及其他…
春希:「啊…啊啊…不…已、已经…和纱…啊啊、我、我…」
和纱:「呜…啊…再见了,春希。我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的」
春希:「不行啊…你不能走啊。不要,不要啊,我…」
旁白:和纱她,就要到遥远的地方去了。
旁白:在这场幽会结束后,她就要朝着远方的天空启程了。
和纱:「谢谢…春希」
旁白:但是,我…
旁白:却无法停止,在和纱体内迸发出的,这种快感。
春希:「呜…啊、啊、啊、啊、啊…」
和纱:「啊、啊、啊…嗯,可以哦…在我的体内…留下,你的痕迹」
春希:「啊!」
旁白:于是,她那句话…直接,扣动了扳机。
和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春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和纱:「哈啊、哈啊、哈啊…啊、来了…啊、嗯…好热…」
旁白:在感觉到头都快要炸开了一般的巨大鼓动之后…
旁白:在和纱体内的最深处,我毫无保留地释放了。
和纱:「啊、啊…哈…春、春希、春希…」
旁白:不断地、不断地…
旁白:每当我的心脏跳动的时候,就不断地流入和纱胎内。
和纱:「嗯、啊啊…这就是,你的…吗」
旁白:一直被我压在身上,被我按倒着的和纱,还是伸出了手,将我的头抱在了胸口。
旁白:身体依然相连,她的两脚也缠住了我,简直就像是在期望两人能够融合在一起一般。
春希:「…」
和纱:「谢谢,春希。…真的,很痛啊」
春希:「…呜、呜、呜呜…」
和纱:「………别哭啊。尤其是在你抛弃的女人面前」
春希:「别说了…」
和纱:「你这样的话…我会担心你啊。会变得想要陪在你身边了啊…」
春希:「陪在我身边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这样啊…」
和纱:「到底是为什么呢…」
旁白:我们相拥在一起,缠绵在一起,相爱在一起,然后,也哭在一起…
和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旁白:我们在,最后的夜晚…
旁白:在绝对不会后悔的誓言下,感受着彼此肌肤的温暖,陷入了沉眠。
旁白:………
旁白:……
旁白:…
旁白:然后,在我真正睡着了的,那仅有的短短的时间内…
旁白:和纱她,从我的房间里,消失了。
旁白:留下来的,只有她的香味和印在我背上的,几道指甲印,以及染在床单上的,初夜的证明。
旁白:除此之外,我失去的东西…
旁白:则是她从我制服上拿走了的,两粒纽扣。
和纱:「啊…」
旁白:已经,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旁白:我们也没有确认家里是否没人,就这样毫无顾虑地牵着手进入房间,倒在了床上。
旁白:母亲还没有回来,应该说即使她回来了,我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
和纱:「嗯嗯!?嗯、嗯…啊、哈、哈啊、呵呵…」
旁白:我们下定了决心,剩下的时间,绝对连一秒也不能浪费,于是直接跳过了轻轻的接触,直接紧密相合。
和纱:「嗯、嗯、嗯~哈、啊、啊嗯、嗯、嗯…哈啊、啊啊、啊…」
春希:「啊、嗯…哈啊、啊啊啊…」
旁白:就像那个时候那样,她并不讨厌我那贪婪的吻。
旁白:任凭我舌头伸入,虽然显得有些畏惧,但是她自己也在迎合着我的舌头。
旁白:她那值得夸奖却又笨拙的努力,虽然与她的容姿还有以往的态度相反,但也让我十分开心…
和纱:「哈、啊、啊嗯…嗯、嗯…春,春希」
春希:「嗯、嗯…啊、嗯…冬马…」
和纱:「~~~!」
旁白:咯
春希:「啊呀!?」
旁白:就在我沉浸其中的时候,突然遭到了强烈的反击…
旁白:我伸入的舌头,被她用门牙上下用力紧紧夹住了。
春希:「我,我,我说啊…喂…刚才那是…」
旁白:也就是说,她咬了我的舌头。
和纱:「冬马,是谁啊…」
春希:「啊…」
和纱:「别叫错了啊…笨蛋」
旁白:从我嘴唇上离开了的冬马…不,和纱的口中,流露出了这种可爱的,很女孩子气的不满。
春希:「…对不起」
和纱:「………」
春希:「对不起…和纱」
和纱:「没办法…原谅你好了」
旁白:『还不习惯』这种理所当然的借口,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是在饥渴着,要我直呼她和纱。
和纱:「呐,春希…把舌头伸出来」
春希:「哎…」
和纱:「来,快点」
春希:「啊,啊啊…?呃样、吗?」
和纱:「果然…稍微,出了一点血啊」
旁白:那还不是你…
春希:「啊…」
和纱:「嗯…」
旁白:在我这么说之前。
旁白:和纱的舌头,真上了我舌头的一部分,让我的伤口稍稍感到了一丝疼痛。
和纱:「嗯…嗯…这样就能、治好了、哦…」
春希:「啊、嗯…哈啊、哈、啊啊…」
和纱:「嗯、嗯…春希…哈、呵呵、嗯、啾…啾…哈、啊啊…」
旁白:她贪婪地舔着我的舌头,并且用嘴唇含住,将唾液吞下。
旁白:像这样积极地服侍着我的和纱,是我们之间一年的历史之中,不曾存在过的。
和纱:「哈…嗯、啾…嗯、嗯、嗯…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旁白:像这样,一边接吻,一边流泪的和纱,和我认识的冬马和纱,也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和纱:「春希、春希…一直、一直…可恶、你这个混蛋…」
旁白:…虽然这部分还是和往常一样。
春希:「嗯…嗯…哈…」
和纱:「啊、啊、啊…嗯、嗯~嗯、嗯…啊、啊哈啊…啊、啊啊…」
旁白:所以,我为了让还不习惯的和纱逐渐习惯,决定让她作出更加,更加可爱的反应。
和纱:「啊…」
春希:「我要,摸了哦」
旁白:我将衬衫的纽扣解开,出现在眼前的,是我一直在想象的白色双峰。
旁白:虽然被稍有点硬的胸罩所覆盖着,但只要一想到其中的柔软,我就已经…
和纱:「雪菜的…你摸过了吗?」
春希:「………」
旁白: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吧…
春希:「直接摸,这还是我第一次啊」
和纱:「也就是说…间接摸过了?」
春希:「………」
旁白:而且还连续两次。
和纱:「对不起…我的嫉妒真的很深啊」
春希:「确实啊。我从没想过你会是这种人」
和纱:「不要…说这样过分的话啊」
春希:「………对不起。那么,我要摸了哦」
旁白:『到底是谁过分啊!?』之类的…现在,已经不是该说这种不解风情的话的时候了。
和纱:「啊啊…啊、啊…不、不会吧…不要、春、春希、你…」
旁白:只是稍微抚摸了一下胸罩,她的身体就剧烈地动摇了起来。
旁白:她的动摇甚至传达到了我的手心,我压着那份柔软,感受着胸部的形状。
和纱:「呼,呜,啊…等等,喂…啊,不要…」
旁白:她撇开了视线,咬着自己的手指,与传遍全身的违和感抗争着。
旁白:但是我,却放弃了一切犹豫,沉醉于那不断传入我手中的温暖与柔软。
和纱:「啊、不要…啊啊啊、啊、嗯…不、不要突然脱掉啊…我会吓到啊」
春希:「嗯、嗯…」
和纱:「你听我说话啊春希…唔」
旁白:我强行将胸罩掀起,终于可以毫无阻碍地,直接触摸那份柔软了。
春希:「…啊、啊啊…」
和纱:「…怎么了?」
旁白:这次,和纱她用很担心的视线,看着紧张了一下的我。
春希:「好…好柔软」
和纱:「不要说这种话啊,很羞人啊」
旁白:但是,我那不知是像年轻人还是像大叔的感慨,让她慌忙撇开了视线,而且满脸通红。
春希:「是你问我的啊…」
旁白:好可爱…
和纱:「哈、啊、啊…啊,春希…你、你,在做什么啊…」
春希:「做什么…就是摸…」
和纱:「你明明揉了吧!你的手不是很下流地在动吗」
旁白:真是可爱得无可救药了。
春希:「那…当然要揉了啊。因为,这是和纱………你的身体啊」
和纱:「………是、吗」
旁白:至今为止,和纱那严厉的话语与过激的行为,全都是为了今天这个落差而准备的,她已经可爱到了,会让我有这种愚蠢的想法的程度。
春希:「呐、呐…」
和纱:「什、什么啊…?」
春希:「我可以…吻这里吗?」
和纱:「不要问这种问题啊。…不是会让我想要拒绝吗」
春希:「…抱歉」
旁白:我的右手,抓住了和纱的左胸。
旁白:接着,将嘴唇贴上了她那粉红色的突起。
春希:「嗯…啾」
和纱:「~~~!」
春希:「…没,没事吧?」
旁白:只是用嘴唇夹住了而已,和纱的身体就向上跳起了三次,撞到了床上木板。
和纱:「对、对不起…比起自己的感觉,春希的样子要更加…你在吸我胸的时候,你的脸,那个…」
春希:「我的脸本来就长这样啊」
和纱:「不是啊。平时的你要更加帅气啊。没有…这么可怕啊…」
旁白:她竟然说了帅气…
旁白:这类的是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旁白: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大意地说出这种话呢。
和纱:「现在的春希…就像野兽一样啊。你竟然会变成这样,真是难以置信啊」
春希:「那当然了啊…我正在,侵犯你啊」
和纱:「春希…」
春希:「我已经,不会停止了哦。即使你后悔,也太迟了哦」
和纱:「………后悔什么的,我已经受够了」
春希:「…是吗」
旁白:也许,我无法理解这句话有多么深沉。
春希:「那、我开始继续侵犯了哦」
旁白:所以现在,我完全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将和纱,完全据为己有。
和纱:「…哈、啊、啊、嗯…呀、呀、呀…嗯、呜、啊、呵呵…」
旁白:这次,我用舌头贪婪地舔着她胸部的前端,两手不断揉着双丘,反复来回着。
和纱:「啊、呜呜…嗯、啊、呜…」
旁白:虽然每当我的舌头或手有动作的时候,和纱还是会有激烈的反应,但是,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否定我了。
和纱:「哈啊、啊、啊…春希…春希,我、我啊…哈啊啊」
旁白:在我眼前,那涂满了唾液,不断摇晃的和纱的胸部,逐渐将我的思考剥夺。
旁白:不管是优等生,还是班长,还是老实人,我知道,这样的词语正逐渐从我脑中消失。
旁白:确实,我现在正逐渐变为野兽。
和纱:「呜…呜~呜、呜、嗯~啊、哈啊、哈啊、哈啊啊…啊啊」
春希:「和…和纱」
和纱:「嗯、嗯…嗯嗯?」
春希:「我想要你…」
和纱:「………我知道了、哦」
旁白:证据就是,我的下半身已经跳动了起来。
和纱:「………」
春希:「别看、啊」
和纱:「你才是、别看」
春希:「………」
和纱:「………」
旁白:就在彼此退下下半身最后的遮羞布的时候。
旁白:彼此的视线都移动到了覆盖在那之下之物上,然后就直盯着那里不动了。
和纱:「形状好奇怪」
春希:「你不也是」
和纱:「………」
春希:「………」
旁白:其实,我们只是为了确认那个部位,在做着正确的事而已。
旁白:但是,我们还是混杂着一些在那之外的目的,发出了包含着兴奋,好奇与踌躇的叹息。
春希:「可以、吗」
和纱:「嗯、嗯…」
旁白:双方,都不知道真正的做法,但是,都有着和年龄相应的知识。
旁白:所以我,用手抓住了自己的部位,慢慢地朝和纱的那个部位压去…
和纱:「…春希」
春希:「嗯…?」
和纱:「我们…现在,正在做着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啊」
春希:「嗯…」
旁白:和纱的那句话,和我内心深处的想法,完全相同。
和纱:「以后说不定已经不会再见了,即使现在相互确认彼此心意,又能怎么样呢」
春希:「说的是啊」
旁白:我的前端,已经触到了和纱的中心。
旁白:那个部位,仿佛只要稍微碰一下就会觉得粘稠一样,充满着与和纱其他的肌肤完全不同的感触。
和纱:「呐,春希」
春希:「要停止吗?」
和纱:「不…我绝对不要停止。但是,在那之前,再吻我一次吧」
春希:「嗯…」
旁白:就这样保持着临战状态,和纱安心地闭上了眼。
旁白:所以我,这次,给予了和纱一个能让她安心的温柔的吻…
和纱:「………」
春希:「………」
旁白:就像这样,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1厘米的时候…
旁白:声音,响起来了。
春希:「啊…」
和纱:「春…春希」
旁白:我脱下的,衬衫的口袋中。
旁白:露出了电子音与灯光的闪烁和振动。
春希:「啊、啊…」
和纱:「………」
旁白:在这个时间,会给我打电话的人,是相当有限的。
旁白:不…
旁白:从今年以来,这个时候的数十个电话中,差不多95%以上,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春希:「…」
旁白:也就是说,她就是…今天,我只把话听了一半就飞奔而出,然后让她非常担心的那个人…
和纱:「~!」
春希:「嗯!?」
旁白:但是,当我的手,刚准备向床下的衬衫伸出的瞬间。
和纱:「嗯…嗯…啾…哈、啊、啊嗯…」
春希:「和、和纱…嗯嗯嗯」
旁白:她双手绕到我背后,真尽全力将我拉近,让我迎来了激烈的吻。
和纱:「嗯…嗯、哈、啊、啊啊啊…嗯…啊、嗯…」
春希:「………嗯」
旁白:和纱的舌头,逐渐深入到我口中…
旁白:我以很熟练的方式,如同要将她包裹一般迎合着她。
和纱:「嗯………嗯、嗯…嗯~」
旁白:于是,和纱也像安心了一样,慢慢地转攻为守,将我的舌头迎入口中。
和纱:「嗯…哈、啊、呵呵…啾…哈、啊、呵呵…春希」
春希:「这次真的…要来了哦」
和纱:「嗯…」
旁白:嘴唇上,沾满了我唾液的和纱,一下子放松了全身。
春希:「…」
和纱:「嗯…」
旁白:听不见…现在的我们,什么都听不见。
和纱:「呀…!」
旁白:因为和纱,用她那欲哭的眼神,正在对我诉说着。
旁白:『春希…你,现在是我的男人吧?』
春希:「啊、啊…」
旁白:所以,我的瞳孔,也这样回答了。
旁白:『我一直…都属于和纱』
和纱:「~~~!呜、啊、啊…呀啊啊啊啊啊!」
旁白:我们,跨越了最后的界线。
旁白:那紧绷的感触,以及传遍全身的麻痹感,都在如实地诉说着,我已经深入了和纱体内。
和纱:「痛、好痛…好痛、好痛!」
旁白:除此之外,和纱大声地悲鸣着。
旁白:我不知道,她是想要消除我们之中的杂音,还是真的那么痛苦…
和纱:「很痛啊,你这个烂透了的混蛋!」
春希:「对、对不起…呜…」
和纱:「明明那么擅长接吻…你…」
春希:「对不起…」
和纱:「………」
旁白:只进入了一半,我就注意到了和纱身体的变化,停了下来。
旁白:但是,停下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没有经验的我完全不知道。
和纱:「很痛啊,春希」
春希:「…我会小心的」
和纱:「春希的进来了…很痛啊」
春希:「不要任性啊…」
和纱:「嗯…嗯…」
春希:「嗯…哈、啊啊」
和纱:「嗯嗯、啊、啾…哈、嗯…呼、啊啊、嗯」
旁白:我一边用吻治愈着那已经以满脸的泪水,来向我诉说着疼痛的和纱,一边缓缓地深入。
和纱:「嗯、嗯…嗯…啊、哈啊、哈啊、哈啊啊…」
春希:「还痛吗?」
和纱:「当然了啊…简直就像是把一生中的疼痛全部加起来一样痛啊…」
春希:「抱歉。我不是很熟练」
和纱:「你…已经让我蒙上瑕疵了哦?」
春希:「嗯,是啊」
和纱:「你这个混蛋…」
旁白:以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哭着的和纱,突然露出了微笑,接着又哭了起来。
春希:「和纱…」
和纱:「嗯…可以,哦。动吧」
春希:「嗯」
旁白:嘴唇,脸颊,额头,眼角…我的轻吻,如雨点一般,疼爱着和纱。
和纱:「在我身体里,刻下你的印记吧」
春希:「嗯…」
旁白:我将力量注入下半身,缓缓地,朝里面深入。
和纱:「在我的身体里,留下一生都无法消去的伤痕吧」
春希:「嗯……」
旁白:即使和纱的身体已经硬直,我也停不下来了。
和纱:「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一个弟子啊?」
春希:「嗯…我的师傅,不论是过去,还是以后,都只有和纱一个」
和纱:「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只属于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旁白:在那个瞬间…我终于,贯穿了和纱体内深处。
春希:「~呜、呜、呜、啊…」
和纱:「啊、啊、啊…呀、啊、呜啊啊啊、不、不要…呀、啊、呜、呜~」
旁白:和纱痛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说不定,连隔壁的人都已经听见了。
和纱:「啊、呜、呜、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呜、呜啊啊啊啊」
旁白: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顾及和纱,只是在让自己深入,然后抽出。
旁白:不…是我无法顾及她。那前所未有的感触,让我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了。
和纱:「呀、呀~啊、啊、啊、哈、哈、哈啊…春、春…春希…春希」
春希:「和、纱…」
旁白:在我的身体下方,和纱正强忍着痛苦。
旁白:但是…
和纱:「哈啊、哈、啊、啊啊、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旁白:她的表情,却幸福到了令人心痛的地步,紧紧地揪住了我的心。
旁白:这就是最后了…我已经,再也见不到和纱了。
和纱:「啊啊啊、啊、春希…啊、我、我…虽然很痛…但是,并不痛」
春希:「嗯…啊啊啊、和纱…」
旁白:不管是被她怒喝,还是被谩骂,还是被嘲笑。
旁白:不管是我管她闲事,还是帮她解决难题,还是感谢她让她害羞。
和纱:「啊、哈、啊啊啊…嗯…呜…啊…啊、啊…我…要是说出来就好了…不要那样逞强就好了…」
春希:「对不起…是我让你说不出口」
旁白:不管是我被她那美丽的侧脸所迷住,还是她有时会毫无意义地紧盯着我看,以及,有时又会毫无意义地无视我。
和纱:「笨蛋、我真是笨蛋…嗯、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旁白:不管是我将心意传达给她,还是我接受她的心意,还是我们心意相通地身体相合。
春希:「和纱…嗯…」
和纱:「嗯、嗯…嗯…哈、哈啊、哈啊啊…」
旁白:我用嘴唇,堵住了和纱那令人心痛的告白。
旁白:她越是后悔,我的罪就显得越发明显。
和纱:「啊啊啊、嗯、嗯…啊…啊、春希…你…可恶…喜欢你啊」
春希:「我、也是啊…」
旁白:我那让两个女孩子打从心底感到悲伤的,愚钝的人格就会被暴露出来。
和纱:「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不甘心、好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
春希:「陪在我身边吧,和纱…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吧」
和纱:「不行啊…那是不行的啊。我,已经,呜啊啊啊啊、啊~!」
旁白:每当接吻终端,我们的额头就会相触。接着我会用舌头掠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再次吻在一起。
旁白:我与和纱的身体,始终缠绵在一起,双方都是第一次的性爱,让双方都无暇顾及其他…
春希:「啊…啊啊…不…已、已经…和纱…啊啊、我、我…」
和纱:「呜…啊…再见了,春希。我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的」
春希:「不行啊…你不能走啊。不要,不要啊,我…」
旁白:和纱她,就要到遥远的地方去了。
旁白:在这场幽会结束后,她就要朝着远方的天空启程了。
和纱:「谢谢…春希」
旁白:但是,我…
旁白:却无法停止,在和纱体内迸发出的,这种快感。
春希:「呜…啊、啊、啊、啊、啊…」
和纱:「啊、啊、啊…嗯,可以哦…在我的体内…留下,你的痕迹」
春希:「啊!」
旁白:于是,她那句话…直接,扣动了扳机。
和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春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和纱:「哈啊、哈啊、哈啊…啊、来了…啊、嗯…好热…」
旁白:在感觉到头都快要炸开了一般的巨大鼓动之后…
旁白:在和纱体内的最深处,我毫无保留地释放了。
和纱:「啊、啊…哈…春、春希、春希…」
旁白:不断地、不断地…
旁白:每当我的心脏跳动的时候,就不断地流入和纱胎内。
和纱:「嗯、啊啊…这就是,你的…吗」
旁白:一直被我压在身上,被我按倒着的和纱,还是伸出了手,将我的头抱在了胸口。
旁白:身体依然相连,她的两脚也缠住了我,简直就像是在期望两人能够融合在一起一般。
春希:「…」
和纱:「谢谢,春希。…真的,很痛啊」
春希:「…呜、呜、呜呜…」
和纱:「………别哭啊。尤其是在你抛弃的女人面前」
春希:「别说了…」
和纱:「你这样的话…我会担心你啊。会变得想要陪在你身边了啊…」
春希:「陪在我身边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这样啊…」
和纱:「到底是为什么呢…」
旁白:我们相拥在一起,缠绵在一起,相爱在一起,然后,也哭在一起…
和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旁白:我们在,最后的夜晚…
旁白:在绝对不会后悔的誓言下,感受着彼此肌肤的温暖,陷入了沉眠。
旁白:………
旁白:……
旁白:…
旁白:然后,在我真正睡着了的,那仅有的短短的时间内…
旁白:和纱她,从我的房间里,消失了。
旁白:留下来的,只有她的香味和印在我背上的,几道指甲印,以及染在床单上的,初夜的证明。
旁白:除此之外,我失去的东西…
旁白:则是她从我制服上拿走了的,两粒纽扣。
旁白:………
旁白:………
春希:「………」
旁白:昨晚的雪,到了早上就停了,覆盖在道路上的雪,也几乎完全融化。
旁白:但是天空,却像是要再现昨晚那纯白的街景一般,现在也被泫然欲泣的厚云所覆盖着。
旁白:强风让窗户也颤抖着。那是仅有声音也会让人感到寒冷的,讨厌的风。
旁白:春天的到来,还很遥远。
雪菜:「春希君…」
春希:「啊…」
旁白:抬起头,看见的是,我最应该去见的人。
旁白:也是现在,我最不想见的人。
雪菜:「对不起…因为电话打不通,门又没有锁,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又像之前那样病倒了…」
旁白:啊啊…说起来,门铃刚才好像响起过。
旁白:手机…似乎从早上起就响了好几次了。
春希:「没事的。如你所见,什么事都没有」
雪菜:「如我所见…」
春希:「…很奇怪吗?」
雪菜:「………」
旁白:无视雪菜的呼声,背靠着床,抱着膝,缩成一团的我的样子,看来似乎是十分值得别人担心的。
春希:「真的没事。谢谢你,为我担心」
雪菜:「当然会担心啊。\k
旁白:因为,我是…」
春希:「那么,有什么事吗?」
雪菜:「呃,嗯…」
旁白:『因为,我是』之后的话,现在的我绝对不能听。
旁白:自己践踏过了的东西,现在怎么能不知羞耻地收下。
雪菜:「其实,本来应该昨天就说的,\k
旁白:但是,对不起,由于发生了很多事,忘了说…」
春希:「嗯」
旁白:只是看着雪菜的态度,我就知道她昨天为什么没有说…不,是为什么没能说。
雪菜:「是和纱的事情…」
旁白:也就是说,那是和纱的信上写的事情。
旁白:因为我,在把雪菜的话听完之前,就已经飞奔出了学校。
旁白:…那个时候,雪菜打来的电话,我也没有接。
雪菜:「今天,午后2点的飞机…」
春希:「是吗…」
旁白:所以她昨晚才会来啊。
旁白:那个时候和纱打来的电话,是真的准备做最后的道别了啊。
旁白:虽然,全都因为我的缘故而付诸东流了。
雪菜:「…你不是很吃惊呢」
春希:「嗯…我一开始就知道了,她在这几天就会走」
旁白:我又说谎了。又骗了雪菜。
旁白: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违和感了,也不会觉得难受。我的心中似乎有些麻痹了。
雪菜:「走吧,春希君。现在去的话还能赶上啊」
春希:「我还是不去了…」
雪菜:「为什么?\k
旁白: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哦?她可是我们的挚友哦?」
春希:「我还是,算了吧」
雪菜:「春希君…」
旁白:因为,已经说过很多次再见了。
旁白:还发过誓了,即使分隔两地,也会一直喜欢。
旁白:我完完全全地………背叛了雪菜。
春希:「雪菜」
雪菜:「什么?」
春希:「比起这些,我有话要和你说。你可以听我说吗?」
雪菜:「啊…」
旁白:我还没有告诉她,我要说什么,但是雪菜的眼神,一瞬间动摇了。
旁白:不过,从我现在的举止和态度,她也能感受到,事情并不一般吧。
春希:「那个啊,我,其实…」
雪菜:「我不会听…」
旁白:但是,比起动摇…雪菜的眼中,有着更明显的,近似于恐惧的感情。
春希:「是很重要的话。已经不能再往后拖了」
旁白:即使如此,我还是继续说着。继续向雪菜宣告,我那残酷的心意。
旁白:因为,我不能再这样背叛雪菜了。
旁白:武也所说的伪善,即使能够拯救大家,但是那肯定不是真正的拯救。那不是真正的幸福。
旁白:…不应该是。
雪菜:「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啊。必须要去见和纱啊!」
旁白:但是,雪菜没有退让。
雪菜:「所以…我会在去机场的电车中,听你说。不然的话,我绝对不听」
旁白:就像我们第一次,用名字直接称呼对方那天一样,雪菜拼命地,像孩子一样任性地真持己见。
春希:「雪菜…」
旁白:如果我去机场的话,如果,我再见到和纱的话,那也许,会变成更加残酷的分别。
旁白:而且,现在的雪菜,说不定也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
雪菜:「走吧,春希君。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啊」
旁白:即使如此,雪菜她还是,向我伸出了她那白皙修长的手。
旁白:………
雪菜:「雪,似乎又会下起来啊」
春希:「………」
雪菜:「会不会,越下越大呢?飞机,会不会停飞呢?所有的航班,会不会都取消呢?」
春希:「………」
雪菜:「和纱…会不会留下不走呢…」
旁白:在前往机场的电车中,由于现在是周中的白天,所以车内几乎没什么人。
旁白:雪菜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仰望着窗外向那仿佛马上就要留下雪白泪花的灰色天空,倾诉着这一缕心愿。
旁白:她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春希:「为什么…」
雪菜:「嗯?」
春希:「为什么…你不责怪我呢」
雪菜:「………」
旁白:我已经,全都说了。
旁白:明明答应了和雪菜交往,但是,其实只是摆出这样的态度,暗地里,却喜欢上了雪菜之外的人。
旁白:生日会的那天,发生的事情。我第一次,背叛雪菜那天的事情。
旁白:我称她为和纱那天的事情。将我和雪菜之间的羁绊,完全一刀两断那天的事情。
春希:「我都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啊。做好人也要有个限度啊…」
旁白:我毫无保留地,说出了一切。
旁白:在遇见雪菜之前,我就已经被和纱吸引的事。
旁白:在决定和雪菜交往的时候,和纱的身影也曾一瞬间在我头脑中闪现的事。
旁白:开始和雪菜交往以后,我也一直很在意和纱的事。
旁白:为了忘记和纱,我才会焦急地想要缩短和雪菜的距离的事。
春希:「你也说些什么啊。不管是打我,还是骂我,或者说不可饶恕,总之你用态度表示一下啊…」
旁白:她这样的温柔…丝毫不责备我的态度…
旁白:反而让我的心,更加如同刀割一般。
雪菜:「我不会生气…这些,几乎都在我预想的范围内」
春希:「…」
雪菜:「我既知道春希君的心意,也知道和纱的心意。我是在知道了一切之后,才插进你们两人之间的」
春希:「~!」
雪菜:「只是,如果要说有什么我没有料到的,就是你们…对这份感情的认真简直到了让人悲伤的地步」
旁白:我早就被看穿了。
旁白:我那单纯、优柔寡断、自私自利、完全不为他人着想的性格,雪菜从一开始,就全都接受了。
雪菜:「只有这一点,我完全估计错了。就因为这个缘故,才导致大家变得四分五裂。…对不起,春希君」
春希:「为什么雪菜要道歉啊…这太奇怪了啊」
雪菜:「不、不奇怪啊。因为…我也,背叛了春希君啊」
旁白:别说了啊雪菜…
雪菜:「我之所以向春希君告白,是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想与你成为恋人。………但是,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啊?」
旁白:你不要再勉强自己,来庇护我了啊。
雪菜:「我只是,想要三个人,一直都在一起。我不希望,被排除在朋友之外」
旁白:………
雪菜:「那一场,快乐到不可思议的,三人的节日,我想让它一直持续下去…」
雪菜:「所以,我只是为了这个,才想要当你的恋人候补的」
雪菜:「因为,如果我不去介入的话,春希君和和纱的距离就会逐渐缩短。就会在我的眼前,成为恋人」
雪菜:「于是,你们两人,不知何时,就会开始与我保持些许的距离」
雪菜:「距离一旦被拉开,就会逐渐真大。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变成了两个人和另外一人」
雪菜:「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变成孤身一人。所以,才去取得平衡」
雪菜:「通过让春希的心稍微偏向我这件事,真三人间的平衡能够维系下去」
雪菜:「和纱心里,只有春希君。春希君,也在思念着和纱」
雪菜:「所以,只要我在春希君的身边,和纱就不会离开我们身边。…你瞧,三人的关系就这样完成了」
雪菜:「我其实是知道的」
雪菜:「在那个时候,只要我向你告白,你肯定会答应的」
雪菜:「只要在和纱向你表明心意之前,我知道,我肯定能赢」
雪菜:「因为我很清楚啊。春希的责任感有多强,有多擅长照顾别人,以及那份绝对无法拒绝别人请求的温柔,我都非常清楚」
雪菜:「对你说喜欢你的人,把你当成必不可少的对象的人,你是绝对不会推开她的,我很清楚…」
雪菜:「我知道,这样会伤到和纱,也会伤到春希君,即使如此,我还是为了我自己,这么做了」
雪菜:「所以春希君,你并没有背叛我啊」
雪菜:「你只是为了实现我那“三人一直在一起”的愿望,一直痛苦着,挣扎着,忍耐着…最后被重压击溃了而已」
雪菜:「所以,我没有发怒的资格。即使悲伤也是不被允许的」
春希:「已经,够了」
雪菜:「对不起…我喜欢春希君。但是,真心的程度…却比不上和纱啊」
春希:「已经够了啊」
旁白:那简直就像是,雪菜单方面对我提出分手一样…
旁白:就那样极其不自然地,将自己不正当化。
雪菜:「所以、呢,你不用在意的?」
旁白:那只是,为了减轻我的罪孽的,极其笨拙的加害者的理论。
雪菜:「如果春希君,你觉得无法原谅我的话,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春希:「我没有…我没有说那种话」
旁白:无法原谅的人明明是我。
雪菜:「但是,如果你因为失去和纱而感到寂寞,如果你,对我还有哪怕一点的喜欢的话…」
春希:「别说了雪菜,别…」
雪菜:「我即使成为和纱的代替品,也无所谓哦?」
春希:「………别说了!」
旁白:同一节车厢内为数不多的乘客们,一齐朝我们看来。
旁白:他们对着,在这样的公共场所内,丢脸地朝着女孩子怒吼的男人露出了奇异的视线之后,又马上撇开了视线。
春希:「那样是不行的…那只是在逃避现实而已啊。那种关系总有一天崩溃。双方,都会受到更深的伤害」
雪菜:「不,我不会受到伤害的。…不对,即使受到伤害也是无可奈何的」
旁白:他们肯定觉得,这只是情侣之间无聊的争论吧。
雪菜:「因为,是我破坏了三人间的关系。是我想三人在一起,却将大家弄得四分五裂了。所以,就由我来安慰春希君」
旁白:他们肯定觉得,只要下车了以后,我们会马上和好,然后又会毫不介意旁人,开始亲热起来吧。
旁白:…如果真是那样无聊的争吵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雪菜:「这也不行吗?春希君,会看不起我吗?」
春希:「不要再说了啊…」
旁白:完全不合拍的对话。
旁白:雪菜她,无论如何也不认同我的罪。
旁白:就像我,无法认同雪菜那根本不可能有的罪一样。
雪菜:「…果然还是不行啊。果然还是不肯原谅我啊」
旁白:对,我无法原谅。我无法原谅,雪菜原谅了我这件事。
旁白:因为,如果就这样原谅了雪菜的话,我今后,肯定一直都会是这样最烂的人渣。
旁白:我肯定再也无法恋爱。再也无法喜欢上别人。
旁白:即使是现在在我眼前的,我很喜欢的女孩,我也肯定无法再次爱上她。
雪菜:「呐,春希君…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旁白:为什么,你要和我扯上关系呢…
雪菜:「要是我不告白的话就好了?」
旁白:是啊。
旁白:你不是一直都是被告白的人吗。你不是至今为止将所有告白都拒绝了吗。
旁白:为什么你对我,不像对他们那样,完全置之不理呢?
雪菜:「要是我不参加学园祭的话就好了?」
旁白:…是啊。
旁白:你打工不是很忙吗。你不是不想那么显眼吗?
旁白:为什么对于我那任性的请求,你只苦笑了一下就同意了呢。
雪菜:「要是在那个夕阳下的屋顶上…我没和春希君邂逅的话就好了?」
春希:「………不要」
旁白:我不想,变成那样。
旁白:如果那个时候,我和雪菜没有邂逅的话,我就不会知道真正的雪菜,我的学生生活,就不会和雪菜有任何关系。
雪菜:「嗯…我也绝对不想变成那样。太好了,这一点你果然还是不肯让步啊。…谢谢,春希君」
春希:「…呜…」
旁白:同一车厢内为数不多的乘客,又开始,朝我们看了。
旁白:虽然很难为情,虽然很丢脸…但是,我们已经悲伤得完全无暇顾及这些了。
雪菜:「…雪,似乎又要下了啊」
旁白:我们的表情,也和天空中的云朵一样,扭曲着,仿佛现在就要哭出来一般。
旁白:………
旁白:……
旁白:…
雪菜:「有去维也纳的直达航班吗?如果没有,那目的地是哪里?」
旁白:于是…
旁白:终于,还是来到了这里。
雪菜:「对不起,我不知道是哪趟航班。和纱她只告诉了我时间…」
旁白:雪菜鼓励着止步不前的我,拉着我冻僵的手,在机场内四处奔走。
旁白:几天前,我来这里的时候,似乎是用和现在完全相反的形式,迎接她的啊。
旁白:我们之间的崩坏,似乎就是从那天开始的吧…
雪菜:「总之,现在只能把2点飞往欧真方向的航班的登机口全部检查一遍…」
春希:「已经够了,雪菜…」
雪菜:「不行啊。不再见她一面是不行的啊」
旁白:雪菜她,不允许我诉苦。而且,她自己也不会诉苦。
旁白:即使被告知了那么残酷的事实,她还是拉着我,为了寻找和纱而奔走着。
旁白:她并不是为了向和纱道别,而是为了把我与和纱再次拉到一起。
雪菜:「14号、17号…伦敦…这个肯定不是呢。应该是去德国或者意大利的吧…」
春希:「没用的…马上就到登机时间了。她肯定已经朝着登机口去了」
旁白:我尝试着,想要拉住拼命寻找着和纱的雪菜。
雪菜:「不能放弃啊…」
旁白:因为我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
旁白:我会比雪菜先找到和纱…这种破灭的预感,正刺痛着我的胸口。
雪菜:「好像不在这边啊…\k
旁白:呐,要不要去90号登机口看看?」
旁白:我明明想现在就离开这里。
旁白:我明明想要再一次躲进自己的房间,不去正视下午2点之后的现实。
旁白:即使如此,我也还是会在拼命寻找的雪菜之前,与她目光相对,我有这样的感觉。
春希:「在这么大的机场里,而且连登机口和航班都不知道。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啊」
雪菜:「春希君…加油啊!」
旁白:比如说…
旁白:上课的时候,当我偶尔朝邻座看的时候,刚刚还扑在桌子上睡觉的她,就会以一脸很不开心的表情把脸转向前方。
雪菜:「呐,去那边看看吧?这次绝对能找到和纱」
旁白: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的话…
旁白:她肯定是一直都在看着我,所以才能在那时撇开视线啊…
春希:「…」
旁白:<S0你看吧…>
旁白:在我回头的时候,她果然又撇开视线了啊。
雪菜:「春希君?」
旁白:能找到的…她能很简单地找到我。
旁白:但是,她不想被我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她绝对会撇开视线,装出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雪菜:「怎么啦?那边刚才已经看………啊」
旁白:顺着我的视线,雪菜终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旁白:在我视线的前方,她就在那里。正以一副了无牵挂的表情,朝登机口走去。
旁白:然而她的步子,却明显在动摇着。
旁白:自己的行李已经掉到了地上,但是,她却没有回头去捡。
雪菜:「和…纱」
春希:「冬马~~~!」
雪菜:「哎…」
旁白:和昨晚一样,我对她的称呼,犯了致命的错误。
旁白:但是现在,我的头脑完全无法思考,只是叫着我所熟悉的姓氏,拼命朝她身边冲去。
旁白:所以说,这样是不行的。我不可以找到她。
旁白:我又会,背叛雪菜了。自己又会以最烂的行为,招来最坏的事态。
旁白:即使如此,我飞奔的脚步依然没有停止,而她的脚步,已经完全停了下来。
和纱:「不要…春希。雪菜她…雪菜她…」
旁白: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以及我身后。
旁白:一脸想哭的样子,混杂着开心和痛苦,却充满幸福,她以这样复杂的表情,面对着我和雪菜。
和纱:「…」
旁白:但是我,却直接无视了她的迷茫,用尽全力,拼命地将她强行揽入了怀中。
春希:「冬马…冬马」
和纱:「对不起…对不起,雪菜」
和纱:「嗯…嗯…啊…嗯」
旁白:她没有,咬我的舌头。只是,和我激烈地缠绵在了一起。
旁白:………
春希:「啊…」
旁白:终于,还是下起来了。
旁白:自到达<R机场|这里>的时候起,就已经泫然欲泣的天空,却偏偏要小小逞强一下,用寒风冻住了自己的眼泪。
旁白:那震耳欲聋的飞机引擎声,也逐渐远去了。
旁白:就像是要隐去这份喧嚣一样,天上飘落的粉雪,越下越密了。
旁白:我为了寻找这片纯白的源头,抬头仰望着正上方的天空。
旁白:不,这只是借口而已。其实,我只是想逃避眼前的现实罢了。
旁白:…具体说来,就是为了让刚刚起飞的那架飞机,绝对不进入我的视野里。
旁白:………
旁白:终于,还是下起来了。
旁白:在我们共同发誓要永远三个人在一起的那天也是。
旁白:在三个人中有两人偷跑的那天也是。
雪菜:「春希…君」
春希:「………」
旁白:然后,在今天…
旁白:那两人中,有一个人离去,只留下另一人和一开始余下的那人的日子里也是。
旁白:每当分歧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雪,就像是要将痛苦与悲伤全部掩埋一般,开始飘落、堆积起来。
雪菜:「回去吧…」
春希:「…」
旁白:和纱走了。然后,只留下了我和雪菜。
雪菜:「回去吧…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
春希:「………是啊」
旁白:和说出的回答相反,我的脚一动不动。
雪菜:「至少,回到机场里去吧?先喝杯咖啡暖暖身子」
春希:「嗯」
旁白:仰望着天空的视线,并不会转移到声音的主人身上。
雪菜:「………」
春希:「………」
旁白:然后,对于自己这种置之不理的态度,我也不会道歉。
雪菜:「春希君」
春希:「………」
旁白:毕竟,她是我曾经用最烂的方式背叛了的对象。现在,我已经不得不贯彻这种最烂的态度了。
雪菜:「无论如何,都不肯听我的请求吗?」
春希:「并没有…」
旁白:所以,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这样的人说出温柔的话语了。
雪菜:「如果你说要一直站在这里不动的话…」
春希:「啊…」
雪菜:「我,就会这么做。为了让你不感到寒冷,我会一直这么做」
春希:「呜…」
旁白:背上传来的柔软和温暖。
旁白:以及从环绕在我胸前,紧紧交握的手上传来的真强。
雪菜:「如果你讨厌这样的话…如果你觉得这样是背叛了和纱,而感到很痛苦的话…」
旁白:还有,那份束缚着心灵的沉重。
雪菜:「就快点,动起来。把我,甩开吧」
旁白:我就这样,被背后传来的温暖冻住了。
雪菜:「呐,春希君」
旁白:雪菜越是纯粹,我就越发会被自己深重的罪孽压得无法喘息。
雪菜:「如果,你还不从这里离开的话…」
旁白:用这么温柔的态度对我…竭尽全力地忍耐着,勉强自己原谅我,为了我,将自己的心结全都放到一边。
雪菜:「我会,会错意哦?」
旁白:但是…
雪菜:「由于过于悲伤,所以你就这样接受我了。这种最差劲的一厢情愿的想法,我真的会有哦?」
旁白:可即使是在这个瞬间,占据我头脑的,也依然只有和纱。
旁白:………
旁白:终于,还是下起来了。
旁白:在这失去了最重要的存在的日子里,那片纯白,果然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旁白:雪,将一切埋藏了起来。
旁白:痛苦的事情,悲伤的事情。还有,那无法正视的事实。
旁白:我们只是,被孤零零地抛弃在了,眼前那美丽而又广阔的纯白世界里。
旁白:………
旁白:然而,雪毕竟只是雪。
旁白:一旦雪融化了,那被埋藏起来的事实,那被忘却的回忆,又会重现在白日之下。
旁白:就如同那乌黑肮脏,被踩得不堪入目的烂泥一般。
雪菜:「接下来…是最后一首歌」
雪菜:「这首歌…我想,可能大家都不知道吧」
雪菜:「…也没什么可不可能的呢。毕竟这是昨天刚刚完成的,我们的原创歌曲」
雪菜:「因为只练习了一天,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表演得很好…」
雪菜:「但是,我会打从心底里开心地去唱,直到最后的最后为止。请大家尽情欣赏」
雪菜:「歌名是…『传达不到的爱』」


人生有無數種可能,人生有無限的精彩,人生沒有盡頭。一個人只要足夠的愛自己,尊重自己內心的聲音,就算是真正的活著。